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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完美人生(尾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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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1946,急流勇退

庞小虎一直被软禁到抗战结束都没有被放出来。

因此他没有亲眼目睹后来发生的许多重大的事件,其中包括第三十集团军在越南战场和华北战场上取得的一系列巨大的胜利。

他和马丽有婚约,他们的婚事因为战局的发展而无限期地推迟了。

这时马丽已经离开了军统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工作。

她得知庞小虎被委员长囚禁的消息后,利用她父亲的各种关系,千方百计打听到了他被关押的地点。

可是她的关系已经用到了头,无论再怎样努力她也无办法进去和庞小虎见面。

她不甘心,经常化了妆在那栋别墅外面徘徊,寻找机会。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凌桂芬。

凌桂芬在军统的工作就是专门监管庞小虎。

她定期向委员长夫人报告他的情况,暗地里她却和他打得火热。

如今他的未婚妻找上了门,她就像被人捉了奸一样,尴尬得要命。

凌桂芬知道马丽的背景深厚,她要是真的闹起来,自己和庞小虎的事情就会败露。

庞小虎本来就失去了自由,倒没有什么可怕的,她自己的下场则会很惨。

无奈之下,她只好安排马丽和庞小虎见了面。

马丽是经验丰富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凌桂芬跟她的未婚夫有问题。

可是她现在还必须求着凌桂芬,于是就默许了他们之间的苟且之事。

凌桂芬和马丽常常私下里见面,久而久之她们竟成了好姐妹。

胡翠萍一直被关在警备司令部的女子监狱里,没有任何人来审问过她。

后来庞小虎让凌桂芬和马丽想办法收买了监狱的看守,帮助胡翠萍越狱逃走了。

胡翠萍并没有离开重庆,而是躲在马丽那里,继续为庞小虎工作。

充当他和庞司令之间的联络员。

日本人投降后,国共两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

一九四六年,在谈判桌上,中共代表周公,也就是后来的开国总理,向国民党方面据理力争,终于逼迫他们答应释放一大批被关押的政治犯,其中包括叶挺将军一家人。

庞小虎没有想到,他自己也在被释放的人员的名单中。

比起那些真正的政治犯们,庞小虎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了,他都不好意思把自己跟他们相提并论。

在这几年间他一直通过凌桂芬胡翠萍马丽等人和外界保持着联系,就连远在越南艰苦作战的庞琼花也能收到他送出去的一封封密信。

在私生活方面,他更是骄奢淫逸到了极点。

与凌桂芬马丽两女左拥右抱,前进后出,双燕齐飞倒也罢了,他居然和委员长夫人在极为隐秘的情况下重续了前缘。

而且还不止一次!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能够在重庆过得这么舒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夫人对他的特殊关照。

至于委员长,他好像把庞小虎这个人给彻底地忘掉了。

这时大姐庞菊花的伤寒病已经治好了。

她在美国养病期间结识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国大兵,他的名字叫乔治布什。

二战一结束她就和他结了婚,在美国定居了下来。

庞小虎因为知道国共之间的内战不可避免,两年前就让大姐把金菊花服装公司在美国注了册,把它逐步迁移到美国去,现在基本上都办好了。

重庆只留下了公司的很小一部分。

妈妈王玉梅和陈纳得婚后十分恩爱,她常常和丈夫一起飞来飞去。

她已经在美国购买了自己的新居。

因为庞菊花庞小豹庞小牛全都在美国,她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边度过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陈纳得抗战胜利后一直留在中国做民营航空的生意。

如今他娶了一个中国富婆,根本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庞小虎被释放出来后,一直住在重庆妈妈的房子里。

这一天,家里来了两位在后世声名极为显赫的客人。

一位是共和国代主席董公,另一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公。

他们很客气地邀请庞小虎去八路军办事处参加一个招待会。

庞小虎不敢推脱,马上向他们鞠躬致谢,然后和他们一起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小轿车。

一路上,他和董公邓公聊了许多轻松的话题,气氛十分友好。

董公已经把对他的称呼从刚开始时的“庞副参谋长”改成“小庞”了。

忽然间,邓公把话题一转,说他即将奉命去第三十集团军上任,担任政治委员的职务。

庞小虎心里明白,邓公向他透露这个消息绝不会是偶然的,这肯定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他们一定很了解他和庞司令之间的密切关系,知道他是一个能够影响到她的决定的人物。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庞司令她是一位老革命了。她的性子很直,纪律性也很强。你们一定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到了八路军办事处后,庞小虎见到了更多的历史名人,包括日后的共和国总理周公,叶挺将军,等等。

周公在招待会的致辞中特别提到了庞小虎。

他对大家说:“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第三十集团军最年轻的少将庞小虎。虽然他是一位党外人士,但是他对中国的抗日战争,对我党我军队的发展和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的话在参加招待会的人群中激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庞小虎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大家频频鞠躬。

他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过在内心深处,他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周公风度翩翩,说话铿锵有力,带着明显的江浙口音,跟后世的电影电视里的形象差不多。

不同的是,他的眼神特别犀利,像是能看透别人内心的所有活动一般。

招待会快结束时,担任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的邓发来到庞小虎身边,把他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问了几句话。

庞小虎对这个邓发的来历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是中共特科的重要负责人,杀人无数,被称为中共的捷尔任斯基。

他向庞小虎打听的都是让他惊心动魄,毛骨悚然的事情。

比如他想知道,琼崖前委书记夏希到底是怎么牺牲的?

广东省委派去跟红一军联络的谢特派员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还有,在龙兴镇被敌人占领后,让那些被俘的重伤员写自白书的事是谁批准的,等等。

庞小虎一边小心谨慎地敷衍着,一边在想着办法。

他知道,如果对这些事情处理不当,或者掉以轻心,将来很可能会给庞琼花和她的战友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噩运。

庞小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他的所爱的人的伤害,特别是对他心爱的黑缨大姐的伤害。

他觉得自己必须采取主动,清除对庞琼花的任何潜在的威胁。

可是,他能干些什么呢?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叶挺将军不知被什么事情给逗乐了,他哈哈大笑起来,连手上端着的酒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庞小虎突然心里一亮,想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主意:按照原来的历史,要不了几天,叶挺将军和博古,王若飞,邓发等人都会因飞机失事葬身在去延安的途中。

他却要借此机会豪赌一场!

