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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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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悸动青春121你争不过我的。

顾海匆匆忙忙赶到家里的时候,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白洛因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行动也没受到阻碍,顾海暂时松了口气。可见到白洛因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里面塞,顾海不淡定了。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没回话也没转过身,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顾海大步走过去,拽住白洛因的胳膊,硬是把他转了过来。

然后,顾海愣住了。

乌青的眼角,因为肿胀的缘故,两个眼睛显得极不对称;整个鼻梁都肿了,鼻翼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斑点;脖子上有几道血痕,一直蜿蜒向下,最后被领子截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那两个士兵的确下了狠手,好在白洛因不是孬种,虽然被打了,可还不至于到两个士兵所说的那个地步。

“因子……”顾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他想用手解开白洛因夹克衫上的扣子,却被白洛因强行按住了,眼神陌生而固执。

“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我恶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捅进了顾海的心窝,以至于他的手指都跟着目光在颤动,白洛因很轻松地将他的手打掉,然后就再也没抬起来。

僵硬地看着白洛因从这屋走到那屋,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去门口换鞋。

内心极度复杂,顾海大步跨到门口,盯着白洛因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你要回家么?”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会回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你要去哪?”

白洛因冷硬的目光直抵顾海的眸子深处,“我再说一遍,我去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海拦在了门口,心突然一寒。

“你要去她那是吧?”

白洛因真想给顾海两个大耳刮子,好好让这个虚伪、狠戾、蛮不讲理的男人清醒清醒,可惜他抬不起那个手来,他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和他耗下去。

“是,我就是去她那。”

顾海心里受到重创,悲愤、伤心、不甘、心疼……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xiōng口。

“是你让她回国的?”

白洛因几乎把行李箱拉杆攥碎,咬着牙说了声“是”。

“现在,又是你要强行把她留下?”

“是,你别问了,我通通都承认。我住在这的每一天都给她′打电话,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你找两个士兵监督着我俩,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你知道我多想找个把柄和你翻脸么?你丫对我真好,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找两个士兵来打我,打得我心里真爽,我终于可以郑重其事地和你说,顾海,你够了!”

顾海立在门口,整张脸看不到一丝表情,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现在可以让开了吧?”白洛因问。

顾海僵硬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白洛因的脸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洛因嘴角挂着一抹残破的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顾海闭口不言,眸子里散发着yīn冷的气息。

“让开。”

顾海一动未动。

白洛因猛地推开顾海,一脚踹开门,冷冽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外面北风呼啸,白洛因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心里很难受,难受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的味道。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失望透顶,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气。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明明亲口承诺了,却还是做不到。

难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么?

难道是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没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当然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当我揭开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时,会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后的三天,白洛因没有上学,他以在家复习为由,一直窝在宾馆里。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顾海分在两个考场,考完试之后,白洛因没有回班,顾海也没有回,两个人从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就这么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旧没有回家,脸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白汉旗每次打电话过来,白洛因都说自己在顾海那儿,过几天就回家,白汉旗对这两个儿子很放心,便没再多问。

最后是石慧先找的顾海。

两个人见面,石慧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告诉我白洛因去了哪么?”

顾海尘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没在你那?”

石慧无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他了。”

顾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抽几个大嘴巴,果然还是误会他了。

“也许他回家了。”

石慧摇摇头,“没有,我去他家里找过他,他爸说他在你这儿。”

顾海脸色一紧,起身欲走。

石慧却柔声说了一句,“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这,我们还有聊下去的必要么?”

“当然,我找你,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脸真诚。

也许是有关白洛因的一切,顾海都不想轻易错过,他还是坐了下来。

石慧觉察到了顾海眼睛里的寒意,这种目光她很少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即便是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会这样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顾海淡淡回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没感觉。”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石慧笑*的。

顾海冷冷回了句,“你还是说正事吧。”

石慧收回脸上的笑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很快渲染上一层无奈。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白洛因,让他跟我和好吧。”

顾海眼角飘过一抹讽刺,你来找我,让我说服白洛因跟你和好?那你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不可能。”

石慧眸光一抖,“为什么?”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从白洛因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对于石慧的打击一点儿都不比亲耳听到白洛因承认要小,白洛因或许会因为某方面考虑而口不对心,但是他的哥们儿,石慧实在无法理解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目的。

石慧咬了咬嘴唇,脸色晦暗。

“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顾海回答得异常果断,“有。”

石慧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么?”

“他就坐在你的面前。”

石慧的眼睛慌张地左右环顾,顾海的手指却敲了敲桌面。

“别找了,就是我。”

石慧像是遭到雷劈一样,身形剧震,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海。白洛因?喜欢男人?怎么可能!虽然这种人在国外见得多了,对于石慧而言根本不算爆炸性新闻,可发生在白洛因的身上,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你在逗我玩吧?”

顾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脸上的线条硬朗霸道。

“你觉得像么?”

石慧整颗心都凉了,藏在鞋子里的脚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给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有个男人说他是白洛因的男朋友,那会她没有在意,现在突然发觉顾海的声音好耳熟;还有她第一天来找白洛因时,顾海非要一同前往;她和白洛因在咖啡厅聊天,旁边那两个煞风景的士兵……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顾海看着石慧。

石慧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硬,声音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他接受你了么?”

顾海毫不留情地反击,“他没接受我,我能在这和你说这些话么?”

“那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与你无关。”

石慧不知道从哪捡回了那么点儿自信,竟然笑出来了,一丝调皮一丝冷冽。

“白洛因不喜欢你,他之所以会和你产生那种畸形的感情,是因为我走了,他内心空白,亟需找个人来填补。现在我回来了,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你马上就会发现,其实他心里面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顾海面不改色。

石慧又是一笑,“想象不想象都是这个道理,白洛因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在他的原则里,玩玩是可以的,但他不会真正接受男人。”

顾海幽幽一笑,“美女,我小看你的心理素质了。”

石慧拿着包站起身,走到顾海身边,红润柔软的双唇微微开启。

“你是争不过我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22终究晚了一步。

和石慧见面之后,顾海给白洛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心里一着急,直接跑到了白洛因家里。

白汉旗刚下班没一会儿,屁股在板凳上还没坐热,看到顾海后又赶紧站了起来,喜气洋洋地走过去。结果往顾海的身后瞄了好几眼,都没看到白洛因的身影。

“因子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顾海知道,白洛因肯定一直瞒着白汉旗,为了不让白汉旗担心,顾海没打算说实话。

“他让我回来拿个东西。”

白汉旗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很快点头笑笑,“哦,那快去拿吧。”

顾海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走出去,朝白汉旗说:“叔,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么?我给因子打个电话,他让我找的东西我找不到了。”

“这孩子,跟我还说借不借的,就在我屋的床头柜上呢,你自己拿去吧。”

顾海拿过白汉旗的手机,又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通了。

这小子肯定把我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爸,什么事?”

很长时间没听见白洛因的声音,这会儿突然听到,顾海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洛因又喂了一声,问:“爸,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因子。”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出现这种结果,顾海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罪孽深重,白洛因那边给点儿脸色看也是应该的。顾海尝试着又拨了几次,起初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海又开车去了局子。

“哎呦,顾大少,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坐着来了?”

顾海挺着急,“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我这里有一份刚才的手机通讯记录,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哎呦,这个有点儿复杂,得找专门的Cāo作人员,今儿值班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啊。”

顾海的脸色有些暗沉。

“要不我给你试试?就是慢一点儿,如果实在查不到,我就让小姜再跑一趟,反正今晚上肯定帮你把这人找出来。”

顾海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洛因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心绪难平,他猜测顾海肯定把实情和白汉旗说了,他怕白汉旗着急,想给白汉旗打个电话,却不想开机。想来想去,白洛因还是觉得明天回家比较好,反正他在宾馆也住腻了。至于顾海,臊他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么一想,白洛因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点半了,白洛因打算洗个澡,然后直接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回家。

结果刚把外套脱下就听到了门铃响,白洛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认为外面的人是顾海。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不可能吧?

