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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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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见温喜德跟自己父母单独在一块儿, 心思难免多了一瞬,但很快又释然。

谁当教练这事儿,他父母是绝对做不了主, 而且也不会参与这样的事儿, 温喜德想必也没有那么傻的。

余乐对父母挥了挥手,转身上了传送带。

那边儿。

温喜德带着余乐父母站在护栏外观看训练。

冬日里的雪山极冷,黑夜更是加剧了寒冷度。来自南方的中年夫妇对这样的温度很难适应,即便穿的再厚,身体也紧紧地缩着, 站姿僵硬。温喜德已经第三次提出让他们去屋里休息的建议, 但都被拒绝。

他们是过来看儿子的, 也就这么冻上一会儿,想着儿子平日里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他们忍一忍也就熬过去,更是能多陪陪就陪陪。

当余乐滑下来再离开,看着余乐的背影,温喜德满眼都是欣慰满意, 对他两口子说道:“你们家余乐过来队里,真的给我们队里带来了不一样的气相, 这次在奥国的比赛成绩非常好, 超出了我们全队的预期, 他真是一个有天赋,而且心理状态非常棒的运动员。”

余爸爸和余妈妈被夸的眉开眼笑, 只能连连摆手谦虚。

说实话, 和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大啊。

虽说余乐身上的运动基因确实遗传了他们, 可把这些潜能开发出来的却是过去十多年, 余乐生命里出现的那些教练孜孜不倦的教导, 以及余乐自身的自律。

他们这个父母啊,当的是太省心了,除了不停为儿子骄傲鼓掌,其实能帮上的太少太少。

如今因思念儿子,跑来这里,反倒惹的儿子训练不专心,还得惦记他们。

温喜德笑道:“别这么说,余乐看见你们也是很开心的,他最近比赛任务重,过年的时候肯定在国外,你们来看他也缓解了他的思念,出了国也能够安心比赛。”

余妈妈说:“可不是,我就寻思着过年回不来了,我们就趁着他回国的时候来看看他,可惜这次时间紧张,不然真想多陪陪他。”

“会有机会,会有机会。”

正说着,一个人影从跳台上飞出,雪雾在身体一圈勾出金光,像是某种耀眼的光环,在刹那璀璨之后,又骤然熄灭。

就在余爸爸和余妈妈前一刻还惊艳的注视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很大的一声响,在耳边阵阵回荡。

那身影在雪坡上连续滚了两圈,足足滑出去十米才停下来,滑雪板更是飞出了好几米远。

余爸爸和余妈妈都是吓的一个激灵,闭上了嘴,脸上的笑也不见了。

但温喜德却见怪不怪,第一个反应是拿起脖子上挂的口哨,使劲地吹了三声,先阻止了下一个队员出发,避免二次伤害。

然后才翻身进入雪场,一步小跑,询问情况。

余妈妈就看见从雪坡上爬起来的是个姑娘,个子不高,年纪也不大,这一下把人摔的实在是狠了,爬起来的时候都很费劲,捂着肚子走记0;东倒西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倒了似的。

温喜德快步迎上去,将人接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椅子上,才蹲跪在雪地上反复询问情况。

结果这边儿才吹了可以继续的哨子,又飞出来一姑娘,一屁股坐地上,滑出去老远。

余爸爸和余妈妈的眉毛都在跳。

这运动也也也太危险了。

余乐跳水没跳好,都把肩膀摔骨折了,这雪面可比水面硬,摔下去不是伤害更大?

可别出事了。

而今天晚上注定是要让余爸爸和余妈妈心惊肉跳的一次训练场景。

时间真的太紧张了,明天就是比赛,想要尽快适应赛道的队员,无论男女都急切的想要在赛道上做动作,结果就是在最后一个跳台几乎全部失误,全部摔倒。

包括谭婷,包括白一鸣,包括余乐。

余爸爸和余妈妈看的头皮都炸开了,可这些年轻人就像“飞蛾”,前仆后继的飞出来,扑腾着灼烤自己的翅膀。摔跤,摔倒但凡能动弹,就又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起身又去了传送带,就像生怕慢一步少滑一次明天就没资格参加比赛了似的。

