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特磨道的侬夏卿(1/1)
阿侬说得没错,横山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转战特磨道,才是唯一的途径。
特磨道,大宋最西南的寨子,进可图邕州,退可入大理。
这里世代同样有侬姓人据守,早在穆桂英担任大元帅的时候,就收到过一份关于特磨道的密函。
书写密函的人是石鉴,他混入三十六峒之中,离间侬智高与各大峒主的关系,同时也把广南各峒的势力,摸了个一清二楚。
石鉴称,侬智高起兵,大半是由于侬夏卿在背后支持军马粮草,以为退路。
穆桂英不会怀疑石鉴所言,对此深信不疑。
从横山寨转入特磨道,也便意味着,在宋军势力渗透到特磨之前,她这个身为元帅的人,就已经要先大军一步,走到这次平南大战的终点了。
这也让穆桂英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仿佛又朝地狱的更深处迈入了一步。
特磨道四面环山,散落在一大片田野间的山头,就像大地被忽然揉皱了一般,此起彼伏,一望无际。
早就过了立春时节,田间和山头上,都开始冒出了嫩芽。
与四季如春的大理接壤的特磨道,似乎也沾了大理的光,一到地界,便开始暖和起来。
没有了士兵的蹂躏,穆桂英的神志又渐渐恢复过来。
不过一路鞍马劳顿,也没人顾得上为她清理身子,因此看上去还是一片狼藉。
精液干涸了,如蛛网般的结晶布满了她整个下体,再次被陈夫人剃光了耻毛的阴户,毫无遮拦,光秃秃的,难看而又可笑。
她的肌肤上,沾满了断毛,这些毛发也不知是来自于她的身上,还是那些曾经凌辱她的士兵的身上,弯弯曲曲,像许多蚯蚓爬满了全身。
潮湿的精液把这些毛发紧贴在穆桂英的身上,精液一干,毛发并未脱落,而是像镌入肌肤那样,让她的身子看起来更加肮脏。
穆桂英和杨金花还是被绑在凳子上,一刻也不曾松开。
几天下来,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她们全身发麻,肢体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知觉。
“母帅……我们,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杨金花惴惴不安地问,“狄元帅和大哥的人马,什么时候才会追赶上来?”
“快了……不会太久的……”穆桂英有气无力地说。
她不敢如实告诉自己的女儿,狄青和杨文广的大军,很有可能永远也到不了这里。
大宋的南疆,只以昆仑关为界,充其量再算上邕州,也不过出关几十里地。
再往南,便是僮人盘踞的所在,同时又有交趾的势力渗入,盘根错节。
大宋的天兵,就算要捉拿贼酋侬智高,也不一定会继续深入。
“对了,排风呢?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没有看到她?”杨金花担忧地问。
穆桂英默然不出声。
她知道女儿在担心着什么,唯恐杨排风也像八姑奶奶那样,在她们没有看到的时候,已经被敌人给宰了。
但对于这一点,她丝毫也不担心,阿侬每杀一个人,都会当着她的面,这样可以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招确实有用,自从目睹了杨八姐活生生的一个人遭到解剖之后,她的心到现在还是颤的,曾经置生死于度外的穆桂英,当和死神面对面相见过之后,却发现死亡原来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入特磨地界。
车厢里有窗,因为几天下来,把两个女人和许多男人关在一起,会散发出许多恶臭,必要的透风还是该有的。
不过窗子很多时候都被帘子挡着,在马车晃动的时候,帘子有时会不停地被风掀开,看到道路两边的景色。
没有经历过战火的特磨道,看起来是一片祥和的田园风光,嫩绿色的田里,牛羊伫立不动,扭动审视着他们这群外来之人。
“停!”穆桂英忽然听到阿侬在车外大喊一声。
紧接着,她和杨金花所乘的那架马车,并慢慢地停了下来。
车门的帘子被揭开了,阿侬站在车外道:“穆桂英,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该下来透透风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几名僮人登上了马车。
他们每人手里,都擡着一根竹杠。
竹杠很粗,足有承认的胳膊大小,长度也有两丈多。
他们把竹杠穿到了穆桂英的椅子下。
原来,合欢椅的凳面下,早已被钉上了两根中空的铁管,一左一右,正好能让竹杠从中间穿过。
僮兵穿好了杠子,前后各站两个人,将杠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高喊一声“起”,便轻松地将穆桂英连人带椅地擡了起来。
擡下了穆桂英,杨金花也被一样对待,从那车厢里擡了出来。
母女二人坐在竹杠的椅子上,就像坐在一顶没有厢盖的轿子上。
僮兵并一走动起来,二女的身体便在竹杠上一起一落。
阿侬之所以喊停了马车,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此处到特磨道的治所,不足三五里地。
原本的土路,到了这里,全成了鹅卵石地面。
容不下二马并辔的鹅卵石道路,在田间蜿蜒,就像一条灰色的巨蟒。
穆桂英擡眼望去,远处的山峦,看上去与自己像近在咫尺,每个山头上都驻扎着一整个营的士兵,彩旗飘舞,呐喊之声贯彻天地,与刚刚到来的这群败军之将,是个鲜明的对比。
别看此处一马平川,在田间到处打下了密密麻麻的木桩,设下了一人多高的木栅,就算狄青的大军来到这里,可能一时半会也冲不破那么多障碍。
穆桂英和杨金花一下马车,那些在田里劳作的僮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起这两个姿势暴露,一丝不挂的女人。