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白洛因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石慧的那张脸出现在视线内。

开门的那一刹那,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失落。

石慧进了屋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漂亮的脸蛋冻得青紫,两只手冻得都无法伸直。漂亮的发饰已经歪了,头发有些蓬乱,眼珠被一层水雾笼罩着,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你……”白洛因一时语塞,“快,快点儿进来。”

石慧跑到暖气旁去烤手,白洛因赶忙把空调打开,又给石慧倒了一杯热水。

“暖和一下。”白洛因递给石慧。

石慧喝了几口热水,发抖的双腿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找到这的?”

石慧闷闷地说:“我已经找你找了好几天了,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我就把附近的网吧、宾馆、夜店通通找了一遍,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这来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才……”

说着说着,石慧就哭了,默不作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洛因看到石慧用自己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委屈地擦眼泪,心里实在不落忍,就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不是因为你。”

石慧双手伸过去搂住了白洛因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你别这么躲着我好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感动和愧疚冲撞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轻轻拍了拍石慧的后背,哄道:“别哭了,真的不怪你,你再这么哭下去,明天你的眼睛都别想要了。”

石慧慢慢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瞅着白洛因,讪讪地问道:“能给我敷敷眼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进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石慧乖乖地闭上眼睛,凉毛巾每触到她的眼睛,她那又浓又密的睫毛都会颤动一下,十分惹人怜爱。

“以前你总是把我气哭了,还不会哄我,就等我一个人哭完,再给我敷眼睛。”

白洛因突然回忆起那一段时光,很美好,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可当这个人再次坐到自己的面前,却又变得很遥远了。

什么东西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好了。”白洛因拿下毛巾,淡淡说道:“你再暖和暖和,我把你送回家。”

石慧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哀怨。

“都几点了啊?我表哥他们早就睡了,谁会为我守门啊?”

“你每天都找到这么晚才回去么?”

“也没有啦。”石慧笑得有些腼腆,“平时都是**点就回去,附近都被我找的差不多了,就差这几家了,所以今天就晚了点儿。”

说罢,打了个喷嚏。

白洛因摸了摸石慧的额头,脸色一紧,“你可能有点儿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了,没关系,我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石慧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洛因再赶她走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那你就在这睡下吧,我再去定个房间。”

石慧突然拽住了白洛因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指甲嵌进白洛因的肉里。

“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而且……我还在发烧。”

白洛因终究还是没走,澡洗不成了,干脆把衣服全收进了行李箱里。

“我习惯裸睡,没意见吧?”石慧羞赧地问道。

白洛因头也没抬,“没意见,你想怎么睡怎么睡吧。”

标准的双人床,石慧只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一大半都空出来,一直到她抵挡不住困意先睡着了,白洛因都没有躺上去。

夜色正浓,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一颗又一颗。

“哎呦可累死我了,业务不熟练就是坑人啊。”

顾海仔细看了看屏幕,心里默记了一下地址,笑着朝张副局说:“谢了,张叔。”

还没等到张副局回话,顾海就冲了出去,开着车直奔宾馆而去。

等到顾海赶到那个宾馆,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又去前台确认了一下白洛因的具体房间号,和张副局查出来的一模一样,便放心地朝那个房间走去。

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回应。

石慧睡着了,白洛因站在阳台上没有听到。

顾海又出了宾馆,站在楼下朝上面看了一眼,找到了白洛因的房间,发现已经灭灯了。

应该睡了吧?

要不明天再来?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他怕明天白洛因临时改变主意,再换个住处,到时候又找不到他了。

顾海就蹲在白洛因房间门口等着,一边抽烟一边等,打算就这么等到天亮。

白洛因抽完烟从阳台上走回来,隐隐约约听到石慧在喊冷。

他把壁灯打开,看到石慧的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面,光洁的皮肤在壁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嫩滑。xiōng口的那条诱人的沟壑隐约可见,被子只要稍稍往下一滑,就能看到那个令男人血脉喷张的部位。

白洛因别开目光,弯下腰给石慧掖好被子。

刚把灯关上,石慧又开始喊冷了,似乎是清醒的,又像是无意识的。

白洛因用手摸了摸石慧的额头,出了很多虚汗,他回头看了一眼,宾馆里只有这么一床被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上了床,隔着被子把石慧搂在了怀里。

半夜,石慧睁开眼,看到白洛因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什么都没盖,所有的被子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把被子分给白洛因一半,无奈白洛因把她搂得死死的,她连胳膊都拿不出来。心里溢满了感动,看着白洛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的薄唇上偷吻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白洛因根本没睡着,清醒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早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123都淡定一下吧。

石慧还没有醒,白洛因熬了一夜,这会儿早就饿了,他打算先下去吃点儿早餐,回来再把石慧叫起来。

门一推开,白洛因愣住了。

满地的烟屁股,还有一个蹲在墙角,瞬间清醒过来的某个人。

顾海的脸色有些发青,胡子拉碴地站在白洛因的面前,精神不济眼睛却很有神。

“醒了?”

白洛因木然地点点头。

七天未见,顾海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过白洛因,可对他的想念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这会儿见到白洛因,也不管他是否原谅自己,直接搂抱上去。

“回家吧。”顾海说。

白洛因没说话,身体僵硬,甚至比在外面待了一宿的顾海还要冷。

“我进去给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猛地伸出手臂将顾海挡在门口。

顾海温柔地笑笑,用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还生我气呢?你就不能看在我在外面蹲了一宿的份上,给我笑一个?”

白洛因大脑一片空白。

顾海察觉到白洛因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白洛因是在和自己闹脾气,直到他听见房间里隐约传出来一个声音。

“白洛因。”

石慧醒了,发觉白洛因不在,看到门又是开着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海的脸刹那间变色,他看了白洛因一眼,然后,用脚踢开了门。

石慧坐在床上,用被子勉强盖住xiōng口,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后面还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脊背。在意识到门口还有外人后,石慧的表情明显慌了一下,赶紧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顾海的眼睛从屋内缓缓地移回白洛因的脸上。

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

久久之后,顾海淡淡地说:“我昨晚十二点才打听到你的确切住处,过来的时候你都关灯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一直蹲在外面等。”

白洛因终于开口,声音苍白无力。

“那你为什么不按门铃?”

“我怕吵到你睡觉。”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等?”

