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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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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S市的事我谁也没告诉,出站后我打了个车到公司,把我的车开上,正要出发回家,Cathy的电话来了,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我简单说了下,觉得也没法假装还在V市了,只好老实交待我已经回来,明天早上就进公司。

Cathy说欣雯还在我这里住着,你要不要把她接回去,她生了一天的病,晚上才退烧了,既然你回来了,不如把她带回去,对女孩子还是体贴点的好。

我说行吧,我现在就过去。

欣雯也没啥大问题,就是着了点凉,大概感冒了。她自己说没事了,但我看她走路还有点飘,这几天倒春寒,的确有点整不过来。

回到家我煮了点姜糖水让她继续发汗,人生病时候难免脆弱,她捧着碗一副忍着眼泪的样子,让我特别于心不忍。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早早起来,去了趟菜场,买了点青口花蛤虾之类的,回家做了个海鲜面,其实我以前在新加坡挺喜欢叻沙啊,海鲜面,沙茶面这些的,但那些奇怪的香料买不起,就勉强把那些海鲜和面一锅煮了,做了碗骨子里还是北方味道的不伦不类的海鲜面给欣雯。

其实这个味道跟她吃过正宗的肯定是两个概念,但懂事的欣雯还是很感念我的心意,也可能味道虽然特别但也还马虎吧,她吃得非常开心。

其实一个家世显赫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北上万里到异国他乡,气候饮食都不习惯,过着平凡人的生活,还摊上个不靠谱的塑料闺蜜,想想也是真的不容易。

从前都是她想方设法来照顾我,虽然我个人比较独立习惯了简朴的生活也不太靠人照料,这让她多少有点使不上劲。

但今天破天荒地多少感受到一点来自我的情意,还是让她感慨不已。

我有点两难,说破妙娟的真面目对她有点残酷,但不说破她又会置身危险中。

虽然Cathy救了欣雯一次,但再和妙娟待在一起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

我知道欣雯很期盼我能点头,和我住在一起,但我这住处离市区十万八千里太不方便,加上现在我真心不合适带她在身边,给工作带来不便。

想来想去,只有拿妙娟下手一个办法。

去办公室的路上,我在琢磨昨天Cathy打来电话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掌握了我的行踪,或者是跟着黄生他们的司机透露的,但我总感觉到很大概率Cathy仍然能掌握我的行踪,想到这个,我琢磨得把手机送到杨静那里检测一下了。

见到Cathy我开门见山地说,妙娟这种人可不可以让她消失。Cathy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说你冷静啊,又没造成什么后果。

我说管她什么后果呢,你要不让她消失,我就去举报了丫的,让她到政府的监狱里吃牢饭去。

Cathy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有个能用的人不容易,再说了可不就是一点小事嘛,而且也没造成后果。

我打断她说你是怕她把你供出来吧,大不了你再把我供出来呗,混个立功表现还能争取将来交换回台湾。

Cathy苦笑说,我来大陆才半年,根基还不稳,除了我带来的Wendy,只有你一个能用得上的。

我说吴梅难道不算吗?

Cathy说吴梅已经是半暴露了,为了切割关系已经把她排除在外了。

我摇头说不是,如果她半暴露了要么得死要么得逃,怎么还会让她逍遥过日子,根本是你们信不过她。

再说了,你们偌大个机构,经费也不少,手下就两个兵,难道不可笑吗?

跟过家家似的。

Cathy沉吟了下说,我跟你讲过的你不记得吗?

在我来之前,间谍网刚被破坏过一次,剩下的人基本都沉默了,吴梅是个异数,大家都判断她暴露了,但一直没事,都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大陆放的诱饵钓鱼来的。

我说那剩下那些人呢,Cathy耸耸肩说目前我是无权知情,也无权调动的,我可以靠他们获得一些我想要的信息,但不会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

干这个跟做公司是一样的,你没有发展到新客户,做出新业绩,老客户是不会交给你的,何况那些老客户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们只愿意和他们认为最安全可靠的渠道联系。

我打了个呵欠表示对她的解释不感兴趣,又把话题扯回到开头,说你必须把妙娟给处理了,对欣雯是个威胁,我经常出差跑来跑去,我可不想担心欣雯的安全。

Cathy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她还是耐心地说妙娟的工作我会去做,我亲自保证欣雯的安全好吗?

