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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准岳母大人驾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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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寿的梦里,父亲哄着她直到入睡。{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说?网>d7cfd3c4b8f3事实上,也是如此。袁训摇着女儿,扯过被角裹着她,炕边等着直到她入睡,不自觉的对着她笑,想到加寿小时候的种种,到处找父亲,和父亲同桌子吃饭,寿姐儿样样都是可爱的。

放下加寿后,袁训向宝珠喟叹:“女儿大了不复返,”掖着被角的手舍不得拿开,带出这一拿开,再见到只怕又大几岁,父亲都不敢认这位可爱“大”姑娘的神伤。

宝珠把手盖在他手上,柔声道:“幸好你回来了,寿姐儿可就要醒着也喜欢。”把袁训从痴怔中打醒,不想吵醒女儿,提着盔甲往外面去。

宝珠拦住他,瞄瞄他身上只是一套夹衣裳,低低问:“冻到你呢。”袁训把另一只手按到她面颊上,手心温热,表示自己不怕冷,宝珠送出门去,夫妻在廊下深深的又拥抱上,乌云浓雪衬托出他们的身姿,勾勒出从天上到人间般的浓情厚意。

挺拔的身躯微俯,向前扣住娇如花枝的个头儿,他不大喜欢她,又对她钱的来路早起疑心,宝珠劝她稳重持家,钱不够用,铺子上的钱可以多支。到这会儿宝珠暗叹,这下子证据确凿,表凶袁训说的没错。

出这小院,阮梁明把地势简单解释。

“只有永宁门是咱们的,弟妹不用担心,定边郡王共八千人马,加上事先鼓动叛变、临时起意叛变的人,不到一万五千人,分散在内城外城七个城门里。”在这里向宝珠挤挤眼。

宝珠含笑,真的是不用担心。也难怪太子殿下要把别的城门全给定边郡王,四下里一分,他兼顾的地方可就长了。

阮梁明又指永宁门,忍无可忍地笑:“那一个为保证出入,是咱们的。定边郡王援兵从那里进来,就分出五千人守着,嘿嘿,他能个什么事,城都到不了手”

鄙夷尽在面上,小侯爷扬起马鞭:“走,我送你去内城。”

进内城,也是暗道。眼见皇宫近了,从宝珠开始,全目瞪口呆。对着那一片犹有袅袅的黑烟傻住眼。

黑烟由皇宫外围升起,原来一片民居。

进外宫的暗道口,就是在民居中。暗道口或者让发现,或者没有让发现,但房屋烧毁倒塌遍地狼藉,哪栋房子对哪栋都认不清,只凭方位找都不好找,更别说进去。

“这可怎么办”阮梁明虽是宝珠亲戚,也不会生出这回好了,不用进了,咱们回去的心思。太子殿下交给他,阮梁明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保证宝珠进去才行。

宝珠凝眸看上一会儿,道:“这是为防有人从暗道进去,又找不出来,故意一把火把这附近房屋全烧毁,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暗道在哪里。”

“既然有这样的想头,那内宫外面他们也必然有防范。”阮梁明皱眉。

本来他不担心宝珠进出宫闱,送的还挺安心。现在不一样,震惊过后,担心上来。宝珠是他的亲戚,是好兄弟袁训的爱妻,现在不走宫门就进不去,走宫门又要拼杀,他们就一队人,和宫门内外守着的相比,一百对一个都不止。

英雄也怕群狼,阮梁明百般无主意时,很不情愿的冒出,回去从长计议的想法,宝珠眸子焕然出光:“有了”

“啊”阮梁明伸长舌头。见宝珠正后悔失言模样,对他陪个笑脸儿:“表兄稍待,这主意可行不可行,我要先和顺伯万掌柜的商议商议。”

阮梁明再出来半句:“哎,我就不能听”见宝珠灵活的带转马头,顺伯和万大同一起跟上,主仆走到一处墙角,三个人围成一圈,马屁股往外,马尾巴轻甩,一点儿欢迎别人的模样也没有。

