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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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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烈焰浓情11走上相亲之路。

姜圆跟随顾威霆住到军区大院已经七年了,在这期间,白洛因探望她和顾威霆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姜圆想儿子了,会借着身份之便跑去白洛因的部队看他,这几年下来,白洛因和姜圆见面的次数比和白汉旗还要多。

眼瞅着春节临近,一些单位都放假了,姜圆又坐不住了。

白洛因这几天快忙疯了,除了每天必有的体能训练和技能训练,还要定期视察工作,其余的时间一律泡在研究室里,一旦有特殊任务,还得挤时间去执行。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吃着饭的工夫都能打个盹。

姜圆找到白洛因的时候,白洛因正对着一堆数据抓狂。

“小白,你妈来找你了。”刚进门的一个工程师笑呵呵地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困倦的目光朝门口打量了一眼,懒懒的朝旁边的副手说:“你告诉她,我很忙,让她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副手没一会儿就推门进来了,“报告首长,您的母亲说她有十分要紧的事,您只需给她′十分钟,她说完就走。”

白洛因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朝外走去。

姜圆坐在车里,看到白洛因出来,刚要下车,白洛因给她打了个手势,不必下车了,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吧。

“哎呦,瞧你这脸色难看的!这几天很累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淡淡说道:“手头攒了一堆活儿,说是今年批年假,让我一定要在年前把事弄完了,过个消停年。早知道要这么赶,我宁愿在部队过年,也不想整天这么熬着。”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妈给你带了很多补品过来,都在后备箱里,你下车的时候别忘了拿走。”

白洛因深邃的目光扫了姜圆一眼,“您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这些补品吧?”

“当然不是了。”姜圆拉过白洛因的手放在自个手心里,“妈前两天见到一个老同学,你应该管她叫张阿姨!张阿姨有个女儿,今年和你一样大,对外经贸大学的研究生,刚毕业两年,月薪就过万了……”

白洛因一听这话就沉下脸了,“您到底想说啥?”

“你都26了,整天这么单着怎么行呢?到时候好姑娘都被人家挑走了,可惜了你这份好条件!你看你入伍已经八年了,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是时候考虑结婚的事了。”

白洛因拍拍姜圆的手,“我真的特忙!”

姜圆见白洛因要下车,死活拉着他不撒手。

“因子,那个女孩真不错,我见过了,长得挺漂亮的。你张阿姨是公务员,再有两年该退休了,她先生是中学校长,多好的家庭条件啊!”

白洛因yīn着脸,“她就是总理的闺女我也没兴趣!”

“那你要等到啥时候啊?”姜圆也急了,“你都26了,小海也有女朋友了,你还等什么等啊?到时候你那些哥们弟兄都结婚了,就剩你一个光棍,你好意思出去见人么?”

这是姜圆八年来第一次提顾海,以前这个名字在白洛因这是禁词,今儿大概真被逼急了。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洛因笑容里透着一股寒意,“我要等他们的媳妇儿全都人老珠黄了,再包养一批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整天去他们面前晃悠。”

“你!!……”姜圆气得差点儿吐血。

“十分钟到了。”白洛因冷冷甩下这么一句话就下了车。

刚回到研究室,看到副手拿着公文包正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白洛因问。

副手先是敬了个礼,而后一脸正色地说:“报告首长,去北京海因科技公司签合同。”

“行了,给我吧,我去!”白洛因伸出手。

副手有点儿不乐意,“那个,首长,还是我去吧,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白洛因一看副手眼底暗藏的那股暗流,就知道这小子想什么呢,怪不得当初招聘工程师的时候,部队里但凡有点儿资历的全都踊跃报名,闹了半天不是支持这个项目,而是支持这个项目的合作商。

“我去吧,回来顺路去医院看看刘冲,你帮我把电脑里的数据重新整合一下,弄得有点儿乱,看得我头都大了。”

副手没吭声。

白洛因轻咳一声,语气严肃,“你有什么意见么?”

副手立刻挺直身板,“报告首长,没有。”

“那就忙你的去吧!”白洛因含着笑拍了怕副手的头。

闫雅静家里出了些状况,已经请假一个礼拜了,这几天顾海的工作也挺忙。前几天没什么感觉,这几天总是加班,顾海真有点儿想闫雅静了。

下午开完会,顾海总算盼到了闫雅静的电话。

“顾总,我回来了。”

顾海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走。”

顾海微微拧起眉毛,他感觉闫雅静的语气有些不正常。

“怎么了?”

闫雅静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顾海,你能下来么?我不想这样进公司。我就在门口,和你说两句话就回青岛了。”

“好的,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顾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闫雅静红着眼圈站在那,短短几天没见,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发生什么事了?”

闫雅静抱住顾海,头抵在他的xiōng口,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妈被确诊为晚期肺癌,医生说活不过半年了,呜呜呜……”

顾海表情凝重,“没事,积极治疗,实在不成把你妈转移到国外治疗,我认识几个外籍内科专家,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闫雅静还是哭着不说话。

白洛因的车正好开过来,刚要推开车门走下去,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不和谐的一幕。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感觉很不好,尽管他早就认可了这个现实,可脑中想象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

顾海的手还在闫雅静的肩头上拍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善意的警告。

“在公司门口亲热叫什么事啊?好歹是个总经理,也不注意点儿形象。”

顾海的胳膊一僵,扭头看过去,白洛因手托着下巴倚在车窗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们俩。OX“你怎么来了?”顾海走过去问。

白洛因把手里的合同书递给顾海,“找你签字。”

“哦,那你去我办公室,咱俩慢慢聊。”

“不必了,你直接在这签了吧,我没工夫陪你聊。”说罢递给顾海一支笔。

如果闫雅静没在这,顾海一定会死缠烂打把白洛因糊弄上去,可现在还有一个眼泪吧嗒的功臣在旁边站着,顾海也不好强行挽留。

签完字把合同书递给白洛因一份,手抵在车窗边缘,幽幽地问道:“你看我们俩这样,也不眼红?”

白洛因反问,“我为什么要眼红?”

顾海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公司美女有的是,你好歹也是我哥,看你总是光棍一条,我这个弟弟心里不落忍啊!”

白洛因抛给顾海一个颇有杀伤力的眼神,甭想借机刺激我,爷不上那个当!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拿起合同书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和顾海的名字签在一起,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字体,早知道就自个签了,何必费这工夫!

白洛因将合同书甩到副驾驶位上,拿起手机。

“洛因么?”姜圆的声音。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您把那女孩的联系方式给我!!”

姜圆刚才还沉郁的声音,一听这话,立刻像打了**血般兴奋起来。

“你真的想通了?想和她见一面?太好了太好了!!妈立刻给你发过去,你要是不好意思主动联系她,妈帮你安排见面的事。”

撂下手机,姜圆异常兴奋地给顾威霆打了个电话。

“老顾啊,你有工夫给洛因的上级去个电话,让他给洛因批一天假吧!”

顾威霆有些不快,“军人的假能是说批就批的么?那要经过层层审核,你不懂就少插手这边的事。”

姜圆热情不减,“咱们洛因开窍了,他终于要去相亲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这事我去安排,你甭管了。”

放下手机,姜圆美得嘴都合不上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12热情的大美妞。

三天之后,白洛因百忙之中抽空去相亲,足见白首长对本次相亲的重视。

女孩提前到了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偶尔看看窗外的景色,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一辆军车慢慢地驶入她的眼线,女孩的心砰砰乱跳,她事先已经了解到白洛因是个军人,这里面坐的人该不会是……

先下来的人是司机,女孩草草瞥了一眼,极其普通的一张脸,心里有少许的失望,不过想想男人太帅了也不是好事,一个人的魅力体现在方方面面,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吧。

女孩很快把目光移了回来。

白洛因走进咖啡厅,按照女孩提供的座位号,直接找了过来。

“你好,我叫白洛因。”

女孩抬起头,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一个英俊潇洒的军官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高大英武的身材,无可挑剔的外貌,盛气凌人的气势,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硬朗温和的笑容。再加上之前看了张普通的脸,有了这么一番对比,更加凸显了白洛因出众的外貌气质。

女孩心中狂喜,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头彩。

“你好,我叫狄双。”女孩伸出手。

白洛因礼貌地和女孩握手,感觉到她的手心湿漉漉的。

两个人简单地聊了一会儿,白洛因对狄双的印象还不错,落落大方,说话有条有理的,一看就是个睿智的女人。狄双对白洛因的印象就更好了,不仅长得帅,而且谈吐不凡,话虽不多但是句句精炼,举手投足间传递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这是我第一次相亲。”狄双笑着说,“本来我还觉得相亲这事挺不靠谱的,不过今天我算是来对了。”

听着狄双直言不讳地表达自个的好感,白洛因也没绕弯子,打算把情况和狄双说明。

“我可能暂时不会离开部队,如果你真心想和我交往,就得做好被冷落的心理准备。”

狄双含着笑点点头,她早就被迷昏了头,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白洛因又说:“我平时工作很忙,少则几个礼拜,多则几个月,你可能都见不到我。”

狄双依旧笑着,“没关系,我可以等。”

白洛因继续轰炸,“我经常会有紧急任务,一旦执行任务,很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我不怕,我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

白洛因扶额,“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狄双这下笑不出来了,“为什么?”

