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无限循环（1/1）
“风眼行动”结束后，栗剑锋组织了2批次的救援行动，深入距外星不规则体50海里的范围内搜寻周芸的踪迹，均无功而返。
不甘心的他，又组织了一次搜救行动，根据周芸跳伞的位置坐标，他们将搜索区域前推至外星不规则体20海里的范围内，遗憾的是，非但没有搜寻到她的踪迹，反而牺牲了1名救援人员。
搜救行动被迫中止。
一间幽暗而密闭的房间内，不知过了多久，晕晕沉沉的周芸苏醒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冰冷的地面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揉了揉晕胀的额头，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暗，幽静而空旷。
这是一间大约200多平方米的封闭空间，无窗、无门，四周是蜂状六边形构成的金属墙壁，墙面是通体的黑色，异常光滑，其蜂状结构密密匝匝、连成一片，它的六条边发着胡蓝色的辉光，在黑暗中显得绚烂而妖魅。
周芸从小腿抽出一把匕首，在墙面上用力划了几下，异常光滑和坚硬的墙壁并没有划出任何刀痕，她的身子向后一撤，用尽全力扎向墙面。
“咯嘣”一声，匕首被崩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由于墙壁太滑，她的手也重重地砸在墙面上，蜂状六边形的凹槽将她的手掌垫出一道3厘米长的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凹槽流淌而去。
她收了匕首，起身向四周望去...
突然，一道长方形的辉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从辉光构成的图案来看，她判断出，那应该是一道门。
的确，它和一扇门大小相仿。
她慢慢地走进它，尽管它的表面也是黑色，上面也镶嵌着闪着胡蓝色辉光的蜂状六边形，但它却与周围的墙壁有大约3厘米的缝隙。
周芸的一只眼睛贴向表面，透过缝隙向里面望去，隐约间，她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大小与自己所处的地方相仿，墙面的形状和结构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台闪烁着荧绿色光芒的仪器，仪器上面是一副不断变换的航迹坐标图。
周芸抽出匕首插入缝隙，她用尽全力撬了起来，突然，一道弧光在匕首的前端闪现，弧光所过之处，炽热的焰流一点点地融化着匕首...
随着弧光向匕首的后端延伸，一阵灼热向她的手袭来，她赶紧撒手，就在撒手的一瞬间，匕首被融化殆尽了。
她转过身，茫然而无助地注视着寂静的空间...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一段婉转动听的旋律，像是某种硬物敲打金属墙壁发出的声音，她起身，向着旋律发出的声音慢慢走去...
旋律逐渐清晰起来，她听清了，这段旋律是《梁祝》的乐曲，是她最喜欢的曲子，曾经，她在中学毕业典礼上，演奏的就是这首动听而凄美的曲子。
尽管是金属硬物敲打的旋律，但仍旧委婉而令人陶醉。
敲打旋律的人，一定是很有音乐天赋的，她暗想。
这时，地面上一个1平米见方的方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方口好像通向下方，深不见底，好似一个无尽的深渊，一束亮光从深渊的一个点射了上来，苍白而刺眼。
凭感觉，周芸觉得这个方口应该是类似楼梯的入口，她猫下身子看去，果然在亮光中发现了一阶台阶，奇怪的是，台阶悬空在亮光中，而且只有一阶。
她屏住呼吸，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直到重心逐步传导到这只脚上，也就在此时，又一阶台阶出现在亮光中，她如法炮制，将另一只脚踩了上去。
现在，她已经完全踩踏在两阶悬空的台阶上，但似乎看起来很稳当，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她鼓足勇气向下伸出了另一只脚，又一阶台阶出现在了下方，就这样，一步步向下走去...
走下台阶后，展现在周芸面前的地方，是一个与上面完全一模一样的空间，相同的色调，相同的图案，甚至是相同的面积。
阴暗处，《梁祝》依旧在演奏着，婉转而动听...隐约间，她看到一个黑影正在敲打着金属墙壁。
“谁？谁在那儿？”周芸警惕地喊道。
黑影停止了敲打，起身朝她走来，随着黑影出现在一团幽暗的微光中，周芸惊呆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一个与自己完全一样的自己！
相同的面容，相同的服装，甚至是颧骨处那道伤口，都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两人嘴巴大张，眼睛圆睁，惊讶而警惕地互相对视着...
