第六十九章、秩序（1/1）
“毫无疑问，这家伙疯了！”
V捏着下巴，点评道。
林顿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再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于是让V像上次一样处理完痕迹，两人离开了仓库。
当晚，两人加上大老粗杰克来到来生，埃默里克远远看到林顿，立刻就让到一边。
来生里依旧是那副灯光炫彩、音乐爆炸的模样，街头佣兵和中间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接着各种“活儿”，林顿三人一走进来，这些人纷纷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向三人“行注目礼”。
“哦！这是谁呀？夜之城的新皇帝！”
克莱尔依然站在吧台后面，调笑着对林顿说道。
林顿对她打了个招呼，向罗格的隔间走去，克莱尔问道：“这次不来点儿酒？”
林顿摇摇头：“不了，其他人我不是很感兴趣。”
克莱尔又问道：“要不，你给自己来一杯？活着的传奇，可真少见！”
林顿对调酒什么的一窍不通，思索了一下，说：“啤酒杯，二锅头兑雪碧，再加点柠檬，一口干。人啊！没有来生，要么站着，要么横着，总得出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克莱尔张大嘴巴看着他的背影：“二锅头是个什么鬼？”
罗格看到林顿的到来，表面上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林顿可以听到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不少。
“说吧，什么事儿。”
罗格问道。
林顿坐在她对面，说道：“没什么，我想请你给执法官们提供情报，比如清道夫的据点都在哪里。”
罗格沉吟了一下，果断答应下来：“没问题！是得有人好好治治那些家伙了。”
林顿又说：“还有就是帮我们留意一些值得招揽的人。”
“什么要求？”
“底子要干净，没有嗑药、酗酒之类的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要懂得尊重他人。”
罗格眉头紧皱：“你确定夜之城有这样的人？你不是来搞笑的吧？”
林顿耸耸肩：“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总会遇见的不是吗？”
罗格向后一靠：“好，我会留意的，还有什么事儿？”
林顿拿出Relic芯片，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罗格眼神一凝：“当然！就是这玩意儿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怎么？准备卖给我？”
林顿摇摇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芯片里面的数字印记是强尼·银手的。”
强尼·银手！
罗格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发出三连问：“真的？他……他在里面？还能不能把他……”
林顿收起芯片：“冷静点，罗格，我也在想办法让这家伙‘活过来’，得再等等。”
罗格深吸了口气：“好！如果成功了，记得告诉我，我要狠狠揍这混蛋一顿！”
林顿似笑非笑地问：“只是揍一顿吗？”
罗格脸色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不然呢？这混蛋当时害死了我们多少人！就为了帮他报私仇！”
“嗯！明白！明白！”林顿摇头晃脑道，“你恨死他了，要不我直接把这芯片掰了算了。”
说完作势就要动手。
“不用！”罗格赶紧拦住他，手在空中僵硬了一下，然后快速收回：“我说，得亲手揍他一顿，你没听见吗？”
林顿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起来，你们那个时候的夜之城是什么样的？”
罗格轻哼一声：“没什么不同，这个破地方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每天上演的都是人吃人的好戏。”
“那个时候，我们这种叛逆者被称为‘赛博朋克’，至于‘边缘行者’‘街头佣兵’之类的词，总有人把它们搞混，其实不一样，赛博朋克更加纯粹，它是一种精神，是对抗公司、蔑视权威，以及极具风格的个人特色。”
“不过，赛博朋克已经过去了，现在不少人都留着朋克头，穿着钉子皮衣，都只是模仿者罢了，真正的赛博朋克，早已经逝去。”
罗格看向林顿：“对了，你昨天那番话，可不怎么讨这些个人主义膨胀的家伙们喜欢。”
林顿耸耸肩：“他们打不过我。”
罗格沉默了一下，问：“你准备怎么收拾街头这些人？”
林顿回答道：“只要不欺凌弱小、伤害无辜，执法官们不会干涉他们的自由。”
罗格轻笑一声：“你搞得这个什么执法官，恐怕镇不住这帮家伙。”
林顿站起身，向外走去：“能镇住他们的从来都不是执法官，咱们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的三天，林顿带着V和杰克满城乱窜，打掉了所有的清道夫据点，这群“割腰子”的人渣被彻底从夜之城清除。
林顿还让荒坂赖宣派出了一队专业的媒体跟拍，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执法官”的行动过程，虽然他们的做法有些暴力，但是有很多普通人都表示了支持，因为这三天城里的治安水平提高了起码三十个百分点。
荒坂赖宣本来并不想支持他们的行动，林顿又上了荒坂塔，亲自找他谈了谈物理，最终说服了他。
公司的人这三天也确实老实了很多，实际上他们平时除了趾高气昂了一些，倒也没怎么祸害普通人，人们讨厌的是压榨剥削他们的公司，对这帮家伙只能说是恨屋及乌。
