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九章 可怜(1/1)
或许老朱是习惯了吧,每次听到韩度的名字,都会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若是哪一天,听到韩度不给他惹事了,他或许还有感到有些不习惯。既然是韩度那就没有什么好着急的,原本怒气冲冲站起来的老朱,这会儿又施施然的坐了回去。韩度这小子的心可够黑的啊,镜子的成本老朱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原本就明镜斋卖出去的价格,那就是大赚特赚了。没有想到韩度竟然还会在这价格上,再提高一倍才肯卖给他们。想了一下,老朱扭头看向老太监,问道:“那些人还在会同馆闹着?”“还闹着呢,一副不见到皇爷就不肯罢休的架势。”老太监笑着附和道。心里却对那些使臣十分不屑,闹起来又有什么用?没看见皇爷这心都偏到东海里去了吗?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弄出这样的事情,至少一个失职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严重一点说不定会被拿下查办。“他们不是吵着要见朕吗?正好现在朕有闲暇,那就见见吧。”老太监躬身退下,走出殿外高呼一声,“宣各国使臣觐见!!!”十几位使臣依次进入奉天殿,领头的就是沙哈赫特,高丽琉球暹罗等也站在其中。原本琉球和暹罗使臣是不想来的,想着毕竟已经得罪韩度了,若是再和这些人一起起哄,岂不是更是把韩度得罪死?但是高丽使臣却是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得罪了韩度,本来从韩度手里拿到镜子的可能性就不大,若是能够给韩度施压,反而更有希望弄到镜子。另外一个就是,沙哈赫特也不是傻子。众人想要他出头可以,但是必须要所有人一起去,他才肯答应。在这样的情况下,琉球暹罗使者根本就不敢表露任何的意见,只能够随波逐流的跟着众人一起来觐见皇帝。“外臣......,拜见大明皇帝陛下。”“免礼,平身。”老朱挥手示意,顿了顿说道:“你们这么急着来觐见朕,所为何事啊?”沙哈赫特朝老朱俯身一礼,恭敬的说道:“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西察合台汗国一直以来都尊崇大明。从大明立国起,便愿意奉大明为宗主国,为的便是希望大明能够开通互市,让外臣能够将大明的货物带入到汗国。”沙哈赫特把身段放的很低,说起话来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可是先抑比有后仰,沙哈赫特抬起头来,大刺刺的看着皇帝,愤怒的高声说道:“可是我们的真心却是没有换来朋友,大明将我们的卑微奉承当做是软弱可欺。一个官员竟然嚣张的叫嚣,要将卖给我们的镜子价格提高一倍。请问大明还将我察合台汗国视为朋友吗?若是没有,外臣这就离开,自会回去禀报大汗陛下。”说完大义凛然的站在老朱面前,等着老朱给他一个说法。老朱看了沙哈赫特一眼,眉头忍不住一皱。倒不是说老朱觉得这人的话有理,被打动了,而是因为这察合台汗国实力不可小觑。察合台汗国虽然不和大明接壤,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丝毫要和大明发生冲突的迹象。但是这察合台汗国同样是幅员辽阔,像高丽、暹罗这些国家和它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而且察合台汗国拥兵数十万,实力强劲,乃是当地的一霸。大明虽然不会怕了它,但是在残元的心腹之患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老朱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不快。毕竟两面受敌,乃是兵家大忌。不到万不得已,老朱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暂时没有理会沙哈赫特,老朱转而看向其他人,平静的问道:“你们呢,也是这个意思?”其他使臣面面相觑,搞不明白皇帝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不敢擅自开口。但是在皇帝的威压之下,他们不说话也是不行啊。于是,便将高丽使臣推到了前面顶着,让他去面对皇帝。高丽使臣心里那个恨啊,尤其是对琉球和暹罗使臣。刚才就是他们两人推他最用力,没有想到平日里喝酒打屁关系不错的两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的助他一臂之力。不过现在不是和两人计较的时候,面对皇帝古井无波的眼神,高丽使臣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回皇上,外臣,外臣也希望镜子的价格能够便宜点。毕竟外臣将镜子带回去,能够让百姓瞻仰到大明的绝代风华,对大明不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外臣这万里迢迢,一路舟车劳顿的将镜子带回去,这一路的损失恐怕不会小。若是,若是大明价格太高了,外臣说不定就要赔的血本无归。还请皇上怜悯,看着外臣对大明恭敬有加,年年朝贡的份上,能够原价将镜子卖给我们。”高丽使臣说完,连忙低下头不敢在看皇帝的眼神。“请皇上怜悯......”其他人也是顺杆子往上爬,齐齐哀求。如此一来,却是让老朱不得不放弃原本的想法了。原本老朱准备三言两语将这些人全都打发了的,毕竟韩度将价格提高一倍,那也是为了能够赚更多的钱,回收更多的宝钞。但是见高丽使臣说的那么可怜,再加上还有沙哈赫特在一旁虎视眈眈。老朱心一软,便答应了高丽的请求。“好吧,朕可以下旨允许你们按照原来的价格采买。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大明的恩德,而不是心怀二心的向着与大明为敌。”老朱冷眼看了沙哈赫特一眼,这谁会与大明为敌,不言而喻。“谢皇帝陛下仁慈......”听到这话,好些人都不敢相信他们自己的耳朵。毫不犹豫的跪谢,生怕皇帝就反悔了。唯有沙哈赫特站在人群当中,没有丝毫拜谢的意思,身躯挺的笔直,傲气十足。这不是他自己的傲气,这是他身后汗国给予了他的傲气。老朱看了一眼,略微有些不满。不过鉴于察合台汗国也是一方大国,再加上大明现在也腾不出手来,便没有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