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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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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鸣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柔美的脸,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一根羽毛落在水面上,澄澈透明,漾起点点涟漪。

初六那天,麒麟卫得到一条线索,宫中竟然潜藏进了西戎国的奸细,他们要在正月十五皇上赏花灯之时用火药谋害皇上。

沈凤鸣想进宫调查,可是就算麒麟卫也不能随便入宫,宫中的安全由御林军负责。

他向皇上禀告此事,皇上震怒,却没让他继续调查,而是让御林军的庞将军负责此事。

正月初九,沈凤鸣查获一个情报,好像这件事走漏了风声,那些贼人决定提前发动计划。

他当即进宫求见皇上,正打算跟他禀告此事,忽然乱起。

他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火药味,然后就看见一股巨浪迎面而来。

那时皇上就在他旁边,所有人都反应不及,他拉住皇上,跃到一块大石后面,然后用身体护住了他。

当时他就觉得内腹被震得难受,但还是领命去追查贼人。

那伙贼人明显早准备了退路,他一路从辽北追到东清,然后又转到靖州,最后才在潞州追上了那些人,将他们斩杀在那里。

在那个巷子里见到姜云珠时,他已经五天六夜没合眼了,可他靠在墙上,半点不敢松怠。

只是,当她走到他身前时,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柠檬皂角香,他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断掉了。

“姜姑娘。”沈凤鸣出声。

姜云珠回神,看向他,有些忐忑,他应该不记得那晚的事吧?“你醒了?”她道。

沈凤鸣确实不记得那晚的事了,但他知道,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嗯,我睡了多久?”他声音清越地问。

“两夜一天。”

沈凤鸣算了下时间,看向周围。

“杨公子有事要回京,托我照顾你,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姜云珠问。

内腹还是难受,应该受了些伤,但没什么大碍。背上有些疼,估计也受了伤。

“无事。”他道。

这还没事,姜云珠起身,“你等着,我去给你熬药,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她走后,屋中变得安静一片,就像沈凤鸣此刻的心情。

只是,忽然,他道,“进来吧。”

“是!”后窗处有人回答,然后那人一翻身进了房间。

看打扮,是个麒麟卫侍卫。

“现在情况如何?”沈凤鸣问。

“指挥使大人,这里有副指挥使给您的信。”侍卫说着,呈上一封信。信口用特殊的胶泥封着,说明这信没被其他人看过。

沈凤鸣接过信,打开。

上面是杨晟有些潦草的字迹。

“我知道你醒了肯定又要问这些烂事。我说,你就不能好好歇歇吗?皇上不让咱们进宫调查,明显是提防咱们,怕咱们把手伸到宫里去,结果怎么样?

要不是你,那天就……算了,这些话不好说。

反正最后还是咱们收拾烂摊子。

放心,皇上没事,剩下的事有我,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我会跟皇上说,你受伤不轻。你这是救他受的伤,他不得让你歇个一年半载的?

我可真这么跟皇上说的,你可别突然病好了,让皇上以为我故意骗他,治我欺君之罪。

切记,切记!!!”

看杨晟这封信,就好像听他当面说话一样,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神态。

沈凤鸣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将那封信点燃。

看着那点点烟灰落到地上,沈凤鸣看向窗外,歇一年半载吗?

麒麟卫指挥使沈凤鸣为救皇上受了重创,之后更是千里追凶,虽将贼人尽数斩杀,可他也元气大伤。

皇上大怒,竟在殿上失仪,怒斥满朝文武全是酒囊饭袋或包藏祸心之人,竟无一人能为他分忧。

满朝文武战战兢兢。

皇上晋沈凤鸣左都督职,赏黄金千两,绸缎三千匹,奇珍异宝无数。

去了御林军庞将军职,让副将代领将军职。

夏朝京师大都督府有五军都督,管着京城内外的统军、卫所,左都督,手底下是有兵权的,跟在麒麟卫掌管那些典狱、侍卫完全不同。

皇上竟然给了沈凤鸣兵权,可见他对沈凤鸣的信任与倚重。

也是,这次若不是沈凤鸣,他估计已经龙御归天。

这件事在朝上引起轩然大波,大家想知道沈凤鸣的态度,也想知道他的伤到底如何,致不致命。

尤其一些有心人,更是坐卧不安。

探病、拜访的帖子雪片一样送进沈家。

此时,丹阳公主跟沈大学士却正在跟一人周旋。

“凤鸣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丹阳公主急问。

“大夫说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即可。”杨晟回。

“那为什么不回京休养?”丹阳公主都快急死了。

杨晟眨了眨眼,回京?那沈凤鸣还能休养嘛!