“我怕早上过来,你已经走了。”

白洛因沉默。

顾海扭头便走。

白洛因猛跨了几大步追上了顾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海扭过头,目光yīn森。

“白洛因,我劝你这个时候让我走,我不想骂你,也不想和你动手,如果你不想让我难受,就请你放手。”

垂下胳膊的那一瞬间,白洛因心如死灰。

回到房间里,石慧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上等着白洛因。看到白洛因进来,忍不住问道:“刚才来的人是顾海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石慧紧跟在后面。

她感觉到,白洛因的情绪非常不好,而造成白洛因情绪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顾海,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石慧稍想便知。

出了宾馆,白洛因扭头朝石慧说:“你打个车回家吧。”

“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吧。”石慧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没有任何意见,更确切的说,现在石慧跟不跟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石慧见白洛因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心情颇好地跟在他的身边。

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石慧试探性地问道:“顾海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白洛因淡淡回道:“没有,他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石慧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反正我觉得,彼此多一点儿包容,任何误会都能化解开。你呢,就是太沉闷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你能把心敞开,我觉得你得到的肯定比现在多的多。”

白洛因根本没听到石慧在说什么,他的心很静,静到只能听见一些嘈杂细微的响动。

突然回头,两抹草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

“怎么了?”石慧问。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一直走到胡同口,身后那异常的脚步声还在耳边萦绕着。

石慧站定,笑着说:“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白洛因招手,给石慧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去记得吃点儿药。”白洛因叮嘱。

石慧笑着点点头,又说:“我明儿早上会来找你的。”

白洛因压根没听石慧在说什么,车走了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徘徊着,之前那两道可疑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白洛因暗忖,也许是我一宿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出现了幻觉吧,想着就进了胡同,朝家门口走去。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石慧怕白洛因忘记约会的事儿,特意发了条短信提醒,结果白洛因压根没看那条短信,精神的疲倦和昨晚的劳累让他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清早,最后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手机那头只有杂音和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在这些声音里,白洛因似乎听到了石慧的声音,却又那么模糊,他又喂了几声,仍没有确切的回应。白洛因还在猜测是不是石慧无意间按到了,结果就听到了男人粗暴的叫骂声,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白洛因猛地清醒过来。

他翻开手机短信,发现石慧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早上七点,她说:“我已经到你家胡同口了,你出来吧。”

再翻看之前的短信,看到石慧昨晚给自己发的,提醒他今天早上她会来。

白洛因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他又拨了石慧的号码,结果一直显示无法接通。

白洛因突然想起昨天跟在身后的那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迅速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冲了出去。

早上雾气很浓,三米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白洛因从胡同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没发现石慧的身影。他有些慌了,喊了两声,仍旧没听到回应,心里寒意顿生,脚步忙不迭地在各个犄角旮旯流窜,终于,他听到了隐约的喊叫声。

顺着声音朝外走,白洛因发现了不远处的三道身影,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石慧被按倒在墙角,披头散发,衣服被撕扯得没剩下多少了。她的身上是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一边辱骂着一边对石慧进行猥亵,石慧挣扎了一下,被男人一脚踢在了肚子上。

白洛因冲了过去,疯了一般地和两个男人扭打,撕扯过程中,他发现这两个男人几乎不会对他动手,他们的目标就是石慧,任白洛因怎么踢踹,那两个男人都是不声不响地忍着,然后把残暴的双手伸向石慧。

白洛因扭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想朝他的胯下给一脚,结果对方一挣扎,黑色外罩的袖口被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草绿色的衬衫。

没有人会穿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衬衫,除了军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顾海临走前给自己的那一记眼神。

“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也许,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顾海想了一夜,除了这个说辞,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熬过这二十几个小时。他发现,与其让自己在猜疑和背叛中挣扎,倒不如选择相信,甚至选择装傻。只有石慧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白洛因衣着完好,也许是这个小丫头趁虚而入,知道自己也会来,所以故意导演了那么一场戏。也许自始至终,白洛因都没有躺到那张床上。

尽管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尽管他的头发有明显被压的痕迹。

但是不这样想,顾海就输了,他是绝不会允许这种结果出现的!

所以顾海决定,他要去找白洛因,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他不能给那个女孩半点儿机会,她配不上白洛因,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重燃起斗志,顾海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用手在脸上胡噜了两下,就走出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白洛因。

这一刻,顾海心里还是欣喜的,如果白洛因肯主动解释,他就不用搭上自己的老脸了。

“谁让你回来的?”

玩笑的口气,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昨天临走前大相径庭。

本来,站在门外的时候,白洛因心里还是给顾海开脱的,但是顾海的情绪表露太明显了,明显到白洛因找不到任何偏袒的理由。

“是你找的人吧?”

顾海一脸莫名其妙,“找的什么人?”

白洛因突然跨入房间内,猛地将顾海推到墙角,狠厉的目光直刺着顾海的瞳孔。

“是你找人跟踪我们俩是吧?是你找人糟践石慧对吧?”

“我什么时候找人糟践她了?”顾海也怒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顾海,你也太狠了吧。”

顾海猛然醒悟,他明白了,他到现在才明白石慧那一句“你争不过我的”是什么意思。

“顾海,你真不是一般人,你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海的大手猛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静静地质问道:“你认为是我干的?”

白洛因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我问你,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么?”顾海怒吼。

白洛因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海发狠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直到他的脸变得青紫,呼吸已经时断时续,那双倔强的眸子始终没有半分动摇。

顾海的心彻底凉了。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么?那你趁早动手,趁我还不舍得还手的时候,你赶紧把她受的那点儿委屈折回来。”

白洛因僵硬的身躯岿然不动。

“不珍惜这个机会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过了今天,你白洛因就和普通人是一个待遇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是天方夜谭。我以前任你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发现你不值。”

“你滚吧。”顾海淡淡的。

白洛因的双脚僵硬地朝门口移动,一步一步的,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异常的揪心。

“白洛因,你记住了,是我顾海让你滚的。从今以后,我们俩再没有半点儿关系!等有一天你醒悟了,就算哭着跪着来求我,我顾海也不会看你一眼!”

第一卷:悸动青春124街头偶然相遇。

“你说,大海他们应该放寒假了吧?”李烁问周似虎。

“早该放了,你瞅瞅今儿都几号了?”

李烁看了下农历日期,顿时惊讶了一下,“都二十二了,明儿就是小年了。”

“是啊,所以我说肯定放假了。”

“照理说他放了寒假,应该先来咱这打个卯,哥们儿弟兄聚一聚。就算不打个照面儿,电话总得来一个吧。”

周似虎叹了口气,懒懒地回道:“人家指不定有啥事要忙,把咱们哥几个给忘了。”

李烁突然坏笑了一下,捅了捅周似虎的胳膊,“哎,你说,他是不是整天猫在家,和他小哥哥俩人偷着玩呢?”

“你瞅你这个傻德行!”周似虎拍了李烁的脑袋一下,“俩爷们儿在一块能玩什么啊?”

李烁又拍了回去,“上次咱俩去他们家,人家哥俩那小日子过得多带劲啊!”

一听这话,周似虎也笑了,好像回忆起那晚聚餐的情景,摸着下巴说:“还真没准儿。”

“哈哈哈……”李烁站起身,招呼着周似虎,“走,瞅瞅去。”

周似虎美颠颠地跟在后面。

俩人一边开车一边聊,“我特喜欢看大海和因子待在一块,俩人倍儿逗。”

“是是是,头一次见大海那么会疼人。”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顾海的住处,按门铃,没人开,拍门,没人应,打顾海电话,没人接……最后向小区的物业打听了一下,说好几天没瞧见这户的主人了。

“不是出去旅游了吧?”李烁看着周似虎。

周似虎拧着眉毛,“去旅游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吧?”

正想着,顾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在部队呢,啥事?”

“你说啥事?放假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吭一声,哥几个以为你让人给强了呢。”

“行了,上部队找我来吧。”

两个人又开车去了部队。

顾威霆站在水库的岸边,冷峻的双眸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身影,一点一点朝远处行进,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视线感知范围,只剩下那一条条荡漾的水波。

孙警卫把望远镜递给顾威霆。

顾威霆伸手拦住,“不用了。”

孙警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找人开个船过去,把小海叫上来吧。这么冷的天儿在水里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营救起来都困难。”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游!那么多士兵都在训练,怎么就他会出事?”

“您不能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并论啊!”

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啊,你可真狠得下心……当然,这话孙警卫是不敢说的。

顾威霆严肃的目光转到孙警卫的脸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要不然你也跟着下去。”

孙警卫瞧见水浅的地方结的那一层薄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现在站在这都慎得慌,好多年的冬天没下过水了,想我年轻的时候,游个十公里真是不在话下。”

孙警卫还在追忆自己的辉煌过往,顾威霆已经转身走了。

他赶紧给旁边的军官使了个眼色。

“你赶紧派几个人过去盯着点儿,首长说不用就不用了么?这要真出了事儿,死得一定是咱们!”

