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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冢之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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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命绝,其母丧子,妓之。

夜枭啼叫,阵阵蝉鸣。

彭怜慌不择路撒腿狂奔,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喘息。

他无法想象,一旦被师父抓住自己的偷窥行径,会受到如何严厉的惩戒。

平常读书写字稍微有点不对就要被罚担水劈柴,再严重甚至还会被打屁股,想起师父那根精钢戒尺,彭怜不由得一阵心惊胆寒。

他见机得快,想来师父不会发现是他,这会儿跑出了这么远,师父大概也不会追来。

彭怜四下观瞧,却发现这里是他从来没来过的地方,仍在山里,离道观距离却有些远了。

看着地上的黄土,彭怜知道这里原来应该是一片空地,只是林木茵茵、荒草及膝,显然多年无人打理,早已荒芜不堪。

空地中央,一座青石堆砌而成的小丘吸引了彭怜的目光,那青石堆砌得颇为杂乱,石缝间也是杂草丛生,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人工堆砌的痕迹。

彭怜拨开杂草绕行小丘一圈,这才发现异样。

小丘由黑白两色乱石堆就,泾渭分明,乱中有序,不是他精研道藏,怕也难窥其中奥秘。

小丘占地广大,如果他猜的不错,黑白二色上面当有两只异色鱼眼,取的正是太极图两仪四象之意。

有些摸不清眼前这座小丘的路数,彭怜心中好奇,多少驱散了些被师父抓个正着的恐惧心思,他想看个究竟,便爬到高处断崖上,想要从上面看一眼,验证自己所思所想。

断崖高约丈余,自上而下望去,那小丘果然如太极图一般,太阴之中藏着少阳,太阳之中藏着少阴。

“看什么呢?”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我看看这是不是个太极图……”彭怜习惯性的回答,随即惊觉不对,猛然后退跳开。

他却忘了此时所处乃是断崖,一丈多并不算高,但下面怪石嶙峋,真要掉下去,也是会摔坏的。

一支莹白大手闪电伸出,抓出彭怜胸襟用力一扯,将已然身在半空的少年直接拽回扔在断崖之上。

彭怜面色惨白,看着眼前仿佛鬼魅一般的男子,牙齿咯咯作响,已然怕到极点。

“你很怕我?”男子负手身后,一张白得瘆人的脸旁突兀探了过来。

彭怜“啊”的叫了一声,不知道算是答复还是下意识的叫喊。

眼前男子一头白发及膝,一身白衣胜雪,面容一样的惨白毫无血色,想到下面那座荒冢,彭怜更加害怕起来。

“我是人非鬼,你莫吓到了。”男子转身高举双臂,深深呼吸一口,轻声道:

“今日恰逢满月,此时出关又遇见了你,冥冥中果然自有定数……”

“你……你是人?”还没从见鬼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到对方说话,彭怜不再那么害怕,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当然是人,看,我是有影子的,”男子指了指地上月光投下的身影,笑道:“人鬼殊途,哪里那么容易被你见到鬼?”

看着地上的人影,彭怜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打量起对方的相貌来。

男子一头白发,面容却并不如何衰老,看上去仿若三四十岁,除了惨白有些瘆人外,竟然称得上英俊潇洒。

男子也在细细端详彭怜,半晌后说道:“我刚才救你时,感到你身上有道家功法,你师承何人,可是玄清门下弟子?”

“我是玄真道人的记名弟子……”一想起玄真师父,心存敬畏之余,彭怜心中泛起一阵火热。

“玄真?没听说过……”男子挠了挠头,“不管那么多了,你既然有道门功底,那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你坐下来,听我跟你细说从头。”

“我……我要回去了,太晚了,我娘亲知道了会……会生气的……”彭怜心有顾虑,他偷窥师父和母亲蝶戏,这会儿要不抓紧赶回去,那就基本做实了偷窥之人是自己了。

“不急不急,耽误不了你多大功夫,”男子在崖边坐下,好整以暇道:“山上这玄清观,是我师祖所建,传到我手中,已是第七代……”

“我游历天下,遍揽群书,所为的不过是白日飞升,那年我孤身远赴海外,寻得失落道经十三卷,其中有一篇,便是证道……”

“我避世而出自建枯冢,潜修三十余年,终于得窥堂奥,道法将成之际,忽然心有所感,”男子仰天望月喟然长叹,“我掐指一算,才知我寿元将近,天不假年,大道终成泡影!”

他转过头来看了眼彭怜,愁闷神色一扫而空,朗然笑道:“偏偏我一出关就遇见了你,还是个道家门徒,一身功底与我同出一脉,果然天意昭昭,不负我百年光华!”

看彭怜一脸迷茫,男子开心一笑,“傻孩子,还不快点拜师?我这一身道门修为还有这些年我所思所得,都要一并传授给你!”