于是他对邓发说道:“你问的这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最清楚,细节都在我脑袋里装着呢。找个时间我给你详细地写下来。”

邓发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大喜。

庞小虎接着又说:“我听说了许多关于延安的新鲜事情,很向往那里的革命运动。我特别想见延安的领导们,当面请教一些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不知道组织上能否给我这么一个机会?”

庞小虎的这番话让邓发更为高兴,他激动得脸都红了。这时正好周公向这边走来,邓发赶紧向他说了庞小虎想去延安的意思。

“哦,庞将军的这个要求很好嘛。我们一定仔细研究,尽量给予满足。”

周公面带笑容,用从容不迫的语调回答道。

不过,庞小虎还是观察到了他和邓发之间好几次隐秘的眼神交流。

庞小虎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名党外人士,而且据外界传言,他的思想倾向比较危险,似乎很欣赏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

这一点让延安的中共领导们很不放心。

甚至有人说,与其让这么一个不可捉摸的人对强大的第三十集团军产生影响,还不如让委员长将他永远地关押起来呢。

但是,许多部队同志们,特别是那些第三十集团军的同志们都认为庞小虎是抗日的英雄,他们强烈要求中央把释放庞小虎当成和国民政府谈判的条件之一。

这样就使得本来复杂的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

庞小虎表示愿意去延安,这对那些不放心他的人们来说,可是天生掉馅饼的好事啊。等到他真的到了延安,可就由不得他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

陈纳得将军亲自驾驶着吉普车来到了重庆九龙坡机场。

他把同车而来的四个人送上了一架属于美国陆军航空队的小型运输机。

他目送着那架飞机飞上蓝天,直到看不见影子了,才驾车离开机场。

那架飞机的目的地是香港。

这四个上了飞机的人是庞小虎,凌桂芬,马丽,胡翠萍。

那架载着叶挺博古王若飞和邓发等人的飞往延安的飞机一个多月前失事坠毁了,坠机的地点在山西境内的黑茶山。

庞小虎当时也在那架飞机上,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但是除了跟他最亲密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他还活在世上。

他心里明白,如果真的去了延安,自己肯定会成为别人手里的筹码,他们很可能利用他来制约庞琼花。

他可不想当一个任人拿捏的傀儡,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

他在后世的经历,使得他心目中的理想社会跟中共领导们所追求的有很大的距离。

不过,他已经认识到,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改变历史前进的大方向。

因此他觉得,现在是他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了。

当然,他还没活够,还不准备马上去死。

他的豪赌就是:原来历史上的那次空难依然会发生,而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他能够战胜死神活下来!

随着他的“死”去,很多事件的真相就会被永远地埋葬,再也不会被人提起!

委员长刚回到南京没几天。

晚饭后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载有飞机失事详情的《大公报》,问身边的夫人道:“这个庞小虎,他不就是那个被我关了几年的小家伙吗?他为什么会在那架飞机上?”

夫人答道:“我不清楚,也许他是去投奔共产党吧?”

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

实际上,她很为这件事痛心。

多么英俊多么出色的小伙子啊。

抛开他聪明才智不说,他曾经好几次把她带到了欲仙欲死的销魂境界。

每当想到那些羞人的事,她两腿之间都会变得湿漉漉的。

委员长叹道:“如此之才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

他关掉了床头的那盏台灯,把头转向了夫人。

他发现她今晚穿着他最喜欢的情趣内衣,就伸手去抚摸她迷人的身体。

“夫人,你还是那么美……为夫来也!” “达令……亲爱的……啊……啊!”

第2节:1966,黑元帅事件

一九六六年夏,中南某省的一个老干部疗养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一个藤椅上打盹儿。

她身穿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军装上没有领章帽徽。

跟前的桌子上放着她的老花镜和一份“中南日报”。

地板上躺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印的书名是《庞琼花传 - 第二部:抗日风云》,作者为胡悦,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

书名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献给我敬爱的黑缨大姐。

“庞元帅,庞元帅,你醒醒!”

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官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张纸,像是一份电报。

他走上前轻轻地摇动着她的胳膊。

“是小田啊,你来啦。”被称为庞元帅的女人挣开眼睛,她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那本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小田同志?”

小田激动地说道:“庞元帅,中央文革小组的那几个人对您的信置之不理,还说您要保的那批人都是反革命。那个姓齐的,……他,……他还对红卫兵小将们说……他说庞琼花这个人历来反党反社会主义,她在红军时期就跟党闹独立,是一个黑元帅,是这次革命的对象。真是岂有此理!”

庞元帅还没听完,就“呼”的一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她坐着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站起来后才显得她的身材特别高大壮实,比秘书小田高了半个头。

她对小田下了命令:“快,去把我的元帅服找出来,我要穿着它去北京一趟。”

“庞元帅,这个时候您去北京干什么?”

庞琼花笑道:“干什么?去送上门给他们批斗啊!咱是老革命了,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啊?”

……

中南海的一栋办公楼里,一位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干部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推开门走进来,对他道:“齐主任,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位齐主任原来只是一个中共中央机关里的一个小干部,文笔不错,喜欢写有关政治历史方面的文章。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了太祖的赏识,地位急剧上升,先是到红旗杂志社担任历史组组长,后来进了中央文革小组,成了权倾一时的大人物。

现在他正担任着中央办公厅的主任。

此刻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问道:“王秘书,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庞元帅她……她来北京了。”

“她来北京干什么?”

“清华附中的小将们正在按你的指示,研究怎么把她这个黑元帅给揪出来,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去了。她说要主动接受革命群众的批斗!”

齐主任听后坐了下来:“哦,是这么回事儿。江清同志知道吗?”

王秘书答道:“现在应该知道了。”

齐主任心想,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这个庞元帅,她两年前就从领导岗位上退下去了,可是她还有一大帮党羽盘踞在全国各地的各个重要的岗位上。

现在她自己主动跳出来了,正好利用这件事把她的党羽们都一网打尽。

但是,这件事太大,需要太祖点头才行。

他见王秘书似乎还有话说,就问道:“还有什么事?”