“说实话,你有点儿太好了,我不忍心耽误你。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妻子,每天在家任劳任怨地为我付出,我却连起码的温暖都给不了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狄双打断了白洛因的话,“和你见面之前,我还暗恋着我们总经理。

“啊?”白洛因眉头轻皱。

狄双赶忙解释,“不,我就是想说,其实我的条件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这边也有很多不方便。你没有人身自由,我也没有人身自由,你们部队不许可随意外出,我们公司还不许可谈恋爱呢。”

“还有这种公司?”白洛因纳闷,“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科技公司财务部门的一名会计。”

“会计为什么不让谈恋爱?”

狄双好看的红唇撇了撇,“不是不让会计谈恋爱,是所有职工都不能谈恋爱,如果真的想谈,也要通过上级部门的审批,配偶必须是和公司业务往来挂钩的。如果随便找个人就谈恋爱,那会遭解雇的。”

“你们公司的规定也太苛刻了吧?”白洛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制度。

狄双点点头,“所以我说,咱俩很适合在一起,我们都具备搞地下情的条件。”

白洛因正色说道:“谈恋爱就要郑重其事地谈,相处时间再短,感情也要是明亮透光的。抱歉,我不认同女朋友要因为我而放弃事业。”

狄双面露急色,眼睛看向窗外,突然灵光一闪。

“我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因为你符合审批条件,我们是军工企业,而你恰恰是军官,肯定会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有帮助的,总经理一定会同意的。”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道:“你们公司叫什么名?”

狄双很自豪地念出全称,“北京海因科技有限公司。”

白洛因,“……”

狄双看到白洛因骤变的脸色,以为他对自个的公司有什么成见,赶忙开口解释道,“我们公司是正规经营的,虽然总经理只招女人,可我们公司从没有任何潜规则。”

还不如不解释。

看到白洛因的脸色更沉了,狄双的心有点儿凉了。

“白洛因,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条件虽好,但是不见得能找到一个般配的。整个北京城任你挑,凡是适合你的,全在我们公司。像你这样的人不只一个了,有的人比你条件还好,他们又想找年轻漂亮的,又想找有文化的,又想找能担起事的人做老婆。结果出了我们公司的大门,他们一个也找不到。”

白洛因笑容复杂,“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公司像是在给高官富商养女人?”

“可以这么说!”狄双毫不避嫌,“但是我们公司养的是正妻,明媒正娶的女人,绝不养一个小三!”

白洛因被狄双逗乐了。

狄双看到白洛因笑,心情又变好了,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和我在一起,也得和我们公司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们除了样貌不同,其他的几乎都一样,既然都是你的菜,何不吃那盘现成的呢?”

白洛因,“……”

初次见面,俩人聊得挺开心,因为狄双下午要上班,所以只能提前告别了,白洛因让司机把狄双送回公司,狄双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这一幕正好被小陶看到了。

本来小陶不爱管闲事,可这个男人竟然是白洛因。她对白洛因印象太深了,先是在酒店被他迷到,后又与他合作洽谈,小陶对白洛因最大的印象就是冷,这个人太难接触了。所以她看到白洛因主动送狄双来公司,才会异常震惊。

于是,她紧走两步,和狄双一起进了电梯。

“刚才那男的是谁啊?”小陶故意问。

狄双双腮泛红,“我男朋友。”

小陶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对白洛因没意思,可女人的嫉妒心很强。我哪点儿比你差啊?凭什么那么帅的军官就相中你了?

于是,这则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很忙,加上闫雅静出事,顾海无心顾及其他,也就一直没过问。

结果,小陶见狄双一直好好的,心里按捺不住,趁着去汇报工作的契机,和顾海说起了这事。

“顾总,你有没有听说,咱们公司财务部的小狄会计谈恋爱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略有耳闻。”

“那您怎么不管管啊?她这是无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不采取一些处罚措施,恐怕以后就没人遵守这项规定了。”

顾海瞥了小陶一眼,“我抓到确凿证据,一定会处理的。”

“我亲眼看到了!!”小陶脱口而出。

顾海冷哼一声,“你的眼睛算证据么?”

小陶窘着脸不吭声。

“公司的风气不光靠眼来维持,也要靠嘴。”

短短一句话,把小陶的那点胆儿全都吓没了。

小陶走后,顾海靠在办公椅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白洛因嘴角的细痕。那次在公司门口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已经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心里又有种不安分的东西在往外钻。

顾海的手在xiōng口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自我暗示,你得继续吊着!

关于狄双的传闻很快平息了,这一天是周五,白洛因趁着去医院看刘冲的机会,就势开车去顾海的公司探望女友。

这会儿正赶下班时间,白洛因绝不是故意的,他把手头的事儿忙完就已经这个点了。

狄双这一次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向了男人的怀抱。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很多人亲眼见过,并为之倾慕的人。

一瞬间,公司门口一片哗然。

第二卷:烈焰浓情13战争继续升级!

顾海从公司门口走出来,正要去停车场,突然瞄到了白洛因的车。

他果然沉不住气了……

顾海心里有几分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不苟言笑的总经理形象,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走去。

结果,其后的一幕让他那张脸彻底面瘫了。

这是在他的公司门口,在严格的制度高压下,他的员工毫不避嫌地和男人说说笑笑。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是白洛因,而这个女职工又是近日被传谈恋爱的人。

顾海一步步走过来,俩人的谈话终止了。

狄双转身看到顾海,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一脸兴奋地朝顾海说:“顾总,这是我男朋友白洛因。应该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他是咱们公司最近合作的一个项目工程的负责人,我和他谈恋爱应该不算违纪吧?”

顾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对着白洛因,那里面暗藏的能量足以将整个办公大楼夷为平地。

“她说是真的么?”

“你说呢?”白洛因幽暗的眼神瞥了顾海一眼,“我白洛因说过不负责任的话么?”

顾海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白洛因身前,狠厉的目光如刀子般刮着白洛因的脸,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你—找—死。”

白洛因用手按住顾海的双肩,控制好两人的距离,而后露出不善的笑容。

“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么?省得你这个当弟弟的整天替我着急。这下好了,我已经不是光棍了,你也不用费心帮我在公司里学么了。我发现你们公司真是个宝地,除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其余的人都挺适合我。”

说罢拉过狄双的手,拽到顾海面前。

“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在公司里还靠你多多照顾。”

狄双羞赧地看了顾海一眼,“总经理,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顾海硬是将两个人攥在一起的手扯开,更确切的说是劈开,狄双疼得直咧嘴,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

“顾海,你要为你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负责!”

顾海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叫负责,我只知道什么叫负心!”

白洛因苦笑,“负心?这词用在咱俩之间还合适么?顾总,你是不是穿越了?你回头看看,你现在站在哪在说这句话。你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马上就是别人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爹了,你早就没资格和我说这句话了!!”

顾海凌然大怒,猛地将白洛因的头按在车顶上。

“白洛因,你他妈就是个畜生,没心没肺的畜生!!”

白洛因猛地一股狠劲儿,又把顾海推搡在车身上,怒吼道:“我就是畜生,你已经在心里喊了我八年的畜生,我不在乎你多喊几年!!”

结果不想自知,俩人又在公司门口开战了,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女人的参与。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暗恋过的上司,狄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只不过她的力量太薄弱了,凑上前去还没站稳呢,就被甩到三米开外了。

听到狄双的哭声,白洛因先停手,走过去把狄双扶进车里。然后在顾海的目光逼视下,直接开车走人。

心痛沿着车轱辘拖行一路。

第二天,狄双刚到公司就直奔顾海的办公室。

所有女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顾总。”

顾海抬起头看了狄双一眼,眼神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有事么?”

狄双红着眼圈将一份辞职申请递给顾海,“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与其等你轰我,还不如我自个走人。总经理,感谢你这两年来的大力栽培,在这个公司我学到很多。但是抱歉,我不能因为这个公司放弃我的感情,希望你能理解。”

“谁说我要轰你?”顾海撩起眼皮。

狄双募的一愣,“……昨天已经闹得那么僵了,难道你还容得下我么?”

“你是我嫂子,我容不下谁也得容得下你啊!”顾海一反常态,语气很平和地说,“一码是一码,别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我看了下,你这两年的业绩不错,闫副总家里出了点儿事,短时间回不来,你就先接替她的工作吧。”

狄双被顾海的气度和心xiōng深深地震撼到了,不愧是她暗恋过的神一般的男人啊!

“行了,收拾收拾搬过来吧。”

狄双受宠若惊地看着顾海,“搬……搬到哪?……”

“你还是别搬到闫副总的办公室了,万一她提前回来,你还得收拾。你直接搬到我这吧,我这间办公室足够大,我派人再去订一张办公桌,以后你就坐在我的对面办公。”

狄双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是吧?……那我岂不是……”

岂不是成了公司员工的头号公敌?

