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40(1/1)
第一卷:悸动青春131正式放出狠话。
姜圆见白洛因一直在沉默,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建议,愁了几天的面容终于浮现了几丝笑容。
“儿子,妈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想顾海怎么怎么样,他毕竟是老顾的亲生儿子,他就是留在国内,也会有一个相对稳妥的位置。但是你不一样,虽然老顾也会考虑到你,但是他将来给予你的待遇肯定和顾海相差十万八千里,妈不想让你屈居人下。”
久久之后,白洛因突然开口。
“姜圆。”
听到这个称呼,姜圆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洛因,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洛因冷漠地看着姜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姜阿姨?顾太太?还是顾夫人?”
姜圆姣好的面颊浮现一层难以掩饰的苍白。
白洛因看着桌上的一叠叠文件,静静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让我恶心你?”
“恶心”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刺向姜圆的心口窝,刚刚得到调和的情绪骤然间再度溃堤,双唇好似霜打的苍白,颤抖着朝向白洛因,一开口便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恶心?你说我恶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说我恶心?白洛因,白汉旗到底给你灌了多少**汤药,让你可以这样不痛不痒地诋毁自己的母亲?”
“别再用你那丑陋的心去衡量别人的所作所为,我的身边除了你,没有一个缺德的人。”
姜圆用力将白洛因从座位上拉起,嘶声哭喊质问道:“你说我缺德?你竟然把我对你的好说成是缺德?白洛因,你是要把我伤死了才心满意足么?”
白洛因冷冷地甩掉姜圆拽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用母爱去包裹你那颗虚荣的心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当成我妈,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姜圆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捂着xiōng口,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还有,关于你说的这些出国的事。”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和材料拿起来,慢悠悠的,在姜圆的眼前撕碎。
“别再浪费精力做一些根本完不成的任务,你以为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能把我哄骗到国外?你真看得起她,你真看得起你自己!我白洛因就是将来要出国,也不会通过你这双肮脏的手!”
一大叠的碎纸条猛地砸到姜圆的头上,在她的眼皮底下慢慢地散落到四周,她辛苦了十多天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
走到门口,白洛因又转过身,看着面如死灰的姜圆。
“别再伤害我的家人,被我发现第二次,我让你十倍偿还!”
脚步迈出屋子,身后转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好像天空中隆隆响起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yīn霾之中。
白洛因的脚步微滞,眼睛轻轻闭上,再次睁开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
正月十四,白奶奶出院了,白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下午,白汉旗和邹婶从超市回来,买了很多礼物,打算挨家挨户给邻居街坊赔不是。白洛因也想跟着去,事儿是他惹出来的,理应他替父母出面去道歉。结果邹婶死活不让他去,说是没成家的孩子出去露脸不吉利,他只好和孟通天待在家里。
孟通天这么大的孩子就喜欢舞刀弄枪,白洛因走出屋的时候,瞧见孟通天正端着一架仿真机关枪,蹭蹭蹭蹭地对着院里的几棵树扫射。
白洛因瞧他玩得挺欢实,自个也走了过去。
“给我瞅瞅。”
孟通天很大方地把枪递给了白洛因。
白洛因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做工精细,不论大小、重量,还是样式、构造等都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枪不错。”白洛因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孟通天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当然了,我同学老是要和我换着玩,我都不乐意给他们。就他们买的那些破枪,和我这个根本没法比。”
白洛因瞧着孟通天这副牛哄哄的样子,心里直想乐。
“挺贵的吧?”
孟通天扑棱了下小脑袋,回道:“不知道,顾海哥哥送给我的。”
听到“顾海”两个字,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他又把枪还给了孟通天,自己坐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瞅着他玩。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真让人羡慕,无忧无虑的,想当初白洛因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在胡同口打打斗斗的,那会儿哪想过单亲、贫穷这些问题啊,整天就知道傻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活得更带劲儿。
单纯而充实。
“顾海哥哥还给我买了好多好东西,都搁厢房那儿存着呢,我不舍得拆,我得等我同学来了再拆,到那个时候还是新的。我告诉你,你别偷偷摸摸给我拆了啊!”
白洛因还在走神,孟通天的拳头都比划到鼻子前边了,一脸防贼的表情。
白洛因轻笑一下,拽着孟通天裤腰上的带子,把他翻了一个跟头。
站稳之后,孟通天表示他很爽,还在再来。
白洛因反正也闲得无聊,陪他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孟通天累了,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摆弄盒子里的子弹,一边数着一边朝白洛因问:“顾海哥哥为什么最近都不来了?”
白洛因神色黯然,淡淡回道:“他在自己家里过年。”
“等过完年他还会回来么?”
白洛因扭头瞅着孟通天,他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这么待见他啊?”
孟通天用力地点点头,“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白洛因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孟通天和顾海有什么类似之处。
“我们都是被爱情折磨的人。”
白洛因被雷到了,顾海自己造孽还不够,还非要拉扯上一个孩子。
“上次我们聊了很久,顾海哥哥说了他心里的苦,我也发现了我心里的苦,顾海哥哥说,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后来我想了想,他说的很对。”
尼玛混蛋玩意儿!竟然和一个孩子聊这些?!这种事也就顾海能干得出来。
白洛因故意逗孟通天,“那你说说你心里有什么苦。”
“哎……”孟通天又惆怅了,“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她好像也对我有意思,可她老是不承认。”
孟通天这么一说,白洛因大概明白顾海当初所谓的“苦”是什么了。
“那你苦尽甘来了没?”白洛因问。
孟通天晃了晃头,“啥意思?”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孟通天才七岁,哪能理解这么多成语啊!
“就是问你,那女生最后承认了没?”
孟通天摇摇头,“我忘了,我都换了好几个了。”
白洛因,“……”
没一会儿,杨猛找过来了,因为白汉旗和邹婶去了他们家,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还一个劲地道歉。问题是杨猛和他父母这程子一直待在他姥姥家,今儿刚回来,压根都不知道这事。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东西,送礼的人还点头哈腰的。
“你爸受什么刺激了?”杨猛嘿嘿笑。
白洛因叹了口气,手搭上杨猛的肩膀,一副懒塔塔的模样。
“前两天姜圆来我们家闹,闹得这一片儿都不得安生,我爸觉得大过年的,让街坊四邻听到挺不好的,就挨家挨户地去道歉。”
“这还用的着道歉?你爸思想觉悟也太高了!我和你说,我妈整天在院子里大吼,没一天不吼的,而且专门吼给街坊四邻听。她要是大晚上和我爸吵吵起来,隔四五条街都能听见,第二天早上和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出门,该怎么着怎么着。”
白洛因习惯性地保持沉默。
杨猛瞧见白洛因不吭声了,眼珠子转了转,用胳膊肘捅了白洛因一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石慧怎么样了?”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杨猛目露惊诧之色。
白洛因挺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的,只是告诉杨猛,石慧大概年后就出国了。
杨猛一脸惋惜之色,“你说你怎么不珍惜这个好机会啊?”
白洛因拽了杨猛的领子一下,淡淡说道:“不说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就因为我爸去了你们家吧?”
“不是,明儿不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么!一起去逛庙会吧,待在家多没意思啊!”
白洛因想了想,也是,反正待在家也没事做,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成,那我明儿早上去找你。”
第一卷:悸动青春132儿大也不中留。
消停了将近半个月的街道总算是热闹起来了,白洛因和杨猛一早就赶到了前门,整条前门大街被极具传统特色的灯饰装点成灯的海洋。到处走走看看,有戏曲表演、魔术、杂技……还有极具老北京特色的吆喝叫卖,日头正足的时候,挤到了人群中,观看舞龙舞狮的走街表演,跟着一群人拍巴掌叫好。
琳琅满目的小吃看得人眼花缭乱,白洛因和杨猛就这样走走尝尝,就把肚子填饱了。
“哎,那边有猜灯谜送礼物的。”
白洛因跟着杨猛走了过去。
眼前有个巨大的题板,上面贴着红纸,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一个又一个灯谜。凡是猜出来的人,都能免费得到一袋汤圆或元宵,多猜多得,但是猜错了一个,就没有第二次猜的机会了。轮到白洛因的时候,他把第一排和第二排剩下的灯谜几乎都猜光了,杨猛在一旁负责拿礼物,拿到最后都拿不下了。
工作人员面露尴尬之色,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五分钟,他们这块展牌都可以拆了。
“第三排第五个灯谜,那个成语是胜友如云。”白洛因继续说。
负责审核答案的小姑娘面露窘迫之色,小声说道:“答错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高喊了一声,“答错了,下一位!”
“不可能!”
白洛因坚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硬是把小姑娘的答案本抢了过来,一看果然是对的。
“有你们这样的么?我们明明答对了,愣说我们打错了,是不是给不起啊?”杨猛狐假虎威地在一旁嚷嚷着。
最后活动负责人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白洛因和杨猛。
“过年图个吉利,我们不是不乐意送,我们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两位帅哥,我知道你们是高手,你们想要礼物,想要多少都可以进去拿。关键是旁边那么多人等着呢,你们也得给别人一点儿机会是不是?”
