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1/1）
另外一方面，远在数千里外的东海之巅，一队由皇军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将洁莉两姊妹平安地护送回左斯的沧海小居。
“请务必告诉圣明王，法皇大人很想念他……这件事之后东之城与迪卡尔王国间必定关系生变，请奇诺将军……”领队长似乎想尽办法也要见左斯一面，只可惜人目前不在家，还被其门生距于千里之外。
“请你回去吧，老师说过永远不想见任何迪卡尔王国的人，你留在这里等也没有用。”
左斯的首徒奇诺，在安置好昏迷不醒的丽芙后，向洁莉做了一个暗示不要多说话，直接打发走这群不受欢迎的皇城禁卫军。
“这样就回去，我们会无法向法皇交代的……”
“回去吧，东之国方面我自然会设法排解，但碧莉丝公主之事，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老实说，连我这个大老粗都不看好这段政治联姻了，真不明白法皇到底还想盘算些什么……”
“奇诺将军……”
“回去！”威武高大的男人怒目一瞪，领军的小将双脚差点要跪了下去，心知法皇交代之事已难办到，只好悻悻然地率队离去。
“大叔……”
“别说了，这会儿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奇诺叹了口气地打断洁莉问话，因为他很清楚知道法皇与她们姊妹间有血缘关系，但这下子丽芙虽然送回来了，但却始终昏迷不醒，自己才刚向法兰奇王子告假回来就听闻玛哈尔的死讯，老师预言接二连三的意外之变，恐怕还有更多惊奇正等着发生。
“大叔，老师呢？”
“到精灵国度已有好些时候了，应该，又去拜祭『他』吧……唉。”奇诺口中的他，似乎是个对左斯来说十分重要的死人。
“那丽芙该怎么办才好？我本以为希瓦娜姊姊会跟我们一道回来的，没有了她丽芙要是醒不过来可怎么办？”
洁莉的忧心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从逃离精魔废境之后，丽芙已经整整晕迷了十多天都没醒来，再这么不吃不喝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老师应该就快……”就在奇诺转身的一瞬间，竟发现洁莉被人给挟持住，而掐住她不放的，竟然是昏迷不醒的孪生妹妹！
“啊！丽……丽芙……”洁莉的双手被丽芙给拘束在后不能施法，脖子更被她一只手牢牢地掐住无计可施。
“丽芙！妳……妳在干什么？快放开妳姐姐！”
奇诺的手瞬间结起五方石印，只要丽芙稍有异心，土方将会从地底窜出如张开的手掌将她牢牢制服住。
“嘿……嘿嘿……快点放我走！不然我就杀死她……”丽芙的表情显得不自然，居然完全不顾姊妹情谊，更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无邪，显然受过某种刺激，脸色狰狞地不断冒汗，苍白无血丝的表情，似乎透露着只想尽快回到主人身边。
“妳在说什么！”就在奇诺准备制服着魔的丽芙时，没想到却听她哎啊大叫一声，人立刻就倒地不起晕死过去了。
“老……老师。”
洁莉有惊无险地转过身去，还好妹妹只是晕睡了而已，却见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后，伸手一挥，身旁一副巨大棺木立刻从他脚下往前飞去，没入屋里之后便消失无踪。
“什么都不必说，把丽芙抬进去吧，我也该会一会他了。”
神情严肃的左斯，不发一语地先行走进屋里，而奇诺与洁莉却远远地看得出神，因为老师的年纪，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左斯看起来变得年轻许多，约略四十多岁的中年模样，与他高龄近八十岁相违背，更完全违反人类的自然法则，奇诺身为大弟子更是不解，老师明明经常告诫他们千万不可违反『时光魔法』，否则会误入歧途、走火入魔的，怎么如今他自己……
却做了不可违背的禁忌呢？
更奇怪的是，老师以前明明说过自己会在八十岁寿诞当天死去，那又是怎么样精准预言出来的呢？
算一算时日应该剩不了几个月了，难道……
是因为怕死才使用了禁忌魔法吗？
“老师……”
“什么都不要问，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左斯依旧面无表情，命奇诺将昏厥的丽芙安置好后，伸出手掌直接抵住她的头门四周，如同当初碧莉丝潜入她意识体内的手法相似。