“穆桂英,你瞧,这些僮民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呢?”范夫人在旁窃笑着道,“不如……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不……”穆桂英早就注意到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根本不敢与他们对视,当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势之后,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听到幸灾乐祸的范夫人如是说道,一边拼命地摇着头,一边低声地抗议起来。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能够把曾经威风无两的女元帅玩弄于股掌之间,已是范夫人这段时间来最大的乐趣。
有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忘记仇恨带给她的痛苦和悲戚,沉迷于快感之中。
听到穆桂英在男人的胯下呻吟哀求,她的裤裆里也会不自禁地变得潮湿起来。
范夫人拿了两面旗帜,分别插在穆桂英和杨金花椅子的靠背上。
这旗帜与穆桂英行军打仗时所用的号旗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小了一些,不过在靠背一插上去,周围的僮民还是能够把上面的字眼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穆桂英背后插的,是一面象征天子的九龙衮边,浪里飞蛟,上绣“敕封浑天侯,兵马大元帅,穆桂英”几个字样。
杨金花的那面,看上去虽然小器了些,但也显得威武万方,上绣“天波府穆元帅之女杨金花”。
显然,杨金花的名号,是范夫人自行编出来的。
不过,就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身份和穆桂英之间的关系了。
“啊!原来这两名裸女,居然是赫赫有名的穆元帅和金花小姐!”僮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好奇,毕竟在田野之间,裸女出没的事,也并非十分多见。
可是一看到范夫人插上去的这两面旗帜,顿时愕然。
想不到这两位极尽美艳的女子,竟然是名扬海内的穆元帅母女。
“早在几个月前,我已经听在桂州打仗的雷峒兄弟说起过了。宋军的女元帅已被咱们的三王殿下擒于帐下。起初这种消息,我只当是笑话。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穆桂英被擒之事,在广南两路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穆桂英退辽平夏,功名赫赫,就算连她的敌人,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亲眼所见,僮民们想要不相信,都觉得万难。
穆桂英低着头,脸上烫得就像火烧,不敢见人。
每次将她光着身子示众,她总会感觉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起,就像能把她的身子点燃了一般。
一声锣响,只见从鹅卵石小路的尽头,迎来一队人马。
人马俱是一身玄色,深沉而危险,就像一团能够吞噬人骨的迷雾。
僮人喜黑,因此无论春夏秋冬,都会着玄衣。
在此时的穆桂英眼中看来,他们好比张牙舞爪的恶魔,正在朝她扑过来。
为首的一人,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
他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尽管没有骑马,但大步流星,竟比身后坐在马上的骑士,慢不了多少。
直到他近前,穆桂英这才看清,此人须发已是花白,额头和脸颊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如一张风干了的橘子皮。
此人一见阿侬,便朗声大笑起来:“娅王,这么久没见,可想死我了!”
侬家的那帮兄弟,除了侬智高,俱对此人拱手称呼:“拜见继父!”
呀!
穆桂英差点忘了,在石鉴写给她的密函里,还提到了特磨道酋长侬夏卿与阿侬之间的苟且关系。
侬智高之父侬全福被交趾郡王诛杀之时,侬智高尚且年幼,阿侬为了保住侬家的血脉,不得不委身于特磨道酋长侬夏卿。
不用猜想也知道,这位健朗的老者,正是被僮人无数次用诗歌赞颂的侬夏卿。
阿侬年轻时,也是貌美如花,艳名远播,但在侬全福死后,她便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要想东山再起,只能再寻一个靠山。
在广南西路的僮人当中,势力最为强盛的,当侬夏卿莫属。
而侬夏卿原来,不过是侬全福手下的一名小酋。
阿侬在权衡之下,只能下嫁。
侬夏卿果然没有令阿侬失望,他不仅保全了侬家,也帮助侬智高一步步地登向巅峰,直到坐上大南国天子的宝座。
侬智高在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位继父的存在,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但等他成了天子,家里的丑事,成为了整个大南国的笑柄,这才渐渐排斥起侬夏卿来。
不过,人家毕竟是对自己有恩在先,侬智高也不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只是对他慢慢地疏远起来。
若不是此番归仁铺大败,邕州失守,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见到这位继父了。
这是大南国最后的据点!穆桂英一看到这阵势,便已经明白过来。
侬夏卿惊讶地道:“娅王,这才几个月不见,为何见你年轻了许多,宛若……宛如恢复了十余年前的美貌!”
杨梅在旁接道:“回禀寨主,娅王前些日子喝了杨家八姑奶奶的血,这才有返老还童之相!”
