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藏身黎寨(吴雪梅的故事)(1/1)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17章“庞氏血案”。
第1节:野人
雪梅被王老头所救,杀死了那几个强奸玩弄她的虎豹营的家伙,随后她和王老头一起躲进了她原来为自己准备的那个秘密石洞里。
第二天官府发现了鳌古等人的尸首,开始在玉东县和乐海县境内全力缉捕她和王老头两人。
雪梅知道张巡抚和孟千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因此她不敢出来活动,一直和王老头呆在山洞里。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她原来储存在洞里的食物都快吃完了,必须想办法出去,到外面再设法弄些吃的回来。
或许是她霉运当头,就在这么个要紧的时刻她发觉自己怀孕了。
雪梅心里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那几个强奸她的坏人留下的种,当然,她无法断定到底是哪一个。
除了张虎外,他们每人都在她身体里发泄了一次。
张虎因为醉得太厉害,还没射精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雪梅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她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看会见那几个人的可恶脸孔,还能听到他们得意的笑声。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为什么让她怀上孩子的不是她心爱的玉麟哥哥,而是这几个她最为痛恨的家伙中的一个?
张虎钱钟李智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粗鲁汉子,不过相比起来,那个孙麻子更丑,而且还猥琐不堪,雪梅一想起他就觉得恶心。
那个鳌古虽然脸部长得稍微好看一点,但是他浑身都是黑毛,跟个野人一样。
他四肢发达体力强悍,当时要不是王老头将他杀死,雪梅都快被他肏得昏死过去了。
王老头这些天一直跟雪梅住在一起,帮她烧火做饭。
为了节约粮食,他还和雪梅一起去外面的山上挖野菜,抓捕野兔和鼠类。
他原来一直都遵称她为大当家的,自从他那天杀死鳌古救了她之后,她就让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雪梅”,她自己则称他为王老伯。
王老伯唯一的儿子死了,又没有女儿,他很心疼这个表面上无比坚强,而实际上孤单可怜的雪梅姑娘。
她最近晚上经常做梦,他从她梦里的哭叫声中判断,她有时是梦见被人追杀,有时是梦见遭人强暴,还有的时候则是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颠鸾倒凤。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很想爬到她床上去抱住她的身子好好地疼爱她一番。
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好,只能用力掐自己的大腿来迫使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天亮后雪梅发现王老伯的腿上有大片的乌青,问他是怎么啦?
他撒谎说是去外面挖野菜时摔的。
又过了两个多月,雪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原来的衣服裤子全穿不下了,出去活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
她只能整天赤身裸体地呆在石洞里,靠王老伯一个人出去弄吃的回来。
渐渐地,王老伯采回来的野菜越来越少,野兔田鼠也捕不到了。
他只好跟雪梅说,自己要去外面的镇上,想办法买些吃的东西回来,不然两个人都会被饿死在石洞里的。
雪梅知道这样做王老伯会冒很大的险,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叮嘱王老伯,要她多加小心。
王老伯也不放心把雪梅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可他没有其他办法,还是抹着眼泪独自走了。
雪梅在石洞里一直等了三天,王老伯还是没有回来。
剩下的那一点能吃的东西全部被她吃光了,她只好光着身子挺着大肚子去外面的山上找吃的。
她什么都吃,草根树叶她全尝过,昆虫癞蛤蟆和四脚蛇只要能抓到的她也往嘴里送。
到了晚上她就在野外度过,因为她离开原来的那个石洞太远,根本没有力气再爬回去了。
就这样雪梅在野外熬过了大约三个多月的时间。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划破的口子,流出来的血都结成了痂。
久而久之,她的汗水拌着血和泥土在皮肤外面结成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形成了一个保护层。
这样倒好,她不再害怕蚊虫叮咬了。
她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头发乱蓬蓬的。
曾经被无数男人倾心爱慕过的银狐女侠,现在成了一个极为丑陋的女妖怪。
她不但学会了用石头和木棍打猎,还学会了用干草树枝和藤条给自己搭了一个茅棚栖身。
因为要去很远的地方寻找食物,她搭好的茅棚一般使用不了几天,经常要换一个地方重头来过。
现在她抓到田鼠打到野鸡等猎物后根本就不用烤熟了,而是直接吃生的。
一般是先咬开皮吸血,然后再慢慢地吃肉。
有一天傍晚,她发现了远处有一只野兔,马上拾起一块石头向它砸去。
那野兔被石头打断了一条后腿,用剩下的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跑了。
雪梅不舍,拖着沉重的身子追了过去。
那野兔逃到山坡边,眼看就要钻进一个灌木丛里。
雪梅猛地跃起身,扑过去伸手抓住了那只野兔的一条后腿。
因为惯性太大,她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子咕噜咕噜地往山坡下滚去,一直滚到了一条小溪边。
不巧的是,离溪水不远处有一个熊窝,里面有一只两百多斤重的母黑熊,它刚刚生下了一窝崽子。
那母熊见山上滚下来一个披头散发,腰部缠着些藤蔓和野草的怪物,为了保护自己的熊崽子,它张牙舞爪地向她冲了过来。
雪梅在野外像野兽一般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学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技能,要是在平时,她是不会怕这只黑熊的。
可是她现在马上就快要足月生产了,身子太重,根本无法快速躲闪腾挪。
眼看那母熊冲到了跟前,她只好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跟它周旋。
母熊扑了她几次都没有扑中,掉转身要回它的洞穴。
雪梅见机不可失,从树后面冲出来,举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向母熊砸去。
那石头砸中了母熊的后脑,它惨叫了一声滚倒在地上。
经过一番搏斗,雪梅身上缠着的藤蔓和野草全都掉光了。
她光着身子跳起来,骑到了母熊的背上,用胳膊紧紧地箍住了母熊的脖子。
她也是饿昏了头,全然没有想到这么做是多么的危险。
这几天她打猎没有什么收获,刚才那只野兔在她滚下山坡时已经从她手里挣脱,不知跑哪儿去了。
要是再不进食,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雪梅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刚才从山上滚下来,又和母熊剧烈地搏斗了这么久,现在她终于要生孩子了!
那头母熊刚才被石头砸晕了,现在已经醒过来,开始拼命地挣扎。
雪梅两臂紧紧地箍住它的脖子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她的腹痛是一阵一阵的,好像越来越厉害。
她浑身出了一身大汗,感觉到自己的胯下和大腿内侧都是湿淋淋的,不知是不是在流血。
她根本顾不得查看,只是箍住母熊的脖子不放手,不然那母熊挣脱后肯定会把她咬死的。
渐渐地她力气用尽,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接下来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雪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小的木屋里,身旁一个漂亮的黎族姑娘正在用一根木勺往她嘴里喂糯米稀粥。
她见雪梅醒了,高兴地用黎族语夹杂着汉语喊了起来。
“恩人,你总算醒了!”恩人?雪梅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她认出来了,她就是被雪梅从妓院里救出来的那个叫伊乌娜的黎族姑娘!