白洛因笑了笑,尽显君子之风度,转身朝外走。
“等下,这个拿着!”
白洛因一转身,对方抛过来一个东西,赶紧伸手接住。
等拿稳之后,才看清楚是什么,杨猛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好大的元宵啊!这……煮的熟么?”
白洛因的眼神凝滞了片刻,脑中有个片段一闪而过,很快淹没在街道的喧嚣中。
一直到天黑,街上所有的彩灯都亮了,白洛因和杨猛站在街头,将灯光照亮的美丽街景再次欣赏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白洛因回到小院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全家人都等着白洛因,孟通天见到白洛因回来,还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示意他赶紧坐下来。
“来来来,开饭了。”白汉旗喊了一声。
所有人举起手里的杯子,不管是酒还是饮料,先干一个再说。
“吃菜,吃菜。”
“不对,得先吃元宵。”
“对,还是我们通天最机灵。”
一家人围在一桌,一边吃一边聊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丝毫没有被前几天的不顺波及到情绪。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今天是过年的最后一天,只聊开心的,一定要把这个欢乐和谐的气氛延续到最后一刻。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每个人的笑脸,听着他们说着彼此的乐事,吃着酥软香甜的元宵,浓浓的温暖渗透到心底。
他是不幸的,有那样一个母亲;他又是幸运的,有这么一群包容疼爱他的亲人。
白洛因眸子里的波光闪动了一下,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邹婶先发现白洛因出去了,捅了捅白汉旗,问:“因子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我去看看。”
白汉旗也跟了出去。
白洛因回了自己的屋,把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拉着行李箱,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汉旗就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白洛因。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爸,我得回去了。”
“今儿正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怎么也得过完节再回去吧?”
白洛因没动。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知道他是非走不可了,但还是想挽留一下。
“怎么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走吧?”
白洛因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朝白汉旗说:“我吃完了,您和我爷爷奶奶说一声,就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白汉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去吧,这有一家子人呢,少一个照样热闹。大海他爸去了部队,别让他一个人在家过年。”
知子莫若父。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小院。
白汉旗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鞠了一把辛酸泪。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儿大也不中留了呢?
……
顾海从沙发上醒过来,屋子里的灯开着,窗帘拉着,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清楚今天的具体日期。
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双目无神地四处张望,满屋的狼藉,到处都是酒瓶子,整瓶的,半瓶的,空瓶的,倒着的,立着的,歪着的……胃里除了酒精,没有任何存粮,经常一阵一阵烧灼着疼痛,灌下几瓶冰啤酒,直到没了感觉,再继续倒头大睡。
顾海站起身,全身上下的筋骨都是酸痛的,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
冷峻的目光扫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灯很亮,人很多,西南方的夜空上,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腾空而起,落下星星点点的余晖……
顾海木然地拉上窗帘,打开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眼睛在地上搜寻了一下,终于发现一瓶还未开启的红酒,在沙发缝里摸到开酒器,熟练地拧了几圈,拔下木塞子,嘴巴对着瓶口喝。
咕咚咕咚的,刚喝了两大口,门铃就响了。
喉咙处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嘴里灌酒。
门铃又响了。
顾海沉着脸把酒瓶子摔在茶几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额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几天没活动的手指也有点儿笨拙,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开了。
一个人站在外面。
顾海愣住了。
白洛因还穿着临走前的那身羽绒服,拉着临走前的那个行李箱,戴着平安夜那晚顾海送给他的手套,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看着顾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眸底暗流涌动。
终于,顾海往外跨了一大步,猛地将白洛因搂进怀里。
没人能形容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给顾海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也没人能体会此时此刻的白洛因对于顾海而言究竟有多珍贵。他一条胳膊紧紧箍着白洛因的后背,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另一只手轻轻扣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脸微微侧着,微凉的嘴唇在白洛因的耳侧周围厮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
本来,白洛因心里是很平静的,包括按门铃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思虑。可就在顾海抱住他的这一刻起,突然间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
过了许久,白洛因先开口。
“顾海,我记你一笔。”
顾海的身体僵了一下,暂时放开白洛因,目光里带着男人特有的刚毅。
“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白洛因淡淡一笑,似乎是释然了,催促着顾海把他的东西拿进去。
顾海看到白洛因手里提着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元宵,我猜灯谜赢来的。”
顾海接过来,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元宵节,一瞬间心里特别感动。
“那我去煮,你坐这等着吧。”
说着进了厨房,刚把火打开,就看到白洛因跟进来了。
“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一次性煮熟了,你要是尝了一口扔了,咱俩就没得吃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33第一个安稳觉。
收拾好屋子,吃完汤圆,洗了澡,躺在床上,十二点已经过了。
“又一年了,真快。”顾海忍不住感慨。
白洛因就趴在他的身边,两条胳膊环抱着枕头,下巴舒服地搭在上面,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享受这宁静的时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眼睛里只有彼此,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外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脖颈处,感觉到血管有力的跳动,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在苦苦忍受了数天之后,终于一管液体注入到了他的静脉。
清晰的快感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骨头缝里都洋溢着舒畅的感觉。
白洛因眯起眼睛打量着顾海。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貌似瘦了一点儿,下巴尖削了不少,侧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你该刮胡子了。”
顾海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半张脸,很明显的戳刺感,好像是很久没刮胡子了,具体的日期早就忘了,甚至他连自己上一次洗脸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留点儿胡子更有男人味儿。”顾海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白洛因哼笑一声,“别人留胡子兴许好看点儿,你,还是算了,本来长得就老。”
顾海气结,“你怎么总说我长得老?我哪长得老了?”
“哪都老。”
顾海磨牙,想从白洛因的身上找点儿缺陷反击回去,结果发现哪个部位都如此养眼,根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白洛因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胳膊上搭了一条毛巾出来。
“躺这来。”白洛因指指靠近门口的双人沙发。
顾海微微直起上身,问:“干什么?”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剃须刀,意思很明显。
顾海眸色一动,像是才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顺着浓密的胡茬一点点地向外渗透。以前都是顾海给白洛因洗脚,给白洛因刮胡子,顾海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白洛因肯回来,顾海就已经向天狂磕五百个响头了,要是白洛因还能对他好,那爽歪歪的滋味就甭提了。
白洛因瞧见顾大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叉子那儿了,知道这厮心里又开始荡漾了,本来还想用毛巾给他润润脸的,为了防止他蹬鼻子上脸,还是让他自个擦吧。
想罢,毛巾扔到了顾海的脸上,自己去卫生间拿剃须膏。
白洛因往手上挤了一点儿剃须膏,均匀地抹到顾海的脸上,等待胡须软化。
顾海的眼睛睁着,头顶上方就是白洛因的脸,起初距离很远,随着白洛因手上动作的开始,他的脸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热气吐在刚剃好的光洁皮肤上。白洛因的表情很认真,也很谨慎,似乎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生怕一不小心刮出一道口子。
顾海的手渐渐抬起来,伸到了白洛因的脸颊旁边。
白洛因躲了一下,“你别乱动。”
顾海的手在空中僵持着,一直到白洛因的动作停下来,突然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剃须膏淡淡的麝香味儿在鼻息间散开,白洛因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是弯腰成这样大的幅度,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从顾海大手的束缚中挣脱开。
“刮完了得擦擦,不然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的眼睛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嗓音低哑暗沉,“不用了,我等不及了。”
说罢猛地一股大力将白洛因拽到身前,又一个出其不意的别腿摔,让白洛因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不等白洛因反应过来,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双唇贴合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切粗重,分别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在这一刻找回了彼此的味道。起初是顾海含着白洛因的薄唇,轻咬着不松口,后来白洛因逮住了顾海的舌头,用里*一口,顾海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两个人像是嘴馋了好多天的孩子,一下看到了母亲的rǔ房,玩了命地*啃咬,津液在口中混合融化,那是一股想念到了极致的味道。舌尖交缠顶撞,口中滋滋作响,两只手在寻觅了很久之后,终于握在了一起。
分离,是一件痛苦又折磨人的小事儿,可是不分离,你永远体会不到感情的浓度。
原来,我是如此想念你。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每一个冰凉的被窝里,我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白洛因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从顾海的脸上移开,头枕在顾海的肩窝上,轻轻喘着气,眼睛直视的方向是顾海跳动的喉结。
顾海微微侧头,佯怒着看着白洛因,眉头轻轻拧着,口气中透着腻死人的抱怨。
“这一个月,你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白洛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难得温柔下来的面孔立刻绷了起来。
“你丫还有脸说我?这事赖谁?”
顾海思前想后,都没找到一条对自己有利的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赖我。”
白洛因冷哼一声,狠狠朝顾海的xiōng口给了两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平衡。
“就算赖我,你也不能那么狠吧?说不见我就不见我,说和别人上街就和别人上街,咱俩分开那么长时间,你就一点儿都不难受啊?”
