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绝地七式（1/1）

一老一少趴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头顶是一棵针叶茂密的松树。
　　“今天的绿皮们好像有点躁动，那天晚上你杀死的那只兽人在部落里可能还是有点地位的。”
　　傅青海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远处，大河对面的兽人部落里，小小的绿人儿们今天格外的躁动，火并和斗殴比以往都多，当然不是说这群绿皮们要给那只死去的兽人报仇，傅青海猜测估计是那只三米高兽人的死亡，造成了部落内的权力真空，绿皮们可能在试图决出新的兽人老大。
　　兽人的实力和体型呈正相关，三米高的欧克兽人，在部落里可以称之为兽人战将了，这种级别的兽人已经具备了在单挑中和星际战士掰一掰手腕的实力，他们强壮的肌肉看起来比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还要块实。
　　胡先老头道：
　　“那要不我们干脆就直接把这个兽人部落给……”
　　胡先老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先平时和傅青海相处都挺慈善乐呵的，但能混到这种级别的老轮回者，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之辈。
　　傅青海眯起眼睛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不行，以大爷你我的实力，把这个兽人部落彻底从地图上抹去也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不能放跑哪怕一个屁精，我们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其他地区还有没有更大的兽人部落，到时候暴露了自己就不划算了，在没发现我们之前，就让他们待着吧。”
　　傅青海这货大言不惭，张口就是“以大爷你我的实力，抹平兽人部落并不难”。
　　实际上，这二人里的主要战斗力就是胡先老头，傅青海裸装星际战士一个，一把瓦钢剑在手，其他什么也没有。
　　当然，还要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打仗都是看装备的，说兽人战将能和星际战士单挑，也至少得是一个正常科技水平的兽人战将：一身厚实的拼凑装甲，铁下巴、硬头壳都佩戴，手持各种兽人突突枪或者链锯砍砍。
　　而那天死在丛林里的兽人，固然身材巨大，可除了一身史古格皮革甲，一把黑色石头打磨出来的大砍刀，就没了，穷得抠脚，这种装备的兽人战将，正常星际战士能打十个。
　　总之大哥别笑二哥，傅青海目前同样作为一个光板星际战士，是不赞成和胡先老头区区两个人就冲进兽人部落里大开杀戒的。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在两个人之中，傅青海算是战锤40K的专家，他的建议胡先老头一向很听从。
　　胡先老头道：“那我们这次离远一点，重新找个偏僻的地方练习光剑剑法。”
　　……
　　一片平坦辽阔的高山草甸之上，阳光正好，微风吹拂着草丛里摇曳的小黄花。
　　胡先老头扬起一根树枝，介绍道：
　　“首先，是光剑剑法的第一式，叫做希乔式、基础式或者沙拉克式，教授最基本的攻击和闪避动作，是学习后续剑法的基础，第一式是从古代剑斗术中演变而来的，其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
　　“在绝地教材里有一句原话：不管你的身体是球形、分节还是蛇形，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使用光剑，你就能掌握第一式。”
　　看看，这就是包容，这就是世界观宏大，设计之前就已经把各种外星人绝地武士都考虑进去了。傅青海心中暗想。
　　胡先老头目光平静如水，淡淡道：
　　“不过，在教授你第一式之前，我还得向你传达绝地武士的哲学观念——”
　　“进攻，并非绝地之道，比第一式更为基础的是第零式——即为你遇到的任何问题寻找非暴力的解决方案。借用泰桑天法官的一句名言：最好的剑，乃藏于鞘中。”
　　傅青海目光严肃，轻轻点了点头。
　　相比于研究精妙绝伦的剑术，绝地武士团更在乎精神的传承，这也是胡先想要通过加入绝地武士团来寻找克制杀意波动办法的原因。
　　战锤40K宇宙是黑暗、残酷的，星际战士们视杀戮为天职、为使命，绝地武士这种类似于墨家非攻兼爱的思想，在战锤40K宇宙里不是很有市场，但是傅青海觉得可以一定程度接纳这种理念。
　　防止自己在无尽的杀戮中堕落，成为恐虐的走狗门徒。
