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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7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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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悸动青春161我怎么不行了?

“齐活儿!顾海,过来取车。”

顾海直接开车走人了,等都没等白洛因。

白洛因的车紧随其后,等他调转车头开到马路上的时候,顾海的车都没影了。前边堵了一溜车,又赶上红灯,几乎是寸步难行。白洛因胳膊肘支着车窗边,从最近的车一直往前数,数了半天都没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车。

草,堵得这么严重,他丫是怎么开走的?

顾海已经三公里开外了,具体是怎么闯红灯、钻空子、超车的,他自个都记不清了,只听见车里的警报器一直在响。眼睛扫一眼后视镜,自己的脸跟黑锅底儿似的,心里比黑锅底儿还黑,方向盘的皮套都让他给坏了。

想不开啊,怎么想都想不开,明知道白洛因不是那种人,可还是想不开。

白洛因在后面一直提速都提不起来,心里也挺烦的,堵车烦,被误会更烦。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了,都和他解释了,丫的还给我甩脸子!也不用你那臭脚丫子想一想,我要真打算调戏一个妞儿,挑个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不好啊?非得在大街上,在你眼皮底下?

过了一会儿,堵车没那么严重了,心情顺畅了一点儿,白洛因又开始换位思考。

其实这事也不能赖顾海,人家在里面乖乖等你,你非得整这么一出儿,还做得那么明显,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没醋可吃的时候还得整几口酸梅汤呢,真要是让他逮着醋,不把自个酸死都不解馋!

杨猛也是,没事穿什么女装啊?穿就穿吧,还非得往我面前凑,凑就凑吧,还换回男装了,换就换吧,还尼玛不让我说!还有尤其,你整什么幺蛾子啊?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呗,还非得找人演戏,演戏就演戏吧,还非得找个男的,找个男的就找个男的吧,还非得找杨猛,找杨猛就找杨猛吧,还非得让我撞见……

绕来绕去,白洛因成功地将自个和顾海择出来了,把错误都归结到了别人头上。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也不着急追顾海的车了,瞧见路边有个熟食店,进去买了四个猪蹄儿。前两天顾海一直嘟哝着想吃猪蹄儿,结果每次放学回来都卖没了,今儿是周末,正好可以拿回去改善。

顾海的车开到半路,看到一家糖炒栗子店,心一狠踩油门开过去了。结果没开几米又来了个急刹车,车身一阵摇晃,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这可是他家宝贝儿最好的一口。

气可以生,人不能不宠!

“老板,给我幺三斤。”

顾海等着的一会儿工夫,又瞧见旁边有一家报刊亭,提着买好的栗子走过去,问老板:“《Detal》5月刊出了么?”

老板点头,递给顾海。

这也是白洛因喜欢的一本杂志,顾海一每个月都给他买,一刊都不落下。

“便宜你了!”

顾海心里冷哼一声,提着东西上了车。

白洛因回到家直奔厨房,把买回来的猪蹄儿和一些别的熟食放进柜橱里,又打开冰箱看了看,好像没有大饼、馒头一类的,看来今儿应该吃米饭了。他主动淘米煮饭,平时这些活儿都是顾海干的,今儿都这个点了,那主儿还没进厨房,可见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气性还不小……白洛因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不煮我煮,煮熟了爱吃不吃!

白洛因刚把米淘好,正准备放水,顾海就进来了。

“不用你,拿来吧。”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伸过手。

白洛因没递给他,直说,“我来煮吧。”

“你煮的饭太软了,根本没法吃,和粥一样。”

顾海直接抢了过来。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煮的饭也不怎么样啊,每次都特硬,吃着硌牙,咽下去硌胃,消化了硌肚子,拉出来硌肠子。”

这一大串话把顾海给激的,那张脸就像尿毒症晚期似的。

“不爱吃别吃!”顾海推了白洛因一把,“一边待着去!”

厨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切……闹着玩都听不出来?没劲!

白洛因走到客厅,刚一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摆了一盘子剥好的栗子仁,面色顿时一喜,赶紧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又顺手抄起沙发扶手上的一本杂志,正好是自己想看的,于是一边吃一边看,小日子过得挺美。

顾海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沙发上那副享受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明明是他给剥的栗子仁,他给买的杂志,他非要疼着惯着……结果看到这副场景,他心里反倒不舒服了。

“我让你吃了么?让你看了么?”顾海冷着脸。

白洛因就回了他仨字,“我乐意。”

顾海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冒,结果把自己烧得焦黑的,都没舍得发作一下。顾海不觉得自个窝囊,在处理恋人感情问题上,他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能让着就让着,能忍着就忍着,勇于承受的才是真爷们儿。

于是,悲壮的身躯再一次闪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顾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气氛憋得白洛因有些难受,他好几次想开口,结果都被顾海那紧紧挤在一起的两道剑眉给噎回去了。

白洛因拿过一个猪蹄儿,把蹄尖儿掰下来放到顾海的碗里,这个部位最好吃。

顾海心里略有几分小得意,果然以德治人是有效的,这不,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示好了。顾海继续保持漠然的态度,没说话也没笑,好像理所应当的,吃完了连句感想都没有。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白洛因问顾海:“要不要去健身?”

顾海没搭理他。

白洛因只好自己去了健身室,一边跑步一边等,等着顾海进来。结果一直到他大汗淋漓地从跑步机上下来,顾海也没露个面。

白洛因擦了擦汗走出去,在每个房间里转了转,最后发现顾海站在阳台上。

白洛因径直地走了过去,在顾海的背后站了一会儿,顾海感觉到了,却没回头。白洛因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到顾海的肩膀上,下巴铬在他的肩头,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有点儿冷啊。”白洛因开口说。

明摆着大瞎话!脸上还冒着汗珠子呢,愣说自个冷!可这种谎言顾海爱听啊,尤其当白洛因的手玩弄着他领口上的扣子,嘴里的热气呼呼灌进他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冒气泡了。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手臂,用烟头去烫他的皮肤,当然不是真烫,白洛因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胳膊上的两根汗毛短了一小截,不疼倒是有点儿痒。

顾海终于转过身,眼前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汗浸的刘海带着魅惑的湿意,运动过后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终究没忍住,大手按住他的脑门,将他抵到了墙角。

“想女人了?”

白洛因知道这货开口就不是好话,好在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气得跳楼。

“我都说了那是杨猛。”

“甭管他是谁,甭管他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调戏人家来着?”

“算是吧。”白洛因勉强承认。

顾海一把攥住小因子,冷魅的视线迫视着他,“我满足不了你么?”

这话从顾海的嘴里问出来怎么这么欠揍呢?白洛因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适可而止,谦虚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放在顾海的床底表现上,尽管白洛因不想承认。

还在想着,下面凉了,白洛因一低头傻眼了。

“草,这是阳台,露天的,你疯了么?”

顾海把白洛因翻过来抵在墙上,掏出自己的家伙,yīn测测地笑了两声。

“我就是要让老天爷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就不行了?”

白洛因怒嚎,“顾海,你丫要敢来真的,我把你从十八楼踹下去信不信?……”

第一卷:悸动青春162光棍节的贺礼。

“我信,但是我乐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顾海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反嵌到后背。

白洛因很清楚地知道,很多时候,他不能把气氛引到濒临爆发点的地步,因为一旦把话说横了,最后肯定用暴力绝解决,一旦牵扯到武力,吃亏的肯定是他。从小到大,白洛因从未在一个同龄男人之前显出如此大的弱势。

但是让他逆来顺受,他又不是这个脾气,于是每次都把话说得很痛快很漂亮,说完就后悔,后悔了也晚了。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顾海自说自话,龙精虎猛的小家伙一跳出来,立刻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虽然已是五月,夜风还是有些凉,尤其是吹在光裸的皮肤上,更是透着丝丝寒意。白洛因刚才运动时流下的那些汗,这会儿已经完全挥发了,整个身体都在冒凉气。

终于,烙铁一般灼热的分身闯入体内,狭窄的甬道被狠狠撑开,有些胀痛难忍,却也瞬间点燃了身体的温度。白洛因的手指攥起又松开,呼吸一急一缓的,表露出此时此刻的所有感官情绪。

也许是第一次选择在这样暴露的场合,也许是第一次采用站姿,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激动。顾海一条手臂圈住白洛因,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xiōng口,感受粗暴的撞击带来的强大震动。

白洛因的眼前是一闪一闪的灯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纵情观赏。他羞愤难当却又堕落地兴奋着,憎恶身后的男人却又无比享受他的凌辱和疼爱。也许被Cāo得太爽了,白洛因第一次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声,瞬间将顾海的情绪点燃引爆。

顾海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手臂卡在腿弯处,将私处的景观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白洛因的脸因难堪而涨出狂野的绯红,五指狠狠抠着墙面,冷热不均的呼吸中混合着隐晦的悸动,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冲撞后,一切隐晦的情绪瞬间变得明朗而狂热。

“啊……”

白洛因的脖颈猛地扬起,腰身不受控地抖动,笔直的长腿因震颤而弯曲,身后的手死死抵住顾海的小腹,明为挡,实则请。

这是一个致命的暗示,顾海像是点了捻儿的炸药,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后,爆发出惊骇强大的力量。他的手臂用力往上挑,将白洛因的两条腿拉出一个极限的间距,毫无保留地开始冲撞,像是一挺机关枪,高密度地发射出威猛无穷的子弹。

白洛因被一拨拨的电流冲撞得近乎晕眩,小腹处骤然汇聚起一团火焰,越胀越满,突然就到了一个临界点,亟待爆炸,白洛因近乎崩溃地喊了一声,支地的那条腿骤然变僵,整个人都开始高强度地颤抖。

一股稀薄透明的液体喷射出来,打在了墙上,震傻了白洛因,却给顾海一个极大的惊喜。这是白洛因第一次在没有抚慰前面的情况下,同样得到了**的快感,滋味各有千秋,却同样妙不可言。

其后顾海像是上了瘾一样,将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羡煞众男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体验了在生死临界点上的快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喷射一次,每次都是巨大的体能消耗,到最后腿都打晃了,精神也处于极度迷乱的状态。

“嗯……受不了了……”又一次喷射过后,白洛因开始强烈地抗拒,声音近乎哀求,“……啊……别再弄了。”

“这样就不行了?”顾海掐着白洛因的脸颊,“还早着呢,我这还没射呢,着什么急?”

