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革命的复苏(1/1)
“谁能保证弗兰茨的王位不会被推翻?谁能保证法国的军队的勇武会适时停息?谁能保证法国的军队会永远被边境束缚?维也纳的内阁对法国施展可怕的阴谋,而奥地利女人欺骗了我们的善良,试图颠覆我们的革命。他们有意挑起诸王对法国的战争,而我们也会掀起人民对诸王的战争。担忧的后果是不爱国的表现,它只对国王们造成威胁。这场战争将是属于国家的善举,我唯一担心的是没有背叛,因为我们需要巨大的背叛。而现在这一刻,请诸位投票,废除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王后称谓,并进行叛国罪行的审判。”
布里索慷慨激昂的演说,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掌声。布里索派认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让那些有叛国嫌疑的人必须明确做出抉择,摆正立场。否则他们将会被愤怒爱国者包围,清除他们也会比和平时期的容易。
自从半个月前,哈布斯堡的弗兰茨在维也纳加冕为奥地利大公的时候,一直被认为已经失踪甚至遭遇不测的安托瓦内特王后竟然现身维也纳,而且路易十六的子女均在现场,引起了无数人的瞩目。贵族们称赞利奥波德皇帝珍惜亲情,早已经救出了自己的妹妹;外交官们则是暗地里表示哈布斯堡的深藏不露,连法国王位继承人都捞出来,加上路易十六的那些流亡兄弟,奥地利已经握住未来的法国。
维也纳这一边尽是赞美之词,但是在巴黎,人民的怒火被点燃。布里索从去年年末推波助澜的爱国情怀涨到了顶点,就连一直反对战争的罗伯斯庇尔也不得不停息他反战的声音,因为外国“的确”有布里索等人描述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正在威胁这个新生的革命国家。
由各个等级、身着各种服装的人群聚集在立法议会所在的练马场,他们都等着议会裁决奥地利女人,纵使这个女人已经不在法国。
因布里索特别安排的是记名投票,纵使是立宪派的也不敢忤逆革命的热情,因为一旦他们投下反对票,谁知道外面那些群众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投票几乎没有悬念,少数留在巴黎的立宪派贵族出身的拉梅特知道如果路易十六在如之前“任性”动用否决权,他很担心,雅各宾俱乐部那伙人颠覆宪法,重提共和国。
不同于巴纳夫一流的看法,拉梅特支持战争,因为他认为只有战争开打,政府必然倚重军人,到时候和他同是侯爵贵族出生的拉法耶特就能重回巴黎政坛。如果军事战争胜利,更是成为日后的政治资本。另外就是宪法颁布之后,法国新制度出现的种种问题。他和布里索等人看法一致,捉摸不定的经济前景和其他问题,只有在消除贵族和外国的阴谋,才能得到解决。
“这里绝对不能让国王感情用事。”拉梅特抱着这样的心思,在投下赞成票后,就立刻前往距离这里不远的杜伊勒里宫。然而路易十六虽然支持战争,但是拒绝接受议会的离婚案。
可是路易国王现在连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接受离婚。在他自小受到教育的观念里,王室的婚姻跟议会有什么关系,离婚只能通过教皇。而且议会还要求自己把她列为叛国者,简直是不可能。路易十六此前已经否决将他的那些流亡兄弟们和未宣誓宪法的传教士群体列为叛国,更不要说她的妻子。
“陛下,请你放下内心的准则。今天不同于往常,无论安托瓦内特夫人是否参与维也纳的阴谋,但是她本身在维也纳就是错误。她可以在法国的中部,南部,甚至可以是内陆任何一个村庄,但是绝对不可以在国外,尤其还是敌人的首都。巴黎的群众是敏感的,爱国的群众更是不成熟的,雅各宾俱乐部的挑唆会让他们激进。我也相信安托瓦内特夫人是真的被绑架了,但是我们首要做的是让你度过这次信任危机,你只要公开接受议会对叛国者的提议且呼吁对奥地利宣战,你将重新得到人民的信任。”拉梅特苦口婆心地劝说。
“很抱歉,侯爵阁下。我当初没有保护好她们,难道现在你还让我抛弃她们吗!”路易十六硬气地一口回绝道。
“陛下,只要你掌握王权。夫人的名誉随时都可以恢复,而你一旦踩空,夫人名誉将只会是雅各宾俱乐部的人说了算,现在的君主制度也会支离破碎。”拉梅特试图描述恶果,希望国王回心转意。
但是国王一句“这是宪法赋予的权力,我只是使用它。”,着实让他心冷。拉梅特内心不得不哀叹:宪法啊,宪法啊,你在乎的人越多,你就越脆弱。
事态发展如同拉梅特心中的预演一样。议会的提案在当日的下午就被国王否决。立法议会充斥着对国王批评的声音。然而立法议会如同1789年制宪议会围观巴黎革命一样,这一次立法议会也是看客的角色。
曾在去年被立宪派打压的雅各宾俱乐部,在巴黎的数目翻了一倍之大。立宪派的力量的衰弱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春季经济危机,加重了食品价格的波动。群众政治力量的复苏,雅各宾俱乐部内无数无腿裤汉串联,在路易十六否决后的第三日,4月10号这一日爆开。
索科洛夫当时在凡尔赛,所以没有见到当时的巴黎人是如何武装占领巴士底狱的。如今上帝给了他重游的机会。
在1789年7月一样手持各种武器的个体组成人群从不同的小巷汇聚在一起,他们先是扑向立法议会,在那里宣读他们的行动宣言,宣言总共有300多个单词组成,意思只有一个“国王不履行人民的意志,他这个国王什么也不是!立法议会不要管他们的行动。”
随后他们就是掉头前往杜伊勒里宫,索科洛夫在和协广场看到这股人流,头一次感觉到为什么法国贵族会恐惧他们,个体的力量在群体的力量面前是微不足道,纵使他们只拿着冷兵器,和根本连兵器都不是的“兵器”,镰刀、长柄叉、钩形刀。
索科洛夫焦急躲在公使馆里等待消息,如果真的发生巴士底狱那样的冲突,自己这个外国人可是不安全的。
幸运的是第二天风平浪静,没有路易十六受到伤害的消息,也没有流血冲突。
只有端着酒杯为无套裤汉们的健康干杯,头戴小红帽的路易十六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