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狼青(1/1)
向怡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连忙喊道:“护盐!护盐!”
她看不清后方运盐船的情况,但耳畔充斥着的厮杀声,足以让向怡腿肚子发抖。
向怡跌跌撞撞,回到船舱,取出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而后冲着水面大喊道:“我乃圣上亲封的思惠夫人,奉旨运送官盐,谁敢放肆!”
她的声音太小,一旁的侍卫大喊道:“圣上亲封,思惠夫人在此!运送官盐!尔等速速退散!”
顺着这道声音,几乎每一条运盐船都跟着喊,可对于那些来抢盐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儿作用,甚至打斗声更大了。
这批盐是根据那个细盐方子,制作出来的官盐,先不说没有护好官盐,上面必会降罪,只说这盐对于崇义县来说可是用来救命的。
向怡崩溃到了极点,用尽力气嘶吼出声:“是谁!是谁那么大胆!竟敢抢夺官盐!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没有人回答向怡的疑问,已经有侍卫为了护盐,惨遭杀害,尸体漂浮在水面之上。
这次向怡的运盐船,带来的人不少,只是对面的人明显更多,且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跑过来道:“夫人,他们人太多了,还烧了船,这批盐咱们护不住了,属下先护送您离开吧。”
向怡觉得一阵耳鸣,她强撑着身子,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连忙吩咐道:“快!快把船给凿了,让船和盐一起沉下去!要快!”
侍卫只当她宁愿把盐沉水里,也不愿意便宜了那群匪徒,于是不顾危险折返,带着人一边抵抗厮杀,一边往水里丢盐。
眼看着运盐船一点点空了,那些厮杀之人竟然潮水一般散去。
徒留向怡瘫软在船上嚎啕大哭。
虞安歌得到消息时,迅速带着人马出动。
水畔风急,她一袭黑衣站在漫天细雪里,脸色比落在人颈边的细雪还要冷。
商清晏道:“他们终究还是动手了。”
虞安歌的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有胆子碰那些盐,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虞安歌不是没料到那批盐会出现问题,只是苦于她手中无人,在江州调用兵马,还需要龚知府的批准。
可是用脚指头想想,虞安歌也能想到,龚知府绝对不会松口,所以这第一批盐,虞安歌只能眼睁睁看着出事。
向怡跌跌撞撞跑来,脸上的泪都没有擦干净,就扑到虞安歌身边:“安和,婶婶无用,没有护好这批盐。”
虞安歌把向怡搀扶起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婶婶不必过于自责。”
向怡来不及解释她在水上遇见的凶险,连忙道:“快,快找一些水性好的人,前去打捞,那些盐用麻袋装着,麻袋外面还有油布遮盖,若能打捞上来,或可挽回一些损失。”
虞安歌还以为这批盐全都没了,没想到还能抢救回来一些,当即对沈至青道:“快去找人捞盐!”
沈至青眼前一亮,跑着前去找人。
虞安歌把受惊的向怡安顿好,又把所有幸存的运盐侍卫召集到一起。
这群人奉命运盐,却遇到这等祸事,正战战兢兢,担心被降罪,虞安歌过来的时候,他们齐刷刷跪了下来。
虞安歌道:“本官知道诸位有心护盐,只是有所不敌,你们已经尽力了,都起来吧。”
有些侍卫泪洒当场,他们有些兄弟甚至死于那群劫匪手中,活着的人,身上也大都带伤。
他们真的尽力了。
虞安歌手按长剑道:“思惠夫人告诉我,那些盐全都被匪徒抢走了。”
一些侍卫有些懵,不是被抢走了,那群人来的目的根本不是抢盐,而是毁盐。
一半运盐船被烧,另一半,被思惠夫人下令,凿穿了船底,沉下去了,现在还在打捞。
有人想要说话,却被身边人一把拉住,那人摇了摇头,示意闭嘴。
虞安歌看着他们都没有反应,还算欣慰:“你们要知道,若官盐被抢,是匪徒之罪。若官盐被毁,就是你们押运有失之罪。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一些话该怎么说。”
所有人都是惜命的,当即道:“属下明白!”
虞安歌继续道:“有伤的,迅速去治伤,没伤的,跟我一起去剿匪找盐。”
所有人齐声道:“是!”
沈至青的动作还算快,水性好的人在水中打捞了五天,总算捞上来了一些盐块。
向怡在向家盐场,已经知道怎么制盐了,当即召集人手,对那些盐块儿进行烤制抢救。
虽然到了最后,连原本运盐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但聊胜于无。
沈至青又跟虞安歌一起定价,按照每斗盐二百文的价格卖出去,不过为防哄抢,规定每十户人家,无论人数,可购半斗盐,先把这个年撑过去再说,盐市顿时排满了人。
沈家族人也都买到了盐,虞安歌的住所外面,总算有了些笑声。
到了傍晚,商清晏和鱼书一前一后进来,商清晏手里还牵着一条醒目的大狼狗。
那狼狗威风凛凛,尾长,三角眼,黑背竖耳,犬牙锋利,正常行走都快到商清晏的腰了,为防它咬人,嘴上还套着一个皮套。
它一进来,就把沈至青吓得汗毛直立,喊道:“狼!怎么会有狼!”
虞安歌眼前一亮,当即快步上去,摸了一下狗头:“嚯,这狗威风啊。”
商清晏道:“今天跟鱼书在狗市上挑了许久都没挑到合适的,还是一个猎户牵着它,原本是卖野味儿,我倒看上它了,于是高价买了回来。猎户说这狗叫狼青,是狼和狗的杂交,所以比一般狗大,性格也更凶狠。”
那狗看着虞安歌,眼中泛着凶狠,似乎想要冲虞安歌吠叫,可惜嘴上带着皮套,龇牙咧嘴就是叫不出声。
虞安歌拿着未出鞘的剑,就往它头上敲了一下。
那狗不服,想要挣脱来咬虞安歌,商清晏牵着狗链子制它,虞安歌则一脚把它踹翻在地,拿剑鞘用力抵着它的脖子,跟它对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