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回到张家的祖地(1/1)
张勇胜啃了一大口肘子,笑道:“我觉得他们挺痛快的,不像城里喝酒都掺水。虽然酒不算太好,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酒,这很不容易了。上次县里有人办酒席,图便宜买了假酒,死了好几个呢。”
张学文叹气道:“世风日下,没办法啊。只有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亲们还带着些淳朴之气。其实镇上有很多打工回来的,也变得油滑了。”
三人正聊着,吴春雷又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大家各种敬酒,又热闹了一波。张勇胜怕张学文扛不住,准备好帮他挡酒的,结果都被吴秋月接下了。吴秋月搞过很长时间的销售,酒量不错,喝下这点酒轻轻松松。
酒席热闹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亲朋们歪歪倒倒的向主人家辞行,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吴家。张勇胜三人是最后走的,走之前还与吴秋月的父母多聊了会天,拉了拉亲戚之间的感情。
吴秋月的父母听说张勇胜给吴秋月安排了月薪八百的工作,对他表示非常感谢,弄的张勇胜很不好意思。吴家的亲戚们听说吴秋月一个月赚这么多,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色,纷纷夸赞她有出息。
这样的情况让吴秋月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娇媚。她从小就受到父母宠爱,也有亲戚对此也颇有微词。现在她在亲戚面前显得如此体面,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也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后,张勇胜先运功消解了身上的酒劲,然后开始准备回张湾村祭祖的事情。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很多祭祀的用品要带过去,他要提前打包准备好。第二天两人骑着自行车下去,还要在村子里住两天。
张湾村是张家的祖地,整个村子都是姓张的,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数百年了。在周围的村落之中,这个村子算是最古老的村庄之一,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尤其是张家的祠堂,更是家族传承的标志。
如今张家很多人已经离开祖地出去开枝散叶,有的人一年也未必能够回来一次,所以祭祖成为各家各户派代表进行。张勇胜的父母在外跑车,他代表父母参加,但祭祀用品却要准备三人份的。
两家人的祭祀用品要运到村里,这还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张学文身体不好,让他骑车带着一大堆东西很危险。张二婶在邻居家接了个三轮车,四人把祭祀用品放到车上,然后一起去张湾村。
张湾村距离镇上并不近,路也不太好走,步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张勇胜身强力壮在前面蹬三轮,载着张二婶和祭品。张学文夫妇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前往张湾村。
张勇胜每年回来三趟,除了中元节外,过年和清明节也会来扫墓。他的爷爷就埋在村里的家族墓地里,大多数在云山的张家族人都是这样。所以每年祭祀扫墓的时候非常热闹,搞得就跟亲戚聚会一样。
出了小镇没多久,张勇胜的手机就没了信号,他苦笑着摇摇头。手机这东西是好,就是容易形成依赖。没了手机有时候觉得挺难受的,心里像少了什么一样。他知道自己有些执着了,大多数人没手机也照样活。
一路上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靠近张湾村的时候路上变得热闹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张家族人汇聚于此,都带着各种祭品。张二婶人头最熟,遇到不少打招呼的,她坐在三轮车上热情的回应。
到了张家祠堂的时候,主持祠堂的人已经在安排了。各家的祭品先收下放在仓库,最后的烧祭时才会拿出来,按照上面写的名字进行供奉和焚烧。然后就是安排各家各户的居住,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张家祠堂留有客房,可以提供给返乡的家族子弟居住。但中元节来人太多,只靠祠堂的客房是不行的,所以大多数人要分流到村里各家去。一般大家都是找相熟的,这样住宿和吃喝都好解决。
张二婶对村里最熟,很快就给四人安排好了住宿和吃喝。住宿的这家是个老寡妇带着个儿子,与以前张学文家的情况差不多。老寡妇姓王,张勇胜叫王婆。王婶的儿子叫张贵权,比张勇胜高一辈,他得叫叔。
张贵权家的房子不大,只是一个小院子,共三间瓦房,都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张二婶和王婆挤一屋,张学文两口子睡一屋,张勇胜独自有个小房间。这两天他们都在这家吃住,随便给点钱就成。
张勇胜知道这家人过得比较拮据,张贵权务农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特地带了些香肠腊肉之类的食品。这些都是县里肉食品加工厂的,虽然没有农家自己做的好吃,但肉类在农村也算是硬菜了。
看着三轮车上的香肠腊肉,再加上张学文带来的大米和菜油,王婆高兴的不得了。她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吩咐儿子把东西拿进去。她家日子过得节俭,一个月也吃不回肉,这可以吃好几个月了。
“贵权叔,我看这次祭祖人挺多啊,比清明节的时候还热闹。”张勇胜帮着往里搬东西,顺便打听道。
张贵权笑呵呵的道:“那是,中元节是大祭,比清明节可隆重多了。其实以前清明也是大祭,但现在为了方便在外打工的,仪式也简化了。毕竟过年的时候已经是大祭了,清明只是回来上个坟而已。”
张勇胜啧啧称奇道:“我觉得今天比去年的人还多,去年还没这么多人呢。我看了看放祭品的仓库,都快摆不下了。花样也比去年多,什么金元宝银元宝都有,甚至有冥界纸钞,上面印着玉帝头像。”
张学文摇头苦笑道:“这些人就是瞎扯,祭祀是多么严肃的事,都搞成玩笑了。我看了一下,居然还有什么一百亿,两百亿的。”
张贵权叹息道:“就是因为这事,恪叔昨晚还发了火。他是多么重视祭祖的事情,看着这些乱来的就生气。”
张贵权口中的恪叔叫做张恪,是张家的这辈族长,与祠堂有关的各种活动都是由他主持的。他是个老古板,为人非常固执,最看不惯这种不守礼节的事情。以他的脾气,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