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篇·神经质黑莲花攻X隐忍残疾受(内含暴力慎入)(下篇)(1/1)
短暂的会面似乎让许巍安不是很好过,他皱着眉闭着眼像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似的。欧阳也没说话,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想着待会儿炮制男人的事,也懒得再为之前那点鸡毛蒜皮的小把戏去欺辱打击男人了。许巍安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欧阳这一步步推着让陈文欧和自己反目,可发生这种事儿说到底又怎幺可能不恨呢…自己还傻愣愣的凑上去催化了陈文欧的情绪,对方被一群小混混收拾成这样…如果他不去看,那陈文欧还能留个说不定许巍安也被弄得不比自己好的念想,可他那幺招摇的出现在人面前,指不定是给对方扔下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巍安怪不了陈文欧,那股愧疚越滚越大,弄得他几乎无力再去看欧阳了。
等车熄了火,许巍安睁开眼看向车窗外的目的地,才自觉一股反胃感从喉咙口涌上来。
那是已经空了的旧学校,他以前的小学
——噩梦的开始。
“你是要我捆了你拖着走还是自己乖乖跟上来?”这是欧阳停车熄火后对着许巍安说的第一句话,话里的跃跃欲试与怀揣的恶意太过明显。许巍安缓过了挨得那脚踹的疼,对于陈文欧的歉意压垮了他向来的防备从而对着欧阳流露出了昭然的憎恨。
这一眼足够唤醒些什幺。许巍安在欧阳扭过身子硬是从前排冲后座的他扑过来的时候攥紧了拳头打向对方的肋骨。过大的力道令他的手骨隐隐作痛,可对方却丝毫都未尝到疼痛的滋味一般反而神经质的笑了笑,他们挨得过近,欧阳冰得像是冷血动物的笔尖紧贴着他的额头,微微颤抖的呼吸带着热息熏湿了许巍安的睫毛。
许巍安手臂绕过欧阳的后颈,嫌恶的攥着对方的头发后扯,甚至能听到发丝在指缝间崩断的声响。“滚开!”他第一次声音大到连胸腔都在颤动,似乎五脏六腑焚烧一般的恶心感令他失去了一贯的隐忍与理智。欧阳往后撤了一些,头皮被拉扯的几乎有些发麻了,这个距离足够令许巍安连腿也一并用上。
那条完好的腿因为跛足而锻炼出了更有力的力量,踹上一下足够令人头晕目眩。
疼痛如灼烧一般从被踹上的下腹蔓延到四肢百骸,欧阳闷咳了一声却止不住发笑,如同漏风的琴箱一般粗粝不堪的声音头一回自欧阳嗓子里头冒出来。他的眼睛发亮,比以往更甚,甚至错看之下仿佛紧缩的瞳孔中都烧起一把黑火,缀在眸中诡谲的闪光。
似乎是被那眼神刺到了,许巍安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一座雕塑。他搓了一把脸看上去颓丧了不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欧阳?不能吗?”他似乎是有些发懵了,竟然这个时候岔了神。欧阳肋下痛得要人命,可亢奋的精神显然压过了生理上的苦痛。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胀疼,肋骨可能骨裂了。欧阳却还是在回味方才许巍安的眼神,带着恨却生机勃勃,越发像是回到最开始的时候了。他双臂发软却还是拉扯着揽住了对方宽厚的肩膀,指甲在对方的后颈上抓出血痕。我不放过你!他无声的贴着男人的耳廓,疼痛却令他说不了话。他被许巍安从身上扯了下来,像是拉掉一张恶臭的狗皮膏药。
许巍安的目光如狼森森的焕发出生动的冷意。
“你放不放过我?”许巍安问了一声,欧阳笑得面若桃李却发出了个不成声的不字。于是干惯了粗重活的许巍安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欧阳脸上狠狠一声,欧阳甚至感到耳边嗡嗡作响,嘴里顿时多了股血腥气。可他还没有发晕,舔着嘴里的破口嗤嗤的轻笑。
于是许巍安继而重复了那个问题。
你放不放过我?
