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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和人渣丈夫离婚,老太太哭爹喊娘(剧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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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善厅。

圆桌上饭菜散发着热气,碗筷碰撞发出声响,贺承嗣脸色不太好,吃了几口吐司就放下了。

贺老太太瞧着大儿子那不太好的气色,心疼得指使丫鬟给他盛汤:“这是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丫鬟端着汤过去,刚要放下,他摆了摆手,和贺老太太说:

“没事,可能是床太硬,这几天睡得我腰酸背痛,总是做噩梦,咿咿呀呀的,像是有人再哭。”

旁边贺雪风八风不动的喝着粥,贺巡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不是他们俩这几天把贺承嗣一脚踹下去,霸占了他的床和男妻。

贺老太太哎呀一声,忧心忡忡:“怎么还有哭声呢?怕不是冲着小鬼了吧?”

边上的闻玉书没忍住咳嗽一声,低着头,匆匆拿帕子擦了嘴。

贺老太太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很,他一出声,便撇了过去:

“你也是,床硬不会多铺上着被子,不会生孩子,现在连照顾人都照顾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她本是习以为常的抱怨,拿闻玉书出气,没想到这次闻玉书静了静,他叹了一口气,说:

“老太太昨儿个刚过了寿,本不该这时提的,但……”

他顿了顿,看向贺承嗣,这是他从年少无知便喜欢的男人,可惜,他年少时眼光不好:

“大爷,我们登报离婚吧。”

他说起话来仍然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江南调子,绵软秀气,但这句话却直接震得善厅鸦雀无声。

贺老太太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眼角皱纹都笑出来了,大喜:“真的?你可想好啦,是你自己要……”

“娘!”

贺承嗣脸色铁青的打断了她,他刚从震撼中回过神,自从结婚后第一次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对方的衣柜里常年都是那几天旧式长衫,扣子都要扣的紧紧的,除却一副他也挑不出错的好相貌,和大宅子里那些三从四德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只知道围着后宅那点事转,不过不怎么出门也好,省的丢他的人。

他沉声:“闻玉书,你在闹什么?和我离婚你要去哪?回江南吗?江南早就没有皇商闻家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闻玉书可以和他离婚,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闻玉书心里火大的很,表面上一副彻底心凉的模样,低声:“我去哪,自然不用大爷关怀。”

老太太旁边的季凡柔也傻眼了,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闻玉书,但她真的怕了这乱世了,连忙跟着劝道:

“闻哥这话说的就叫人心寒了,大舅舅也是担心你,况且现在世道这么乱,你又孤苦伶仃的,那里能有贺家安全呀?”

“老大,人家决心已定,你们还挽留什么?我们贺家又不是非他不可了,今天就登报。”

贺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在她看来闻玉书自请下堂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宝贝大儿子落不到官司,还可以清清白白迎娶别家女孕育子嗣,省的到时候她大孙子从姨太太肚子里出来,那也不好听,这下多好,两全其美。

“老夫人。”季凡柔急得连忙扯了扯她袖子。

闻玉书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轻声:“好,我的嫁妆,还有从江南来的绣娘,都是要跟我走的,大爷也将前些年欠的钱一并还了吧,我们……好两清。”

“你说什么!”贺老太太尖叫一声:“你走你的就是,还想带着绣娘一起走?贺家给她们开了多少工钱啦,你想都不要想!”

贺巡听不下去了,不悦道:“那些绣娘是小娘从江南一并带过来的,在闻家干了大半辈子了,都是看在小娘的面子上才留在贺家,何况你们给她们发工钱,难道不是人家用秀品和绣技换的么?”

“小畜生你别插嘴!”贺老太太这时才有了危机感,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尖叫。她可受够了贺家出危机那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贺承嗣神色阴晴不定:“你确定要这么做?如今本土布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洋布价钱低,做工更精美,布料也细密柔软,颜色均匀,一台机器很快就能赶制出来一匹,甚至能秀出完美的图样,她们在贺家还能暂时凭借着双面绣立住脚跟,走了,那可就难说了。”

闻玉书听出来了他的威胁,不过让他费心了,到了现代,双面绣仍然没被机器取代。

“嗯,要是她们愿意留下,我也不会勉强。”

贺承嗣见他这么干脆,有些恼羞成怒,这人不是最喜欢他的么?

