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牺牲（1/1）
“啊！不要！圣主大人饶了我吧！啊啊啊！”
“跑错地方了！这里是死路！快出去！”
“天杀的异教！骗了我娘的救命钱！娘啊！我怎么这么傻啊！”
......
此时通道里惨叫声、血肉撕裂声此起彼伏，怪物如同一台无情地绞肉机，不停地向前推进，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眼看那怪物就要到面前了，众多无辜百姓哪见过这架势，全都被吓傻了，有些人甚至不哭了也不闹了，站在原地任由怪物屠杀。
周围顿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宛如人间炼狱。
“胖子！胖子！”
胡初九找了胖子半天都没看见这厮，不知道他躲哪去了。
但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着怪物屠杀别人的功夫，他当机立断，立刻将自在大师扛了起来，施展出步法，向着通道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那怪物哪会就此善罢甘休，在胡初九经过它身旁的时候，只见怪物抬起右臂狠狠地向他拍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胡初九只来得及欠身扑了出去，一个完美的恶狗扑食落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怪物的一击。
但他肩膀上扛着的自在大师可就惨了，只听他“哎呀”一声，后背上顿时被怪物一巴掌刮得皮开肉绽，整个人笔直地就飞了出去，最终砸到了胡初九面前。
他落地之后咳出一口鲜血，喷溅了胡初九一脸，随后一脸歉意的开口说道。
“对......对不住了胡娃子，都是我这一把老骨头拖累了你们啊，咳咳咳，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胡初九哪能见死不救，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回头看了一眼，见怪物去杀别人了，一时顾不上他们，便接着将浑身鲜血的自在大师扛了起来，向着祭台的方向跑了过去。
自在大师结结实实挨了怪物一巴掌，此刻他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慢了，身体也变得逐渐冰冷，脸上一片死灰。
但其眼中的光芒却变得愈发明亮起来，只见他咳出一口血痰，突然对着飞奔当中的胡初九说道。
“胡......胡娃子，你听我说，我这辈子都靠这罗盘的指引活着，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但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刚刚它跟我说话了，咳咳......它还让我转达你一句话。”
“它说......献祭的时刻到了！”
胡初九听完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冷颤，他不明白这罗盘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在大师口中所说的献祭明明只有他一人知道，怎么从他嘴里冒出来了？
如果从自在大师拿到罗盘的那一刻算起，那他这几十年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他这一生就是为了过来告诉他这件事？还是罗盘有自己的意识？在这里蛊惑人心？
胡初九脑中一片混乱，他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不过此刻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前面应该还有能逃走的通道，他便对肩膀上的自在大师说道。
“大师再坚持一下！马上咱们就能出去了！”
但在其说完之后，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肩膀上已经被这老头流下来的鲜血染红了，伸手一模，能感觉到他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见自己就算扛着他逃了出去，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胡初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步法稳健地跑进了圆形祭坛，但刚一进来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因为此刻剩下六个通道已经都被一扇厚重的石门封锁住了，两扇石门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何况他还扛着个人。
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胡初九来到祭坛边上，轻轻将自在大师靠在了台阶旁。
他此刻还没死，但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少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闭上眼睛。
他看着胡初九迷茫又绝望的眼神，笑了笑，随后抬起了手，将手中的罗盘缓缓递给了他。
胡初九抿了两下嘴唇，便伸手接了过来，谁知他刚一握住罗盘，耳朵里面就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只说了四个字。
“血牲......仪式”
这个声音即像人说出来的，可又不像，空洞而幽冥，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仿佛如果不按照它说的做，下一刻就会遭到惩罚。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个噩梦，梦中的那道杂音跟耳旁的声音一般无二，感觉像同一个人发出的。
自在大师嘴里涌出了最后一口暗红色的血液，缓缓开口说道。
“一阴一阳，无始无终”
“终者自终，始者......自始”
说完这句话，自在大师的眼中充斥着心满意足的神色，仿佛一位征战多年，在最后一刻完成使命的士兵，一会儿灵魂就要回到故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通道里面的惨叫声已经停止了，怪物正迈着沉重地步伐，向着祭台处走来。
胡初九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兽皮，沾了沾自在身上的鲜血，随后按照上面所描绘的图案在地上画了起来。
半晌过后，他画完了。
这个图案简单至极，可以说三岁小孩也可以画得出来，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在挣扎，因为要献祭的人，是眼前的将死之人。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这位邋遢的老头，真的可以算是他遇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
沉重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耳旁的声音还在不停持续。
此刻自在大师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有一丝留恋了。
“祭牲一人！”
最终，在胡初九双手结印的那一刻，地上的图案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这光芒把自在大师的一切全部吞噬殆尽。
一股庞大的精纯能量随之从右臂涌入！
但想象当中的“闻道一年”却没有到来，那一股精纯的能量全被他整条右臂拦截了下来，贪婪地吞噬着。
“啊！什么东西！”
在胡初九惊愕的目光中，整条右臂从肩膀处开始变化，由肤色变为了黑色，由手臂的形状，变为了无数条张牙舞爪的黑色触手。
它们像水流一样向上继续延伸，占领着胡初九右半边每一寸皮肤。
最终将他的意识也全部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