“北京卫戍区的冯司令听说了这件事,马上把卫戍区的警卫营派去保护她的安全,名义上说是去支持红卫兵小将们的工作。现在各个造反派的头目们都被围在会场里,谁也不准出来。他们只好给我们这里打电话求救……”

“啊?”齐主任大吃一惊,这个姓冯的,她……,她也太猖狂了吧?

北京卫戍区司令名叫冯云凤,是红军时期着名的战斗英雄,也是共和国唯一的一个女上将,而庞琼花则是唯一的女元帅。

庞元帅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她收养了好几个烈士们的遗孤。

冯司令是她的老部下,她一直把庞元帅当母亲看待,以至于有传言说她其实是庞琼花的亲生女儿。

这时另一个女工作人员进来了:“报告齐主任,刚刚接到江清同志的电话,她要你马上去她那里一趟。她还说,在京的另外五个元帅,他们全都去了清华,说他们也是黑元帅,要和庞元帅一起接受群众的批斗。”

齐主任听了,张大了嘴,扑通一声跌坐回椅子上,他的脸上冒出了汗水。

他挥了挥手,让两名工作人员都退了出去。

他的政治嗅觉一贯很灵敏,这一次他感觉到事情闹得太大了。

他费力地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准备要去见江清同志。这时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电话:“喂……”

电话是江清同志的秘书打来的,他说总理已经亲自动身去清华劝说那些老帅们去了,是太祖委托他去的。

江清同志也会马上带着中央文革的其他同志们一起去。

他还说,江清同志特别嘱咐,让齐主任哪儿也不要去,留在家里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完了,全完了!”

齐主任在心里叫道,再一次跌坐在椅子上。

向红卫兵小将们散布“庞琼花是黑元帅,应该揪出来批斗”是他想出来的主意,私下里得到了江清同志的认可。

短短的一个星期前,他还很为这一点而得意呢。

清华附中。

总理来了以后,向在场的红卫兵们传达了太祖的最新指示:“庞琼花同志是一个好同志,是共和国的功臣,各位老帅们都是革命的宝贵财富。哪里有什么黑元帅?如果有的话,那解放军不成了黑军队啦?我们的军队不能乱,那些想搞乱军队的人都是坏人。”

随后总理陪着其他元帅们一起走了,那些红卫兵的头头们也灰溜溜地走了。

可是庞元帅一时走不了。

因为清华园里的几千个老师和学生们排起了长队,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新买的《庞琼花传》在等着她的签名呢。

消息传出去后,又有许多人从校外赶来,他们手里也都拿着《庞琼花传》。

北京各大新华书店里的《庞琼花传》很快就销售一空。

庞元帅一边签名一边跟师生们亲切交谈,直到天黑以后才在北京卫戍区冯司令的护送下离开了清华附中的校园。

二十年多后,齐主任背着铺盖卷从秦城监狱里出来了。他是刑满释放的。

他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整套着名旅美华人作家胡悦写的《庞琼花传》,然后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把这部书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书不离手。

读完之后,他泪流满面,对他的家人们道:“我真后悔啊。要是六六年我就读了这本小说,就不会冤枉坐这二十多年的牢了!”

其实那时他已经听说了有这么一部小说。

可是他实在是太忙了,空闲的时间他都用来研读太祖选集和中共中央编译局翻译的马恩列斯着作了,哪有时间看小说啊?

进了秦城监狱以后,一个狱友告诉他听来的一则小道消息:“太祖听说了红卫兵小将们要批斗庞元帅里的消息后,举着手里刚刚看完的小说《庞琼花传》道:笑话!一个跟敌人血战到底,最后奋不顾身从悬崖上往下跳的同志会是反革命?庞琼花不是黑元帅,是红元帅。她是跟秋瑾向警宇赵一曼一样的革命者,我们国家的女英雄!”

齐主任在监狱里可以看到几种主要的报纸,偶尔也能听到新闻广播,但是没有小说看。

当时他就想,以后若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这本小说找来认真地读一读。

第3节:1979,最后的温柔

一九七九年三月。

在原来的历史上,中国发动了对越战争,双方打了一个月,随后中国主动撤军。

接下来的十年间,中越边境冲突不断,直到九十年代两国关系才实现了正常化。

因为庞小虎的穿越,历史轨迹发生了重大偏移。

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后,庞琼花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第一军与中央军原三十九师的一部分合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集团军。

庞琼花任集团军司令,袁振国任副司令。

袁振国牺牲后,时任第一师师长的冯云凤接任了副总司令的职务。

第三十集团军在东南,中南和西南几个省抗击日军,取得了一些举世瞩目的胜利。

一九四二年底,第三十集团军奉国民政府的命令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冯副司令指挥下北上支援华北的抗日战争,另一部分由庞司令指挥进入越南缅甸境内,配合远征军作战。

当时的战局对中国极为不利,委员长正因为前线的溃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三十集团军的积极进攻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通令全国嘉奖第三十集团军的全体官兵,并特许第三十集团军不受限制地扩军,还为他们补充了一批美国支援的枪炮弹药和其他军需品。

其实这一切都是庞小虎在幕后策划的。庞琼花事先向中共中央做过请示,得到了中央的批准。

抗战胜利前夕,冯云凤指挥的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了蒙古全境,让苏联策划的蒙古独立的阴谋彻底地破产了。

庞琼花在越南和缅甸消灭了残余的日军,并且顺带着肃清了英国和法国的势力。

二战结束后,越南老挝柬埔寨缅甸相继建国,但是按照东京停战协定的规定,越南和缅甸实事上成了中国的保护国,老挝和柬埔寨则成为美国和法国的共同保护国。

越南和缅甸都没有自己的军队,他们的国防一直是由驻扎在那里的二十万中国人民解放军负责的。

因此,那一片土地上没有发生过任何辱华排华事件。

当然,也没有原来历史上的抗法战争和后来的抗美战争。

在西贡市一处原法国人修建的豪华别墅的门口,一大群越南政府的领导人在排队探望病重的黄德恒同志。

庞琼花的亲密战友黄德恒在抗战初期就受中共中央的派遣秘密地回到了越南,领导越南人民的革命斗争。

后来他担任了越南劳动党的第一书记,越南建国后他又连续十年担任了越南共和国的国家主席,在越南人民中有着崇高的声望。

他虽然早就从最高领导的岗位上退下来了,但是越南人民一直把他当作越南的国父对待。

原来历史上的越南国父“胡志明伯伯”一直到退休都是他的副手,担任的职务都是党的第二书记和国家副主席。

如今黄德恒已经是九十五岁的高龄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很不好,恐怕熬不过这几天了。