阮梁明绷紧面容:“不和我商议,和他们商议他们能比我对宫里熟悉,主意更多”实在不服气,他是小二亲哥哥,小二的种种对人不服,小侯爷件件不少,不过是年长几岁,打小儿是世子,不服让压抑住。这就黑着脸寻袁训的错:“都是小袁惯的,把一个好好的四表妹,以前就记得讨钱,是了,加寿爱讨钱,都说是加寿自己的伶俐,这是随母亲,只会要钱的四表妹,现在成了女中豪杰,这真别扭不是。”

隐隐带气在旁边等着。

墙角里,三个人低声而激烈的讨论着。

“顺伯,您曾是蛮人闻名丧胆的大将军,虽千万人亦往矣,”宝珠先恭维顺伯,再吹捧万大同:“万掌柜的您更不差,浪险风高,也是一个人闯几十年不是”

顺伯和万大同亮了眼睛,齐声问:“只管吩咐”

宝珠机警地对皇宫看去,语气坚决:“我此行一定要见到皇上和娘娘,我只问一句,关键时候,您二位能护住我吗”

宝珠不说一定要进去,她说能保护住我吗顺伯面上神采更重,老当益壮气势爆发而出:“不是我夸口,跟先国公破城,守城门的一定是我,我一个人,能挡百万兵”

他不但说得中听,而且这就考虑周全。

目视周围颓墙断垣,手指雪中没有燃烧完全的房屋:“您看这房子虽然烧了,也是个挡头。您要去去,只管去。遇事儿我殿后,万掌柜的带着您逃回来,阮小侯爷接应,不怕,这事儿就成了”

万掌柜也衡量一下周围。

离皇宫最近的房屋,也有段距离。但他目测给带着宝珠逃到这里,到他们站的地方全是房屋,搜查捉拿都增加难度。

又有阮小侯爷不是

万大同一昂脖子:“就这么定了二爷您有什么主张”

顺伯和万大同,全是一沾就爆的独挡一面脾气,这就让宝珠听得笑眯眯。宝珠不答话,而是拨转马头,在众人视线中一马鞭子抽上去,马四蹄腾空,对着皇城疾驰而去。

阮梁明追赶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宝珠离开,马上回首还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顺伯和万大同也吃了一惊,但才让宝珠吹得内心膨胀,想也不想打马跟上。

三个人,渐行远出阮梁明的视线,进入皇宫内外乱兵的视线。

一骑飞尘,一袭油亮貂衣,两个精干随从,共计三人,悍然来到外宫门下。

雪花飞舞,似长河浪卷拍打千堆岸,也拍打着他们的英雄气势。

“哎,我家主人要见福王殿下,定边郡王殿下,有劳通报一声也”长长的男声,尾音远远的传开来,往京城的四面八方而去。

“昭勇将军袁训之妻求见两位王爷”

袁训

福王和定边郡王吓得一个激灵,定边郡王才巡视回来,也在这里,均想袁训的名声全是不好打的城池,他打得欢不说,还手到擒来那感觉。

两个人相对茫然。

皇权一天没有到手,一天对于别人的援兵全有惧怕。袁训到了还只是袁夫人到了

往外面喝问:“几个人”

“回王爷,三个人,一个袁将军夫人,一个老苍头,一个是中年汉子。”

福王愣上一愣,随即咆哮:“带进来”

袁家的殿下正要和她算算袁二爷的帐

定边郡王也愤然一拍椅子扶手,怒吼:“让她进来”

袁训之妻正好算算太子党们和陈留郡王、辅国公的帐

有人出去传话,宝珠三个人还在外面候着。

万大同悄声正问:“二爷,您怕不怕他们问二爷事情怎么办”

宝珠胸有成竹:“不怕,听我的就行”

风从背后吹来,面前是昔日常来常往,有人迎接奉承的宫门,现在是冰冷的,向人心里关闭的一扇窗。

这冰冷,也更激起宝珠的二爷豪情,激起顺伯的将军风范,激起万掌柜的江湖豪迈。

风雪虽烈,吹乱宝珠的披风,卷起顺伯的衣襟,让万大同面庞染红,也没能乱了他们心思,拂散他们的一腔血性。

阮梁明在远处墙后跺脚:“哎呀,这事这也太任性,这这”跟他的副队长微笑:“依我看,您还是想法子先藏身。袁将军夫人从这个方向出去的,不管他们进得去进不去,都会有人来搜查这里。咱们先躲好,才能接应他们,您说是不是”