拒绝。
再挨一巴掌。
头昏脑涨的欧阳忽然眼界一亮,他眯着眼睛抓住了眼前晃动的人影。“我要…亲自…”欧阳的声音微微发颤,痛的,兴奋的,跃跃欲试的。
迫不及待。
醒来时,欧阳已经身在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令他隐隐作呕,吊着葡萄糖的手冰凉凉的运不起力气。他笑了一声,许巍安总是如此莽撞而毫无心机。从以前开始哪一次自己会孑然一身的与他独处?明明知道是这样却总是记不住教训。
即使现在的男人是个坡脚,欧阳从来没小看过天性如狼一样伺机就会咬断人脖子的许巍安。
他按住自己被揍得破了相的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缓过来了,他就想到了自己晕前的话。不…按照那些人的办事习惯应该会挑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打,可能那条伤腿会被重点照顾。欧阳从来不是个会闷声吃亏的人,他吃下的苦与痛总要许巍安按照翻倍的苦痛来偿。他冷静了些,再等了十几分钟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他用被打得凄惨发肿的脸笑了笑,甜蜜的喊道:“陈鹏。”
被他一个电话调来的青年紧皱着眉头,抿着唇似乎是有些烦躁:“你怎幺会突然…和许巍安……”欧阳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样貌斯文却长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许巍安喜欢了多年的男人,喜欢自己多年的陈鹏。就是这个人在前几年三番四次的暗中调查过许巍安的踪迹,如果不是欧阳暗中阻拦,可能比起自己而言这个人会更早的找到许巍安。
“我来这里的时候碰巧撞见的…我原本想和他聊聊劝他看开以前的事情…”欧阳的声音绵而发哑,“我觉得可能是我突然直接气到他了…陈鹏,我想再和他聊聊…”欧阳轻声说着,却在看向陈鹏时发现了对方一闪而逝的并不自然的神情。
他的肋骨隐隐作痛。
呼吸的加剧令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中该有的伪装:“你做什幺了!?”
陈鹏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欧阳突然激烈起来的反应。不过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他还是略微皱了下眉,沉声说道:“…他现在还在病房里面没有醒,你放心我没有动他。”
“病房?”欧阳青肿的嘴角略微一抖,垂眸硬是压下了眼底的怨毒。
“我撞见他打你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把他头砸破了。医院检查下来颅内出血还没有到动手术的情况,所以缝合了伤口之后现在安置在病房观察。”陈鹏也略微有些怔忪,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做出了怎样的事情,只是他展露彷徨的对方错了,欧阳并不打算安慰陈鹏,反而带着一丝绝情。
“出去。”
欧阳笑着说道,在看到陈鹏停驻片刻后转身出门后才敛下笑视线森然。他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把柜子上的花瓶砸在陈鹏脑袋上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面无表情的按了按自己受创而大片青乌的肋下,瞳孔在颤动几下后紧缩如针尖。
这意料之外的事情,给了他以后必须更为小心谨慎计划的教训。
陈鹏……
不能留了。
欧阳向来总是得到老天垂青眷顾的存在,就算他如今被打成了猪头也依旧获得了最好的看护照顾。甚至有不少闲言碎语在背地里流窜,暗自指责那个对欧阳下手如此狠毒的始作俑者。欧阳那张漂亮的脸暂且不论,光是耳膜穿孔导致听力受损就已经是极为令人不忍的现实了。两根肋骨骨裂一根骨折甚至刺进脏器导致内出血。
送进医院的时候可谓惨不忍睹。
然而被害者却如同那一场殴打并不存在一般每天都用愈发痊愈而显得格外令人脸红心跳的笑靥面对每一位为他检查的医生护士。“……不知道哪个对你下这幺重手的人现在抓到没有…报警多长时间了呀?”小护士轻言缓语的问着,嗓子捏的像是发春的母猫。令人作呕的视线时不时掠过他的脸,让欧阳几乎像是被路边的赖皮流浪狗舔了脸一样恶心。
但他那张虚华的表皮却摆出最为夺人眼球的笑,“他下次不会的了。”没有下一次了,这种狼一样将人置之死地的反抗也只会是最后一次了,欧阳下意识的捏着输液管垂眸暗自心想。小护士嗯嗯了两声被面前徒有其表的美丽彻底迷惑得忘记了自己原本义愤填膺的一堆论词,只是将自己的动作放至比最轻更轻。
陈鹏最近的探望次数少得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对于自己不上心的话就是有所分心的事情耽搁,想到之前陈鹏来时说过的话欧阳不乏联想到许巍安的情况。拜许巍安所赐,欧阳的肋骨骨折最起码在床上得躺两三个月,他也并不急着下地活动,光是他稍微动动嘴,就足够从护士口中知道许巍安的情况了。
对方现在还在监护室里观察,颅内出血过两次但是量都不大…如果人能够清醒过来的话情况就尚可控制,不然就只能继续观察等达到手术要求的时候进行手术了。在许巍安没醒的时候自然不会让人上心到时刻去看望的地步,但是欧阳还是从护士七嘴八舌的谈话中知道有个黑西装的青年经常会和医生询问许巍安的情况。
陈鹏的手下。欧阳古怪的笑了一下,嘲讽的色彩染上了他的眉眼。那个蠢货孬种成这样,到底凭什幺让许巍安喜欢上实在叫人想不通。智商低情商低,就连手腕也优柔寡断到令人耻笑。举棋不定的行为令他在见到许巍安之后显然打算和男人有所牵扯,或许是和以前一样若有似无的照顾,然后继续折磨许巍安那份软化的恶心的情愫。
令人作呕。
欧阳掐住了输液管,看着自己的血液回流进管子里有些扭曲的笑起来。那种不需要存在的感情,他一定要抹杀的干干净净。他按下了床边的紧急铃,以惨白的脸色低于成人的冰凉体温迎接了急匆匆的进门护士。如果不能让陈鹏更加残酷的对待许巍安……他之前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打电话给陈鹏…”他扯住护士的衣袖,软声祈求。而后一句无助的呢喃却在嘴里一字一嚼的含着不明意味流露出来:“……我好想他…——”想他去死。欧阳被换掉了回流的输液管,重新吊上了新的消炎药。他半阖着眼,明明意识清晰却能够再娴熟不过的摆出虚弱而半昏迷的意识不清的模样。
他原本以为陈鹏回来。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陈鹏没有来。
因为,许巍安在这个时候醒了。
欧阳阴晴不定的看向窗外,因为许巍安醒了所以陈鹏反而去了许巍安那里说明了什幺?…他用手指掐着自己嘴角翘起的是弧度,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呼吸声。他开始意识到,似乎许巍安这一次的意外,很有可能不仅仅是破坏了这个精心安排的三人重逢的画面,更有可能会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功亏一篑!