白洛因出了一身虚汗,忍不住抱怨:“你丫那玩意儿是铁做的啊?”

“本来它是肉做的,结果你非要去调戏别人,它一生气就变成铁了。”

话音刚落,铁棒又开始肆意鼓捣起来,白洛因已经到了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了,顾海却还在精神头上,他把手伸到白洛因前面,因为屡次喷射而变得异常敏感的地方被顾海一捏攥,即刻让白洛因发出崩溃的求饶声。

“我真的受不了……你别再弄了……顾海……顾海……啊啊啊……”

“长记性没?下次还随便调戏别人不?”顾海一边问一边做着最后时刻的酝酿。

白洛因此时神智全无,顾海问什么他都点头,为了奖励白洛因的乖顺,顾海再一次提高频率和力度。白洛因已然绷不住自己的喉咙,哭腔夹带着闷吼冲破一丝夜风的冰冷,癫狂的快感如同一团火瞬间将两个人点燃。

最后一次,白洛因的白浊顺着顾海的指缝流出,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有些令人后怕的快感待在体内不肯走,白洛因抬手的一瞬间,胳膊还在不自觉的抖动。

第一次,爱过之后完全脱力……

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洗过澡,一起靠在床头看电影,白洛因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影像很快就模糊了。一片黑暗过后,脑袋猛地一垂,又赫然抬起,电脑屏幕又清晰了。

顾海恢复了贴心好男人的模样,看着白洛因在一旁磕头,柔声问道:“困了吧?”

白洛因点点头。

“来,躺我肚子上。”顾海拍拍自己的小腹。

白洛因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砸了上去,沉重的眼皮耷拉着,很快耳旁的声音就模糊了。

电影进入尾声,女主突然问了男主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男主还没回答,顾海就把视线转到了白洛因的脸上。

“因子……因子……”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白洛因睁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

“干嘛?”

“你喜欢我哪啊?”

白洛因正困得不行,结果被顾海叫醒了问这种弱智问题,他能有耐心思考么?于是直接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啊?”

得!这句话一出,顾大少立刻不淡定了,那专门为媳妇儿御用的肚子这会儿也吝啬了,说什么都不给白洛因躺了,硬是把他的脑袋拔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白洛因又清醒了,电影也结束了,正播放着片尾曲。

“你让我想想。”

白洛因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结果正视和没正视一样,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他又盯着顾海从头到尾地看,看到最后都看乐了,也没觉得他哪个地方吸引自己。

“想出来没啊?”顾海对这个问题很重视。

白洛因实话实说,“我也没觉得你哪好啊。”

顾海凶恶的獠牙又伸出来了,“一条都想不出来么?”

白洛因尴尬地笑了笑。

平时白洛因一笑,顾海立刻心花怒放,这会儿白洛因一笑,顾海一肚子的气。

撅了撅自家老二,“这你都不喜欢?”

白洛因立刻躺倒装死。

顾海又把白洛因拽了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白洛因烦了,对着顾海的xiōng口捶了两拳,“要不你先说!”

顾海想了想,说道:“你特傻,而且像个小孩儿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片刻,一副强烈鄙视的表情,“你还有脸说我傻?说我像小孩儿?”

“本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特像小孩儿,往我怀里一扎……”顾海一每每回味,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白洛因却是一阵恶寒。

顾海还来劲了,一把将白洛因圈到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个的xiōng口,戏谑地说:“宝贝儿,来,吃奶。”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几拳,怒道:“你丫真该把那些首饰卖了。”

“为啥?”

“花钱请个好点儿的精神科大夫给你看看病,这才是正事。”

顾海哑然失笑,静静地瞅了白洛因半晌,问:“想出来没?”

白洛因又一次沉默了。

顾海厚着脸皮提醒,“别说喜欢我睿智、成熟一类的,我都听腻了。”

白洛因手里要是有把锤子,早把顾海这张嘴凿成番茄酱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顾海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眼神yīn森得像是小鬼一样,其实他是心虚,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顾海突然笑了,把白洛因拉到枕侧,给他盖上被子,宠溺地看着他,“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睡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个确切的答案,刚才那两条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若是让他继续说,他还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在他眼里,白洛因到处都是优点,连缺点都是优点。

就像在白洛因的眼里,顾海也同样完美,完美得不知道怎样去概括和评价。

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又要开始了,每个班都在紧张地筹备着这件事,施展个人魅力的时刻到了,很多男生都争抢着报名,女生略显拘谨,但也不乏跃跃欲试者。

学校里掀起一股积极运动的浪潮,每到下课或者是放学时间,都会有很多学生到跑道上进行紧张地赛前练习。校园恋人们也都转移阵地了,原来都喜欢在草丛里说悄悄话,现在不敢说了,生怕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标枪扎死了。

放学,还有男生陆陆续续来顾海这报名。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问:“人数齐了么?”

顾海摇头,“没有,差好多呢。”

“我看报名的人不少啊!”

“都是瞎凑数的,让我给轰走了。”

“哪个班不得有几个凑数的啊?”白洛因把报名表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男子长跑五千米和一千五百米那两栏全都空着。

“你把这两项给我填上。”白洛因给顾海指了指。

顾海当即反对,“不行,这两项在一天比,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你肯定吃不消。”

“我没问题,你给我填上就成了。”白洛因很坚持。

顾海倒不是不相信白洛因的实力,只不过不想让他受那份累,比赛时候的跑和锻炼时候的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不想看到白洛因为了争名次而累死累活的模样。

“换一个吧,我觉得你跑四百米也可以。”顾海建议。

白洛因恼了,“你明明知道我爆发力不够。”

顾海长出一口气,一副苦恼的表情。

白洛因直接把报名表抢了过来,给自己填上了一千五和五千两个项目,看到四百米接力那里还缺了一个人,也把自己填上了。

到了报名的最后一天,有两个项目还在空缺着,可惜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有限,如果可以重复报的话,顾海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整个班出战了。

“标枪和四百米栏还没人报。”顾海嘟哝了一句。

白洛因帮忙物色人选,选来选去,都觉得这活儿适合个高的人。班里个高的男生差不多都报名了,只剩下尤其一个了,本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结果这货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心一横直接让顾海填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63一对难兄难弟。

“哈哈哈哈……”

yīn森的档案室门口响起一阵厉鬼般的惊天长笑,笑者眼神恶毒,表情狰狞,被笑者一脸愁容,表情惶恐不安。

“你们班体委没经你允许,就给你报了五千米和四百米栏?”又是一阵接不上来气的笑声,“他怎么想的啊?就算是奔着垫底儿去的,也得找个厚实点儿的人啊!”

杨猛恼恨地看着尤其,“你丫笑够了没有?”

尤其刚把脸上的笑容收住,结果看到杨猛那弱不禁风的小窄肩,巴掌大的小瘦脸,和一副窝窝囊囊的怂样,噗嗤一声又乐了。

杨猛扭头要走。

尤其一把将他拽住,“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安慰你呢么!”

“有你丫这样安慰人的么?你这不明摆着幸灾乐祸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尤其用手胡噜了一下脸,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这是变相安慰,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你一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不是更给你添堵么?你就得把这当个笑话看,一笑而过。反正也是炮灰,你就随便跑跑,争取预赛就被淘汰。”

“不用争取,肯定被淘汰。”杨猛一脸悲凉。

尤其轻咳一声,“也是啊,就算全力以赴也挤不进决赛。”

“什么啊!”杨猛又是一声咆哮,“尼玛五千米根本没有预赛,直接就是决赛,只要你上了赛场,就得跑下来啊!五千米啊!我滴个天啊!我走下来都够呛,别说跑了。”

“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尤其拍了杨猛的脑袋一下,“不就五千米么?撒泡尿的工夫就跑完了。”

“草,你丫前列腺增生吧?撒泡尿要用那么长时间!!”

尤其又没节Cāo地嘿嘿笑了好长时间。

杨猛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应该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曝光到校园网上,让他们瞅瞅你这副浪德行!”

尤其伸着脖子朝外瞅了两眼,“好像快打铃了。”

“那你回去吧。”

杨猛一边往回走一边暗暗咒骂自个,你说你找谁诉苦不好?非得找他?他就等着瞧你笑话呢,你丫还往粪坑里跳!你不是傻帽儿谁是傻帽儿?这回更难受了吧?更憋屈了吧?更尼玛想不开了吧?该!

走到楼梯口,尤其还乐吟吟地朝杨猛说了句,“祝你好运啊!”

杨猛朝尤其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草,别尼玛再让我瞅见你!

尤其乐悠悠地打开后门,乐悠悠地进了教室,乐悠悠地坐到自个位置上,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他,乐悠悠地转过头。

“因子,啥事?”

白洛因把复制的那份报名表递给尤其,“咱们班有两个项目空缺着,我给你填报上了。”

尤其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什么项目?”

