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掌上明珠(1/1)
“阿娘。”庄叔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阿娘的一只胳膊,蹭了蹭,撒娇道。
“娘的小囡囡,你感觉好些了吗?”柳椒瑛搂着她,肉贴肉,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要喝水吗?”
“恩。我想喝蜜水。”庄叔颐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要冒烟了。
“你真是吓死阿娘了。都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若是有个不好,可叫阿娘怎么活。”柳椒瑛扶她起来,喂了几口温热的蜂蜜水。
“阿娘长命百岁地活。我要一辈子做阿娘的小囡囡。”庄叔颐甜蜜蜜地撒娇道。
“你啊。哪有人能做一辈子小孩子的。你终究有一天是要长大的,是要嫁人的。在家里还好,出了门子,可怎么办?”柳椒瑛不由地担忧道。
“他要是不对我好,我就回来呗。反正阿爹阿娘不会不要我的。”庄叔颐凑上去亲了亲阿娘的脸。“我就是到了八九十岁,也想要和阿娘撒娇,也想做阿娘的小囡囡。”
“你啊,等你八九十岁,阿娘都一百多岁了,哪还抱得动你啊。”柳椒瑛一边这么反驳她,一边心底却不住的祈望自己能活到那个岁数,给这宝贝疙瘩做一辈子的保护伞。
“阿娘是天上来的仙女,当然长命百岁了。而且永远美丽。”庄叔颐说起甜蜜话来,那是一筐接一筐,比天上倒雨还顺溜。
“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蜜水吃多了,怎么说出来的话甜得叫人牙都要掉了呢。”柳椒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是受用。
母女俩个说笑了一阵。门外头才响起了庄世侨的声音。
“你还说我和闺女腻腻歪歪,我看你们俩更腻歪。”庄世侨这声音简直像是在吃醋。
“就许你和闺女腻歪啊。越皋,这可是我们俩个的闺女,不是你一个的。”柳椒瑛立即笑着撅了回去。
庄世侨一进门,见了女儿有些病恹恹的模样,心疼极了,道。“榴榴,你可好些了。那杨波真不像样,竟叫你受了风。”
“你怎么什么事都怪阿年呀。我自己嫌太热吹了风的,不关他事。”庄叔颐瞪起眼睛,嘟起嘴说道。“对了,阿年呢?说好,今日要给我带芝麻桥头的小馄饨的。怎的还没来吗?”
庄世侨在外头训斥了他一番,这会子还不肯叫他进来呢。但是既然是闺女要见的,他自然不会再阻拦。“应该是去厨房替你煮馄饨去了,总不能买熟的来,这么多路早该烂了。”
“哦。那阿爹帮我去看看,怎么还不来。我都饿了。”庄叔颐当然知道自家阿爹做了什么事,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人活一世,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一点,否则可就难熬。
“榴榴。”杨波端着小馄饨一进来,嗓子便有些沙哑。
“阿年,你也伤风了?”庄叔颐一听便觉得不对。“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杨波愣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不肯说话了。庄叔颐这下便知道他一定是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不会不回答的。
因为庄叔颐知道,他是决计不肯对她撒谎的。
若是别人想从杨波关紧的嘴里撬出一星半点的东西,那是绝不可能的。但若是庄叔颐,那便有千百种办法治他。
庄叔颐气嘟嘟地冲他说。“我没事了,反正今天没得玩不会出去的。你回去做你的事吧。哼!”
杨波有心想解释,可是张开了嘴几次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沉默地走了。
等他走了,庄叔颐才揪着自家阿爹的袖子赶紧说。“阿爹,他是我的人,我们说好的,你不能管。若是以后你再把他拦在外面,我可就要生气了。”
“行行行。不管就不管。”庄世侨无奈地答应了。他家的小闺女真真是护短极了。
“恩。那阿爹你去工作吧。我没事了。”庄叔颐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你不是说今个要开什么会议嘛。你这个做局长的不到那也太浪费大家的税金了,快走快走。”
庄世侨那还有什么可反驳的,用手指刮了刮这调皮鬼的鼻子,摇着头走了。
吃完了馄饨,庄叔颐又坐了一会儿。柳椒瑛替她捏了捏被角,两个人又靠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你对杨波这么凶,也不怕他明个起就不来了?”柳椒瑛带着点试探意味地问。
“不怕,我知道他家在哪?我有脚,难道不能去找他嘛。”庄叔颐那是半点也不操心。那个人说到做到,反正在她这里从没有食言过。
“一转眼,他都在我们家呆了六年了。说来他今年便弱冠了。”柳椒瑛感慨道。“怎么也想不到啊。当年那一场风波,竟然会叫他就这样入了我们家的门。”
“你可别说了。阿娘你还笑呢,我都快被他吓死了。”庄叔颐一回想起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至今还受那惊吓没缓过来呢。
“要不是你调皮在那火车上乱跑,怎么会被人家捉弄呢?我看你这丫头就该再受一次教训。”柳椒瑛一边这般说,一边捏了捏她的耳朵。“不怕,不怕了。都过了六年,你还怕呢。”
“怎么不怕呀。那只鸡那么大,还靠得那么近。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那玩意怕得不行。就是出现在我视野里,都能叫我害怕得瑟瑟发抖。”
庄叔颐这毛病也是稀罕。她怕那尖喙羽毛和爪子,不管是鸡还是别的什么鸟类,她都害怕。只是别的鸟只要不靠近她都还是可以忍受的。
但若是有着红得滴血鸡冠子的大公鸡。别说是见着了,便是听到这几个字,都要浑身一颤。
一二里地有一声鸡叫,那庄叔颐都觉察得到。大伙都说,她这样娇气的毛病也就在庄府才得的了,其他地方哪惯得出这样的娇小姐。
可是庄叔颐可不认同这说法。怕什么便是个人的缘由,只不过她怕的是普通的事物而已。若是别的,她可不怕。虽她在心里想反驳,但总也找不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