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再无牡丹动长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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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寒方才猛的回过神来，程媛媛是国色楼的花魁无疑，而国色楼又是太子的场子，也就是说名义上程媛媛是太子的人，但程媛媛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她怎么有资格知道这么多，换一句话说程媛媛到底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到了这一个对她来说几乎不可能接触到的消息？
林寒一时间竟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林寒知道太子绝对忍不了太长时间，可以说手帕传出来的消息对林寒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更让林寒在乎的反倒是程媛媛的付出，他真想对程媛媛说自己不需要这个消息，比起太子的消息他更希望程媛媛安然无恙。
但林寒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在他看来比起手帕上的内容，程媛媛的心意远比消息重要的多，他又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人儿......
林寒看向手帕的眼神也复杂多了，想扔又舍不得最后林寒的目光定格在了那首小诗之上。
这一首诗是一首诀别诗？！
林寒心中咯噔一声好似被重锤击中一般，想到这里的林寒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开了门，力气之大让门外的柳明珠和守在周围的陈庆都始料未及。
只见林寒并没有理会柳明珠和陈庆，而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大门外跑去......
“夫君......”
柳明珠看着林寒没有血色的脸庞顿时紧张起来声音好似消融的冰山，冷清中带着几分哀婉......
“难道是我错了？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林寒就好像没有听到柳明珠的呼唤一样，整个人就好像失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的消失在了门口。
......
林寒的举动引得一众女孩还有和尚陈庆的的吃惊，但他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止林寒，现在的林寒已然处在了一个奔溃的边缘，他们生怕稍微干涉林寒就崩溃了，无论是柳明珠还是苏小小陈洛汐只好跟在林寒的身后，深怕林寒出什么意外。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着柳明珠有着和尚还有陈庆在的一行人，愣是将林寒跟丢了，等他们再找到林寒已然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她们在曲江边看到了林寒的身影，但在发现林寒的那一刻，无论是柳明珠还是苏小小亦或是最不懂事的小芹也没有敢上前一步。
柳明珠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林寒浑身湿漉漉的就好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一样，而在林寒的怀里有一位身着盛装的少女，少女好似一朵盛开着的牡丹，哪怕已然香消玉殒，却依旧艳压群芳......
林寒好似一尊雕塑一般任由程媛媛这朵牡丹在他的怀中缓缓凋零，而柳明珠等人成为了唯一的见证人。
陈洛汐看着宛如雕塑的林寒忍不住想要上前，却是被柳明珠给拦了下来。
“我想她和夫君这一刻并不希望被打扰吧......”
苏小小黯然失色的低声解释到，或许柳明珠认不得依偎在林寒怀里的女子是谁，但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和她一同参加花魁大赛的程媛媛。
夜色微凉，伴随着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程媛媛的生命好似也消散在了风中。
“媛媛爱你......”
哪怕程媛媛从来没有开口说这一句话，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好似听到了程媛媛对林寒这般说到。
柳明珠苏小小陈洛汐轻轻的站在了林寒的身后。
“我来迟一步，她说我能来她已经很开心了......”
林寒缓缓的开口了，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落寞，那种无奈让人听着就很心疼。
“她毕生的愿望就是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实现了她的愿望，她是笑着离开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更希望她活着......”
林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头看向了三女，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第一次不认同这一句话，直到他怀里的女孩没有了呼吸林寒方才明白原来伤心到极致是连眼泪也没有的。
“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不懂事，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柳明珠羞愧的看向了林寒，在她看来若不是她们不懂事胡闹，林寒也不会拒绝程媛媛，程媛媛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她为什么要吃醋呢。
“明珠，与你们没关系。爱情是一个很奇妙的关系，对我来说我不过是见过她几面的陌生人，但对她来说我是她的良人。就算你们同意，我也不会将她带回家，因为以前我的心中并没有她的位置，她要的爱情我给不了，但现在她赢了，她成功的走进了我的心，以生命的代价......”
林寒的神情恢复了平静，声音毫无波澜的说着，就好像是在讲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
柳明珠愣住了，苏小小默默的低下了头，陈洛汐脸上挂满了泪珠。她们或许不懂此刻林寒的感受，但她们可以清晰的感觉的到林寒的伤心。
“我林寒自诩为问心无愧，却是没想到最后负了一位熟悉的陌生人，倘若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当初就不应该嘴贱......”
林寒裂开嘴笑了，他要是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绝对不会随口说出那一首写给程媛媛的诗，得不到的希望比绝望更绝望。
“夫君，你错了......媛媛比这个世上大多数女人都幸福，妾身经历过那样的生活，知道她们的苦楚，除了认命没有其他未来，我们甚至连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怀中如此卑微的权利也没有，是夫君给了我们这些人希望，生而为人没有谁不渴望光芒，哪怕只是一缕星光，妾身是幸运的，媛媛也是幸运的，她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运的？”
苏小小柔柔的安慰着林寒，或许已经不能算是安慰了。
为什么喜欢林寒，苏小小曾经一次次的问着自己，但一直都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直到她看到了林寒因为程媛媛的香消玉损而伤心时她懂了。
世上其他人把她们当做商品当做发泄工具，好一些的把她们当成花瓶，唯独瘫坐在地上的这个人，把她们当成人，一个知道喜怒哀乐的人，林寒会为了她们消逝的生命感到由衷的伤心......
或许对林寒来说这些表现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完全不够，但对于她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已经够了。
“夫君可曾知道，小小见过多少姐妹被丢进西湖喂了鱼？小小曾经生活的地方从来没有温情，她们如果没有价值还留在船上会让所有人包括老妈妈在内都饿死，见的多了，就连我们自己也以为自己一文不值，是夫君，夫君给了我们这些人肯定，告诉了所有姐妹，我们活着是一个人，哪怕是死了也是一个有人为之伤心的人......”
苏小小轻轻的抱住了林寒。
“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太阳会照射在每一个人身上，不因为身份高贵多一分，也不因为身份低微而少一分。再见了，我从未爱过的爱人......”
林寒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温柔的凑到程媛媛耳旁轻轻的说到。
“明珠，把这一块地买下来需要多少钱.......我要把这里全买下来种上牡丹花，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林寒望着曲江边一望望不到边际的平坦土地，轻轻的说到，虽然像是在询问，但知道林寒的人都明白哪怕这片地价钱再高，林寒也会不计代价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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