到了屋里,顾威霆一边喝茶一边问:“他在这待几天了?”

“听老刘说,有一个礼拜了吧,白天跟着士兵一块训练,晚上也住在这。那边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三居室,条件虽然次了点儿,可总比集体宿舍强。吃饭专门有人给做,房间也有人打扫,应该还说得过去。”

在顾威霆的记忆中,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海一块过年了,以往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有任务在身,顾海总会跟着他妈来部队过年,住军营、吃大锅饭……别家孩子被父母领着逛街买年货,顾海只能一个人在Cāo练场上来回奔跑。

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李烁和周似虎赶到的时候,顾海已经游回来了。

“顾大少,那边有人找。”

顾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赤膊朝李烁和周似虎走去。

李烁和周似虎一人捂着一件厚羽绒服,里面层层保暖,这会儿站在外面还打哆嗦。再一瞧走过来这位,浑身上下就一个大裤衩,比夏天还光溜,愣拿着一条毛巾在擦汗。

俩人各自咽了口吐沫,用仰望神一样的目光看着顾海。

顾海的精神头挺足,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大手按住李烁的脑袋,像是抓小**子一样,很容易把他转了一圈。

等李烁站稳了之后,顾海问:“怎么着,想我了?”

周似虎缩着脖子,一张嘴吐出一圈圈白雾。

“刚去你们家溜达了一圈,物业部门的人说好长时间没瞧见你了。”

“哦,是,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顾海边说着边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水。

“你那小哥哥没和你在一块啊?”李烁调侃道。

顾海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哟!前几天不是还热乎着么?这么快就不待见人家了?”

顾海直起腰,神情严肃地说了句,“我没开玩笑。”

李烁还要问,周似虎捅了他一下,然后乐呵呵地朝顾海说:“走,出去找个地儿消遣消遣去。”

“嗯。”

顾海作势就要和他们一起走。

周似虎清了清嗓子,“那个,大海,你怎么着也得穿点儿衣服再出去吧!”

顾海像是才意识过来,笑着说:“你们等我一下。”

看着顾海离去的身影,李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看着他都觉得冷,幸好我不是他爸的儿子,要不然我早就上吊了。”

“人家顾首长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孬种来!不是我挤兑你,你自个摸摸,浑身上下软塌塌的,连块骨头都找不着,还好意思同情人家呢。”

李烁用胳膊肘戳了周似虎的肚子一下,“你丫比我也强不了哪去,脸蛋儿长得比娘们儿的屁股还水灵。”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好比白洛因一个礼拜都没出家门,今天终于被石慧拖上街,就碰见了熟人。

李烁刚把车停下,跟着顾海和周似虎一起下车,就瞄见了不远处的白洛因。

更确切的说,他是先注意到石慧的。

“诶,那不是因子么?”

周似虎也看见了,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顾海,后者似乎并不屑与他对视,眼神一直在别处晃荡。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甚至,精神状态更好了一点儿,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盛气凌人的,让他无法想象他还会闹小孩儿脾气。

“因子,介绍一下呗,这位美女是谁啊?”

李烁笑得色咪咪的。

石慧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石慧。”

“啧啧……因子,福气不小啊!”周似虎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可不好啊,什么时候请哥几个搓一顿?”

白洛因随便敷衍了一句,眼神在顾海的脸上定格,顾海也在笑,和李烁、周似虎一样的笑容,玩味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一直到顾海转身离开,白洛因都没有瞧出任何异样。

李烁一行三人进了娱乐城。

周似虎还在频频回望,唏嘘道:“真尼玛漂亮。”

李烁点头,“俩人站在一块特有夫妻相,大海,你说是不?”

顾海冷着脸没说话。

周似虎捅了李烁一下,李烁这才想起顾海之前的提醒,马上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石慧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进去很久了,白洛因还站在原地未动。

她试探性地扯了扯白洛因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儿冷了,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吧。”

白洛因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的奶昔。”

石慧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一直未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白洛因的目光一直在游离中,包括刚才在街上,白洛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不过现在表现得更明显罢了。

石慧终于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饮料拿过来,略有不甘地吸了一口。

抬起头,白洛因的注意力仍没有在她这里。

“白洛因。”石慧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洛因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

“你知道么?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点奶昔,你都会先替我吸第一口,因为第一口很难吸上来。”

石慧的话没有勾起白洛因的任何回忆,反而让他想起了在家里吃饭的场景,每一次调拌作料,顾海都会先尝一尝,十有**会把自己齁(咸)到,然后再加汤加水,直到合适了才递到白洛因面前。每次煮饺子,不知道要往垃圾桶里扔几个咬了一口的生饺子……

“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我煮的**蛋不好吃?”

“你怎么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第一卷:悸动青春125慢慢开始懂爱。

这几天白汉旗两口子忙前忙后的,一直为过年做准备,以往过年都是凑合凑合,沾点喜气儿就得了,今年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两口人,显得有气氛多了。邹婶早早把小吃店关了,一心在家里鼓捣年货,白汉旗就给她′打打下手,偶尔白洛因也会帮帮忙,但大多时候,邹婶是不乐意白洛因干活儿的,她宁愿使唤自己的小儿子。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白洛因。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汉旗都看出白洛因不对劲来了。

这天邹婶正在厨房里炸咯吱盒,白汉旗提着两桶食用油进来,放下之后站到邹婶旁边,眼睛瞧瞧外面,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儿子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啊。”

“什么叫你儿子啊?”邹婶别了白汉旗一眼。

白汉旗讪讪一笑,“说错了,咱儿子。”

“你稍微站远一点儿,省得这油溅到你身上。”邹婶用手把白汉旗往旁边推了推,问:“怎么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好,这两天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我发现他总是对着一盒首饰发呆。那天他出去,我偷偷摸摸看了一下,那可都是真金真钻。你说,我儿子……不,咱儿子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些东西?他不会是抢来的吧?”

邹婶斜了白汉旗一眼,“你的意思,他抢了金店,所以这几天才魂不守舍的?”

白汉旗面色凝重,“就怕真是这样,这要是去自首,也得等过完年吧?”

邹婶叉着腰,一副憋气的模样看着白汉旗。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咱儿子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他都没想着去抢劫。现在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反倒去抢劫了?你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啊,靠边儿站吧!甭在这碍事,去去去……”

白汉旗堵在门口,一副受气丈夫的嘴脸。

“这女人真是善变,多大岁数都这样儿啊!你说咱俩刚结婚几天啊,你立刻就变样了,你以前也数落我,可那会儿你是带着笑的,你瞅瞅现在……”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说过这么多废话。”

白汉旗挠挠头,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就被邹婶叫住了。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刚才不是还嫌我碍事么?”

邹婶有点儿急,“真有话和你说,刚才没想起来,关于因子的。”

一听这话,白汉旗赶紧走了回来。

邹婶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吧,咱们因子可能早恋了。”

“都17了,也不算早恋了吧?”白汉旗倒是挺想得开,“我17的时候,已经和因子他妈好上了。”

“你那会儿和现在一样么?现在学习竞争压力多大啊!因子正读高二,我听人家说过,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稍微走个神儿都要命。”

白汉旗笑笑,“我相信我儿子。”

“我没吓唬你。”邹婶拍拍白汉旗的肩膀,“前两天我还看见一个丫头来找咱们因子,就站在胡同口,我眼瞅着俩人一块走的。”

“漂亮么?”白汉旗随口问道。

“漂亮是真漂亮……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晚上吃完饭,白汉旗去了白洛因的屋,白洛因正在那里鼓捣一堆木板。

“干嘛呢,儿子?”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想做一个飞机模型出来,开学之后学校要举办一个航模会展。”

“加油,儿子!”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嗯了一声,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汉旗觉得自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吧……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走吧,又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开学之后才举办啊?”白汉旗又问。

白洛因点头。

“那你现在就做啊?”