“运动会项目啊!”

尤其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将那张纸抽过来,看了几秒钟,脸上立刻涂了一层酱油。

“这……还能改么?”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改不了了,已经交到主任室了,马上就要录入了。”

尤其顿感如雷轰顶,体育可是他最大的弱项啊!再看一眼自个的项目,更是晴天霹雳,标枪?他碰都没碰过!四百米栏?等等……怎么越看越眼熟?草!杨猛也有这个项目,我滴个天啊!这是报应么?

趁着临上课前的一分钟,尤其决定和顾海商量商量。

“要不找个人替我吧?咱们运动会是积分制的,最后班里的总积分还要排名呢,别让我给班上拖后腿了。”

尤其找顾海商量,就等于拔剑自刎。

顾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尤其那张绝顶英俊的脸颊,声音不重但很有力度。

“找人替你?你扫听扫听去,咱们学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比赛第一才加8分而已,比赛作弊要扣掉20分,你自个算算值不值。”

尤其沉默了十秒钟,刚要开口,上课铃响了。

放学,尤其找白洛因求助。

“你和顾海商量商量,咱们班不是有替补的么?就让那个替补上算了。”

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我看好你。”

尤其怔住了。

“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挺有潜力的,就是缺乏锻炼。而且你这程子胖了,我觉得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运动运动,就当是减肥了。”

白洛因掐人的命脉总是那么准,尤其最爱的就是他那副皮囊,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对他这副皮囊的看法。于是乎白洛因专从这里下手,而他的评价在尤其心中又有很大的分量,他要是说尤其胖了,电子秤显示瘦了,尤其也觉得自个胖了。

放学,杨猛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跑道。

五千米,五千米,杨猛想起这个数字就肝颤。

茫茫跑道,哪儿是我的歇脚之地啊?一圈又一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西给我拿着吧。”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猛转过身,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把身上那些碍事的东西交给顾海,打算在这个跑道上试一试,找找感觉。

“你也报名了?”

听到杨猛的声音,白洛因才在人潮中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存在。

“是啊,五千米。”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

杨猛差点儿顺风跌倒,白洛因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保守估计比赛的那一天,白洛因至少得超他五六圈。想到那时所有选手都跑完,他独自一人在跑道上数圈的凄惨场景,杨猛就想捶地痛哭。

“你在这干什么呢?等你同学?”

白洛因随便打听了一句,因为他压根没把杨猛和比赛联系到一起。

杨猛木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海本来就看杨猛不顺眼,这会儿瞧他这一副呆痴的表情,心里更不痛快了,直接在旁边催促了白洛因一句,“你赶紧跑吧。”

白洛因点点头,上了跑道,顾海又跟了上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跑几圈吧?反正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两人刚要走,杨猛又追了过去。

“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跑吧,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白洛因肯定没意见,顾海也不好有意见,于是三个人一起跑起来了。

盯住他,盯住他,绝对不能被甩开,你只要盯住他十圈,你就胜利了!

杨猛对自己胜利的标准就是别丢人现眼就成了。

白洛因和顾海跑起来很轻松,前几圈就是预热,速度不快,一边跑一边聊闲天,说说班里的事,唠唠家常。杨猛偶尔还能插两句嘴,每次开口都有巨大的成就感。看看!我和曾经的长跑冠军和少将儿子一起跑步,不仅能跟上,我还能开口聊天呢!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杨猛说话就有些费劲了,每次开口都是气喘吁吁的,说完更是呼哧乱喘,要拼命地倒气换气才能保证呼吸的顺畅。到了第五圈,杨猛基本说不了话了,只能听白洛因和顾海在前面说,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第六圈,顾海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咱们正式开始吧。”

杨猛,“……”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杨猛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而前面的四条腿刚开始精神起来。杨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条健壮的长腿如同奔腾的野马,风行电掣般的脱离自个的视线,连个招呼都不打。

杨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像是老黄牛一样辛勤地耕耘着。

“调整呼吸,你现在的呼吸节奏有点儿快,三步一吸、三步一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猛陡然一惊,尼玛这么快就超我一圈了?

敬畏的眼神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闪过,白洛因扭头朝他一乐,草,你还有力气乐呢?你跑那么快你还能乐?旁边那位更生猛,背了两个书包,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你们都是人么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

不要和他们比,做好你自己就成了,记住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今儿你能跑下来你就胜利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还有四圈,还有最后四圈,杨猛攥了下拳头。

后面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圈了,冲刺!”

杨猛差点儿被这句话刺激得一个趔趄,还有一圈?他们都要跑完了么?怎么可能!!我是从开始跑就计算的,他们是跑了六圈才开始计算的,怎么可能比我先跑完?再说了,顾海不是说只陪着白洛因跑几圈么?怎么可能一直跑到现在?况且他还背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一定是偷懒了,肯定的,没错!!!

两个人骤然提速,顾海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从杨猛身边过的时候,后背上的书包突然就撞了杨猛一下。杨猛两条腿正发软呢,被顾海这么一撞,整个人朝旁边歪去,不停地用脚找平衡,还是没找到,最后颓然倒地。

白洛因连头都没回,因为杨猛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洛因已经冲刺到终点了。

“感觉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缓了几口气,“还好。”

顾海伸手去给白洛因擦汗,白洛因躲过去了。

“不用擦了,回家洗澡吧。”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校门。

等尤其走到Cāo场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跑校生已经走光了,住校生都去上晚自习了,这会儿锻炼最合适了。

尤其深深胳膊踢踢腿,舒展舒展筋骨,放松放松肌肉。

就在他准备跑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哭声,隐隐约约的,还带着含糊不清的咒骂,他顺着声音寻觅过去,哭声越来越大,而且越听越熟悉。

“呜呜……尼玛的……我脚崴了,腿抽筋,胳膊也抽筋,全身上下都抽筋瓦……我还差两圈呢,我得跑完了才能家走啊……呜呜……人家跑三圈我才跑一圈啊,人家撞我一下我就栽跟头啊……”

尤其轻咳两声,旁边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一卷:悸动青春164温馨赛前准备。

“你可真是你大舅的亲外甥。”

尤其蹲下身看着杨猛。

杨猛狠狠地抹一把眼泪,屁股在地上转了一个圈,背朝着尤其说:“告诉你,今儿我心里特不痛快,你最好别惹我。”

尤其用膝盖拱了杨猛的后背一下,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逗他,“我惹你又怎么样?”

杨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嗖的一下转过身,抱住尤其的一条腿开始大声嚷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尤其在草丛里打手枪呢啊……”

杨猛力气小,嗓门却不小,可能遗传了他老娘的优良传统。他这么一喊,整个Cāo场上回荡的都是这个声音,教学楼就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凡是长个耳朵的学生都能听见。

尤其一惊,赶紧蹲下身捂住杨猛的嘴,狠狠朝他后脑勺抽了一下。

“你丫的给闭嘴!”

杨猛不吭声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尤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湿了。他把手放下来,杨猛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地,看样子很痛苦。

“不是……你哭什么?”尤其有些着急了,“我刚才也没使劲啊!”

“和你没关系。”杨猛抽泣了两下,眼睛对着天空,一副悲恸的表情,“你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苦,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会儿,哭完了我还是一条好汉。”

“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尤其盘腿坐到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运动会要跑个五千米么?”

“你怎么知道的?”杨猛蔫不唧唧地揪着地上的草。

尤其无奈地瞟了杨猛一眼,“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哦,对,我告诉你了。”

杨猛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听着像是唱歌似的,不愧是哭丧大队队长的外甥。

尤其看到杨猛肩膀一抽一抽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一些。

“有什么好哭的?怕丢人就弃权呗。”

杨猛捶xiōng顿足,“我想弃权就弃权么?你也不问问我爸答应么?我们杨家列祖列宗答应么?”

尤其,“……”

杨猛又哭了,“哎呦喂,这可咋办啊?……”

尤其看出来了,这货就是没病找病,闲的!

“行了,你自个在这哭吧,我去跑步了。”

杨猛的哭声戛然而止,没事人一样地朝尤其盘问:“你这会儿跑步干什么?”

尤其内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面子的考虑,还是没把实情告诉杨猛。

“就是锻炼身体。”

等尤其跑完五圈,站在跑道上朝草坪中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儿还有个小点点。他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结果发现杨猛果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杨猛唉声叹气的,“我还有两圈没跑完呢。”

“那就赶紧跑啊!”

杨猛讷讷的,“不想跑。”

尤其坐下来看着杨猛,杨猛不哭了,但也没啥表情了,呆头呆脑地瞧着不远处的跑道,后脑勺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草屑,一副受了欺负的倒霉样儿。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但不是嘲笑,是一种无奈。

“你至于么?”

杨猛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我和白洛因一起跑的,他也报了五千米,结果我让他超了好多圈。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还和他一块跑?”尤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咋没和顾海一块试吧试吧呢?”

“顾海也在呢,他还背了一大堆东西,都比我跑得快。”

越说越委屈,杨猛的嘴角又咧开了。

“得得得,您别嚎了,要我说你都没有哭的必要,要真是一个水平的,输给人家哭几声也值了。你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哭着都没劲!”

杨猛咧开的嘴角又紧紧抿上了,一副惨遭凌辱的悲愤相儿。

“行了,赶紧回家吧。”尤其推了杨猛一把,“晚上降温了,你穿这么点儿肯定得感冒。”

说罢自个拿出纸巾擤鼻涕。

杨猛一动不动的。

尤其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杨猛说:“你不走我可走了。”

杨猛还是没反应。

尤其真走了,走了十多米又折返了,一副恼恨的表情看着杨猛。

“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班体委给你报了项目,证明他看得起你!我不是和你一样么?我都没碰过标枪,顾海还给我报了这么一项!我比你还怕丢人呢,不也没事人一样地来这锻炼么?”