余乐都没敢做翻腾动作,最后一个跳台就做了一个两周转体的单手安全抓板,落地的时候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翻身站起,思考自己失误的原因,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顾不上父母对他投来的担忧目光。

直到余乐再滑下来,也再次屁股坐地后,第一个受伤,也是受伤最重的朱慧躺在担架上被抬走了。

训练中断,所有人围上去询问情况,徐婉教练忧心忡忡:“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就是肚子疼,回去检查了再说。你们都注意了,不要做大动作,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等着朱慧离开,远了,看不见了,大家又再度散开,继续回到坡上,滑下来,摔倒,起身,再上去……

余妈妈突然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这样的夜晚,抬头竟然看的见月。天空如幕,银盘高挂,朦胧也好,清冷也罢,总归是这极致黑暗里的绝对光亮,指点着,照耀着,洒落在那一次次追风逐翼的身影上。

手缓缓放下来,在月下,那手背上留下一道银亮的痕迹,很快就在那极度寒冷的空气里变成了一道白霜。

当运动员是真的苦。

所有人都知道,运动员的成绩都是拼命训练得来的。

但只有亲眼看见,才会知道究竟有多苦,有多累。

想想20来岁的姑娘小伙儿,正是花儿般的年轻,本该在大学里读书,再谈个恋爱,享受着岁月静好,失个恋便是生命里最难以承受的痛。

可在这里,在白雪茫茫的大山里,在星光下,还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真正的去拼,真正的痛,为了理想奋斗,哪怕粉身碎骨。

如果说,孩子搞运动,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父母强加的意愿,那么走到现在这一步,这些运动员们就已经成就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理解,明白。

只是,终究是心疼的。

一个小时后,这种就像飞蛾扑火般的记训练终于结束。

运动员拖着疲惫的身子,每一个,每一个都如此,精疲力尽地回到车上,倒下后便通通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没了声音。

这次,余妈妈坐在了余乐的身边,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她不会让儿子不滑,因为儿子的世界观已成,她那怕是母亲,也没有干涉的权力。

但她就想这样坐在儿子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哪怕只是一丝力量,都希望能够传递给他。

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哪怕摔倒伤痛都无法阻止,那就要更加努力啊,让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啊。

……

第二天,比赛开始。

没有完全适应场地这群国家队员表现的都不算好,为了降低失误率,他们在预赛阶段全部选择难度较低的动作,只保证自己可以进入决赛就好。

余乐也是这样。

哪怕是熟练掌握的270°上下桥技巧,在预赛里他也依旧滑的小心翼翼,在没有把握的情况都只做90°的旋转。

一轮预赛结束,余乐只拿到了63分,排在第六位,前面四个省队队员,还有周晓阳。

周晓阳这家伙真是在国内就是一条龙,战斗力异常凶猛,以78分的好成绩排名第一。

这让余乐想起了乒乓球队那边的大满贯“大魔王”,在拿下奥运冠军后表示,她现在最想拿的就是“全运会”的冠军。

乒乓球作为国球,人才济济,“内卷”的也相当严重,国内国外就是两个不同的赛场。

周晓阳就是他们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项目的“内卷王”。

余乐现在已经能够比较淡地看待自己与周晓阳的排名,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基础,也是大赛状态,各有各的强,各有各的弱,一轮比完,看见得分,余乐给了周晓阳一个拥抱,真心道了一个恭喜。

这小子在“欧洲杯”一系列变故,被打击的非常凄惨,实在是无法嫉妒他。

能在国内“雄起”也好。

但第二轮余乐也不能放任自己继续“保守”下去,总是要拼一拼高分。

结果不出意外,余乐“漂亮”摔倒,第二轮分数无效。

好吧,能进决赛就好。

余乐默默地结束了比赛,预赛一结束,就和周晓阳、孙毅约着晚上来训练。

预赛可以“保守进行”,但还是要尽快适应场地,在决赛能有一个好的表现。不说能不能干掉周晓阳这个“内卷王”,他好歹也是“欧洲杯”第十八名,回国比赛怎么也要拿枚奖牌吧。