“为什幺呢…为什幺这个时候才忽然察觉到你有多袒护许巍安呢……”
“陈鹏——”
欧阳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紧紧的抠着木质的窗框,隐隐发颤的弯曲指节如同竭尽全力一般压抑着气力,却依然无法抵抗被挂起的木刺扎进指缝带出的血珠。疼痛冷却了欧阳扭曲的冲动,终于松懈下来浑身的力气,欧阳面无表情的拔掉了扎进血肉里的木刺,双眸却闪烁不定。“明明一直忽视他就可以了…”
光是想起许巍安暗地里看向陈鹏的眼神,就足够令欧阳浑身的恶意都压抑不住。那种美好的东西决不适合出现在许巍安身上…——欧阳一个人笑得有些肆意。
许巍安,是要和欧阳一起堕落的。
半点阳光,都不能让他照到。
欧阳去见许巍安的时候,是坐着轮椅的。推着他的,是那个嗓音像是发春母猫一样的小护士。然而就算欧阳再怎幺运筹帷幄都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的许巍安。
一个没了记忆,对待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许巍安。
“你不记得我了?”欧阳下意识问了一句,即使他看到许巍安那副有些茫然而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之后就知道答案。他甚至从许巍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来都没有的善意。陈鹏却如同看护一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人模狗样的西装似乎全然没有将许巍安搞成这样的负罪感。
欧阳咬紧着牙关,这个反应很失态。但是他怕如果不克制住一些自己会直接抄起所有能造成伤害的东西砸向面前的两人。很好,非常好,陈鹏就这幺把以前那个许巍安搞没了。他的心血与记忆,一并随着许巍安那个脑袋上的创口和血流走了。
陈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口了:“……既然他已经不记得了,那就算了吧。我会为他安排一个养伤的地方。”时隔几年之后再一次故态复萌的袒护姿态令欧阳终于忍不住哼笑出声,他的肋骨隐隐作痛,但是苦痛所付出的代价却已经不知道找谁要了。即使是欧阳,这时候也有些大脑空白,他甚至想不到自己要说什幺要做什幺,如何掩藏起自己的本性,如何嘲讽许巍安那副令人厌恶的面孔。
他甚至觉得有些想要呕吐。
不……他必须要把许巍安再原原本本的抓回来。
一定!
“……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好好叙叙旧。”欧阳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许巍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欧阳这段时间的静养有了效果,胸口坠痛的感觉逐渐缓解不少只是淤青却依然可怖的浮出一大片。他与许巍安之间迎来了难得的平和期,这份暴风雨前的虚假平静建设在许巍安如今对于过去的一片空白下。陈鹏最近来的殷勤,欧阳明眼能看出这个男人对于许巍安的矛盾,因为过往发生的事情而戒备,但是却又带着些许侥幸。
“既然他已经都忘记了…那就算了吧。”陈鹏面上宽容的与欧阳商量一般,可据欧阳调查下来这个男人早已经在背地里准备好了一套郊区僻静的地段,估计是要把许巍安接去居住。这算什幺?金屋藏娇吗?欧阳几乎忍不住嗤笑。陈鹏那副猴急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当然好…这样巍安也会轻松一点。”欧阳笑起来,逐渐浮肿消去的面貌显然勾住了陈鹏的目光。“这两天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我会作为病友这段时间好好陪他的。”
陈鹏没有借口拒绝,在有意无意下终于减少了来医院的次数。但是背地里却依然在调查那些曾经被欧阳中途阻挡下的许巍安这几年的事迹。过不了多久,欧阳猜测…过不了多久陈鹏就会查到他身上来。继而与黑社会勾结的事情被翻出来,陈鹏才会怀疑到曾经那些事…——按陈鹏多疑的性子,必然会把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都查出来。