　　第一式对于已经有了冷兵器格斗基础的傅青海来说过于简单，很快就掌握了，傅青海只需要刻意控制自己，适应这种挥舞时几乎不考虑惯性，也不依赖于动量来杀伤敌人的剑法就行。
　　胡先道：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进阶的六种光剑剑法，你挑选一种适合自己的。”
　　“第二式，叫做马卡希式，也叫做争论式或者伊萨拉米尔蜥之道，是六种传统剑法中最优雅的，强调精确的打击和优雅的步伐，是光剑对决中的首选剑式。”
　　听完胡先老头对第二式的描述：使用者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前进后退，避免不必要的侧翻、跨步和跳跃，以简洁精准的攻击伤害对方持剑的手腕或者其他要害。
　　傅青海道：“第二式可以学，但我估计我很快就能掌握。”
　　第二式的代表人物是西斯武士杜库伯爵，杜库伯爵认为跳来跳去、翻来滚去的第四式剑法是草民才用的战斗方式，很不体面，速战速决才是战斗正道。
　　后面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然后杜库伯爵就被使用第四式剑法的尤达大师干翻了。
　　对于傅青海的自信看法，胡先老头不置可否，接着说道：
　　“第三式，苏雷索式，又叫做回弹式或者迈诺克之道，是究极防御剑法，练习这种剑法对原力感知有很高的要求，你需要掌握在移动中冥想的技能，并且让所有的动作都紧贴身体，减少横扫或者直冲，将光剑挥舞成一个茧，称之为‘庇护之环’，据说完美掌握这一式的人可以抵挡住一切形式的攻击。”
　　“当然，第三式也有缺陷，那就是过于专注于防御就会丧失反击的能力，但是你可以通过极简的防守消耗对手的体力，疲惫你的对手，最后伺机击败他。”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并非因为第三式不符合傅青海的战斗理念，即便傅青海是一个崇尚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人，他也必须学习第三式剑法。
　　因为只有学习了第三式剑法，才能使用光剑抵挡甚至反击爆能枪的能量束。
　　傅青海皱眉是因为，胡先老头说了一个学习的前提，第三式剑法需要绝地武士掌握移动冥想的技巧，对原力感知的要求非常高。
　　而傅青海目前的水平是，一只近在咫尺的昆虫，他用原力都感知不到。
　　很多看过电影的人会有误解，以为爆能枪能量束的移动速度不算快，肉眼可以捕捉到。
　　那只是电影的表现手法，为了给观众看清楚。
　　傅青海虽然还没有去过星战宇宙，但他知道，实际上，在原著设定里，爆能枪发射的能量束，速度就是近乎于光速的。
　　有人就好奇了，速度近乎于光速，这比子弹速度都快了，绝地武士是怎么用光剑挡住的爆能枪的能量束的？
　　生物的神经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光速啊。
　　其实这就和躲子弹不是要比子弹快，而是躲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一样，绝地武士利用强大的原力洞察和原力感知，近乎预言式的预知到了爆能枪击发时的方向和轨迹，然后提前挥动光剑抵挡。
　　这是原力+光剑才有的效果，而一个普通的帝军士兵就算拿着三把光剑也挡不住爆能枪的攻击。
　　当然，爆能枪这玩意儿的准确度也很差就是了。
　　第三式的代表人物就是欧比旺·克诺比，他曾经面对格里弗斯将军四把光剑的围攻而不落下风，生涯最强战绩是在一发太空战舰口径激光炮的轰击之中幸存。
　　傅青海暗道自己可得加快冥想修炼的进度了，口中说道：
　　“胡先大师，您继续。”
　　胡先老头对傅青海面色中略带的一丝忧虑颇有些不以为然——你现在连一把光剑都没有，考虑这些作甚。
　　胡先老头接着道：
　　“第四式，阿塔鲁，也叫做进攻式、鹰蝠之道，要求使用者保持连续不断的进攻，有很多招式，‘落叶’、‘鹰蝠飞扑’、‘剑网集群’等等，对耐力和速度的要求很高，身体没有被原力强化过的普通绝地学徒是无法发挥出第四式杂技般的风格的。”
　　修炼原力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第四式剑法对于体力和敏捷的要求可不仅仅是一般的强身健体，得是异于常人在常人眼光中快得近乎残影的那种才行，这一点傅青海不用担心，虽然他的原力天赋一般，但他是星际战士，本来就比凡人强得多。
　　要论体力，如果美国队长是“我可以这样打一整天”的话，那傅青海就是“我可以这样打一个月”。
　　“第四式对于步法要求最高，和其他几式要求下盘扎实稳定不同，第四式的前置要求是掌握‘速玛’步法，要求使用者能一边攻击，一边还能在立体空间内辗转腾挪，旋转、空翻、侧翻等等。”
　　旋速玛就是快速旋转，腾速玛就是空翻，安速玛则是侧翻。