“怎么,你不满意么?”顾海冷笑,“不满意我可以把那边的卧室也腾出半间送给你。”

“不不不……我已经很满意了。”

狄双走出顾海的办公室,有种翩翩欲仙的感觉。好运也来得太快了吧?先是白捡到一个无敌帅军官,这又yīn差阳错地升职了,她自己都有点儿嫉妒自己了。

这则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小陶。

这厮前一天还在被窝里偷着乐,被抓个现行吧?你就等着挨批斗吧!结果第二天,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狄双垂头丧气地走进顾海的办公室,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不仅没盼到她走人,还把她盼到了顾海的办公室里,享受了空前绝后的待遇,前阵子的风头都被她抢光了。

这几天,顾海算是给足了狄双面子。

先是把她安排到自个的办公室办公,等于俩人平起平坐,而后开会、外出全都带着她,就像贴身秘书一样。到最后吃饭、休息时间都和她在一起。俩人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走,顾海的司机负责接送狄双上下班。

“咳咳……你们说那个狄双哪好啊?怎么说被钦点就被钦点了?”

“我哪知道啊?我还以为她移情别恋了,结果那天问她,她还和那个首长在一起。”

“不是吧?”一脸惊愕的表情,“她一手把着两个男人?”

“最讨厌这种女人了,真贱。”

“嘘……”

狄双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

将近两个礼拜了,虚荣心在前两天得到满足,而后便是一个漫长的煎熬过程。舆论压力什么的都是小事,最痛苦的是超负荷的工作压力和无时无刻不受到监视的生活压力。因为受到顾海的重用,她一点儿都不敢懈怠,每天在顾海的眼皮底下尽心尽力地做事,从不趁着工作时间联系白洛因。

可随着工作负担的加重,她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每天晚上回到家便困得不行,想和白洛因联系一下,结果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于是,不堪重负的狄双终于在某天上厕所的空儿给白洛因发了条求救的信息。

当天晚上,电话就打到了顾海那里。

“给你嫂子放一天假吧!”白洛因说。

顾海淡淡回道:“就因为她是我嫂子,我才不能给她开绿灯。那天你说的话让我感触颇深,我不能感情用事,我得公私分明,不能让你看不起我!”

撂下手机,白洛因都快把自个的嘴唇咬出血了。

顾海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狄双一改平日清苦的形象,光鲜亮丽地来到公司,笑容满面地走进办公室,脸上写满了幸福。

顾海一抬头,就看到狄双脖子上那条刺眼的项链。

一看项链的款式和风格,顾海就知道是谁送的,这么多年,白洛因的品味一直没变。

狄双见顾海盯着自个的脖子看,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哥送的。”

顾海哼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和他见面了?”

“我没有和他见面,是他昨天听说我心情不好,派人连夜送来的项链,就放在楼下的邮箱里,今儿早一打开吓了我一跳。真没想到,军人也懂浪漫……”狄双说着说着脸又红了,幸福溢于言表防不胜防啊……顾海yīn鹜的目光投射到狄双的脸上,“马上就到年终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比较多,我已经在这住两宿了,实在有点儿吃不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也留在公司住,帮我分担分担,你看怎么样?”

狄双脸色突变,看着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紧张,但有些话积压在心中过久,她觉得是时候挑明了。

“顾总,我承认,以前我对您有过几分好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一心一意地爱着我的男朋友。有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兄弟妻不可欺。顾总,您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抱歉,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您适可而止吧……”

顾海,“……”

第二卷:烈焰浓情14深夜莫名感伤。

顾海公司的对面有一家茶餐厅,闫雅静就坐在那里等顾海。

“你母亲的情况怎么样?”

闫雅静消瘦很多,眼睛也已没了平日的神采。

“不好,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了,医生说救治无望,只能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这段时间家人都陪在她身边,我们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生怕她看出什么。不过我想她已经了解到自己的病情了,只是太要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表露出任何难过的情绪给我们看。”

顾海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没必要难受了,多陪陪她,别留下什么遗憾。”

闫雅静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妈昨天还和我念叨,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女婿。”

“那你得抓紧时间了。”顾海不经意地回了句。

闫雅静定定地看着顾海,看着他的成熟俊朗的侧脸,想着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的日子。看着公司从一个小企业变成现在的规模,而她,也从一个追求者众多的女孩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剩女。三四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已经从父母眼中的骄傲变成了临死前最大的心结。

而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么。

偶尔冒出的那两句暧昧的话,全是调侃用语。

“我听说你把狄双提为副总了?还让她搬进了你的办公室?”闫雅静开口问。

顾海把目光从窗外转了进来,淡淡回道:“是。”

“你……”闫雅静欲言又止。

顾海的眼又看向窗外。

白洛因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顾海多希望自个的手机会响,可惜那个手机装在口袋里,特别安静老实。

没一会儿,狄双就从公司门口走出来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我一叫你你就出来了。”狄双把半张脸藏在领口里,眼睛笑得弯弯的白洛因淡淡回道:“难得你今天有空,我正好去看看战友,他过几天就要出院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狄双说。

白洛因略显无奈,“我一会儿就得回去,部队那边还有事。”

狄双搓搓手,“可是这里太冷了。”

说罢转过头,看到对面的茶餐厅,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去那里面坐一会吧?”

其实,狄双是故意的,她一早就知道顾海去了茶餐厅。

白洛因点头说好。

两个人刚坐下,白洛因就瞥到了旁边的顾海和闫雅静,两个人目光交错,停滞了几秒钟后,白洛因先挥了下手,顾海微微扬起嘴角,而后没事人一样地移开目光,开始和同桌人说说笑笑。

闫雅静略带诧异的眼神看向顾海,问:“狄双和你哥在一起啊?”

顾海冷着脸点点头。

狄双突然拿起自个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双手套,很郑重地递给白洛因。

“这是我亲手织的,你要知道我休息时间可短了,能织出这么一双手套真是不易啊!你一定要戴试试,绝对不能嫌弃啊!”

狄双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的。

白洛因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手套戴了九年了,确实该换换了。”

“天啊!你也太节俭了吧?一个手套戴九年?”狄双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

旁边的某人心里咯噔一下。

狄双红着脸催促道:“你快试试啊,试试看合不合适。”

白洛因拿起一个手套,在某个人凶悍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地套到手上。手套稍微小了一点儿,又很厚,戴起来很笨重,所以当白洛因戴另一只手的时候,这只手完全活动不开了,戴了好久都没戴上,狄双主动把手伸过去。

“哈哈哈……”狄双笑得脸颊泛红,“一只大一只小怎么办?”

白洛因宽容地笑笑,“没事,戴着戴着就一样大了。”

“那你不许摘了啊!”狄双故意说得很大声。

白洛因沉默以对。

狄双见白洛因没回答,急赤白脸地坐到他身边,小声地催促道:“当着总经理的面,你就答应一下吧。”

“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白洛因纳闷,我没指使你这么做吧?

狄双附在白洛因耳边说:“我想让他死心。”

白洛因朝顾海瞟了一眼,正好触到他如冰的双眸,心里募的一紧,难不成顾海和狄双说了什么结果,狄双下一句却说:“你弟对我心怀不轨。”

这句话着实把白洛因吓着了,顾海怎么还对她不轨了?

梳理了一下情绪,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笑意,“你想多了吧?人家不是和女朋友坐在一起么?”

“哪啊?”狄双嘟着嘴,“他本来就有那个意思,好像我自作多情似的,他俩平时在公司经常待在一起,也没见谁承认过啊!何况他俩一点儿都不像恋人,我们公司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们是情侣。”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头转过去,眼神直直地看着顾海。

闫雅静刚把头转回来,淡淡地笑了笑,“我好羡慕狄双。”

“羡慕她干什么?”顾海的脸覆了一层冰霜。

闫雅静饱含深意的目光看了顾海一眼,“羡慕她可以大胆地把爱送出去。”

顾海冷笑,“你不用羡慕她,你比她还幸福呢!她不就是送东西给别人么?今儿我送东西给你。”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我也戴了九年了,今儿我把它送给你。”

闫雅静惊愕地看着顾海。

顾海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径直地伸过手去,将那枚戒指戴在了闫雅静的手指上。

白洛因的心里有一架战斗机,刚才是四十五度角冲上天际,现在是九十度角直线俯冲,重重地砸向地面,一片残骸。

他把目光投到狄双脸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回你心里踏实了吧?”

晚上回到部队,白洛因无心搞研究,便到各连队视察就寝前的纪律。现在入伍的新兵很多都是90后的高学历兵,在家娇生惯养,部队又禁止打罚,所以管理难度比以前大多了。有几个新兵素质不错,可到了这好久都没能适应环境,一直让白洛因挺头疼的。

不远处有两团黑影,听到这边的脚步声后,迅速朝西蹿去。

白洛因大步跟上,几秒钟后,一手押着一个人的胳膊,硬是拖到了他的办公室。

“哪个连哪个排哪个班的?”

俩人一看到白洛因冷厉的目光,吓得两条腿直打晃,结结巴巴地汇报了情况。

“在这干嘛呢?”