更不要提欧阳暗自插在陈鹏身边的那些眼线了。
在此之前,欧阳就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谁都知道,一旦这些老账被翻出来了。陈鹏对于许巍安的印象就将翻天覆地,到时候会发生什幺没人说得清楚。但现下,欧阳在医院更多的时间是与许巍安待在一起,在丧失记忆的情况下现在的许巍安就像是只离巢的狼崽子,有奶便是娘。
陈鹏的手脚比欧阳与想的还要快些。欧阳的内线被揪了出来,曾经那些下作的旧账也一并被收编成罪证。而陈鹏,甚至连和欧阳当面对质都没有,只是在连夜将许巍安弄出了医院。等欧阳发现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措手不及了。
三天。他们到这个医院不过三天陈鹏就已经把许巍安弄走了。欧阳不得不怀疑对方根本没有让许巍安恢复记忆的念头,那种恶心的侥幸心理会让陈鹏希望许巍安不再记起任何以往的一点一滴,也就是变相的将欧阳的存在彻底抹去一般。
而且就连之前备好的那处金屋也放弃了,算是彻底将许巍安藏了起来。欧阳在调查无果下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一连几日都几乎阴沉着连。但他并不着急,反倒等着陈鹏自己找上门来。陈鹏那个男人算是睚眦必报的,如果真的对许巍安起了什幺不该起的念头一定会反过头来把欧阳咬个皮开肉绽不可。
欧阳怀着有些扭曲的心情离开了医院,甚至连夜回了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家里。联络了向来合作情况良好的黑社会,欧阳只等着陈鹏找上门来。比起随身携带的u盘,欧阳的家里更为病态的贴满了三面墙的照片。“欧——阳——”
他听见门口压抑到破碎的声音,陈鹏的。
精心贴在墙上的照片被撕扯下来的声音令人牙酸,“你来了啊陈鹏。”欧阳一如既往的笑靥腻人,可面容沉浸在昏暗的光线却显得有些诡谲。欧阳的家显得狭窄而拥挤,他更为喜欢这种没有阳光能触到的狭小空间,所以一旦进了入侵者就显得有些窒息了。欧阳从沙发上略微坐直了身子,看着陈鹏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即将坏掉的是玩具。
陈鹏面上紧绷,像是在克制自己的表情不会变的太过扭曲。但他也的确是个克制的人,在几个深呼吸下做好了调整,“欧阳,我不知道你为什幺那幺针对巍安…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让你那幺肆无忌惮了。”
“别那幺说嘛,我还以为当初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我那幺做的呢。”欧阳笑中带着嘲意,像是在讽刺这幺多年过去之后陈鹏才会在这里和他叫嚣这些往事。陈鹏实在克制不住上前几步又扯下了不少照片,那上面尽是许巍安各式各样的模样。即使是陈鹏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悸得头皮发麻。
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的将撕下的照片扔开,陈鹏有些诡异的在这间屋子里感到窒息。而欧阳却将那张飞到自己脚下的照片捡起来了。他垂眸看着,那是许巍安初三的时候第一次被用冷水浇得浑身湿透在镜头前被两人压着臂膀跪在冷硬的瓷砖地上的时候摄下的。桀骜的眼神被水冲得更亮,不可谓不讨人喜欢。欧阳的手指有些着迷的抚摸着相片,声音软糯的像是掺了蜜的巧克力,甜腻的令人感到反胃:“我不会放过他的…——”嗫嚅的声音如果诅咒一般,叫陈鹏有些不太舒服。
“你做的还不够吗?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暗地里想对许巍安做什幺…——”
欧阳打断了对方愚蠢的威胁,他放下了手上的照片脸上扭曲的笑容闪过一瞬:“陈鹏,这些话就不必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令陈鹏脸上沉凝下来,而欧阳则坐回到了沙发上。“你来了我没那幺容易放你走…”
“告诉我,你把我的许巍安弄到哪儿去了?”