现在妙娟已经取得了叶翔的信任,顺这条线可以摸出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我忍不住笑了,我说那可能是你不太了解妙娟,她这个人不自爱得有点过了,就连单龙这么呆的人,也不过把她当玩物玩玩算数,你以为叶翔这种城府很深的人会吃她那一套。

我想起妙娟在北京期间的表现,觉得还是不要告诉Cathy为妙,就简单小结了一句,这个人,拉个皮条揩点油水可以,你让她承担比较深入的任务,她未必就能胜任。

Cathy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的样子,我看她咖啡倒了没喝都凉了,说我给你泡杯新的吧。

Cathy楞了下说不用,我自己可以来。

我还是主动把她杯子里的冷咖啡倒掉,在她那台看上去挺豪华的锃亮的咖啡机上又煮了一杯拿给她,说你在香港不是也干得风生水起的,何至于如此发愁呢。

Cathy有点惆怅地说,香港和这里不一样,那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节操没底线,但商业精神很好,只要肯花钱,什么人都能雇到,什么货和情报都能搞到,也没人管。

大陆这边公检法太厉害,做事如果不注意一点很容易被他们注意上。

正聊着白秘书敲门进来了,还是一副冷冷的神态,她放下几份文件说这是今天中午前要发走的,您签好和我说一声转身就走了。

白秘书的屁股挺丰满挺翘的,被紧身的包臀裙裹得紧紧的,高跟鞋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倒也十分性感。

我目送白秘书出门,头被Cathy用文件打了一下,说你别盯着人家白秘书的屁股看好不好,你家里已经有个性感漂亮的千金小姐了,还打别的女孩子主意。

我顺口说,白秘书哪能和您比啊,也就是皮肤白了点,论风情万种、气质绰约,你甩了她好几条街,更不要说颜值、身材这些了。

Cathy瞪了我一眼,说你别花言巧语地绕到我身上来啊,我不吃你这一套。

哼,你在变着法说我黑是不是,我这是故意晒的好不好,这样才健康,不缺钙。

我不愿和她谈论这些,看了下手机说,今天还有要交代的嘛。

Cathy双手抱着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趁这次和警方在云南合作的时候,加入他们。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是看电视剧还是爽文看多了吧,大陆这里警察都是院校培养的,我这种半路出家老大不小的,根本没机会。

Cathy淡淡地说,那陆颖呢,陆颖比你条件还糟,一样加入警方了。

我大吃一惊心想这么机密的事Cathy竟然这么快知道了,看来她还是有点门道,这也更让我确认了之前朱明跟我讲过的,警方和安全内部的确已经被渗透了。

我有点颓丧地想,估计已经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了,万一有点什么马脚,我就离死不远了。

Cathy话锋一转,说现在我这里Wendy的状态你看到了,不怎么好。

我说Wendy不是你带出来的,Cathy说Wendy是当初父母逃港,她自己长大考出去,这样的人好说服,也一直跟着我,问题是她当初的发小去了美国读了博士又回国创业,也是被追捧,但一直念着她,她也就心动了打算结婚。

做工作不外乎是钱和女人开道,Wendy也做了不少,但现在要结婚了,就有顾虑了,叶翔把她打成那样,她没法和未婚夫交代。

她未婚夫前一段在国外,最近要回来了,她就特别抵触,不愿意去和叶翔接触。

我小叹了口气说那你还是得依靠妙娟了,Cathy点点头说虽然妙娟太外露不是个合格的人选,但她好处是死皮赖脸无所谓,至于想多要点钱,那都不是事儿,能把线索和人脉给搞定了,都好说。

我对妙娟和叶翔的故事毫不关心,那是Cathy自己操盘的业务,我礼貌地陪着听她倾诉几句,已经很客气了,我也不打算入局。

之前打算报复叶翔的怒火,也平复了许多,心想井水不犯河水的最好。

我关心的是Cathy什么时候能掌握到敌人打入到体制内的核心卧底,说回到初心,朱明抓我入局,要我干的就这事。

如果这个任务能完成,把敌人起了底,我就可以离开这趟浑水,该干嘛干嘛去。

我故意有点不爽地说,你们上次为了一个破U盘,拿我的命去赌,如果U盘内容是假的或者没用的,我不就白白交代在越南了。

你口口声声无人可用,我看你是把人给用死了吧,在香港炮灰多的是,在大陆有那么容易吗?