现在的公司狗们全都一副和蔼可亲、彬彬有礼的样子，让街头人士大呼不可能。
这些街头帮派就不怎么老实了，第一天的时候，除了莫克斯帮和瓦伦蒂诺帮，其他的大大小小各种帮派全都伏击过三人，为的就是那块Relic芯片，这东西已经在黑市上被标了价，就看谁能抢到手了。
莫克斯帮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瓦伦蒂诺帮则是看在神父和杰克的面子上，没有掺和。
杰克以前也是瓦伦蒂诺帮的一员，后来他认清了街头帮派的面目，就退出了，成为一个街头佣兵。
其他的帮派，比如六街帮、旋涡帮、巫毒帮等等，都动了手，林顿接下来就要对付这帮人，既然决定要当这个“皇帝”，要让这座城市恢复稳定的秩序，他就不会手软。
但这些人只是细枝末节，真正的大头还是那几家超级公司，它们建立的压榨体系已经根深蒂固，单靠林顿自己是没有办法消灭的，必须要让这座城市的市民自己动手。
也就是，革命。
林顿让贾维斯查过，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被一个个垄断经营的超级公司所掌控，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十九世纪没有诞生出红色思想，所以资本家们越发张狂，垄断资本疯狂席卷全球。
林顿要求夜之城的所有学校都增加了一门课程——思想政治，主要学习的内容就是贾维斯提供的关于红色思想的各种理论和巨著。
他相信在先进思想的带领下，人们的意识将会觉醒，将会自发地反抗所有压榨他们的垄断资本。
从一个小小的夜之城，变成席卷整个世界的滔天巨浪。
至于这些被公司控制的学校会不会老老实实地授课，林顿并不在意，因为贾维斯也将所有的内容上传到了网上，任何可以上网的人都可以观看，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连了网。
荒坂赖宣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大吃一惊，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思想里蕴含的力量，知道这些东西将会彻底动摇公司统治的根基，这就是他一直探索的，能够终结超级公司带来的混乱的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学习中，但这个时候，他最喜爱的妹妹荒坂华子却找到了他。
荒坂赖宣对荒坂家族的其他人都不感冒，但是对华子这个妹妹却感到异常亲切：“怎么了，华子？”
荒坂华子面色平静，仿佛一个大和抚子一般，温柔地说：“哥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学习过了。”
荒坂赖宣哈哈一笑：“那是因为这次学习的，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荒坂华子好奇道：“就是那个林顿发布到网上的东西？”
赖宣点点头：“华子，你也应该学习一下这些内容，这就是真理！”
荒坂华子微笑着说：“我会的，哥哥。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董事会对你的行为感到不满，想要见你，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赖宣沉吟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父亲的痕迹吗？”
荒坂华子摇摇头：“我带领黑客在网上搜索了很久，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或许，并没有这回事儿？哥哥，你说的这些都太匪夷所思了，父亲他怎么会……夺取你的身体？”
“不！华子！”赖宣摇摇头，“这都是父亲亲口说的，不然我当年怎么会离开家族？”
荒坂华子点头称是，告辞道：“总之，董事们到达之后，我会通知你的，我也会继续组织搜索，但我不敢保证有用，哥哥。”
赖宣露出笑容：“谢谢你，华子，我现在就只有你能信任了。”
荒坂华子转身离开，赖宣的脸色骤然阴沉：“真可笑，荒坂公司的继承人，却没办法了解它的所有机密！”
“父亲大人，你究竟在策划着什么？”
他站在荒坂塔楼顶看向窗外，夜之城的天际线一如往常般绚丽。
荒坂华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屏退了所有人，打开了一个隐秘通讯，荒坂三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事？”三郎问道，“需要唤醒我了吗？”
荒坂华子摇摇头：“目前还不需要，你还是继续对付那个难缠的人工智能吧，父亲大人。”
三郎又问：“那么这次通话是？”
荒坂华子眉头紧皱：“目标在网上上传了一些东西，你都看过吧。”
三郎沉默片刻：“看过了，很麻烦的东西，不过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吗？”
荒坂华子道：“对公司会影响很大，对我们的计划倒是没什么关系。”
三郎冷笑一声：“那就无所谓，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都是浮云！”
“继续进行下一步吧，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好的，父亲大人。”荒坂华子微微闭上双眼，回复道。
三郎断开连接，荒坂华子睁开双眼，一阵扭曲炫彩的光从她眼底闪过。
她端起一杯酒，轻轻品了起来：
“你会怎么做呢？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