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冰岛惊魂（157）（1/1）
“这是什么？肉泥吗？！”
这会不仅仅是丙一, 旅队中所有人都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腐烂肉香味，警惕的旅客们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那股香臭交加的肉味却仿佛有一种魔性仍旧在每个人的鼻端萦绕不散。直到白莲居士道了句‘阿弥陀佛’, 淡淡的莲花香才暂时掩盖住了肉香。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骤然炸响，只见一道闪电凭空劈下, 耀眼的光芒迸射开来让人头晕目眩，等到闪电光辉黯淡后众人瞠目结舌，冰沟中的肉泥竟全被闪电劈成了焦炭！然而不过一两秒的时间, 大地深处微微震颤犹如地震将至的预兆，随后邪恶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那冰沟中竟如潮涌般再次涌现出大堆大堆的肉泥，不过几秒就再一次将冰沟堆满！那种魔性的腐烂肉香再度袭来，这一会两支旅队没一人犹豫，全都后退了百余米, 直到再嗅不到肉香才终于停下脚步，所有人心中都紧张又戒备, 前面盛满肉泥的冰沟究竟是种怎样的存在？不少人望向丹林, 刚才那道闪电显然是雷神发威。
或许雷神知道那是什么。
“丹林？”
“雷神发怒了。”
丹林凝重道，伸出右手食指。那根手指已经变得焦黑, 是施展雷神之力的代价……而且那道闪电并不是他控制的, 雷神愤怒到竟要强行借他之体降法。
“那冰沟中的肉泥, 是献祭给冰霜巨人的。”
丹林道：“如果距离它更近的话，你们大概率也能接到任务。”
说着丹林毫无保留把自己接到的任务告诉了队里其他人。
【限时任务：破坏给冰霜巨人的献祭】
【任务等级：？】
【任务描述：古时候在冰天雪地中渔猎时所受到的危险, 在长而漫长的冬天忍受的痛苦，让冰岛人认为寒冰和霜雪是自然中的邪恶强大的存在，而人类无法抵抗寒冷的侵害。因此每当黑暗季到来之前，古冰岛人中的巫师会进入冰川深处献祭，寄希望于用祭品喂饱巨人, 让寒冷不会再侵袭他们养的牲畜牛羊】
【在冰霜巨人一族被封印到瓦特纳冰川之下后，它们再也不会侵害人类了。虽然瓦特纳冰川深处仍残存有古时候祭祀的痕迹，但不会再有冰霜巨人来吞吃祭品——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但现在祭品上出现了冰霜，这是巨人舔食留下的痕迹！有冰霜巨人逃离了镇压封印，暗中吞吃祭品！】
【雷神索尔震怒，他将亲自派出信徒追杀可恶的冰霜巨人。祭祀的血食会帮助冰霜巨人恢复力量，雷神索尔希望你们能毁掉这里，终止这场献祭！】
“有冰霜巨人复苏了？”
丹林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所有旅客们头皮发麻，感觉身后像有一双邪恶的眼睛不怀好意盯着他们。不过旅客们想到那道冰裂中的冰霜巨人尸体，再想到最初被丙导一瓶奶就差点召出来的巨人，旅客们又不算太紧张了。
冰霜巨人复苏恐怕本来就是诸神黄昏到来前的警兆，该复苏得迟早要复苏，现在紧张害怕也没用，不如想想眼前的任务。
“难怪这边的腐蚀雪上都有一层冰壳。”
尹光远道，按任务的说法，这是复苏的冰霜巨人在偷吃献祭血食时打的饱嗝，寒气侵袭才凝成的冰壳。
“我们都接到了任务提示。”
丙一、安雪锋、喻向阳在丹林话音落后冒险接近了那处盛满肉泥的冰沟，在距离冰沟五十米处的地方逗留了片刻而后返回。丹林说的没错，这任务没有限制人数，只要接近冰沟都会收到任务提示，可见雷神对破坏掉献祭的迫切心情。
“但接不接这个任务，大家要慎重考虑。”
喻向阳严肃道：“就连雷神的闪电都无法破坏掉献祭。”
丹林闻言苦笑，旅客们也面面相觑，确实，刚才那道闪电将冰沟里的肉泥全都劈成了焦炭，但随后就有更多肉泥涌了上来。