白洛因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汉旗。

“爸,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

“问我顾海为什么没一起过来是吧?”

“额……是啊,这个我早就想问了,自打放寒假,我就瞧见过他一次,那次你俩还没在一块,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洛因淡淡回道:“他在他家那边过年。”

“这样啊……也是,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还是得回自个的家。”

“还有事儿么?”白洛因问。

白汉旗表情凝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了。”

白汉旗出去之后,白洛因也没心思做了,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孟通天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棍瞎挥着,后来邹婶叫他进屋,视线里什么活物都没有了,只有一棵枣树,叶子都掉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

就这么看着看着,时间就偷偷溜走了,等到短信提示音响起,白洛因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石慧,“明天有空么?”

白洛因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回,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冷落了多少条这样的短信了。果然,失去的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是美好的,一旦捡回来,那种美好就丧失了。前些日子他接到石慧的电话,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现在,唯一的这点感觉都丧失了,以往的种种美好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没价值了。

为什么会这样么?

我真的是一个薄情的人么?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见他眼睛闭着,以为他睡着了,就把灯关了。

白洛因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却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是个指甲刀。

借着手机的光亮,白洛因看到指甲刀上刻着的一句话。

“不想Cāo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另一个指甲刀在顾海那,上面就刻了一个字,“滚”。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心里就发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疑问让他的笑容里多么那么一抹苦涩的味道,难道我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滚么?

深夜里,白洛因又失眠了。

石慧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睡不着怎么办?想你怎么办?”

白洛因的手伸向自己的内裤,缓慢地抚慰着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可以抛开一切杂念,静静地享受着单纯的欢愉。身体慢慢变热,心里的温度也在升腾,白洛因的脑海里突然闪出顾海的面孔,他的手一抖,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以往顾海帮他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把顾海幻想成女人,只有那样他才能投入其中。

为什么现在会莫名其妙地因他而兴奋,我真的变态了么?

焦灼、不安、空虚、担忧……负面情绪通通涌来,抵抗着身体上的欢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洛因心里很煎熬,感觉一团火在焚烧着自己,随着一**的热浪翻涌而至,那些情绪终于被淹没。

白洛因像是白暴自弃了一般,任由自己的思绪为所欲为,他幻想着自己的手是顾海的手,幻想着平日里顾海那舌尖在身上游走的情形,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不能自控,甚至,他有种想在顾海体内**的**,很强烈,很强烈……

攀到顶峰的那一刻,白洛因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顾海……”

听起来像是一声低诉,更像是耳边的呢喃,连白洛因都被自己吓到了,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瞬间,我会喊出他的名字?

白汉旗半夜起来解手,发现他儿子就穿了件睡衣,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因子。”

白洛因站起身,看着白汉旗,“爸,您怎么起来了?”

“我去解手啊,你跟这蹲着干什么?赶紧进屋,穿这么点儿,大过节的找病呢吧?”

白洛因掐灭烟头,定定地看着白汉旗。

“爸,你解完手,来我屋睡吧。”

白汉旗瞬间幸福得满脸红晕,白洛因小时候,爷俩都是一被窝睡,每天晚上睡觉前且得热乎呢。这一晃多少年了,白洛因都没要求过和自己一屋睡,今儿是破天荒头一次。

上前捧住白洛因的脑袋,乐呵呵地说:“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还知道和你爸撒个娇了?”

白洛因没说话。

白汉旗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呵斥道:“进屋吧,脸蛋儿都凉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26快要走投无路。

“爸,我问您一件事。”

白汉旗翻了个身,直朝着白洛因,后背挺得直直的,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白洛因窘了,“您干嘛这种表情啊?我就想跟您唠唠家常。”

“哦……”白汉旗立刻放松身体,“我以为你要和我商讨国家大事呢。”

商讨国家大事就不找您了……白洛因心里顶了一句。

“我问您啊,您觉得顾海这人咋样?”

白汉旗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我说什么来着?你和大海指定又出问题了……”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您先别管这个,您就客观地评价一下顾海这个人。”

“这孩子,绝对没得说。”

白汉旗伸出大拇指。

白洛因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静静地等着白汉旗继续,然而白汉旗嗯嗯了两声,就没再说别的。

“完了?”

“是啊,还有啥可说的?”

白洛因垮着脸,黑眸瞪着白汉旗,“您就不能说具体一点儿?比如人品,比如性格,比如为人处事方面……”

白汉旗很慎重地想了想,说道:“人品没问题,性格好,为人处事也挺好。”

说了等于没说……算了,还是不问了,问了也是白问,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打算就这么睡觉了。

结果,等白洛因不抱希望了,白汉旗反倒慢悠悠地说起来了。

“大海这个孩子吧,出身好,还不虚荣,有志气,能吃苦,而且大方。我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这孩子实在,从不玩那虚头巴脑的,以前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小岁数的孩子没啥心眼,现在我发现不是了。现在的孩子心眼特多,有的孩子心眼还不好使。可大海这孩子绝对是直脾气,什么都表现在外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憎分明,说一不二。”

白洛因静静地听着,又把眼睛睁开了,张口问道:“您看人准么?”

“当然了,别看我脑瓜没你好使,看人绝对比你准。我活了多少年了?我和多少人打过交道了?你才活到哪啊,你遇到的那几个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白洛因又问了,“您觉得,像顾海这种人,要是被惹急了,是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比如呢?你举个例子。”

“比如他要是看哪个姑娘不顺眼,会不会找人糟践她之类的?”

“怎么可能呢?”白汉旗轻易就否决了,“大海这孩子心眼绝对正,那种缺德事儿他肯定干不出来。”

“假如他特讨厌那个姑娘呢?”

“他再怎么讨厌那个姑娘,也比不上你妈吧?他把你妈怎么着了么?要说孟建志这人也够招人膈应的吧?大海不就给了他几拳么?他把孟建志弄死了么?”

白洛因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墙上,没再说话。

后来白汉旗困了,将睡未睡的时候拍了白洛因的被窝一下,嘟哝道:“我以自个向上人头担保,大海肯定干不出这种事儿来,你就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吧。”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白洛因的眼皮沉重地闭上了。

后半宿睡得很浅,耳旁一直是白汉旗的呼噜声,迷迷糊糊的,白洛因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回忆,他看到了白汉旗结婚的那个晚上,顾海把自己背到了楼顶的天台上,抱着他说:“我敢保证除了你爸,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在孙警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顾海破天荒地答应要和顾威霆回家过年。

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街上越来越冷清,一路畅行无阻,堵车的情况基本消失。居住在北京的人都知道,每到春节,北京就成了一座空城。保留下来的传统和习俗越来越少,人为的东西越来越多,年味儿也越来越淡了。

顾海已经半个月没回自己的住处了,这次回来,也是拿点儿东西就走。

车库里还停着白洛因的那辆车,顾海看都没看一眼,拔下车库的钥匙就进了电梯。

电梯徐徐上升,顾海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突然间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活得根本不像个人。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根本不给自己一点儿思考的空间,偶尔走个神,还得找个老兵,听他聊聊自己的从军经历,然后偷偷摸摸把魂儿拽回来。

和训练场上狂奔的军犬没**巴什么区别!顾海这样形容自己。

顾海去柜子里翻衣服,打算回家多住几天,自从被白洛因狠狠伤了这么一下之后,顾海对什么事儿都没感觉了。以前他认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和姜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现在觉得那根本不叫事儿,果然人的承受能力都是练出来的。

衣柜翻到底儿了,看到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背心,还用衣服包装盒盛放着。

那是白洛因亲手给他洗的背心。

当初稀罕得和什么似的,再也舍不得穿了,就一直放在柜子里。

顾海愣了一阵,猛地撕开包装盒,拽出那个背心就扔到地上。

狠狠踩了三脚,感觉就像是自己践踏着自己的心。

心痛再也挡不住了,一下子猛冲到心口窝儿,疼得顾海直想用脑袋撞墙。

你个傻逼,你就和她在一块腻歪吧,你就让她骗着耍着玩吧,早晚有你丫吃亏的那一天!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石慧说。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石慧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回国外,你的学业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吧?”