一听这话,杨猛yīn郁的眼神一下放光了。

“真的?你也报了项目?都有啥?”

尤其没好气地说:“标枪,四百米栏。”

“你也有四百米栏?哈哈哈……”杨猛瞬间兴奋了,迅速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尤其的肩膀,一脸痛快地说:“那个,我回家了!”

草,刚才安慰了你半天都没管事,就尼玛说点儿我的倒霉事儿,瞧把你治愈的!

杨猛哼着小调跑跑颠颠地走了。

尤其看着杨猛的背影暗暗咬牙,就当可怜你了。

几天之后,尤其才知道他的怜悯之心施舍得有多不值,他和杨猛说完的第二天,杨猛就把他参赛的消息大面积地散步到学校里。不出三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尤其参赛了,也知道尤其比的是什么项目,甚至连分在那组,什么时间开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尤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会儿再弃权,等于临阵脱逃,多丢人啊!不弃权,以他这个水平,到时候肯定更丢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只能拼命地锻炼锻炼再锻炼。

“尤大明星,在这练标枪呢?”杨猛哼哼唧唧地从远处走过来。

尤其拿标枪的尖儿指着杨猛,“你丫别过来啊,过来扎死你!”

杨猛已经基本摸清了尤其锻炼的时间,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参观一下,看看他的进步状况,给自个的懒惰找个借口。偶尔看到尤其进步了,就会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赶紧加紧锻炼,生怕丢人现眼找不到伴儿。

俩人总是一起锻炼,一来二去,尤其也就不在乎杨猛干的那点儿缺德事了。偶尔还会监督监督他,刺激刺激他,杨猛虽然先天不足,可后天多敦促敦促,还是有点儿成效的。

杨猛在距离尤其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看,尤其开始助跑,然后胳膊发力,猛地一掷,标枪瞬间飞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很标准,颇具观赏性,而且看投掷的距离,貌似也挺远的。

“好!”杨猛大喝一声,激动地鼓掌。

“好什么好啊?”尤其沉着脸去捡枪,“枪尾先着地的,扔得再远也没成绩。”

“呃……”

尤其有点儿发愁,姿势明明对了,怎么总是扎不到地上呢?

杨猛给尤其出主意,“你把标枪反着拿,不就枪头先着地了么?”

尤其,“……”

两个人一起练跨栏,因为没有栏,又不想去体育馆借,只好一个人充当栏,一个人去跨。因为杨猛个头小,尤其腿长,所以每次尤其跨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可到了杨猛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都会扑在尤其身上。

又轮到杨猛了。

“准备好了没?”杨猛大声喊。

尤其回头,给了杨猛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刻意把头压得很低,好让后背的高度降到最低,避免再一次被杨猛扑倒的下场。

杨猛开始助跑,跑到尤其身边,猛地抬起一条腿,紧跟着另一条腿,然后稳稳落地。

这是杨猛第一次在跳起来之后脚丫子先着地。

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哎,我是不是跨过去了?”

尤其没说话。

“你怎么还不起来?”杨猛纳闷。

尤其费力地张开嘴,“你丫先把脚丫子挪开,踩着我头发了。”

夜晚,浴室,浴缸,两个泡澡的男人。

白洛因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长舒了一口气,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感觉真舒服,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他抬起一条腿,没有太大的感觉,又抬起另一条腿,好像有点酸胀,不过还好。

顾海坐在他的对面,白洛因一抬腿,他就往人家腿间瞟,白洛因再一抬腿,他还往那个地方看,像个职业流氓。

“今儿跑了那么长时间,脚底板酸不酸?”顾海柔声问。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脚趾,“有点儿疼,还好。”

“我帮你按摩按摩。”

顾海说着,开始用手指肚儿在白洛因的脚心上一下一下按摩着,白洛因感觉挺舒服,就闭上眼睛由着顾海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似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白洛因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脚趾头跑到顾海嘴里了。

另一只脚扬起一片水花,打在顾海的色脸上。

顾海把身体顺到和白洛因一个方向,浴缸不够大,两个人只能侧躺着,顾海的一条手臂圈过白洛因,手在他的脸上宠溺地抚摸着。

“明天就要比赛了哈。”

顾海也不知道是说给白洛因听呢,还是说给自个听呢。

白洛因嗯了一声。

顾海又开口,“今儿得好好休息哈。”

白洛因听出了顾海口气中的哀怨,于是这次更重地嗯了一声。

顾海闷闷地沉默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你的项目都在后天对吧?”

说着手就朝白洛因的腿间伸去,那种迫不及待就像小孩要吃奶一样。

结果,被白洛因一把攥住。

“你的项目在明天。”

顾海想说我没问题,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打退堂鼓了。

睡觉前,白洛因用脚踢踹了顾海一下。

“明儿加油啊。”

顾海扬唇一笑,“一句加油就得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顾海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

“这边。”

顾海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刚想骂一句,你丫有完没完了?结果看到顾海那一副眼巴巴等着的表情,心里不落忍,只好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顾海也在白洛因的嘴唇上烙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165来一顿家暴宴!

运动会开幕式过后,宣布比赛的枪声在跑道上响起。

第一项就是一百米预赛,顾海填报了这个项目,而且被分在第三组。所以开幕式过后,顾海直接去检录了,白洛因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看台上观看。白洛因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打算一会儿给顾海拍照,结果一扭头,看到尤其穿着一身运动装,英气逼人、魅力四射的,赶紧咔嚓了一张。

尤其听到动静,和旁边的同学挪换了一下位置,坐到白洛因身边。

“你的比赛项目是哪天?”

“明天和后天。”尤其淡淡回道。

白洛因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随口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尤其实话实说,“和没准备一样。”

白洛因刚要开口,一百米预赛的前五组选手已经陆续入场了,想说什么突然就忘记了。目光在队伍里搜寻了好久,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拿起照相机,镜头追随着顾海,就在顾海扬起头朝他笑的那一瞬间,迅速按动快门。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在Cāo场上定格了。

白洛因放下相机,往回查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真傻。”

尤其发现,白洛因在说傻这个字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从他的唇齿间溢出。从顾海出现,到白洛因拿起相机拍照,再到相片定型,一个看似平凡的过程,因为白洛因的一个笑容变得如此不平凡。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坐在白洛因和尤其的下面。

“老师。”白洛因唤了一声。

罗晓瑜回眸一笑,白洛因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个惊艳的瞬间。

比赛开始了,第一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发令枪一响,一排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个个爆发力惊人。看台上响起一阵阵的加油喝彩声,白洛因的目光很专注,甚至带着排查和审度,他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要暗暗记下那些可能对顾海拿冠军造成威胁的人。

第一组很快跑完了,第二组在做着准备,刚才安静片刻的观众群这会儿又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玩笑,班上立刻想起一阵起哄和口哨声。

白洛因没听清,只听到“巧克力”三个字。

尤其朝身后的一个男生打听了一句,“他们笑什么呢?”

那个男生乐呵呵地说:“咱们班主任太偏心眼了,那么多运动员参赛,她就送了顾海一块巧克力。”

白洛因举起相机的手突然在那一刻放下了。

“老师,您偏心眼,您凭什么只给顾海一个人?”一个胆大的男生站起来叫嚣。

相比以往的暴脾气,今天的罗晓瑜显得异常的温柔,不仅没用那双桃花眼瞪人,甚至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那么轻松自在地笑着,笑容里透着几分羞赧,如花的脸蛋儿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难得看到罗晓瑜这么平易近人,很多同学争着要和她合影,班里一片欢乐的气氛。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手里的相机又举了起来。

第三组选手出场了。

罗晓瑜开始整顿纪律,“都别闹了,安静下来,顾海要开始跑了。”

口令声一响,所有比赛选手都蹲了下来,顾海是最后一个,蹲下之后还朝白洛因露齿一笑。白洛因真想骂他一句,尽管这个笑容很大程度地安抚了白洛因的情绪。白洛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自己比赛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明明在赛前给他测算了速度,根本不是那些同学可以匹敌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果然,顾海起跑比别人慢了半拍。

白洛因心里一紧,十米过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班里的同学开始加油呐喊,罗晓瑜也是异常激动,扯着喉咙给顾海加油。五十米过后,优势太明显了,呐喊直接变成欢呼了。

撞线过后,白洛因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不知不觉竟然让他给攥模糊了。

速度比平时慢了将近半秒,可能是起跑慢了,也可能是中途减速了。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列在了小组第一,轻松打破了校园最好记录,直接给27班先加了20分。

顾海回到班级队伍里,又是一阵叫好声,尽管很想黏糊到白洛因身边,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先和罗晓瑜打了声招呼。

罗晓瑜拉着顾海的手,一个劲地夸赞,“表现真不错。”

周遭男生一脸艳羡的目光。

“合影!合影!……”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班里又开始起哄,纷纷要求罗晓瑜和顾海来张合影。

这个任务由谁来执行?那还用说么?身后就坐着一个拿相机的。

“给我拍帅点儿啊!”顾海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暗中咬牙,给你丫拍就不错了,还尼玛这么多事!

顾海把手搭在罗晓瑜的肩膀上,脸上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配上旁边那张绝美的脸蛋,真看不出是师生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白洛因刚把相机放下,罗晓瑜示意白洛因再来一张,这次她把手揪在顾海的耳朵上,脸上露出恩师训诫学生的调皮表情,顾海也很配合地来了个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在别人眼里真登对啊,在白洛因眼里真欠抽啊!