Cathy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提到这个话题。

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说U盘换人是我的主意,但趁机除掉李大是上峰加出来的命令,上峰还特地关照了越南的组织协助。

我呸了一声,说就是这个关照越南的组织坏事了,如果只有你我知道,就根本不会打草惊蛇,说不定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李大弄死了,现在弄得李大有了防备,别说弄死他了,我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还连累了单龙。

而且弄死李大的弟弟结了仇,指不定李大想不开,就把情报跟警察做了交换,你们设计得这都什么臭棋。

Cathy有点讨好地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不是枪林弹雨地回来了吗?

虽然因为越南组织出问题最后没弄死李大,但上峰对你很满意,觉得你机敏过人,是可造之材。

再说了,钱上也没亏待你啊,紧着你花。

唯一美中不足是还不够狠辣。

我冷笑说,要怎么狠辣,难道让我把单龙灭口么?

Cathy说要放在当初,那就是你必须做的了,但既然拖到今天,我倒是不如觉得你去游说单龙也加入不是更好。

我摇头说,单龙一个公子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人还算义气好爽,干这种工作不适合他。

Cathy笑了下,说公子哥个屁,他老头子犯错都靠边站了,他的日子难过着呢。

如果你能发展他做你的下线,让他去给你拉皮条,就够了,算他是个外围线人吧。

至于他老头的事,你可以去跟单龙交底,反正他也知道你是有来头的人,只要他入伙,配合。

我可以想办法让他老头软着陆,至少保住待遇,混个闲差。

我说你这么神通广大,还用这么费劲来对付一个小喽啰。

Cathy说家家一本难念的经,我这不是缺人干活做事么?

我可以申请资源,但资源不为我所控制,我得有自己的人马才好使。

再说了,我的身份毕竟显眼,你比我自由度大多了。

聊了一上午,感觉Cathy现在对我也挺交心的,跟刚来时候的高冷摆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谈话里她始终没提杨静,凭我的感觉她还没摸透杨静的底,到底是个普通的文职,还是另有背景,所以也还没办法给我要求是不是要搞定杨静这条线。

那我也继续装傻呗。

中午在楼下一起吃了个饭,这还是我第一次和Cathy吃饭,叫了Wendy一起。

平时Cathy主业毕竟是忙乎公司的事,每天没完没了的会议和各种见面。

饭吃一半又出去接电话了,Wendy见Cathy走了,拉了拉我的胳膊说,小一啊,你能不能和Cathy说一下,让我和你一起去云南出差啊。

我说为啥,我是去给警方当诱饵的,诱饵也兴带个助手吗?

Wendy说那我可以保护你啊,如果警方只想要李大的活口,他们肯定顾不上你的安全的。

我说那就更假了,李大对我下手突然你冲出来把我救走了,警察会把下巴都惊掉的。

Wendy说我可以躲在远处保护你啊,谁要对你下手我给他一枪啊。

我说这就更雷了,你要是拿个菜刀板砖出来救人警察还能理解,你拿着大狙这么来一枪,警察恐怕立马先把我抓了严刑拷打看我什么来路啊。

Wendy吃吃地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她说这个最好办了,我给你也来一枪呗。

我严肃地放下筷子说,这是开玩笑的嘛,一枪下来打不死也残废,李大没弄死我,你把我弄死了。

Wendy摇了摇漂亮的小脑袋,说好像也的确没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哦。

我说行了吧,玩笑别乱开了,你还是陪着你的叶翔帅哥谈情说爱吧。

Wendy收敛了笑容,把自己的袖子撸上去,上臂上都是一块一块的乌青块,还给我看了下她的手腕,一圈被勒过的痕迹。

Wendy恨恨地说,那个家伙是个变态,就喜欢各种虐待和糟蹋人,这次我如果不跟你去,他就要带我去参加多人的party,就是让很多人上我。

我未婚夫快从美国回来了,我现在必须得出差躲一段,让伤好得看不出来才行。

我说那你和Cathy坦诚不干不行吗?