“大夫说他不宜移动,最好在原地休养。况且,公主,您也看到了,京城这么多人找他,他若回来,哪能安心养病。”他半真半假地说。

连动都不能动,那就是伤得很重了,可刚他又说没有大碍,他这前后言辞,明显互相矛盾。丹阳公主冷了脸,“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若真是若此,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走不出沈府!”

杨晟暗暗叫苦,他真不想来的,可是又不能不来,毕竟这两人是沈凤鸣的亲生父母,有些事,还是得告诉两人。

他看向沈大学士,沈大学士能不能理解他一下?

沈大学士每天上朝,知道朝里的情况,很能理解杨晟的说法。现在沈凤鸣正处于风口浪尖,正是该韬光养晦的时候,养病,养病好啊!

他捻着胡子,心中赞道。他一直担心沈凤鸣过于刚强,现在看来,很好。

“他真的无碍?”他还是先确认一遍,才能放心。

“我向天发誓,他确实没事。”杨晟指天盟誓。

沈大学士放心了,说,“不回京也好,告诉他,好好休养。对了,他在潞州?不然我们悄悄去看看他如何?放心,不会惊动任何人。”

这……杨晟窒息了。

丹阳公主也终于相信沈凤鸣没事,然后,她的焦点就停在潞州两个字上。潞州,沈凤鸣这是第三次去了吧?虽然这次他是追凶追去的,可选择在潞州修养?

她又想到前两次沈凤鸣带回来的那些吃食,以及那瓷罐上的字……

“对,他不宜移动,我们去看看他总行吧?”她也道。

难得,她跟沈大学士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现在大家都盯着沈府,公主跟大学士就是想悄悄出门,怕也不行吧?”杨晟硬着头皮道,“到时万一被有心人发现……”

丹阳公主跟沈大学士一想也是。

“估计过些日子,凤鸣就该有信给你们了,到时你们再跟他商量如何?”杨晟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

丹阳公主跟沈大学士也只能如此了。

杨晟起身告辞,却在转身之际,听见丹阳公主问,“你实话跟我说,凤鸣是不是在潞州结识了姑娘?”

幸亏杨晟已经转身,不然非叫丹阳公主看出端倪。

“我也不太清楚。”丢下这句话,杨晟落荒而逃。

丹阳公主幽幽一叹。

朝堂上风云变幻,长石村却依旧宁静安谧。

姜云珠先给沈凤鸣熬了一点青菜粥,然后又给他熬药。

沈凤鸣确实肚中饥饿,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多谢。”他接过药碗道。

“不用。”姜云珠道。

中午,姜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下午,姜云珠就准备去县城租铺子了。临走的时候,她拐了个弯,敲响了偏房的门。

沈凤鸣开门,一头墨发披散,长身玉立。

“你已经可以起床了?”姜云珠诧异。

“好了很多。”本来沈凤鸣的伤也不特别重,就是太过疲累才会一直昏睡。

姜云珠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是那天杨晟匆忙间给换的,过了这两天,都发皱了。

这次跟杨晟匆忙分别,他也没给他留下行李。

“我要去县城,要不要顺便帮你买身衣服。”姜云珠说明来意。

沈凤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的身体?”

“没事了。”

“好吧。”姜云珠无所谓,他自己去买,还能合身一点。

沈凤鸣把头发束起,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出了门。

两人坐姜城的骡车去了县城。

姜云珠的意思,先给他买了衣服,他就能回去或者找个地方休息了,所以先去了绸缎庄。

绸缎庄里也有做好的衣服,只是不一定合适。

姜云珠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绸缎庄走了进去。

店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看见姜云珠就是眼前一亮,好个漂亮的姑娘,等看到后面跟着的沈凤鸣,他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忘了说。

这位公子,好俊啊!就是有点冷,让人莫名不敢看他。

“姑娘,公子,要看看什么?”掌柜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姜云珠。

“有什么做好的衣服,他能穿的?”姜云珠指沈凤鸣。

“有,我去拿给你们看。”不一时,掌柜的拿了几身衣服回来,有茶白、鸦青、天水碧、云水蓝、樱草紫、绯红六种颜色,“都是时下年轻公子最喜欢的颜色,姑娘看喜欢哪种?”