石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荒废了就荒废了呗,反正我就要待在你的身边。”

“你……”

“什么都不用说!”石慧捂起耳朵,“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白洛因点起一根烟,沉默地抽着。

石慧直视着白洛因,从他们坐到这个地方开始,这已经是白洛因抽的第五根烟了。她听别人说过,男人抽烟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白洛因频繁地抽烟,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对他而言很难熬?石慧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实逼迫她不得不这么想,从她回来到现在,白洛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最初还能看到几分惊喜和悸动,现在,只剩下漠然了。

本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白洛因会心疼,会百般怜惜她,可除了例行其事的关心,石慧什么都感觉不到。

有时候她也觉得累,也会偷偷掉眼泪,也想过放弃。可一想到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感情和精力,又觉得特别不甘心。

感情可以再营造,但是人找不到第二个了。

“白洛因,你和我一起出国好不好?这样一来,我的学业不会荒废,你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以前你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你有了,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呢?你知道么?国外的高中生活可好了,根本不会过你们现在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想你,我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你就考虑一下吧,好不好?”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姜圆兴冲冲地说:“洛因出国的事,可能有戏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装作没听见一样地继续吃饭。

“他自己想通了?”顾威霆问。

“**不离十了吧。”

姜圆越说越高兴,顺带着给顾海夹了块鱼,劝道:“小海也一起去吧,哥俩儿有个照应。”

“我不去。”

“诶?你们小哥俩不是关系特亲,谁也离不开谁么?”

顾海冷冷回道:“我不想去。”

姜圆还要说话,顾威霆在一边开口说:“他不愿意去就别让他去了,他留在这,以后入了伍,待在部队也是一样的。”

“也是啊……”姜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海又开口了,“我不会入伍的。”

“你不入伍?”这次顾威霆的眉毛挑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入伍?你从小在部队长大,没事就往部队跑,你不入伍你要干什么?”

顾海静静地看着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说:“我整天往那跑,不代表我喜欢。”

说完,放下筷子回了卧室。

顾威霆也要起身,被姜圆强行按住了。

“大过年的,就别给孩子施加压力了,有话咱等年后再说……”正说着,旁边的手机响了,姜圆拍了拍顾威霆的肩膀,“我先去接个电话,你慢慢吃。”

手机刚拿到耳边,就听见甜甜的一声祝福。

“阿姨过年好。”

“啊,是慧慧对吧?”姜圆眉开眼笑,“阿姨刚吃完饭,你也替阿姨向你们全家人问好。”

“好的,阿姨。”

姜圆立刻把话题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面。

“对了,你和洛因聊得怎么样了?上次你不是说,洛因可能会为了你出国么?”

“是啊,可是遇到了一点儿困难,白洛因说他不舍得他爸。”

姜圆皱眉,“我就知道那个碍事儿的准是老白,放心吧,回头我找老白一趟,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阿姨真厉害。”

“哪有你这个小丫头厉害!我以前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他都不搭理我,现在他肯考虑这件事,全是你的功劳。”

“可是……我觉得我特没用。”

“哎呦,我的小福星,你可够有本事了。记住阿姨的话,最近多和他聊聊,多提提这件事,他也就能听进去你的话了。阿姨这边呢,就在他爸身上下下功夫,总之,咱们一起努力吧。”

“嗯,一定不会让阿姨失望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27彻底让你死心!

从大年初二到初五,姜圆一直忙着走亲访友,白洛因出国的事儿暂时被搁置了。初六这一天难得有了个闲工夫,结果又在路上碰到个刚回国的老同学,热情难却又去陪着吃了一顿饭。听着老同学讲她在国外的各种好待遇,姜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让白洛因出国,最好让他在那边定居下来,等老了就过去陪儿子。

姜圆把一切都幻想得很美好,她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她认为凡事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就像她当初放弃白汉旗,打算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人都觉得她痴心妄想,结果现实还不是偏袒了她这一边。

没有命苦的女人,只有不求上进的女人。

姜圆常常这样对自己说。

回到军区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姜圆匆匆忙忙做了些饭,等顾威霆和顾海坐上桌,姜圆却拿着自己的包去门口换鞋,一边换一边说:“我有事要忙,你们爷俩慢慢吃。”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这么晚了要去哪?”

“洛因的出国手续该办了,我得去那边瞅一眼。”

“这么快?”顾威霆微敛双目。

姜圆笑:“还快啊?我都嫌慢了。”

“明天再去不成么?这么晚了人家会接待你么?”

“我怕明天又有事耽搁了,放心,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姜圆穿好鞋,正准备开门。

顾威霆说:“这种事找个人帮你打理就行了。”

“那我也得去看看啊,不然我不放心。”

说罢笑笑地朝顾威霆和顾海打了声招呼,美滋滋地出了门。

事实上,她现在还没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那边也完全没个信儿,但是姜圆觉得这都是小事儿,等她把硬性条件都备齐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这爷俩。

这一天,顾海在他母亲的房间坐了整整一夜。

白汉旗一大早就起来了,推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和他说:“今儿我得出门儿,去通天他老姨那,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碗橱里放着呢,中午热热就能吃。”

说完,带着邹婶、孟通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门了。

已经初七了,白洛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有石慧发来的短信。

白洛因看都没看,直接回复了一句。

“今儿有事找你。”

没一会儿,石慧又回过来了。

“什么时候?”

白洛因已经去了洗漱间,对着镜子刷牙,每抬一次头都能看到镜子里的那件校服背心,就挂在他的身后。大年三十晚上,白洛因料定顾海不会待在他的住处,就回去了一趟,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想去看一眼,毕竟那也曾经是他的半个家。

一切都如他离开时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柜被打开了,脚底下有一件被踩得脏烂的校服背心。

白洛因还是捡起来了,拿回家,又洗了洗。

一直到今天还没干。

……

白洛因开始洗脸,感觉门被人推开了,因为脸上有泡沫,不敢睁开眼,就加快动作往脸上掸水。结果,突然一股大力袭向他的头,他被人直接按在水池里,呛了好几口水,等他的头抬起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被人蒙上了。

其后的流程,亦如第一次被绑到顾海那里完全相同,只不过这次是某人亲自Cāo刀。

白洛因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坐到车上的时候,他反复朝身侧的人问:“是顾海么?”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着脸开车。

“说话!”白洛因语气生硬。

如果真是顾海,白洛因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他现在完全可以平心静气地和顾海聊一聊,可就怕不是顾海。

“你到底是不是顾海?”

“顾海,是你么?”