Wendy摇摇头说Cathy有神马办法,她初来乍到没什么根基,只要能抓到的线索她都会紧紧抓住,叶家是Cathy接手过来的好线索,而且Cathy说了,就因为叶翔是个有缝的蛋,才好盯,他要是正人君子,我们才费劲呢。

我苦笑了下,说这忙我未必帮的了,Cathy有她的盘算,我说了没用。

Wendy说我得拜托你了,至少跟她提一嘴啊。

Cathy电话收线回来了,聊了一会儿,Cathy说今天吃饭也算给你饯行吧,我知道你一半天就要去云南了,这一去肯定会有危险,你自己多小心着点。

这时候Wendy在桌子下面踢我,我挠挠头说我想找人陪我去下,警察只管抓李大,不顾我的死活的,我想有个帮手。

Cathy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有个当兵的女朋友吗?你带上她不行吗?而且找你帮忙的事,人家也是通过你女友做你的工作的吧。

我楞了下说,我不太想让她知道我和李大的过节,特别李大想要我命的事。

Cathy皱眉说,一个女军人,会有那么脆弱吗?

我说杨静不过是文职而已,再说了李大这人下三滥,如果想对付我,他不介意对我女朋友下手的,我初恋女友就是被他让人给弄上了毒瘾,险些要了命。

Cathy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看了看Wendy说,Wendy不是你怂恿小一来跟我说这个的吧。

Wendy大大方方地说我确实想跟周一去,我的原因我跟您说过了,陪周一去云南两全其美,我自己的事也能理一理。

Cathy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手上就你们两个人,你们联合起来跟我耍心眼,我要是不准呢。

Cathy正要发作,手机又响了,她皱了下眉头还是出房间去接电话了。

这时白秘书一下拉住了我的胳膊说小一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实在不想再落在叶翔这个禽兽的手里了,哪怕帮我扛过这一段,也好的。

说话间,她把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眼神里都是期盼。

我楞了一下,把她的手拿开,说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一个办公室的就不要这样了吧。

白秘书却莞尔一笑说,我自己有未婚夫的,怎么会跟你扯什么感情纠纷呢。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的身子就是你的,不粘你,不逼婚,有什么不好。

要论长相身材气质这些,白秘书绝对是一流的,我估计在她待过的学校或者单位里,都是众人YY的女神,但从小家境贫寒,其实是有点尴尬的,嫉妒她美貌的女人想方设法嘲笑她的穷,稍有点钱的男人都想花钱睡她,赤裸裸的骚扰不断。

但她自己心高气傲苦苦守着自己的尊严。

Cathy对她简直有再造恩情,因为Cathy的慧眼识珠和栽培,白秘书才能有足够的底气维护自己的女神范儿。

所以Cathy发展她成为自己人,并且让她以美貌为武器去进攻男人,她也心甘情愿,底线不外乎是守住对自己未婚夫的最后一丝颜面罢了。

论综合实力,就算把她放在我睡过的女人里也可以排在前列了,又是女人最绽放的年纪,但我对她性趣并不大,也许是因为她的特殊担当带来的一丝心理影响吧。

看起来娇艳美貌风情万种,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滚过床单了。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但确实有点提不起性趣。

看到我宛如柳下惠的神态,白秘书有点诧异,可能觉得一向高冷美艳的自己放下身段主动出击,而我却不为所动,感觉有点不男人或者虚伪还是怎么地。

她抿嘴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会和欣雯大小姐抢你吗?你尽管放一万个心,我只是报答你的情意而已,不会耽误你做你的驸马爷。

我抬腕看了下表说,Cathy这顿饭整得吃都吃不好,我下午还要赶着去见一个人,别给耽误了。

白秘书用小勺挖着刚送来的冰淇淋甜点,一边说,你说的是单龙吧,Cathy交代过我了,我给你把看他要送的水果和营养品都买好,放到你车里了。

我点头说,怎么,你也认识单龙。

白秘书迟疑了下说,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爸。

我吃惊地说你可以啊,你才来S市几天,连他爸都认识了。

白秘书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他爸几年前去香港考察的时候,我陪过他一夜。

我说老爷子不是最近被调查靠边站了嘛。

白秘书笑了笑,说他总有这么一天的,这个人色厉内荏,表面上是个硬汉,内心深处前怕狼后怕虎,顾虑太多,整的就是他这种人。

我佩服地说,睡一夜就能把一个人性格和弱点摸清楚,你也是真能干。

白秘书冷笑了下,说睡是白睡的吗?