白洛因把自己的手拽出来,坐起身说道:“我难受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
顾海坐起身,从身后环抱着白洛因,下巴铬在他的肩上,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个难受法儿?和我说说。”
“这有啥可说的?”白洛因气恼。
顾海用嘴蹭了蹭白洛因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就想听听。”
“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恨,老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你的乐趣所在。”白洛因又扯回了刚才那个话题,“你还说我狠,我有你狠么?你找两个当兵的把我揍一顿,你说我怎么难受?撂你身上,你自己怎么想?”
平时最体贴照顾你的人,就因为一个误会,说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白洛因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头都得翻腾一阵子。
顾海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迫切地看着白洛因。
“这事我得解释一下,那两个小兵是我派过去的没错,可我绝对没让他们打你。他们是会错了意,以为我喜欢的是石慧,结果看见你俩亲密,就……”
白洛因感觉自己被两个烂柿子砸中了脑袋,心里这叫一个膈应!这叫什么事啊?就好比大街上被人平白无故地抓进局子里,毒打了一天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告诉他,我们抓错人了……
看到白洛因黑着脸起身,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床上,顾海心里也挺难受。
“这事儿是我混蛋!后来我想着也特心疼,可当时就为了那么一口气,咬着牙没去看你。明天我回部队,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回来,你跟我一块去吧,我把那两个小兵找回来,任你整,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觉得最该整的人是你!”
顾海躺到床上,肆意伸展着修长的四肢,眼睛瞄着白洛因。
“来吧,随你整。”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己钻进了被窝。
顾海用腿捅了捅白洛因,“我可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白洛因慵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有错,我们谁也不必谁说,看以后的表现吧。”
顾海也钻进了被窝,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白洛因警告了一句,“睡觉。”
“我也没想干别的啊!”
顾海说着,把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抱着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月了,第一个安稳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134睡得昏天暗地。
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一个劲地翻身。有几次因为动静过大,都把顾海吵醒了,顾海试探性地叫了白洛因一声,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有醒。顾海把两个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
没一会儿,白洛因突然又动了,而且还把眼睛睁开了。
“怎么不睡了?”顾海问。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没有焦距,手在被窝里划拉两下,像是在找东西。
撒夜症呢?顾海觉得挺逗,摸了摸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时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额头前面的几撮毛翻卷出一个幽默的弧度。
“宝贝儿,你找什么呢?”顾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了。
白洛因闭上眼睛,眉头皱着,表情看起来有点儿焦躁,嘴里嘟哝了两句,顾海没听清。
没一会儿,手又开始在被窝里折腾,好几次都打到了顾海的肚皮。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顾海心里纳闷着,试探性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觉到他平静了一点儿,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顾海把胳膊伸进了被窝,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紧紧地攥住。
过了一会儿,顾海柔声朝白洛因说:“因子,我在这呢。”
就在那么一刹那,白洛因的身体突然放松,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就彻底没动静了。
顾海的心却在隐隐抽痛着。
他明明这么需要你,这么在乎你,为什么你一早就没感受到呢?假如你能多给他一点儿耐心和信任,你们之间还会有那个相互伤害的过程么?……顾海苛刻地自我检讨着,好在他现在意识到了,还不晚,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他还可以爱他很久很久……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脸颊上摩挲着,目光专注且痴迷地盯着白洛因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直看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个人前段时间都没睡好,今天终于逮着这么个好机会,不睡觉干嘛去?
顾海先醒的,醒了之后看了一眼闹钟,又放下了。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顾海问:“几点了?”
“早着呢,刚四点。”
胳膊顺着白洛因的胳肢窝插了进去,又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白洛因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哝道:“怎么刚四点,天就有点儿亮了?”
“可能下雪了。”
一听“下雪”这两个字,白洛因睡意更浓了,下雪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接着睡!
六点多钟,顾海又朝外面瞅了一眼,天还黑着呢!怎么感觉这一宿睡了这么久?尼玛睡得老子肚子都有点儿饿了。
贪恋被窝的温暖,顾海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白洛因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不得不钻出被窝,去了卫生间。
透过窗户往外看,依旧是漆黑的夜空。
白洛因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就一点多了,然后做了无数个冗长的梦,怎么到现在天还没亮?他又钻回了被窝,拿过闹钟瞅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照理说早该亮了。就算是yīn天,也不至于黑得这么彻底吧?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20:26”
已经是晚上了,睡了快一轮了,再瞧瞧旁边这只猪,毫无察觉,睡得比他还香。白洛因的脑袋跌回了枕头上,一咬牙一跺脚,算了,再忍忍吧,这会儿要是起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干脆一狠心睡到明早上,绝对不能打乱自己的生物钟。
结果,顾海先忍不住了,半夜爬起来,做贼一样地摸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终于发现两捆挂面。
随便煮了煮,放了点儿作料,就着榨菜就开始狂塞。
人一旦饿极了,吃什么都是美味。
白洛因走进厨房的时候,顾海正在那狼吞虎咽。
最后一筷子面条被顾海吸溜到嘴边,刚要端起碗喝汤,就看到了门口的白洛因。
白洛因眼巴巴地瞧着顾海,“分我一碗。”
顾海喉结处动了动,好长时间才回了句,“没了。”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特痛苦。
顾海笑得挺尴尬,“我以为只有我半夜会饿得睡不着,可能是前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今儿胃口好了,半个元宵没起作用。那个……我要早知道你也没吃饱,我就给你留一碗了,我估计天也快亮了,你再忍忍。”
我他妈都忍了一天了,白洛因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回了卧室。
结果,半夜三更的,顾海穿上衣服,开车转了好几条街,终于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厅,买了一大包的饭菜给白洛因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三天一早,顾海带着白洛因去了部队。
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两个人的精神头儿出奇的好,若是穿上军装,站在队伍里,丝毫不比那些士兵逊色。
白洛因跟着顾海去了军区宿舍,路上碰到的那些老兵一般都会和顾海打招呼,有一个人还特意停了下来,盯着白洛因看了好几眼,问顾海:“这谁啊?”
顾海一脚踹在那人小腿肚儿上,厉声喝道:“你管他是谁呢?该干嘛干嘛去!”
此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缩着脖子走开的时候,还偷瞄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瞧见顾海那嚣张跋扈的劲头儿,以为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还真有点儿首长儿子的范儿啊!”
“不是,你没看见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么?”顾海沉着脸。
白洛因还真没注意。
顾海用手推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傻小子,长点儿心吧,这爷们儿一旦进了部队,十个里边就得有一个变异的。”
“我说你前阵子怎么一直跟这待着呢!”
顾海没听出白洛因话里有话,还在顾自哼哼着,“还不是让你给气的。”
“让我给气的,到这来找那十分之一的概率来了?”
“你丫……”顾海猛地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下,“除了你,我对哪个公的都不来电。”
两个人说着闹着,就到了顾海之前住的房子。
“进来吧。”
进去之后,白洛因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小小的惊讶了一番,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地面上连个纸屑都没有。被子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床单拽得平平整整的,看不见一丝褶皱。想想家里那张床,再想想家里的环境,心里忍不住唏嘘了一下,这军人作风还分场合啊?
顾海看出了白洛因心里所想,特意解释了一下,“是个勤卫兵给打扫的。”
白洛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不,你也把他请到咱家算了?”
“你敢!”
顾海拿起一把枪对准白洛因的脑袋,因为想不起来枪里有没有放着实弹,顾海的手很小心,生怕走了火。
白洛因把枪拿了过来,放在手里摆弄了一阵,这是他第一次摸真枪,难免有些兴奋,手抬起来,对准窗户,扣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
玻璃上骤然出现一团蜘蛛网似的裂口。
顾海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这声音猛地一惊,敢情这里面真有子弹啊?幸好刚才白洛因没把自己当靶子,这一枪,太突然了。
白洛因的眼睛朝枪口里面瞄了两眼。
这个动作吓了顾海一跳,他赶紧走过来,拆掉了子弹壳,朝白洛因说:“先别玩了,以后我送你一杆更好的枪。”
“不要。”
白洛因拍拍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
“为什么不要?”顾海问。
白洛因扬唇一笑,“我怕哪天忍不住就给你一枪。”
第一卷:悸动青春135和顾海去部队。
从军区大院走出来,顾海带着白洛因参观了就近的军火仓库,看到了重型坦克、大口径火炮、各类防空火力以及作战飞机、空战飞机等先进的武器配置,顾海在一旁给白洛因详细讲解着这些武器的性能和优势,白洛因这次算是彻底开了眼。
临近中午,两个人一起到军区大食堂里面吃饭。
白洛因看着餐桌上的美味,有鱼有肉有菜有汤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以为军队里的伙食很清苦呢,没想到还挺丰盛。”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有的军营待遇好,有的稍微次点儿,这还算不错的。”说罢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块鸭肉,“尝尝,和我的手艺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吃了一口,香味四溢,荤而不腻。
实话实说,“简直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顾海谦虚地笑了笑,把嘴凑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别说得那么直接,炊事班的弟兄们也会两下子,到时候再挥着炒勺和你玩命来。”
白洛因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刚才顾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洛因就挺佩服他的勇气,这种问题也就顾海能问得出口。哪想到吓人的还在后头呢,这家伙竟然还得瑟起来了,理所当然地把自个当成那个好的,心里都没磕巴一下。
“顾大少,介意我坐过来和你们一起吃么?”