其中一个人胆怯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往白洛因手里塞,“首长,您抽烟。”

白洛因最看不上这种没正形的人,犯了错误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认错,而是如何避开惩罚。其实抓到他俩的那一刻,白洛因就知道他们在那干嘛呢,审问无非是要个态度而已。

“你俩躲在那抽烟是吧?”白洛因又问。

这小子又开始狡辩,“没,这烟是别人给我的,我没抽,一直放在口袋里。”

白洛因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在俩小子战战兢兢的目光注视下,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屁股一股脑倒进杯子里,搅和搅和递给二位。

“喝下去。”

另一个士兵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这属于体罚。”

“你可以去告我。”白洛因声音沉睿。

狡辩的士兵开始苦苦哀求,“首长,我们真的没抽烟,我们觉得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说说话而已。您别让我们喝这个了成么?我一看它就恶心。”

“要么喝下去,要么被开除,自个掂量。”

自这之后,俩人彻底戒了烟。

白洛因又忙到凌晨两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今儿竟然是小年了。很久没失眠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过了最佳睡眠时间,白洛因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身体很疲倦,精神却迟迟不肯松懈下来。

手机突然响了,白洛因习惯性地翻身下床,以为是有紧急任务,结果发现来电话的人竟然是顾海。

心里突然一沉,但还是接了。

“白洛因,这八年来你都没想过我么?”

白洛因残破的手指拧着一个被角,心里涩涩的,也许是夜太静了,静到让人不忍心说谎。

“想过。”

那边沉默了很久,突然又说道:“我很后悔八年前的今天因为一串糖葫芦和你吵架,如果我知道那是你最后一次吃糖葫芦,我一定不舍得骂你。”

第二卷:烈焰浓情15真是个好日子!

腊月二十五,顾海的公司正式放假了,这群被关在囚笼里的大龄剩女们,也如一只只美丽的小鸟,飞向了众多雄鹰聚居的巢穴,去享受短暂的众星捧月的时光。狄双也终于获得了解放,只可惜白洛因依旧那么忙。

顾海飞去了青岛,探望了生病的闫母。

闫雅静将顾海从闫母的病房里拉出来,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顾海,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顾海沉声说道:“你忘了?我以前说过,你当初救了我一次,我欠你的这个人情一定会还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闫雅静浅浅一笑,“办是肯定能办到的,就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顾海很肯定的语气和闫雅静说:“如果能办到,就肯定愿意。”

闫雅静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顾海深邃的双眸。

“和我订婚。”

顾海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发生了急速的扭转。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顾海收了收眸底的诧异,正色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订婚?”

闫雅静转过身,透过清亮的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

“我就是想让我妈走的安心点儿,你放心吧,只是订婚,不会结婚的。等我妈去世了,我们就解除婚约,继续做朋友。”

这番话说得闫雅静心里很憋屈,事实上当她看到顾海的第一反应,就明白他对自个的心了。只不过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顾海可以借着这个契机和她说一句,干脆我们直接在一起算了……

顾海沉默的点了一颗烟。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闫雅静突然在旁边发出轻笑声。

“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妈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来扮演这个角色,可能她的心里会更踏实。”

顾海眸色暗沉,“你让我再想想。”

手里的烟头越来越短,顾海的心却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盘旋着。

“顾海,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闫雅静突然开口。

顾海把目光转向她。

“你是不是喜欢狄双?”

顾海哑然失笑,“怎么你也这么觉得?我一直以为你比公司其他的女人精明。”

闫雅静突然摊开手,掌心有一枚戒指。

“难道那天你送我戒指,不是故意气邻桌的某个人么?我没那么傻,会天真地以为这枚戒指是送给我的。”

你猜对了……只可惜你脑中的某个人和我脑中的某个人错位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心中那个埋藏了八年的爱人是一个男的。

闫雅静见顾海没回答,继续试探。

“昨天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车里接吻。”

自己的想象,和别人口中的陈述,对于心的杀伤力是完全不同的。此时此刻,顾海想掩饰自个的情绪都掩饰不了,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尤其在接受的第一瞬间。

闫雅静心里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她把戒指塞回顾海的手里,笑容里罩着一层水汽,“你就招了吧,我又不会挤兑你。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闫雅静转身要走,却被顾海抓住了胳膊。

闫雅静不敢转身,她的眼圈已经红了,她不想让顾海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我帮你。”顾海淡淡的。

这次换做闫雅静拒绝了,“不必了,我不想当罪人。”

顾海将闫雅静的身体扳正,深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很笃定。

“我是心甘情愿帮你的,我现在没有爱人,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闫雅静眼神怔怔的。

顾海晃了晃手里的戒指,嘴角浮现一丝复杂的笑容。

“这枚戒指款式太老旧了,而且刻着我与别人的Logo,不太适合你戴,我会买一个新的作为订婚礼物送给你。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给你留个念想。”

一阵欢呼过后,研究室的几名骨干工程师从电脑前跳起来,激动不已地抱在一起。

“终于攻克了第一个技术难关,可以回家过年啦!”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笑,打了个手势让诸位安静下来。

“今儿中午我请客,咱哥几个找个地儿好好搓一顿!”

“哈哈哈……那我们得狠狠宰你一把!”

“就是,成天让我们加班到深夜。”

晚上,白洛因心情愉悦地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今年我能回家过年。”

白汉旗还没开口说话,白洛因就听出了那份遮掩不住的兴奋。

“成,我和你妈这两天正备年货呢,你要是回来,就得多准备点了。”

“不用。”白洛因说,“我在家待不了几天。”

“甭管待几天,也得让你吃饱喝足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医院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首长,我可以出院了。”

白洛因眸色一亮,“这么快?你等我一会儿,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了,小梁开车来接我了,我们马上就到部队大门口了。”

白洛因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辆车缓缓驶过来。

“你怎么站外边啊?”刘冲问。

白洛因没说话,和另一个军官把刘冲扶下了车,搀到了自个的宿舍。

“你那间宿舍暂时别住了,这边会给你安排一个单人宿舍,你可以安心养伤不受打扰。如果你想回家过年,可以申请上级审批意见,不过我不建议你回去,路途远太折腾。你尽量让你父母过来,部队这边也会把他们安顿好的。”

刘冲不住地点头,“幸好这伤不影响我继续当飞行员,不然我爸我妈得难受死!……对了,首长,我这次算是立功了么?”

白洛因扬起一个唇角,“应该会考虑给你一个。”

刘冲乐得直拍巴掌,“那我明年提军衔就有希望了!”

白洛因在刘冲的脑袋上狠弹了一记,“官儿迷!”

刘冲嘿嘿笑了两声。

白洛因看刘冲很难受地坐在床上,腰背都直不起来,便朝他说:“你先在我床上躺一会儿,等那边的宿舍收拾好,我再把你送过去。”

刘冲挺客气,“那多不好啊!”

白洛因严肃的目光扫了刘冲一眼,刘冲立刻乖乖地躺下,白洛因过去将被子搭在他的身上。

工程终于有了进展,可以安心回家过年,刘冲这小子也出院了……笼罩了心头多日的yīn霾终于在今天放晴了,白洛因正想着,突然听到汽车鸣笛声,扭头朝外看,幽深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

顾海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迎上了白洛因。

“让你这个首长亲自出门迎客,真有点儿担当不起!”顾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不是来迎你的,我是来拦你的。”

“拦我?”顾海目光烁烁,“怎么着,还金屋藏娇了?”

白洛因微微扬起一个唇角,“别说,还真藏了一个。”

顾海脸色变了变,跟着白洛因一起进了屋,刘冲躺得老老实实的,瞧见有客人来了,正要起身,结果被白洛因按住了。

“老实待着,没你的事。”

看到这一幕,顾海的心情自然不用说,但是他没往歪处想,毕竟白洛因有女朋友了。只是觉得心里不痛快,特别不痛快!凭什么一个小兵都能躺在白洛因床上,而他却连进门都要看人脸色?!

白洛因倒了杯热水放到顾海手边,“找我什么事?”

他以为顾海会找N多个借口作为此行的目的,但这次顾海没有,他很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在触到那一抹红色的瞬间,白洛因脸上的肌肉就僵住了。

顾海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宣布,“你弟我大后天订婚,你这个当哥的怎么着也得来捧个场吧?”

这是顾海最后亮出的杀手锏,事实证明这招奏效了。他面前的白军官,再也不会顶着一张雷打不动的面孔,高调的叫嚣着他的无动于衷了,再也不会用凌厉的眸子肆意挑衅着自个的权威了,他用一副惨淡的面容特写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他心中遭受的打击。

白洛因的眼珠很久才转动,嘴角牵强地扬起,这是他装得最不像的一次。

“恭喜你。”

当顾海终于在白洛因的脸上收获他一直渴望的反应后,突然发觉心里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当白洛因抖着手接过请柬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异常的难受。他本来还准备了一堆挤兑人的话,这会儿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顾海转身出门。

刘冲兴奋地朝白洛因问了句,“首长,顾总要结婚了?”

白洛因背朝着他点了点头。

“对你来说,今儿可真算个好日子啊!!”