整整一个上午,接二连三地比了很多项目,班里的同学也参加了不少,除了顾海之外也有排在小组第一的,可白洛因再也没见过罗晓瑜像刚才那样激动地大喊大叫,也没见她再主动要求与谁合影。

下午比赛项目一结束,学校就宣布提前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商场,顾海停住了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鞋,明天你不是要比赛了么?买双好点儿的跑鞋吧。”

白洛因气结,“不是前天买的么?”

“买了么?”顾海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怎么没看见你穿啊!”

“不是你说让我留到比赛那天再穿么?”

说着,拽了顾海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顾海就属于那种路过商场,不买点儿东西心里不舒坦的主儿,白洛因拽了半天都没拽动,顾海还是坚持再买一双。

“诶,你觉得第二个橱窗摆着的那双黄色的怎么样?我觉得特适合你穿。”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又是新款上市,又是一个超限量系列的,又尼玛标价三千多!

“适合不合适也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走!”

白洛因又开始拖拽顾海。

顾海像是一匹犟驴子,怎么拖都拖不走,最后还是冲进去买了一双。提着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压根不像是刚掏过钱的,倒像是刚中彩票的。

白洛因有点儿发愁,怎么治治他这个瞎花钱的毛病呢?

“用不用再买身运动服?……”

“你—够—了!”白洛因顿时火大,“有你这么糟践钱的么?”

“怎么能叫糟践呢?咱买的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我把钱花在衣食住行的方面有错么?钱堆在手里不花留着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不会花钱的人就不会赚钱,只有消费才能促进生产,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我只看见你消费了,也没看见你生产啊?”

“我怎么没生产?”顾海凑到白洛因耳边,玩味地说:“我不是每天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牛奶’来喂养你么?”

白洛因狠狠的给了顾海一脚。

等顾海重新走回白洛因身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打听了一句,“你爸现在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

顾海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敢这么花么?”

“那好,以后你把钱交给我,我来替你保管。”

“成,从下个月开始。”

白洛因微敛双目,“为什么要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还没给你么?”

“给了。”顾海略显得没有底气。

白洛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钱呢?”

“……花没了。”

“今儿刚几号啊,你就给花没了?”白洛因暴怒,“你都干什么了?花了那么多钱!!”

“昨晚上买东西用的。”

白洛因死皱着眉毛,“你昨天什么时候买过东西?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顾海的嘴角扯动两下,声音平静。

“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你购物车里的东西都给结算了。”

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有多久没有登录那个账号他都记不得了。从他了解网上购物开始,就习惯性地把喜欢的东西存到购物车里,想着等哪天有了网银就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这一存就存了几年,很多东西已经从喜欢变成不喜欢了,但是他也懒得去删,想着哪天就一次性清空了,结果……

白洛因揪扯着顾海的脖领子,神情悲恸,“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头一次干这么浪漫的事。”

说完,顾海还用手把脸捂住了,一副欠抽的羞涩做作样儿。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都尼玛想哭了。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照例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白洛因看杂志,顾海玩手机。白洛因翻了一页,顺带着瞥了顾海一眼,顾海正在用拇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机键盘。

“你在干嘛?”白洛因凑了过去。

顾海给白洛因看了一眼,“聊天呢。”

白洛因记得顾海很少和别人聊天,登陆聊天工具也只是查看一下留言,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

“和谁聊呢?”白洛因随口问了句。

顾海的拇指停顿片刻,“班主任,罗晓瑜。”

白洛因直接把顾海的手机抢了过来,看了一眼罗晓瑜的聊天账号,然后丢给顾海。

顾海乐呵呵的,“她主动加的我,正和我聊你呢,说你是她带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

白洛因压根没听顾海在说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登陆聊天工具,向罗晓瑜发出好友请求,验证信息就是自个的名字,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复。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可见罗晓瑜就在线呢,白洛因不信这个邪,又发了一次,这次直接遭到了拒绝。

他早就听说过,罗晓瑜从不公布自己的聊天账号,也从不加任何一个学生。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通讯录,查看罗晓瑜的电话号码,再对照一下自个记录的,果然是两个不同的号码。

怪不得每次他请假都打不通,顾海一请假就能打通!

白洛因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上午拍的那两张照片,一张勾肩搭背的,一张揪耳朵的。

“怎么了?”顾海问。

白洛因突然侧过头,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嗷!!……”

顾海的那只耳朵,被白洛因从床头揪到床尾,从床上揪到床下,顾海嚎叫、躲避、挣扎均无果。白洛因拎着顾海的那只耳朵,拖着他在屋子里整整转了一圈,后又将他搭在别人肩膀上的胳膊抡起来一顿拳头大餐,直到顾海那条胳膊全麻了,脸皱成一朵野菊花,白洛因才收手。

第一卷:悸动青春166杨猛童鞋发力。

在白洛因的严厉管教下,顾海主动将罗晓瑜的账号拉入黑名单,又删了她的手机号,还保证不私自进出她的办公室,以及在课余时间和她有任何往来……

第二天上午,白洛因的五千米要开始角逐了。从白洛因开始检录一直到入场,顾海的一颗心都悬着,他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以便白洛因能一眼看到自己,又不至于太近而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尤其也站在标枪比赛场地准备预赛,原本关注度不高的赛事,因为尤其的参与而显出极高的人气。尤其往那一站,几百台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就对准了他,好在尤其排在五十几号,此时此刻毫无压力,还可以趁机看看五千米的角逐。

杨猛站在五千米的角逐场地,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看得尤其直想乐。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能跑完全程,关注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白洛因。

枪声一响,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白洛因不快也不慢,处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跑得很轻松。杨猛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跟着,虽然跑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个。

很快,第一阵营的人向标枪比赛场地靠近,尤其趁机喊了声,“因子加油!”

白洛因朝尤其露齿一笑。

杨猛很快也跑过来了。

尤其又喊了一声,“嘿!杨猛,实在不行就下来吧!”

杨猛狠狠瞪了尤其一眼,小身板在庞大的队伍中坚强不屈地挣扎奋斗着。人家在跑过班级队伍的时候,都会听到一阵欢呼呐喊声,唯独杨猛跑过去,整个班集体噤声,让这个瘦小的身影又多了几分悲凉。

其实,杨猛完全没必要这么苦逼,都是他自找的,比赛之前和全班同学打了招呼:我比赛的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给我加油,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让我默默无闻地丢人吧……

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好还好,离倒数第一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除去领跑的,前面只剩下四个人。白洛因算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可谓组团作战。

起初他们还能和白洛因和谐共处,慢慢的,白洛因发现他的前进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三个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包抄围困他,不停地变换速度影响他跑步的节奏,而且总会打一些擦边球,试图绊倒或者拖垮白洛因。

很多人都看出这种局势了,班里同学纷纷怒骂,顾海拧眉注视了片刻,每当那三个人有什么小动作,白洛因的脚步出现不规律调整的时候,顾海的脸色都要难看几分。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海身边了,很认真地朝他提醒了一句,“你别下去惹事,比赛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能怪咱们准备不够充分。”

顾海恍若未闻,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

罗晓瑜用手拽住了顾海的胳膊,“咱们班现在是第一,你这么一闹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白洛因的实力,耐心和我们一起观战吧,只要给他加油就好了。”

说罢,罗晓瑜带头喊了一句:“白洛因加油!”

班里的同学很快跟着一起喊。

“白洛因加油,白洛因加油……”

白洛因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朝看台上扫过去,本想给同班同学一个笑脸,结果突然就瞄见罗晓瑜拽着顾海的胳膊,刹那间一个恍惚,险些被旁边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顾海说什么都站不住了,强行甩开罗晓瑜的拉扯,并保证决不给班级抹黑,就朝比赛场地走去。

杨猛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和第一方阵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但是相比那天和白洛因、顾海一起练习,进步已经相当明显了。杨猛也纳闷,按照白洛因的速度,早该超自个一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呢?

杨猛回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被两个人夹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估计是这俩人的同伙,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保这个人第一。

草!!杨猛恼了,欺负我们人少么?因子,你别着急,我来了!

白洛因看到杨猛回头朝自己笑,突然就来了一股劲,逮到一个夹缝钻了过去,紧跑两步暂时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看白洛因跑了,赶紧加速度往前追,却没料到前面突然多了一个碍事的。杨猛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七扭八歪,浑身烂颤。那两个人向左,他就向左,那两个人向右,他就向右……

杨猛本来就累得够呛了,这么折腾能好受么?那俩人跑得再慢也比他强多了,他要想拦住两个人,就得使出四倍的劲头来,努力跑在人家前面。他已经不去考虑后面十圈怎么办了,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拖住这两个家伙,为白洛因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确立不可撼动的优势地位。

尤其站在标枪比赛场地,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推搡怒骂的弱小身影,心里突然被震撼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着整颗心。

也许是看多了杨猛在跑道上叫苦连天,这会儿对他的坚持和顽强有着如此深的感触。

没人知道杨猛多怕丢人现眼,多怕倒数第一,多怕跑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尤其知道,他还总是笑话杨猛的这种想法,可当他看到杨猛为了朋友毅然决然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突然发觉一点儿都不可笑了。

杨猛的肺都要爆炸了,两条腿开始打晃,这次是真的打晃,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洛因已经超过他半圈了,这会儿完全可以收手了,可一想到白洛因再超过来,这两个家伙可能会再次围堵,杨猛咬了咬牙,干脆把他们拖垮了吧……

也许实力本来就有限,也许杨猛的小身板真的爆发出了超能量,这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都开始凌乱了,连骂人都显得气息不畅了。

杨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讽:原来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啊?