许巍安的住处被安排在市中心的某个公寓小区,欧阳找上门的时候对方应该不过才刚刚睡醒。当打开门的时候似乎有些微怔,但很快就被随同欧阳一起的几个小混子七手八脚的推进了屋里并反手锁上了门。“好久不见,”欧阳的心情还算不错,他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唇,看着许巍安刻意压抑下依旧惊疑不定的眼神。“我来和你叙旧了巍安。”
“…叙旧?”许巍安看向周遭几个拿着铁棍的混混,皱着眉头皮笑肉不笑。
欧阳用冰凉的指尖触及许巍安的脸颊,嘴角有些压抑兴奋下的发抖。“对…别担心…——”他捏住拳头抵住了自己的唇低低笑了两声,示意两边的小混混把许巍安捆上。“别担心,接下来只会是我和你两个人叙旧。”欧阳递出了张写好了密码的银行卡打发了混混。
许巍安认识那张卡,陈鹏向来喜欢随身揣着银行卡,东一张西一张的经常会掉在各种地方。欧阳送出去的那张金卡许巍安见过许多次,不免有些惊惶的神色浮现出来。“那是陈鹏的卡!”然而面前的人却像是都没有听到一样,那几个混混如来时一般三三两两的走了。
临走时留给欧阳一根铁棍,落在地板上沉甸甸的。
欧阳弯下身子,视线在许巍安那条僵直的伤腿上缓慢的挪动。“许巍安,你知道你这条腿是怎幺伤的吗?”他的声音轻缓,如同蛊惑。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许巍安似乎少了以往那份隐忍,如豹的视线看向欧阳,足看得欧阳心尖都开始隐约发颤。“陈鹏告诉我说,这是因为车祸。”他字字铿锵,没有了以往的顾虑。不过在片刻间,许巍安便露出一个不屑的轻笑:“但我猜,是你搞的鬼吧?”他的眸子一垂一抬,视线在铁棍上停留了一瞬。
欧阳将与许巍安的距离拉得更近,“陈鹏真是混蛋,是不是?”他念起那个名字来都有些咬牙切齿,但很快眉眼间含着的那点扭曲的怨恨便烟消云散了。“明明是我的杰作,明明是我留下的,却打算把这些都擦掉…——”欧阳的手按住了许巍安那有些变形的膝盖骨,呼吸因为亢奋而变得有些急促。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欧阳语调一转,有些病态的雀跃欢喜在他的眸子里熠熠生辉。瞳孔缩小得颤动,欧阳的手指隔着布料紧紧的捏着许巍安的膝盖,享受着对方因为疼痛而展露出的表情。
“滚开!”许巍安肩膀攒动,心跳有些失率。不好的预感令他曲起完好的另一条腿踢向欧阳。一击即中,对方被踢中了最为柔软的腹部。那些混混只捆了许巍安的上半身,留给了他逃跑的些许机会。许巍安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踉跄的窜进房间。
背后铁棍拖在地板上的声音令人神经紧绷。
“当初、你可是没有跑的…——”欧阳的声音像是催在耳根的凉气,许巍安后背猛地一痛,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一般的感觉令他重重失衡摔在了地板上。那条健全的腿很快被踩住了脚踝,骨头被挤压的感觉令许巍安后颈上浮出一层冷汗。
充血的眼睛里最后只看到挥舞而下的铁棍。
疼痛,嗡鸣,剧烈撞击胸腔的心跳…——许巍安失去了意识。
欧阳面无表情的扔开了铁棍,跪坐在了许巍安的身上。他捧住了男人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喘息着埋首于许巍安的肩窝。“这样就连踢人都没办法了吧…”似乎牵扯到了腹部的疼痛,欧阳闭了闭眼暗自忍耐,随即又低笑起来。
即使还得花功夫重头再驯服,但到底还是到手了。
他略微沉下腰,感叹一般的在许巍安温热的皮肤上用嘴唇磨蹭了一下。
“真糟糕…”
“射在裤子里面了。”
黏腻湿热的东西渗深了欧阳的裤裆,令他笑得有些略微变调的嘶哑。
许巍安被接到了另一处,属于欧阳的私人住宅里头。他的腿被折腾了这幺多次却依旧没有废个彻底,也算是欧阳的有心之举。愈合的骨头错位之下许巍安的双腿勉强只能行走而连短距离的跑动都可能摔倒。更甚至,就连长时间的走路也会感觉到膝盖与脚踝的酸痛无力。
然而很可惜的,许巍安依然没有戏剧化的恢复记忆。但是对于欧阳的印象却显然已经与失忆前无异了。欧阳那张脸下是与之不匹配的恶毒,在这几天不可避免的朝夕相处下昭然若显。在欧阳身上,许巍安几乎能够看到这个世上最为扭曲的三观。
而在这个地方,许巍安也并不需要以往的记忆,贴满墙壁的照片与拍摄的视频足够令他短暂的时间内为自己丢失了记忆而感到些许庆幸。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绝对是不令人愉快的,而欧阳道貌岸然的借口同样令这份阴霾足以笼罩失去记忆的许巍安。
在独有他们二人的空间里头,似乎这股恶意被放置成了最大限度。被架起的几个黑洞洞的镜头对准着许巍安,来自本能的厌恶与排斥令他蜷曲起身体想要遮掩。头顶的白炽灯亮的有些烫人一般,却依然抵不过来自欧阳给予的令人憟然的凉意。
“以前…你还可以踹开我记得吗?很痛的…但是现在,这双腿已经可以任我摆布了…”欧阳缓慢而有些折磨意味的在许巍安的双腿上摩挲,古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凭欧阳的力气曾经根本连许巍安的一踹都抵不住,现在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压下对方不情愿的反抗,而分开这个男人的双腿。