越南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们都希望再最后看一眼这位深受全国人民尊敬和爱戴的老人,他们的引路人。

此刻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一个女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一长串名单。

她一个一个地叫名字,每叫到一个,那个人就走到黄德恒的床前向他鞠躬问候。

黄德恒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只要一叫到他所熟悉的名字,他就会睁开眼睛向来人微笑致意。

等这一批来看望他的人都走了,那个女工作人员把嘴凑近黄老的耳边,轻轻地问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

黄老的嘴动了动,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又问了一次。

这次她听清楚了,他是在问“琼花妹子怎么还没来?”

她太年轻,不知道琼花妹子是谁,正要再问,门被推开了。

黄德恒的养子,人民解放军西贡军分区副司令员伍原甲大步走了进来。

他高兴地走到床前叫道:“爸,庞元帅她来看您来了!”

庞琼花也是快八十的老人了。

但是她除了稍微有些发胖之外,身体几乎没有任何毛病。

她走到黄德恒的床前,俯下身子,握住他干瘦的手道:“德恒哥,你的琼花妹子来看你来了!”

黄德恒激动得两眼发光,蜡黄的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他嘴里叫道:“琼花妹子,我亲爱的琼花妹子,可把你给盼来了!”

伍原甲和那个女工作人员听到这话,都知趣地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黄德恒是庞琼花的第二任丈夫。

他们在抗战开始后不久就正式举行了婚礼,当时的委员长还特地派自己的夫人去送了贺礼。

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虽然因为战乱,他们在婚后的几年里一直是聚少离多。

抗战胜利后国共又开始了新的内战,庞琼花同志被中共中央抽调去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德恒同志则留下来全面主持越南和缅甸的事务,他们夫妻再一次被长期分开了。

第三十集团军中的那些忠于国民党官兵们早就被中共给同化了,这支部队后来成了原来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野战军。

庞琼花兼任第五野战军司令,实际指挥者是她的徒弟和老部下冯云凤将军。

由于第五野战军的辉煌战绩,内战只打了两年就结束了,委员长提前一年(跟原来的历史相比)逃到了台湾,共和国的成立也跟着提前了一年。

一九五四年庆祝建国六周年时举行了隆重的授衔仪式,庞琼花当之无愧地成了十一个开国元帅中的一员,排在陈毅元帅之后,罗荣桓元帅之前。

冯云凤在此前多次上书中央,主动要求把原定颁给她的大将军衔改成了上将。

一九五五年,出于外交和政治的考虑,中央建议庞琼花同志与黄德恒同志离婚。

庞琼花二话没说就接受了这一建议,就像她当初接受党的建议和第一任丈夫琼崖独立师师长冯怀钰结婚时一样。

离婚后庞琼花一直没有再婚,黄德恒则与一位年方二十六岁的漂亮的越南女子阮氏屏结了婚。

阮氏屏的祖先是越南王室,家里很有钱。

她本人还曾去法国留过学,精通法英德三国的语言。

后来她加入了越南劳动党,是劳动党里最年轻的候补中央委员。

她婚后为黄德恒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取名叫黄越琼,小的是儿子,取名叫黄越华。

黄越琼生得花容月貌,显然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良好基因。

她在广州中山大学历史系毕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位姓谢的大导演看中,出演了根据胡悦的小说《庞琼花传》的第一部改编成的电影《红色娘子军》。

她饰演的角色是为革命英勇牺牲了的党代表红姐。

虽然演的不是主角,但是她的天赋得到了很好的展示。

她当上演员后改名黄琼,现在她在中国已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儿子黄越华高中毕业后去法国留学,后来又辗转去了美国。他是学化工的,在一家大公司当工程师,已经在美国结婚定居。

阮氏屏很钦佩庞琼花这个女英雄,因为是她率领的第三十集团军把越南从日本人手里解放出来的。

阮氏屏也深知自己的丈夫对这个女人的真挚感情,几乎每年她都要把庞琼花请到自己家里来,让他们这一对老夫老妻团聚几天。

可惜的是,阮氏屏一九六九年就因患乳腺癌去世了。

此时此刻,庞琼花看着黄德恒这位和她一起经历了将近五十年沧桑的同志和伴侣,默默地流下了一行热泪。

她在他的床前坐下,抓住他干瘦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地亲吻着。

“德恒哥,你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跟我说说?”

她一边问,一边解开衣服,把黄德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乳房上。

她还记得,老黄从前很喜欢这样抓着她的奶子睡觉。

黄德恒感觉到自己心跳似乎加快了,他仿佛又看见正当壮年时的琼花妹子。

她穿着一身红色娘子军的军服,腰插两把驳壳枪,英姿飒爽,好看极了。

他的嘴动了一下。

庞琼花把耳朵贴近他的嘴,终于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很想再看看她穿军装的样子。

庞琼花当然明白,他嘴里说军装的不是现在的正规军装,而是当年庞小虎专门为红色娘子军设计的那种军装。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它了,也不记得原来的军装都放到哪儿去了。

她看见老黄的手费力地抬了抬,似乎在指向靠墙的一个衣柜。

她走过去打开衣柜的抽屉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最下面一层看到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蓝灰色的军服,那式样一看就是庞小虎当年为红色娘子军设计的第二套军服。

庞琼花和老黄离婚后,先在中央军委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转到政府里负责工会和妇联的工作。

老黄在她走后一直保留着这一套军服。

每当想她的时候,就会把它拿出来看看,摸摸,闻闻。

庞琼花明白老黄的心思。

她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裤子,当着他的面把这套军服穿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稍微有些发福了,费了不少劲儿才把它穿上。