正想着,两个人突然一起追了上来,左右两边推挤着杨猛,杨猛本来就矮小,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说话就要在僵持中阵亡了。

“尤其,尤其?……”

小喇叭开始喊尤其的名字。

尤其刚回过神来,看台上响起山崩地裂的呼喊声。

“轮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尤其接过标枪,站到助跑的起点,就在他举起标枪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杨猛踉跄着朝草坪上摔去。

“你大爷的!!”

尤其突然狂吼一声,手里的标枪猛地朝跑道上掷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直奔那两个作恶的家伙。

“啊啊啊……咋回事?”其中一个惊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标枪怎么扔这来了?”

另一个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鞋子前端一个大窟窿,往外翻着毛,那是标枪扎的,其中一个脚趾头也被扎伤了。

尤其暗喜……草,竟然是枪头先着地的,第一次成功啊!

标枪场地和看台观众席上响起惊呼声和哄笑声,尤其不甚在意,直接走到跑道上和裁判解释了一句,“对不起,失误,失误了。”

“下次注意点儿,有你这么扔标枪的么?都照你这样,想往哪扔就往哪仍,以后谁还敢参加这个项目啊?”

“是是是……”

尤其恭顺地承认错误之后,朝杨猛跑过去,杨猛已经站起来了,不过身后早没人了。

“走,我跟你一起跑。”尤其说。

杨猛已经累到脱力了,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干嘛……和我一起……跑……你不比……比赛了?……”

“我被淘汰了。”尤其一脸轻松。

杨猛释然地笑笑,身上又来了一股劲儿,果然尤其的厄运和失败总能给他带来力量和鼓舞。

跑了几步,杨猛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尤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甩在后面了。”

“那就好。”

杨猛擦擦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第一卷:悸动青春167又一炮灰倒下。

甩掉了后面两个人,白洛因很快和前面一个展开了厮杀。

本来水平是高出对手一截的,可惜刚才被围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白洛因追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前面这位也不是善茬,白洛因每次一接近,他就有意无意地遮挡和阻拦,甚至频繁地变换节奏,完全是自杀式的战术,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顾海此时此刻已经抵达跑道最外圈,没有如罗晓瑜所想的那样,直接劈头盖脸地将第一名一顿揍,而是很冷静地告诉白洛因:“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听到顾海的声音,白洛因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顾海在部队待了那么久,接触了那么多训练,长跑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他从第一名的呼吸频率、跑步姿势、腿型……等等各个方面来推测,白洛因只要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坚持三圈,这个人就耗不住了。

果然,跑到两圈半的时候,此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

白洛因很快超过他,占据第一的位置,看台上掌声雷动。

顾海此时此刻才跟上来,跑在白洛因的旁边。

白洛因有些累,但是可以承受,扭头看了顾海一眼,还为刚才罗晓瑜拽他那下吃醋呢,当即怒斥一句:“你跟来干嘛?”

顾海乐呵呵的,“我想你了。”

谁也无法想象,在这种励志、鼓舞人心、激情迸发的赛场上,两个并肩作战的小伙子竟然说着如此肉麻的情话;更没人能够想象,在这种挑战意志力的长途奋战中,某人还能腾出一丝气力用来打情骂俏。

还有最后五圈,白洛因看了下时间,第一是肯定没问题了,要想破纪录,恐怕得拼一下。

顾海看到白洛因的前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像最初训练的时候那般均匀了,可能是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眼瞅着还有四圈,他媳妇儿还得熬四圈,顾海先挺不住了。

“要不咱别跑了?”

白洛因俊脸一沉,扭头怒道:“有你丫这样给人加油的么?”

顾海皱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白洛因没搭理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倒数第三圈加快速度。

顾海心里一紧,忙问:“干嘛提速?”

“破记录。”

“破纪录?”顾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眼,立马黑脸了,“你丫给我悠着来啊,别犯二,拿个第一就成了,非得破那个记录干嘛?就算有额外加分,也是加给咱们班,对你有啥好处啊?”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本来我就够累了,你还在这挫我的斗志,真不知道你这干嘛来了!

倒数第二圈,白洛因的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完全无章法可循了,顾海跑在他的旁边,能感觉氧气匮乏给白洛因带来的煎熬。心里真是揪心的疼啊,恨不得一棍子将白洛因打闷,直接扛到终点。

白洛因正在和自己的意志力进行激烈的搏斗,顾海又开口了,“降速吧,第一稳拿了,跑完得了。”

白洛因完全视他为空气。

顾海真是看不下去了,竟然用力拽了白洛因一下,强迫他降低速度。

白洛因撑着最后一分气力朝顾海咆哮了一句,“你给我滚!”

最后一圈的枪声打响了。

白洛因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体的承受能力了,冲刺就意味着呼吸停歇、意识丧失、身体麻木……

此时此刻,顾海也不再说丧气话了,让白洛因尽快冲到终点、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加油,加油,宝贝儿,憋一口气,就快了……”

草……听到顾海这一番加油,白洛因突然觉得自个不是在跑步,倒像是生孩子!!

终于,xiōng口顶到了那根红线。

一声欢呼声从远处传来,震散了头顶上的一团云朵。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瘫软的腿缓缓地在跑道上行走着。

“破纪录了。”记录员朝白洛因举了举手里的计时器。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一眼顾海,顾海正在朝他笑。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窜上顾海的后背,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然后捶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声沿着塑胶跑道一路奔走,甩下了长长的一段快乐。

真正的励志哥还在跑道上顽抗着。

“还有几圈?”杨猛朝尤其问。

从尤其跟着杨猛一起跑到现在,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还有两圈,最后的两圈。”

杨猛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苦楚,“还有两圈呢?我跑不动了。”

尤其狠狠在杨猛的屁股上给了一下,疼得杨猛直咧咧。

“赶紧跑,就差两圈了还叫唤什么?”

杨猛瞅见别人一个个全在终点那停住了,只有他还在跑,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你管自个第几呢,反正你差了两圈,这两圈你必须跑完了。”

“不跑了!”杨猛再次泄气。

尤其又朝他的后背给了两拳,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杨猛不知道挨了尤其多少打。杨猛就像一头小驴,尤其就是那赶驴的农夫,拿着小鞭,一个劲地抽打着。

“杨猛,加油,杨猛,加油……”

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加油呐喊声,要不是呼吸道阻塞,杨猛说什么也得哭一阵再走。

最后的半圈,杨猛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挨了尤其的多少下鞭打,总之他跑下来了,一步没停,就那样勇敢地给五千米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停下来之后,杨猛完全脱力了,尤其一激动,竟然把他给抱起来了。

杨猛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地揪扯着尤其的头发表达自个的感激之情。

五分钟过后,杨猛歇过来了,尤其也清醒过来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个突然往外推,一个赶紧往下蹿,然后奇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抱我干嘛?”尤其恶人先告状。

杨猛炸毛了,“谁抱你了?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

“我抱你?”尤其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丫跑倒数第一,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我还抱你?”

“我跑倒数第一怎么了?我跑倒数第一怎么?”杨猛叫嚣,“你丫的没两分钟就给淘汰了,还尼玛有脸损我呢!”

“我被淘汰是因为谁啊?”

“甭找客观理由,你本来就是那个水平。”

尤其磨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还敢跟我犯横!!告诉你,刚才你打了我多少下,我心里头数着呢!有本事你站这别动,让我打回来。”

“你以为我傻啊?”尤其说话就走了。

杨猛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追,“你给我回来,咱俩没完!”

三天的运动会结束了,二十七班大获全胜,拢共得了八个第一,其中四个是白洛因和顾海获得的,有两个接力项目是俩人参与获得的,三个破纪录的成绩让二十七班的总积分一直遥遥领先,当之无愧的冠军班级。

那三个围困白洛因的炮灰,第二天全都请假没来学校,一直到期末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尤其和杨猛最后参与的四百米栏,也在两个人的顽强拼搏下全都倒了,一个没剩。不过这次运动会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把杨猛比赛过程中的截图给戳到了网上,尤其打的杨猛,结果截图下来就变成了摸。还有最后那个激动的拥抱,杨猛撕扯尤其的头发,尤其一脸陶醉的表情……

总之,明明清白的两个人,被这么一闹成了好基友。

日子不徐不缓地前行着,罗晓瑜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顾海额外照顾,但是顾海总是不领情。甚至有很多次,罗晓瑜以正当理由叫顾海去她的办公室,都遭到了顾海的拒绝。

罗晓瑜挺苦恼的,最后无奈找到了白洛因。

“你天天和顾海在一起,老师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白洛因很直白地告诉罗晓瑜,“他对您没意见。”

“那他为什么……”

“他对您也没那个意思。”白洛因紧跟着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罗晓瑜一阵心悸,白洛因没有指明,这里面可以有千万种含义,算不上冒犯和污蔑。罗晓瑜如果误解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层含义,但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明白身为一个教师应该怎么做。

期末考结束了,暑假过完了,高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因为高二就分了文理班,所以高三就没再重新分班,还是那群学生,还是那些老师,只是罗晓瑜不在了。

白洛因说:“罗晓瑜怀孕了,提前休产假了。”

顾海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老公的第一个孩子,他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孙子,要是真有个闪失谁赔得起?校领导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怀孕第一个月就给休产假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第一个月?”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喇喇地说:“现在不是怀孕三天就能查出来么?”