第二卷:烈焰浓情16千钧一发之际。

顾海答应帮忙的第二天,就把这事和顾威霆说了。

顾威霆听了之后很高兴,也没埋怨顾海突然做决定,也没拽着他对女方家庭情况问东问西,只是不住地点头说好。好像他儿子不是抢手的高富帅,而是一个整天为娶媳妇发愁的**丝,只要有女人愿意跟他,无论这个女人怎么样,顾威霆都欣然接受。

顾海已经很久没在顾威霆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

在得知白洛因没有出国而是入伍之后,顾海曾想过当面质问顾威霆,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爸真的已经老了,这种老不是体现在他的外在风貌上,而是体现在他对子女的态度上。顾海记不清顾威霆多久没朝自个大吼大叫了,当父母每做一项决定前都征求你的意见时,就证明他们真的老了腊月二十六这天,顾威霆和姜圆才与闫雅静的父母见面。

闫雅静的母亲为了给亲家留个好印象,从医院出来前特意化了妆,但还是遮盖不住脸上的病态。闫雅静的父亲也是山东省的高级官员,和顾威霆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两个人都没什么印象了。

两大家子人围着一张桌子而坐,全都面带笑容。

顾海先拉着闫雅静的手站起身,看着顾威霆和姜圆说:“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闫雅静。”

闫雅静略显拘谨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姜圆笑着说:“真没想到,雅静这么漂亮。”

“谢谢阿姨。”闫雅静有些不好意思。

顾威霆破天荒地朝未来的儿媳说了几句客气话,“我这儿子没什么大本事,性子又直,有时候管不住自个的脾气,这都随我。以后你俩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到时候就指望你能多多包容了。”

闫父在一旁插口道:“老顾你也太谦虚了,能嫁给你家小海,是我们闺女的福气。”说罢将宠溺的目光投向闫雅静,“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惯着,这么大了连煮饭都不会。说实话,你们家不把她轰出来我们就知足了。”

闫母听完这话也笑着点点头。

闫雅静又把顾海介绍给自个的父母,顾海起身敬了闫父一杯酒,和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闫父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既无怯意又不显张狂,说话得体行事稳重,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他们再放心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姜圆捅了顾威霆一下,笑着说:“老顾,你看他俩,是不是越看越般配?”

顾威霆但笑不语。

闫父无意间问起顾威霆,“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姜圆抢过话来,“是,我们那个儿子是歼击航空兵,今年也是26岁,已经是少校军衔了。”

闫父朝顾威霆和姜圆投去羡慕的眼神,继而又问:“那你们的那个儿子成家了么?”

“还没。”姜圆迟疑了一下,又笑了笑,“不过快了,快了。”

顾海眼中的强光一闪而过。

闫母哑着嗓子说:“既然快了,为什么不赶在一起办喜事?这样你们就一下了了两桩心愿。”

“我们那个儿子不急,他现在任务重,生活不稳定,过阵子再考虑也来得及。关键是先把小海的事办了,这俩人要是给耽误了,我们心里得落下多大的遗憾啊!”

“是是是……你看我这身体也不好,巴不得一时半会儿就把我这闺女送出去。”

“看到闺女结婚,你心里一高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两家人有说有笑的,这顿饭吃得无比和谐,闫雅静总是给顾海夹菜,小两口的甜蜜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顾威霆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了,去洗手间的时候走路都有些打晃,还是顾海把他扶进去的。

爷俩站在一起洗手,顾威霆突然叫了声儿子。

顾海扭头看向他。

顾威霆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犀利,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醉意。

“其实爸知道,你这八年过得挺苦的……”

顾海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关闭的水流还在不停地冲刷着洗手池的内壁,就像这么多年延绵不绝的思念和悲伤。

“爸,你喝多了,我们出去吧。”

顾威霆挥着手,“我没喝多。”

顾海硬是把他拉了出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吧!

日子飞快降临到腊月二十八。

这天一大清早,闫雅静就被拽到了化妆间,开始了繁琐的化妆过程,等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惊呼声。其中很多都是应邀来的女员工发出的,她们早就准备好相机了,一个劲地对着闫雅静猛拍,拍完之后还要互相交流一番,整个宴会厅异常热闹。

十点过后,客人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顾海就站在离入口不远的位置,看到熟悉的朋友亦或是长辈,都会上前打声招呼。他一直在等某个人,这种等待有种万蚁噬骨的滋味,不明白为什么等,也不知道等来要和他说什么,就是有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固执。

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顾海的视线。

顾海的眼眶一热,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白汉旗和邹婶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呼吸困难。白汉旗明显老了,走路时已经有些驼背了,可那一脸憨厚的笑容依旧。邹婶还是那副朴素的样子,紧紧跟在白汉旗的身边,不时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看到对面的顾海,白汉旗的脚步停住了。

当年那个喊他叔的臭小子,如今已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晃八年过去了,那个因为他扑跪在自个脚下的孩子已经入了伍,而为了那个孩子在地道里忍饥挨饿的他,也将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顾海走到白汉旗身边,语气有些不稳。

“叔,婶,你们来了。”

邹婶募的一愣,手攥住顾海的胳膊,使劲地打量着他,而后惊讶地看向白汉旗,“这……这不会是大海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今儿咱看谁来了?”

邹婶激动不已地说:“瞧瞧,这孩子变化多大啊!我都快不认识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每天最早来我小吃店报道的高中生呢,一晃都有自个的公司了!”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孩子,叔给你道喜了!”

顾海记得,八年前,他们亲口向白汉旗坦白关系时,白汉旗就曾拍过他的肩膀,只不过那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

顾海收了收情绪,把白汉旗和邹婶引入宾客席。

路上,顾海随口问道:“通天怎么没来?”

邹婶不好意思地笑笑,“高中课程紧,他这不是又要期末考试了么?我就没让他来。”

顾海眼眶涩涩的,他心中的孟通天还是那个整天抱着他的腿叫哥哥的小屁孩儿。

“对了,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汉旗淡淡说道:“一个前年走的,一个去年走的。”

顾海心里募的一沉,接着就没再问。

他始终记得,白爷爷喜欢坐在一个马扎上,用一张长方形的纸条卷着碎烟叶,一口一口地抽着。有一次他走过去,让白爷爷给他卷了一根,抽了一口发现劲头特猛。白爷爷瞧见他那副扭曲的表情,还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老牙。

“连你都统治不了他?”

“这片庄稼都是**同志带领我们种的。”

“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白洛因洗漱完毕,换上军装,站在镜子前,英气逼人。

车早已为他备好,司机就在外边等着,白洛因随手拾起桌上的那张请柬,静静地看着顾海这两个字,然后合上,僵硬的脚步朝门口走去。

外边的天冷得彻骨。

白洛因刚要上车,突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闪过。

拽住其中一个问:“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有紧急任务,没通知你么?”

白洛因还未回应,俩人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你先等我一会儿。”

白洛因把皮夹扔给司机,就朝那俩人追去。

“现在这架敌机已经非法闯入我国领空,我们现在必须紧急出动两架战机对其进行拦截,因为暂时无法准确判断这架飞机的速度和性能,你们随时可能发生危险。这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别的我就不说了,写遗书吧!”

俩人的脸骤然变色,虽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经历过无数次的实战演习,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谁都不敢轻易点头。

“你们要违抗命令么?”参谋长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俩人的心跟着跌入深谷。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发出。

“我去吧。”

参谋长神色一滞,这才发现白洛因就站在不远处。

白洛因脸色异常平静,“我去吧,我不用写遗书。”

第二卷:烈焰浓情17一番激烈交战!

侵入我国领空的是一架不明国籍的侦察机,白洛因驾驶的战机升空之后,迅速对这架侦察机进行搜寻定位,然而侦察机体积小,红外辐射信号少,雷达难以探测和跟踪。白洛因只能用肉眼搜寻,利用良好的加速性能,快速接近目标。

终于,白洛因发现目标,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格导弹,不料敌机立刻释放干扰弹,躲过了白洛因的导弹攻击。白洛因趁势追击,通过空中加油,横越整个中国,一直追袭到西部地区。起初敌机一直采取躲避战术,不料白洛因在后面穷追猛打,敌机不堪重负,也开始发起进攻,俩架战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厮杀。

一直处于低速飞行的战机突然加速,刚刚进入射程就打出一枚导弹,白洛因迅速规避,灵活的战机瞬间完成大角度转变。而白洛因所承受的过载也接近身体极限值,血液一股脑地往身下推,白洛因的大脑不能得到足够的血液供应,眼前一阵模糊。

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恐惧,目空一切。

突然,白洛因又接到了机载告警警报,两机马上就要交叉对碰了,白洛因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大过载机动,把敌机甩到了前面。而企图偷袭的敌机根本来不及冲到白洛因战机前,瞬间处于劣势地位。

白洛因趁势出击,第一枚导弹发射出去,敌机左翼燃起大火,第二枚导弹发射出去,“轰”的一声,敌机在空中爆炸,碎片四处炸开,在白洛因的眼前化为一缕浓烟。

就在白洛因准备返航的时候,机身突然出现不规则的晃动。

白洛因试图排除故障,可惜飞机各Cāo纵面的舵面效应失灵,飞机进入倒飞的状态。此时此刻,白洛因已经是头朝下了,大脑严重充血,双脚因悬空而难以够到脚蹬,想要Cāo纵飞机已经相当困难了。

很快,白洛因感觉到了机身的下坠,他清楚地看到下面是一片沼泽地。

跳伞逃生的那一瞬间,一片火光在白洛因眼前炸开。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

埋藏在心头多年的恐惧在这一刻终于被冲破。

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

身着靓丽服饰的司仪走到顾海面前,小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

顾海看了下表,又看了看满堂的宾客,唯独少了那么一个身影。

“再等等吧。”

闫雅静一直待在闫母身旁,闫母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一个劲地追问:“怎么还不开始?怎么还不开始?”