我说难道他已经被拉下水提供情报了?

白秘书笑了,眼睛弯弯地很好看,说哪有那么快,先让他贪污腐化呗,放长线钓大鱼,把柄漏洞多了,不就范都不行。

Cathy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了,我低声说这些事应该是你办的case,按保密条例你不应该告诉我的。

白秘书说这条线Cathy已经转给你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活了。

Cathy走过来微笑着说,鬼鬼祟祟聊什么呢。

白秘书说我们谈工作呢,我正好趁机会把单龙父亲的情况交代给小一了。

我见她们说开了,就说单龙老爸不是违纪在调查吗?

Cathy点点头,一边对付她的甜品一边说,他犯的小事,但这个人不太会做人,有人整没人帮,我动用关系打打招呼,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解决了。

Cathy吃完了气定神闲地看着我说,抓和放都是我们操作的,让你去做这个人情,拉单龙下水,让他爹就范。

我还是有点不太理解,心想这种小角色有什么油水。

Cathy像看透了我的心理活动,淡淡地说,这个人是有料的,只是有点小玻璃心不够坚强,他的求生欲是你可以把握的好机会。

Cathy笑着对我说,如果你遇到了能翻手云覆手雨决定你命运的人,你是不是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只能选择合作?

Cathy脸拉下来严肃了一点说,单龙是最有可能猜到你身份的人,如果你不把他搞定,那就得去杀了他灭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下午我到单龙家去坐了会儿,他的包扎和绷带都去了,正常穿衣服了,但是这次受伤的心理创伤显然比肉体创伤要严重,比如他老是怀疑自己的右肩骨折过的地方不能受力,格外小心,动作也有点奇怪。

单龙的老爷子也在家,看来没有被双规,单龙说老头就成天躲在书房里写字,连电话都不愿意接,由保姆代劳,保姆接起来只要不是组织上的电话,都一律说不在家。

我硬着头皮跟单龙碰瓷他老爷子的事,单龙很警惕,说这种事你瞎打听什么,官场的事,鬼都说不清楚,没给抓起来关进去已经万幸了,老头现在心态好得很,就打算这么归老了。

我照着Cathy教我的桥段,意思是我现在上司跟老头有故交,她夫家亲叔叔正好是管这事的,不行去打听点风声?

单龙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我以为你来看我了,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这种事,你可别耍我,我老头子看不起我,一直觉得我是废柴,你的事要是不靠谱,我就成了他眼里废柴的废柴了。

我说你说哪儿的话呢,我特么的也是打听来的破事,你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就医一下,觉得不靠谱就拉倒当我没说,咱继续聊女人。

单龙沉思了下说女人是要聊的,不过可以待会儿聊,你这人比我实诚,你既然说了我就当回事听着。

单龙去他老爸的房间去兜了一圈,回来说老爷子说了,请你移步书房一叙。

单龙家的书房挺大,但看过他老爷子的资料,其实没什么文化,早年也算高干子弟,部队镀了个金回来直接进公检法了,但这几十年下来,靠得住的后台死的死,退的退,他也没以前那么风光了。