白洛因,“……你别告诉我,她检查的时候是你陪着的?”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白洛因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大手攥着他坚毅的下巴,怒道:“你丫竟然连这都怀疑我?”

白洛因笑,“我这不是替咱爸高兴么?这么早就抱上孙子了。”

顾海凶煞着一张脸,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168他还会回来的。

高三上学期过半,班里就少了七八个学生,有的因为户口问题要去外省参加高考,有的转到了更好的学校,有的提前出国了……关于未来的讨论和道路的选择开始摆上了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课程负担,以及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

白洛因前几天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明天又要去参加生物竞赛。这些竞赛都是加分的途径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错的名次,高考就有极大的优势。关于保送这个话题最近甚嚣尘上,白洛因自然是热门人选之一。

入冬,天又渐冷。

顾大少仅穿着一条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书,每次抬起头,都能看到顾海那亮闪闪的八块腹肌傲然地贴在小腹上。作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经习惯了顾海的暴露,今儿还算表现不错呢,赶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内裤都省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检查一遍,还有没带的么?”顾海把书包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随便翻了两下,一副应付差事的表情。

“没了。”

顾海把白洛因手里的书抽出来,把书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严肃。

“再检查一遍。”

“有什么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烦了,“不就去参加一个竞赛么?带张准考证,带根笔不就完了么?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顾海脱鞋上床,盘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内裤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壮威猛地对着白洛因,脸上摆出一副责问的表情。

“我整天这么伺候你,你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浓眉拧起,薄唇紧抿,那表情看在顾海的眼里,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点儿事啊?你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跟那磨叽。”

顾海腿上的肌肉明显绷了起来,雄狮要发飙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论,白洛因无奈地拿起旁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掏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带死不拉活地念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和通知单上进行对照,最后再把呆滞木讷的目光投向顾海。

“行了吧?”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点点头,“行了,今儿早点睡,明个我送你过去。”

白洛因刚想说不用了,顾海的手机就响了。

“喂?”

顾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门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里的书,朝外看了两眼,暗暗猜测是谁来的电话。顾海接电话一般都不会背着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觉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过了五分钟,顾海走进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写字桌上,随口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顾海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沉闷地说:“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着顾海问:“出什么事了么?”

“他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白洛因看着顾海的脸色,知道这个状况肯定不轻。

“既然他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过去吧。”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白洛因又问:“机票订了么?”

“有人给我订了,明儿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这么快。”

“我想改签,改成后天上午的,明天我还得陪你去考试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别瞎折腾了,改签多麻烦啊!你哥那么着急,你好意思往后拖么?我又不是智障,考个试还用人陪着!就明儿早上走,甭换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顾海瞧见白洛因特积极地给自己收拾东西,心里不出好气。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弯着腰开箱子,听到这话回头瞅了顾海一眼。

“是。”

顾海听到这话,走过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险些朝前扑倒。

“你有劲没劲啊?”白洛因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不也得走么?”

听到这话,顾海顿时老实了。

关灯睡觉前,顾海抱住白洛因,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天么?”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少陪一天你会死么?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后天不是也要走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出来孰轻孰重么?”

“谁也没你重。”顾海实话实说。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顾海,英俊的侧脸被夜光勾勒出一丝清冷的轮廓。

“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其实,顾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温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无节制地索取,从而耽误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罢。其实这样好好睡一觉也不错,现在就是把自己喂饱了,未来的几天还是会饿,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好好享受临行前最后一晚的安谧和温馨。

两个人同时失眠了,但都掩饰得很好,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白洛因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顾海依旧侧躺着,脸朝向他这一边。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听着钟表的滴答声,xiōng口突然一阵憋闷。熟睡中的顾海褪去了几分冷傲和锐气,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事,他很想挖出来,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烦恼,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还无力去分担什么。

只能默默地期望顾海能早点儿把事解决,早点儿回来。

顾海正在心头默默地数着时间,突然感觉颈间一阵温热,某个人的脸贴了上来。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骤然掀起一层巨浪,顾海装不下去了,几乎就在白洛因身体压上来的一瞬间,伸出两条手臂将白洛因拥入怀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挤出喉咙。

“最少也要两个星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心里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节那段时间因为闹别扭而分开过一段日子,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别人而言,两个星期算不了什么,可对于热恋中的顾海而言,两个星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你暂时回家住,别一个人待在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没再说什么,就那么趴在顾海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先出发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点,白洛因的考试在九点,他没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给他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早饭买回来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了。

从考场上出来,白洛因没有听顾海的话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他们的小窝。

冰箱里还有顾海昨天熬的骨汤,他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会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尔也会尝试做一些复杂的荤菜,满足白洛因越来越刁钻的胃。白洛因把骨汤端出来,上面一层已经凝结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来,放到锅里煮面用。

面的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煮大了,吃得时候面条有点儿糟。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什么胃口,白洛因只吃了两碗就饱了。

时间还早,白洛因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一个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来一个人洗澡、看杂志、听音乐……耳朵里少了一阵聒噪的声音,眼睛里少了一个频繁进出的身影,心也跟着空了。白洛因一个人关灯睡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间能够体会顾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从顾海出发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就是告诉白洛因他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白洛因猜测,顾海应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赶去处理问题了。

晚上放学,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门正巧碰见尤其和杨猛。

“你怎么出来了?”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一边走一边说:“住在宿舍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住了。”

白洛因瞧见旁边走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冷酷一个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当然前提是他也听了那些绯闻,看了那些截图,才会往那方面去想。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见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搬到他们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杨猛。

尤其一愣,乐呵呵地回了句,“是,我俩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别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杨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里挺纳闷的。

“因子,我说你怎么对这事一点儿都不过敏啊?”

“过敏?”白洛因一脸茫然。

“自从这些事传出来,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生白眼,碰他们一下他们都骂我变态。你看你不仅不排斥,还把这事拿出来开玩笑,你内心够强大的啊!”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一脸正色地说:“可能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

尤其扯了扯嘴角,问:“顾海呢?”

“他出国了。”

“他也出国了?”杨猛惊讶了一下,“我们班好几个出国的,最近怎么都急着往国外跑?”

白洛因淡淡开口,“他还会回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69别让人拐跑了!

在飞机上煎熬了十二个小时,顾海才抵达旧金山。

接机的人是顾洋的司机,很恭敬地从顾海手中拿过行李,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接上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顾海迫不及待地朝司机问:“我哥呢?”

“他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来不了。”

“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司机一脸忧虑之色,“不好说。”

顾海没再继续问,汽车一直开到顾洋的住所,来开门的是位年轻的保姆,他领着白洛因去了顾洋的工作室。

顾海推门进去,顾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上显露出一抹憔悴之色。看到顾海进来,顾洋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摆摆手示意顾海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海坐下之后,听到顾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海劈头盖脸一顿吼,“那你还让我来?”

顾洋把眼睛完全睁开,定定地看着顾海,一年没见了,这小子貌似又长高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神越发犀利,有点儿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我这杂事太多,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你不是有助手么?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能帮你干什么?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洋的手按在顾海的脖颈上,幽冷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脸。

“你能有什么事?上课?写作业?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不慎,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手下的人虽多,可真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是一个也不敢用。我宁愿差遣家人,就算把事情弄糟了,也比被人出卖要强。”

顾海稍稍敛住自个的脾气,一脸正色地朝顾洋问:“这事我二伯知道么?”

“没敢让他知道,老头子脾气太烈,我要是自己能压下来,尽量先不惊动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海面色一紧,“贪污还不算大事?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顾洋按住顾海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里暗藏着摄像头也不一定。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的贪,说白了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就是没拿一分钱,他们照样能找到十足的证据整垮我。我打算先回国一阵子,避避风头,这边暂时找人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想辙。”

“你要回国?多长时间?”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淡淡应道:“不清楚,反正时间短不了。”

“你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我二伯能不知道么?”

“没事,如果能尽快解决我就当休假了,如果需要一段时间,我就骗他们说公司分会接手了一个项目,需要在国内完成。”

“你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呢,你是个在职学生。”

顾洋叹了口气,“学校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分会那边,真让人头疼。”

顾海摆弄着手机,问:“那你让我过来是帮你干什么?”

顾洋指了指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得把一切手续都办妥才能安稳回国,分会那边还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得如期完成,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足够养你一辈子的。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了一大堆,又是这种敏感时期,我不敢轻易找人过来帮忙。”

顾海点点头,当前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需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洋无奈地撇撇嘴,“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事情必须得处理干净了,稍有遗漏,可能麻烦更大,所以我们得快中求稳。”

“行了,甭贫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要干什么。”顾海比顾洋还着急。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拔出里面的卡,当着顾海的面掰折了。顾海哪想到顾洋会来这一套,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卡已经销毁了。

“草,你要干什么?!!”顾海瞬间暴怒。

顾洋态度冷硬地告诉顾海,“我要尽可能地禁止一切通讯设备,你的手机防窃听系统太弱了,我们现在只有一台专用手机,除了必要的通话,任何时候就别碰那个手机。为了你哥的绝对安全,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

顾海恼恨地拽着顾洋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牺牲不了!!!”

“没谁离开手机不能活的。”顾洋漠然地扫视着顾海的脸,“现在拿着手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有手机会大大降低你的工作效率,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你想不想早点儿离开这?想的话就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踏踏实实给我做事!”

顾海赤红的双目像是两颗冷硬的钉子,一寸寸地扎进顾洋的心窝。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拦你。”

顾海拿起文件的那一刻,感觉思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心底肆虐了。

我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媳妇儿啊,为夫我暂时回不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让人拐跑了白洛因在小窝待了两天,一直在等顾海的电话,因为了解到时差将近5个小时,怕顾海深夜突然来电话会吵了家人的休息,所以白洛因一直没回家。这两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顾海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白洛因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顾洋的号码。

我什么时候存了他的号?