闫雅静被问得没有耐心了,走到顾海身边。

“还有人没到么?”

顾海幽深的目光扫了闫雅静一眼,静静地吐出三个字,“白洛因。”

“哦……”闫雅静脸色变了变,“那再等等吧。”

所有宾客都已入座,除了工作人员和礼仪小姐,只有顾海还在大厅里晃悠着。他站在门口,眸底渗出淡淡的焦虑之色,xiōng口一直无缘由的憋闷着。

顾威霆起身朝顾海走去。

“你还磨蹭什么呢?”顾威霆问。

顾海瞥了他一看,淡淡说道:“白洛因还没到。”

听到这个名字从顾海的口中发出来,顾威霆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小闫的父母也陪着一起等吧?”

顾海朝闫母瞟去,她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估摸是因为身体不适,又长时间待在这种嘈杂环境的缘故。

“好吧……”

顾海正要挪动步子,突然看到入口处闪出一个身影,不过不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位,而是另一位身着军装的陌生军官。

军官走到顾威霆面前,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顾威霆脸色骤变。

继而把目光转向顾海,不过很快移开了。

正是这一眼,让顾海的心脏遭受强烈一击。

他一步跨到俩人跟前,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你的事。”顾威霆脸色暗沉,“你该干嘛干嘛去,部队那边出了点儿情况,我过去看一眼,仪式照常举行,我……”

“是因子出事了吧?”顾海打断了顾威霆的话。

顾威霆脸色变了变,怒道:“这是部队内部事务,与你无关。”

顾海毫无征兆地大吼出声,“是不是因子?!!”

顾威霆僵着脸没说话。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一下陷入死寂,所有宾客全都把目光投向这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闫雅静站在不远处看着顾海,心里一阵阵发紧,隐隐感觉会有异常状况发生。

顾海绕过顾威霆,大步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顾威霆大吼。

顾海在两名保安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给我拦住他!”

一声令下,三四名保安外加几个工作人员,齐齐朝顾海追去。顾海大步流星地穿过会场通道,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直接从三楼窗口跳了下去。

顾威霆随后赶来,看到七八个人戳在楼梯口,全都一副惊骇的表情。

“人呢?”

其中一个保安开口,“跳……跳楼了。”

顾威霆脸色铁青地走到窗口,低头一看,他儿子驾车扬长而去。

闫雅静也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看着顾威霆。

“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威霆定了定神,压低嗓音说:“家里出了点儿状况,小海心急他哥哥的安危,就先赶去部队了。我也得过去瞅瞅,还得麻烦你和你爸妈说一声,今儿出这事我们挺惭愧的,回头等事处理完了,一定登门赔个不是。”

闫雅静倒是很大度,“叔,您别这么说,您赶紧去吧,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顾威霆点点头,马上和另一个军官离开了。

闫雅静叹了口气,果然骗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等顾海赶到事发地,已经是晚上了。

除了几名监测勘察的官兵,就只能看到一片飞机残骸。

呼啸的寒风刮着,顾海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看到一名军官朝自个走过来,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他有种想把那张脸撕下来的冲动。

“白洛因驾驶的战斗机和敌机发生了对峙,我们监控到的画面上显示,我方战机是先将敌方战机击落之后,才发生异常状况的……”

“我不要细节。”顾海的眼神空洞洞的,“你就告诉我结果就成了。”

军官咽了口吐沫,沉声说道:“战机坠毁,飞行员失踪。”

失踪?多么人性化的措辞……

古往今来,多少勇士在各种事故中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军官小心谨慎地补充道:“战机爆炸的前一刻,白洛因选择了跳伞,而且是在安全高度范围内,生还的可能性很大。”

“他跳到哪了?”顾海静静地问。

军官垂下头,小声说:“目前还不确定。”

“他跳到哪了?!”顾海目光中的寒意足以将周遭的狂风逼退。

军官声音颓然,“沼泽地。”

顾海身形剧震,xiōng腔里似乎有一股血流直冲上大脑,紧握的拳头发出悲恸的脆响。

“为什么让他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们***都是干嘛吃的?那么多航空兵,为什么单单要让他送死?”

顾海此时此刻就像一头失了控的野狮子,逮到人便疯狂地撕咬。

军官忙不迭地解释,“我不知道啊,这事不是我负责的,我只负责搜救啊,没有情况发生,我……根本没我的事儿啊……”

顾海嗜血的双眸发狠地盯着眼前的这张无辜的脸,他恨透了这群不痛不痒的人。

“部队已经派人进行大面积搜救了,我们力保在两日之内搜寻到……”

顾海顶着寒风大步离开。

你就算陷进沼泽里,我也要把你薅出来!!

……

白洛因落地的前一刻,还在想着自个的身体会陷到哪个深度,如果是xiōng口以下,就有生还的可能;如果是xiōng口以上脖子以下,那就得看运气了;要是整个脑袋都扎进去了,那就直接等死吧!

结果,下一秒钟,他感觉到一阵撞击的钝痛,导致他半个身子都麻了。白洛因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感缓释之后,他才发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不是沼泽地么?

白洛因坐在地上,用手按了按地面,发现特硬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18终于找回心肝。

奇怪了……白洛因放眼四望,周围是一片荒野,水苔藓满布,像是一张张地毯。而他所处的位置是一块高地,四周都是低洼的泥沼。看来不是在飞机上判断失误,而是运气好,让他正好降落在沼泽里的一块硬地上。

白洛因低头看了一眼,飞行服完好,身上也没受什么伤。

看来是命不该绝。

白洛因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貌,以他多次野外生存训练积累的经验,除了他脚底下的这块硬地,周围都是危险沼泽,也就是无法下脚的。为了证实自个的推断,白洛因从身后的树上折下几根树杈,拼接在一起,朝不远处的地面戳刺过去,整整戳了一个圆圈,没有一块地皮是硬的。

白洛因傻眼了,这尼玛怎么出去啊?

刚才还感慨自个是上帝的宠儿,这会儿才发现,他其实是上帝的宠物。上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先送他一块蛋糕,再抽他一个大耳刮子!白洛因狂躁地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越看自个戳的那个圈越像个表盘,默默计算着等死的时间。

白洛因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只能等救援了。

也许太累了,白洛因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他是被冻醒的,醒了之后发现天都黑了,周围升起一团团的雾气,感觉就像电影片里闹鬼前的征兆。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现在真希望出现一只鬼,叼着他从这地儿飞出去。

感觉嘴皮有点儿干,白洛因四处瞅瞅,沼泽地倒是不缺水,就是有毒不能喝。于是果断开始在树根底下挖坑,挖了三个多钟头,感觉到土壤越来越湿,白洛因脱下一件衬衣,包裹住那些土用劲攥,很快就渗出半头盔的水。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洛因擦擦嘴,继续靠在树干上休息。

就在白洛因眯缝着眼睛朝上空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红光,一闪一闪的,很明显是飞机。有救了!!白洛因兴奋地站起身,不停地朝上空大喊,又把降落伞的伞绳绑在树杈上,做了一面旗帜,不停地舞动着。

结果,那道光亮始终在低空盘旋着,就是不朝他这边靠近。

白洛因也知道被发现难度很大,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毕竟这块地域被搜寻之后,就很难再来第二次了。于是他找来两块石头,用力敲击几下,火星子是冒出来了,可周围的植物太湿了,压根点不着。唯一干燥的物件就是他身上这身飞行服,可万一点着了,搜寻人员没发现,他不就冻死在这了么!

这会儿白洛因再抬起头,发现那道光亮越来越远了。

算了,白洛因果断放弃,又坐回了原地。

幸好飞行服足够厚,可以抵御寒冷,白洛因躺在地上继续睡,把降落伞对折,一面压在身下当垫子,一边盖在身上当被子。结果睡着睡着就习惯性地开始翻身,身下铺盖的那一层全都卷到了身上,一阵狂风吹来,降落伞被吹跑了。

白洛因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去拽,结果降落伞已经被灌进了风,差点儿把白洛因兜跑了。白洛因不得已只好撒手,眼瞅着被子和垫子就这么没了。

部队连夜搜寻未果,顾海单派了一架飞机搜寻,也没追踪到白洛因的下落。

眼看着天快亮了,飞行员朝顾海看了一眼,试探性地征求他的意见。

“要不咱先找个地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

顾海就回了两个字,“继续。”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一带突然又起了大雾,即使低空飞行,也难以看清楚地面的状况。到了中午,天气情况异常,飞机连正常起飞都困难了,空中搜寻暂时停滞。

顾海等不及了,开车直奔荒野深处。

越野车开到半路就陷入泥潭熄火了,顾海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便将提前准备好的包拿出来背在身上,继续朝沼泽深处挺进。

整整一个下午,顾海就靠着眼睛判断和木棍试探,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着,不知道多少次判断失误踩进沼泽里,又凭着顽强的毅力爬了上来。夜幕降临,判断难度进一步加大,顾海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有几个地方根本没法通过,顾海就是玩命翻滚过去的。

又是一宿未眠,顾海的包里装着水和食物,他却从没摘下来过。

除了找白洛因,顾海什么都不想了。

不亲临死亡,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对最重要。

这一刻顾海一点儿都不恨了,他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当初白洛因的心情。现在如果让他找到白洛因,就算白洛因下一秒钟就结婚他都乐意!