见宫门大开,有人接宝珠三个人进去,又一队人跃马横刀,真的往这个方向四散开来搜索。

定边郡王,也名不虚传。

阮梁明脑海中闪过这话,嘴角上挑,轻蔑出来,吩咐道:“咱们走”去下一个能看到这宫门动静,却不会让搜查出来的藏身地。

宝珠昂然而进,顺伯和万大同紧紧跟随。都下了马,沿着红漆长廊去见福王和定边郡王。

边走,把地势看在眼中。

顺伯看的是何处能暂时容身,何处能自己一人独挡,让万掌柜的及时护送将军夫人上马。又是几年不见,会骑上马。顺伯打心里代袁训满意,嘿,了不起

顺伯也是看着宝珠由羞怯怯的闺中弱女,长成英气无敌,是他家的将军夫人,他面上也有光彩。

万大同则看的是哪里能腾挪躲闪,自己的马不到手,离这里最近的马在哪里。只要上了马,万掌柜想自己以身挡住,不管是刀下还是箭雨,都有把握送宝珠出宫门。

他们想的全是出宫门,宝珠想的却是,进宫去

一定要进去

他们泰然自若的模样出现在福王和定边郡王眸中,更燃起他们眸底无数怒火升腾。

一个看上去两步一歪的老仆,另一个灰头土脸,万掌柜的是路上让雪吹的,他仗着身子骨壮不用风帽,但看上去身躯长大,还有点儿威胁性。

另一个,就实实的气人。她步子姗姗,带足女眷的娟娟,走得如入无人之地,好似还是繁华时候,她往宫里来拜见的模样。

福王和定边郡王对看一眼,恼怒更甚。她这份不惧怕是从哪里来的

见宝珠到了面前,轻施一礼,面容平静:“见过二位王爷,”必恭必敬的拜了三拜。

看在这恭敬份上,也有是个男人都挡不住美貌女人的心动,福王和定边郡王面色稍缓,抢先同时问出:“你有什么事”

说出后,皱眉对视一眼,定边郡王面色微寒,福王面色铁青,眼神冽对,定边郡王退让一步,做个闭闭嘴唇的姿势,让福王为首。

这短短的停顿,把他们不是完全一心表露无遗,也让宝珠收入眼底。

福王来问,故作威严:“听说你随太子出城,又来此为何”

“回殿下,我听到一句话,故而前来拜见。”宝珠侃侃。

“你说”

“王权相争,不杀无辜之人。逐鹿争鼎,不拒黎民和百姓。殿下您看有没有道理”眸光随话展动,好似一双上好黑矅石。

福王和定边郡王都有措手不及之感,惊诧满面,你是来投诚的这不可能

面前的这位夫人再拜下去,已有泣声:“我女儿陷入宫中,我大胆来求二位王爷,容我进去,有朝一日玉碎,我愿与女儿相伴”

福王和定边郡王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的女儿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那个有吉瑞的孩子,在不知道袁训和中宫关系的人眼中,袁将军的好圣眷成就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养在宫中也成全他不少。

故此受母亲疼爱,战乱时要和女儿死守一处,也能理解。

但福王不会轻易让宝珠过去,再问:“听说你不止一个孩子”袁家每回产女,就大开粮仓,舍粮为孩子祈福,福王也能得知。

宝珠虽有悲容,看上去真个是个担心女儿的母亲,但不慌不忙回道:“殿下应该知道,我家女儿身怀吉瑞,是个不同的孩子。”

福王再点下头,宝珠吞吞吐吐起来:“但殿下还有所不知,”在这里断住,福王和定边郡王全急了,定边郡王忘记要让福王为首,怒指:“说”

福王也忘记白眼他,也是一个字:“说”

“我怀她的时候,梦见日头入怀。”宝珠扭捏的说出。

“咝”福王和定边郡王同抽一口凉气,梦日月入怀,全主大贵。齐齐的,大喝一声:“这是真的”

两个几十岁的男人,全眼珠子转了几转。

宝珠说的话,应到推背图上

推背图是陶先生家里取出来的,他们都对这传说深信不疑。什么天下大乱,天子更换,必有贤人辅佐,这皇后凤命嘛,也应当出来。

历史上梦见日月入怀而生下的孩子,凡是写出来的,有皇帝有皇后。还有梦金龙的,古人很信这个。

福王和定边郡王对宝珠顿生另眼相看之意,两个人沉吟着,都忽然手一指椅子:“坐下你再说。”

