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收为己用(1/1)
次日用过早饭,江扶月便命人备下了马车,准备往江家去了。
江扶月站在廊下吹风的时候,去安排马车的惊蛰回来了。
她脸色不怎么好,隐隐含着几分怒气,身后还跟着江扶摇从江家带来的丫鬟,锦绣。
“见过大姑娘。”锦绣屈膝行了一礼,姿态却并没有多少恭敬,“我家姑娘如今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我一人忙不过来,还请大姑娘再给我家姑娘安排一些人吧。”
“还有,我家姑娘这次来得匆忙,衣裳和钗环首饰什么的都没带多少,还请大姑娘拨些银子,我们要上街转转。”
“嗯,”江扶月微微点头,语气慵懒又随意,“掌嘴。”
锦绣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打得锦绣的脸都歪了过去,脸上也迅速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惊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谷雨捂嘴轻笑:“奴婢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无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真有意思。”
江扶摇第一次来的时候没带自己的丫鬟,那时候,茯苓一个人就能把她照顾好,到了锦绣这儿却又人手不够了,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该打!
“你若自认无能,就领一顿板子,回江家去吧,”江扶月淡淡道,“你走了,我自会再给你主子安排个得力的人。”
闻言,锦绣大惊,顿时也顾不上什么脸疼不脸疼的,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奴婢、奴婢能照顾好三姑娘的!只求大姑娘不要打奴婢板子,也不要赶奴婢走!”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她不过是觉得江扶月既然把她们迎到侯府,那自然是要好吃好喝好玩地招呼着,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分了个院子就不管她们死活了。
她一个伺候主子的贴身丫鬟,如今竟然还要干洒扫庭院,甚至倒夜香这样的脏活,她哪里能受得了?
可上次被江扶摇留在家里,时时刻刻被一个刻薄至极的婆子盯着,稍有差池便是一顿竹板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若是江扶月把她打发回去,那她的下场肯定比留在这儿更惨。
思及此,锦绣害怕得身子都开始打颤了。
“这儿是侯府。”惊蛰淡淡道。
锦绣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把额头贴在地面上:“夫人!求夫人不要责罚奴婢!奴婢定好好照顾三姑娘!”
见状,惊蛰这才看向江扶月,语气缓和下来:“夫人,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走吧。”
江扶月点点头,经过锦绣身边的时候,突然步子一顿:“好好照顾你家姑娘,叫你家姑娘在后院随意玩闹,却不可出侯府一步,否则……锦绣姑娘怕是要遭殃了。”
一个巴掌、一句话,就能把锦绣吓成这样,可见是个好拿捏的。
与其自己找人时时刻刻盯着江扶摇,不如把她身边的人收为己用。
果然,锦绣连连点头,声音里仍是压不住的恐惧:“奴婢、奴婢知道了!”
直到江扶月带着人走远,听不见脚步声了,锦绣才一下泄了气,瘫坐在地上。
她就算是再蠢,也反应过来如今事态不对了。
她看看这四周高高深深的围墙,再看看院中几个明显面色不善的丫鬟婆子,顿时欲哭无泪。
知道了,却晚了!
锦绣不敢再耽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回了西跨院。
彼时,江扶摇才刚起床,找不到伺候的人正心烦,锦绣这一回来,正好撞到枪口上,迎面就是一句怒斥:“你跑哪去了!我叫你半晌也不知道进来伺候!——你这脸怎么了?”
好明显一个巴掌印。
锦绣连忙上前给她更衣。
“姑娘……”锦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头,窗外和门外都没有人影,这才大着胆子道,“姑娘,我今早上去找夫人,夫人说……不许咱们出门,只能在后院玩,夫人手下的惊蛰姑娘还打了奴婢!这、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江扶摇不耐烦地道,“出门不就是京城吗,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
京城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早就腻了,如今,她好不容易能来这高门侯府的后院玩玩,叫她出去她还不想出去呢!
“再说了,惊蛰打你干什么?她最是稳重的,你别是做错什么事或者说错什么话了吧?”
看着江扶摇一脸的怀疑,锦绣只觉得嘴里似乎泛上来一股血腥气。
她咬了咬牙,接着道:“但奴婢听夫人那意思,好像是要禁咱们的足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扶摇也该察觉出什么不对了吧!
正如锦绣所愿,江扶摇果真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锦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目露期盼。
江扶摇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又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得了吧!禁足都是不能出自己的院子,哪能像我一样自由啊?”
她又不是没被禁过足,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甚至屋里的时候,滋味确实难熬,但是这偌大个侯府的后院都随她随便玩,这也叫禁足?
花园那么大,好吃的好喝的也随她随便吃喝,闲着没事甚至还能去湖边钓鱼!
这要是也能叫禁足的话,那她认了!
见状,锦绣只好彻底歇了心思,认命地伺候着江扶摇穿好外衣,又扶着她去梳妆。
——
那厢,马车在江家门口停下。
江柏生还在外头公务没回来,前院静悄悄的,连下人也不怎么见,不知是不是去哪躲懒了。
江扶月一路顺顺当当地走到后院,经过昔日住过的院子时,她脚步一顿。
从外面看,院墙和大门都是干净的,一看就是有人时常过来打理。
惊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顿了顿,她上前轻轻将门推开了。
院子里的败落场景便就这么映入眼帘。
地上的落叶也不知多久没有清理了,积成了厚厚的一层,屋舍更是破败不堪。
只是三年没人住而已,竟然就荒废成了这样。
江扶月抿了抿唇。
片刻后,她移开目光,然后继续抬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