担忧不已的洁莉正想上前关心，却被奇诺给制止下来，他相信等这事情过了之后，老师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才对。
接着左斯的意识快速进入了丽芙脑门秘境内，里头充满着各种骇人恐怖地邪恶画面，但左斯却是充耳不闻、视若不见地笔直往前走去，直到走进了一处巨大神殿中心点才停了下来。
此地，彷佛就是精魔城的大广场，四周摆放三座神像，它们各自持柄着一把轰天矗立地大剑，像似传闻中的三把圣剑，石像下方还有三个座位，各自坐着一名彪型大汉，一名无头男子，以及一件空的精灵长袍。
左斯冷眼地环顾四方，依旧不发一语地傲然环视，他要寻找的东西，肯定就被藏在这里没错。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你很久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桀桀桀！吓！吓！哇！哈哈哈！”
突然间，各种鬼哭狼嚎地狂妄叫声充斥在广大幽静的神殿内，要是胆小之人，恐怕早被这种邪恶的刺耳噪音给吓破胆了。
左斯表情依旧毫无反应，凛然冷静地不发一语，直到妖魔叫嚣逐渐消退之后，一股更加阴沈邪恶的狂笑声，才从他的脑海中激烈无比地充斥回荡。
“衰败之血……必将食子绝孙，虐杀十二门生的死限明王……嘿嘿嘿……哈哈哈哈！死限明王……我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哈！”
“我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地叫声震天笑声这次不再由四周所发出，而是左斯自己的脑袋里，就快耐不住攀升的噪音压力下，左斯冷冷地怒叱大喝一声道。
“少装神弄鬼了！出来吧！伊斯特！”
只见左斯伸手一扬，摆放长袍地空位石椅立刻裂成两半，却见断椅背后缓缓走出一名高大魁武地红发异族男子，身形比起他的大弟子奇诺还要高出不少。
“桀桀桀桀……圣明王左斯，传闻里的死限明王，我等你很久了。”
伊斯特的眼睛散发着殷红邪光，狂妄气势完全不逊于左斯见过的任何妖魔鬼王。
“你知道我名字？”
“三柄圣剑的拥有者，我自明白你们的底细……更知道你非来这不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伊斯特狂妄地大声笑道，脚底下的长袍立刻飘向左斯面前碎裂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顿时左斯的脸色像被激怒般地丕变着，一直不动声色的年长智者，神情也变得充满凌厉霸气。
“跪下！”
伊斯特伸脚一蹬，空气便如无形千斤巨鼎般压在左斯身上，却见他衣衫接近被压成碎片，人却文风不动地极力支撑，嘴角立刻咬出血来。
“哼！你就这点能耐吗，伊斯特？”左斯傲然怒视着对方。
“要我说出你的底细吗？我在这等你来，就是为了看穿你的全部秘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上当了！哈哈哈哈！”
“是吗……”
“在我的地盘里，我可以清楚地看穿你全部的秘密！这就是我想要的！”
左斯的脸上滴下汗水，虽然明知这是一种心里战术，但仍不免受到影响。
他明白要想得到记忆里的秘密，就必须让人内心变得脆弱才行，目前最要紧的不是跟这妖魔意识纠缠下去，而是避开对方的耳目，尽快找到被隐藏的灵魂之核。
“没错！跟我想的一样……你生下来就是个杂种精灵！根本不是人类！嘿嘿嘿……而且，还是淫乱的女精灵爱娜菲丝与人类杂交出来的后代！哈哈哈！”
左斯的脸色越来越沉，知道自己绝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因为你是个杂种！所以不管你拥有多大的魔力，如何遮掩你尖锐地耳朵，依旧当不上法教会的教皇！只能亲眼看你没用的同父异母弟弟继任大位，落得躲在边疆，自称圣明王来自欺欺人！哈哈哈哈！”
“你说够了没有？”左斯的眼里露出阴冷地杀机，就算明知叫嚣的声音只是个幻影并非伊斯特本体，但依旧难以压抑心中澎湃动摇地强大怒气。
“嘿嘿，不如换我来告诉你一件秘密吧。”伊斯特眼神恶毒地像能杀人的利剑，伸手一挥，幽暗地城竟瞬间变成了苍郁地旷野森林。
“这……这是……”左斯愕然不解地看着四周，不明白伊斯特为何会知道这处秘境，知道这片只有精灵才能进出的先祖圣地，埋藏着的是只有自己跟精灵王才知道的神秘墓地。
“衰败之血，食子绝孙！哈哈哈哈！你跟精灵王真以为诅咒力量就这么容易破解么！”