伊乌娜跟自己的阿爸两人住在这里。
她告诉雪梅,那天她和阿爸去深山里打猎,听见山下的峡谷里有黑熊的尖叫声,好像它正在与其他的野兽搏斗。
后来他们悄悄地接近那个传来搏斗声的小溪旁边,发现那只母黑熊已经死了,它旁边还躺着另一只血乎乎的野兽。
他们还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她父亲不放心,张弓搭箭小心翼翼地走近前一看,不由得大声惊叫起来。
原来那只浑身是血的东西不是野兽,而是个女人。
她赤身裸体,用胳膊紧箍着那只黑熊的脖子,她身子旁边还有一个刚生下来的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婴。
伊乌娜和她父亲先给这个女人喂了一小碗水。
然后他们把这个女人连同那个女婴一起背回自己的家里,用水洗干净她脸上的污垢。
直道这时伊乌娜才认出来,这女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恩人似乎染上了重病。
她一直神志不清,浑身发热,刚吃的东西马上就吐出来,还屎尿失禁,嘴里不停地说胡话。
伊乌娜和父亲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坚持给她喂食喂水,清洁身体,终于使得她的病情有了好转。
说到这里,伊乌娜垂下了头,低声对雪梅说:“对不起,恩人。你连着昏迷了将近十天,你刚生下来的女儿因为没奶吃,身上又被母熊的爪子抓伤,没有能活下来。”
她说孩子断气之后她阿爸把她拿到屋后的山上点火烧化了,骨灰就撒在了山上。
她家穷,没有钱买棺材,也只能这么做。
要是胡乱埋在地下的话,保不定会被什么野兽给挖出来吃掉。
雪梅听了,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说实话,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被仇人强奸后怀上的,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后面临的问题。
在山里当野人时,因为整天都在为生存而拼搏,她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或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
即使这女孩儿能活下来,她将来的命运恐怕也是极为悲惨的。
伊乌娜家里只有两三亩薄地。
她阿妈早就死了,阿爸是个老实人,靠打猎和种地为生。
这几年因为阿爸的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出去打猎变得很吃力。
伊乌娜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临近村寨有不少小伙子都愿意娶她。
可是她担心阿爸没人照顾,就一直把婚事给拖了下来。
雪梅刚被伊乌娜父女两人弄回家时,她身上被黑熊抓伤多处。
伊乌娜的父亲到山上给她采来了不少草药。
伊乌娜花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才替她将身上的污垢用温水洗掉,然后再把草药嚼碎了涂在她身上。
那段时间雪梅一直神智不清,全靠伊乌娜往她嘴里喂些稀粥和山羊奶维持生命。
雪梅在伊乌娜父女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
一个月后,她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
伊乌娜高兴地扶着她的恩人姐姐走出木屋去晒太阳。
伊乌娜家里穷得只有一间木屋。
这些天来她们两人晚上一直都在一个床上睡觉,伊乌娜的阿爸铺了些干草睡在地上。
她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雪梅不准伊乌娜继续叫她“恩人”了,让她叫姐姐或者就叫雪梅。
她称伊乌娜的阿爸为老伯。
雪梅刚在屋前的木椅子上坐下,突然注意到旁边的一颗小树上拴着一头可爱的黑熊崽子。
伊乌娜说它是雪梅姐姐杀死的那头母熊生的崽,原来有四只,另外三只都没养活,抱回来后没几天就死了。
剩下这一只她一直用稀粥喂它,总算活了下来。
伊乌娜对雪梅说,她家最近的日子过得宽松了一些,这还得感谢雪梅姐姐的恩赐。
她打死的那只母熊足有两百多斤重,她父亲把剥好的熊皮还有熊胆拿到附近的集镇上去卖,换回来了许多粮食和食盐,还有不少铜钱。
伊乌娜走过去把那只绑着的小熊解开,把它抱过来递给雪梅姐姐玩。
雪梅伸手接了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伊乌娜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衣服,雪梅现在身上穿的是她好几年前的旧衣服。
上身是一件黎族特色的小褂,下面是筒裙,筒裙里面光溜溜的没有穿裤衩。
小褂和筒裙的试样和颜色都很漂亮,可惜就是太小了。
雪梅的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而且胸部又发育的极好,小褂前面的扣子根本就扣不上,免不了春光外泄。
她的屁股也是被筒裙紧紧地包住,走起路来很担心会被撑破。
那只小熊在她怀里乱拱,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她左边的乳头,含在嘴里吸允起来。看那样子它还真能吸出些奶水来!
伊乌娜张大嘴在一旁看呆了。
雪梅的乳头被它吸得很痛,不过她想起来自己死去的女儿,心里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可爱的小熊崽子:都怪我杀死了你的阿妈,让你成了孤儿。
过了一会儿,雪梅换了一个边,将右边的乳头塞进了小熊的嘴里。
伊乌娜见雪梅左边的乳头上有血迹,忙对她说:“雪梅姐姐,你的乳头被它咬破了。快停下来,不要再让它吃你的奶了。”
雪梅摇了摇头,答道:“没关系,让它吃吧。这本来就是我欠着它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流出了眼泪。
伊乌娜见了,低下了头,心里说:“姐姐真是个好心人。”
熊宝宝好像吃她的奶吃出了经验,慢慢地雪梅的乳头也不感到痛了,不但不痛,反倒还被它吸得很舒服。
雪梅不禁记起了被男人吸允乳头的那种感觉,她忽然间很想男人。
她的两腿间渐渐地变得湿淋淋的了,脸上也泛起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她心里却充满了羞耻:我这是怎么啦?
怎么变得越来越淫荡啦?
“雪梅姐姐,你真好看!”伊乌娜不知她心里所想,大声地称赞她。雪梅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了。
第2节:那一闪而过的春色
这天是黎族人赶集的日子,伊乌娜的阿爸天没亮就出去了。
平时阿爸赶集会遇到很多熟人,免不了与他们问好聊天,一般是到天黑后才回来。
可是这一次不到中午时分他就背着他的竹篓子回家了。
他的脸色不好,似乎很生气。
伊乌娜见他的竹篓子里是空的,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就上前问道:“阿爸,你早上不是说拿着家里剩下的熊皮要去集市上换一些花布来给雪梅姐姐做衣裳吗?怎么空着手回来啦?”
她阿爸气呼呼答道:“我是在集市上用半张熊皮换回了几尺花布。可是回家时走到半路碰见了张财张福两兄弟,张财非说我以前跟他喝酒赌博时欠了他二两银子,要我还。我说没欠他的。他说是很久以前欠的,是我自己忘记了。我挣不过他们兄弟两人,被他们把花布给抢走了。”
伊乌娜问道:“阿爸,你真的没有喝醉后赌博输给他钱?”
阿爸答道:“自从那次因为喝醉了把你抵押给赌场后,我就戒了酒,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了。如果是很久以前欠了张财的钱,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要?”
伊乌娜略一想,觉得有道理。那个张财一贯品行不是太好,喜欢欺负老实人。她对阿爸说:“我们去找土司老爷说理去。”
这个时候在全国各个少数民族居住地区里,土司几乎都绝迹了。
这里的几个黎族村寨因为所处的地方太偏远了,不属于任何县的管辖范围,所以至今还保留着一个土司。
土司原本是朝廷任命的世袭官职,在百姓中有说一不二的权威,像土皇帝一样。
这里的土司完全是黎族人自己设立的,并不被官府所承认。
他只是一方黎族百姓推举出来的领头人,他的权力的大小要看他自身的实力和百姓们拥护他的程度而定。
不过调解处理黎族人内部的小纠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伊乌娜父女俩去找土司大人评理当然不能空着手去,他们拿出家里剩下的一个熊掌带着,准备先到集镇上卖了,然后用卖的钱给土司老爷买礼物。
雪梅也要跟着去,那只小熊崽子自从喝了她的奶以后就和她特别亲,一直晚围着她转,喜欢往她怀里钻。
现在它正抱住她不放,她干脆就带着它一起去。
阿爸见雪梅因衣服太小而春光外泄,就找来一件自己的破旧衣服给雪梅穿在外面,至少能遮住她的胸脯。
要不然这么袒胸露乳地出去肯定会被许多人围观的。
雪梅笑着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雪梅向伊乌娜打听这个张财,问他是不是汉人。
伊乌娜回答说,张财他不是汉人,是个地道的黎族人。
其实许多黎族人都有汉字姓名,只是黎语发音跟汉语发音有很大差别罢了。
伊乌娜说,张财这人其实很聪明,只可惜脾气大,品行也不怎么好,容易和人起争执。
他弟弟张福老实一些,不怎么说话。
张福的身体极为强壮,打起架来很厉害,因此寨子里的人都不敢惹他们兄弟俩。
到了集镇上,伊乌娜一眼看见张财正和那些小商小贩一样,正在向过往的行人叫卖。
他卖的就是从伊乌娜的阿爸那里抢去的那几尺花布,他把价钱压得很低,显然是想赶快卖了这些布去买酒喝。
他弟弟张福并没有跟在他身边。
伊乌娜灵机一动,说:今天也许不用去找土司就能把花布给要回来。
伊乌娜的身高只比雪梅矮那么一点,性格也比较泼辣。
她挤进去一把揪住张财,高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抢她阿爸的花布?
阿爸也上前去帮腔。
周围的人见了,马上就围成了一圈看热闹。
张财本来是个伶牙俐齿的人,谁知今天一下子被伊乌娜抢了先手,她阿爸和卖给阿爸花布的那个小贩也在一旁给她帮腔。
张财急得脸红耳赤,张口结舌地竟说不出话来。
他想来硬的,无奈弟弟张福不在身边,他底气不足。
伊乌娜虽然是个年轻姑娘,但是比他高了半个头,又有她阿爸给她帮忙,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说不定是他自己。
争吵之间雪梅早已把张财脚下摆的那些花布拿了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伊乌娜看见花布已经到了雪梅手里,于是见好就收,趁着有人站出来劝架,她拉着阿爸和雪梅一起退出了人群,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张财吃了大亏,当然不甘心。他赶紧跑去街上找他弟弟张福去了。
伊乌娜和雪梅兴高采烈地和阿爸一起回到家里。
这时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大家的肚子都饿了。
于是阿爸劈柴生火,她去淘米洗菜,准备做饭吃。
雪梅修养了一个多月,虽然身上被黑熊抓伤的地方还没有全好,但是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想活动一下身子,看见屋前有一个石磨,就走过去把那个磨盘抱了起来,举过了头顶。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磨盘,一边喘着气一边想:到底是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活动,力气大不如前了。
回头一看,只见伊乌娜和她阿爸都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象是被孙猴子使了定身法儿给定住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伊乌娜才欢快地大叫一声扑进她怀里,对她说道:“雪梅姐姐你太厉害了,力气这么大,就算张财张福两兄弟一起来都肯定打不过你!”