“啊!连杨家的八姑奶奶都被你杀了?”侬夏卿虽然惊诧,却丝毫也不显得惧怕。
或许他和穆桂英一样,也早已料定大宋的天兵,必不至于深入到特磨,这才有恃无恐。
女将杨梅的美貌,是整个大南国里最出众的。
与侬智英相比,她更多了几分妖冶和艳丽。
正是因为这份妖艳,才会让男人忍不住地把目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一会儿工夫。
她笑起来的时候,花枝乱颤,但在穆桂英母女的眼里,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只听她又接着道:“又岂止是杨家的八姑奶奶?喏,连大宋的女元帅都让娅王给擒了!”她一边说,一边让出半个身子,把像乘着轿子般的穆桂英母女,让到侬夏卿跟前。
“原来……你就是穆桂英……”这个消息对侬夏卿来说,并不十分意外。
因为在阿侬等人扑灭了横山寨大火之后,继续往西撤退之时,阿侬便已派出快马,把昆仑关前后的战事,直到邕州失守都写进了信里,这其中自然也不乏穆桂英擒而复逃,逃而复擒之事。
快马在阿侬抵达特磨的前两天,便已经把信送到了侬夏卿手里。
“哦!对了!见了上国的元帅,我等该行大礼才是!”侬夏卿忽然一拍脑袋,对着轿子上的穆桂英,深深地揖了一躬。
“唔……”穆桂英羞耻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初次见侬夏卿,居然是如此一副屈辱模样。
对方虽然表现得恭谦,但她早已连接受他人礼节的资格都已失去了。
“嘻嘻!”阿侬忽然笑了出来。
杨八姐的人血确实起到了微妙的作用,让她脸上的皱纹渐渐消退,看上去只比她的儿子侬智高大不了几岁。
她这一笑,很是戏谑,对侬夏卿道,“你便休要如此惺惺作态了。见你如此行礼,恐怕这位大元帅心里会更不好受了呢?”
“哈哈哈……”侬夏卿也笑了出来,“那是!不可一世的女元帅,竟沦为阶下囚,换作是谁,怕是都接受不了的吧?”
听着别人调侃着自己,穆桂英真恨不得自裁了事,低垂的下巴几乎塞到了已经肿胀成紫红色的乳房中间,根本不敢擡头去看对方。
侬夏卿笑着,目光却在穆桂英的身上不停地打量。
阿侬见了,顿时火冒三丈,斥责道:“你这老家伙,何以眼睛这么不老实,净往宋军女将的身上瞧?”
侬夏卿笑道:“娅王你将她们弄成这副样子,难道不是为了让人多看她们几眼么?”
“就是!就是!”侬继封忽然插嘴道,“叔公最欢喜的,便是如穆桂英那般,身材健美的女子!”
听了这话,阿侬好像想到了什么,道:“说起身材健硕,倒是还有一人,想必能合了你的胃口!”
侬夏卿只道阿侬说的是气话,正要抚慰。
不料,阿侬居然一挥手,真的从身后的仪仗里,叫出了一名同样裸身的女子。
杨排风的胴体黝黑,肌肉看起来也比穆桂英、杨金花的更加结实,一丝不挂的她,就像一名力士,能让人忘记她身上袒露的隐私部位。
她被几名穿着宋军号衣的士兵从人群里推出来,身上虽然也是干干净净,但精神萎靡不振。
看来,在这一路上,她也没少受敌人的欺凌。
“排风……”穆桂英一见到杨排风,失声叫了出来。
“啊!元帅……”杨排风见到穆桂英,很是惊讶。
原来,她只知道穆桂英已经趁乱逃脱,至于后面又如何被擒,没人告诉她。
这也是阿侬与范夫人吩咐下去的,但凡接近杨排风之人,决不能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杨排风以为穆桂英一脱身,便会千方百计地带兵来救,心里充满了渴望。
如此再见她屈辱的样子,心顿时又沉入了黑暗与冰冷当中。
“她便是宋军女将杨排风!”阿侬介绍道。
“杨排风?哈哈!好身段!”侬夏卿像见了至宝一般,差点没雀跃着上前在她身子上去摸一把。
迎到了阿侬和侬智高,侬夏卿便带着他们一行,敲锣打鼓地朝着寨子里走去。
锣鼓声引来了特磨道的所有僮人,纷纷挤在道路的两旁观看,对着穆桂英母女和杨排风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自是不必多提。
穆桂英纵然羞耻,但还是看清了特磨道治所里的情景。
用珠子搭建起来的寨楼,把整个寨子团团围了起来,有如铁桶一般。
中间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在空地当中,有拇指般粗细的栅栏,同样围起了一个圈,样子看起来就像牢房一样。
但奇怪的是,“牢房”里的地面,不再是鹅卵石铺成,而是堆了厚厚的一层沙子,十分奇怪。
特磨的僮民,也都穿着黑衣,但在这些黑衣人当中,竟有不少赤膊的人。
而且,大多数还是女人。
这些赤膊的女人,无不生得五大三粗,腰圆如同石墩,膀宽似门面,朝前挺起来的肚子,比她们的乳房还要大。
这些女人的身材,几乎比男人还要庞大,就连肌肉结实的杨排风与她们一比,也显得有些弱小。
虽然有这么多女人和穆桂英一起赤裸上身,但她还是有些无地自容。
身为平南大元帅,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大多数僮民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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