“什么矮人走廊，这冰沟要是巨人的锅，以前的游客们都在巨人锅里溜冰啊。”
罗杰嘟囔着，不敢直视牙猎人，只用眼角余光去瞟。一想到冰沟那边是给冰霜巨人的献祭，就忍不住庆幸又背后发凉。
他们差点就也成祭品了！
“矮人长廊从没有过这样的传说。”
牙猎人冷声道，这长廊怎么突然就成献祭之地了？简直显得他这本地人非常业余，好像要故意把人往沟里带似的。虽然他从没有这种念头，但牙猎人的高傲也不屑和别人解释，为他开口的人竟是丙一。
“我认为之前的矮人长廊恐怕的确不是献祭之地。”
丙一言简意赅：“火山喷发改变了这边的地貌。”
“古时候的献祭之地大概率埋在冰川之下，而火山运动让它浮现到了地表。”
安雪锋补充道，就像那些火蜥蜴的巢穴。正因为这冰川深处是祭祀之地，才导致冰面上有矮人长廊的特殊冰隙结构出现。过去每年失踪的游客或许也与这有关。
而现在火山喷发破坏掉了矮人长廊，让旧日的祭祀之地浮到地表，所以前方的景象才变得面目全非。正因为火山污染，才导致这附近被大片大片的腐蚀雪覆盖。
“这倒说得通，古时候的献祭最邪恶危险。”
绍元叹息道：“但我们即便不接任务，这冰沟挡在前面，也很难绕路。”
之前旅客们就商量过，通往矮人长廊的道路两旁全是腐蚀雪，想要换路线就只能掉头原路返回。但这已经是前往冰坡最平稳的路，其他路也有重重危险。而如果不解决献祭之地，想从它旁边路过的话，那种魔性的腐烂肉香实在让人忌惮。
要么就只能从旁侧的冰壁上攀爬掠过冰沟了，但经刚才的测试，要在百米外才能不受肉香味的影响。以他们现在的设备攀爬百米冰壁能算得上拼命了，更何况这块因为火山运动的影响温度较高，冰壁的冰冻得不够结实，一旦在高高冰壁上发生意外，那恐怕只有长翅膀的人才能活下来。
“反正都是拼命，那就拼呗。”
看大家商量了半晌没个结果，沃克不耐烦道：“反正我不走回头路，这种地方回头更危险。”
“如果这块献祭之地一直在，还会有复苏的冰霜巨人来偷吃血食恢复实力，对咱们接下来的旅程不利。”
米兰达也道。
“关键是要弄清楚怎么才能破坏掉它。”
“我，我去看一眼吧，刚才我有点灵感。”
菲利普低声道，自从查理死后他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惶恐又惴惴不安，生怕下一个死掉的是自己，时常精神恍惚。但这种状态反倒有助于他‘诗人’称号的发挥，能让他创作出更贴切神秘的诗篇。
“或许我能问一问斯露德。”
b1嘀咕道，之前在丝浮拉大裂缝中他曾被斯露德神力附体，与斯露德之间建立了微妙的联系。就像菲利普能用诗歌沟通神秘一样，b1也能用歌声与斯露德沟通。但这种沟通时间很短，b1要提前想好询问的关键词。
“丙导，你帮我……”
菲利普被卫洵、喻向阳、米兰达和狼人沃克四人护送着去冰沟近处创作诗歌，b1找到丙一想让他帮忙护法，抬头一看却愣住：“你的眼睛怎么了？！”
就见丙一面具之下的眼睛竟只有左眼正常，右眼却黯淡无光，蒙上了一层灰雾，好像瞎了一样！
“这是我的一些超凡力量。”
丙一没多解释，只是在b1欲言又止，最后闭目准备跟斯露德沟通时，他低声提醒道：“你询问斯露德是时候，关键词加个奥丁。”
“你问她，奥丁在这里做过什么。”
“我知道了。”
b1颔首，也没多问。他轻哼着冰岛古老的歌谣，双眼微阖陷入与斯露德的沟通中。他身上泛起珍珠色的光芒，如古老的亡灵吟唱祘，经历过亡灵摇滚音乐节b1在音乐上的超凡力量更强大了。而丙一的独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物，b1身上亮起一抹银光，贯入脚下的冰川，这是斯露德留在他身上的神力，也是契约，他借由此和斯露德沟通。
窥视到神力的独眼很快变得酸痛难忍，丙一移开目光，再次遥望远方。就在刚才，他和卫洵、喻向阳近距离去探冰沟的时候，丙一感到自己的眼球突然变得炽热起来，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他非常熟悉，正是喝下智慧之泉后暂时获得的与奥丁智慧之神权柄相关的神力！