这句话从白洛因上车一直到下车,问了不下几十次,语气焦急迫切。好几次顾海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想开口了,但最后都咬着牙挺住了。

白洛因被人扛上了楼,这一刻,他已经对这个人的身份确信无疑了。

可就是因为这人是顾海,白洛因的心口突然阵阵发凉。

屋子里的温度很高,白洛因刚一进屋就满头大汗,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来,有的甚至是直接撕的。尽管他的身上都是汗,可当身体直接接触空气的时候,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裤子被扒下来了,内裤被扒下来了,白洛因终于开口。

“顾海,我知道是你,你没必要这样!”

顾海完全听不到,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直到他变大变热变粗,变得可以侵略一切。

然后,猛地将白洛因的上半身按倒,腰部抬高。

“顾海,我告诉你……唔……”

顾海用毛巾堵住了白洛因的嘴,解开他的眼罩,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后的一切。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长刺而入,狠到极致。

撕裂般的巨大痛楚让白洛因一瞬间全身痉挛,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后,顾海看到了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每一条都在叫嚣着痛苦。

疼吧,今天就是要你疼,要你记一辈子。

顾海放肆地在动,每抽出来一次,都是见红的。他临来之前顺走了白洛因的手机,现在给石慧回了条短信,把地址告诉她,然后让她十分钟之内赶来。

顾海放缓了动作,强度却丝毫未减。

疼!疼!疼!撕心裂肺地疼,疼得白洛因的牙齿响,疼得双腿都在颤抖,疼得头晕目眩。从小到大,他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次伤,可和现在的疼痛相比,简直如同牛毛。

顾海在**的极大刺激和内心的极度煎熬中挣扎轮回着,感觉自己一会儿去天堂转了一圈,一会儿又被踹下了地狱,滋味很爽又极度不好受。

白洛因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顾海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咬着毛巾在说疼。

他用手轻柔地擦拭着白洛因额头的汗水,小声低语:“宝贝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完这句话,猛地往前一顶,完全不留任何间隙地与白洛因贴合到一起。

白洛因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爆炸了。

顾海开始加快速度,手腕般粗细的家伙在白洛因狭窄的甬道横冲直撞,每一下都要了人命。白洛因头顶的天花板都在旋转,太尼玛疼了,疼得浑身上下的筋都拧成了一根麻绳,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疼得他想一棍子把自己打死。

“啊……”

终于,一声尖叫打断了顾海的动作。

门口有个人,她已经站了快两分钟了,一直在剧烈地发抖。她亲眼目睹过很多恐怖的场面,但都没有眼前的这个令她胆寒。那些恐怖场面给她′带来的都是视觉上的冲击,这个是纯粹精神层面的,完完全全摧残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石慧拔腿想跑,却被两个男人架住。

“把她带进来!”

石慧哭喊着挣扎着被强行押了进来。

顾海狠戾的笑容里透着丝丝寒气,“好好看着,美女。”

石慧挣扎扭动着哭号,“不……我不……”

顾海动了,就在石慧的眼皮底下,凶猛而激烈地侵略占有着她爱的人。

“看到了么?他是我的,我顾海一个人!”

白洛因的毛巾被拿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他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扭了回来。

其后的场景,成了石慧后几年的噩梦,每每想起,都会一声冷汗。

她是被人抬出去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眼睛失焦,身体不停地抽搐,被丢在楼下的一条小过道儿里,好长时间才被一个大哥送去了医院。

顾海疯狂抽动了一阵,猛地拔出来,撸动几下,射了。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之后,顾海开口,刚才的霸气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苦楚。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恨我一辈子。”

“但我宁愿让你恨我,我也得那么做,那丫头心术不正,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必须这么治她,我不这么治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祸害你!我宁愿让你疼这么一次,也不愿意让你后悔那么多年。”

“我知道,我们走到头了,我顾海没有别的奢求,你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再干涉你。”

顾海慢慢解开白洛因的手铐,看着上面勒出来的血痕,眼圈红了。

“白洛因,我顾海没少为你掉眼泪了,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孙子!我说话不算话,说信任你却找人盯着你,说和你断绝关系却又把你绑来了,说尊重你却把你强了……我不是人!可我是真的真的特心疼你。”

白洛因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都没有转过头。

“白洛因,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想过我么?”

白洛因依旧静静的。

顾海颤抖着手去抚白洛因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问:“刚才疼坏你了吧?”

白洛因的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顾海的动作突然僵了僵,他猛地将白洛因的身体正过来,发觉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捧着他的脸叫了好几声,“因子,因子,醒一醒。”

白洛因的头都垂下去了。

顾海大声吼了句,“还不快点儿给我找个医生来!!”

旁边站着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抽腿就朝外面跑。

顾海赶紧给白洛因盖上被子,紧紧搂着他,心痛至极。

第一卷:悸动青春128我承认我错了。

来的医生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大夫,又出国留学多年,这种情况见过不少。可伤到白洛因这种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浓眉紧皱,表情血乎,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再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顾海急了,“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事,不用担心,就是皮外伤。”

顾海心里没有丝毫放松,仍旧拽着大夫问:“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个……”医生为难了一下,“尽量别来第二次了。”

医生的意思是,别再用这种粗暴的手段来第二次了,顾海会意错了,他理解成以后都不能再做这种事了。脸色瞬间灰暗了不少,但是当前也无暇顾及这些了,白洛因伤得这么重,怎么让他尽快好起来才是正事。

“大夫,既然是皮外伤,怎么会晕啊?”

医生同情地看了白洛因一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说怎么会晕?疼的呗。”

顾海一听这话嘴唇都白了,“有……有这么疼?”

医生很耐心地给顾海解释,“肛|周围组织的神经末梢比较丰富,而且是由具有痛觉纤维的脊神经组成,血管分布密集,所以对痛最为敏感。你应该去那些做过痔疮手术的病房看一看,像你这么结实健壮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都在那鬼哭狼嚎的。不是我吓唬你,这种疼应该已经到了正常人忍耐力的极限了。”

顾海像是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僵着脸算计着时间,刚才我进行了多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回忆里白洛因那张扭曲的脸,让顾海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帮我按着点儿他,我先处理一下伤口。”大夫说。

顾海回过神,赶紧去洗手,回来按照大夫的指示,按住了白洛因的腰身。大夫轻轻扒开臀瓣,顾海看都不敢看一眼,光是观察大夫的眼神,就知道里面的状况何等惨烈。

“一会儿他要是挣扎起来,你按住了,免得被*刮伤。”

顾海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他都晕了,还怎么挣扎?”

医生又说了句让顾海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可能被疼醒。”

事实果真如此,就在医生打算轻微扩张,伸进器皿对肠道内壁进行消毒时,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拳头就攥起来了,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海心疼惨了,对着医生狂吼道:“你就不能轻点儿?你是来这止疼的还是杀人的?”

医生岁数不小了,被个混小子这么骂,脸色肯定不好看。

“我告诉你,换哪个医生,这个过程都得有。你要是觉得我治得不好,可以立马换人。”

白洛因由于脱力再次晕了过去。

顾海面如死灰地看了白洛因一眼,手再次朝他的腰上按下去,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其后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医生尽量把动作放得缓慢轻柔一些,可这也意味着白洛因受罪的时间延长了一些。这个过程中白洛因醒过来四五次,每次都会疼得扭动身体,顾海只能按住他,按不住也得按,直到晕过去,然后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一直到大夫说了声好了……

像是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顾海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和汗水混在一起,看着异常揪心。

医生忍不住瞧了顾海两眼,这小伙子看着挺皮实的,怎么这么脆弱?人家生病的还没怎么着呢,他倒好,哭得都快不像个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行了,我刚才是吓唬你的,就是让你长个教训。他现在身体虚,对疼痛比较敏感,没事,这么大个小伙子疼不死!你啊,以后长点儿记性吧!”