他已经完全把姜云珠当成了户。

姜云珠看向沈凤鸣,他喜欢哪个?

沈凤鸣挨个看过去,他以前还真没自己买过衣服。

“公子若喜欢,可以试试。”掌柜终于跟沈凤鸣说了一句话。

沈凤鸣看看姜云珠,拿起那身茶白的衣服问她,“这个怎么样?”

姜云珠莫名想起那天雪中,他一身白裘的样子,茶白,确实比黑色好些,她私心里想。

“要不你试试?”姜云珠道。

“对,公子可以试一下。”掌柜道。

沈凤鸣拿了衣服,去了后面。

姜云珠则看剩下那几身衣服,鸦青,其实也很好看,天水碧,也好看,樱草紫,绯红……她难以想象沈凤鸣穿这种色系的衣服是什么样。

感觉会很好看,毕竟他长得俊,可是又觉得……

她正胡思乱想,“怎么样?”那边沈凤鸣问。

姜云珠一转身,终于明白蓬荜生辉是什么意思了。沈凤鸣站在那里,凤眸丹唇,宽肩窄腰,就如山巅松雪,光华照眼。而且,似乎因为他生病的原因,这次他醒来以后,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冷沉慑人了。

就比如他现在看过来的目光,就比以前柔润很多。

“好看。”姜云珠笑道。

沈凤鸣眼尾微微上扬。

“要不要试试其它颜色?”姜云珠拿着那身绯红的衣服问。好吧,她承认,是她想看看他穿这个色系,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凤鸣却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颜色。

姜云珠:……她发现,他还真是黑白分明,不是穿黑,就是白。

算了,这身茶白的衣服真不错。

“掌柜的,这衣服多少钱?”姜云珠问。

“二两银子。”掌柜的还恍如在梦中,听见姜云珠问,这才回神。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把他家的衣服穿出这种感觉的,好像这衣服不是普通的杭缎,而是千金难买的云锦一般。

姜云珠摸银子,那边沈凤鸣已经从袖中拿出银子递给掌柜。

原来他身上是有银子的,姜云珠放心了。

从绸缎庄里出来,周围朝他们这边看的人直线上升,尤其是看沈凤鸣的人多。姜云珠又觉得,其实他穿黑色也不错了,起码没那么多人敢看他。

“我要去看看店铺,你……”姜云珠问沈凤鸣。

“我跟你一起去吧。”

也行,“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她道。

“嗯。”

姜云珠去了文渊书院那条街,过年前一个月,她来这里看过数次了,已经看中了两个正在出租的店面,一个小些,一个略大些。那时她没钱,想的是租那个小点的,现在,却可以问问那个大点的店面租金多少了。

店铺上着锁,上写着“吉店出租”四个字,问了旁边的人,那人指着对面一家纸笔铺子道,“那家的老板便是这店的主人。”

姜云珠便走了过去。

这条街上,十家店铺有三四家都卖纸笔,这铺子算大的,里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书架上摆着书在售卖。

不过这个时辰,学生们都在上课,所以店里没人。

店铺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削瘦,满眼精光。听说姜云珠想租他对面的铺子,立刻拿了钥匙去对面开了锁,让她看铺子里面的情形。

这铺子以前应该是卖绸缎的,店里还剩下一些破烂架子什么的。店面倒是很宽敞。

“后面还带院子,还有一口水井,住人或者放货都方便得很。”孟掌柜殷勤道。

姜云珠便去后面看了看,果然,后面有一个院子并三间正房,两间偏房,虽然都有点破旧,但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姜云珠已经看中了这铺子,面上却没显,问孟掌柜这铺子怎么租。

“一年二十八两银子,一次付清。”

价钱也差不太多,不过姜云珠有个条件,那就是她若是租这个铺子,要一次签十年的契约,中间双方若是谁反悔,便要赔另一方一百两银子。

她是见多了店主人见租生意好,便临时涨价的情况,她可不想自己也遇见,太糟心了。

“十年?姑娘一次把十年的租金付清吗?”孟掌柜问。

“先付一年,以后每年开年的时候,付清当年的租金。”姜云珠道,“这样,孟老板也省事了。”

“那租金?”孟老板问。

“孟老板的意思呢?”