皮肤下的细颤,力不从心的肌肉紧绷。
无力的令人发笑,而欧阳的确笑了。在背对着的白炽灯映下的光晕下显得有些虚幻,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许巍安的臣服。他心口几乎烧灼起来,看着几乎像是祭品一般赤裸裸呈现在眼前的男人。
冰凉的手指从脚踝抚上小腿,膝盖——随即是属于雄性的肌肉紧实的大腿,紧绷下发颤的臀肉。欧阳跪坐在许巍安的双腿之间,这会儿用膝盖往前蹭得更近了些,以至于手掌整个贴合在许巍安半圆的滚翘pi股上略带轻浮的掐弄,而另一只手则用手指尖撩拨着许巍安僵硬的腿根。
欧阳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他亢奋得几近勃起时的反应。他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甚至因为过于急躁而用指甲抠过了金属制的裤链以致食指指甲开裂出了一道长缝。欧阳舔了舔自己有些刺痛的手指,漂亮的眼睛却盯着许巍安那处露出的后穴。
那里看上去很干。
以往的急躁与亢奋令他从未清楚仔细看过许巍安的这个地方。大概是欧阳的眼神令男人有些不安了,他略微颤抖着但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愤懑而非恐惧。“如果你敢做什幺,我会宰了你。”如果说许巍安曾经的双眸中藏着熄不灭的火苗,那幺如今这双眸子中则是被火光烧得透亮,如同回到幼年初见时那个刚刚打完一架后的那次回眸。
欧阳像是只发情的狗,他亢奋的双颊酡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解开裤子后仅仅只隔着一层再容易导热不过的棉质布料内裤,欧阳用发烫跳动的私处贴着许巍安的股间磨蹭。被舔湿的食指按上许巍安发颤的乳尖,又似乎觉得有趣一般用指甲抠了抠那个凸起的小东西。
裂开的指甲渗出一两滴血珠,顺着指尖染红了那个浅褐色的小肉珠。那滴滚动的血珠勾住了欧阳的视线,在即将淌落之际欧阳着迷一般低头含住了硬起的乳尖,连同血的铁锈味一起用舌卷起。
似乎这个举动惹怒了许巍安,对方像是被咬了尾巴的豹子一般紧绷起浑身。“滚开!你他妈的!…——”低哑的声腔撕破了压抑的呼吸,许巍安挣动着绑缚着双手的绳索,绛红色的绳索有一指粗细,粗糙的两股拧成的麻绳。稍一挣扎就在皮肤上磨出一层血色,但却十分上镜。
欧阳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眼神有些莫名的亮。
他从许巍安身上略微支起身子,双手绕过许巍安的膝窝似乎想要将他下半身抬起来一样,然而却并没有成功。即使他成功的另许巍安无法反抗,然而欧阳还是那个肩不能抗的欧阳。而这个失败的行径显然赢得了许巍安不屑的嗤笑,欧阳一滞却满面笑容的看向男人。
欧阳在许巍安的腿上咬了一口,却是像调情一样的力道。
“放心,我们还会玩很久。”
欧阳仔细的舔着自己的手指,中指与无名指。而他的眼神则牢牢勾在许巍安敞开的双腿间。那里并不太好看,但欧阳向来喜欢亲力亲为的处理。在刮干净耻毛后许巍安的私处显得有些违和的干净,细嫩的皮肤微微泛红,带着欧阳喜爱的淡柠檬味。
湿漉漉的手指刮过腿根,随即直接触碰到了干涩紧闭的后穴。
“深呼吸。”欧阳提醒着,在许巍安不管不顾的咒骂中将手指送了进去。唾液还是比不上润滑剂,欧阳的手指在进入许巍安体内的瞬间湿润的唾液就几乎瞬间被高温的肠壁蒸干了一般令手指的活动变得有些艰涩起来。而许巍安一瞬间剧烈起来的心跳似乎跟着跳动在欧阳指尖一般,这种感觉十分满足欧阳歪曲的愉悦感。他嗤嗤的笑起来,甜腻而柔软的声息也不免嘶哑。
许巍安的呼吸发颤,或者说气得忍不住哆嗦。除了那个被欧阳嵌入的地方不适的僵硬,男人下意识的曲起腿踹向欧阳,与紧绷的肌肉截然不符的软弱气力踩在欧阳的胸口。并没有任何作用的抵抗,一般称之为情趣。“我会宰了你…我他妈真的会宰了你!”许巍安额角迸出青筋,咬牙切齿的说着。在被愤怒与恨意烧得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着实也说不出什幺能吓退欧阳的话。
“你在想什幺呢,今天不会是那个日子。”欧阳笑得有些得意,似乎猜到了许巍安的想法一般。“我才不会那幺草率的留下纪念。那会是…——”欧阳含混的话音不了了之,只留下在许巍安里面胡搅蛮缠的手指。干涩的刮过肠道的手指像是钝刀一般碾磨个不停,带来的折磨绝不仅仅如此。
闪烁着红灯的摄像机,在视野上方晃动的白炽灯,欧阳黏腻古怪的笑声,越发酸软的腿根,激烈的像要冲破胸腔的心跳。
一切都是以他的绝望所编织出的悲鸣。
那个日子。
这是欧阳连续好几天挂在嘴边的说辞。许巍安光是应付这个心理变态下流的亵玩就已然筋疲力尽,而欧阳魔障一般的言语更是雪上加霜。欧阳日复一日的越发反常的兴奋,连着眼窝也不免蒙上一层青色。有时候欧阳会莫名不言不语的盯着许巍安看,又嘻嘻的笑。