宝珠暗暗耻笑,这几段古记儿,我也是看过的。

谢座坐下后,更是大编特编:“她来到的那天,我听到仙乐,”

福王和定边郡王直了眼睛。

“我以为是听错,又用心听听,问侍候的人,都说没听到,她们却闻到异香扑鼻,我也闻到,没多大会儿,加寿就进了家门,生下来时,小手是这样摆着的,”

宝珠比划一下,福王和定边郡王更聚精会神,佛教在古代昌盛,他们都认得出来,这是佛教中的吉祥手印。

“摆了三天不松开,幸好我老祖母在,念了一段佛经才松开。”宝珠绘声绘色:“这就不敢随便寻亲事,又怕外人来求亲,由我丈夫做主,先许给沈家。”

宝珠心思慎密,加这几句主要是为定边郡王。定边郡王心中正想,原来是这样。沈渭和小王爷争袁家的孩子他知道,定边郡王总嗤之以鼻,对着部将骂:“什么好孩子,也值得这样的争”

现在他大彻大悟,原来袁家的孩子还有这一段故事,难怪后来的几门亲事,全是孩子还没有到,就有人先争。

耳边,是宝珠继续说下去。

“我丈夫也觉这是不同的孩子,就送她回京,进京那天不休息就进宫,”

福王也大彻大悟。

袁家加寿定亲的事情,有很多让别人想不通的地方。

进京就进宫袁家不应该有这样的体面。

这就想通一件。

“定下亲事以后,英敏殿下才得以封皇太孙。”

福王定边郡王又一起点头,这是事实。两个人都有感慨庆幸,这样的人,让自己遇上。

各有心思转动不停,宝珠察颜观色再次提出:“天子更换,百姓们流离,但上天好生之德,当佑良人。我自知道女儿没能出宫,把她种种想了又想,大胆来见二位王爷,请容我进宫去相伴女儿,若她为二位王爷不容,也有我陪着她。”

宝珠有决定的把握福王和定边郡王不知道加寿在城外。

兵乱后,加寿没了温暖马车坐,寻了一件普通小棉袄给她套衣裳上,一一来是暖和,二是真的乱兵中有个闪失,不让他们认出来是有吉瑞之称的加寿。

加寿呢,知道爱惜宫衣,帮忙跑得热,去了宫缎大袄,又见到收容的好些小孩子衣裳不足,给了他们,她还是布衣棉袄在外面。到城外安全了,才重新换上女官随身带的更换锦衣。

这二位是为王权来的,不见得派个奸细单独打听加寿在哪里。

宝珠盈盈拜下,泫然欲泣:“请二位王爷成全”

苏赫从内宫外面回来,纵马直到台阶下面,满面怒容长声呼气,带着要和福王定边郡王再大吵一架的气愤。

依着苏赫,一把火把内宫烧了。福王和定边郡王都不答应。

福王道:“梁山王大军不在这里,内陆我另有援兵,不出几天就会起来。城外闻听太子集结人马,我这怕他,为什么就是皇帝还在,太子就杀到这里,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且等几天,援兵到来,内外夹攻,先杀太子,再攻进内宫去,这是两全其美之策”

定边郡王呢,他有一个癖性,酷爱珍玩和古董。内宫中珍宝最多,这蛮夷傻子不知道价值,一把火化成灰,新王朝建立处处要钱,这一把火不打紧,那要损失多少

再说又不是现在不烧宫不行,一定要逼死皇帝,定边郡王也不答应。本来是苏赫人马围内宫,自从他提出烧宫以后,福王人马一分为二,一半巡逻街上,一半也在内宫外面看住的是苏赫。

曾提出让苏赫人马分一半退出内宫,苏赫怎么肯倒害的福王人马寸步也不敢离开。

把苏赫憋闷得,每天要来寻他们两个大吵大闹,今天又来了。

房外问:“在不在”

侍候的人回话:“王爷们有客人。”

苏赫一愣,疑心顿起。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人马一个也不敢离开自己,就是怕福王和定边郡王还有瞒着自己的人或事情。