“可我……我有师父了呀……”又想到玄真,彭怜心中又是敬畏又是火热,想让他另拜他人为师,实在是做不到。

“不拜师也罢,但这本领你却是要学的,”男子无奈摇头,“你师父我既然都不知道,那想必他也是我的徒孙辈,如此你叫我一声『师祖』,却也不算占你便宜,从今夜起,你每晚亥时来此,我将我这些年潜修所得一一传授给你……”

“可我……”

“可什么!我什么!”男子忽然暴怒起来,“我寿元将近,能否活到下次月圆都未可知,道门传承,事关重大,岂可如此推三阻四?”

“我是怕师父责怪……”彭怜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男子起身一挥袍袖,说不出的诡异阴森,“怕的什么!你师父在这里,也要叫我一声师祖爷爷!我传授你功法,他敢说半个不字?”

“那……”

“闲言少叙,时间宝贵,你且坐好,听我为你传道!”男子当仁不让,一挥袍袖让彭怜坐好,便开始讲述起来。

“你有道家根基,我便从筑基一道说起……”男子娓娓而谈,见解之精妙,辨析之深刻,完全是彭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便是玄真师父在此,怕也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自幼通读道藏习练功法,对道家学问研修颇深,此刻听来,竟有醍醐灌顶之感。

初时他还心存顾虑,不能全心投入,随着男子越讲越深,他渐渐也被吸引,遂将平时积累的疑惑一一问出。

男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对他提出的问题更是喜不自胜,连说捡到宝了,能够将一身本领传给如此天赋出众的后辈,实在是祖师爷庇佑云云。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不觉斗转星移,天光渐白。

“今夜到此为止,明晚你再来,我教你淬炼心魂之法,只需一夜,你便不会再如今夜这般恐慌失据了……”男子话一说完,一振袍袖纵身跃下,落入阳鱼鱼眼之中。

彭怜如痴如醉,一下子学到的知识太多,每一个都够他回味良久,如此多的知识一次学来,直让他神思不属、意乱神迷。

目睹师父母亲反差蝶戏,他都没有如此不堪,此刻却如同畅饮醇酒醉梦正酣,陶陶然不知所在,熏熏然不知所往。

好在他记性过人,循着来时的路回去,倒还不至于迷路。

蹑手蹑脚回到房中,母亲仍未回来,彭怜松了一口气,回到榻上倒头就睡。

这一夜,他先是亲眼目睹了母亲和师父的淫戏,又大半夜撞鬼,学了一堆从没听过却明显极其有益的学问,此刻身心俱疲,几乎一挨枕头便即睡着了。

但与平日不同的是,他往常需要打坐良久才能入定,此刻却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凝定下来,四肢放松,神态安然,已然是最深的入定神态了。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一道倩丽身影走了进来,天色将明,屋中有些晦暗,女子轻轻走到榻前,低头看了看少年,看他睡得香甜,这才松了口气,在他身边缓缓躺下,也沉沉睡去。

一夜酣眠,彭怜睁眼时已然天光大亮,母亲体香犹在,却不见人影,想来又是早起准备早饭去了。

彭怜壮着胆子走进厨房,和往常一样给母亲打下手。

“怜儿昨夜睡得可好?”岳溪菱动作熟练,轻快麻利,将和好的面团摆到蒸笼上,蒸熟了就是一天的吃食。

“睡得很好……”彭怜有些不敢看母亲,依然是麻衣木钗,依然是温和慈爱,但他再看母亲,却已不是从前样子了。

想着麻衣下那傲人双乳和白嫩肌肤,想起昨夜时母亲那风流妩媚动人体态,想到母亲在师父的服侍下婉转娇啼放浪形骸,彭怜身体一下子有了反应,他赶忙蹲下身往灶中填火,遮掩此刻尴尬情形。

不过他说的倒是事情,昨夜他虽然半夜未眠,又在山里狂奔不止,一觉醒来却并不觉得疲惫,身体暖洋洋的极为舒适,一点异常都没有。

他挑水上山都没有像昨夜那般累过,却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完全恢复甚至更好,毫无疑问,是昨夜那男子面授机宜之功。

相由心生,道由心证,长久以来的思索和困惑一经解惑便茅塞顿开,随之而来的便是功法上的大进,彭怜由此才明白什么叫当头棒喝,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种豁然开朗、心怀大畅的通透感觉,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短短一夜之间,肉体、心灵上的变化便天翻地覆、判若云泥。

穿过薄薄雾气,岳溪菱明显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变化,看着气度更加凝定、更加内敛又更加自信的儿子,她明显一怔,随即欣然笑道:“确实,我的怜儿真的长大了!”