伊乌娜告诉雪梅,门前那个磨盘没人用秤称过,但是少说也有两百斤重。
寨子里的那些小伙子们别说是把它举过头顶,就是抱着它走两步也会累得气喘吁吁的。
雪梅姐姐居然能高高地把它举了起来,然后轻轻放下,真是神力啊!
阿爸也在看着雪梅。
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想起了那只被雪梅打死的黑熊。
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那只两百多斤重的黑熊浑身上下找不到伤口,连他这个老猎人都无法判断它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非是被这个雪梅姑娘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
或者是她把那黑熊的颈椎骨给掰断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这么大的力气,何况还是个年轻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当然,雪梅姑娘出色的地方太多了,力气大只是其中一件。
他和雪梅还有女儿伊乌娜都住在同一间木屋里,平时她们换衣服洗澡都没法避开他。
他不只一次地见过雪梅赤裸着的身子,那真是漂亮极了,连年近六十的他看到后也忍不住会脸红心跳。
他女儿伊乌娜一直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
女儿出生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她阿妈生下她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是他一个人把女儿养大的。
因为伊乌娜长得美,小伙子们赞她为黎寨之花。
其实平心而论,他觉得雪梅长得比他女儿还要好看。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阿爸年纪虽大,眼力还不错。
他远远地看见张财和张福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五六个青年汉子,他们都是平时跟着张财一起混的酒肉朋友。
他急忙大声招呼女儿:“张财张福兄弟来了,还带来了好几个帮忙的!”
要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一般会去左邻右舍搬救兵。
这里住得近的人家都沾亲带故,打架时肯定会前来帮忙。
可是今天正逢集日,青壮年们都结伴赶集去了,年轻的姑娘们和半大的孩子们也都会跟着去,家里剩下的不过是些老人妇女和婴儿。
伊乌娜心里有些焦急,同时也后悔今天为了图痛快,没有给张财留一点儿面子,这才激得他马上就找同伴前来报复。
雪梅见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说:“不要紧,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们别想占到一丝便宜的。”
伊乌娜刚刚见识了雪梅的力气,不过对方来的人太多,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雪梅伸开两臂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吧,伊乌娜妹妹,我会保护你的。”
雪梅的话像是有奇效,伊乌娜的心情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
张财对伊乌娜的家底清楚得很,知道她父女一起住,最近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名叫吴雪梅的汉人女子也住在她家里。
刚才在集镇上他留心观察过了,伊乌娜的那几家邻居中的青壮年都在集上,因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弟弟张福赶来她家。
今天非要教训她一下不可。
至于他身后跟的这几个年青人,他并不需要他们帮忙打架。
他是请他们来拆房子的。
他并不敢把伊乌娜和她父亲伤得太厉害,只想羞辱她俩一顿。
若她能赔礼认错,一切皆罢。
不然的话,他就叫大伙儿把她家的破木头屋子给拆了,看她父女以后怎么在寨子里的人跟前抬头!
张财原来也是想娶伊乌娜的年青男人之一。
可是伊乌娜太高傲,根本看不上他。
他心里很憋气,又没有办法。
这个时代的黎族人还是很纯朴的,年轻人之间婚恋自由,强行霸占一个大姑娘这种事情是极少发生的。
张财他们一帮人快步往伊乌娜的木屋走去,却发现住在她家的那个汉人女子挡住了去路,刚才在集市上他已经见过了这个女人。
她身后站着伊乌娜和她阿爸,他们手里都紧握着木棍。
不过张财根本没有把她父女放在眼里,他带着弟弟张福在这一带打过无数次的架,从来没有输过。
他用汉语指着眼前的高个子女人道:“你这个汉人女子,怎么敢来管我们黎族人的事情?”
他一眼就看出她是汉人,因为她浑身上下白白净净的,没有纹身。
黎族的女人还保持着纹身的习俗,一般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纹身。
纹身的图案一般是由黑色的线条构成的,极为讲究。
个别没有纹身的女人在死后还必须在尸体上画些图案后才能入土安葬,否则被认为不吉利。
雪梅原来就会说一些黎语,因为她小时候跟家里的几个黎族女佣人学过。
这一段时间她和伊乌娜父女朝夕相处,她的黎语说得更好了。
她用地道的黎语对张财说:“你这个人怎么不知羞耻,就会欺负老人和大姑娘?”
张财兄弟和跟他们一起来的那几个年青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不是被她讲的道理震住了,而是因为她黎语说得这么好。
他们还发现,她长得比远近闻名的黎寨之花伊乌娜还要漂亮!
雪梅回家后就已经脱下了阿爸的那件男人衣服,现在她身上只有那件不合身的黎族女人的小褂子。
她的胸部本来就大,现在按说哺乳期还没有完全过去,因此小褂前面的三个扣子只能扣上一个,露出了深深的乳沟和一大半的乳房。
张财和他的同伴们都看得两眼发直,直到雪梅用黎语大声骂了他们一句,才把他们给骂醒。
张财开始反驳雪梅,说伊乌娜的阿爸欠了他的钱不还,还要赖帐诬蔑他,因此他才叫了兄弟来帮忙。
只要伊乌娜肯道歉认错,并把刚刚抢走的那几尺花布还给他,他就既往不咎。
雪梅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让他说起谎来很不好意思,他的脸不由得红了。
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乖乖,这下子更不得了了,他看见了雪梅被筒裙紧紧地包着的屁股,还有裸露在外面的大半截性感的大腿!
雪梅又开口了:“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你既然不想讲道理,那么我们就动手解决,你兄弟两人可以一起上。只要你们能赢了我,伊乌娜就会向你道歉,那些花布也会让你拿去。若是你输了,就再赔一整匹花布给伊乌娜,你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伊乌娜听得直点头,她想:雪梅姐姐真聪明。
要是他们全部一起上,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若只有张财张福两兄弟,雪梅姐姐多半是不会吃亏的。
于是她道:“对,就按雪梅姐姐说的办!张财张福,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财乐了:这个漂亮的汉人姑娘居然要跟我们兄弟俩打架?
她再怎么高大强壮也是个女人,打我一个也许行,要想胜了我弟弟张福那是不可能的!
张福这几年早就打遍全寨无敌手了,就连其他寨子里的好勇斗狠之徒们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张财道:“好。不过我们也不好占你这个女人的便宜。这样吧,我们两弟兄一个一个地上。若是你赢了我们两个,就照你说的办,我们兄弟俩还会给你磕头道歉。要是你输了,可不要怪我们欺负女人!”
他心想的是,若是他们两弟兄一起上,就算是赢了,对方也可能翻悔不认账,还会骂他们只会欺负女人。
到那时伊乌娜的左邻右舍都从集市上回来了,众人再跟着她们一起哄就不好办了。
索性就一个一个地跟她比,让她心服口服。
就算自己输了,还有弟弟张福呢。
不等雪梅搭腔,那几个年青人都大声叫好起来。雪梅心想:这个张财,心眼儿还不算太坏嘛。看来她得手下留情,不要把他打得太惨。
张财不由得看了看雪梅高大强壮的身躯,心里开始打鼓。
他有点后悔刚才说了大话,想让弟弟先去跟雪梅打。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弟弟败了自己再上肯定也赢不了。
不如自己先上,这样也好让弟弟先在一旁看清虚实,免得被她暗算。
于是他对张福小声说:“哥哥我先跟她打,你在下面要仔细看清楚了。特别要注意看她会不会使什么诈,他们汉人最狡猾了。”
张福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财脱下身上的褂子,小心地叠好。
他要赤膊上阵,因为他那件褂子是新的,他害怕在打斗中给撕破了。
这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大多是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些小孩儿们。
其中有一个高声叫道:“张财你怎么啦?这么小心翼翼的,是害怕输给一个大姑娘吗?”
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财不理他们,只是绕着雪梅转圈子,试图发现她的破绽。
他平时喜欢摔跤,虽然力气比不过弟弟张福,但是他心眼儿活,论摔跤的技术他在本寨中还是不错的。
雪梅在不断地移动着两腿,心里在想该怎么出手教训他一下,但是又不能真的伤了他。
突然,张财两腿一蹬,像是豹子扑食一样张开两臂朝雪梅扑了过去。
眼看就要抱住雪梅的腰了,张财心中一喜:我看你往哪儿躲!
这可是他的绝招,一般的小伙子被他扑中,都会被扑得屁股坐倒在地上。
可是眼前雪梅高大的身躯忽地不见了!
张财收不住脚,只能继续往前扑过去。
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一条的胳膊,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带。
他想挣扎,可是身子已经被临空提了起来,不受控制地打转。
他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响。
只听得“咚”的一声,张财的整个身子被雪梅抡起来转了两圈,然后屁股着地扔回到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
还好,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伤,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可是他的脑子里还在转圈子,刚站起身来就立足不稳朝一边倒去,幸亏弟弟张福一把拉住了他。
看热闹的老人小孩们都大声哄笑起来,张财的一张脸皮红得成了熟透的柿子。
现在轮到他弟弟张福上场了,他害怕弟弟吃亏,小声嘱咐:千万小心,不要着了她的道儿。
他见张福的脸色阴晴不定,就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握?
