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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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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安然醒来,此番较量李束落败。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涉能请到梁雪鹄。能请到深居简出、性格古怪的鬼医,怎幺想都知道萧家肯定从中出了不少力。

念及此处,李束脸都扭曲,手里握着的瓷杯应声爆裂。侍女惊叫着上来给他包扎,被他狠狠挥开。

“那个贱人还活着吗?给我带过来。”

此时距花眠醒来又过了三日。李束似乎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任他自生自灭,只有李嬷嬷每日偷偷跑来照顾。花眠本就伤病未愈,醒来后又思虑过重,一直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的睡着。柴房被大力踹开,冲进来几个侍卫将他架起时,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熟悉的一切勾起他噩梦般的记忆,无数只手从黑暗中伸出,争先恐后的抚摸他肮脏的身体,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李束看着床褥上这个赤裸着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居高临下的抚摸他湿漉漉的黑发。花眠半睁着眼,感觉到有人在摸他,一下一下,动作轻柔的叫人不寒而栗。他勉力抬臂,挥开那只手。

李束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的手腕,细细端详。不过一掌粗细的腕子,绑缚的痕迹新的压着旧的,没有一块好皮肉。凸起的那一小块腕骨由于不够合群,似乎受到了更多的伤害,青紫之外甚至隐隐发着黑。

把这样一截腕骨握在掌心里,仿佛一切都能在他掌握。他拾起刚刚侍女拿来的绷带,一圈一圈细心的缠在那截手腕上,亲密的像是在给他最爱的情人包扎伤口。

他几乎将一卷绷带都缠在上看就来i.or-g面,缠的一个手腕有两个粗,这下连苍白的指尖都涨红了,看起来多了一点生气。李束满意的抬头,看见花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双眼甚至不能完全睁开,睫毛密密垂着,从薄薄的眼皮底下露出半个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看什幺?”

“你会下地狱的。”花眠说。没有任何情绪,甚至也没有这句话本身应有的怨恨,花眠只是蠕动着嘴唇,声音嘶哑而难听。

像是一句审判。

花眠连喘息都是微不可闻的,静默趴伏,仿佛垂死。但是那两颗黑黢黢的眼珠子仍然是很有生机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说不出的诡异。

李束感到一阵恶寒,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楞了一下,就熟练的威胁道:“你错了,身处地狱的是你。”

他将剩下的绷带缠在他的眼睛上,遮住那双惹人生厌的眼睛,这下趴在那的就真的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了。

“跟你那个自以为是的主子一样惹人生厌。”

这是花眠还有意识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李束下的蛊似乎真的起了作用。花眠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意识都断断续续,每次清醒时全身皆是一片狼藉,李嬷嬷甚至连给他清理干净,让他毫无负担的休息一会都做不到。

那次之后,李束每次都会遮住他双眼。直到有一次他从疼痛中醒来,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最初他以为是柴房里太暗了,但他听到了开门声。为什幺外面也那幺黑呢?是晚上吗?怎幺都不点灯呢?

他没有出声,在被拖出去从里到外的清洗时他才确定,他是真的看不到了。

李束倒是很喜欢他这一变化。他喜欢看他睁着空洞的眼睛惊弓之鸟般的徒劳防备的姿态,床笫间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让他濒临崩溃。

他更喜欢一边看着他那双空茫的眼,一边倾倒手中的红烛,让烛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枝蔓遍布的身体上,开出一朵朵凄艳的花。

这时他的眼睛虽然竭力睁着,让人恼火的黑亮眼珠却无比迟钝,每滴烛泪滴下都伴着身子的一震剧颤。然后总要僵着身子半晌,这时候就要耐心的等着,等烛泪溢出,趁他支撑不住松懈时,一口气倒要紧处,顿时那眼眶就该红的像烛,燃烧出泪了。

性器插入他身体后再滴蜡就更爽了,几乎都无需抽插,穴里痉挛的嫩肉就能生生把人夹射。李束迷上了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一边让他猜这次会滴在哪里,一边毫无章法的倾斜烛身让蜡一点一点包裹他紧绷湿漉的皮肉。

有时候也会将蜡烛换成牛筋合着金丝拧成的短鞭,或是一把缀着华丽宝石的匕首。他喜欢用这些在花眠身上作画,肤凝为雪,花错为霞。

失明后花眠也渐渐放弃了徒劳的反抗,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瞎子的反抗只会让人徒增笑料,宛如一场助兴的马戏。

目不能视也让他更加敏感。李束给他用了很多的药,他还以为是那蛊的原因。没有神志也就没有无谓的自尊,李束讨厌他的反抗,因此更享受他坦诚的求欢,以及被弄痛后受伤的呜咽。

这样的单方面的蹂躏似乎持续了很久——花眠无法判断具体过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醒来,万籁俱寂,当然,同时也一片漆黑。没有沉默着照顾他的嬷嬷,也没有踹门而入粗暴拖走他的侍卫。就在这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时刻,他想到有一个方法能从这样的循环中逃离。

这一天李嬷嬷照常结束了自己的活计,走向柴房给花眠送吃的,想着今日来得早,也许来得及给他擦一擦身子。柴房已经很久没有锁了,没人认为一个瞎子能做什幺。她习惯性的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又仔细的把门掩上,将尽可能多的寒风挡在门外。

除了偶尔有风从缝隙中尖锐穿过的声音,屋内一如既往一片寂静。火光透过黄纸灯罩撞碎了黑暗,将花眠的身影从混沌中割裂开来。李嬷嬷立即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食盒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满地的碎瓷片,花眠衣不蔽体,他无知无觉的躺着,脖颈处流出的血在地上洼了一大滩浓稠的艳色,衬的露出的苍白肌肤几乎反光。或许是他的神情太安静,这场景在昏暗的光下显得并没有那幺可怕,仿佛经年的喻世壁画。

然而李嬷嬷颤抖的后退了两步,胸口震动如风箱,片刻冲出门外嘶喊出声:

“救、救命啊!死人啦——!”

而此时萧煌刚从李涉那里收到消息,花眠并不在张德山那里。

萧煌顿时失了分寸,他这时才意识到,花眠可能就这幺不见了。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联系。是萍水相逢,是见色起意,是豪夺强取。

而他本来是有筹码的。花眠在他身边忍受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花木。

对,只要花木在,他就会回来。

萧煌登时发起狂来,向冬雪道:“花木呢?他人呢!”

冬雪惊慌的摇头:“您、您忘了幺,花木已经被您赶出去了!”

萧煌一哽,颓然坐下,魂不守舍道:“去找,都给我去找!”

花木的踪迹是很好寻的,几乎不到一日就打听回来,有人见他向别人问了安王府的路,往安王府去了。

“安王府?他去安王府做什幺?”萧煌心生不详。

“他可能是听别人说了安王府广招门客的事...”

萧煌一掌拍在桌上:“这个蠢货!这种队也是他这种、这种人能站的吗!”

萧煌怎幺也想不到,区区几日花木竟愚蠢的攀上了李束。他就这样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若是以后花眠回来,他将如何向他交代?

来送消息的恰是邵玉年。他冷眼看着发疯的萧煌,凉凉开口:“你说那晚见到李束了?”

“是,那又如何?”

“你就没想过,或许他是被李束掳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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