母亲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彭怜心中“突”的一跳,他不敢看布衣裙钗却依然美艳动人的母亲,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厨房。

饭堂外,玄真步履悠悠而至,一样的宽袍广袖,一样的风轻云淡,只是看在彭怜眼中,却又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神采。

那宽大道袍随风摇曳,步履之间隐见傲骨峥嵘,丝丝缕缕纤毫毕现,不是仔细观瞧,怕是难以看清那天青色道袍上的两粒细微凸起。

彭怜一夜之变,宛如重生再造,此刻面对恩师,除了略微紧张外,那份敬畏已然冲淡许多。

只是他恭敬依旧,侧立行礼,与平时无异。

玄真于他身前无声伫立,静静看着眼前少年,爱徒才十四岁的年纪便已高出她半头,假以时日定然还要再长,想着曾经的总角少年会长成翩翩浊世佳公子,她无声轻笑,饶有深意看了眼彭怜正色吩咐道:“昨日说的事情你别忘了,今日起就要刻苦读书,不可荒废学业,可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玄真微笑点头,径自进了饭堂。

彭怜轻吁一口气,不管母亲师父如何窃窃私语,径自回房做起晨课。

晨起读书、写字、练拳,是他风雨无阻坚持七年的必修课,风霜雨雪从未间断,今天也自不例外。

多年来,这些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和洗脸刷牙一样,习惯成自然。

堪堪打完一套拳法,南华已经在远处喊了起来,“怜师哥,开饭啦!”

彭怜会心一笑,每日里南华师妹如此叫喊已成常事,要是有天听不到,怕是饭都吃的不香了。

进了饭堂,饭菜早已摆好,依然是白粥馒头加上几道咸菜。

“中午炖些鸡肉吧!”玄真缓缓喝著白粥,扫了一眼三个徒儿,对岳溪菱道:

“山下佃农送来被猛兽吸了血的公鸡,几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里跟着你我这般粗茶淡饭,别耽误了长身子。”

“耽误什么?”岳溪菱莞尔一笑,“前些日子才吃的羊肉,就这两天你要打醮,这才吃的清淡一些,平日哪里短了他们的嘴了?”

玄真轻轻点头不语,南华却道:“姨娘,有鸡腿吃吗?”

岳溪菱温柔笑道:“当然有的!一会儿姨娘就给你炖上,中午你们一人一个鸡腿吃,如何?”

“谢谢姨娘!”

“我不要,姨娘不用给我留。”明华轻声说了一句,放下碗筷,便是吃饱了。

彭怜握着一个大馒头,感受着腾腾热气和柔软触感,脑海中早就神游万里,将其与昨夜所见联系到了一起,尤其母亲近在咫尺,看着那麻衣下高耸的胸脯,身体的某个位置又不安分起来。

“师弟,你吃饱了吗?”明华吃的也极少,像极了师父玄真,她放下筷子静坐片刻,看彭怜仍旧没有结束的意思,便问了起来。

彭怜吃得慢又吃的多,自然没那容易吃饱,尤其昨夜体力消耗过大,这会儿已经吃了三个馒头,第四个也吃了一半,闻听明华问起,有些不好意思道:“还……还没,我再吃两个,便……便差不多了……”

岳溪菱捂嘴轻笑,冲明华说道:“你师弟每天又是干活又是练功的,吃的是多了一些,你师父也不让他快吃,自然要慢一些,你别催他……”

玄真侧目白了岳溪菱一眼,却是没人注意。

明华俏脸一红,“姨娘,我没催他,就是一会儿我想找他帮忙去经阁找书,所以才问的。”

她转过头对彭怜说道:“那你慢慢吃,我去经阁等你。”

彭怜忙不迭点头,看了眼师父,识趣的继续慢慢吃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就又是最后一个下桌,好在玄真吃了碗粥就走了,他最后一个馒头吃得快了很多。

“这孩子,怎么每次吃馒头都要捏的这么紧实?”岳溪菱看着儿子吃馒头的样子,不禁喜爱非常,眼见着自己的骨肉从一个那么丁点儿大的小人长成如今男子汉的模样,心中那份骄傲每每溢于言表,丝毫不加掩饰。

彭怜面色一红,他原本吃馒头就喜欢将馒头捏实再吃,因为母亲蒸的馒头实在是如此蓬松香软,只是经过昨夜一幕,他将这大白馒头和母亲的酥胸联系在一起,再捏揉时便有了另一番感受。

正主就在面前,他自是不敢宣之于口,讪笑一声,狼吞虎咽喝了碗中残粥,便要起身帮母亲一道收拾碗筷。

“快别沾手了,明华让你帮着找书,都当着你师父面说了,那就肯定是实在找不到了,”岳溪菱拦住儿子不让帮忙催他快走,“快去帮她找了书,然后去做功课,不然你师父又该骂你了。”

彭怜无奈点头,他以前总是不理解为何母亲与师父如此相处,经过昨夜一番所见他才有些明白,母亲和师父在一起,无异于俗世的夫妻,所谓严父慈母不过如是,只不过师父是个女子,便有些让人难以猜透罢了。

只是母亲一番动作,那胸前高耸无意中顶在他的手臂上,一瞬间的触感让他窘迫不已,心慌意乱之下匆忙离去,差点撞在门框上。

“噗嗤儿!”岳溪菱明显注意到了儿子窘态,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溺爱。

忽然响起昨夜回来时玄真所言,她不禁俏脸一红,暗啐一口,这才收了碗筷、

擦了桌子。

一番忙碌过后,她忽然莞尔一笑,轻声道:“若真如此,倒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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