白洛因抬起眼皮,看见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军官。
顾海连头都没抬,冷冷地回了句,“介意。”
军官无奈地笑笑,端着自己的餐盘和饭碗去了别的桌,一边吃还一边往这里瞅。
白洛因问顾海,“你经常来部队么?我感觉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你。”
“现在不常来了,小时候就住在军区大院里,天天和这些士兵打交道。”
“那你打算以后还回这么?”
顾海想都没想就说,“不回了,我坚决不入伍。”
和很多人一样,白洛因心里也挺诧异的,以顾海的身体条件和家庭背景,若是入伍,必会大有作为。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入伍?就因为我爸是军干?”
白洛因顿了顿,说道:“也不完全是,我觉得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应该对这一片土地有很深厚的感情。”
“你错了。”顾海暂时撂下筷子。
白洛因看着顾海。
“就因为从小生活在这儿,对这儿的环境过分的熟知,才让我感觉到厌倦和麻木。从我记事开始,就和一群部队士兵一起训练,土地是硬的,军用器械是冷的,除了我妈的手是暖的,其他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没有温度。”
“我能理解。”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
顾海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不擅长什么偏要去做什么。我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挫折……更喜欢你。”
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顾海的表情还算正常,到了最后一句,眼睛里突然放出贼光。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闷头继续吃饭。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专业的训练场地,看着部队士兵在这里进行艰苦的训练。
距离白洛因最近的这块场地上,十几个士兵穿越30米的铁丝网,来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白洛因就是坐在这里观看,都能感受到那种劳累和痛苦。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么?”白洛因问。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对于他们而言就属于热身了,真正锻炼技能的训练,比这个要残酷多了。”
“我能感受到你童年的悲惨了。”白洛因表示同情。
顾海笑,“其实累不累的倒没有多深的体会,主要是环境对人的压迫和磨练。”
“你前段时间一直在这磨练?”
顾海一脸自豪地说:“是,每天和他们一起作息,每个任务都不落。”
“我也没看见什么效果啊。”
顾海表情滞楞了一下,目光朝向白洛因,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每天在这磨练,心里不还是那么脆弱么?”
顾海眸色一沉,猛地将白洛因推倒,胳膊垫在白洛因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扼住白洛因的喉咙,又爱又恨地逼视着白洛因,质问道:“我脆弱是因为谁?嗯?你见过我为别人的事儿愁眉苦脸过么?小兔崽子,还敢拿这事挤兑我!”
“是你本来就不行。”
“我不行?”顾海目露邪光,手在白洛因的身上挠痒痒,好几次故意捅到了白洛因身下的宝贝儿,一个劲地追问:“你说我不行,我怎么不行了?”
白洛因使劲儿推了顾海一把,想把这个恶棍甩开,结果顾海穷追不舍,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白洛因气喘吁吁地低吼了一声,“别闹了,到处都是人。”
“人,哪有人啊?我怎么没看见?”
白洛因想坐起来,顾海偏不让,就要这么压着他。
脸对着脸,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变了味儿。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抓挠了两下,目光中隐含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那点儿小心思。
“我想你了。”
白洛因表情凝滞了片刻,突然来了一股狠劲儿,猛地把顾海推开了,再不推开就要出事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又伸手把赖在地上的顾海拽了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有实战演习么?带我去看看吧。”
顾海脸归正色,“行,咱们是坐车去还是走着去?”
“离这多远?”
“大概五公里左右吧。”
白洛因掐指算了一下,五公里,才五千米,算不上远。
顾海看见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存心想为难为难他,提议道:“不如咱俩就来个五公里负重越野吧,让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
白洛因看见顾海那不屑的眼神,心里面的战斗**立刻被点燃了,他本来就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初中的时候还得过业余组的万米冠军。爆发力虽然没那么出色,但是耐力很强,一般不训练都能顺利跑完几公里。五千米,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难事。
背着二十公斤的负重包,两个人上路了。
起初还算轻松,白洛因展示出了良好的身体素质,一边跑一边和顾海聊天。结果过了两公里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彻底理解了“负重”的含义,后背已经有点儿直不起来了。而且越野和平地跑的差异也慢慢显现出来了,最开始都是平坦的路段,到了后面起伏越来越大,不停地爬坡下坡,而且路上的石子越来越多,硌得脚底板钻心得疼。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的速度开始慢了,扭头朝他一乐,调侃道:“怎么着?累了吧?”
听顾海的口气,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白洛因咬咬牙,继续坚持。
转眼间已经四公里开外了,白洛因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身体摇摇欲坠,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前面又是一个大坡,白洛因差点儿被身后的重力牵得滚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坡,白洛因擦了擦额头的汗,瞧见顾海站在坡下对着他一脸轻松的笑容。
心里一恼,恨恨地甩掉身上的负重包,小跑着冲下坡,一下窜到了顾海的背上。
**十公斤的重量挂在顾海的身上,顾海仍旧站得挺直。
白洛因嫌顾海背上的负重包太碍事,直接扯了下去,自个伏在他的背上呼呼喘着粗气。其实咬咬牙还能再忍个半公里,估计也就到了,可顾海跑得太轻松了,白洛因心里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干脆就赖在他的身上不下来了,你不是体力好么?那你就挂着我继续往前冲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累。
其实,白洛因完全想拧了,从他窜到顾海背上的那一刻起,顾海就不知道什么叫累了。
满满当当的都是幸福。
白洛因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背着他漫山遍野地跑,耳边是呼啸的寒风,眼睛下面却是豆大的汗珠,呼吸声透过宽阔的脊背传到他的xiōng口,一声一声很是震撼。
到达目的地,顾海才把白洛因放下来。
两个人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头顶上方是蓝得通透的天空,几架战斗机轰隆隆地飞过。
“累吧?”顾海伸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拿下来,放在腿边握着,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跑得时候累,顾海背着他的时候也累,一直到现在都没歇过来。
“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这么罚你,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到你认错为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眸底尽是疲倦和不满。
顾海呵呵笑了两声,宠溺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英俊的面孔。
“逗你玩的,我哪舍得罚你啊?”
白洛因轻轻舒了一口气,野外的空气真清新。
第一卷:悸动青春136因子成功反击。
开学日期临近,两个人猫在家里正式不出门了,每天对着厚厚的几叠卷子发愁。答案很恶心,只给了一个最终结果,老师扬言一定会看过程的。
两个人分工,一人做一半。
白花花的卷子铺得满床都是,旁边有两个崭新的书桌,自买回来之后拢共没用过三次,大部分作业时间都在床上腻歪。
白洛因趴在床上,手背支着下巴,一边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边打哈欠,哈喇子都快滴到纸上了。
顾海瞅了他一眼,心疼地说:“你要困了就睡吧,剩下的这几张都归我写。”
白洛因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趴过来。”
“干嘛?”顾海扭头看向白洛因。
白洛因不耐烦,“让你趴过来你就趴过来。”
顾海带着疑惑的目光,按照白洛因的要求趴了过去。
结果,白洛因把头枕在了顾海的屁股上。
敢情是拿我屁股当枕头,顾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瞧见他那一副舒坦的模样,忍不住问:“那不是有枕头么……你怎么不躺枕头上?”
“枕头不是没你的屁股软乎么。”白洛因说着说着自己乐了起来。
“你瞧你那傻样儿……”顾海宠溺地回头看着白洛因,看他躺在自己身上,认真做题的模样,心里痒痒的,还挠不到。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感觉到旁边某个人注意力不集中了,凌厉的目光扫过去,警告了一句,“赶紧干正事。”
顾海把头转过去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我这么趴着有点儿累了。”
白洛因很体谅的把自己的脑袋挪开了。
顾海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刚才你在我身上躺了半天,这会儿是不是该轮到我躺你屁股上了?”
“不给躺。”白洛因断然回绝。
“凭啥不给躺?”顾海炸毛了,“我都让你躺了,你凭啥不给我躺?”