“哼！你又知道些什么？”左斯的表情就像被人看破秘密般无比难看。
“当你得到封魔剑之后，精灵王便将一切秘密都告诉了你，虽然他绝不会承认一名杂种半精灵后代，却肯破例为了你收留那诈死的独生子。”
“精灵王要你终生不准再用封魔剑，不准你踏入精灵先祖圣地半步，更不准祭拜自己儿子的假坟墓，更绝情的是要你在活够了岁数之后，以人类姿态死亡，就是不肯承认，你是她女儿与人类生下来的后代！哈哈哈！”
“你真天生的相信精灵王所说，只要等你死了之后，你那宝贝儿子就可以摆脱死限明王的诅咒吗？”
“是，我深信不疑，并且诺姆纳斯已经真正的死了……我也没有任何后代，再过不久诅咒与我就再无任何瓜葛了，哼！毕竟这些恶毒血咒至今一点也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是吗？哈哈哈！所以你只敢收十一名徒弟，以为这样就不需亲手杀死他们吗？哈哈哈！你是注定躲不过的！哈哈哈哈！”
狂笑的男人再度伸手一挥，虚假的空坟里瞬间炸碎开来，缓缓地竟飘起来一名俊俏英姿焕发地男性精灵。
“诺姆……诺姆纳斯！你……你还活着？不！不……你在做些什么？”
没想到左斯眼前的男精灵尸体，竟在一股强力的魔法下逐渐变形，逐渐变得缩小，变得越来越像人类，变得……
由一名年轻俊美的男精灵，转化成一名仅有十一、二岁的白发少年。
“这……这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嘿嘿……哈哈哈！你被精灵王欺骗了整整三十年竟然一点都没发觉！你以为精灵王告诉你诺姆纳斯被人杀死就是真的？却不知道宝贝儿子被你的爱徒玛哈尔给劫走了，甚至洗去记忆成了他的徒弟，这真是何等讽刺呢！哈哈哈哈！”
“你……你说什么……”左斯不了解这些秘密伊斯特究竟从而得来的，他更不知道玛哈尔的头其实已经与伊斯特身体合而为一了，就算没有读取到左斯的想法，这些秘密要想拼凑起来却一点也不难。
“哈哈哈！诺姆纳斯现在是个叫萨达司的懦弱少年，是迷恋玛哈尔女儿的小跟班，再也不是你那聪明又有旺盛学习力的魔法接班人。”
“萨达……萨达司？不……不可以……他不可以在我死前活着！”
“嘿嘿嘿嘿……你还记得诅咒吧！圣剑的持有者，生儿子就必须继承血咒！生下女儿……就会杀死自己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例外！一个都没有例外！”
“你！你到底还想说些什么！”左斯怒喊地大叫道。
“嘿嘿，让我来告诉你结局好了，你永远也找不到萨达司的，我会让新生的玛哈尔把你最宝贝的儿子彻底改造成一名美艳听话地绝色美女，让你的『女儿』深信你才是她的敌人，永远也无法逃避这柄利刃夺走你的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想要怎样？”
“跪下！臣服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我伊斯特的仆人！你就会像玛哈尔一样获得真真正正的解脱！哈哈哈哈！”
伊斯特疯狂地大声咆哮着，但更想不到的是，一直努力支撑不让自己双膝跪下来左斯，竟然真的就单膝对着这名红发巨汉俯首称臣！
“你下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斯的举动反而令伊斯特诧异地退了几步，没过多久，左斯的眼神也变得锐利无比，从他脚下方快速地抽取出一棵巨大无比地黑色肉核！
“你的咒语已经被我破解了，伊斯特……不，你是个不存在的意识体，马上就将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压在左斯身上的无形气墙，就在灵魂之核浮现之后，快速地消失于无形。
“哼……哼哼！”
“梦境魔法的窍门破绽，就在于『违心』，你之所以不断逼迫我屈服，不过为了想拖延我找出灵魂之核罢了，你说过目的只为窥视我内心存在的秘密，只可惜这一次你要失望了，什么秘密也没看见……”
“嘿嘿，圣明王……你果然有些来历，但是，也没这么简单。”
伊斯特的幻影反倒开始变得势弱起来，幻境里的一切正在逐渐崩溃，而丽芙的灵魂之核很快的就仅剩下无数拘束着球体的黑色邪能线条。
“这是……”左斯立刻察觉到，这些邪能元素并不单纯，像似圣疗术所产生的精神体，施了几次魔法都没办法将之除掉，心知这将是第二道的挑战，因为这股能量并非来自于伊斯特所附加上去的。
“哈哈哈！这些邪能……”就在伊斯特打算以言语喝退左斯不用白费力气之时，没想到无数黑丝线竟快速地自动退去，一丝一丝地……
最终露出了丽芙少女的真实面貌！