　　第四式的代表人物就是尤达大师，前传三部曲的电影中可以看到，小绿人尤达大师战斗时就是左右腾挪、上下翻飞的。
　　胡先老头嘿嘿一笑，道：
　　“我最擅长的，也就是第四式。”
　　傅青海点头。废话，你是街霸宇宙的武道家出身，身法步伐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
　　胡先老头没有停留，继续说道：
　　“第五式，希恩/杰姆索式，坚毅式，克雷特龙之道，杰姆索要求使用者肌肉非常发达，在力量上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这一点倒是很适合你。”
　　胡先话锋一转。
　　“但是另一点，希恩要求使用者‘化剑为盾’，不仅能用光剑抵挡爆能枪的攻击，甚至还要用光剑将爆能枪的能量束折射原路返回，反击开枪的敌人，这又是比第三式更为进阶的要求了。”
　　“在光剑对决中，杰姆索要求泰山压顶一般的重击，希恩要求每一次格挡都要将对手的攻击偏转然后马上回击。”
　　第五式的代表人物就是星战男主，安纳金·天行者。
　　傅青海当然也想学男主的剑式，但前提是他得先把第三式的移动冥想给掌握了。
　　“关于第六式，尼曼式，也就是外交官式，我个人了解得不多，这里就不向你介绍了。”
　　“至于第七式，朱尤/瓦帕德式，在我成为绝地武士的那个年代，已经被绝地最高委员会严格限制，禁止学习和传授了，我也无缘得见这一种剑式的风采。”
　　傅青海心想：按照火影忍者里的逻辑，一般被列为禁术的，不管有什么副作用，但肯定就是最强的那一种了。
　　胡先老头沉声道：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傅青海嘿然道：
　　“还是那句话，绝地学徒才做选择，成年人我全都要。”
　　胡先老头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你可知你现在的原力水平，就是一个绝地学徒的水平，根本达不到绝地武士的要求。”
　　“况且，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想必我不说你也懂。”
　　这句话在厚脸皮的傅青海听来，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毕竟绝地学徒比起绝地幼徒又高一个等级不是吗？
　　和三四岁的幼童们去比，可真有你的啊傅青海。
　　傅青海认真地看着胡先老头，说道：
　　“大师，星际战士拥有近乎无穷的寿命，别说你只是教我五种光剑剑法，你即便是教我五十种光剑剑法，我也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摸索和学习。”
　　胡先老头闻言，抚须点头，傅青海的话倒也在理，他和阿尔不斯朗的结论一致，这家伙是一个结果主义者，从来不会被招法流派所束缚限制住自身，即便自己不教，他肯定也要摸索着去学习其他剑式的。
　　……
　　相比修炼原力时的举步维艰，傅青海在练习光剑剑法时倒是堪称进步神速，有本身的基础在那里，五种剑式傅青海手里施展出来，都逐渐变得游刃有余，像模像样。
　　又是一天晚上，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并排坐在一棵苍天巨树的枝干上。
　　遥遥地望着远处夜空中飘忽不定的，幻丽极光。
　　欣赏时不时出现的极光，已经成为两人的固定休闲放松项目了。
　　看着看着，傅青海就忍不住发问了：
　　“按理说极光都是五彩斑斓的，为什么这颗星球上的极光只有绿色的？”
　　胡先老头耸耸肩，道：
　　“我还想问为什么低纬度地区也能出现极光呢。”
　　傅青海摇摇失笑，异星啊异星，总之和地球不一样就对了。
　　正沉默着遥望着那片夜空中的荧光缎带，胡先老头忽然开口了：
　　“青山，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要教授你暗杀拳格斗流和原力之道吗？”
　　傅青海一愣，不明白胡先老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傅青海回忆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因为你说我拜师时的光棍样子和你一模一样？”
　　老头子摇摇头，道：
　　“那个时候其实我心里已经答应下来了。”
　　“实话告诉你吧，是在镜湖里救起你和那个音乐家的时候。”
　　“霍尔·坎普？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青海不解地问道。
　　胡先老头那苍老混浊的眼睛里，映照着夜空中绚烂的极光，他缓缓地感叹道：