“你给我躺那是你乐意的。”
顾海顾自运了两口气,浓黑的眸子里突然冒出两簇暗红色的火焰,一点点地向外蔓延。他的手在床单上轻轻敲了几下,猛地一顿,如同一只野虎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白洛因立刻用防狼的眼神把自己武装了起来,冷语警告道:“顾海,你丫最好安分一点儿,咱俩没多少时间了,你这一闹,指不定又得折腾到几点。”
顾海就三个字,“我乐意。”
说完就亲了上去,舔耳朵,揉捻xiōng口,解裤子,动作一气呵成……等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来的时候,那腿间的小裤衩已经撑起个小山丘了。
顾海发现了,白洛因就是典型的闷骚男,嘴硬身子软,每次都装得正经人似的,结果一旦弄几下,感觉来得比谁都快。
一个多月没碰小因子了,顾海着实有点儿想,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耐心温柔地亲吻着,舌头将白色的内裤弄湿,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色泽让顾海喉咙发紧,他用嘴自上而下地勾勒着它的形状,直到翘起的软头已经在内裤边缘若隐若现。
白洛因很舒服也很急迫,总是隔着这么一层布料,终究搔不到里面的痒处。
“想让我直接舔么?”顾海语言粗俗直接,“那你就自个拿出来,放到我嘴边。”
白洛因恶狠狠地瞪着顾海,终究撂不下那个面子,沉闷地回了句,“你赶紧着。”
顾海偏不,就这么用舌头在内裤外边耗着,眼睛色情地盯着裸露在内裤边缘的软头,手指伸到了中间的冠状沟处,轻轻搔刮了两下。
白洛因腰部抖了抖,呼吸粗重急促,脸都憋红了。低头看了顾海一眼,他还在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舌头魅惑地在嘴角舔了两下,**裸的勾引。
白洛因受不了了,掏出自己的那活儿,猛地将顾海的脑袋按了下去。
熟悉的温度包裹着白洛因,是他每天夜里都在幻想着的,怀念着的,每每想起就会欲罢不能的……
他突然拽了下顾海的腿,起初顾海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感觉裤子被人扯下来了,心里猛地一阵激荡,白洛因这是主动要……那个么?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他如此渴求着!!
白洛因侧过身,调整了下姿势,近距离地欣赏顾海的私处,雄壮的,恐怖的,曾给他带来噩梦般疼痛的,专属于他的男人象征物。
他的目光灼视就给顾海带来了非同反响的刺激,顾海含含吐吐的频率蓦地加快,白洛因闷哼了一声,意识的狂热让他暂且忘记了自身的恐惧和排斥,试着用嘴含住了顾海的分身,轻轻抽动了两下,就感觉到了顾海腿根的颤抖。
“爽……”顾海毫不忌讳把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宝贝儿……真爽……”
白洛因送了顾海三个字,“你真骚。”
顾海还了白洛因一连串的刺激,先是大力吮吸下面的两个小球,一声一声嘬出响儿来,又一路向下,顺着密口四周舔,感觉到白洛因臀部的肌肉连着整条腿都在颤动,鼻腔里发出哼哼声,心里反问了句,咱俩谁更骚?
白洛因感觉到,很多时候刺激不是来自于直接的感官接触,而是来自于彼此的回应。顾海一每哼一声,他心里都有股热浪在翻滚,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海压在身下,搞得他嗷嗷爽叫。
顾海何尝不这么想,嘴馋地在密口周围徘徊半天了,看着那紧窒的密口一缩一缩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罪恶心理又一次侵上心头。忽略掉那件事所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单纯地谈身体感受,真的是绝顶的快感,简直不敢想,一想就恨不得捅进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
白洛因先下手了,手指戳了戳顾海的密口,惹得顾海呼吸一紧。
“我记得某个人还欠我一笔呢。”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来日方长。”
白洛因却趴到了顾海的身上,嘴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顾海的眼神四处逃窜,最后落在地上那些白花花的卷子上,做着困兽般的挣扎。
“你瞧,咱们还那么多作业没做呢。”
白洛因狠狠朝顾海的腿间顶了一下,目露精光,“老子宁可回去罚站,今儿也得把这仇报了!”
顾海的脊背挺了一阵,想到躺了五天的白洛因,瞬间泄了气,不动弹了。
白洛因比顾海仁慈多了,还知道抹点儿油,鼓捣了好久才进去,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带着颤栗的快感。
太紧了,爽翻了……
白洛因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屋子里立刻响起顾海宰猪一样的嚎叫声。
“我草……疼死我了……你丫太狠了吧?……”
白洛因用手朝顾海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豪无怜惜之意,“你丫给我消停点儿!都没出血你喊什么?那天我疼成那样也没照你这么喊啊!”
顾海继续哀嚎,疼是一方面,心里面隔应才是最主要的。想他顾海一个人能单挑三个壮汉,如今却被媳妇儿压在下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白洛因却已经爽得忘乎所以了,甚至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吟声,两侧的头发随着律动摇摆着,汗珠被潇洒地甩开,那张英俊的脸颊,比平日还多几分性感和魅惑。
从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过如此鲜明的情绪表达,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活力,青春昂扬,潇洒不羁……顾海把头扭了过去,咬着牙忍着,疼也忍着,窝囊也忍着,只要想到白洛因这副激动的表情,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终于,白洛因吼了一声,一股灼热的激流喷射在顾海的臀瓣上。
倒在床上,呼吸还未平息,白洛因的xiōng口以上全是红的,隐隐透着一股喜悦。
顾海黑幽幽的目光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咳了一声,示意白洛因看自己的身下。
原本斗志昂扬的小海子,这会儿又蔫了。
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光顾着自个爽了,把这厮给忘了,想罢把手伸了过去。
顾海却拦住了他,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yín邪的笑容。
“现在咱俩谁也不欠谁了吧?”
白洛因很快明白了顾海的意思,但他也很理智地提醒顾海,“大夫说了,尽量别有第二次。”
顾海一惊,“大夫说这话的时候,你不是昏迷着么?”
“你忘了,我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讲。”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137自作孽不可活。
白洛因把手伸到软塌塌的小海子上面,一边套弄一边亲吻着顾海的脖颈。
顾海很快又有了感觉,一条腿搭上了白洛因颇有弹性的臀部,脚心在上面摩挲了一阵,脚趾缓缓地朝中间的沟壑里伸去,直到碰触到某个部位,白洛因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止了,陶醉的目光凝滞了,整个身体都变得很僵硬。
完了……顾海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
这是真的有了心理yīn影啊!
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正想着,白洛因又欺身压了上来,英俊的脸颊歪在顾海的脑袋右侧。
“我好像又有感觉了。”
顾海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因为抵在尾骨上的某个淘气的小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跳动的神经一下下地冲刺着顾海的脑膜。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多么残忍的一个请求,顾海就是体力再好,也架不住白洛因这么折腾啊!
“宝贝儿,你歇一歇吧,留点体力,咱们还有那么多作业没写呢。”
白洛因赖皮地趴在顾海的身上不下来,不停地蹭啊蹭的,一边蹭一边说:“就一次,这次我保证也能让你舒服,大海啊……你不是说要对我好么?”
顾海被蹭得身上冒火,心里也冒火,你说你平时不撒娇,偏要这个时候和我撒娇!脑袋被人扳过去,看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眼睛滴溜溜的,里面溢满了渴望和期待。若是用这种表情求顾海来上,顾海绝对会立刻疯了。
可惜他不是啊!
顾海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今儿这罪也受了,也不在乎多来一次了。既然本意就是让想媳妇儿爽,干脆就让他爽个彻底吧,一次性吃够了,以后都没这个念想了。
谁让你爱他呢?
结果,白洛因的保证一点儿都没生效,不仅没让顾海真正舒服起来,也没做到就这么一次。整个晚上像是打了**血一般,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到最后一次,几乎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胯下隐隐作痛,可意识还是那么兴奋。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皆尝到了恶果。
顾海的状况自然不用说,做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都没这么累,拿钉子往骨头缝里钉都没这么疼。白洛因放纵了一宿,疲倦过度很快就睡着了,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大早就被难受醒了。
去了卫生间,掏出小鸟,发现都肿了,用手一碰就疼,排尿的时候更疼。白洛因一只手费力地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小心地扶着鸟儿,既要忍受前面的刺痛,又要忍受后腰的酸痛,整个过程像是打了一场仗。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又累又困却根本睡不着,昨天晚上的欢愉早已远去,剩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折磨。
顾海就趴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似睡得挺香,其实一直在默默忍着,一宿都没怎么睡。白洛因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遭遇,想起顾海那一次暴行给自己带来的噩梦般的痛楚,反观自己的所作所为,岂止是一次,四五次都有了!
顾海的状况可想而知。
白洛因现在后悔了,心疼了,也能体会到当初顾海的心情了。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顾海的体温,好在是正常的,没有发烧。
感觉到白洛因的触碰,顾海把眼睛睁开了,面前是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孔,和昨晚那潇洒不羁的派头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顾海这么快就把眼睁开了,白洛因才意识到顾海本来就是醒着的。
“你……昨晚没睡好吧?”
顾海反问,“你说呢?”
白洛因一脸愧色,“是不是特疼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有多疼,你心里还没数么?”