白洛因挺纳闷的,试着拨了一下,竟然真的打通了。

本来白洛因想立即挂断的,因为这会儿旧金山已经是深夜了,怕打扰到人家休息。结果顾洋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的。

白洛因还没说话,顾洋先开口了。

“顾海就在我这,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手机被我停了,这里出了点儿事,不方便与外界通话。”

白洛因听懂了顾洋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能有什么情况?”顾洋的口气突然柔和了一些,“用不用我叫他起来接个电话?他刚睡下没一会儿。”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用’么?”

说完,利索地挂断手机,草草地收拾了几样东西。

回家!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是白洛因这一年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早自习又开始迟到,上课又开始睡觉,后桌没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用刻意约束着自个了……最大的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便同人搭讪、与人聊天,再也不用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这种日子是空虚和乏味的,但是白洛因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充自己,时间也能凑合挨过去。

放学,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

“一块走吧。”

尤其诧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成。”

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下来,尤其的脚步却仍旧在继续。

“你不等杨猛么?”白洛因问。

尤其无奈地勾勾嘴角,“你还嫌我俩的‘人气’不够旺呢?”

“上次在校门口撞见,你和杨猛不是一起的么?”

“那是偶然间碰到的。”

尤其刚说完,杨猛就喊了一声。

“因子!”

白洛因看了看尤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够偶然的。”

尤其也无语了,拢共就巧遇两次,还都让白洛因给撞见了。

杨猛,你可真会挑时候!

仨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很多,天南海北地聊。白洛因本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最近空虚大发了,逮个空就插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经过一条小吃街,白洛因主动开口,“今儿咱们不回家吃了,找个地儿搓一顿,我请客。”

杨猛和尤其相视一笑,白捡的便宜干嘛不占?

仨人进了家饭馆,点了很多菜,也开了很多瓶酒,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转眼就九点多了。

尤其看了看点儿,该撤了。

白洛因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呢,杨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尤其拍了杨猛两下,杨猛没反应。

白洛因说:“要不打辆车把他送回家吧。”

“他爸看见他这样不得揍他啊?”尤其一脸担忧。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放心,他爸真要看到他这样,得自豪着呢,尽管往家送吧。”

尤其听了白洛因的建议,出去拦了一辆车,把杨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招呼着白洛因:“上来吧。”

白洛因摇摇头,“我走回去。”

“有车不坐干嘛走着?”尤其纳闷,“你家和杨猛家不就隔了一条胡同么?”

白洛因没理会尤其,顾自朝东边走。

尤其在车上犹豫了一下,掏出零钱塞给司机,又说了具体的地址,嘱咐司机一定要把杨猛送到家。然后就下了车,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是仨人里面喝得最多的。

尤其走到他身边,白洛因直接伸出胳膊搭在尤其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让自己走得轻省一点儿。

尤其挺大方,就这么架着白洛因往前走。

白洛因开口问:“你租的地儿离这远么?”

“不远,离你家特近,咱俩正好可以一起走回去。”

白洛因打了个酒嗝,摇摇头,乐呵呵地说:“走,去你那看看。”

“你不回家啊?都九点多了。”

白洛因表情呆滞了片刻,木然地摇了摇头。

“先不回呢,闹心!”

第一卷:悸动青春170这一宿折腾的!

“因子?因子?……”

尤其拍了白洛因好几下,白洛因均无反应。尤其去卫生间之前,白洛因还说要和他好好聊一聊,结果撒泡尿的工夫,这位爷就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爸过来接?

尤其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么着都挺麻烦的,干脆就让他在这睡吧。这么一想,尤其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洛因跟这睡了。

被子只有一床,看来只能挤在一个被窝了。

尤其也喝得晕乎乎的,脱了鞋正要上床,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用手把T恤和裤子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洛因又把内裤褪到了膝盖弯儿处,然后两条腿蹬了几下,内裤就这么散落在脚底了。

这会儿尤其还没把被子给白洛因盖上,白洛因就这么光溜溜、大喇喇地横在床上。

尤其猛地惊醒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滴个天!这是咋回事?

第一次来我这住,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尤其揉了揉发晕的脑门,捶了锤发慌的xiōng口,赶紧把灯关上,钻到了被窝里。起初一直是睁着眼的,偷偷摸摸地看着一旁的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唇线绷得很直,很纯正的男人味儿,又夹带着几分魅惑。

尤其的手顺着白洛因下巴的轮廓摸了上去,短小细密的胡茬弄得手心很痒。

白洛因嗯了一声,尤其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尤其。

尤其的目光始终不敢往下瞟。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可能是酒精的浓度才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尤其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尤其又被旁边的动静折腾醒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是一个人睡,睡前又喝了些酒,尤其刚惊醒的时候差点儿被吓死,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后来渐渐找回了意识,对了,白洛因昨晚没走。

尤其还在想着,白洛因的一条腿突然插到了他的腿缝里,两条温热的腿贴在一起,尤其的呼吸瞬间就不稳了。偏偏这个时候,白洛因还在晃动着自己的腿,可能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此时此刻,尤其的内心强烈地挣扎着,我要不要把他推开呢?

还是就让他这么乱磨乱蹭,直到他满意为止?

还在胡思乱想着,白洛因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

尤其猛地一惊,不是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的手太凉了,冰得尤其一身**皮疙瘩。尤其赶紧起身瞅瞅,白洛因的被子盖得挺严实,反倒是自己这边,一大片的后背都露着。照理说也没冻着他啊,他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尤其刚一躺好,白洛因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你倒是暖和了,我这最怕痒了!

尤其不得已把白洛因的手抽出来,用手握住,白洛因的手比他的还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攥在手里很硬实的感觉。

手一暖,脚也闲不住了,白洛因的脚趾头开始顺着被窝爬行,寻找最温暖的领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缝中央。

这都是啥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边骂着一边厚着脸皮忍着,当白洛因的脚趾抠着他腿上的肌肉时,他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白洛因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到床上变得这么骚?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气,生怕动静大了,旁边这位爷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白洛因的手脚一暖,很快就老实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侧过头,鼻息间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气,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觉的样子尤其见得多了,平日一回头,这位爷十有**都趴着,但是像这样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和浅睡眠完全不同,眉头是舒展开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偶尔哼唧两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他才猛地缓过神来。

“顾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着。

尤其一惊,他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梁上,酸得尤其差点儿掉眼泪。

“给我倒点儿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说。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说吧,怎么还打人呢?想着就去摸床头的灯,摸半天都没摸到,然后放弃,直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极了,听到水杯响,直接蹿了过去,没等尤其把杯子拿起来,他就自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直接压在尤其身上不动弹了。

大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醒,完全是凭本能在做这件事。

尤其却苦了,白洛因压在他身上,很重不说,还尼玛一件衣服都没穿!脑袋歪在他的肩膀旁边,上半身贴着他,最要命的是两腿中间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就这么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层布料的隔阂都没有。

这叫什么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一寸一寸地将白洛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诫自个:他黏糊着你完全是条件反射,或者他把你当成顾海了,你最好别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战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够呛,这会儿啥也听不见了。

白洛因拿过闹钟,看着眼生,再瞟一眼旁边的人,我X哪个大明星跑我床上来了?这张无敌小俊脸,真是一大早的空气清新剂。

先不管他是谁了,把闹钟关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白洛因还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闹钟界面上出现一道数学题。难不成得把题做出来它才会停止叫唤?白洛因试了试,输入正确答案,闹钟停顿了一秒钟,又叫唤起来,界面上跳出一个谜语,等白洛因猜出来了,界面上又跳出一个迷宫,好不容易才绕出来,又出现一道脑筋急转弯……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题目都解开,他也不困了。

真尼玛是个好东西!白洛因暗暗决定他也要买一个回去。

摆弄完手里的闹钟,白洛因环视四周,又扭头瞅了尤其一眼。虽然昨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只是睡着之后的事没印象了。尤其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虽然没有他们的小窝好,但是比顾海之前租的那个强多了。

白洛因准备穿衣服下床,结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裤衩哪去了?

回头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人家没事脱你的小裤衩干什么?八成是你在家裸睡习惯了,睡着睡着就给脱了。

幸好尤其是个男的,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白洛因,问:“几点了?”

白洛因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快迟到了。”

尤其又把脑袋砸回了枕头上,反正也迟到了,再多睡一会儿。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给薅起来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穿衣服,麻利儿的!”

尤其软绵绵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压了半宿,这会儿肋骨还疼。浑浑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这厮生龙活虎的,走路的时候两腿带风,站着不动的时候像是一杆枪,要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真尼玛难以想象昨晚上在我身上腻歪的家伙和这货会是同一个人!

顾海照了照镜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乌黑,嘴唇犯紫,脸颊凹陷,胡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现。

白洛因不在身边,顾海连洗脸的动力都没有了,衣服从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顾洋都视觉疲劳了。

“我说,咱就算忙,也得过日子吧?”顾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顾海面前,打量着他那张带死不拉活的脸,“我没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时提供,每天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我自个都达不到这么好的生活水准。”

顾海瞥了顾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哑了。

“你可以一顿饭不管我,让我通宵熬夜帮你做事我都没意见,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

顾洋幽幽一笑。

“给谁打?”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顾洋又问:“给你小哥哥?”

“甭管我给谁打,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

顾海扭头便走。

“外面不远处就有个电话亭,你出去打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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