这就怒哼一声,往里就闯。他汉话不太灵光,听嘛还行。宝珠又字正腔圆,苏赫就听到几句。

“我夫袁训素有能战名声,若二位王爷遂我心愿,允我入内宫相伴女儿,我愿留信给我丈夫,声明我是自愿而进,纵死与王爷们无关。这是得二位王爷恩典。殿下提到袁二公子,他的来历我已尽告诉王爷们,他虽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打着我家名姓,王爷允我入宫,我若能再见到他,愿意相劝他归降王爷”

袁训

苏赫对这个名字的汉语发音刻骨铭心,大喝一声踹开门,进来就吼:“袁训在哪里”横眉怒目,把眼睛快瞪出来,四下里寻找着。

宝珠猝不及防,哎呀一声,假意儿就要摔倒。顺伯和万大同在廊下往里想走,让人制止。福王和定边郡王长身而起,两只手各有用场。一只手对着宝珠有呵护之意,先道:“袁夫人莫怕。”

另一只手是挡苏赫的意思,怒目而喝:“不要吓到袁夫人”

“袁夫人”苏赫生硬的说出来,他也不能忘记这个名字这是害他一世英名毁坏在黄豆菜油里的人,见房中只有一个美貌妇人,只能是她。对着宝珠就要走去,一步,再一步,就要到宝珠面前。

一个身影纵来,定边郡王武将一生不是吹的,说时迟那时快,就到宝珠面前。

而福王来得慢,也到苏赫腰间,把他抱住,让他不能再行。同时喝命人:“来人”

“呛啷”外面的人还没有进来,跟苏赫的人先亮出弯刀。福王的人也亮出来,两下里对峙,杀气相逼。

顺伯心头冷笑,军心不和,还敢造反

万大同对宝珠佩服到五体投地,二爷定然是料到他们不和,也是的,都到皇宫雕梁画栋里,还能和得起来

宝珠则是一扶手边东西,不是椅子就是个高几,她没功夫去看,挺身子站起,昂然怒视苏赫:“尔乃蛮夷,不知礼节我乃命妇,休得莽撞休想为你泄一时私愤,带累王爷们的名声”

苏赫气得怪叫一声,骂他的他句句听得真,拔出弯刀就要对上定边郡王。

“住手”

福王把他喝住,松开苏赫的腰,挡到他和定边郡王中间,福王大怒,他比苏赫个头低,造成离得近了就仰视他。

这就仰着脑袋,手点在苏赫胸膛,越点越气,越气越大声:“你不懂,退下”

苏赫瞪着他。

“退下,大事还没有成,不要自己人乱”福王又是一声大喝。

“退下”

“退下”

房里房外都听到福王气急败坏的嗓音,总有十几声,苏赫才不情愿的挪动身子,想这女子现在这里,就是自己掌握之中,也不怕跑远,缓缓退开,寻把离门最近的椅子坐下,不错眼睛盯着宝珠。

头一眼,生气。

第二眼,白生生面庞,美

第三眼,邪气儿上来。袁家夫妻让苏赫吃足苦头,要是睡了她,对汉人来说,是撞墙抹脖子急着寻死的大辱。

坏笑才上来,福王和定边郡王全看出来,两个人也爱美人儿,但更爱江山。江山就要到手,不是找美人儿的时候。福王没功夫迟疑,向宝珠认真的道:“我若放你进去,你怎么谢我”

宝珠肃然:“请王爷吩咐”

“一,保住你女儿的命二,带她来见我”福王说完,对定边郡王看看,再加上一句:“见我和郡王。”

定边郡王颔首。

梦日月而生的孩子,少了这一个,下一个还知道在哪里。福王也好,定边郡王也好,都已认定袁将军夫人是上天派来,向他们送吉瑞的。

他们都想要。

那面前这位即将是什么人,是他们以后的岳母大人。

又有这岳母大人,本身就是一块大肥肉。她在内宫里,袁训就是赶来,也要顾忌多多。

为她放行,把她困到内宫里,破宫的时候可以护住袁加寿,以后不管归谁,先保住这凤命的人再说。

相信皇帝也知道袁加寿的份量,真的大势已去,只怕他会先杀袁加寿。

袁训是个将才,有他妻女在手里,不愁他不倒戈太子,反给太子和梁山王一击。

福王和定边郡王这就应允,把苏赫又气上一回。怕苏赫阻抗,福王和定边郡王吩咐备马,要亲自送宝珠进内宫。

宝珠又提出:“我带来一位老仆,是内宫里可以照应我们日常。还有这一位有些功夫,原是怕破宫的时候,我母女下不得手,让他帮忙送行。敢问王爷,允我带去可好。”