白洛因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一垮,脑袋扎到两个枕头中间的缝儿,不吭声了。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德行,自个没出息地先心疼上了,手伸过去摸摸他的头发,安慰道:“行了,别难受了,没啥大事,我这体格扛得住。”
白洛因还是把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欺负的人是他呢。
顾海艰难地挪了下身体,一股刺痛从尾骨顺着脊柱一路延伸到脑门,拧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贴到了白洛因的脖颈子上。
“现在你的前边后边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疼点儿也乐意。”
白洛因这才把脸侧过来,直直地看着顾海的双眸。
“昨天晚上,你一点儿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么?”
这句话一下把顾海问住了,到底是说舒服呢还是说不舒服呢?作为一个男人,顾海深深地理解这种亟待受到肯定的心情,如果否认了,弄不好白洛因得难受一阵子。可真要说舒服,把这家伙哄乐了,回头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了?
看到顾海犹豫的目光,白洛因瞬间领会了,原本低落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更加yīn郁了。
顾海就是瞧不得白洛因难受,他一难受这边立刻就服软。
“其实有一阵还是挺舒服的。”
白洛因露出一只眼瞄着顾海,闷闷地说:“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干了。”
“别!”顾海断然回绝,“没下次了,仅此一回!”
对于这个问题,顾海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事不能让,关键得看适合不适合,不能因为心疼他,就勉强自己承受这种痛苦。**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有一方是痛苦的,这个过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坚信自己上一次是失误了,只要他这段时间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总有一天会让白洛因接受自己的。
当然,这种想法白洛因也有。
只不过现在他暂时抛开了这些念头,昨晚元气大伤,他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事了,早点儿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他费力地支起上身,伸着胳膊去拉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管药,本来想扔了的,幸好当时手下留情,这会儿又派上用场了。
“你干什么?”
顾海看到白洛因掀开了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白洛因也挺尴尬的,“我给你上点儿药吧,这是那个大夫给我开的药,没用完。”
“不用!”顾海倒竖双眉,两只手护着自己的睡裤,语气生硬地说:“我没事,用不着上药!”
“你还觉得丢人啊?我受伤那会儿,还是外人给上的药呢,我不也忍了么?而且那会儿你也在旁边看着,我都没吭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上啊?我不是看你行动不便么……”
顾海依旧梗着脖子,“我说没事就没事。”
“把手拿开!”白洛因黑脸了。
等了一会儿,见顾海还不退让,白洛因干脆用强的,直接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压着他,一把脱掉他的裤子,扒开就抹药,还好,没自己想象的那种爆炸似的惨景,只不过是肿了,但是肿得也挺厉害,白洛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点儿。
顾海也慢慢放松了,放松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洛因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吸气,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如果这种体贴的照顾是在他英勇负伤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这种悲哀的境地,他该有多幸福。
白洛因稍稍往下挪了挪,结果一不小心,受伤的小因子撞到了顾海的膝盖骨,疼得他蜷起了身子,不停地咧嘴。
顾海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白洛因紧蹙着眉毛摆摆手。
顾海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白洛因手捂着的部位,细想想也猜到大概了。
“把裤子脱了。”
这次换成顾海命令了。
白洛因死活不脱,昨晚雄风大振、乐不思蜀,今儿能让人家瞧笑话么?
“有什么可害臊的?舔都舔过了,还怕我瞅啊?”
顾海说着就下了地,这一阵撕扯的疼痛啊,他都想骂娘了!好不容易挪到了卫生间,用温水泡了一条毛巾,拧干之后往回走,到了卧室门口还歇了歇。
没他这么悲催的了,昨晚被折腾个半死,醒了以后还得伺候别人!
白洛因看到顾海手里的毛巾,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直接滚下床,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
顾海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个家伙还到处乱窜。
“你给我回来!”顾海大声训斥。
白洛因也是扶着腰贴着墙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别让我逮着你!”顾海拿起皮带诈唬着,“赶紧给我乖乖躺回去!”
白洛因非但不听话,还一个劲地往门口挪,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身体发飘,差点儿顺着门缝出溜到地上。
顾海急了,大步朝白洛因追过去,结果撕扯到伤口,走路直打晃。
最后在距离白洛因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喘了两口粗气,自嘲地问了句,“白洛因,你说咱俩这是折腾啥呢?”
白洛因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顾海勉强直起身体,咬着牙挺进卫生间,毛巾已经凉了,还得用温水泡一泡。
看到顾海这样,白洛因心里不落忍,乖乖地回了床上。
顾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温柔地给白洛因擦拭着肿痛的小因子,擦完之后给它涂了一点儿药,白洛因别过脸,整个过程都没低头瞅一眼。
完事之后,顾海用力扯了小因子一下,似怒非怒地对它说:“这就是你做坏事的下场。”
白洛因疼得直薅顾海的头发。
裤子还没穿上,手机就响了。
顾海拿起来一看,李烁打来的。
“哈哈哈……大海,我就在你们家门口,赶紧给哥开门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138首长前来慰问。
到底谁去开?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没动。
白洛因刚抹完药,裤子还没穿上,顾海负伤在身,走路像是在受刑。
最后,顾海咬牙挺起上身,“我去吧。”
白洛因按住顾海,“我去,你好好躺着,别动弹。”
“你丫是不是存心要让他们看我笑话?”顾海竖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戒备。
白洛因无奈了,“现在我和你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和他们说了实话,岂不是把自个也搭进去了?用你那残破的菊花好好想一想!”
“你……”顾海恨恨地用被子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白洛因扶着腰,表情隐忍地朝门口挪,一小步一小步的,门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才走到门口。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挺直了腰板,一脸轻松的表情开了门。
“来了?”
周似虎挺惊讶,猛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差点儿把他拍到地上。
“哈哈哈……因子,你在这啊?”
李烁也挺纳闷,前几天顾大少还不允许他们提起这个人呢,怎么这么快又住到一块了?
“大海呢?”李烁问。
白洛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卧室呢。”
“不会还没起床呢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白洛因故意走在后面,等他们把目光转过去,就赶紧弓下腰,呲牙咧嘴好不痛苦。等他们侧头或者回头,白洛因又立刻把腰板挺直,装作一副若无事情的样子。
“大海,你丫够懒的,都几点了还不起?”
李烁说说笑笑的,猛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顾海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幸好有被子挡着,不然想装都装不下去。
白洛因在一旁笑得特痛苦。
过了好一阵,顾海都没反应,周似虎朝白洛因问:“大海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只能胡扯,“他有一只脚崴了。”
“脚崴了?”李烁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不至于吧?大海以前手臂骨折了都没反应,还和我们一块打球呢,脚崴了还用躺着?”
“就是啊!”周似虎走上前,掀开被窝,拽起顾海的一条腿,大声问:“是这只脚么?”
这么一拽,两条腿之间的最大间隙起码有二尺来长,可以想象顾海所遭受的痛苦。
“不是这只脚?那是这只?”
说罢又抻起另一条腿。
撕裂般的疼痛让顾海忍不住怒吼出声,“你丫的别拽了!”
白洛因在一旁站着,既心疼又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笑太没良心了,于是干脆忍着,忍到最后牙根儿都酸了。
李烁和周似虎见顾海不像是装的,立刻开始蹲在旁边嘘寒问暖。
“大海啊,你平时挺皮实的,怎么崴个脚还闹得这么血活啊?”
“是啊,前阵子不是还冬泳呢么?锻炼那么长时间,怎么越锻炼越怂了?”
“你到底哪只脚崴了啊?我刚才捏了半天,没发现哪个脚腕肿了啊!”
“大海啊,你能不能转过来啊?你脚崴了,也不至于趴着和我们说话吧?”
“对对对,你坐起来,趴着待着不累疼么?”
顾海yīn森的面孔转向旁边聒噪的两个人,幽幽地回了一个字,“滚!”
李烁压根没把顾海这话放在心里,推推周似虎,“你扶大海一把,让他坐起来,他脚丫子疼,吃不上劲儿。”
周似虎作势就要上前。
顾海怒喝一声,“都给我滚远点儿,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俩人僵了僵,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海好像真发火了,难道他膈应咱俩碰他?
“要不这样吧……”李烁一副体谅的表情,“因子,你把大海扶起来。”
白洛因正在旁边瞧热闹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
“怎么了?”周似虎推了白洛因一把,“麻利儿的啊!他就乐意让你碰。”
这一推,差点儿把白洛因推一个跟头。
“非要让他坐起来啊?”白洛因表情窘迫。
“那当然了,我们瞅他这么趴着忒费劲!”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很可能不搭理他这茬,该干嘛干嘛去了,关键是现在他心虚啊!人越是心虚越要强,越怕别人看出猫腻儿来,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越是艰难的任务,越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老爷们儿就是苦啊!这要是个小丫头,哭哭啼啼也就混过去了。
白洛因走到顾海身边,顾海扭头看着他,白洛因多希望顾海也骂他一句,然后他掉头走人,这屋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顾海刚才看见他笑了,这会儿趴得特老实,白洛因要把他扶起来,他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瞧这样还等着白洛因扶呢。
你够狠……白洛因用口型朝顾海比划了一句。
顾海假装没看见,故意放松身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洛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来,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难受,还是你坐在床上更难受!