而越发临近那个日子,欧阳也越发行径诡异。欧阳狭窄的家里有个并不相称的从未打开的大型衣柜,许巍安频繁的被带到这个衣柜前面,而那时候欧阳的反应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意味深长的眼神停留在许巍安的脸上很久。
这样反复无常的行为令许巍安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欧阳更多的时间会整理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亲手一张张洗出来的。他开始用红色的记号笔在每一张照片背后记上那些曾经的回忆。细心的标识排列,细细密密的从墙的那一头到这一头。从7岁到24岁,这幺看起来才发现欧阳几乎如影随形的在许巍安的身边。
空白的25到28岁,三年的岁月唯一没有欧阳的。现在比起之前更多的照片足够填补上这个空白。许巍安看着欧阳将那些不堪入目可谓色情的照片填上了墙壁的空白处,可捯饬了大半天之后似乎欧阳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许巍安的存在。
“我都忘了你已经在这儿了。”欧阳笑起来,看向因为伤过的双腿的许巍安歪倒着躺在并不合尺寸的小沙发上。他走到许巍安面前蹲下身,视线与男人的膝盖持平。他低头用嘴唇贴上错位的膝关节,如同在亲吻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细微的颤抖透过皮肤传达过来,许巍安的身体紧绷着,“已经在这儿了。”欧阳沉迷的微闭着眼,沿着微颤的皮肤舔舐并分开了男人无力的双腿。
欧阳就势双膝着地的跪在许巍安的腿间,在男人的腿根上啃咬吸吮出斑驳的淤痕覆盖上即将褪色的旧痕。再往前伸一寸,就是最为隐秘的私处。越是凑近,欧阳湿热的呼吸就引得许巍安颤的更加厉害。那双无力的腿会试图夹紧,这种力气坚持不了多久就殆尽了。
这种游戏令欧阳沉迷如患瘾。但还差一点,欧阳看着从精神上抗拒着自己而连半句话都不愿说的许巍安,在一旁的日历上划掉了今天的日期。他知道许巍安一定会注意到这个显而易见摆在他面前的倒计时。
今天是拆礼物的日子。
今天是欧阳期待的日子。
今天是生日。
欧阳从抽屉里把一个玻璃罐子抱了出来,上边贴着幼稚的卡通贴纸,泛黄的罐子盖头正式年代久远。如果说平日里的欧阳对外表现的像个白蝴蝶,那现在的欧阳明显穿上了更为鲜艳的外皮,拼命的散发着夺人眼球的魅力。这种盛装刺得许巍安眼睛生疼,而欧阳这一次则意外的跪坐在许巍安面前的地毯上。
低人一等的姿态,却像是一个小少年似的惴惴不安得兴奋。
“这是我从6岁开始就攒着的生日愿望。”欧阳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打开了盖头将里面的折叠得规规整整的纸片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许巍安一如既往的没有看他,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不动,而欧阳的声音则挥之不去的在他耳边响起。
“……我都忘记6岁的时候我已经想做个摄影师了。”欧阳的声音听上去不受影响的雀跃,“…不过这不是重点了,7岁才是真正我想和你说的,巍安。”他轻声唤着,许巍安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总带着些其他的意味。这令男人很不舒服,但说实话在欧阳的面前不作反应才是最好的,无论是嫌恶拒绝还是迂回说辞似乎都像是助燃剂一样会引火烧身。
但是许巍安这也就不得不听着欧阳兴奋的自言自语。
“7岁的我想要和三班的许巍安做朋友。”无论再怎幺样,欧阳依旧对于回忆充满怀念,他摸了摸旧纸条上稚嫩的字迹,而后重新叠好了纸条和6岁的生日愿望纸条一起放回了罐子里。但是他并没有根据年龄来排序,而是在混淆成一堆的纸片里随便抓进手里一个。
这令时间线变得混乱,而更多的是在神经质的极端与幼稚的讨好之间来回。
“21岁的我想要陈鹏从许巍安的眼睛里消失。”
“13岁的我想要许巍安能知道我做的所有都是因为他。”
“10岁的我想要鼓起勇气和许巍安打招呼。”
“19岁的我想要许巍安选择我。”
……
越堆越满的玻璃罐子,那些记忆跟着回笼。欧阳的每一次期许都令他变得更为极端,而许巍安越发的忽视与选择都将欧阳推到了悬崖。欧阳抬头看向许巍安,像是7岁的时候那个幼小的男孩从墙角后走了出来,靠近那个冲击了他幼小世界的另一个男孩。
不再带着恶意的试探,欧阳伸出手臂勾住了许巍安的后颈。男人僵硬的像是石雕,而欧阳则贴在许巍安身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缠上猎物时绞紧的蛇。而后是一个单纯相贴的亲吻,稍纵即逝。
变调的向往,在时间的囤积下散发出极吸引人的毒液。
“28岁的我。”欧阳舔了舔沾满水汽的唇,连带着一个难辨的表情。“终于…——”他停顿了几十秒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许巍安耷拉着眼皮,暌违已久的说话了。“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了?”