　　“因为，我也是那种，会和剧情人物做朋友的傻子啊，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NPC，也完全不能影响剧情线的发展，我也是有可能会和他做朋友的啊。”
　　原来，是因为霍尔·坎普把我当做了朋友吗……傅青海没有回答，而是在心中默默想着。
　　傅青海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就是这副德性了，即便进入了轮回世界，也没有把自己磨练成一个所谓“杀伐果决”，实则“精致利己”的人。
　　虽然不知道霍尔·坎普的存在又勾起了胡先老头漫长轮回生涯中的哪一段回忆，总之大概是傅青海对待剧情人物的态度，让老头子感同身受了。
　　……
　　夜空中的极光缓缓消散了，两个人跳下巨树，回到了潜藏在攀藤植物和灌木之中的石头遗迹群内。
　　傅青海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石室内，照例盘膝于地，闭上眼睛，掌心向上，开始冥想。
　　他现在已经逐渐用冥想代替了睡眠。
　　眼前一片漆黑，既因为石室内没有光源，也因为傅青海闭着眼睛。
　　傅青海缓缓调动自己的原力，化作天牛的长长触角一般，小心地触探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练习。
　　忽然，就在一瞬之间，又自然得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傅青海的原力感知迅速从两根触角一般的细丝，扩散晕染了开来，化作了一片无形无质的液体，蔓延覆盖到了整间石室之内。
　　这间小小的石室里，每一棵从缝隙中顽强钻出的杂草，每一根牢固攀附在石墙上的蔓藤，墙角蜘蛛编织细细蛛网的每一缕丝线，茸茸青苔里缓缓凝结的每一滴水珠，地上的每一颗石砾，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灰尘……
　　全都在傅青海的感知之中！
　　这是一种完全超出了视觉听觉触觉等五感的感受，仿佛这一片小空间之内，一切的细节和细微……傅青海都尽在掌握！
　　甚至，沉浸在这个感受之中的傅青海，他还可以进一步向里，向更深处去探寻，他的原力感知，渗过地面的石板，向更深处的土壤里探寻，漫过覆盖在石墙上的藤蔓和青苔，感知到了下面凹凸不平的花纹。
　　整间石室，在傅青海的脑海里勾勒建模，纤毫毕至地形成了一个多层次的3D立体图形。
　　然后，傅青海就发现，石室墙壁上，那些已经在岁月时间的冲刷和洗礼之下，变得模糊不堪难以辨认的凹凸花纹，在原力的感知之中渐渐清晰了起来，组合成了一些个让傅青海觉得眼熟的抽象图形轮廓。
　　嗯？
　　傅青海睁开了眼睛，打断了冥想。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到一片覆盖着青苔和藤蔓的石壁前。
　　傅青海伸手扯掉藤蔓，扒开青苔，拍干净泥土，露出了下面墙壁模糊粗糙的凹痕。
　　把整面墙都处理干净，傅青海仔细地观察凝视着这些图案。
　　一种图腾崇拜？
　　一颗异星之上，出现任何远古图腾崇拜的壁画遗迹都是正常的。
　　这是一种人立起来的人形图腾，长长的脸，高大的身子，细长的四肢，佝偻着脖子，像是人类的骷髅，但是人类的颅骨没有这么长……
　　相比已经模糊不清的人像，还有建筑的几何轮廓可堪辨认。
　　直直的线条，简单几笔勾勒出了几座竖直耸立方尖碑的线条，这奇怪的建筑风格……
　　傅青海手掌一边抚摸着这些浅浅的凹痕，心跳缓缓加速。
　　似乎还有飞行器，图腾画面里，一艘孤零零的飞行器越过方尖碑的顶上，飞向远方，那是一艘月牙型的奇怪飞行器……
　　暗夜之镰。
　　傅青海心头巨震……
　　太空死灵！
　　完蛋了，这是个墓穴世界。
　　傅青海呼吸急促了起来，正不知道该作何打算。
　　“咚！”
　　一声沉重的巨响踏在了头顶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时间，嘈杂的叫喊，撕裂的兽吼，穿过遗迹群的缝隙，传进了傅青海的耳朵里。
　　一片漆黑的石室内，精瘦的胡先老头几乎是“唰”地一下出现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青山，他们来了！”
　　胡先老头沉声道。
　　傅青海还沉浸在自己身处太空死灵墓穴世界的震撼茫然之中，下意识问道：
　　“什么来了？”
　　“兽人，漫山遍野的绿皮兽人，他们骑着恐龙一样大的巨兽，挥舞着各种原始武器，带领着密密麻麻的屁精，正在涌入这片遗迹群！”
　　傅青海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和胡先老头杀气凛冽的眼神对了一眼，傅青海眉头皱起，低声道：
　　“走！大爷，我们先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