约莫1分钟后，周芸反应了过来，她感觉对面“那个自己”应该是虚幻的，自己或许处于梦中，她使劲掐着自己的脸，但她感觉到了疼，一种钻心的疼。
这不是梦，是现实！她暗忖道。
“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周芸惊愕道。
“那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对面“那个自己”反问道。
“我叫周芸，轰炸机飞行员，空军少校。”
“我才叫周芸，以前飞运输机，现在飞战略轰炸机，少校军衔。”
“你撒谎！”周芸咆哮着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枪口对准了“那个自己”。
“你才撒谎！你这个冒牌货！”“那个自己”也愤怒了，她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如火。
周芸面色严峻，突然，她又惊愕起来，她的目光盯向“那个自己”手中的匕首，只见匕首上有一个大大的豁口。
这个豁口和自己那把消失的匕首上的豁口一模一样，无论是大小还是出现的位置，简直是同一把！
“你的匕首是哪来的？”周芸惊异地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匕首！上面还刻着我的字！”
“那个自己”说着将匕首的手柄反过来，只见刀柄上有一个烫金的“芸”字！
周芸惊呆了，用震惊和恐惧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刀柄上的那个“芸”字是父亲专程找人刻的。
“那个自己”一脸敌意，眼神凶狠，她指着刀柄上的“芸”字说道：“这个字是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特意找人刻上去的。”
周芸脸色煞白，不经意间，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持枪的手也抖动了起来...
“理亏了吧？你这个冒牌货！”
“我不是冒牌货，我不是...”周芸面色惊恐，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
突然，“那个自己”的右侧出现了一个1平米见方的方口，一道亮光从方口处射了出来，亮光中出现了一阶悬空的台阶。
“我不想跟你这个冒牌货争辩了，我要逃出去！”
“那个自己”说着转身向方口走去，方口发出了惨白的光，深不见底。
她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踩在了那阶台阶上，她屏住呼吸，另一只脚也慢慢地踩在了上面，她双脚并拢后，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台阶的下面又伸出一阶台阶，她一步步地向下走去，直到整个身子完全消失在亮光中。
周芸迈开步子冲向了方口，奇怪的是，“那个自己”每下一阶台阶，上面就消失一阶台阶...
周芸迟了，她探头向深渊看去，“那个自己”从她的视野里慢慢地变小着...
3分钟后，一道金属板封闭了方口，亮光消失了，空间又陷入了幽暗和空寂之中，这种暗淡和空旷的感觉和她在上面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出口，蓦地，她发现了一道长方形的辉光出现在前方，和之前她在上面那一层的辉光一样，似乎也是一道门，它的四周与墙壁也有着大约3厘米宽的缝隙。
她彷佛看到了希望，掏出枪用力地撬了起来，惊奇的事情又出现了，一道弧光闪过之后，它的枪慢慢地被一股炽热的焰流所吞噬。
手枪消失了。
周芸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疯狂地大喊着，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愤怒地用脚踢着那扇闪着辉光的“门”，狂暴而凶狠地用拳头砸着金属墙壁...
持续十几分钟的狂怒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使她筋疲力竭，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无助地倚靠在金属墙上。
她彷徨、惊恐、孤独，慢慢地从墙上滑落而下，她蹲坐在地上，直视前方,目光呆滞...
蓦地，她似乎感觉到旁边有个东西，她扭过头，发现一把匕首出现在她的脸旁，微光下，它散发着袭人的寒光，令她惊愕的是，匕首的刀身上，竟然也出现了一个豁口。
这个豁口和她第一次撬“门”而崩裂的那个豁口一模一样。
周芸濒临崩溃，她傻笑着，摸了摸匕首，只听“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
突然，她的眼神僵直了，只见匕首的刀柄上赫然刻着一个“芸”字。
她无助地看向缝隙，缝隙里的景象和她在上面那层看到的也是一模一样：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台闪烁着荧绿色光芒的仪器，仪器的上面是一副不断变换的航迹坐标图。
周芸收回目光，面色苦楚而无奈，她趴到冰冷的地面上，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悲切...
她累了，孤独而寒冷，无助而惶恐，她拿起手中的匕首，胡乱地在金属墙壁上敲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她的敲击声变成了悦耳动听的《梁祝》。
悠扬的旋律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婉转而动听...
一阵沉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1平米见方的方口中，一个黑影从上一层的亮光中，缓缓地向周芸走了下来...
周芸抬起头，用力地眨了眨疲惫的眼睛，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在她的对面，又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这次不同的是，对面的那另一个自己手里有一把枪，而她的手里却有一把匕首。
周芸本能地将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凶狠。
“嘿，别紧张！你是我见到的第1001个，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另一个自己伸出手安慰道。
周芸不为所动，目光阴冷，瞳孔微聚，一把将匕首高高地举了起来。
“哗！”另一个自己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周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