孙毅不冷不热,但也没拒绝。

看周晓阳也依旧没个好脸色,当然看余乐也依旧是一脸傲娇冷漠的模样,但人和人相处不能只看表面,感受更重要,余乐现在越发觉得自己与孙毅相处融洽,两人的气场正在缓慢融合。

定好训练时间,余乐转身去观众席,找到父母。

昨夜里光线暗,视野不明,直到今天到了赛场,余乐才发现这里的观众席竟然是个临时搭建而成的架子,上面摆着座椅,观众只能在冷风里看比赛。

关键观众席矮,视距短,哪怕坐在最高处,坡面障碍技巧也就能勉记强看见三个跳台的表现,简直就是看了个寂寞。

这里算是余乐在国内参加的比赛里,观众观看环境最差的一处。

偏偏他父母还选择这个时候来看比赛。

余乐担心父母寂寞,或者耐不住寒冷,比完赛后,就一路“猫腰”去了第五层,找到了坐在看台中间的父母。

“乐儿。”母亲开心地招呼。

他们身边没位置,余乐就蹲在地上抬头望向母亲:“没滑好,好在进决赛了。你们的暖宝宝都贴上了吧?前心后背,还有你们记得膝盖也要贴。”

母亲笑:“放心,背了很多过来,不够我们换上,你摸我手,热乎着呢。”

余乐握上母亲的手,果然是热乎的。

再去摸父亲,满意点头。

母亲想想又说:“昨夜里那姑娘怎么样了?我也找不到人问,还有你的教练啊,这次还能见到吗?”

余乐小声说:“朱慧没有大事,但要修养几天,不用担心。至于柴教这次估计是看不见了,这场比赛结束,我们又要去y国参加x-games的比赛,我问过,大概一直到明年的四月份,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内,要不等这个赛季结束了再见面吧。”

母亲一听,惊讶:“这么长时间啊?现在可才十一月。”

“快十二月份了。滑雪比赛毕竟欧米那边更发达,举办的也更多,训练加上提前适应场地,尽量少的飞来飞去吧,我也实在是不爱坐飞机。”

“换个项目,倒是更辛苦了。”

“等四月份赛季结束,你又该觉得我闲。”

母亲想想也对,摸摸余乐脸蛋,笑:“行了,不用管我们,你忙自己的去,我们知道怎么回酒店。”

余乐说:“比赛马上结束,别看了吧,我带你们滑雪去。”

母亲看看丈夫,兴致勃勃:“去试试?”

余乐带着父母去了游客中心,也算是熟门熟路地租下了两套滑雪装备,教着父母在新手区滑雪的时候,白一鸣、程文海他们就找了过来。

“乐儿啊!带咱爸妈滑雪你都不告诉我,还让我自己找过来,昨天明明说好我来当叔叔阿姨的启蒙教练,怎么的你还跟我争风吃醋。”

这货!张嘴就没边没际没羞没臊!

但却把所有人给逗笑了。

程文海就喜欢这样开心的气氛,撸胳膊挽袖子:“来吧,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余乐:“……”

余乐父母:“……”

程文海:“怎么?”

这一问,就笑了。

余乐父母年纪倒是不算大,但一辈子没滑过雪,别说滑新手坡,就是在平地上踩着滑雪板都站不稳。

余妈妈说:“哎呦,这鞋怎么这么硬啊?脚上还那么沉,不行不行,我不会走道了。”

余爸爸说:“滑!不行不行!滑!要摔!!”

两口子对着儿子悄悄撒娇。

“扶着我。”

“哎呀呀,快拉我要摔啦!”

“乐乐!!”

“救妈!”

两个还能再战二胎0340;中年人,使劲向儿子求救,一边享受儿子的关心,一边用着这样嬉戏的方式加深亲情。

余乐左支右拙,别说教滑雪,他觉得他自己都快不会滑雪了。

但这情况,在程文海和白一鸣过来后,又记变得不再一样。

一人一个,白一鸣稳稳扶住余爸爸,沉稳开口:“我教您。”程文海理所当然地化身成“妇女之友”,哄得余妈妈笑靥如花,“姨,放心吧有我在你肯定不会受伤,乐儿的启蒙教练说是柴教,其实是我呀,他滑雪第一步就是我教的……”

余乐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和母亲,再看看白一鸣和程文海耐心的模样,松了一口气后,紧跟着就笑了。

又过了几分钟,周晓阳黏黏糊糊地找了过来,“乐哥,听说你在游客这边儿带父母滑雪,我就过来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等余乐说话,身后又响起声音:“乐哥。”

转头一看,石河也跑了过来。

余乐看看新来的两人,再看看远去的两人,突然觉得这阵仗有点大。

父母要是回去说,“我们的滑雪是两个全国冠军、一个世界冠军教的”,谁信啊!