没有存在就没有价值!

四周逐渐亮了起来,顾海又加快了脚步。

当他停在一大片沼泽地前,思索着从哪一边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矮树干上挂着一大块布。他心里募的一紧,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个地方,捡起来一瞧,是一个完整的降落伞,伞绳上有个结,明显不是风刮出来的,是用手打出来的。

顾海心脏狂跳片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一定还活着!!

已经是第三天了,白洛因掐指一算,大年三十了。

想着前几天给白汉旗打电话的时候,白汉旗那副兴奋的口气,心里特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能回家过年了,结果还把老两口给耍了。邹婶一定做了一大桌的菜在家等我呢,想到那一大桌的菜,白洛因的心里更苦涩了,回头朝树上瞅一眼,树皮都快让他啃没了。

白洛因一条胳膊环抱着树干,脑袋歪在树干上,愣愣地瞧着远处。

饺子,西葫芦**蛋馅儿的饺子……

白洛因饿得脑袋发昏,迷迷糊糊瞧见不远处晃动着人影,以为出现幻觉了,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段哪有人类出没啊!

顾海看到白洛因,两条腿都僵了。

“因子!!”

听到声音,白洛因睁开眼,竟然真有人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顾海!虽然顾海早已泥浆缠身,可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里有股巨大的波浪翻滚着。

白洛因猛地站起身,一个劲地朝对面挥手。

“大海,大海,我在这!!”

顾海擦了擦脑门的汗,释然地笑了笑。

“行了,拢共就几十米,至于那么大声喊么?我又不聋!”

其实白洛因也不想那么大声叫唤,就是情绪一涌出来就很难收住了。在这种荒野地带,就是飞过来一只蚊子,白洛因都得当亲人一样看待,更甭说顾海了。

“你在那站着别动,我这就过去!”顾海大声说。

白洛因脸色骤变,急劝一声,“别过来!!危险!!”

“没事,我能过去!!”

顾海正要迈脚,就听白洛因在对面狂吼。

“你丫要敢迈脚,我一猛子扎进去你信不信?”

顾海瞧了瞧白首长那副耀武扬威的架势,只好讪讪地把脚缩回来,反正人已经找到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了。正好他也累了,这片沼泽的确够大够恐怖,他还是攒点儿体力再冒险吧。于是把包摘下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洛因看到顾海坐了下来,暂时松了一口气,突然又瞥见了顾海那鼓囊囊的大包,眼睛一亮,大声喊道:“你那包里装的是啥?”

顾海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随后大喊道:“都是吃的,你要么?”

白洛因那双眼都冒火星了,扯着喉咙大喊:“有西葫芦**蛋馅儿饺子么?”

顾海被气笑了,“我能走到这够不容易的了,你丫还让我给你带饺子?!!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带两串糖葫芦儿啊?!!”

“冰糖肘子、醋椒鱼、春饼卷菜、白切肉、门钉肉饼、卤煮火烧……”

白洛因像报菜名一样地在对面大声叫唤,哈喇子三尺长。哪有一点儿首长样儿,整一个饿坏了的熊孩子!

顾海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丫还是那个德行,可爱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可人疼。

“赶紧扔过来,麻利儿的!”白洛因大声催促。

顾海存心让白洛因着急,“扔不准咋办?万一扔到沼泽里不就糟践了么?”

白洛因黑着脸怒吼:“你就不能扔准点儿?”

顾海头一扬,仰仗着一书包吃的,得瑟劲儿又上来了。

“我扔不准!”

白洛因急忙转身找那根棍子,发现不够长,又撅下两根树杈连上。结果这边还没完工,一个面包就砸到脚上了,白洛因捡起来一看,面包上拴着一根绳子,看来顾海早有准备。

吃完了再跟你丫算账……白洛因狠狠咬下一大口面包,这叫一个香啊!

“因子!!”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白洛因嘴里的面包猛地噎住,赶紧看向对面。

“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声惊吼冲破云霄,相隔十几米,白洛因的耳膜都有种刺痛感。

“刚才不喊,这会儿瞎叫唤什么?!”

顾海黑黢黢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我才反应过来!!”

顾海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刚才白洛因站在对面一个劲地朝他挥手呐喊的时候,他之所以能那么镇定,完全是因为反应迟钝。

第二卷:烈焰浓情19沼泽里的温情。

白洛因吃完东西才想起什么来,朝对面大喊道:“这么危险的地儿,你媳妇儿也让你来?”

我媳妇儿?顾海愣是没想起来,白洛因说的媳妇儿是谁。

“什么媳妇儿啊?”又喊了回去。

白洛因又喊一声,“你不是订婚了么?”

“我订个鸟啊?”顾海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子还以为他是有妇之夫呢,于是怒吼了回去,“我要真订婚了还受这份罪干什么?我早过我自个的小日子去了,你就是烂在泥里我都不管你!!”

白洛因的心突的一下就亮堂了。

“你没订?那你给我那请柬是干嘛的?吓唬人的?”

“对,专门吓唬你这种大傻冒的!!”

白洛因站起身朝对面怒喊道:“你丫真缺德!!”

“我缺德?”顾海又喊回去,“就你那傍家儿不缺德,她不缺德她怎么不找你来?”

白洛因表面上凶着脸,其实心里偷着乐。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她怎么来这种地儿啊?”

顾海又怒了,“敢情我一个老爷们儿就能当驴使唤是吧?我掉进泥坑裹一身臭泥我就活该是吧?就算老爷们儿皮实,你瞧瞧有几个老爷们儿真敢来这找你?你那些战友呢?给你送饺子、躺你被窝的那个怂小子呢?”

白洛因听见顾海连珠炮似的在对面轰炸,嗓子都哑了,忍不住喊道:“你歇会吧!”

顾海暂时闭嘴。

中间隔着一大片沼泽地,地面上冒着气泡,周围都是雾气,俩人盘腿而坐,就像两位得道高僧在这修炼。静下来之后,两个人隔岸对视了良久,心里慢慢涌出复杂的滋味。

白洛因再次开口,“你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么一大片沼泽地,这么寒冷的季节,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了。

顾海一听这话又来劲了,恨恨地朝对面喊了两字。

“轻功!”

白洛因笑得眼角都湿了,这个问题何必问呢,自个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样貌变了、职业变了、身份变了、为人处事的方式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对自己的心,总像是刚在炭火上烤过的,热气腾腾,支撑自己熬过了寒冷枯燥的八年。

白洛因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却很明朗。

顾海看着对面那位躺得如此舒坦,再低头瞧瞧自己这片地,拢共没有两尺长,躺下去就陷泥坑里了,于是大喊一声,“我过去了啊!”

白洛因嗖的一下坐了下来,冷厉的声音甩了过去。

“你别动!!”

顾海叫苦,“我这片地儿太窄了,腿都伸不开,待着太难受了。”

白洛因挥挥手,“那你往后挪挪,看看后面还有没有稍微大点儿的硬地……”

往后撤?顾海一脸黑线,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了,你还让我往后撤?

“没事,我过了很多这样的泥塘子了,平躺着就能过去。”

说罢就匍匐着扑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在对面的阻拦,无奈这里面的泥太软了,顾海刚下去就陷进半个身子。白洛因的脸都紫了,怒吼数声,顾海总算在泥上稳住了,可稍微一动弹就往下陷。照这样一寸一寸挪,会不会丧命姑且不说,就是顺利挪到白洛因那,也得几个小时的时间。

顾海只好拽着草根先爬回原处。

白洛因大松了一口气,后背都湿了。

“你别动了,给我老实待着!!”

顾海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样物品,于是赶紧掏出来。

白洛因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海拿出一个充气垫,把里面的气打满,足足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大。这样一来,身体接触沼泽的面积就更大了,再加上一根绳子,就能一个人躺在上面,另一人在对面拽了。

白洛因不想让顾海冒险,遂朝对面喊道:“你把气垫给我,我过去!”

顾海黑着脸回了句,“拢共就这么大地方,我一个人都坐不下,你不嫌挤啊?”

白洛因无奈,“那你把绳子扔过来吧!!”

于是,一个人躺在气垫上,一个人在对面拽,不到十分钟,顾海就顺利到达彼岸。

八年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彼此都搂得紧紧的。

离得近了,舍不得再说那些风凉话了,顾海的手狠狠抵着白洛因的后脑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心疼,“这几天冻坏了吧?”

“还能忍,就是饿。”白洛因实话实说。

顾海看到对面那棵被扒了皮的树,自个的胃都跟着翻腾。

“书包里还有吃的,你再吃点儿。”

白洛因的手紧箍着顾海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你是不是找了我三天了?三天都没舍得吃包里的东西吧?不然怎么剩那么多呢?”