“你也知道,咱们县百姓越来越有钱,我这铺子,挨着书院,租金只会越长越高。”孟老板道。

“孟老板就直接说吧。”姜云珠道。

孟老板眼珠乱转,就像他说的,这条街的铺子租金一年一个价,签十年,他要姜云珠多少租金好?要太多,她肯定不给,可是要的少了,他还觉得亏了呢!

姜云珠看他这样,就皱起了眉,“孟老板,前些年县里发现了铁矿,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可凡事都有个头儿,到了那个头儿,就涨不动了。”

姜云珠不是故意说这些,确实县里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过了爆发区,到了一个平缓区,虽还是会上升,但不会升太多。

孟老板却觉得她想压价,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这条街是如何兴旺起来的。他最得意的,也是当时砸锅卖铁,买了这两个铺子。现在一个自己经营,一个赚租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得眼红。

姜云珠不说话了,强扭的瓜不甜。

孟老板看看姜云珠道,“还是一年一租吧,不行,今年就算你便宜点,明年咱们再谈。”

姜云珠笑了,“那就不麻烦孟掌柜了。”说着,她就往外走。

“诶,你别走啊,不然租给你两年,三年……”到了三年,孟掌柜不加了,这是他的极限。

姜云珠根本没停,十年就是十年。

“呸,什么人!”等姜云珠走远了,孟掌柜往地上呸了一口,怒道。

姜云珠没听见,不然定要让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此时,姜云珠已经到了街上,她准备去那边看看那家稍小些的店铺。

“姑娘,你要租店铺?”这时,旁边一个老者却问。

姜云珠停下,“是。”

老者往隔壁那家店铺里看看,发现孟老板没跟出来,低声对姜云珠道,“我劝你还是别租他们家的店铺,这个姓孟的,仗着自己是房东,经常到铺子里占便宜,这个店铺的上个掌柜真是烦透了他。”

“我已经不想租这个店铺了,不过还是多谢老爷子告知。”姜云珠气气道。

老者点头,然后道,“你觉得我这店铺如何?”

姜云珠差点没反应过来。

老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说他的坏话,好让你租我的铺子。你刚才不是说不租他的铺子了吗,我这才问问。”

好像确实是,“那您?”

“我这店铺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们家,也算书香人家,几辈人都读书,就是一直没人中过举。

天可怜,三年前,我孙子中了举,去年被委任到了金兴府福远县当县令,他一直想接我们一家过去跟他一起,我舍不得我这店铺,才一直没走。

今年过年,他让人送来消息,说孙媳妇已经有了身孕,这不,我老伴惦记着重孙,说什么也不让我干了,我这才想把店铺租出去。”老者说起这件事,又是心酸,又是高兴,几辈人读书,考中科举几乎成了所有人的执念,终于,现在梦想成真了。

一切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那先恭喜老爷子了,孙子前途无量,现在家中又要添丁。”姜云珠真诚道。

老者哈哈笑了。

姜云珠则看向老者身后的店铺,这是一家书画店,店面很大,老者收拾得干净整洁。

“来,进来看看。说实话,要不是孙子非要我去,我还真不舍得走呢!”老者招呼。

“您这是去享福了,知县老爷的祖父,以后谁见了您,不得气气地叫一声老太爷。”姜云珠自然是捡漂亮话说。

老者听得心情舒畅,让姜云珠在店里随便看。

姜云珠打量店里,这家店比隔壁那家店还要大一些,店里挂着各种书画。往后走,也有一个院子,这院子也比隔壁大得多,四间的地方,两侧各有两间偏房,在院子一侧,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栽着一颗杏树。

“后面是我们一家住的地方,等过两天我们收拾完东西,就搬走了。”

老者说着,从房间里出来一男一女,都四十多岁的样子,男的戴着方巾,满身书卷气,女人则微胖,看着应该是老者的儿子跟儿媳。

姜云珠对这店铺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她还是要把话说清楚,“老爷子,我要是租的话,想签十年的契书,租金每年开年的时候付清。”

“十年?”老者皱眉,他似乎知道姜云珠跟那个孟老板为什么没谈妥了,十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老爷子不用为难,行就行,不行……”

姜云珠刚说到这里,一个洪亮的女声忽然道,“行,怎么不行,十年就十年!”随着说话声,一个老妇从后院里走了出来。

老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哎,你!”老者见到老妇,无奈道。

老妇却不管他,对姜云珠道,“十年就十年,不过租金,咱们得说好。”

姜云珠笑了,只要答应这个条件,租金不太离谱,她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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