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杀菌剂波尔多液（1/1）

一边说着，卡尔诺还从随行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公函，伸手递给安德鲁，继续说道：“你可以拿着它去卡姆监狱领人，让奥什明天11点30分来军委会见我，他的出征日期已经定在三天之后。”
　　“那拉瓦锡呢？”安德鲁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卡尔诺盯着安德鲁，说道：“你如果贪慕拉瓦锡夫人的赏金，就需要自己去承担政治风险。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但凡你的所作所为有利于共和国，且不影响军委会各项指令的执行。必要的时候，我将在救国委员会为你保留一条命。
　　嗯，没错，你将和奥什一样，先在卡姆监狱里面待上半年反思。这已经是我的最后底线了，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
　　说完，就挥了挥手，将安德鲁打发走人。
　　“另外，”卡尔诺叫住了准备开门的部下，他嘱咐道：“你刚才的使用化学式电报来构筑战地通信系统的设想，我认为很有意思。在出征之前，你可以提交一个相对完整的方案给我。其中，整体研发时间不要超过1年，全部预算也不要超过5万里弗尔，至于化学家和工程师的人选，以及实验基地，都全权由你来负责。如果有必要，整个实验室及人员，可以跟随你到北方前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安德鲁自然看不起老板给予的五万里弗尔研发经费，大概率还是仅有五分之一面值的指券支付，实际不过1万里弗尔银币。
　　他真正需要的是人事方面的话语权，必要的时候，可以打着救国委员会和卡尔诺委员的旗号，从各省，甚至是监狱里捞人。
　　至于那种化学电报，安德鲁倒是显得信心十足。如果不是要下午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他现在就可以在办公大厅里找个空位，撰写一份详尽的可行性方案。
　　安德鲁出了军委会，就直奔位于平等楼的农业委员会，拜访莫尔沃代表。不料却扑了个空。
　　“抱歉，弗兰克少校！莫尔沃委员因临时有事已离开巴黎，他让我将这份信函交给你！”一名书记员在问清访客身份后，将一份密封信函交给了军官。
　　“又是一份留言函！”安德鲁走到一旁，悻悻的展开看了看。
　　在信中，莫尔沃很是歉意的告知安德鲁，自己刚被国民公会委任为农业特别督察员，已紧急离开巴黎，前往到中央高原一带，督促当地的农业生产。所以，两人的会晤也只能推迟一段时间。
　　至于莫尔沃究竟找自己何事，信中未有只言片语，但也从旁证实了安德鲁的猜测，很可能是与拉瓦锡有关。
　　“督促中央高原的农业生产？应该不是畜牧业吗？”职业警察的敏感性，令安德鲁察觉信函提及的事情有一丝不对劲。

　　所谓的中央高原，位于法国中南部的高原地区，当地长期都是以畜牧业和乳酪制品为主，由于土地贫瘠，谷物的面积和产量比较低，远远不如北面，富饶的巴黎盆地。
　　从1792年开始，为了增大粮食产量，减少国内的饥荒，共和国政-府开始在中央高原那一片相对贫瘠的土壤上，派遣大批农业专家，指导农户广泛种植马铃薯、甜菜与牧草。尤其是马铃薯，现如今中央高原的播种面积已经占到法国总面积的一半以上。
　　如果说中央高原的农业出现了问题，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马铃薯的问题。与封建愚昧、桀骜不驯的旺代与布列塔尼相比，中央高原是巴黎盆地之后，最效忠共和国政-府的大区。
　　据安德鲁所知，在经过1792和1793的两个马铃薯丰收年后，那些从教会和贵族那里得到免费土地的农户们（名义是赎买，可以用马铃薯来抵账），都非常喜欢这种适应力极强，产量极高的新型农作物。
　　所以，中央高原基本上不存在抵制马铃薯的行为。至于是什么问题，莫尔沃在信中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然而，安德鲁却感觉事实的真相，应该不简单。因为有关农业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小事。
　　不知为何，穿越者的头脑中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五十多年后的爱尔兰大饥荒，一场致病疫霉引发的马铃薯饥荒。
　　越想，感觉越有可能。
　　安德鲁随即坐到书记员的位置上，急匆匆的写了一份信函，上面标注“硫酸铜与熟石灰溶液”的详细配方。
　　好吧，穿越者需要再度感谢初中化学老师和中考化学命题组成员，因为“波尔多溶液”的详细论述也属于中考必选题。

　　所谓的“波尔多溶液”，就是500克的硫酸铜、500克的熟石灰和50千克的水配制成的一种天蓝色的胶状悬浊液。作为是一款效果极佳的“百年王牌”杀菌剂，“波尔多溶液”被广泛用于控制柠檬、葡萄等多种农作物上的真菌。
　　毫无疑问，“波尔多溶液”也能有效针对马铃薯病的防治。
　　最初，安德鲁是想着溶液配方交给农业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再有让他们将信件转交给莫尔沃委员，只是时效上难以保障。
　　于是在下一刻，穿越者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袭蓝色制服。
　　他转身回到军委会大楼，没敢惊动小办公室的卡尔诺委员，而是直接从机要秘书要来一张印有“军事委员会”笺头的空白信纸，将之前写的内容誊抄过去。
　　“请以军委会的名义，务必将这份加急公函在明天中午之前，送到卢瓦雷省的奥尔良市，并亲手交给农委会委员莫尔沃公民。”
　　事实上，安德鲁对书记员这个要求，显然是不符合军委会的相关规定。但凡军事方面的加急或是特急公函，几乎都是要累坏沿途驿站里的好几匹驿马作为代价，所以成本极高。
　　然而考虑到眼前的安德鲁少校，可是卡尔诺委员非常器重的少壮派军官。这位中年书记员稍作犹豫之后，也就加盖了一份“军事特急件”的大红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