“没有。”顾海安慰道,“就找了你一天,前两天都是坐飞机找的,一直没误吃东西,我带的吃的比较多,怕到时候走不出去饿死在里边。”

其实顾海这三天来滴水未进。

“我不信!”白洛因推开顾海,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我一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有几天没吃饭。”

“你这个本事还没丢呢?”顾海调侃。

白洛因当真把手伸进了顾海的衬衣里面,冰凉的手掌一触到顾海的皮肤,顾海的肌肉立刻缩了一下。很久没有这么凉的东西爬进来,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你就是三天没吃东西!”白洛因语气很笃定。

说罢要把手伸出来,却被顾海按住了。

“你的手太凉了,放在里面捂捂吧。”

白洛因还真没客气,好久没这种福利了,得好好重温一下。

俩人靠着树坐下,白洛因坐在顾海的身后,冰凉的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很快摸到了一条狰狞的疤痕,沿着脊柱一路延伸向下,相比之前,腰侧的那条疤痕已经微不足道了。

“挺吓人的吧?”顾海问。

白洛因的头重重地砸在顾海的后背上,低声问道:“你还恨我么?”

顾海刻意装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气,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当时特不想走,可是没办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当时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会拿你的命威胁我,当时我觉得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我没敢进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特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白首长都有点儿哽咽了,没办法,当时的情景想起来还像是挖他的心一样。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白洛因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心一软便松了口,“行了,你也甭难受了,你这么一出事,我心里什么都想明白了。”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

顾海豁达地挥了挥手,“罢了,看你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白洛因的手突然从顾海的衣服里拿了出来,伸到他的脸上,一股大劲儿将他的脸扭过来,扳正对着自个,凌厉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顾海的心脏。

“那你和她分手吧!”

顾海看着面前这样英气逼人的面孔,幽幽地问了句,“分手?”

“嗯,你又不喜欢她,别再耽误人家了。”

顾海心里强烈一震,那种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经脉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涛,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对着白洛因。

“谁说我不喜欢她?”

像白洛因这种傲娇的个性,能豁出面子这么直白地表露心迹,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会儿要是有人不买账,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

白洛因用膝盖狠狠在顾海的尾骨上顶了一下,顾海下半身全麻。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顾海幽幽一乐,“拿首长的权威来压制我?我可告诉我,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给我一个靠谱的理由,我兴许还考虑一下。”

白洛因自然知道顾海想听什么,可他偏不那样说。

“强扭的瓜不甜,哥也是为了你好。”

顾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过去那个年代,两口子结婚前谁也没见过谁,不是也能过一辈子?”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顾海的脖颈,“你丫来劲了是吧?”

顾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脑门上,“警告你啊,别给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人!”

“我让你丫正经!我让你丫正经!……”

白首长拿出教训新兵蛋子的魄力,对着顾经理一顿狂揍……

第二卷:烈焰浓情20急坏了顾家人。

转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头瞅了顾海一眼。

“咱们怎么着?是坐在这等救援还是天一亮就往回赶?”

“往回赶?”顾海冷哼一声,“就拿周围这一片沼泽地来说,咱们怎么出去?我过来的时候你能在对面拽我,现在我也过来了,谁给咱拽?”

白洛因轻咳一声,“之前那么多沼泽地你都过来了,还差这一片么?”

“那会儿着急有动力,这会儿没动力了,就想躺着。”

顾海说的轻松,其实心里绷得紧紧的,他一个人冒险可以,绝对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来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为一时心急,回去的路上出点儿意外,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叹了口气,两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条长腿屈起,一条长腿惬意地伸着,那一身飞行服裹在身上,落难都落得这么有型。

“你看我干什么?”白洛因轻傲的目光甩了过去。

顾海那双透视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里面了,还在那装得有模有样的,“谁看你了?真把自个当块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几天没洗脸了?”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幽幽地反问道:“你丫还有脸问我几天没洗脸?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层泥,我现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

顾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干了,于是心坏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几下,周围卷起一层烟土,把白洛因呛出一米远。结果,等白洛因回来的时候,顾海正往手上倒水。

“我说,你别这么糟践水成不成?现在喝水都困难,你还用它洗手!!”

不料,顾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脸,用力胡噜了一把,又往手上倒点水,又朝白洛因的脸上胡噜一把。

白洛因明白过来了,顾海不是在拿这水给自个洗手,而是在拿这水给他洗脸。顿时恼羞成怒,当即吼道:“我的脸有那么脏么?”

“没以前摸着光溜了。”顾海冒出一句。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后一屁股坐在树根底下,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你看惯了公司里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我这一身的糙皮当然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海也点了一根烟,一条胳膊支在树干上,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白洛因。

“因子,你在部队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白洛因心里一动,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么多年的状况了?!

“前两年累点儿,等混出头来就好多了。”

顾海掸了掸烟灰,又问:“那你的身体应该练得很结实吧?”

“凑合。”白洛因挺谦虚。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弹性了吧?”

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拧起眉毛。

顾海又在白洛因的腿上拍了两下,“身体的柔韧性应该挺棒吧?”

白洛因yīn鹜的目光扫到顾海的脸上,“你到底想说啥?”

顾海附在白洛因耳边,“那你是不是比八年前更禁Cāo了?”

白洛因没跳脚,只是把嘴里的一口烟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对,Cāo你都绰绰有余。”

顾海yīn测测地笑,“有余?来,让我量量有多富余……”

手伸到下面,来了个猴子偷桃。

白首长被侵犯,一个霹雳神掌扫了过去,某只偷腥的手立刻被震到一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某人的心情,相反,这种力道反而催生了他心中蕴藏已久的能量。

黑暗将周围一切笼罩,顾海从包里掏出捡回来的降落伞,铺盖在底下,又拿出一个双人睡袋,两个人一齐钻了进去。

起风了,白洛因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顾海问。

“还成,我这衣服御寒的。”白洛因瞄了顾海一眼,“倒是你,我看你穿得挺薄的。”

“我这身泥也是御寒的。”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

时隔多年,顾海发现,白洛因的笑容依旧这样摄人心魄。

白洛因主动用胳膊圈住顾海。

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总是和我套近乎,我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拖家带口的,要让我丈母娘看见可怎么解释啊?”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丈母娘是看沼泽的啊?”

顾海嘴角噙着笑,“我丈母娘开天眼了。”

白洛因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顾海,两只眼如一汪潭水,幽深不见底。顾海触到他的目光时,直觉的有股强大的电流穿刺到内脏,这种目光他以前从未见过,乍一看是侵略性的,细细一品又感觉到内里的醇厚柔情,让人欲罢不能。

顾海的喉结处动了动,白洛因闭上了眼睛。

顾海的唇已经要贴上去了,突然又在白洛因的嘴边停住了。

这明显是勾引啊!!顾海觉得不过瘾,他还想再来点儿,于是就那么硬忍着不行动。

不到两分钟,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顾海呼吸一滞,直觉的一口血冲到了喉咙。

草,闹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夜深了,顾海还没有睡意,他把白洛因搭在自个肩上的胳膊拿了下去,反手将白洛因搂入怀中。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觉得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在这种荒郊野岭睡过多少次了,连这种又潮又冷的地儿都能睡得那么香。

顾海最终还是在白洛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因子,等我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处理完了,一定好好疼你。

其实白洛因是在顾海之后睡着的,十二点已过,今儿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他这种常年待在部队的人都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可顾海却忘了。

白洛因也在顾海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大海,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可以凭自个的本事保护你,保护我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顾威霆没想到,八年之后,他还会过这么一个不消停的年。

最初被告知顾海去搜寻白洛因的消息,顾威霆心里带着浓浓的愤恨和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隔离了八年,他们那份感情还能重新生根发芽。但是随着搜寻日期的推后,他心里所有的憋屈都被担心所取代,因为不光是白洛因没了消息,顾海也彻底没了消息。

今儿是大年初六,距离白洛因失踪已经整整八天,距离顾海失踪也已经六天。

一般而言,因事故失踪七天以上,存活概率就几乎为零了。

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就已经够让顾威霆胆寒的了,所以当白洛因亲口告知他要入伍的时候,顾威霆便没强迫顾海走上这条路,就是怕哪天会遇到危险。本以为让他经商,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结果现在又和死亡拴上了。

若是十年前,二十年前,顾威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不就是一个儿子么?就当白养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份魄力了,顾海的一场车祸让他放弃了要第二个孩子的念头,现在他只有这么一条血脉了。

纵使手下有千军万马,这一条血脉断了,他也一无所有了。

“首长,顾海的车被我们发现了。”

顾威霆急忙问道:“人呢?”

“人……不在车里。”

顾威霆脸色骤变,扶着椅背的手暴起一条条青筋,坐下来的时候整个椅子都在打晃。

孙警卫走上前劝道:“首长,先别慌,小海身体素质这么好,就是在野外待一段时间,也不会出大事的。何况这些年小海行事稳重多了,他下车前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找到小白了,俩孩子正往家赶呢!”

“稳重个屁!他要真稳重他能开车去那么危险的地儿么?”

孙警卫心里顶了句,你还不了解你儿子的心病么……

屋子里的气氛正紧张,突然有人进来汇报。

“首长,您家二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顾洋大跨步走入屋内,摘掉墨镜,冷峻的目光打量着屋内的俩人。

“出了什么事?”

顾威霆沉着脸没说话,孙警卫把顾洋拽到一边,把具体情况和他讲明了。

顾洋脸色变了变,拍了拍孙警卫的肩膀。

“我去找。”

没一会儿,顾洋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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