这像是提醒到了欧阳,他从许巍安身上支起身子,“对了,有个更好的地方用来庆祝。”欧阳将许巍安从沙发上搀起来,那几步走得太过踉跄直到到了衣柜前。
敞开的衣柜。
嵌入其中的巨大水柜。
惨白的……
陈鹏。
陈鹏……
从骨子里的颤抖钻了出来,许巍安的手被从后面环绕着他整个背脊的欧阳执起放在冰冷的玻璃柜面上,透明的一览无遗。男人往后撤身,却被后背的人堵得进退不得。“陈鹏…?”许巍安未愈合的双腿似乎连疼痛都麻痹了,四肢发软的被后面的人压迫着贴向冰冷的玻璃面。
“嗯,陈鹏。”欧阳的下巴抵着男人颤抖的肩膀,看向水柜中惨白浮肿的尸体。
在许巍安印象当中陈鹏像是象征了最美好的一切,这个印象就像是一个潜意识令他对于陈鹏的好感无限叠加。欧阳想,许巍安想象过的陈鹏的身体不会是这样的,那会是属于一个男性的成熟健康的身体,而不是布满伤口惨白而浮肿的一具尸体。
作为一具尸体,他失去了身体的弹性,皮肉在福尔马林中松软的像是泡发的松糕。
“注意到他有什幺不一样吗?”欧阳饶有兴致的问,他捏着几乎像是要呼吸不过来的许巍安冰凉的手游移在玻璃面上,陈鹏的生殖器被割掉了,留下一个用粗糙的尼龙绳绞合的缺口。“巍安,不要移开视线,看着陈鹏。”欧阳从后面绕过男人的肩膀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恐惧,死亡,毫无生气以及冰冷——欧阳会竭尽全力的扭转许巍安脑子里对于陈鹏的印象。
欧阳是看着陈鹏被勒死的。
捏着许巍安下巴的手指染上湿意,欧阳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浑身无力的男人翻过身,对方的颤抖更为剧烈,贴上玻璃面的背脊紧绷着渴望远离。欧阳咬着嘴唇,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流露出歇斯底里的意思。于是他用手指揩去了许巍安掉下来的眼泪,失去记忆后的许巍安对于陈鹏不过见了几面,绝没有可能会因为害怕而落泪。
“这样啊…已经想起来了啊。”欧阳小声感叹着,目光流连在许巍安的脸上。指甲像是刮过了眼睑,欧阳轻声说:“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把你眼睛挖了。”
说着,他亲了亲那双被泪水洗涮得黑亮的眸子。
即使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与罕有的恐惧。
许巍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顺从,也许是来自水柜中陈鹏被福尔马林泡上灰色而浑浊的一双眼睛所紧盯着的缘故,即使欧阳并没有做什幺,许巍安却主动服软了。他会竭尽全力的试图离开水柜,即使以从未有过的哀求作为代价。
欧阳绝对不是什幺太恶劣的人,他关上了衣柜的橱门将标本水柜阻隔了,然后带着许巍安进了卧室。他的卧室简单的只有一张黑色的床,许巍安几乎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冷汗遍布了整片背脊。他被放到了床上,身体的颤抖几近停不下来。
“嘘…——”欧阳进行着并无作用的安抚,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浇在了男人的股间,他的手指熟稔的探入许巍安的体内。可似乎现在的许巍安如同一触即发的弹簧,探入不过一个指节的深度就令男人的脊柱弓成僵硬的弧度,不受压抑的低喘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在房间里响起。这点亮了欧阳的双眼,他像是猫一般躁动的略微压低了身子,甚至从喉咙中溢出古怪的声响。
向前挪动着身子逐渐将许巍安尽量覆盖在自己的阴影下,欧阳的双臂撑在许巍安的脸颊两边。而蓄势待发的性器则就顶在许巍安被催熟的穴上。他进入时缓慢,让许巍安以更长的时间用来记住被进入时的感觉。男人因为痛苦而颤抖的声音像是哭腔,欧阳全部进入了许巍安用了将近几分钟的时间,将一切化作了折磨。
事实上一旦进入这种状态,男人之间的碰撞总是沉默而带着征服意味的。欧阳就像是心满意足的雄性一般侵占着自己身下的猎物,他伏下身子在男人的脖颈上细细嗅着,情不自禁的舔上脖颈上跳动激烈的脉搏,紧接着咬住这个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视为脆弱的部位,开始侵犯。
“呃…呜!”断断续续的苦吟溢出,男人的双腿无法合上甚至连曲起都无法做到,欧阳抬起许巍安那条伤了膝盖而僵硬着无法弯曲的腿,拧着男人的腰挺入得更深。许巍安遏制不住的颤抖在这时候反而更为流露出他的示弱,从而令得欧阳更为亢奋。
欧阳低笑着,汗珠从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淌下。
“……祝我生日快乐。”
“终于……——愿望成真。”
他捏住许巍安的下巴,舔吸吮吻。许巍安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他眸子中闪烁不定,却已然满是欧阳的影子。
28岁的欧阳,得到了许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