那夜赛马最后丙一喝下智慧之泉，伪装成奥丁成功欺骗了奥丁之矛的力量，获得了死亡骑士的头颅。为了更完善洛基的权柄，丙一对智慧之神的权柄势在必得，但想要将它从奥丁手中夺来谈何容易，伪装成奥丁欺骗奥丁之矛或许更接近于欺诈而非智慧。
也因此在赛马过后智慧之泉的力量潜入他身体深处不再浮现，恐怕得要其他的契机。但这次，在献祭之地的冰沟前，这股力量却自发涌现出来，作用于丙一的眼中，让他看到冰沟旁的几块冰石上闪烁着微光。
这是与智慧之泉有关的东西，或者是与奥丁有关的事物！正因为它的存在，才让雷神那道闪电失去了效果。丙一暗中将这线索告诉了卫洵，其他旅客也各自在周围寻找线索。
“啊——呜哈哈哈——呜哇——”
不一会就听到嘶吼大笑与嚎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尖锐到让人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是菲利普他们回来了！只不过他的状态非常不好，旅客们立刻急切担心得迎了上去，就见菲利普脸上满是泪水，面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扭曲狰狞，直到白莲居士和姚静荷一同为他念经静心，丹林和玛利亚一起为他祷告后，菲利普才总算从疯癫中恢复平静，陷入一种迷蒙恍惚的状态。
他的目光环视四周，突然死死落在一处。旅客们随他的目光望去，发现菲利普竟是在看丙导！
“嗬……嗬哈……”
“九夜吊在狂风飘摇的树上，身受长矛刺伤”
在颤抖的气声中，菲利普仍死死盯着丙一，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异常低沉沙哑，诵念诗句的声音如夜枭嘶鸣，所有人屏息凝神，这里除了风声雪声，魔鬼商人轻哼古老童谣的声音外，就只有菲利普的声音。
他的脸泛起病态的红，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但都无一例外的嘶哑，犹如腐朽老人在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吟唱。
“我被当作奥丁的祭品，自己献祭给自己，在无人知晓的大树上！”
“没有面包充饥，没有滴水解渴”
“我往下看，拾取卢恩文字”
“边拾边喊，由树上掉落——啊！！”
菲利普突然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昏倒过去，被喻向阳牢牢接住，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大叫吓得心脏狂跳，半晌才缓过劲来。
“这是什么鬼诗？听起来怪渗人的。”
罗杰忍不住嘀咕道，伸手想把贝蒂抱在怀里。贝蒂却表情严肃：“这是奥丁获得卢恩文字的那段北欧神话！”
“没错！”
苗芳菲眉头紧锁，菲利普说的正是《神之言》（《贤者之诗》）中，奥丁自述自己如何获得卢恩文字的这两段非常著名的诗句。
北欧神话传说中，众神之父奥丁为了获得世间的知识与智慧，以一只右眼为代价喝下了智慧之泉，从此获得了卢恩的智慧。卢恩，runa，原意是秘密、神秘，也就是宇宙间所有的秘密。而为了追求更深奥的智慧，奥丁曾把自己吊在世界之树上九天九夜，思考宇宙的秘密。
当奥丁从树上下来时，他便将宇宙间所有的秘密总结为二十四个字母，也就是卢恩文字（也被称为如尼文）
“冰沟附近的石头上刻有字符。”
安雪锋道，他没有在冰雪上刻画，因为刻画在任何材料上的卢恩字母都将拥有无穷的威力。他只虚着手指在空中描摹，旅客们看了后只觉得它这个字符像是‘＜’号与‘＞’上下交叠，小于号在上，大于号在下，两根同方向的斜线平行交叠。
“这个卢恩字符……好像是杰拉啊。”
苗芳菲沉吟道，卢恩文字是北欧神话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至今仍在《哈利波特》、《指环王》等著名作品中有所显现，很多人用它来占卜，甚至有人认为它比塔罗牌还要精准。每个卢恩字母都有自己独特的含义，卫洵比划的这个字符应该对应的是英文字母‘j’，也被称为jera，杰拉。