但这还没完,何宇齐在护栏外面喊:“你跑这儿啦?叔叔阿姨学的怎么样啊?我进去看看?”

他说完也不等余乐开口,就绕过绳网,埋头往游客中心走了去。

于是等着余爸爸和余妈妈在程文海和白一鸣的保驾护航中,成功从新手坡道上滑下来的时候,收获了一众世界冠军、全国冠军、国家队员最热烈真诚的掌声。

“啪啪啪!”

这阵仗,让来来往往的比赛选手,以及滑雪爱好者,羡慕的眼眶都红了。

余爸爸余妈妈也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但这场面实在让人有些激动,满面红光的,都年轻了十岁。

余乐也很谢谢大家这么给面儿,特意跑来逗他父母开心,这种队友兄弟般的感觉实在很好,再没了他刚刚来到滑雪队的孤独感。

……

但这样轻松的气氛,到了下午就没有了。

这天下午的比赛结束后,已经提前吃过晚饭的余乐,第一时间就冲上了赛道,反反复复地训练,通过不断反复的积累,感受和寻找这片雪地不同的奥妙,用双脚去抚摸雪地的脉络,也身体去感受它的险峻和温柔。

摔过。

而且摔了很多次。

也疼,但忍忍就不疼了。

成功率就在这样反复的尝试和忍耐中,一点点提升,当夜幕降临,视野即便不佳,余乐依旧用身体记住了这个赛道,昨夜里那摔摔滚滚的狼狈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这让今天晚上负责带训练的徐婉徐教练都在对谭婷感慨:“一直觉得余乐这小子天赋很好,但只有一直盯着他才知道,他更强的是总结能力,关键还特别能忍能吃苦。”

谭婷此刻就站在徐婉的身边,一口口,小小地喝着保温杯里的水。

水有点儿热,所以喝的小心翼翼。

一口水淌过喉咙,微微扬起的脸上,眼眸半眯地停留在那个背影上,眼底有一抹异彩的霞光浮现。

等着谭婷再上到坡顶训练的时候,男队的队员正排队往下滑,谭婷便和女队的队友们站在一起。

她性格不算活泼外向,记但也算不上个文静秀气的姑娘,优秀的成绩让她的身份超然,威望加深后,整个也显得很是沉稳,很有“一姐风范”。

只是今天她往队友身边儿一站,听见的依旧是关于余乐的讨论。

“有没有感觉最近余乐越来越厉害了?”

“什么?成绩吗?是挺厉害,但男队出成绩不容易啊,何宇齐都努力这么多年了就是上不去。”

“不是,不仅仅是成绩,我的意思是男队儿那边儿的气氛好像变得团结了不少,就连孙毅都跟余乐说起话了,这个人把看起来笑呵呵的,处事很有一套手段。”

“不是吧,那也不能说他有心机,我倒是觉得……”

“谁说他有心机了,我是说他待人处事特别稳,就是那种不知不觉会很吸引人的感觉。”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让人无法忽略,存在感强,有点bling~bling~的,关键还不让人讨厌。”

谭婷听的嘴角一抿,视线又再度深深落在余乐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继而说道:“余乐是挺好的,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咔哒!”

下巴掉了一定。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谭婷一般很少聊男队的事,更有一种“训练狂”的品质,她作为世界冠军,不突破就是退步,所以为了守护自己的奖牌,她训练非常吃苦,枯燥,更无心八卦。

如今突然开口,说的还是余乐,关键词“魅力”。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在她的脸上,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八卦”的光芒。

难道我们“一姐”她!??