“丽芙……”左斯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费催灰之力就见到了丽芙的元灵，他把力量灌注到自己爱徒体内，确保她不再受到邪恶力量所主宰。
“哼！哼哼……算你走运，有人坏了我的计划……”伊斯特的脸开始溶解，所有幻境里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漆黑，除了左斯与丽芙意识之外。
“嘿嘿嘿，但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秘密就在……你的棺材底下……”接着意识界里所有一切都崩坏成白茫茫地无数强光，穿透着一切，穿透过左斯与丽芙的灵魂，彷佛告诉他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老师！老师！啊！丽芙呕出黑血了！啊！快来啊大叔！”待在丽芙身旁的洁莉不停大叫道，但没多久却被苏醒的左斯给制止了。
“没……没事了，让她安静地睡吧。”
左斯的神情显得异常疲惫，但苍老的皱纹却慢慢又变得更加年轻，原本没入太阳穴上的两枚银针，吱吱一声竟飞快地弹了出来，没多久他的双耳就变得尖锐，如同精灵一般。
“老……老师！你……你的耳朵！”
洁莉摀着自己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身旁的左斯却不发一语，静静地走出房门，默默地朝向封印剑鞘的棺木密室走去。
“秘密就在……你的棺材底下……难道，我亲手所做成的棺木，还有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吗？”
左斯的心里乱极了，经过伊斯特恶毒的预言之后，他很清楚这三十年来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再过一百七十二天，就是与精灵王约定好的死期了，但如今看来，不过是更可笑的儿戏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枉我左斯自负天下无敌……原来我才是一直不停不停地受人愚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斯的大脑内竟又激射出六根细如牛毛地诡异银针，伸手一拍，巨型棺木立刻化成碎片，露出两柄闪烁异光的绝世神兵！
“这是……”就在左斯也感到诧异不明之时，那柄绽放无限白光的神秘之剑竟立刻激飞而起，朝向门外直射而去！
“慢着！”
左斯立刻施展各种高深术法企图拦住这柄神剑，但是这柄刻印着『灭神剑』的终极神兵却丝毫不受任何魔法影响，以惊人的速度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接着左斯的锐眼发现了另一项秘密，他施展最高深的魔法，拦住一名再门外潜伏，也正追赶天剑的神秘女子面前停下。
“原来……妳才是伊斯特所说的秘密。”
“啊……”神秘的血红女子诧异地停下脚步，她只望了左斯一眼，就知道再追无望，灭神剑将回返到他的新主人手中，而自己正汗流浃背，如临大敌般的感到强烈威胁。
“我说过，妳这一生都不准再踏进沧海半步，没想到才不到一年妳就全忘光了。”左斯双手伏后，凛然地似乎完全清楚这蒙面血色女子是谁。
“老师……你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了……”女子似乎无可奈何地去掉血色面纱，露出希瓦娜充满娴淑温柔的知性美。
“我不想亲手杀死自己徒弟，要是妳跟玛哈尔要一再相逼，就别怪老夫不念旧情……”左斯起脚一踏，希瓦娜的前路立刻断开一条深沟，不停崩坏地土方显见圣明王深厚的魔法根基与断绝彼此情缘的决心。
这一次，换成希瓦娜不发一语地看着对方，最后离去前缓缓才说出几个字。
“请保重吧，老师，希瓦娜也不希望看见诅咒发生。”希瓦娜转过身便往来时方向走去。
“哼，回去告诉戈毕瓦士……不，去告诉妳的母亲，没有任何人能骗得了左斯两次！没有人……如果有，那只会是死人！”
左斯冲天一跃造成了更大的地陷与断层，似乎意在拉开彼此，继续朝着灭神剑的消失方向追去。
“好吧，老师……最后奉劝您最后一句，精灵王已经放出萨欧来杀你了，你是敌不过他的，希瓦娜真心希望您能长命百岁……”神色凄凉的希瓦娜以传心术唤道之后，便再度结起了血红色面罩，朝着她的新目标急起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