原本为了避免闻玉书死后那些绣娘离开,他特意找人引诱那些绣娘的家人去抽大烟或者赌博,可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定力太强还是别的什么,竟然一次也没成功,如今闻玉书还要带走已经融进贺家的嫁妆,这怎么行?

强行断开贺家必定元气大伤。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想打感情牌:“玉书,我并没亏待过你,你又何必这么狠的心肠,要和我断了呢?”

一旁胆战心惊的季凡柔紧紧攥着裙子:“是呀,闻哥哥三思……”

等了半天的贺雪风和贺巡可不乐意了,怕闻玉书一心软,这婚可就离不成了,叔侄俩再一次统一战线,先挥锄头把墙角挖了再说。

贺雪风笑了一声:“真是奇怪,大哥昨天不是还拉着季小姐的手诉衷肠,说一定要娶她,怎么你们倒是反过来劝嫂子不离婚了?”

贺巡一脸惊讶的看了看脸色发绿的贺承嗣,和惨白如纸的季凡柔,笑嘻嘻的不着调道:

“爹,没看出来呀,难道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偷着来的香么?”

“老二,小畜生,你们放尊重点!我们的家事有你们什么事?”贺承嗣憋着怒气吼,他可忍受不了别人说季凡柔半分不好。

闻玉书静静地坐在那,许久后轻轻叫了一声为别的女人震怒的丈夫:“大爷,好聚好散吧。”

贺承嗣愤怒的脸都红了,坐在椅子上粗喘着气,后悔昨天怎么不趁闻玉书喝酒的时候给他灌上芙蓉膏,非要斟酌计量掏空他的身体,才让他活蹦乱跳活到今天!

贺雪风站了起来,戴上军帽,散漫:“行了,老太太的生辰过了,我也该回督军府了。”

他黑漆漆的眸看向闻玉书:“我和嫂子投缘,嫂子不如和我去督军府住上一段时日。”

闻玉书犹豫了一下,他如今对贺承嗣彻底心寒了,贺家他一分钟都不想呆,再者贺雪风也答应过帮他办理离婚的事宜,便道:

“好,叨扰了。”

“二叔应该不介意我也去待几天吧。”贺巡撑着下巴看他。

贺雪风皮笑肉不笑:“我介意你就不来了?”

叔侄俩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废物大哥/父亲,硝烟弥漫。

贺承嗣要被他弟弟和儿子气死了,半天骂不出来一句话。他倒是没往多了想,只以为是老二又和他作对,看热闹不嫌事大。

“哎呦!天杀的混蛋,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这场闹剧在贺老太太的骂声中停止,她捂着心窝破口大骂,但也阻挡不了贺雪风和贺巡带着闻玉书走了,季凡柔脸色惨白如纸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甚至没去管老太太,细白的手指把时髦的洋装裙子揪出一片褶皱,心里慌乱的想。

完了,全完了。

……

贺家门口停了几辆挂着军牌的车,旁边站着几个兵,十分威风,百姓们偷偷地看着,一行人走了出来,贺雪风到后面给闻玉书拉开车门,闻玉书看了他一眼,弯腰坐进去,贺巡立马跟着他钻进车内,抬眸看着贺雪风,琥珀色眼眸一弯:

“谢了,二叔。”

贺雪风扯了扯嘴皮子,砰地甩上车门,到另一边开门进去。

闻玉书离开了,他身边的小丫鬟自然也跟着他去。

小丫鬟稚嫩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抱着少爷被绸缎包起来的琵琶,喜气洋洋地上了另一辆车,那样子高兴的像是捡了大洋似的。

太好了,她家白菜……不,少爷终于离开那老男人啦!