余乐自然无瑕关注背后女队员,也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她们谈话的焦点,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传出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绯闻”。此刻他正沉醉在自己越滑越顺畅的舒适感里,以及距离训练结束越来越短的焦虑当中。

时间还是有些不太够。

他觉得再给自己一天就好了,他就可以让自己完全掌控这个赛道,滑出该有的成绩。

这样不断换赛场,换道具,甚至换雪,简直就是在考验一个人的极致适应能力,每次比赛都是在不同的赛道进行,简直不要太刺激。

这是危机,是紧迫感,是焦虑,但同时会生出无尽的探索欲望和学习欲望,让他乐此不彼地享受这份变化,以及渴望在完全征服这条赛道后的成就感。

或许这正是坡面障碍技巧,最是有别于其他项目的魅力吧。

轮到余乐滑下,于是在身体往前倾斜的瞬间,余乐便在自己的脑海里构筑出了一个完整的地形图,他就好像在玩一个滑雪游戏,训练并不仅仅是训练,在摆脱了如跳水那样日日夜夜不断重复的枯燥之后,训练也变得格外有趣。

他就像一个不断读档重来的游戏玩家,渴望打出一个又一个的高分。

这一次,一定会更好。

余乐注视着前方第一个街区的道具,那是一个普普通通7米长的平桥。

旁边还有记更多的选择,有更难的可以拿更高分的道具,但余乐依旧朝着这个最简单的道具滑了过去。

他从左侧贴上,从平台上用力一跳。

270°上桥!

于是在那旋转的视野里,天光猛的大亮,眼前一片白芒,没等眼睛适应视野的变化,身体却更快一步,稳稳地站在了桥上。

他挺直身体,滑雪杖被他左右手地握在身体两侧,犹如一名风度翩翩的侠客,手持双剑,翩然而来。

太阳很大,照在脸上竟然有些微微的发烫,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的过分,很难想象在过去三天这里连续下着暴风雪,风力一度达到过七级,阿尔卑斯山脉上仿佛沉寂了一百年的大雪被疾风卷上了天空,云杉树疯狂的摇晃洒落一身白霜,但没等落地就被吹散了。

一转眼,时间就又过去了三个月,翻了年,临近白一鸣的生日,余乐也在国外漂泊许久,开始了他“20xx年自由式滑雪世界杯”瑞国第一站的比赛。

自从开始进入滑雪赛季,并且余乐决定从这个赛季就开始刷“难度储备”后,他就不断地活跃在国内国外的每一个赛场上。

在过去的三个月时间里,余乐参加了“全国滑雪大奖赛”第三站龙起雪山的比赛,输给“内卷王”周晓阳,仅仅拿了一枚银牌。之后他前往y国,参加今年的“x-games”,欣赏了滑雪大神炫技的同时,自己也和幸运地拿到了第二十二名,获得了一个基础的20分的积分。

但总计45分的分数,依旧不够他参加“滑雪世界杯”的入门门票,那之后他前往新西兰参加由国际雪联举办的“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新西兰公开赛”,以第十五名的优秀成绩,攒够积分,成功叩响了他首个s级国际大赛的“大门”。

“自由式滑雪世界杯”。

一个真正的高水平的大赛。

过去在洲际比赛和公开赛里没有见过的真正大神,在这里,在“世界杯”的赛场上,纷纷现身。

余乐还看见了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王者”盖伦·内维尔,“x-games”两届坡面障碍技巧蝉联冠军金·霍喜尔,在奥国举办的“欧洲杯”以96分轻松拿下第一名的奥国选手约拿·达罗,上一届“世锦赛”成功干掉“王者盖伦”夺下冠军的米国选手比利·博德。

以及与余乐有过很不愉快摩擦,但成绩斐然,有望争夺世界排名前三的水木朝生。

“世界杯”才是真正的高手云集,星光熠熠。

像余乐这样在“洲际赛”里奖牌争夺资格都没有,排名在20左右的选手,来到这片“汪洋大海”中,就仿佛海洋巨兽身边的小虾米。

没有人关注他,不是轻视,只是理所当然的无视,而他却用激动的心情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那些人,那些曾经出现在资料里,出现在程文海口中的滑雪大神们。

到底还是来到这个赛场了。

“滑雪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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