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战乱时代（1/1）
第二次展开穿越任务的陆大古比上次熟练多了。
从石器时代回来的假期只有十天，他都懒得用了，虽然加上上次蒸汽时代考核的剩余假期总共六个月零九天，可在无限空间里实在无事可做，稍作准备后，到达传送广场，他直接点开光屏，点击任务。
对他来说上次使用穿越系统已经是三十年前，但高智力让他可以记住重要事务的每个细节。
一道直径四米的光柱笼罩下来，将大古和他的助手包围。
穿越坐标已经确定，井口通道全部打开。机械音发出提示，请确认携带人员。
大古扫了眼个人界面，兵员全部补满，已经从少尉的300人增长到600人，5万勋章工人到位，还有自己的助手.....助手正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
“已全部携带。”
穿越倒计时现在开始，10、9、8、7....
视野开始上升，越发渺小的广场和头顶的“井口”收缩为光点，两人仿佛在极粗而极长的光壁中极速穿梭，光丝从虚空中展现，勾勒出跨越世界的门扉。
3、2、1.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古发现自己穿着粗布葛衣，坐在一间土屋里，大进坐在他身边，好奇地观察周围，一点点扫过这间用泥土夯成墙壁的屋子，扫过用草绳绑在一起的木柴、几根木棍、耒稆、陶罐陶碗，一切陈设充满先民的生活气息。
他从地上起来，顺手把助手拉起来。
椅子是东汉时期传入炎华的。
他们穿越的年代看来还没有。
陆大古走到门边，向外看去，同时打开只有自己和大进能看到的光屏，了解任务情报，他的士兵已经一半肉穿在距此不远的野外，扮作流民，一半附身周边已死、快死的人，并将在今晚陆续过来，和他作更详细的汇报。
很快，世界观在他面前明晰。
现在是战国末年。
炎华文明真正的封建时代，而非后来的大一统帝国时代。
大约公元前200年左右。
历史本就同时具有必然性和偶然性。
而这个世界的“偶然”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首先，原先的商纣王子受在他那一代没被车翻，基本顺利地完成了部分神人权力统合，有了个好谥号，叫商明王，但他儿孙两代商幽王和商厉王依然没能稳住社稷，被周朝取代。
其次，大名鼎鼎的嬴政祖先没能得到那几十里边陲封地，自然也没了那“奋六世之余烈”的故事。
上百个方国互相征伐230多年，剩下北边的燕、赵、魏；左边的宋；右边的齐；南边的楚，六个大国包围着中间的晋。
然后进入决赛圈的七国又打了两百多年的仗，始终没有一个国家能一统天下、平定乱世。
从地图上看，两百年来唯一的变化是周边六国的国土面积稍有增长扩张，而被包围在中间的晋被逐渐蚕食，败相已现，毕竟晋国打不出去，无论它想兴兵攻打哪个方向，它都得随时防备其余五国趁它调动兵力偷它后路，这个处在地图中心与六大强国紧邻的位置实在太微妙了，无论谁想跨过国境打过来都很方便。
这个位置说得好听点叫四战之地。
说得不好听就叫八方来艹。
陆大古此时就在晋国，空间给他分配了个国人身份。
“这，这也太少了吧。”
大进拿着空间士兵用于汇报的树皮，看得直皱眉。
经过几千年的演化，她发现，这个时代的土地产出依然是种一收三，还不如他们在石器时代的产量。
“因为精耕细作模式依然没有普及，农具方面，他们还在使用耒稆。”他解释说，“实际上，这个时期很多农具的原型已经出现了，但是没有普及、缺乏改进，冶铁业也在发展，同样地缺少普及。”
“几百万人的国家，在这方面还没我们几万人的国家干得好....”
“船小才好调头啊。”
这时候的田地形制，完全按人力算，一亩地里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为百步，每脚踩一下算一步，农民从一头整地到另一头，刚好能停下来喘口气。
牛耕还是没影子的事，或许有地主、贵族发现了，但藏着没公开，即使牛耕法公开了，耕犁没改进，需要两头牛拉犁，平民也绝对负担不起。
耕作方式以撒籽为主流，沟垄制尚远。
每亩地产出要收什一税，战争时期收什二税。
再看每亩仅仅几十斤的产出。
和后世至少五百公斤以上相比少得可怕。
农民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国君们还觉得二且不足。
而且他们既要种自己的私田，又要种公家的公田，除了公家的劳作，每四十家还要出一匹马、三头牛拿去打仗，还要割草准备饲料饲养它们，公家修缮房屋、搞工程，他们都得去。
打仗的时候人们要跟着战车冲，农闲时要演武，打仗要自备粮食，赏赐都是给贵人老爷们的。
手工业者的负担也和农民一样重，原本手工业者只需要交税，无需交赋，税是祭祀和国政开销，赋是军用，礼崩乐坏前分得很清楚，从前手工业者连当兵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战争频繁，礼乐已坏，各国也不管了，都是尽起一国之兵。
以及，这个时代，平民打从出生落地，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主了。
大古调查清楚，他所在的村子周围，南边是公室的，东边的林子是皇家的，北边的杨林属于贵族，一段河道不允许捕鱼，平民去这些地方找吃的被抓到会被打死，绝大多数人没有自己的田，为公田耕种，相当于封建农奴。和沙皇乌萨斯的灰色牲口们一样。
在这个传自周天子时代的井田制逐渐崩毁、地租开始取代劳役的礼崩乐坏、新旧交替之际。
国君们选择双重盘剥。
他们不是不懂得施行仁政休养生息，蓄养民力，可他们还要打仗，别人在压榨民力，自己不压榨，就是等死，国家就会灭亡，所以越剥削越狠。
除非有人统一天下，才能改变这一局面。
“大进，你知道吗？我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她靠过来听他讲。
“话说某一天，唐僧师徒取经路上，小妖精问老妖精，为什么我们非要吃唐僧肉呢？抓老百姓吃不就好了？”
“老妖精一拍小妖精的脑袋说，不行。”
竹简摔在桌上，他说：
“老百姓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