张福不光是力气大,他小时候跟一个拳师练过几天武术,确实有两下子。
他嘴有点儿结巴,平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他人却并不傻。
他见哥哥问他,就红着脸小声说道:“哥 …… 哥,要 …… 要是我赢了她,能 …... 不能娶她来做 …… 做我的老婆?”
张财想不到自己这个一贯老实的弟弟还有这样的心思。
他拍着张福的肩膀小声说:“能。只要你赢了她,哥哥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个姑娘给你娶回来!”
张福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张福也像他哥哥那样,把衣服脱了,还活动了一下身子。雪梅是练武之人,在一旁冷眼看了,心想:这个当弟弟的倒像是有些真本事。
张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向雪梅的身子撞过去。他有点儿喜欢上雪梅了,不想用拳脚伤了她,只想凭力气把她撞倒就行了。
谁知雪梅见他直接用身子冲撞过来,根本就没有躲避。
她抬腿在他胸脯上一蹬,竟把体壮如牛的张福蹬得“咚咚咚”地往后直退,最后撞在哥哥张财身上,兄弟俩一起跌倒在地上。
周围看的人全都喝起彩来,包括那几个来给张财帮忙的年青人。
张福羞得无地自容,脸上涨成了紫色。
他跳起身来,握紧拳头就向雪梅冲了过去。
现在他顾不得要娶她当老婆了,只想赶快赢回来这一场。
到了雪梅跟前他举起拳头“呼”的一声对准雪梅的胸脯打过去,那力量看起来足以打倒一头牛。
可是那么实实在在的一拳却打了个空。
因为用力太猛,张福的身子失去了平衡。
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他的一条胳膊被拧到了身后。
雪梅一使劲儿,“扑通”一声,张福一个嘴啃泥土,栽倒在地上。
雪梅一屁股坐在了他光光的脊背上。
“你服了吗?”雪梅带着笑意用黎语问他。
“服了服了,我们兄弟俩都服了!”
张财急忙跑过来向雪梅认输。
他并没有看清楚雪梅是怎么出手的。
不过有一点他看出来了:这个姑娘的本事比弟弟张福强得太多了,不服输不行啊。
雪梅站起身来,让张财把他弟弟扶了起来。
张财拉着弟弟跪下,向雪梅磕起了头,一边磕一边说:“对不起,姑娘。今天这事都是我们兄弟俩的错,请姑娘原谅。”
然后他让弟弟张福把这话对着雪梅重复了一遍。
周围的人大笑一阵过后,都说他兄弟俩艳福不浅,败在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手下,一点儿也不吃亏。
张财对雪梅说,他明天大清早就会把答应好的那一匹花布给送来,说完他拉着弟弟张福离开了。
伊乌娜等他们离开后,高兴得抱住雪梅又叫又跳。这时饭也煮好了,她阿爸叫她和雪梅都进屋去吃饭,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张福耷拉着脑袋跟在哥哥后面走了一段之后,忽然问他:“哥,你 …… 你说我还能娶 …… 娶雪梅姑娘当老 …… 老婆吗?”
张财在弟弟头上打了一巴掌,说:“别做梦了。这个女人既聪明又漂亮,武功还这么高,必须有个更厉害的男人才能降得住她。就算她愿意嫁给你,你敢上她的床吗?”
张福不再吭声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他心里觉得这个名叫雪梅的姑娘也许是喜欢他的。
刚才雪梅把他蹬倒在地时腿抬得很高,他发现雪梅的筒裙里面没穿裤子。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两腿间的黑毛,还有她略带粉红色的阴唇。
要是她不喜欢他,能让他看她的那个地方吗?
后来雪梅骑坐在他的身上,她毛茸茸的下体摩擦到了他光光的脊背。
那种亲密的接触和销魂的滋味可真是太妙了!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太短暂了。
第3节:老土司
第二天清早,张财张福兄弟真的给伊乌娜家送来了一整匹花布,还附带送来了一些大米和腌肉。
伊乌娜父女客气地留他们兄弟俩吃了午饭。
张财是彻底地服气了,他见伊乌娜家里的地方窄小,雪梅和她父女两人挤在一起很不方便,就拍着胸脯说要帮她多盖一间屋子。
第三天,张财果然叫来了他的那一帮朋友,大家一起动手,在伊乌娜父女住的木屋旁加盖了一间屋子。
这里的树木竹子漫山遍野都是,只要有足够多的劳力,多盖间屋子很容易。
这下子雪梅总算是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不用再跟伊乌娜和她阿爸挤住在一起了。
张财的父母亲都去世了,给他兄弟俩留下了一些田产,因此他们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自从被雪梅教训了一顿之后,他变得老实多了,不再去欺负其他人了。
张福本来就不是个坏人,事事都听他哥哥的。
因此这里的人们都很感激雪梅姑娘,说她收服了这两兄弟,是为黎寨做了一件大好事。
张财自己也有些小心思,他想跟雪梅学武。
雪梅见他们兄弟俩服了软,就答应教给他们一些的基本的拳法和棍法,算是答谢他们。
张财张福大喜,想正式拜雪梅为师,雪梅没有答应。
他们不死心,除了跟她学本事外,一有空就来向雪梅献殷勤,送吃的穿的孝敬她。
指望有一天她的心能软下来,收他们为徒。
说到练武,张福比他哥哥更能吃苦,因此进步也快得多。其实雪梅一直觉得伊乌娜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她自己对练武不是太感兴趣。
雪梅知道自己不会长期留在此处,她教张财兄弟学武也是为了笼络住他们,这样在她离开后他们可以保护好伊乌娜不受欺负。
雪梅几乎从来不出黎寨,外面的消息都是伊乌娜和她阿爸还有张家兄弟帮她打听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在她被困在深山中的那几个月里,庞知县一家遭了大难,她的玉麟哥哥也死在了狱中。
她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几乎全部被官府抓走,不是折磨致死就是发配为奴。
就连救过她的命的王老头也死了。
王老头当时出山去为她找吃的,被孟千总手下的人逮住了。
他们对他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银狐女侠的藏身之处。
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又不愿意出卖雪梅,于是半夜里解下自己的裤腰带在牢房里上吊了。
雪梅现在心里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悔恨。
她恨自己那时深深地陷入情网,一意孤行,做出了轻率的决定,最后导致跟随她的许多弟兄们死于非命。
她现在还是刻骨铭心地爱着庞玉麟,但是她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即使这许多惨案都没有发生,她和庞玉麟之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她还记得鳌古他们强奸她时骂她为“淫狐婊子”。
她扪心自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淫荡?
为什么我会被英俊帅气的男人迷得失去了理智,竟然奋不顾身地往死路上走,还害得那么多的弟兄们都遭了秧?
她想报仇,不单是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也为她的玉麟哥哥报仇。
不过她知道,报仇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现在张一德又高升了,被朝廷任命为云贵总督。
他的总督衙门离海南有千里之遥。
孟金貔还留在海南混,不过他只是张一德的爪牙,找他去报仇纯粹是自欺欺人。
雪梅的心里愁思环绕,抑郁难解。
特别是到了晚上,她经常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还不到二十二岁,头上竟然生出了几丝白发。
幸亏伊乌娜善解人意,经常来陪她,晚上和她一起睡。
伊乌娜是唯一一个听雪梅诉说过心事的人。
但是伊乌娜的心地善良,思想简单淳朴,她没法理解那么多复杂的感情。
她劝雪梅说,竟然心爱的男人已经不在了,那何不再找一个来代替他?
黎族的青年男女们的恋爱很自由,一到晚上就是他们发泄浑身的激情和欲望的时刻。
未婚男女相交后生下孩子的事也很平常,并不会因此受到歧视。
伊乌娜自己就已经有了好几个心仪的对象,她晚上不时出去与他们约会,只是还没有迈出最后的一步而已。
她一时还定不下来自己到底应该嫁给谁。
她劝雪梅晚上跟她一起出去,她说保证能给雪梅姐姐找到一个令她满意的小伙子。
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伊乌娜不理解,难道雪梅姐姐就真的不需要男人了吗?
