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建立秩序（1/1）
收复了人心之后，要安顿这么多人。
陆大古觉得第一要务还是得多造公共厕所。
“把你们手里头的奴隶都拿出来，分成两部，一半去开垦土地，一半在城里挖坑。”
几个原本的头人，包括像熊一样壮实的那个，以及其他几位勋章工人附身的人，还有原本各部族的祭祀被大古召集过来。
“王，您要祭祀后土神？”
几个祭司的第一反应是他要把奴隶活埋祭祀。
“不，让奴隶们听从我指派的工匠的命令，挖好坑后，所有人的排泄都必须在这些坑的位置进行。”大古命令他们，“然后让奴隶在城外挖出更大的坑，以后，让奴隶每天用容器把排泄物拉到城外的坑里。”
熊一样壮实的那个人，大古现在知道他叫熊林，熊林疑惑道：
“王，这有必要吗？”
他感到奇怪，秽物找个村寨外面的沟不就完了吗？
“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生活，难道都要随地解决吗？而且这些粪便随便堆在各种地方对神不敬，我们祭祀的时候尚且要清洗身体，用熏草保持身上好闻的气味———难道还能放任这些污秽堆在城市祭坛周围吗？”
他作出确信无疑的表情：
“而且我梦见后土神告诉我，秽物在城外的土坑里净化过后，撒在地里可以让我们种植的食物产量更多。”
跟这个时代的人讲知识他们听不懂，那就只能整点迷信了。
“那这件事应该交给我们的族人来做啊。”
一名祭祀问：
“怎么能交给没有身份的下等奴隶呢？”
才刚加入大古的部族，这名祭祀已经自动转换好角色了。
“污秽没有净化的时候会把晦气传到人身上，让人染上疫病。”
大古身旁的大进出言呵斥：
“你想让我们的族人染上疫病吗？！”
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染上疫病可就死定了。
“就是这样。”陆大古说，“还要让这些奴隶分开居住，如果发现他们染上疫病，整队杀死，用火烧完，让太阳晒，再掩埋，后土神会净化他们的晦气。”
“还有，以后的死人也要埋进地里，死人的躯体失去了灵魂变成空壳，会吸引脏东西和晦气，把疫病传给我们。”
“后土神会让他们安宁，阻断疫气。”
远古时期，很多地方都习惯把死人找地方一丢，完事。
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地盘闹瘟疫。
相较而言，缺少金属工具挖坑挖的慢又费劲，那都可以接受。
“还有，后土神是慈爱的，祂给了我们礼物，就是杨树。”
大进作出虔诚的样子，双手捧起她的杨树枝手杖：
“杨树枝可以净化污秽，泡过的水撒在地里，可以加快五谷生根。”
“祂早知晓这一切，叫你们把一些杨柳树的皮剥下来泡水，泡上三四日，然后让奴隶把泡的水撒在那些净化晦气的大坑周围，并且奴隶必须每天喝一杯这水，并用它擦洗身体。”
其实就是利用水杨酸，用杨树制作土法阿司匹林，这种方法可以一定程度上对付病菌，效果可能不好，但最起码有用，至于它的副作用，外用皮肤过敏，内用容易拉肚，以现有条件也没法挑剔。
交待完这些主要的事情之后，陆大古还让他们传下去，既然加入了他的部族，那么以后就不允许捕杀猫头鹰，那是吉兽，还有，养在城里的猫也不能杀。
原本的各部族头人、祭祀长们不疑有他，认真听完。
言毕，让他们离去。
两人在王宫———其实就是个大点的茅屋——商量起后续动作。
“我还想让他们推行喝开水。”
陆大古皱起眉头，揉按自己的太阳穴：“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们只能慢慢深入改变这个时代人的生活习惯，生产力条件也不允许我们把那么多砍来的木柴用在烧开水上。”
“还是得爬科技树，我们需要金属。”
这就要求他组织人手探索尽可能多的地方，找到露天矿，这个时代炎华大地上资源未经开发，可以直接在地表找到裸露矿脉。
但现在建设营地、开垦土地已经用尽了族人们的精力，住房都还没解决。
很多事情必须等到把族人安定下来以后。
石器时代的王者，听起来多么霸气，其实就是个村长。
受困于时代，力量非常有限。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陆大进觉得她在这里待得有点闲了。
“到附近转一转吧。”
他也无奈地发现，短时间内，除了协调部族内各方面工作的人力，自己竟然无事可做了：
“去看看我们把这里建设成了什么样子。”
首先是居住区。
成群的建筑工人在已经完成的架构上操作，里面有很多本土人，他们已经发现了居住在房屋里的好处，它既遮风又挡雨，还能一定程度上阻挡野兽侵袭，人们专注得几乎是虔诚地进行操作，一队人踩着简陋的脚架在屋顶固定用竹片编制成一片一片的茅草，把它们呈阶梯状拴在屋顶的支架上，一队人把混合植物纤维增加强度的泥土糊上充当主体的编竹，作为房屋的墙壁。
“主屋长十四步、宽六步，墙高2.5米。”
把自己画出的设计图展示给大进看，陆大古站在“工地”边介绍道：
“每户应该有三十平米的小院，屋内设计了壁炉和灶台，供给人们冬季室内做饭和冬季取暖，柴房储存燃料，还有个小仓库，你应该提前了解了不少。”
大约两百多人在他们经过的这条宽十步的道路两旁工作，许多人工作的同时悄悄看有二十名士兵护卫的两人，目光比起敬畏已经多了几分崇拜。
不远处，建设好的房屋门口，几岁大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耍嬉戏。
然后是器具制造区。
占地两千多平米的空地上搭建不少棚屋。
“主要是制作编筐、石刀、石斧、长矛、弓和陶器，所有制造由我们的勋章工人进行，速度快而且可靠。”
几名工人为泥筑起的一人高圆柱形窖炉添柴控火。
“原先直接在地上生火烧陶器效率太低，我设计了这个窖炉，可以一次性批量烧制十几个陶器，而且对热能的利用率更高。”
许多人盘腿坐在地上捏出陶器的泥膜，放在竹子编成的板子上，再有人把板子端走，拿去晒干泥模。
“后人可以直接在我的设计上改进，在他们达成必要条件的时候烧制瓷器。”
“那边是什么？”
“炼铁泥炉。”
那看上去只是三个地上的小烟囱，有工人在烟囱从脚边延伸出来一块的部分上拉动小弓一样的东西。
“比起铜，我们最先接触的是铁。”
“因为没找到矿，我们用河边含有一定金属成分的泥巴将就一下，做成泥球，放进炉子里烧制。”
“那个弓的弓绳系着和藏在地里的扇叶连接的木棍，拉动弓，就能带动扇叶，给炼炉供风———尽可能地提高炉温，效率还是太低了，等以后找到矿脉，攒够金属，我把风箱造出来，让这个世界后世的炎华人铁器、铜器一起上，再留下枪的设计图，告诉他们这是礼器，只不过能伤人。”
“你看。”
大进顺着大古指出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一名工人趴伏在地上，对着经过炉子烧炼的泥土，非常小心地挑拣出泥土里的两颗小珠子，放进他身边的小陶碗里。
“产量实在太低了。”
“那边那是什么？”
大进指向更远处，一队士兵驱赶着十几个非常瘦弱的人。
“祭品，耗材。”
陆大古乌黑的眼瞳黯淡了下：
“精耕细作模式和开垦土地对人的损耗太大了，已经有奴隶累病、累垮了。”
“在这个时代，不能浪费医药和食物，所以要把他们祭掉。”
“献祭的时候麻烦你接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