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虞大人这是对孤心有不满?(1/1)
整个江州,龚知府能调动的人全部出动,就为寻找丢失的郭康,和龚知府身边亲随的表兄。
可郭康一家子和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遍寻不到。
龚知府身边的亲随悄无声息死去,然而这远远不够。
龚知府这几天可谓杯弓蛇影,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觉得是朝廷派下官兵来抓他了。
太子得到人凭空消失的结果时,方内侍正半蹲在地上替他按腿。
面对龚知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太子没几分耐心,只是问道:“虞安和这两天在做什么?”
龚知府脸色又苦了几分:“在招揽盐商,要他们跟向家学习海藻盐的制盐法,并且似乎有意压低盐价。”
太子低低笑出了声:“控制盐价?两百文一斗的海藻盐,还不够她吃的吗?”
龚知府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二百文一斗已经够低了,再这么容她折腾下去,江南盐政只怕要崩散。”
经过大批盐官下狱,又有十几个盐官,横死狱中,近来江南风声鹤唳,盐官们人人自危。
虞安歌动作很快,背后又有姜钦差撑着,开始对盐政大刀阔斧改革。
龚知府自身难保,盐官们不敢在这个风头惹事,盐商垂涎于向家的海藻盐,担心向家一家独大,现在虞安歌和向家主动递出橄榄枝,他们暂时抛却利益,纷纷前来分一杯羹。
见太子不说话,龚知府继续道:“盐税都是每年定好的,上奏朝廷允准。今年虞大人非要搅动这滩水。时间一到,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混乱的账目,于商于官,皆是麻烦。太子殿下,这事钦差大人不懂,放任她胡闹,您可不能不管啊。”
太子终于开了尊口:“她所定的盐税如何?”
龚知府道:“据下官所知,一引课税二两一分七厘,厘银五两三钱二分八厘。”
太子“嘶”了一声,方内侍小心陪着笑脸:“可是奴才手重了?”
太子没有回答,方内侍便继续捏按。
龚知府道:“虞大人还说,现今关卡林立,每多一卡,便要多抽取二两一钱银子,另有陋规杂税无数,她要求以后销售盐,只设始终二卡。若期间有散卡抽成,伪造砝码及报数者,杀无赦。”
太子的腿忽然用力,正踹中方内侍的心窝子。
方内侍一个不防,“哎呦”一声,倒仰在地。
太子一双斜飞的眉眼,透着几分怒气,只是放在他精致的脸上更显魅惑,看着狼狈又一脸迷茫的方内侍,骂道:“狗奴才,刚才不是说了,你下手太重了吗?”
方内侍连忙调整姿势,跪在太子面前道:“奴才该死!”
太子没心情让方内侍再伺候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便走了出去,方内侍紧跟其后。
太子脚步不停,一路前往官衙。
虞安歌刚送走一批盐商,这些盐商面色各异,心思也都不定。
虞安歌得好好感谢商清晏,若非有他的海藻盐出现,不仅跟细盐的味道一样,还能预防瘿疾,这群盐商不会对压低了许多的盐价善罢甘休。
此番虽然压缩了盐商的利润,但虞安歌加大了对盐官的管控,盐商不必像之前一样,想方设法给各级抽成的盐官上供。
这样一来,一定的利润还是能保证的,所以这些盐商在私下商量了许久之后,最终决定向虞安歌投诚。
目送最后一个盐商离开,虞安歌转身回去,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只手忽然放在她的肩膀上。
虞安歌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动作敏捷,抓住那只手就要反折过去。
手的主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挣脱,另一只手又抓了过去。
交锋两三招,虞安歌终于看清了来人,遂不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压制在墙上。
虞安歌神情紧绷,漆黑的眼瞳透着不甘和隐忍,却碍于身份的不对等,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这副倔强的姿态着实让商渐珩眼热,鼻尖若有若无萦绕的冷松香也让他止不住心头一颤。
他伸出手,就要抚上虞安歌那双冷寂的眉眼。
虞安歌只觉头皮发麻,他虽然还没碰到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一片滑腻的冰冷来,像是色彩艳丽的毒蛇缠绕。
虞安歌猛然转过头,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提醒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商渐珩的手停在空中,把虞安歌眼底的排斥和厌恶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收拢手指,放开虞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虞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虞安歌见他放开,才算松了口气,状似不在意地理了理衣襟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商渐珩道:“明知孤在江州,你依然不打招呼,贸然找到盐官盐商商议盐税盐价,可是不将孤放在眼里?”
虞安歌冷冷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商讨盐价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以这种杂事烦扰太子。”
商渐珩的眼睛一寸寸在虞安歌脸上扫过,从她光洁的额头,到曲线优美的脖颈,每一寸肌肤都仿若无暇白壁,看得人挪不开眼。
算起来虞安歌是商渐珩见过的,皮相最好的人,这一身玉骨冰肌,简直不像男子。
虞安歌从来不知道,世上竟会有一个人,光靠眼神就能让她恶心发冷,这种被毒蛇盯上,随时会被咬一口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商渐珩颇为享受地看着虞安歌隐忍的表情,笑着道:“虞大人难道不知,父皇派我来督查盐政吗?”
虞安歌深吸一口气:“太子若真心想要督查盐政,下官自是求之不得。”
商渐珩道:“虞大人这是对孤心有不满?觉得孤有所懈怠?”
虞安歌撇过头,避开他毒蛇一样的眼睛:“不敢。”
商渐珩往前走了一步道:“是不敢,还是没有?”
虞安歌背后便是墙壁,退无可退,只能咬着牙根道:“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