后来伊乌娜因为经常陪雪梅一起睡觉,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用手来抚慰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都是在伊乌娜睡熟之后做的。
她有一次被雪梅的呻吟声弄醒了,这才发现了她敬爱的恩人姐姐的秘密。
从那以后伊乌娜留心观察,发现雪梅姐姐有时白天也自慰,尤其是当她去屋后的小溪里洗澡的时候。
那只小黑熊跟雪梅还是形影不离。
雪梅姐姐的乳房里已经吸不出奶水了,但是她还是喜欢让小黑熊吸允她的乳头。
伊乌娜心里很好奇。
她有一次趁没人时解开自己的衣服,让小黑熊舔允了一会儿她自己的乳头,发现那滋味儿确实不错。
那只小黑熊是公的,伊乌娜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百灵鸟,因为它的叫声像百灵鸟一样动听。
现在它已经长得比成年的狗还要大了。
它好像很有灵性,成了雪梅姐姐的守护神。
只要是男人,谁都别想走进雪梅住的小木屋。
谁要是敢硬闯,它先是呲牙咧嘴地大声咆哮,若不听警告它就扑过来又抓又咬。
连伊乌娜的阿爸都常常被它挡在门外。
这天伊乌娜趁雪梅熟睡时悄悄地伸手抚摸她的乳房。
雪梅姐姐的乳房又大又结实,形状也很漂亮。
这一直是伊乌娜所羡慕的。
过了一会儿,她不满足于抚摸了,就把雪梅的乳头放进自己嘴里轻轻地吸允着。
雪梅姐姐开始有反应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部起伏的更厉害了。
伊乌娜见雪梅姐姐并没有阻止她,就用舌头舔她的身子,越舔越往下。
最后她把头埋进她的胯下,开始舔允她那道隐藏在浓密的黑毛下的沟壑。
恩人姐姐平时跟她一起洗澡,她那个地方伊乌娜看过许多次,不知为什么,她一直想尝一尝那里的味道。
雪梅被她舔得大叫起来。
她一把拉过伊乌娜,把她赤裸的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将自己的香舌送入了她的口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爱抚后,她们才一起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几个月,百灵鸟已经长到快一百斤重了。
它恢复了天生的野性,力气大得吓人。
因为它连着抓伤了好几个上门来的客人,还咬死了两只本寨村民养的看家狗,雪梅无法再把它留在身边了。
她和伊乌娜不得不把这只叫百灵鸟的黑熊用背篓背到深山里,然后把它放出去了。
百灵鸟似乎明白深山老林才是自己的家园。
它眼看着雪梅和伊乌娜离去,并没有来追赶她们,只是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嚎叫。
它的叫声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雪梅一边往回走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伊乌娜的眼睛也红了。
她们回家后又搂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伊乌娜的阿爸年纪大了,爬山很吃力,所以平时打猎都是雪梅和伊乌娜一起去的。
这天她们从山上打猎回来,发现土司大人来了,他正在跟伊乌娜的阿爸说话。
这位土司五十多岁年纪,头发胡子全白了,不过身体还很结实。
他年轻时相貌英俊,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力士。
据说他曾经和一头水牛摔跤,最后把牛累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性格刚强,又不失精明,曾经带领着本地的黎族人和欺压他们的外部势力进行过好几次大规模的械斗,因此在百姓中很有威望。
阿爸见伊乌娜回来了,急忙叫她过来给土司老爷行礼。
土司大人在黎寨中的地位极其崇高,一般是不会主动到像伊乌娜这样的穷人家里来做客的。
即使来了她和阿爸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他。
可是今天土司老爷偏偏来了,还带来了一大罐子米酒,说是要和她阿爸商量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阿爸本来已经戒了酒,可是土司老爷的面子他不能不给,只好陪着他喝了起来。
他心里七上八下,隐隐地觉得土司这次来八成和他的女儿伊乌娜有关。
伊乌娜行礼之后,土司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本地黎族中长辈对晚辈表示满意和爱护的一种方式。雪梅也按照黎族的风俗给土司行了礼。
土司大人指着雪梅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雪梅姑娘吧?现在咱们寨子里的小伙子们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漂亮的雪梅姑娘,你都快把我们的黎寨之花伊乌娜给比下去喽!”
雪梅答道:“土司大人过奖了,伊乌娜妹妹比我漂亮多了。雪梅因为误入深山,差一点丢了性命。后来被伊乌娜和阿爸所救,在这里打扰多时,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位土司大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土司大人又和阿爸喝了几杯,这才说明来意。
他是来替他儿子向伊乌娜提亲的。
他说自己老了,他准备让他儿子明年就接替他继续当土司。
伊乌娜嫁给他儿子后不久就能成为土司的大老婆,这在一般的人看来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情。
阿爸问伊乌娜的意思,她低头不答,看样子是不愿意。
雪梅觉得奇怪,因为伊乌娜的几个相好中就有一个是土司家的儿子,她私下里对雪梅说过自己很喜欢他。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她又变卦了呢?
土司见伊乌娜和她阿爸都不说话,闲聊了一阵,就说让他们先好好想想,他明天再来。临出门前他对着雪梅注视了好一会儿。
土司走后,雪梅急忙把伊乌娜拉到自己的屋里询问究竟,伊乌娜向她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土司是在为他的大儿子提亲,伊乌娜喜欢的却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老土司姓王名忠,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他的大儿子名叫王德,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
在这个年龄,不少黎族人的孩子都和伊乌娜一般大了。
王德人长得身高体壮,性格豪爽,有点儿像他父亲年轻的时候。
他前后已经娶过三个老婆了,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第一个老婆难产死了,第二个老婆跟一个商人跑了,第三个老婆刚嫁过来不久就得病死了。
因此他被认为是运气不好的男人,现在黎寨中已经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伊乌娜喜欢的是王德的弟弟王义,才十六岁,比她还小一岁。
王忠还有三个女儿,她们的年龄在王德和王义之间,都已经出嫁了。
王忠最小的儿子叫王猛,今年才十岁。
王猛的母亲是个苗族人,因此他会说流利的苗语。
雪梅问伊乌娜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老土司,说自己喜欢的人是王义呢?
伊乌娜说她害怕王义争不过他哥哥。
黎族人中有不少家庭是兄弟俩共用一个老婆的。
她即使嫁给了弟弟王义,晚上恐怕还是要陪大哥王德睡。
这在黎族人中被认为是家事,外人是不会来多嘴的。
要是王德当上了土司,那就更不得了了。
过去的土司对下辖的黎民们是拥有初夜权的,想睡谁就睡谁。
现在虽然没有初夜权这回事了,但是土司的余威犹在。
他若是想霸占弟弟的老婆,谁也不敢出来阻止他。
寨子里有传言,说王德王义的母亲当年就是被王忠从他的一个弟弟那里抢过来的。
雪梅听了,心里在默默地想着办法,看怎么才能帮伊乌娜一把。
第二天,老土司王忠又来了。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两个儿子一起来的,还牵来了两头黄牛,外加两匹彩缎和两担谷子作为聘礼。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有不少人都围在伊乌娜家的外面看热闹。
原来昨天王土司回到家后,从老二王义那里得知他和伊乌娜已经好上了(拉过手亲过嘴),他们彼此喜欢,只是还没有定下终身大事。
他想难怪伊乌娜昨天没有答应嫁给王德,原来她喜欢的是王义。
王忠心里马上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把王德叫来,说了自己的想法,问他是否赞同。
王德很喜欢父亲的这个主意,只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没有把握。
现在王忠正式来为两个儿子提亲,想让大儿子王德娶雪梅姑娘,小儿子王义娶伊乌娜。
他昨天就从伊乌娜的阿爸那里打听到雪梅姑娘孤身一人,在本地没有任何家人和亲戚。
王德昨天向父亲承认,他早就喜欢上雪梅姑娘了。
实话说,这附近村寨里的年青人中还找不到一个不喜欢雪梅的。
这不正是天作之合吗?
他身为土司,最漂亮的两个姑娘嫁到他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伊乌娜和她阿爸对老土司的这个主意吃惊的很,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梅也被惊呆了,没想到这一下把她自己也给卷了进来。
她经过了这么多的伤心事,对自己从前的任性有了悔过之意。
她想,或许她早该放弃那些不实际的幻想,去嫁一个男人过平凡安定的生活。
她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王德。
他长得不如他父亲英俊,可是还过得去。
他的身体也很结实,立在那里像铁塔一般,外表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正直的人。
听说他脾气有点儿暴躁,不过雪梅并不怕这个,结婚后还指不定是谁欺负谁呢!