不过老头还是很精神,穿得板板正正的,一点不颓。

Cathy确实跟他有过交情,她前夫也的确是个红n代,互相利用完了就拜拜了。

老爷子当年去香港Cathy有意结交,发现老头爱钱是有的,但也不怎么急色,不过为了夯实成果,老头喝醉后,白秘书还是摸上了他的床,让他至少是被动风流了一夜。

但这事之后,Cathy当暗线放着,从未找老头办过事,老爷子担心了一段就过去了,还觉得Cathy挺靠谱挺懂事。

但我就是个传话的,虽然老头对我很客气,我简短地把意思说明白了,也没多掰扯其他的。

老头叹口气点点头说,说起来我是绝对服从组织听指挥的,就算冤枉我,我没二话也没情绪,但我年龄和身体都还可以,哪怕能出来工作,搬个砖背个水泥,我也心甘情愿。

此事你们能想着我我很感谢了,也不必太过费劲,我早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了。

我已经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婉拒了老头让我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客气地告辞,说公司安排晚上还要去V市出差,就不多打扰了。

老头眼睛一亮,说V市有个副市长叫秦雨的,是我看着她长大的,你要是需要办事什么的,你直接找她,就说是我老单的子侄辈。

单龙接茬说就是叶翔那个傻逼的亲姑姑吗? 她怎么不姓叶啊。

老头瞪了单龙一眼说小雨是随母亲姓的。

我出来又陪单龙聊了会儿,单龙对叶翔挺不齿的,说这人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学历高人也聪明,但喜欢糟蹋女人是出了名的,都不能说玩女人了,就是纯糟蹋,多半是个心理变态。

临走时单龙狐疑地问,你这主动出来给我们家老头解套,你莫不是有什么事相求还是怎么地,我笑着说这是我领导的人情,我就一跑腿。

不过说到我个人,我就来给你一句话:你上次跟我在越南,基本没遇到什么人和事,就是命苦被火并的黑帮给拐了一枪对吧。

单龙点头说当然当然,做了一个在自己脖子下面横着划一下的动作,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但肯定知道你们法术无边,嘴漏不就是找死吗?

你看我回来了都不敢主动联系你。

我拍拍他肩膀说,你也别想太多,这次如果你老爷子过了这个坎,你还照做你的衙内。

单龙摇摇头说,以前盼着家里有钱随便花,老头出故障了整天提心吊胆巴不得家里是穷光蛋老头才能安全渡劫,以后我得自己想办法找辙赚钱,哪怕是辛苦钱,你路子粗,有好事带上我。

我中午喝酒了所以没开车打车来的,单龙一路把我送到马路上,路上我问他最近还泡妞吗?

单龙说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因为营养太好,简直性欲爆棚了,每天看着小护士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我说以你的风格肯定上手好几个了,单龙摇头说被人盯得太紧,好容易培养熟悉几个,结果人给拉回来了,没戏。

他活动了下右臂,说我现在右臂用不上力,俯卧撑都不能做,影响我男人的自尊啊,等我养一段再出山。

正值下班高峰,路边出租车一辆空车都没,打开滴滴,排队要排到20号,正当我挠头的时候,一辆SUV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司机位置竟然是朱明,他瞥了我一眼说动作麻利点。

朱明丢给我一个手机壳一样的道具让我把手机套上,套上有个数据接头插进了手机充电口。

朱明看我炮制好了才开口说,这个是数据过滤器,监控你手机的人,现在只能看到你现在定位还在单龙家,而且我们的对话也不会被它录下来上传走。

我一头冷汗,心想我和杨静的事岂不是暴露给Cathy了,朱明镇定地摸摸下巴,说你别太担心,这个手段给你用上,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只要你这几天没有电话跟杨静讨论过工作,就安全得一批。

我困惑地看着朱明,说既然Cathy这些你们早掌握了,干吗不动手抓人呢?

朱明淡淡地说,他们这种挂在明面上的小鱼小虾,抓的价值不大,抓了也是打草惊蛇,你忘了你和我的使命,弄这么长的线钓大鱼,当然是钓我们组织内部的奸细。

我有太多的问题和疑问想要问朱明,朱明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摆摆手说你的话待会儿再说,我先把我要说的交代好。

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和Cathy的私人关系怎么样?

我迟疑了下说还行吧,感觉她在S市挺孤立无援的。

朱明淡淡地说,她是个很长袖善舞的人,在港期间策反了很多大陆过去的干部,自己在香港也搭了比较庞大的人脉,很多连她的上司都不掌握,这次被调来大陆也是因为在香港做得太大,上面担心失控。

她自己经营重心还在香港,但在大陆她是精兵策略,不撒网,只经营她之前的几条主线。

她现在对你的信任应该有七分了,但她不会让你触及她已经埋好的关系网。

你现在重要任务就是设法找到她的联络员。

我说现在不都是网络时代了吗?还靠人联络?