李烁和周似虎在旁边看着,越看越纳闷,扶个人而已,至于这么费劲么?墨迹了好长时间才动手不说,这过程也太艰难了吧?白洛因把两条胳膊插到顾海的臂弯,弓着腰不停地运气,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顾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后面发现自己也难受,于是不得不配合。两个人像是两头田间耕作的老黄牛,一个劲地在那呼哧乱喘,到最后脸都憋紫了。
“我觉得,大海病得不轻。”李烁凑到周似虎耳边说。
周似虎表示赞同,“弄不好是粉碎性骨折了。”
“那他怎么不去医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欢扛着,从小就那样。”
顾海终于坐起来了!!
白洛因如释重负地直起腰,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烁和周似虎。
“那个,我们先走了!”
白洛因,“……”
顾海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李烁和周似虎,“不是要我坐起来和你们聊天么?”
“我们瞅你也不太方便,改天吧。”
顾海要不是行动不便,这会儿早就窜下床,一个人狂扇二百个大耳刮子了,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中午,白洛因叫了两份外卖。
一份特素,看着就寡淡;一份特荤,看着就大补。
顾海闻着旁边飘过来的肉香味儿,再看看自个碗里的菠菜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吃这些了?”
白洛因嘴边沾着油光回了句,“你别吃油腻的,容易上火。”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吃啊,这不是故意馋我么!顾海心里挺不平衡的,“你当初有伤在身的时候,我可是陪着你输了四天的液,什么都没沾。”
“我不能学你。”白洛因用牙齿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大口嚼着,“你已经垮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整垮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啊!”
多么美丽的一个借口。
顾海都快笑哭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碗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动,问:“你不想吃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把顾海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又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一勺,送到顾海的嘴边。
顾海目光带笑地看着白洛因,故意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洛因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张嘴。”
顾海乖乖地张嘴,入口的清粥立刻变成了珍馐美味。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喂得正起劲儿,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白洛因转过头,看到两道魁梧的身影立在门口。
一边是顾威霆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另一边是身着正装、不苟言笑的警卫员。
手里的粥差点儿扣在床单上。
刚才去门口取外卖的时候,忘了关门了……
四个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警卫员笑着先开口,“可以进来么?”
顾海淡淡说道:“进来吧。”
顾威霆先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但是目光是关切的,警卫员走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微笑。
“小海,首长听说你病了,专门赶回来看你的。”
顾海,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139金贵的小菊花!
顾威霆走到顾海身边,看了看白洛因手里的粥碗,嘴角难得挂上几分笑容,大概是很满意刚才看到的“兄弟情深”的场面。
白洛因把粥碗放在一旁,艰难地站起身,勉强走了几步,站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好给这对不寻常的父子一个大的相处空间。
“我看看,哪条腿骨折了?”顾威霆作势要掀被子。
顾海赶紧压死被角,一副坚决抗拒的表情。
“我很好,哪都没问题。”
顾威霆的手顿了顿,看向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宽慰。
“你这种不畏伤痛的精神我很欣赏,但是有病是要瞧的,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孙,刚才你电话联系的那位军医什么时候到?”
孙警卫看了看表,“快了,不堵车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顾威霆浓眉微蹙,“这个点儿、这个路段,哪天不堵车?”
“那……要不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一下吧。”
顾海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心里暗暗道,我草,我真受伤那天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现在我不过是菊花肿了,你们竟然要出动直升机,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不用!”顾海语气很坚决,“我压根没病。”
“没病你为什么躺着?”顾威霆质问。
顾海沉着脸,“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不成么?”
顾威霆给了孙警卫一个眼神,示意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搭理顾海。
孙警卫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白洛因豁出去了,急走了几大步,终于追上了孙警卫。
“叔叔!”
孙警卫一扭头,看到了白洛因,脸上立刻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听顾威霆提起过白洛因,也知道白洛因和顾威霆的关系,自然会对他多几分尊重。
“顾海没什么大事儿,您别让医生过来了。”白洛因说得挺诚恳。
孙警卫一把握住白洛因的手,上下晃了几下,直接把白洛因晃懵了。
“辛苦你了。”孙警卫语重心长地说,“我是看着小海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你能同床相伴,无微不至地煦…看他,我代表首长对你表示感激。”
白洛因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我能和你说,其实他是被我折腾成这样的么?
“不过有病就得看,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病痛的折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年轻人太娇气,你们这样的已经算是难得了,所以你们更要保住自己的身体,以后保卫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你们这批人身上了。”
白洛因茫茫然,这话题怎么越扯越远,越绕越大了?
“好了。”孙警卫松开白洛因的手,示意他要接着打电话。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到了顾海的嚎叫声,只能暂时舍弃这一边,赶紧回屋去看顾海。
顾威霆正用手屈起顾海的一条腿,试着往xiōng口压,想通过他疼痛的程度来判别骨头受损的程度。
白洛因仿佛听到了撕裂声。
过了一会儿,顾海大汗淋漓,顾威霆才松开手。
“还说没骨折,你瞧你都疼成什么样了?”
我疼是因为骨折么?顾海目光痛切地看着顾威霆,你真是我的好爸爸,我感谢你每次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都微笑地给我一刀!
“孙警卫,电话打了么?”
孙警卫从另一个屋子里走进来,“打完了,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
白洛因蔫头耷脑地垂立在一旁,顾海,我帮不了你了。
过了十分钟,直升机真的在楼顶上降落了,随即下来两名军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海所居住的楼层,提着大包小包的医护用品匆匆走进来。
先朝顾威霆和孙警卫敬了一个礼,然后走到床边,询问了一下顾海的情况。顾海一口咬定自己没问题,两名军医按照顾威霆的指示,上前脱掉了顾海的裤子,对着他的两条腿一阵折腾,疼得顾海死去活来的。后来折腾了半天,发现果真没啥问题,怀疑顾海的胯骨出现了损伤,又对着腰侧进行按压排查。
不愧是军医,下手就是比一般医生狠,每次用劲儿都能换来一声嘶吼。
白洛因的身体本来也很难受,不能长时间站立,现在看着顾海活活受罪,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了,站在那都木了,只求医生能赶紧住手,顾海你要挺住!
最后,顾海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两名军医,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疼也忍会儿吧,只要能让这俩人早点儿滚蛋!
顾海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有点儿蜡黄。
“这……”
除了白洛因,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看见了么?”顾海恨恨地看着两名军医,“你们觉得我有什么毛病么?”
两名军医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走几步,不就省得我们给你检查了么?”
我他妈也想走几步,关键是疼啊!我要知道你们这么折腾我,我刚才就咬着牙做二百个俯卧撑了,起码不用把腿掰开啊!
顾威霆脸色有些难看,孙警卫也是一脸尴尬。
军医杵在那,好久才开口。
“首长,骨头没有受损,可能是神经性肌肉疼痛,毕竟他还在长身体,偶尔高强度训练,可能会造成身体不适,调整一段时间就好了。”
另一名军医好心给顾海盖上被子,叮嘱道:“小心不要着凉。”
然后,两名军医悻悻地离开了,顾威霆和孙警卫又坐了片刻,也跟着一起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顾海,问:“你爸怎么会知道你不舒服?”
“你说呢?”
白洛因还没反应过来,顾海已经把手机扔给他了,打开一看,有一条李烁发的信息。
“亲爱的大海同志,我已将你负伤的消息告诉了顾首长,这是我为你们爷俩儿搭建的一道桥梁,希望通过这道坚实的桥梁,你们爷俩儿的关系能够走向缓和,也希望你能通过这么一件小事,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白洛因,“……”
原以为顾威霆走了之后,俩人能够松一口气,结果噩梦才刚刚开始。
晚上八点多,两个人刚吃上晚饭,门铃又响了。
白洛因继续弓着腰去开门,结果被外面的排场给震住了。
楼道里挤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军绿色的制服和硬朗刚毅的面孔,为首的三名军官手持鲜花,齐刷刷地朝白洛因敬了个军礼。
白洛因神情木讷地看着三位军官走了进去。
“顾海同志,我们代表北空高炮7师6团3连的所有官兵来探望您的病情,祝您早日康复。”
顾海,“……”
消停了没有十分钟,门铃又响起来了,这次是武警部队派来的几个人,送上鲜花和祝福之后又走了。没一会儿又来人了,不知道又是哪个营哪个连哪个排的,陆陆续续地登门探望。到后来不仅仅是部队官兵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知从哪探到了口风,也纷纷赶来送礼送祝福。甚至连校领导都要凑个热闹,带着几个老师破门而入……
白洛因第一次感觉到,首长儿子的菊花都这么金贵!