雪梅将伊乌娜拉进里屋,再问了她一次,得知她确实愿意嫁给王义。
于是雪梅自己也拿定了主意,就嫁给王德。
不过她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以后王忠必须把土司之位传给小儿子王义,王德这个当哥哥的则必须全力支持弟弟,不得有任何怨言。
否则这桩婚事她是不会答应的。
雪梅心里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要报答伊乌娜和她阿爸对自己的恩情,让她父女彻底地摆脱贫困的生活。
相比其他的黎族百姓,王忠土司是极为富有的。
他拥有两百多亩好地,三十几头牛,数百只羊,还有四十多个仆人和长工。
当然,他还有当土司带来的其它权力和好处。
若是王义能当上土司,自然会成为王家的家长,那意味着王忠死后王家的这些财产大部分都会分给他和伊乌娜。
伊乌娜和她阿爸明白雪梅的心意,对她感激得不得了。至于雪梅嫁给王德的这件事,他们不清楚雪梅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土司大人虽然对雪梅提的条件感到惊奇,但是土司的位置传给大儿子还是传给二儿子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
因为时代不一样了,这个土司不论由哪个儿子来当关系其实不大,反正官府是不会承认的。
王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雪梅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子早已被寨子里的小伙子们吹捧为方圆五十里内最漂亮的女人,名声超过了黎寨之花伊乌娜。
昨晚父亲王忠跟他说,要他放弃伊乌娜,改娶雪梅为妻,他心里虽然高兴,但是总觉得成事的希望不大。
因为大家都知道,雪梅姑娘不是一般的人,她美如天仙,而且武艺高强。
她的眼界肯定也是很高的。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雪梅答应嫁给王德,王忠父子也同意了她提出的那些条件。
接下来土司大人和伊乌娜的阿爸确定下了迎娶两位姑娘的日子,王老土司匆匆地喝了几杯米酒,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个儿子回家筹备喜事去了。
第4节:盛大的婚礼
土司的两个儿子同时娶亲,这可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王忠把婚礼的日子定在三月三,这是黎族最为喜庆的节日。
这里周围都是大山,有八个自然形成的黎族村寨,全是王忠这个土司的势力范围。
王忠住的这个寨子就叫王寨,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王忠打算杀牛宰羊大肆庆贺一番。
到时候会有大批的客人前来送礼祝贺,他可以借机把二儿子王义正式介绍给各村各寨的长辈们,为他接替自己当土司做好准备。
因为时间紧,他一回到家就大声吆喝起来,让自己的老婆和仆人们马上开始筹备婚礼。
雪梅这一段时间一直和伊乌娜父女住在一起,与其他的村民们接触不多。
她知道黎族的一些风俗习惯,但是了解得并不透彻。
直到快要嫁人时她才发现,自己过去真是孤陋寡闻啊。
原来黎族女人们的生活竟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黎族女人结婚后不必住在夫家,可以自己单独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她可以与其他的男人们自由交往,还可以生孩子!
只是生下来的孩子必须归夫家所有。
这种生活称之为“放寮”。
当然,黎族还有其他许多与汉族不一样的另类习俗,不过跟“放寮”相比,那些习俗都是微不足道的了。
雪梅尽管生性豪爽,但毕竟是在汉族的家庭和社会中长大的,她心中无法接受“放寮”这种极为另类的行为。
可是眼见着伊乌娜整天都在兴致勃勃地筹划搭建自己的“寮房”,她又有些动心了。
伊乌娜说她要搭建两间连在一起的寮房,雪梅和她一人一间。
村寨里自愿来给伊乌娜帮忙建寮房的青年男子很多,包括张财张福兄弟俩。
当然,他们大多是存有私心的,想借此赢得伊乌娜和雪梅的欢心,到时候可以来寮房里与她们共度春宵。
三月三终于来到了。
这一天雪梅和伊乌娜从清早就完全失去了自由,只能任由几位前来帮忙的大嫂和大妈们摆布。
首先是为她们两人洗澡。
本来洗澡没什么,可是因为她们住的地方太窄小,帮忙的人又多,只能在室外给她们洗。
她们被脱得精光,大嫂们七手八脚地仔细揉搓她们身上的各个部位。
旁边还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邻居们,一边观看一边议论着这两个新娘子的长相和身材。
观看的人主要是姑娘媳妇和老太太们,大男人们是不好意思凑近前来看的。
不过人群中有不少十来岁的男孩子,还有几个不良青年装扮成小孩子往圈子里挤。
他们不顾周围女人们的喝骂,把头伸进前来,一个劲儿地往不该看的地方瞅。
伊乌娜对这些习惯了倒无所谓,雪梅却被臊得满脸通红。
黎族女子从小就纹身。
因为大伙都知道雪梅是汉人女子,所以没有强求她。
不过她马上要和黎族男人举行婚礼了,表面上还是要做一下样子的。
于是她被专门请来的一位纹身师在她脸上身上画上了许多象征性的条纹,看起来跟黎族女子的纹身一样。
那个纹身师是个四十多岁的瘦瘦的男人,据说他是这一带最好的纹身师。
不知道他是工作起来特别认真还是纯粹为了占雪梅的便宜,她赤身裸体地被他反复折腾摆弄了一个多时辰,浑身上下都被他的手摸遍了。
然后雪梅和伊乌娜都穿上了绣着大红花的新娘服饰,配金戴银,画眉涂唇,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最后由老土司派来接新娘子的人吹吹打打地将她们用轿子抬到了新郎家中。
黎族人婚嫁本来没有用轿子抬新娘的习俗,一般都是新娘子自己步行。
是雪梅自己提出来要坐轿子的,伊乌娜也跟着沾了光。
这里一出门就是山,抬轿子很吃力。
轿子是老土司特地从住在附近的一个汉人财主家里借来的。
看得出来,他对雪梅这个汉人媳妇还是非常宠爱和宽容的。
许多寨子里的年轻人自告奋勇地前来当轿夫,他们不要工钱,只需土司大人管饭管酒就行了。
他们觉得很荣幸,因为回去以后就可以向别人吹嘘:本地最漂亮的两个姑娘出嫁还是请他们来抬的轿子!
婚礼正式开始了。
雪梅这时发现了黎族婚礼的又一个特色:客人们可以用手摸新娘子的奶子!
新娘子还不能拒绝,否则就被认为是不吉利。
这里专门有一间屋子是用来让客人们摸奶的。
雪梅偷眼看了一下伊乌娜,见她正站在屋子中央大大方方地让客人们轮流进来摸她的奶子,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于是雪梅也只好入乡随俗,不管那么多了,谁愿意摸就来摸吧。
进屋来摸奶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们,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光棍老头子。
能摸上方圆几十里最漂亮的姑娘的奶子,这种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当然,新娘子的奶子也不是白摸的,他们来时都带了较为贵重的礼物。
好在客人们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等走到新娘子跟前时才伸出手来在她胸前摸几下,并没有纠缠不休的家伙。
雪梅看见张财张福两兄弟傻呵呵地站在门外的人群里没动。
也许是因为雪梅在教他们武功,他们对她很尊重,不好意思来摸她的奶子吧?
雪梅暗想。
雪梅对这兄弟俩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她现在也放开了,没有了拘束。
等摸奶的客人们都走了之后,她招手把他们叫进屋里,眯着好看的眼睛问道:“你们两个家伙怎么不来摸我的奶子?是不是看不起我,或者是嫌我不够漂亮?你们现在不摸,以后可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张财张福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幸福给砸晕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在她胸前抚摸着。
雪梅挺着胸脯,笑嘻嘻地让他们摸了个够。
摸完雪梅后他们又摸了伊乌娜的奶子。
婚礼上给新郎新娘敬酒的人很多,雪梅是来者不拒,放开量喝。
她的酒量虽然很大,但是也经不住这么个喝法,到后来她身子摇摇晃晃的,都快站不稳了。
因为是三月三,村寨里还有不少传统的庆祝活动,包括摔跤比赛。
寨子中央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大擂台,小伙子们摩拳擦掌地一个接一个上去较量。
摔跤好手在这里是极受尊敬的,只要赢得了比赛,哪怕是长得丑一点,也有姑娘们愿意来向他投怀送抱。
伊乌娜也喝醉了。
她不无得意地跟她的好姐妹们说,寨子里的那些小伙子们看起来凶,但是并没有多少真本事。
若论摔跤打架,他们肯定没有一个能够胜过她的雪梅姐姐。
于是那些姑娘大嫂们都撺掇着雪梅上擂台,去展示一下身手,顺便教训一下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
雪梅已经大醉了,糊里糊涂地被这帮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哄上了擂台。
其实那些女人中有不少是嫉妒她长得太漂亮,想趁机让她出出丑,只有伊乌娜一人真的是对她信心十足。
雪梅醉醺醺地走上了擂台,也没有想到先换一身衣服。
那些女人们急着要看热闹,当然不会去提醒她。
这下子热闹了,上千个黎族百姓们将那座擂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苍蝇都难飞进去。
伊乌娜领着她的姐妹们在擂台底下趁着酒兴乱叫道:“雪梅姐姐我们爱你!等你打胜了,我们就都嫁给你当老婆!”
众人的笑声和叫声响成一片,有的使劲儿拍手,有的吹口哨。男的女的不论年龄分成了两个大的阵营,都在为自己这边的人打气。
现在站在擂台上的那个小伙子是邻村的,名叫罗阿龙。
阿龙不认识雪梅,也没听说过她的那些辉煌战绩。
他刚才已经连着胜了三个对手,接受了观众们欢呼,心里正得意着。
他见一个穿着新娘子服饰的漂亮女子走上了擂台,不知她要来干什么,愣住了。
他心里寻思:莫非是她见我英勇无敌,决定要抛弃自己的新郎,改嫁给我?