朱明说头几年我们网络安全很薄弱,网上泄密和敌人秘密联络很多,这几年防范上来了,核心情报和资讯管理得很严,他们现在一般信息联络在网上隐秘进行,但重要情报和信息还是要通过联络员中转。

朱明想了下说,Cathy这个人,你继续观察,我需要你评估她的情况,然后告诉我,这个人,有没有可能策反。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个难度可大了,不是朱明跟我说,我还以为Cathy给我掏心掏肺了。

朱明把车停在路边,天下起了点小雨,朱明给我看他的手机,上面伪装我行踪的那个蓝点开始缓缓移动。

他笑着说下雨了总不能还站在原地,万一没淋湿就穿帮了。

我说这个是人工智能吗?

朱明微微点头说人工智能为主吧,也有人在干预。

朱明打开一个通讯软件,给我看了一个女孩的动态和时间线,看上去挺清纯漂亮,像是那种小清新。

朱明说这个人你记住,照片我不能发你,但你可以到这个地址去看,我们会有技术手段让你看到她所有资料照片,哪怕是仅自己可见的,而且抹去你的访问痕迹。

这个女孩可能是你后面工作的突破口,她是一个重要部门领导的女儿,另一个身份,他停顿了一下,说是叶翔的未婚妻。

我苦笑了下,不知道说神马好。

朱明语气轻松地说,这门婚事是双方家庭牵线的,当事人双方都不太乐意,所以你完全有机可乘。好了,我交代完了,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我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我这个人性格和能力,恐怕做不好现在的工作,如果有可能,在对组织没有造成大的损失的情况下,可不可以考虑换人,当然如果需要我还可以缓冲一段再淡出。

朱明一点也不惊讶,他又发动了车子往我单位方向开去,你是不是有什么困惑和想法了。

我坦白地说,我就觉得工作和生活完全没有目标,两边都不把我当个普通人看,安排的所谓工作都是假的要命,然后接近和周旋在各种女人之间,还不能交心,我像一枚纯粹的闲子,只让我走来走去,又不和任何棋子交手。

我的迷惘一天比一天深。

朱明说就这些?

我说最重要的就这些吧。

他又问那你和杨静的暧昧你怎么不提,你打算娶杨静吗?

还是就谈着玩玩儿。

敌人希望你和马来蔡家联姻,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颓丧地说,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配不上任何一个好姑娘,纠缠在他们当中,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

朱明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复述一下你的任务,当初我们在红山口那次组织上正式下达的。

我说潜入敌人内部,获取敌人的组织架构,核心人员信息,情报获取渠道,从而找到隐藏在我方内部的潜伏者。

朱明说,因为任务艰巨,所以你对组织,对国家都很重要。

为了让你能深层潜伏,我们只会给你支持和建议,不会给你任何指令和要求,而这些建立在对你的高度信任之上,你获取的任何信息情报,你自己知晓即可,不必发回组织,你只有终极任务,没有战术任务。

如果有助于你的潜伏,任何事你都可以做,不必犹豫,最好的方法,你就忘掉我们,把自己全身心地当成了敌人的核心特务。

你的行踪和状态,我们这里有高度保密的团队来跟踪和保护。

已经快开到我公司附近了,朱明把车停下说你自己下去走一段过去吧,记得我说的,最后我再告诉你几句话,杨静和高兰是在你初打入敌人内部为了支持你设置的,现在你已经可以独立工作了,她们俩势必会淡出和从你的圈子消失,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很无力,只能点点头。朱明又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和信任,我相信你是有能力担当和面对的,是不是?

对了,Cathy手上没有多余的人力可以跟踪和观察你,只有一些技术手段,这方面我们会将计就计地误导她的,逼她出一些王牌,我们来摸她的线索。

但你要小心白秘书这个人,如果她过分接近你,她可能会有理由来观察和跟踪你的生活,你要小心露馅。

我忍不住问朱明,我这样一直打退堂鼓和认怂,我还合适执行这样的任务吗?

