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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什么都不做!”顾昀然被气的声音不稳,“卫冉冉,你再说这种话气我,我…”
“你要如何?”卫含章面色一冷,勾唇笑道:“把你那两个通房找回来?”
她旧事重提,让顾昀然头疼欲裂:“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总揪着不放有意思吗?她们早就被我已经遣散了,我答应你,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要别人了行不行?”
他无奈道:“不过两个婢女,你跟她们计较也不觉得自降身份!”
在顾昀然看来,他为了两个通房的事,已经表过无数次歉意,哄了又哄,小心的陪着不是,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卫含章却还揪着不放,这醋劲儿也太让人头疼。
可他不知道的是,计较是因为在意。
卫含章心里堵的难受,她深吸口气平复了要和他继续吵的冲动,垂眸道:“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眼里容不了沙子,我喜欢的东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得是我一个人的,若我不喜欢,我管你去死!”
这些话,她其实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可他还是做出了踩踏她底线的事。
说到底还是没有听进去,要么就是不以为然。
他骨子里还是世家子的想法,妾氏通房乃常态,别人都可有,为何我不能要?
如果你这么要求,那我怕你不高兴,可以不要,但你得记住,这是我对你的付出,你要领情。
而她不但不领情,还总是揪着不放,自然让他头疼。
真的没必要再争吵了。
卫含章随意的坐在一块山石上,看着脚下脆嫩青草,低声道:“你走吧,我想自己静静。”
顾昀然只当她又在耍小脾气,心里又慌又疼,不明白自己喜欢的姑娘,气性怎么如此大。
他压着性子,温声哄道:“这里寥无人烟,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没听沈瑜说吗,燕王的别院就在这附近,哪个歹人敢在宗室门口作乱,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卫含章情绪实在不佳,抬手指着下山的方向:“我现在不想见你,不想吵架的话,就快点走。”
顾昀然站在原地,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真要动怒,才苦笑道:“我在山脚下等你,冉冉,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别总跟我置气。”
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谁还没点脾气。
他走了…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吵架,但这次是卫含章头一回想结束这段感情。
如果这是在前世那个恋爱自由的时代,她就要提分手了。
他们的婚恋观根本不一致,他没有对婚姻忠贞的观念,真成婚后,她都能预见要不了几年,恐怕就得成为怨侣。
顾昀然现在是喜爱她,少年的一腔热情全系在她身上,但人会变的。
十七岁的少年总有一天会变成二十七岁的青年,三十七岁的壮年,四十七岁的中年,不变的是不论何时,都会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待他挑选。
有多少爱意能经得起时间的侵蚀?
又有多少欢喜能经得起外界的考验?
这段曾经十分笃定的感情,不过几月便千疮百孔,若是可以…
卫含章垂头叹了口气。
生在这个时代,婚事由不得她做主。
顾家如今炙手可热,和他们家结亲,忠勇侯府乐意之至,她的意愿不在考虑范围内。
越想越郁闷,卫含章随手扯断了几根青草,手指染了些汁液,她今日出门没带帕子,正想着是不是去溪流那里洗手,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道脚步声。
以为是顾昀然又回来了,抬头去瞧,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初夏的阳光洒在男子身上,他周身清冷,面如冠玉,似林中仙人,正双目温和的瞧着她,递过来一方帕子:“擦擦手。”
声音轻缓,很是好听。
卫含章原本看他看的有些愣神,被他声音唤醒后,尴尬的接过帕子,随手擦了擦,才道:“怎么这么巧,你是何时来的?”
萧君湛道:“半个时辰前。”
“……”卫含章一滞,“我和…你都听见了?”
萧君湛深深的看她一眼,道:“你若不想要这桩婚事,我帮你解决。”
“!!!”卫含章悚然一惊,才见第三次面,竟然就要插手她的婚事了吗?
他到底是谁?
萧…还是肖?
想到沈瑜说的,燕王别院就在这附近,卫含章心思急转。
这人难道是燕王世子?
这些天江氏把她所知道的,京城各大王公贵族内宅之事都一股脑的说给了卫含章听。
燕王世子的嫡妻乃陈国公府嫡长女,成婚多年才孕有一子,结果在半年前难产而亡。
算算年纪……好像对的上。
林间有风吹过,卫含章沉思几息,忽而想起前事,问道:“京城这些天的流言,是不是你在控制?”
如果是宗室之人,引导这种流言风向,还是很有可能的。
萧君湛岿然不动,任凭她打量,淡笑道:“不然还能有谁?”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卫含章的疑惑没有多久,看到他温和内敛的眼神后,心头猛地一跳。
萧君湛头回对姑娘明示心意,心里其实也并不平静,他偏头避开她的视线,余光却正好瞧见卫含章手中绞着他的帕子。
女郎十指纤纤如玉,没有染京中贵女们喜爱的蔻丹,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他眸光停留太久,让自诩胆大的卫含章都不由得蜷起手指,心里念叨了几句登徒子。
毕竟受过人家的帮助,她勉强忍着没有发作,只低声道:“我该回去了。”
她匆匆忙忙就要走,被萧君湛喊住:“你尚未及笄,婚事可以慢慢议,不必操之过急。”
“……”这是把她的婚事看的多上心啊,卫含章默了默,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决定。”
萧君湛闻言,低笑道:“你要这么说,那倒是好办了。”
??
卫含章抿唇,回身瞧他,淡声道:“你是宗室之人对吗?”
萧君湛眸光微动,道:“我姓萧,字伯谦。”
说着,他解下腰间的一块墨玉递来:“拿了你的一块玉,我用此物相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