她的胸部被绷得有些难受,臀部也很紧,都快要把军裤给撑破了。

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现在她只想让自己的老伴得到最后的满足。

她走到老黄跟前,好让他看仔细一些。

老黄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片红晕。

“琼花妹子,你真好看!”这是他几个月来说得最清楚最完整的一句话。他艰难地抬起胳膊,像是要拥抱她,他一生最爱的女人。

庞琼花爬到床上,把自己身体往老黄跟前送去。这时她突然发现,黄德恒已经完全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第二天,人民日报第一版刊登了这样的讣告:“黄德恒同志永垂不巧。前越南劳动党第一书记,前越南共和国主席,杰出的革命家和共产主义战士,中国人民的好朋友黄德恒同志,于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五日在越南共和国首都西贡市逝世,享年九十五岁。中国中央和国务院将派大型代表团专程前往越南吊唁。”

紧接着,越南劳动党召开了全体会议,会上由党的第一书记黄闻欢提议,全体一致通过,将西贡市命名为黄德恒市。

第4节:1986,英名永存

4.1:旅美作家胡悦

美国加州圣地亚哥市的一座漂亮的别墅里,一个戴墨镜穿游泳裤的亚裔男子正躺在泳池旁的一张椅子上享受着初夏的阳光,一个身材劲爆的拉丁裔比基尼女郎在给他做全身按摩。

这个男人长得端正英俊,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

他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了,头发花白,但是身体很好,看起来也很精神,像是五十出头的样子。

这人就是着名作家胡悦。

他的真名是庞小虎,胡悦是他的笔名。

自从到美国以后他就开始使用胡悦这个名字。

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名了。

庞小虎抗战胜利后就隐居香港,后来又到美国定居,过上了资本主义国家有钱人的那种奢侈腐朽的生活。

他的美国邻居们并不知道他在中国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作家,当然更没有人读过他的书了。

在他们眼里,这个和蔼慈祥的中国人是个早早就退了休的商人,他们只是听说他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的一个大股东。

庞小虎刚来美国时是带着三个女人来的。

她们是凌桂芬,马丽,胡翠萍。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生活。

因为美国是不承认一夫多妻的,所以他决定跟这三个女人分别结婚,每人十年,十年后离婚再娶另一个位。

就这样,凌桂芬成了他的第一位太太,马丽屈居第二,胡翠萍为第三位太太。

一晃三十年多年过去了,这三位太太如今都变成了他的前妻。

她们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乡村里的小镇上,各有自己名下的财产。

她们互相之间经常有来往,他自己也常去前妻们家里喝茶聊天。

庞小虎一共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其中老大和老三是他的情人南慧英生的,都跟着她的丈夫姓梁,一个叫梁彪,一个叫梁雄。

如今兄弟俩掌控着挤身于世界500强的跨国公司永福集团。

老二庞小勇是他跟继母庞玉春的孩子,他长大后当了一名国际刑警,常驻日本。

大女儿是马丽生的,名叫马兰。

她是香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教授。

马兰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小时候她去报名学昆曲,剧团已经答应收她了。

可是她妈知道后不同意,拦住不让她去,不然她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昆曲演员的。

二女儿是凌桂芬生的,名叫凌青霞。

她是学医的,在台湾一家大医院当外科医生。

她长得比姐姐马兰还要漂亮。

读书时她不是被时装公司的老板看中要请她去做模特儿,就是被电影导演看中想让她去拍电影。

可惜她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埋头于自己的专业,当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

不然的话,当今台湾第一美女的称号非她莫属。

胡翠萍不像其他两位太太,她原来并没有跟庞小虎发生感情上和肉体上的纠葛。

她是被他强行“掳”来的。

这是因为胡翠萍曾被她的日本继父洗脑,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日军间谍。

有了这么一段历史,无论她以后为革命立下了多么大的功劳,只要她不死,日后她必定会在各种政治运动中被自己的同志们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庞小虎绝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于是他把她连骗带抢弄到美国来,让她做了自己的女人。

胡翠萍没有自己的孩子。

她领养了一对双胞胎黑人女孩,赛琳娜和维纳斯。

她们俩都是运动天才,小时候她们就一起拿过全国少年田径赛的女子一百米的冠亚军。

后来在庞小虎的建议下开始学打网球,她们如今的职业排名分别是世界第8名和第12名。

她们才刚满16岁。

庞小虎的儿女们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到他这里来一起聚一聚。

他还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干儿子,名叫布鲁斯李,是继母庞玉春和她前夫的儿子,中文名字是李小龙。

布鲁斯李从小就被庞小虎送来美国闯荡,二十多岁时他就成了好莱坞的武打明星,拥有影迷无数。

如今他已经是中国功夫的代名词,一个享誉全球的大师级的人物。

李小龙从小就非常聪明,还特别能吃苦,是学武的好材料。

唯一的缺点就是调皮捣蛋。

他在慈念斋学武时没少恶作剧,就连静云住持洗澡他也常常去偷看。

师姐师妹们对他是既爱又怕。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再跟一群尼姑们混在一起就不合适了,静云只好亲自把他送回到了庞小虎那里。

当时第三十集团军还在与日本人苦战,庞小虎哪里有时间来管李小龙?

他原来打算送李小龙去学咏春拳,可是一直没打听到那个姓叶的家伙,不知道他到底躲在什么鬼地方。

他曾经问过静云,知不知道一个姓叶的武术大师?

静云答道:“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大师。不过两年前有一个姓叶的中年人找到慈念斋来,说他久闻银狐女侠的大名,想要和她切磋一番。他的拳法倒是不错,只是力气不行,打起来就跟……就跟一个女人似的。师傅她三拳两脚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那他是不是叫叶闻?”