福王阴沉着脸想想,还是那一句:“保住你女儿性命,本王和郡王想见她”这就顺伯和万大同也能同去,两个人肚子里暗笑,夫人连篇鬼话,真是赛张仪胜苏秦,骗得他们居然相送。

阮梁明刚找到藏身地方,就有人手指:“您快看天下”一个断线的风筝像让北风无意中卷起,带着独特的花纹,飘飘荡荡的升上天空。

只此一个,又是宫乱时东西可能乱吹走,又雪空灰蒙,又知道外面必有人关注,一个也就足够。

再多放,就引起福王等人怀疑。

副队长喜笑颜开:“进去了”

阮梁明都吓傻住:“这没半天的功夫,三个人。都进去了”副队长一指就快飞得看不见的风筝尾巴:“三根,您看,一、二、三,”他居然还数给阮梁明看:“三个人全进去”

“我的天呐,这是真的吗”阮梁明惊呼。

他才找到地方呆着,准备接应宝珠。心里正七下八下担心宝珠有失,不能见袁训,四表妹已经进到内宫。

这是骑马的速度,才能这么快进去。

她还有马吗

三匹高头大马停在内宫门内,任保一脸见鬼,带着宝珠三人去见皇帝和娘娘。亲眼见到福王和定边郡王同宝珠道别,拱手相送,是个人也能吓糊涂。

这是怎么了

大太监满脑子混沌,他不敢问,只送他们赶快进去吧。

这太吓人了。

中宫惊呼出声:“宝珠,真的是你”得到回报,中宫落泪不止:“宝珠舍不得我,不顾性命的就来了。”

但见到的宝珠服饰整齐,除去风雪再无受难迹象,中宫又担忧又懵懂,扑过来握住宝珠手,向她面上一直的看:“你,你真的没事。”

宝珠从容行礼,她是来安慰她的,体贴的道:“姑母,我好着呢。我特意为你而来。”一声姑母,叫得中宫热泪盈眶。一句为你而来,说得中宫感动泣零。

“宝珠,你不应该来啊。”中宫把宝珠搂到怀里。

宝珠也垂泪,依着那衣上彩凤,轻声道:“难的时候,您身边怎么能没有亲人在呢”

中宫如遭五雷轰顶,顿时也明白宝珠的意思。她自己说过的话,她怎么能不记得

让围住这几天,中宫也想过纵使太子救驾及时,也难保不先玉碎。

中宫并不害怕,她深爱皇帝,由他保护,由他照顾,由他深爱,不爱也早就动情意。但一直不敢放开了去深情。

陪皇帝去,中宫在今年别无遗憾。她甚至有可以见到弟弟的心思,把见到弟弟要说什么话都想好。

把袁家的孩子一个一个想一遍,加寿是身边儿长大,好处说不完。怀瑜怀璞刚回来,还没有好好疼爱,多想想,会淘气,欺负姐姐摇摇头,想几个好的才能让弟弟喜欢,就再想。

佳禄佳福全想到,是了,佳禄小名叫个香姐儿,这孩子最爱好看东西,身上也真的比加寿还要香,她爱这个不是。

也把袁夫人想到,弟妹生下儿子,你有了后代。想袁训,英俊英武。最后把宝珠重重的想上一回。

这孩子多好啊,生下那么多。苏家还欠着一个孩子,中宫只有这一点儿遗憾,她可能见不到了。

中宫有没有想过能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这不可能,让人进来不是让他送死她只想着她不在,怀瑜怀璞摔孝盆儿,有父亲有太子在,也要让怀瑜跟在里面摔,怀瑜是袁家的长孙。能这样伴着她,中宫已很满足。

至于皇后仪式上是不是民间那样摔,中宫没想。

在这会儿,是更大的满足过来。宝珠来了,宝珠来陪着自己。宝珠带泪含笑:“姑母,太子殿下有话呈皇上。”

中宫更恍然的笑了,原来,宝珠不但是陪伴来的,还是救驾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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