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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想踩周泽楷的尾巴,踩了,对方一声不吭,不动脸色地把尾巴从他脚底下抽出来。可周泽楷借势踩回去的这脚,对刘皓的伤害就略清晰地浮现在他脸上了。他踩得很是地方,哪壶没烧提哪壶,刘皓这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轻慢,这会让他心下烧,面上也烧,脑补很多。
刘皓提议的赌法很简单,真的是纯靠运气,由天定,输了谁也怨不着。
十分钟后,电视上将直播这周的三色球开奖结果,他们要赌的,就是彩票的特别号码是单数是双数。
刘皓已经提了议,为表公平,自然要把优先选择权递给周泽楷。
周泽楷没对这种抹平他优势的赌法表任何态,他直截了当,从兜里掏出叶修的那枚筹码,右手摆出弹硬币的手势,筹码扣在曲起的拇指上。
“字单花双。”
话音落下的同时,比硬币大两圈的筹码迅速翻滚着升空,抛了个弧稳稳落在周泽楷的左手背上。
刘皓双胳膊肘按在台面上,屁股微微离开椅子,抻长了脖子等看结果,周泽楷挪开盖在左手上面的右手,左手伸到中间示意给众人看——数字面朝上。
如此一来,剩给刘皓的选择只有双数了。
十几分钟后,刘皓灰头土脸地败在这个双数之下。
周泽楷还是那副辨不出喜怒的样子,俊脸上连细节的裂纹都盛放不下。这样都败了,刘皓的无奈和颓然可想而知,他还没顾得上再去细想失利的后果,周泽楷就朝他走过去,他勉强站起来,挤出一丝笑。
还不等他说话,一贯在言谈间吝啬到家的周泽楷倒是先开口了。
“赢你的不是我。”
他下面的话让刘皓脸色更加难看。
“……是叶修。”
扣下电话,叶修才有足够的心理上的时间细搂一遍目前为止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没错,他做任何决定都是干脆果断的,可以说是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发散到了极致。从魏琛第一嘴提到周泽楷开始,他就把周泽楷编进了他的思潮。如果可能,叶修并不想把任何计划之外的人归置进来,这份公德心他还是有的。但假如情况有变,他也能立刻、不受任何影响地站到一个全新的广角去排兵布阵,攫取胜利。仿佛仪器一般精密,也仿佛这死物一般冰冷,可是否真能如此,那就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不为外人所知,那么他在这个“外人”眼里,确实是淡然进而无情的。
想到周泽楷,叶修的身体先热起来,o.ga的本能要往上冒,周泽楷不留痕迹地在他身上开凿刻记,这种感觉仿佛深藏暗处的敌人,因为极难捉摸而令人生畏。这反而让叶修更加克制、冷静和镇定。
实际上,乍一听周泽楷为他所做的,叶修心里的震惊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他要找陶轩赌命,这不是说来扮酷的,以叶修对周泽楷的了解,他相信,要是陶轩答应,周泽楷真做得出来。
没有人在他面前渲染过周泽楷的行径,但怎样的渲染也不能比找陶轩赌命更重了。而他的震惊就着落在上面——周泽楷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对他做到这种地步,命都可以不要。
他们有过什么足以产生这种感情的基础?甚至,连相互间的了解,也都因为是敌手而不是朋友。
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夕之欢。
o.ga发情时因着身体的快乐而生出的对alpha的依恋感,是不能作数的。
叶修不是周泽楷,他并不清楚,几年来,那么多的期盼与失落、冷与热交替织构出的感情,一层一层沉於于心底,都叫他的死讯一朝引爆。
他想象不出那种无望中的坚守,也必然想象不出连坚守的可能都为人所夺的悲恸与怨恨。
那么换个角度,说说道义,叶修清楚自己的作为绝谈不上厚道,他给周泽楷筹码的初心,并不是刺激他为他报仇,但从结果来看,没有分别。
既然做得出,他就会认,并且不会少担一分。
不过,这种事,走到哪说哪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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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垂着眼眉想完事情,眼珠一拨,眼底的余光偏转到紧闭的门上,他的耳朵何其灵光,他提起嘴角放大声音叫道,“进来吧老魏,你还想再外面蹲多久?”
一连串响动接在叶修的话尾,门把手传动的咔咔声,木门第一下被推开蹭着地板的吱扭声,听起来蹑手蹑脚、像是只用前脚掌点地脚步声。
魏琛走进来。
叶修没看他一眼,也没质问他。
倒是他抄起床头柜上的烟,揣进兜里,极其不扭捏地解释听墙角的原因,“走两步发现忘拿烟了,又回来,你在打电话,我也不好直接推门进来吧,于是就站得离门近了点,听你啥时候打完。”
叶修对他的解释不做任何表示,他更坦然,他和吴雪峰的通话内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尤其是没什么见不得自己人的,他不算笑得笑了两声,这笑不像那种为了掩饰或转折话题的干笑,是叶修养成已久的开口前习惯,他笑得没深意,听的人却觉得笑中有话,有所暗示,只是因人而异,讨厌他的人听来刺耳,喜欢他的人听着爽心。
叶修的把视线随便一摆,问魏琛,“你从第几句话开始站得离门近了点的?”
魏琛穷出身,混出来后上百万甩到赌台上都不眨眼,却在扭头看到吸了一半的烟浮在水里后心疼不已,吐槽了叶修一句才答他,答得似是而非又直切重点,“这要是周泽楷站外面,估计已经吐血半升了。”
叶修不以为然,“哦,他在外面么?”
魏琛败了,“……人这样对你你可真沉得住气。”
叶修既已做了决定,便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婆婆妈妈的,或说些无可奈何的话,那太难看,他轻淡地道,“我沉不住气,你就要沉了,沉船的沉。”
“行,那我问你,你这么有把握,陶轩家大业大,手下人多,他一个个推出去当挡箭牌,我们等得了么?”
“你以为陶轩为什么出手狙击我时不留任何余地?
“为什么?”
“因为他坚信这一下我必死无疑。”
“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哦,你让我先帅一下”,叶修一脸的凡夫俗子岂可妄揣神意,“人在特别有办法的时候和特别没办法的时候,表现总是很一致,所以不用担心他突然变得那么能忍。”
“唔……”魏琛双手抱臂,右手从胳膊肘摸到下巴上,“好像没啥说服力啊。”
“你先给我来点有说服力的。”
“什么?”
“我饿了,老魏来点粥。”叶修的语调居然有点惨兮兮,v字条纹病号服领口隐约显出他被不修边幅的生活养得偏小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