庞小虎问道。

“我不记得了。他输给师傅之后似乎觉得很丢脸,马上就离开了,连我代替师傅邀请他喝茶他都没有答应。”静云答道。

庞小虎听了,心想:姓叶的在后世的名气大得吓人,恐怕多半是吹出来的。

于是他放弃了让李小龙学咏春拳的打算,托人把他直接送到了美国,让他独自去闯荡。

他只为他提供充足的生活费用,并给他指明了当武打明星拍电影这么一条路。

十年后,李小龙凭着自己的努力,果然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

现在,五十二岁的李小龙已经是好莱坞功夫片的开山祖师爷了。

“Mr Hu, Mr. Hu,we are done。 Do you want me to come back next Saturday?”给他按摩的那个年轻女郎轻轻地摇着他的肩膀问道。

“Sure。 Here you go。”

庞小虎刚才舒服得睡着了。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钱包,摸出一张富兰克林(一百美元的钞票)递给眼前的女郎。

“Oh, I love you, Mr Hu! 写写。”

她俯下身子,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她想用中文说“谢谢”,但是发音不标准,说成了“写写”。

这位女郎名叫珍妮芙, 是拉丁裔血统的美国人。

她在圣地亚哥一个社区大学读书,课余时间在一家酒吧打工挣钱。

庞小虎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和一个长发披肩的不男不女的家伙混在一起,那男的一看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瘾君子。

他认出了她就是后世那个名满天下的好莱坞性感女影星。

出于好奇,他找个借口和她聊了起来,得知她还处在艰苦打拼的阶段。

她的理想是做一名专业舞蹈演员。

这个时候的珍妮芙既清纯可爱又不失性感,一点儿也没有大牌女明星的臭脾气。

庞小虎一时心软,害怕她明珠蒙尘,就把她介绍给了干儿子李小龙的经纪人,还顺带帮她还清了欠下的学生贷款。

珍妮芙很感激这位好心的中国大叔,每个星期六都到他家里来给他做按摩服务。

庞小虎早已过了见到年轻美女就鸡巴硬的年龄。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占珍妮芙的便宜,他只是害怕她误入歧途,染上了毒瘾。

现在的他一点儿也不差钱,前些年他还专门找到波士顿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叫做微软的小公司,买下了它的四分之一的股份。

现在他只需坐等席卷全球的高科技大潮的来临了。

珍妮芙后来在他家遇见了自己的偶像布鲁斯李,才知道这个小老头胡先生竟然是布鲁斯李的父亲。

她不由得起了些别样的心思。

她开始不时地向他撒娇献媚,故意在他面前穿一些性感暴露的衣服,按摩时她还故意用手去触摸他的敏感部位。

没想到胡先生是个正人君子,并不怎么理会她的挑逗。

4.2:冯司令

珍妮芙走后,庞小虎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他的眼光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叠信件上。

这是他早上从自己的邮箱里拿出来的,还没有来得及看。

他随手拿起那叠信件开始翻看着。

突然,他发现了一封寄自中国大陆的信。

那信上贴的是一套中国邮政八十年代初发现的宫灯邮票,很好看。

但是庞小虎对集邮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他是被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吸引住的。

从信封上的地址看,这是从北京市寄出的,寄信人一栏写的是红旗机床厂田师傅。

他匆匆撕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那上面只写了五个字:母病危速归。

从笔迹上看,这是他师侄云凤写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用密码和这位身居高位的师侄保持着联系。

当然,他还给她邮寄过不少国内没有的稀罕东西。

因为手握着军权,平时为了避嫌,她很少给他这个在海外的师叔写回信,大约每年只有一封。

每次的信都是从全国各地不同的城市寄出来的。

庞小虎已经从各种渠道得知,云凤她很快就要离休退居二线了。

她目前担任的职务是中央委员,军委副主席,北京军区司令员。

云凤自从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冯怀钰之后,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冯云凤。

她后来打听到,她的生母周瑞萍抗战胜利后不久就去世了。

庞小虎的父亲和继母庞玉春都不在了,母亲王玉梅还健在。

继父陈纳得死后,王玉梅就把孙子庞小勇从她前夫庞大山那里弄到美国来读书,跟她一起住。

庞小勇后来当上了常住日本的国际刑警,她就跟着孙子一起去了日本。

冯云凤信里说“母病危”,指的自然是她的义母和恩师,庞琼花庞元帅。看到这个消息,庞小虎的心就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和庞琼花已经分别四十年了。

可是他一时一刻也没有忘了她,因为她一直是他心中最亲爱的黑缨大姐。

现在算起来,她再过几个月就要满八十五岁了。

庞小虎决定马上回中国大陆一趟,去见一见他的黑缨大姐。

他伸手按了一下桌子下面的一个按钮,铃声响了。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人跑步来到他跟前。

他们一边喘气一边问道:“胡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男的叫汤姆,是个二十五六岁的体格强壮的黑人,庞小虎的司机和保镖。

女的叫爱琳,大约四十岁,是一个越南裔美国人,他的管家。

“请马上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去中国大陆一趟。”

十天后的傍晚,一架美国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客机平稳地降落在了北京的首都国际机场。

庞小虎拿着自己的行李刚通过了海关的出口,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穿着笔挺的军装的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

这时的中国还没有恢复军衔制,他看不出这两人的级别。

“请问您是胡悦胡先生吗?”那名女军人问道。她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好听。庞小虎点了点头。

他们向他立正敬了一个礼。

那女的接着说道:“欢迎胡先生来到北京。我叫田素琴,他叫张伟,我们是冯司令派来接您的。请您跟我们来吧。”

那个叫张伟的男军人伸手接过了庞小虎手里的行李箱,田素琴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腰,好像是怕他摔倒似的。

他们走出机场,来到停车场坐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田素琴陪着庞小虎坐在后座上,张伟在前面开车。

开了大约两个小时,车子进入了一个挂着什么什么招待所的牌子的院子。

因为天黑了,庞小虎没有看清前面的那几个字。

不过他注意到,院子的门口有持枪的军人在站岗。

他们下车后来到一栋六层楼的房子跟前。

跟前台的服务员交涉好了之后,田素琴转过身子,对庞小虎抱歉地说:“对不起,胡先生。您的房间在六楼,可是今天电梯突然坏了,无法用……”

庞小虎笑着说:“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好,爬几层楼梯还不碍事儿的。”

说完他就带头踏上了楼梯,田素琴赶紧跟了上去。

张伟扛起行李箱走在最后面。

上到六楼以后,田素琴赶到前面,用一把钥匙打开了603号房间。

这是一间极为简单的客房,除了床铺桌椅和一台13寸的黑白电视机,没有其他设施。

不过,倒是有一个很小的厕所加冲凉房。

走廊里静悄悄的,好像整个六楼只有他一位客人。

进了房间之后,张伟放下行李箱,向庞小虎敬了一个礼,转身准备离去。庞小虎叫住了他:“等等。”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钱包要给他付小费,可是突然想到,这里是中国军队的招待所,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付小费这一说。