原始词义是收获、收割的意思。
“就是卢恩字符。”
魔鬼商人的声音响起，他脸色非常疲倦，跟斯露德沟通耗费了很多力量。而他通过‘献祭’‘奥丁’两个关键词从斯露德那边问到了重要的线索。
“任务中不是提到古时候冰岛巫师向冰霜巨人献祭，祈求冬季族人和牲畜们能够平安吗。”
因为太过疲惫，b1长话短说：“但巨人贪婪邪恶，永远不会满足。它们拿出了一个羊角杯，说如果人类能用祭品将它装满，它们就不会在冬季肆虐人间。”
“这个羊角杯看起来不大，实际上却连接着大海。人类哪怕把全部的牲畜都献祭进去都无法填满。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祈求神明的帮忙，于是奥丁降临了。他变成一名老妇人的模样，手中拿着一根羊骨，询问霜巨人是否真的应允诺言，只要填满羊角杯就不会再对人类动手。”
霜巨人们傲慢自大，看这老人只拿了根羊骨过来，纷纷嘲讽讥笑。谁曾想奥丁把羊骨放进羊角杯中后，这杯子竟然真被填满了！原来这根骨头上刻了拥有代表丰收的卢恩字符，用世界的丰收当然能填满一切。
霜巨人们见状怒气冲天要撕毁约定，但奥丁随即露出真容，将霜巨人们恐吓了一通，逼得他们信守承诺，从此冰岛人们再也不怕冬天会有霜巨人来侵扰部落了。
“就是说那边冰沟中有奥丁留下的‘卢恩字母’，我们把它给拿掉，那道冰沟就不会连续不断涌出肉泥，就能够被摧毁了？”
尹光远兴奋道，随后却皱起眉头：“不对吧，这是奥丁和霜巨人的契约，是奥丁留下来的字符。我们要把字符动了，没了献祭，那约定不就不成了，霜巨人又能肆虐人间了？”
“没错，肯定不是拿掉刻有字符的石头那么简单。”
众人议论纷纷，就在这时牙猎人忽然道：“这种奇怪的字符就是卢恩文字？那我应该是见过。”
他这话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旅客们纷纷询问下牙猎人不耐烦道：“我就瞟了一眼，那字符早没了……怎么没的？嗤，那你们得问他。”
旅客们抬眼去看，惊觉蜥蜴公爵指的人竟是狄飞羽！在丙导的追问下，牙猎人终于说出了更多的线索。
“那枚石壳上也有字母？”
苗芳菲惊道，望向狄飞羽。狄飞羽苦笑着摇头：“没看清……它直接把石壳吞掉了。”
说着他把鲲蛋拿出来给大家看，这枚蛋的表面一如既往的光滑，没有任何斑纹。但大家也没丧气，一个个问道：“鲲还有多久能孵化？这说不定是咱们解决献祭的关键。”
“我是觉得不一定是要破坏符文，奥丁原意肯定不是真想献祭给冰霜巨人什么东西的。现在那冰沟里真能涌出血食，说不定是符文破损，导致作用发生了改变。”
“没错，说不定我们是要修复符文之类的。”
“有其他卢恩文字在，应该能抵御住那股肉香吧。”
旅客们商量讨论后开始行动，带着鲲蛋去到距离冰沟更近的地方。但面对与智慧密切相关的卢恩文字，丙一却难得没冲到最前面。他走到正沉思的卫洵身边，意味不明道：“那石壳中冲出的火焰，把查理给烧死了。”
“嗯。”
安雪锋应道，脸色罕见的有点凝重。
“最古老传统的卢恩字母，有二十四个。在占卜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块‘空符’，也就是二十五个。”
他们两支旅队之前都是满编的，二十名旅客加上两个导游，再加上幻象猫，牙猎人和另一位教练，正好也是二十五人。
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
‘这二十四个卢恩文字以代表含义不同，以八个为一组，分成组’
这句话安雪锋没有说出来，而是与卫洵精神沟通。
八个一组，分成组，正与他们旧日梦中的分组基本吻合！
不用多言，丙一明白卫洵的意思。每一个卢恩字母极有可能代表一个人，而查理的死亡如果真跟那字母含义有关的话，每个卢恩字母的含义，说不定就是他们在这场旅程中的死亡预兆！
死亡啊——
丙一语气中透出浓厚的兴味，这激起了他的兴趣。
‘你说，你会对应着哪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