我罗阿龙虽然长得英俊,又力大无穷,可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的老婆,这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滴。
等到阿龙弄明白这个年轻女人并不是来向他献媚的,而是上来打擂的,立刻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
他见雪梅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脚步不稳,这可是摔跤的大忌。
于是他俯下身子,猛地一个扫堂腿,往雪梅的脚下扫去。
雪梅身子一晃,躲过了这一招,阿龙扫空了。
他的身体在惯性的支配下像陀螺那样转了一圈,看起来很滑稽,惹得底下的女观众们哄堂大笑。
他恼羞成怒,张开两臂向雪梅扑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她摔倒,狠狠地压在身子底下,让她知道知道男人的利害!
其实雪梅的头脑还是晕乎乎的,根本没有拿出全力来对付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见招拆招。
阿龙几次抓住了雪梅的身子或者胳膊,可是她跟泥鳅一样滑溜,每次都把他甩开了。
罗阿龙的脸涨得通红,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这次他双手揪住她的衣领和袖子,用力一扭腰,想把她提起来,从背后越过头顶再摔倒在地上。
就听得“嘶啦”一声,没有摔倒雪梅,却将她的新娘子衣服撕裂成两块,一手拿着一块。
阿龙拿着撕破的衣服正在那里发愣,不提防雪梅抬腿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从擂台上给踢了下来。
为了防止摔伤,擂台周围已经垫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
因为观众太多,稻草上都坐满了人。
阿龙摔下时直接砸在了下面的人的身上,倒是没有受伤。
只是把脸给丢尽了。
雪梅的上半身只剩下了一件绣花兜肚,是伊乌娜的几个好姐妹们专门为她赶做的。
那兜肚背后绣着一个凤梨(菠萝),前面绣的是一个大胖娃娃。
那娃娃光着屁股,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
下面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雪梅不知道别人在笑什么,站在那里没动。
她下身穿着的是传统的黎族筒裙,上身只有一个兜肚,整条胳膊和光洁的大腿都露在外面。
她的胸部十分饱满,那兜肚好像有点儿小,盖不住外泄的春光。
男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连那些嫉妒她的女人也不得不赞叹她的魅力。
唯一有点儿不协调的是那个兜肚上绣的那个胖娃娃,让身材高大的她显得特别滑稽。
大家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罗阿龙不服气,他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想上去再和她比一次,可是他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
这时已经有另一个小伙子跳上了擂台。
这人和阿龙是一个村的,也姓罗。
他觉得雪梅让他们整个村子里的男子汉丢了脸,因此急着上去向她讨还公道。
可是他比阿龙更不济,不到三个回合就被雪梅用手一拨拉,他站不稳脚跟,被推下了擂台。
这还是雪梅手下留情,没有太用力。
要不然他恐怕会摔成个狗吃屎的难看姿势。
在场的姑娘大嫂们一个劲儿地为雪梅喝彩。
这下子擂台下面的小伙子们都坐不住了,他们觉得这样也太丢男子汉们的脸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雪梅打下擂台去。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上擂台和雪梅较量,结果无一例外地都被她打败。
有的是被踢下来的,有的是被推下来的,有的人甚至是被她举过头顶扔下来的。
不少人连雪梅的身子都没碰到,是他们自己用力过猛,收不住脚跌下来的。
一位离的近的好心的大嫂见雪梅出了一身大汗,想给她找点喝的解渴。
正好看见她自己的丈夫手里正捧着一罐米酒,她跑去一把夺了过来,让人递上擂台给雪梅喝。
雪梅举起来仰着脖子就灌,这下子不但姑娘大嫂们在为她欢呼,还有不少男子汉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可是,雪梅脸上画的黑色纹饰被酒水和汗水弄湿了,跟大花猫似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她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就那么一瞬间儿她又将三个大汉打下了擂台。
张财见雪梅独自一人打败了这么多男人,累得满头大汗,有些心疼她。
他爬上擂台去想把她叫下来歇一会儿,可是现场太吵,雪梅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也没看清楚他是谁。
结果张财被她当成了来打擂台的男人了,一个照面就将他提起来扔下了擂台。
幸亏弟弟张福在底下伸手接住了他。
雪梅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了。
她连着打败了三十多个青壮小伙子,已经累得满身大汗,手脚早已发软,连抬起来一下都很费劲。
她上身赤裸着,那件绣花兜肚早就被撕破,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
好在那些画在身上的条纹帮了她的忙,被汗水弄得黑乎乎脏兮兮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她的上身是赤裸着的。
雪梅现在不单是体力耗尽,刚才喝的那半罐子米酒也使得她醉得更厉害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很兴奋,不愿意退下擂台去。
观众们也都在兴头上,也不肯放她走。
伊乌娜在底下看出来雪梅快不行了,她在下面大叫,想让雪梅下来休息。
可是观众们的欢呼声太响了,雪梅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
伊乌娜想上去却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路,无法接近擂台。
这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看出来有便宜可占,就纵身跳上了擂台。
这人叫许二佬,是个不务正业的赌徒。
他摔跤技术一般,但是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他一上去就紧紧地抱住雪梅的身子不松手,雪梅因为太累了,用力甩了几下都没甩开他,最后终于扑通一声跌倒在擂台上。
两人在擂台上抱在一起滚来滚去。
许二佬趁机大占便宜,在厮打中不时用手掐雪梅的奶子,还把手伸进她裙底乱摸。
下面观看的人大半都是醉醺醺的,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渐渐地雪梅也发现了许二佬这人不老实,在拼命地占她的便宜。
她气得一把抓住了他胯下的鸡巴用力一捏,许二佬痛得一声怪叫,松开了抱住她的两条胳膊。
雪梅爬起来朝他裤裆里狠狠地踢了一脚,痛得他嗷嗷直叫唤。
许二佬偷鸡不着蚀把米,狼狈地捂着自己的裤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跑下了擂台。
这时还有其他的小伙子们想接着上擂台去挑战雪梅,幸亏老土司赶到了。
他急中生智,拿起一面铜锣猛敲起来。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时,他这才大声宣布今天的摔跤比赛到此结束了,让大家都散了。
众人见土司大人发了话,虽然有些不舍,也只好散了。
老土司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儿子。
他们三人陪着邻村的几个长辈们在屋里说话,一直没有注意到这边摔跤的情况。
王德的脸色铁青,心里很不高兴。
他早就知道自己娶的这个雪梅姑娘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她第一天就干了这么出格的事。
她竟然上擂台和一群臭男人们摔跤,还把那一身新娘衣服给撕碎了,那可是他花了不少钱请人做的。
到现在她还傻呵呵地挺着一对大奶子站在那里,身上连兜肚也不见了。
就算是黎家土生土长的姑娘,也没有见过这么野的。
当然,他不高兴的原因主要是吃醋。
他早先在人群里就听到那些摸过雪梅的奶子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他心里感到特别的委屈:妈的,老子还没有摸过她的奶子呢!
雪梅摇摇晃晃地从擂台上走下来,迎面碰见她的丈夫王德。
她的酒还没有全醒,眨巴着眼睛问王德道:“是不是到了该入洞房的时候啦?”