他尴尬地把钱包放回口袋,对张伟道:“谢谢你了,小张同志。你辛苦了。”

小张回了一句“不辛苦”,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这时田素琴已经倒好了一杯白开水,端到庞小虎面前。

因为刚才爬了六层楼,她脸上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胸脯也在不停地起伏着。

庞小虎这才发现,这个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而且他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接过杯子,道:“谢谢你,小田同志。”

田素琴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胡先生您就先休息吧。这里早上的开饭时间是八点整,到时我会过来安排的。”

说完她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庞小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简单和朴素。

他脱下西装挂到床头,然后身体成大字倒在了床上。

床是木板的,上面垫的可能是一种叫做棉絮的东西,没有多少缓冲作用。

他的头撞到床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庞小虎不禁苦笑一声:“老子三十年代就为中国发明了席梦思,结果他们到现在还在睡木板床!”

他刚去美国时,新中国刚刚成立。

他身在大洋彼岸却时刻关注着中国的一切。

那些熟知的历史事件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三反五反,合作化,反右,大跃进,文革,批林批孔,等等。

他心里既失望又沮丧,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后来他干脆不再去看有关中国的新闻了,而是和他的三个女人一同醉生梦死,沉迷于腐朽奢侈的资本主义生活之中。

“当当当”,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庞小虎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军官,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魁梧的挎着枪的警卫员。

庞小虎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那女军官转过身,威严地对她的警卫员下了命令:你们去楼梯口守着,谁也不能上来!

“是!首长!”他们敬礼后,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这位女军官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冯云凤。

冯云凤不等庞小虎开口,就一步跨进了屋里,然后关上门,张开两臂向他扑过来。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对方的脸。

“师叔,我真的好想你啊。呜呜……”她竟然像一个小姑娘那样大哭起来。

庞小虎这时也泪流满面,一边亲吻她一边对她道:“凤儿,我的凤儿!我也很想你啊。”

等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之后,他们才开始说正事。

冯云凤很抱歉地对庞小虎道:“师叔,庞元帅她神志不清已经一个多月了。她的病是帕金森氏症,专家们都说已经无法挽回了。因为她前几年担任过人大常委会的委员长,是国家的重要领导人,去医院看望她需要得到中央办公厅批准。连我也没法安排你悄悄地去看望她。”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庞小虎站起身来,去厕所里拿来一条弄湿了的白毛巾,把冯云凤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替她擦了擦沾满泪水的脸。

冯云凤比他大了一岁半,已经是六十七岁的人了。

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这倒不是天生的,而是她使用了庞小虎从美国给她寄来的高级染发剂。

当然,庞小虎还给她寄过各类高级香水化妆品护肤用品,等等,只是她平时没有机会用这些东西。

而且作为一个大军区的司令员,她也不能用这些东西。

冯云凤发现自己的军服都被泪水弄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把军服脱了下来。

里面的白衬衣也湿了,她只好把衬衣也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乳罩。

转过身来,她发现师叔两眼瞪着她,看呆了。

“凤儿,你……你还是那么美。”

他显然是记起来旧情,他说这话时嘴唇和身体都有些发抖。

云凤的脸上忽然布满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非常好看。

她索性脱掉了乳罩,挺着丰满的奶子走近前来,温柔地替师叔脱衣服。

庞小虎有些担心:“凤儿,这……这个地方……?”他头脑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冯云凤答道:“这里是38军的招待所,他们的军长以前是我的警卫员。师叔,凤儿……凤儿想要你!”

听得出来,她的话里充满了自信,还捎带着那么一点儿霸气。

很快地,两具赤裸的身体就纠缠到了一起。

庞小虎贪婪地亲吻着这个女人的每一寸肌肤。

他闻到了云凤身上的高级香水味儿,和他给三位太太买的香水是一个牌子。

她显然是做好了准备来的。

云凤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几乎没有发胖。

她的乳头很大,只是不再是庞小虎记忆中的粉红色了,而是深褐色的。

她两腿间的毛发也比年轻时茂盛多了,她的两片大阴唇的颜色也很黑。

“凤儿,你还喜欢师叔的大鸡巴吗?”

庞小虎回忆起从前和云凤之间的恩爱场面,她在“办事”时喜欢说些粗话,于是他开始用粗话来跳逗她。

说粗话还是她跟第一个丈夫周黑牛一起时养成的习惯。

“喜欢,只要是大鸡巴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师叔的大鸡巴!”

“啊!大鸡巴进来了!师叔的鸡巴真厉害,比黑牛哥的还厉害!凤儿爱死师叔了!”

“啪啪啪……啪啪啪……”

4.3:别了,黑缨大姐

激情过后,冯云凤对庞小虎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内情。

她说,因为有师叔的密信指点,庞元帅她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几乎没有受到过大的冲击。

文革中的那次“黑元帅”事件,她也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建国后庞元帅主动辞去军中的职务,专心于全国总工会和全国妇联的工作。

她在各次人大会议上提出了许多方案,特别是废除和改进那些对妇女不公正的各项政策。

比如国家职工的强制退休年龄男的是60岁,女的是55岁。

这一点庞元帅非常反对。

她说,既然女性的平均寿命比男性长,为什么要强迫她们提早5年退休?

我们引以自豪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难道是说着玩的?