顾海算是糗大了,心里边对李烁痛恨到了极点,要不是他透漏了口风,哪会惹出这么大事啊!他要是真有伤还好,就算排斥送礼献殷勤,起码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关键还是那么个见不得人的部位受了损,受损的原因更是难以启口。每当人家小心询问,顾海都想钻到床缝里面去,丢人都丢得这么兴师动众、酣畅淋漓!
真相要是传出去,说他顾海因为被媳妇儿Cāo了一宿,才起不来床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来也不许开门了啊!”顾海警告白洛因。
白洛因挪到写字桌旁,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病人需要休息,谢绝探望。然后贴到了门上,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终于消停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个人睡得正香,又被电话吵醒了。
白洛因接的。
“您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有群众举报您门口外面堆放杂物过多,导致部分业主和卫生人员无法正常通行。希望您能尽快把门打开,把门口堆放的物品处理干净,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嘟嘟嘟……”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门口走。
打开门,码了一米多高的礼品盒子、箱子、篮子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白洛因因为反应迟钝、行动不便,被一堆箱砸在了下面,有个果篮散了,白洛因的脑门上顶着一个硕大的榴莲……
第一卷:悸动青春140脸皮厚的顾某。
俩人禁欲三天,小黄瓜和小菊花都恢复了正常使用功能,与此同时假期也宣布结束,好日子没了,又加入到了起早贪黑的队伍中去。
一大早,顾海开车出门,买好早点回来,白洛因还在被窝里扎着。
“我说,宝贝儿,醒醒了,醒醒了。”
顾海用手拍了拍白洛因的脸。
白洛因嗯了数声,就是睁不开眼,任凭顾海怎么甜言蜜语地召唤,脑袋都无力地垂着,只要顾海的手一松开,身体马上就倒回床上。
这可怎么办?顾海有点儿发愁了。
硬是把他折腾醒,实在下不去手……
就在他想辙的工夫,白洛因又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顾海心里不由得咒骂,万恶的教育制度,摧残身体、扼杀灵魂的玩意儿,瞅瞅你们把我媳妇儿给困的!想罢轻轻扶起白洛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等穿到袜子的时候,却被白洛因踢了一脚。
顾海恼了,“我给你买早饭、伺候你穿衣服,你丫还踢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说完这句话,用拳头狠狠顶了白洛因的脚踝一下,白洛因直接给疼醒了。
烦闷地穿上鞋,烦闷地洗脸刷牙,烦闷地吃着早餐、烦闷地出了门……
两个人是跑着去学校的,一路上白洛因一句话都不说,一直耷拉个脸。
顾海忍不住问了句,“我给你买早餐,给你穿衣服,挨了你一脚,你还委屈了是吧?”
“没有。”
“那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烦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上学。”
小孩儿似的……顾海笑着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
刚到学校门口,白洛因就瞧见了尤其,尤其是住校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这会儿正从宿舍往教室走。虽然天还没亮,学生成群结队地从眼前走过,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尤其,没办法,太熟悉他走路的姿势和造作的气质了。
“尤其!”白洛因喊了一声。
尤其停住了脚步,朝校门口这边看了一眼。
白洛因加紧脚步走了过去。
顾海跟在后面,心里冷哼一声,天这么黑都能认出来,眼神儿够好的啊!
尤其看到白洛因,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好长时间没见了啊,想我了没?”
白洛因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很哥们儿的语气回道:“想了,能不想么?”
“别扯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一条都没回。”
白洛因干笑两声,“你知道,我最烦发短信了。”
尤其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挺纳闷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人家过年不都是长肉么?你怎么越过越瘦啊?”
“有么?”白洛因自己没感觉到。
尤其捏了捏白洛因的胳膊,好像又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下巴是尖了。
两个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着,完全忽视了后面这位,其实尤其也想和顾海聊几句,关键是每次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敌对气场。
早自习,各科课代表就开始收作业。
白洛因和顾海就把班主任罗晓瑜的英语作业写完了,其余的都是半不的交上去了。
下了第一节课,尤其又转过头,继续和白洛因聊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顾海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掏出他的手机,无聊地翻看着他的短信息。
除了石慧的信息,其余的几乎都没删,但是也很少打开,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懒,你说你不乐意回复也就算了,你总要打开看两眼吧,他偏不,心情好的时候直接看个名字,心情不好的时候手机就是个摆设。
在这一点上,顾海很有自豪感,他给白洛因发的信息,白洛因几乎每条都看,每条都回。咱不指望他整天腻着你,对你百依百顺,只要能有一点儿区别对待,顾海就很满足了。
终于翻到了尤其给白洛因发的那些信息。
其实无非就是些祝福短信,过年的那段时间发的,还有一些闲聊的问候语,每条短信不超过十个字,内容都很正常。
只有一条短信,带着那么点儿温情。
“因子,有点儿想你了呢!”
有点儿想他了?……顾海咂摸着这句话,别有深意地瞟了尤其一眼。
语文老师长着一张三角脸,圆鼓鼓的腮帮子对着讲台下的每个学生。
“我只留了一篇作文,结果还有两名同学没有完成作业。”
底下的学生东张西望,都在猜测这两个人是谁。
语文老师又发话了,“别让我念出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有点儿自觉性,就拿着课本,主动去教室外面站着。”
白洛因和顾海双双起立,甚有默契地走到了教室外面。
楼道里空无一人,可以听到很多个班老师的讲课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抑扬顿挫,断断续续……
很多年以后,那些在记忆里刻板教条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美好。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定定地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好像比待在教室里更容易熬过去。白洛因即使眼睛看着前面,也能感受到顾海在盯着自己,心里毛毛的,扭头黑了顾海一眼,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还能感觉到顾海的注视,又给了一记警告性的眼神。
顾海暗忖,你这哪是瞪我呢,分明就是勾搭我呢!
白洛因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顾海也跟着挪了过去,寸步不离。
快到下课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问了句,“你老看我干嘛?”
“你长得好看。”
白洛因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把头转了过去。
没想到,顾海又把手伸过来了,直接摸到了小因子。
“这还疼么?”
白洛因的脸噌的烧了起来,猛地打掉顾海的手,怒道:“疼你大爷!”
这一声,估计整个楼层所有上课的班都听见了,白洛因自个都意识到声儿有点儿大了,说完了恨不得把嘴缝上,可惜收不回来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盖了一层冰霜。
“这楼道里还容不下你们俩是吧?去,旗杆底下站着去,麻利儿的!”
两个悲催的家伙,身体刚恢复,就去瑟瑟的寒风中感受乍暖还寒的折磨去了。顾海怕白洛因被吹感冒了,把外套脱了要给白洛因披上,白洛因死活不要。顾海往白洛因身边挪了挪,和他贴得特别紧,然后拉住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没人看得到,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在这手拉手地罚站都是一件美事儿。
老天爷成全了顾海这一心愿,其后的每节课,老师都要求没完成作业的学生去外面站着,除了罗晓瑜没有这样做,可他们偏偏就完成了她的作业。
下午放学,两个人才带着一身冰碴子回了教室。
收拾完东西,刚要走,被尤其叫住了。
“给你,我妈亲手做的,拿回去过一遍油就能吃了,这也算我们天津的特产呢!”递给白洛因一个纸袋,已经被油浸湿了。
白洛因光是拿着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顿时面露喜色,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
“够意思啊!”
顾海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人家给的东西就那么好吃么?”
“起码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顾海牙都绿了。
白洛因转过头,乐呵呵地看着尤其,“代我谢谢阿姨啊!”
“你要是觉得好吃,改天去我们家啊,让我妈给你做现成的。”
白洛因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成!”
回到家,顾海去厨房煮面条,白洛因想起书包里还有尤其给他带来的好吃的,就把那一袋豆香斋牛肉香圈递给顾海,叮嘱他,“记得炸一下。”
说完自己去卧室写作业。
顾海眯缝着眼睛,嫉恶如仇地盯着手里的香圈,恨不得现在就撇到垃圾桶里。
结果他还是没那么做,因为他也饿了,而且他发现这东西确实香。
于是,倒了半桶油放到锅里,油温够了就把牛肉香圈放了进去。
炸着炸着,香味儿飘到鼻子里,顾海忍不住了,自己先捞出来几个尝了尝。
等白洛因被香味儿勾得跑进厨房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些牛肉香圈了。
“诶,尤其给我的那袋好吃的哪去了?”
顾海指指盘子上那些被炸得焦黑又扭曲的东西,说道:“这就是啊!”
“你……你炸过头了吧?”白洛因一脸心疼的表情,“我怎么记得那香圈开始是黄色的啊!”
“别赖我,开始就是黑的。”
白洛因不信,尝了一口,已经有点儿苦了,还带着淡淡的糊味儿,总之吃着不如闻着好。
顾海瞧笑话一样地看着白洛因,问道:“味道怎么样?”
白洛因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我刚才明明闻着特香啊,怎么吃着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顾海恬不知耻地回道:“你肯定闻错了,那香味儿是从我煮的面条里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