这下子不光是那些女人们,就连老土司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德觉得很丢脸。
他脸涨得通红,走近前去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把她拉了一个趔趄。
没等她站稳,他就低下头一把抱住她的两条腿,然后两腿一蹬,把她扛在了肩上。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扛起妻子大步往家中走去,身后紧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雪梅现在除了头晕,手脚都没劲儿,无力反抗他。
她头朝下被扛着走,像是在腾云驾雾一样。
王德一直把她扛进新房里,往床上一扔,然后回身关上了房门。
外面看热闹的人还不肯离去。
只听见屋里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雪梅“啊啊”的喊叫声,好像是王德在用力打他老婆的屁股。
后来喊叫声没有了,他们听见了沉重的喘息和呻吟,还夹杂着“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呼噜呼噜”的鼾声了,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第5节:械斗
雪梅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土司家的媳妇,她每天不必下地干农活儿,也没有繁重的家务。
她平时教寨子里的青年男女们练武,他们为了表示感激,经常会给她送吃的穿的戴的,有时还直接送钱给她。
想跟她练武的人很多,有时连王老土司都忍不住跟在那些年青人后面学着他们比比划划。
虽然嫁了人,但是她心里似乎有一种预感:自己迟早还是会离开这片黎族人居住的土地的。因此她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了。
她并没有住进伊乌娜为她建好的寮房里,而是和丈夫一起住在家里。
王德对此极为满意。
虽说放寮是黎族人的传统习俗,但是任谁也不会高兴把自己刚娶来的老婆交给别的男人去搞,何况是像雪梅这么漂亮的极品女人。
因为这一点,他也就没有去干涉雪梅的其他自由,每天放任她去和那些青年男女们混在一起,教他们练功习武。
雪梅偶尔顶撞了丈夫,也会挨他一顿骂。
不过她不在乎,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好面子。
王德对她也就是在人前凶一点儿,两人关起门来的时候他还是很温柔的。
雪梅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父亲吴元吉打她的情形:那可是用木棒狠狠地打。
她的屁股和大腿经常被打得血肉模糊,不能下地走路。
现在她虽然已经有点儿后悔当初的离家出走,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能原谅父亲对她的那种凶狠无情。
王德的身体极为强壮。
他的鸡巴又粗又长,跟那个钻地虎李爷的有的一比。
他每次肏她都差不多可以坚持半个时辰不软下来,这是雪梅最为满意的。
他们夫妻平时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这样雪梅反倒觉得没有了负担,能够轻松愉快专心致志地享受着性爱。
王德不限制老婆的行动,连她和其他年轻人一起上山打猎他也不阻止。
他心里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能娶到雪梅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容易,不知是他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他隐隐约约地猜到雪梅有她自己的心事,她时常独自坐在一旁发呆,眼睛里会带着一丝的忧伤。
不过那不是他这种粗人能够理解的,他只能尽力满足她的肉欲。
他有时会故意不分场合,当着外人的面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捏她的奶子,摸她的屁股,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搂抱在一起亲嘴。
雪梅虽然每次都羞得满脸通红,但是也没有用力反抗。
他暗想,说不定她心里也很喜欢他这么做呢。
他知道村寨里的男人们都特别羡慕嫉妒他,他们有时还会跑来向他请教:该怎么收拾不听话的女人。
这让他觉得非常地有面子。
其实他清楚得很,要是雪梅真的发火了,三个他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舒心日子过起来飞快,转眼就已经一年多了。
王义正式接替王忠,当上了新的土司。
本来像他这么个半大孩子,要接替土司之位还是有不少困难的。
主要是因为他还没有为乡亲们办过什么有影响的大事儿,难免会有人心里不服气。
但是他得到了阿爸王忠和哥哥王德的全力支持,还有那一大帮想讨好雪梅和伊乌娜的男人们,他们当然不会出来反对他,因此一切都进行得比较顺利。
王义满了十八岁,身体发育得很快。他的嘴唇上像他阿爸一样长出了硬硬的胡茬子,人也变得成熟多了。
伊乌娜早就结束了放寮的生活,搬回来和他一起住了。
半年前她已经为王家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现在又怀上了身孕。
她的第一个孩子是放寮期间怀上的,不知道生父到底是谁,不过现在怀的这一个肯定是王义的孩子。
黎族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在放寮期间怀上的孩子并没有任何歧视,就像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
这对汉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天邻村的七八个年轻人在山上打猎时和附近苗岭上下来的三个苗族猎人发生了争执,双方动了手,结果一个苗族小伙子被打得头破血流,他的两个同伴将他抬了回去。
本来这种事不算什么,每年都会发生几起。
可是这次被打伤的人据说是苗岭上头人的一个近亲,这下子事情就变大了。
住在苗岭上下的苗族人的祖先是三百多年前从四川贵州一带过来的,是当时的大明朝驻扎在海南的边军。
他们的后代继承了祖先强健的体魄,性格也比较凶悍。
他们不但擅长弓箭,长枪,飞镖,弯刀,还会使毒。
苗族的人口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都喜欢集中住在一起,有事时互相帮衬,比黎族人要团结多了。
没过几天就发生了第二次冲突,这次黎族人吃了亏,被打伤了五六个人。
在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黎苗两族的头面人物就会主动介入,通过协商解决纷争。
但是王义刚刚当上土司,还没有树立起足够的威信。
邻村的黎族人没跟他这个土司商量就集结了一百多个青壮年,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赶到那些苗族人居住的地方,要向他们讨还公道。
苗族人认为自己在理,当然不吃这一套,结果双方在苗岭下大打出手。
刚开始时苗族人没有准备,吃了一点儿小亏。
可惜那些黎族汉子们不懂得见好就收,没有及时撤回来。
很快他们就被闻讯从四下里赶到的苗族人给包围了。
那些红了眼的苗人甚至动用了弓箭和火枪(鸟铳),黎族人被打得四散而逃。
这一仗下来,苗族人死了两个,伤了十几个。
黎族人死了五个,包括那个带队的老者,另外还有三十多人受伤。
王德闻讯带着一帮人赶去接应败退下来的族人,结果他的屁股和大腿上各中了苗族人一箭,伤势不轻。
黎族人将王德抬回寨子里,然后马上吹起了牛角号,准备集合更多的人去与苗族人拼命。直到这时新任土司王义才得到消息。
王义请阿爸王忠出面,设法稳住王寨的人。
他自己急忙跑去邻村,想制止械斗的进一步扩大。
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官府知道了,肯定会调兵前来弹压,那时死伤可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王义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若他不能给黎族人讨回公道,必然会使他们离心离德,他这个土司也就当到头了。
可是那些苗族人绝不是好惹的,要想让他们低头赔罪真是难上加难。
本来不当土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当上后又被轰下台来,那他可能会在乡亲们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他妻子伊乌娜心里也很着急,可是又没有好办法。
她想找雪梅来商量,碰巧雪梅跟寨子里的一帮年青人去深山里打猎去了,还没有回来。
伊乌娜现在挺着大肚子,出门走动很不方便。
王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邻村的那些怒气冲天的汉子们暂时安定了下来。
他保证一定会拿出一个办法来,让大家都满意。
其实大家都明白,人死了不能复活,哪儿有什么能让大家都满意的办法?
最多也就是让苗族人前来村子里吹吹打打,赔礼道歉一番。
问题是现在苗族人的气焰正高,要他们低头可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啊。
王忠王义父子和临近村寨的几个年纪大威望高的老人们坐下来商量了大半夜,决定由土司王义亲自前往苗寨和他们的头人交涉。
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是眼下非得这么做不可,否则无法阻止进一步的流血冲突。
王忠已经听到了不少议论,说他儿子王义太年轻,当土司根本不够格。
这些言论很可能是一些有野心的家伙在背后散布的,他们想看王义的笑话,最好能把他轰下台,由他们自己推举的人来当土司。
第三天清早,王义就穿戴整齐,准备出发去十多里外的苗岭谈判了。
张财张福两兄弟跟随着他,算是给他当保镖。
自从雪梅和伊乌娜嫁到土司家之后,他们两兄弟就成了土司的亲信,经常协助土司处理一些事情。
这时张财已经和一个邻村的女子定了亲,她碰巧是那个被苗人打死的老者的侄女,因此他这次跟着王义一起去苗寨交涉也有代表死者的亲属的意思。
他们三人刚出寨子,迎面就碰上了匆匆赶回来的雪梅,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青年猎人。
他们是得听到消息后连夜从十几里外的深山里赶回来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会有村里的人去给还在外面打猎的人送信。
雪梅叫王义先等一下,她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她必须先进寨子去看望受伤的丈夫王德,还有公公王忠,征得他们的同意。
老土司本来就不放心让王义独自去苗寨。
但是王义说,这是他证明自己的一个好机会,不然那些怀疑他能力的人会说他离开阿爸和大哥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现在雪梅提出来要跟王义一起去,王忠心里松了一口气。
雪梅平时也帮着老土司的处理过一些公事。
她和乡亲们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寨子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她爱慕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敬。
因此她跟着去是没有人会说闲话的。
那些苗族人既凶残又狡猾,谁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办法来为难王义这个年轻的黎族土司呢?
雪梅智勇双全,有她在,至少王义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雪梅见公公点了头,就一个人进里屋去换衣服。她外出办事一般都要装扮成男人,否则她的美貌太招惹人了,难保不会有人见色起意。
王德的箭伤还没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他躺在床上伸手拽住了正在换衣服的妻子,把她往自己怀里拉。
这些天雪梅在山里打猎,他憋得很厉害。
要是在从前,他会去找黎寨中其他的姑娘媳妇们消消火。
自从雪梅嫁给他之后,他似乎对其他的女人们都失去了性趣。
他们夫妻两人抓紧时间在屋子里哼哼唧唧的亲热起来。
王德把雪梅按倒在床上,又将她的筒裙扒了下来,然后把头埋进她两腿间用力吸允。
雪梅也兴奋起来了,身子跟着动了起来。
一不小心她的手碰到了王德大腿上的箭伤,痛得他呲牙咧嘴地大叫了一声。
到后来,他们弄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在屋外台阶上蹲着吸烟的王忠都听见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因为焦虑过度,他昨天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不知怎么的,打从雪梅回来后,他的整个身心就轻松了下来。
他站起来从外面关上房门,叼起烟袋往寨门口走去。
他早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儿媳肯定有着非凡的经历,是个撑得住大局的人。
他要去向儿子王义多叮嘱几句,让他到了苗族人那里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一切都要听雪梅的主意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