六十年代初,国务院终于采纳了她的提议,把女性的强制退休年龄也改成了60岁。

五四年军队授衔时,关于庞琼花应授何种军衔出现了争议,差一点弄出了大事。

那时她还没有从军中退出,担任的职务是总参谋长。

她虽然参加革命的时间相对较晚,但是在抗战时期她就是第三十集团军的总司令兼国民革命军的陆军副总参谋长,立下了赫赫战功。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授予她上将军衔,比当时朱总司令的军衔还要高。

后来第三十集团军不但收复了蒙古全境,还把越南和缅甸都给解放了,并彻底地铲除了那里的帝国主义势力。

从那以后,新疆青海西藏几乎是望风而降,解放战争只用了两年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因此她被评为元帅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有的人搞了一个元帅评定标准,说只有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的领导人才可以评元帅。

这显然是针对庞司令来的。

军委还发出通知,指示军中的各级领导动员所有的女性军人主动退出军队,降级后转业到地方政府部门工作。

这在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第三十集团军的军官们纷纷表示不参加授衔,其他部队也有不少正直的军官们站出来公开反对这种做法。

最后太祖亲自出面,批评了负责授衔工作的那几个人。

他说:“庞司令都不能当元帅,那谁能当?谁敢当?授元帅我第一个提她的名。”

这下子才把这场风波给平息了。

有了庞元帅的榜样,军队中有不少女军官被授予了较高的军衔。其中上将中就有冯云凤和张芹秋,另外还有三名女中将和十名女少将。

四人帮倒台后,庞元帅在第四届人大上以绝对多数的选票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

后来她第一个站出来响应邓公提出的废除干部终身制的倡议,主动辞去了党内外的所有职务,为广大老干部做出了榜样。

这反倒使得她的威望大增,甚至有不少人推举她为共和国的名誉主席,无奈被她谢绝了。

庞小虎在美国虽然对这些事情大概了解一些,但是没有这么多的细节,也没有冯云凤描绘的这么生动。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很开心,自己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其实庞元帅在民间的声望更高,主要是得益于他写的那本小说《庞琼花传》。

那本书里并没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来源于当时的各种新闻报道和一大群当事人的口述记录。

但是庞小虎为这本书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和心血,他把故事情节编排得非常合乎情理,用词造句也极为精彩,让人读过之后爱不释手。

据说太祖本人也成了他的书迷。

说完了庞元帅的事,云凤又说起了她自己的私事。

她自从加入第三十集团军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她的丈夫周黑牛。

很多年后才听说他参加了琼崖抗日游击队,死于一次日军和皇协军的围剿中。

在抗战期间云凤曾经和一个叫马千里的军官私下里好过。

那人原是她的副团长,是中央军派到第三十集团军来的。

庞小虎也对这个马千里有印象,因为他当时反对改编红一军,还和云凤比试过枪法。

云凤和马千里并没有结婚,在内战再次爆发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马千里去了台湾,后来又移居香港。

他曾经写了一本书,叙述他和一位红军女将领之间的恋情。

不过他出版时没有用自己的真名,书中的人物也都是用的化名,所以外界都把这本情节离奇的书当成小说来看。

云凤说,她对马千里没有动过真感情,当时只是因为身体的需要而与他在一起苟合。

等到看了他写的那本书后,她才发现马千里是真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她心里很后悔,可惜一切都已成了过去。

她现在还在家中珍藏着他写的那本书。

建国后她有一次去红旗机床厂参观,偶然认识了一位名叫田春林的海南人。

他是从部队复员的,还是她曾经的部下和战友田春生的堂兄弟。

田春林在一个生产车间担任副主任,为人很好,云凤和他很谈得来。

当时她在军中身居高位,内心却非常孤独,于是她不顾领导和同事们的劝阻,和田春林登记结了婚。

他们没有举行任何仪式,连证婚人都没有请,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结婚的事。

她四十五岁那年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都满二十二岁了。

云凤还说,她和庞元帅每次见面都沉浸对过去的回忆里。

她们在一起撒下了很多泪水。

庞元帅说,她非常想念她的小虎弟弟,有时都快要想疯了。

说到这里,她又和庞小虎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声音就变了调,他们开始互相亲吻舔允对方的生殖器,两具赤裸的身体不停地摩擦着,好像是要完全融入对方一样。

庞小虎在北京住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去看望庞元帅的机会,心里很烦躁。

那个叫田素琴的女军人每天都带着他到处游玩。

她惊讶地发现,这个美国来的胡先生对北京似乎比她这个本地长大的人还要熟悉得多。

每到一个景点,他都能讲出一些闻所未闻的有趣的典故来。

他还特别幽默,他说的笑话总是能让她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只是她不明白,在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不时会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悲哀呢。

庞小虎终于等来了去医院看望庞元帅的机会,是冯云凤和田素琴陪着他一起去的。

进了病房之后,冯云凤跟一个穿军装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他出去时还把屋子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和医生护士都叫出去了。

田素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以庞元帅的级别,这可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庞琼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接通着各种仪器。

庞小虎走上前去,跪在她床前,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嘴边亲吻了一下。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叫道:“黑缨大姐,我亲爱的黑缨大姐,弟弟看你来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哗哗地流淌下来。

突然,田素琴发现庞元帅的手动了一下。

接着她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嘴唇也在颤动着。

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庞小虎哭得更厉害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叫道:“黑缨大姐,我爱你啊!”

这时已经过了规定的探视时间。

冯云凤赶紧示意田素琴,两人上前一起把庞小虎架出了病房。

出来之后,田素琴感觉到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全部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两个女人肩上。

第二天,深受全国人民尊重和爱戴的女英雄庞琼花元帅撒手离开了人世。

党中央和国务院决定为她举行国葬。

各国领导人和各界名人显耀都先后发来了唁电。

在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举行的追悼大会上,庞元帅的老搭档,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公亲自为她致悼词。

那一天,首都百万群众涌上街头,为敬爱的庞元帅的灵车送行。

一个星期后,冯云凤把庞小虎送往首都机场。

张伟在前面开车,田素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自己和庞小虎坐在后排。

一路上他们的手都是握在一起的,没有分开过。

她穿的是便衣,胳膊上带着一个黑袖章,胸前还别着一朵百花。

车子停下来以后,她用眼神示意张伟避开。张伟打开车门下去了,田素琴也要跟着下车,却被她叫住了:“你留下。”

冯云凤用双手捧住庞小虎的脸亲吻了一下,说道:“小虎师叔,我马上也要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指了指身边的田素琴,对他道:“她就是我的亲闺女,今年就满二十三岁了。我想让她以后到美国去,由你来帮我照顾她。”

庞小虎郑重地点了点头。田素琴长得有那么一点儿像冯云凤,这些天来他已经猜出了她们的关系。

最吃惊的人是田素琴。她在心里叫道:“天哪,原来这个胡先生就是抗战时期大名鼎鼎的英雄庞小虎将军,妈妈一生中最爱的人?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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