几辆黑车开走后,百姓们纷纷议论。

贺雪风的督军府离贺家很远,占地面积极大,被三米的高的墙围着,里面景色比贺家还要好,据说是前朝哪个大官的府邸,最后随着朝廷倒台,人也没了,被大总统给了贺雪风。

闻玉书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景色,就被他拉着手,进了门,里面各大报社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他们扯着手,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反而偷偷看了贺巡一眼,毕竟大部分跟钱挂钩的产业贺巡都有参与,这几家报社的出资人也是他,他们昨天就收到消息要留出来今天的版面头条给老板小娘登离婚启示,没想到贺督军又找到他们给自己嫂子发离婚启示。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这贺家叔侄怎么这么热衷拆自家的姻缘呢。

“小爷,督军,您们吩咐的事小的们已经处理好了,您看看,这版可不可行?”

一个穿着褂子马甲的富态中年人笑呵呵的拿出稿子。

闻玉书愣了一下,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是谁,低头看了看。

【江南闻家闻玉书与贺家大爷承嗣先生即日起正式脱离夫妻关系,特登报为据,今后互不干涉】

贺雪风和贺巡十分满意。

闻玉书有些无奈:“才刚出了贺家,不用这么急的。”

“夜长梦多,早点离了二爷安心。”贺雪风把稿子还给对方:“就照着上面的来,印在版面头条。”

富态男人连忙接过,“哎”了一声:“您放心,小爷吩咐过了。”

贺巡心情很好,财大气粗的说:“这次印刷的报纸不收钱,从我的账上走。”

他知道他那个废物爹不会善罢甘休,早考虑周全了,提醒:“先登报,看那边怎么说,他要是敢发报泼脏水,就找几个名人讽刺他天天和别人去歌舞厅,冷落明媒正娶的妻子。”

“哦对了,那老东西还吃软饭,欠着我小娘的钱还没还呢,书局里是不是有几个经常拖延交稿的作者?告诉他们谁讽刺的让我舒服了,那老东西吐出钱了,小爷就不让人拿绳子去他们门口上吊,逼他们交稿了。”

富态的男人笑的弥勒佛似的,心里直冒冷汗的心想,巡小爷,这到底谁是您亲爹呀,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问,十分熟练的应下:

“小的明白。”

一大堆人呜呜泱泱的来,又呜呜泱泱的走了,这下屋里就剩下了贺家叔侄和他们辛辛苦苦挖来的墙角。

闹了一个早上,闻玉书眉眼有些疲惫,他坐不住的轻声问:

“我的丫鬟去哪里了?小乖带来了吗?”

“带来了,忘不了它。”

贺巡姿态随意地坐在他旁边,拉过他一只手,又摸又捏可稀罕了:“那丑东西在后院玩儿呢,丫鬟好像跑去给小娘收拾休息的房间了。”

贺雪风给他倒了一杯茶,轻飘飘道:“不用收拾,嫂子以后和我睡一间。”

他看着闻玉书有些白的脸色,蹙眉:“是不是饿了?早膳都没用几口,我叫人做着吃食来。”

闻玉书摇了摇头:“不了,没什么胃口。”

“我怎么觉着小娘瘦了呢?这几日用得也少了,总说没什么胃口。”贺巡皱着眉,一只手松松捏了捏他的手腕,量着尺寸。

闻玉书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睡得不太好吧,早上没什么精神。”

“……”

叔侄俩闻言有些心虚,以为是自己这些天太不知节制了,下定决心禁欲一段时间。

贺雪风说:“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不想吃东西就去睡一会,不用操劳别的,只管好好休息。”

闻玉书垂着眸听了,许久后轻轻“嗯”了一声,没拒绝,被男人带去房间休息了。

贺家叔侄俩并没跟进去,看着他躺下后,就离开了,一个去处理后续的事,一个打算带着江南人去各打酒楼试试菜,看看哪个酒楼的菜更有江南的味道,等他醒来能多用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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