朱明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越迷茫,对敌人的迷惑就越大,你自己也就越安全。

我以前说过了,派个脸上写着我是卧底的刚毅干练的人打入敌人组织,你早就粉身碎骨我都找不到给你收尸的地方了。

你尽管听从自己的内心工作下去,只要有一颗肯担当和坚毅的心脏,什么手段姿态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你要忘记你在执行任务,你就是一门心思在敌人的组织中发挥作用,平步青云,逐渐掌握更多的关系和信任,就行了。

朱明走了,我有点失魂落魄地往单位走,雨下下停停,但我都浑然不觉。

本来想好问他好多事的,被他连珠炮似的给整蒙圈了,都忘记了。

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突然出现,我找他几乎没有可能。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华姐打来的,华姐有点责怪地说,我给你打了半小时电话了一直打不通,我明天一早就回香港了,这边会派车把我们送到机场,就不在S市停留了,提前跟你告个别。

我挂了电话,打开微信,一堆信息跳出来,华姐在半小时前给我发过一条很长的微信,大意说,爱情就像拉着皮筋的两个人,受伤的永远是那个后放手的人,这一次,她决定选择先放手了。

最后她祝福我和欣雯,让我珍惜这个比熊猫还稀有的内心纯净的女孩儿。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内心充满了惆怅和歉意,华姐固然是完成了心愿,也勇敢面对了我和她可能不会在一起的现实,算是把我让给了欣雯。

和她在一起的短短两天,我只是放纵了自己的身体和欲念,并没有从心灵上给与她任何的关怀和在乎,也许潜意识里并不知道这既是开始,又是结束。

我痛苦地想,华姐在给我发这段微信的时候,也许有点不舍,但最终是决绝的。她努了力想靠近我,但我却没有承担。

欣雯在家做了一桌菜等我回来,但我感觉到她的喜悦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我中午光聊天了没怎么吃,下午在单龙家灌了一肚子茶水,正是饿的时候,饱餐了一顿,但欣雯做得太多了,还是剩了不少。

欣雯默默地收拾洗涮好,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搂着我的腰说,小一哥哥,我妈妈明天要来了。

我嗯了一声,看了眼桌上的剩菜说,你应该今天给我煮泡面,明天阿姨来了再施展手艺啊,你看一桌子剩菜欢迎她多不好。

欣雯把头靠在我肩上说,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我可以理解是你希望我妈妈来这里作客吗?

我拍了拍脑袋说对啊,我忘记了她是要住酒店的。

欣雯说我不管啦,你答应了我就带她来这里,只要不反对的话。

我笑了笑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

欣雯索性躺在我怀里,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有点明亮,期待地说,如果我妈妈要说起你和我的事,怎么办?

我摸摸她的脸,说你说呢。

欣雯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吞吞吐吐地说,如果你要是没想好,你可以不回答她的,我到时候帮你解围岔开话题就好。

我妈妈这个人很nice,不会过分的。

我搂着欣雯的肩,心想今天朱明跟我说话跟开连珠炮似的,基本没有我说话提问题的空间,本来想问我和欣雯或者杨静的事情怎么办,但又觉得自己太过渣男,自己把自己给将了一军,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欣雯见我怔怔地发呆,叹了一口气,侧身把脸埋在我身体里,用手揉了揉眼睛说我有点累了,抱着你躺一会儿好吗?

我嗯了一声,像抱婴儿一样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想起朱明今天跟我讲过的,关于叶翔未婚妻的事情。

在Cathy这边,金钱+美女+帅哥攻势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但朱明和组织上,从来没有提过类似的要求。

这样朱明今天给我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了,我知道很多事不太能和杨静与高姐商量了,特别是这种事,得我自己独立思考和决定。

不管怎么说,我先投石问路再说吧,我拿起手机,给Cathy发了微信,说今天听单龙说起,叶翔的未婚妻的老爸,也就是他未来的丈人老头,貌似在机要单位担任要职。

Cathy秒回,说这个情况我们有掌握,但我们没有好的突破手段,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我正要回复,欣雯却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今天好像没有那么急色啊,是不是被其他好看的小姐姐勾了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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