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乡间(1/1)
骄阳爬上地平线,偷走夏日清早的最后一丝凉意。 赵煦尽管穿了最薄的长衫,但依然感到酷热。 这时候,他开始怀起当代的背心和大裤衩。 不过也不都是那么糟。 至少,在小婢女帮自己更衣时,他能透过她们微敞的领口看到无限春光。 “殿下……” 鸾儿脸颊上微微呈现驼红。 不知是因天热,还是赵煦的眼神太热。 “哼哼……”赵煦收回目光,坏笑不止。 鸾儿羞怯中有笑,习惯了燕王对她目光上的侵略。 对她来说,这已成了主仆间默契的嬉戏。 “殿下,从京师来的信。”凤儿这时扭着腰肢进来。 见赵煦的衣服还未穿好,拿起一旁腰带双臂绕过赵煦的腰为他勒上。 赵煦接过信。 前些日子,他让董家为他稍去信件,交给在金陵的管种,让他贿赂梁成,给自己捎去消息。 至少让皇帝赵恒和九皇子在宫中的母亲知道他的事。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的确该有个回执了。 凤儿给了他两封信。 第一封是管种写的,第二封是九皇子的母亲糜贵人写的。 他先拆开管种的信扫了眼。 信中管种言说他已给梁成送去了万两白银,同时允诺了后续给梁成的好处。 他回来后,梁成特意差仆人去了商行,给商行送去匾额。 这一来一去,梁成算是有意护着商行了。 看到这,赵煦轻轻松了口气。 梁成这么做,他的商会在京师就能安全点了。 至于皇帝那儿,信中管种说梁成带来的口信是皇上没有下旨之类的。 接着,他打开糜贵人的信。 只见信件上泪痕点点,上面写道:“煦儿,自你出藩燕郡,娘亲昼夜思念,常往相国寺祈愿,今得知吾儿脑疾痊愈,娘亲喜不自胜,平生也再无憾事,现只望你在燕郡勤政爱民,不可恣意狂为,待省亲之日,你我母子便可再见,此亦你父皇所望……” 赵煦一句句看完,微微一叹。 他继承了九皇子的一切,也继承了一个皇帝父亲和一个贵人的母亲 记忆中,赵恒对他是严厉和淡漠,他自然对赵恒也没多少感觉。 心中里父子的感情少一些,君臣的感觉多一些。 而对于糜贵人,他还是感到温馨的。 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不多的,会关爱他的人。 “父皇所望。”咀嚼着这句,赵煦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句话明显是在告诉他,赵恒去见过她了,而且说了关于他的事,这句话也是赵恒让她特意加进去的。 在信的末尾还有两句话,不过是给鸾儿和凤儿的,嘱咐她们仔细照顾赵煦。 赵煦给两个丫头看了眼,两人登时红了眼眶。 这时,衣服已穿好。 赵煦走出寝殿,轻锁眉头。 皇帝赵恒不敢公开下旨抚慰他。 却在糜贵人的信中这么做了,显然是心有顾忌。 略微思索,他便懂了。 估计是怕燕州的一些势力对他不利。 只是虽想通了,他又一阵悲哀。 大颂堂堂帝王,竟然却要如此小心翼翼。 从这点足以看出当前形势的险恶。 “十二个皇子,只有我一人出藩封地,其他人都赖在京师,争权夺利,人人背后都站着世家大族,无论谁当下一个皇帝,怕都要沦为势族的棋子。”赵煦冷笑一声。 大颂分封皇子是传统。 但对皇子来说,他们是不愿意去封地的。 毕竟谁愿意离开富庶繁荣的京师? 再者,一旦离开京师,便等于离开了权利的中心,与皇位无缘。 而且封地又无法世袭,死后子孙只能享受些俸禄,这对有实力的皇子来说就更没有苦心经营的必要了。 所以,一般来说,皇子们大都只会派府中的亲信去管理封地。 “彼之毒药,我之仙草。”赵煦摇了摇头。 在其他皇子看来,他一定很可怜,没有人为他撑腰,只能来这贫瘠之地受苦。 而他看其他皇子如缸中之蛊,在京师你争我斗,没什么意思。 摆了摆头,赵煦将这些思绪甩出去。 他的目标一直很坚定,那就是努力经营自己的封地。 待他将燕郡变成堡垒,无论外面****,他自岿然不倒。 想到这,他嘴里露出一丝笑容。 这丝笑同时也是为了赵恒的对他的小心机。 至少看来,赵恒心下是支持他的。 只是担心他实力太弱,遭到反噬而已。 若是他感到自己的实力袁家也无法一下抹除。 他相信赵恒那时便会敞亮地支持他。 正想着,他看见刘福的身影出现在后院的拱门前,停在那里。 整理了下衣服,他向刘福走去。 今日他和刘福商量好了,要去乡间巡查。 他的政策已经在一个村子施行。 需要他去看看府衙的官员有没有做到位。 门外,徐烈已经为赵煦备好了马。 一行人沿着燕郡的南北大道向城北而去。 “殿下这可是第一次出城。” 出了燕城北门,刘福拿马鞭指向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林。 “是呀,这就是本王的大好河山。” 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望着海蓝的天空,绿波荡漾的原野,他心旷神怡。 驱马前行,沿着泥土官道,一行人走过树林,稻田,池塘和小溪。 又沿着小溪北上,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浮石村。 “殿下,这就是浮石村,村子周围的良田都是王府从豪族手里换来的,当前,这个村子有五百户人家,现在田里的稻子已经种下了。” 下了马,刘福引着赵煦到了田边。 赵煦望向田间,此时稻苗已经绿莹莹的了。 而到了十一月左右,这些稻田便可以收获了。 那时,燕郡的粮食就充足了。 一念及此,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去村子里看看。”赵煦沿着田垄向一片茅草屋走去。 他的到来已经引起了村里百姓的注意。 村里的顽童三五成群躲在粗壮的柳树后面,好奇地瞧着他。 看见这些幼童,他忽然一阵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幼童衣服破破烂烂的,可以说是衣不蔽体。 还有一些则直接光溜着身体。 从他们的身体上能清晰地看见一根根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