说完给白洛因扎针输液,并叮嘱顾海:“这几天别让他进食了,肠内壁损伤严重,如果排便的话可能会感染。我给他输的液足够他维持正常生活所需的能量了,其他的东西都忌口吧。”

顾海苦着脸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有个护士送来个药,内服外用都有,具体服用方法都写在药盒上了。医生把药递给顾海,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顾海,让他有特殊情况就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留下护士在这照料,自己匆匆忙忙赶去了别处。

结果营养液刚输完,护士都要走了,顾海却发现白洛因发烧了,又赶紧叫住了护士。护士给白洛因测了下体温,确实烧得不轻,赶紧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又赶回来了。给白洛因打了退烧针,服了退烧药,叮嘱顾海别让他着凉,很晚才离开。

顾海赤着身体紧紧抱着白洛因,这样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提高被窝里的温度。两个人身上盖了两床厚厚的大棉被,加上屋子里的温度本来就高,顾海和白洛因的身体都让汗水湿透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顾海才感觉白洛因身上的体温渐渐回落了。

早上,顾海让人送来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把潮湿的那一套全都撤下去了。

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护士给白洛因打上点滴,输完之后也走了。

一直到临近中午,白洛因才醒过来。

在这之前,顾海滴水未进,一直在旁边守着,熬得两眼发黑。心里念叨着白洛因赶紧醒过来,可又害怕看见他睁开眼,害怕听到他说滚,害怕不能为自己的恶行赎罪。

白洛因倒是没什么感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还是疼,怎么这么疼?从脑袋到脚丫子,从皮肉到骨头缝,到处都叫嚣着疼痛。

这二十几个小时,好像重生轮回了一次。

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的场景,他不敢去回忆,他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梦。现在,这场梦魇的制造者正躺在旁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他。

“你醒了?”

顾海试着用手摸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好点儿了么?”

“别碰我!”

白洛因现在特怕有人碰他,他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哪哪都碰不得,就是这么大声说一句话,都觉得脸上的神经在疼。他现在趴在床上,脸朝着顾海的方向,呆久了觉得脖子疼,很奋力地转过头,朝向另一边,脑袋嗡嗡作响。

从白洛因开口制止自己到他把头转到另一边,顾海一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白洛因是在用这种方式表露着他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和仇视。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场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顾海还是难受得心脏扭曲。

“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我在你眼皮底下消失,我现在承认我后悔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有权体验一段可能我很不看好的感情,有权选择出国……是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是我自私地想把你留下。如果我知道你会受这份罪,打死我我都不会这么干了!我宁愿你被她骗,就算将来你受伤了,起码我看不到……”

“等你好了,你想把我从楼上踹下去,我都不会吭一声的。但是现在,你让我留下吧,你也不希望多一个人看到你的伤,对吧?”

“我毁掉了你在她面前的所有尊严,你特别难以接受吧?我不想重新揭开你的伤口,可是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真的,像她那种人,连自己都舍得糟践,她又知道什么叫尊严呢?当然,我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只是怕你想不开。”

“因子,等你好了,你给我几刀吧。”

久久之后,白洛因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他现在全身酸痛,精神高度疲劳,特别想安静一下。可自打他睁开眼,这人没完没了地在一旁吧,他的脑袋都炸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不适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畴了,他已经没精力去想那些问题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顾海还在坚持。

白洛因耐着最后一丝性子回了句,“我烦。”

顾海不吱声了,就在旁边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又睡着了,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醒来之后精神稍微好了点儿,身上还是疼。

顾海看见白洛因醒了,很自觉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那去了。他是怕白洛因膈应自己,不愿意把头扭过来,导致脖子酸痛。其实白洛因根本没想那么多,脖子怎么舒服他怎么来,现在他所有的行动都是由身体上的感觉支配的。

“有点儿饿了。”白洛因嘟哝了一句。

顾海恍惚间听到了白洛因对自己说话,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带着淡淡的惊喜。

“你说什么?”

白洛因开口问道:“有吃的么?”

顾海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不由得心酸了一把,好不容易对我说了句话,好不容易向我提了个要求,好不容易有了个表现的机会,竟然是……要吃的。

“没有?”白洛因舔了舔嘴唇。

顾海别过脸,不敢看白洛因的表情,“医生不让你吃。”

“哦,不让吃啊……”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海安慰道:“放心,有我陪着你,你不吃我就不吃,咱们俩一块输营养液,在你能开口吃东西之前,我绝不碰任何食物。”

白洛因刚想回一句话神经病,就看到顾海把屋子里所有看得到的食品都收集起来,直接顺着窗口扔出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29逃避不如面对。

其后的三天,顾海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吃,更确切的说他压根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白洛因输营养液的时候,顾海也在旁边跟着输液,医生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小伙子你怎么懒到这份上了?下去吃个东西能多大会儿的工夫啊?”

顾海不发一言,直接伸出胳膊,朝医生扬扬下巴,让你扎你就扎,又不是不给钱。

经过三天的治疗,白洛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体力一旦恢复,食欲就随之而来了,所以他很明白饿着肚子的感觉。像他这种天天躺在床上的还好一些,每天饿了就睡,时间也就慢慢熬过去了。对于顾海这种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每天还伺候着一个病号,饿着肚子简直就是活受罪。

“你去吃东西吧。”白洛因开口说。

顾海摇摇头,后背靠在床头上,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这份上,苦肉计也没用了,该吃就吃吧,你就算饿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海的侧脸有些蜡黄,大概是这几天熬的。

“我没用苦肉计,就是没胃口。”

白洛因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腰侧活动着。

医生要给他上药了。

最开始的几次上药过程,对于白洛因而言是最煎熬的时段,毕竟医生是个男人,被一个男人摆弄屁股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尤其他这伤还受得那么屈辱窝囊。所以每次医生过来,他就用枕头把脑袋蒙起来,医生问他话他都不开口。

好在这位医生有良好的医德和态度,不仅没有嘲讽白洛因,还说了很多情事中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健康、和谐地**,又说了很多以前遇到过的类似情况。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确实打消了白洛因的不少顾虑。

现在他已经不用枕头蒙着头了,医生走的时候他还会说两句客气话。

只不过他和顾海之间的交流还是少得可怜。

三天,对话不超过十句。

白洛因若不主动张口,顾海也不会说什么,偶尔会问他想不想去厕所之类的,白洛因若是不回答,就代表不想,若是想了,就直接挪一下身子,顾海自然而然会去另一侧去扶他。

晚上睡觉前,顾海照例打来一盆热水,要给白洛因擦身子。

白洛因开口说道:“今儿不用擦了,反正也快回家了,脏点儿就脏点儿吧,等回家了再好好洗个澡。”

顾海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被子。

“反正也快走了,能擦几回算几回吧,以后想擦也擦不着了。”

白洛因没说话,闭上眼睛,在热毛巾的不断按摩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擦完之后,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睡脸看了很久,忍不住吻了一口,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只能让他更难受,于是下了床。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顾海睡着了,熟睡的面庞近在咫尺,白洛因却睡不着了。

这是自他住到这里来,第一次看到顾海睡觉。以往无论何时醒来,顾海都是睁着眼的。有时候立在窗前,有时候坐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他旁边,睁着一双乌七八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有天半夜,白洛因问了顾海。

“你为什么不睡觉?”

当时顾海没有回答,后来白洛因都睡着了,顾海才告诉他。

“我想延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今天,他大概真是熬不住了,几天几宿了,又没吃东西,能撑住才怪!

第二天一早,医生过来看了看,很高兴地拍了白洛因的屁股一下。

“小伙子的身体素质就是棒!我以为照你这种伤势,怎么也得趴几天,现在我瞅没啥问题了。回去多注意休息,记得按时抹药。”

白洛因第一次站起身,直面医生,问了一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我能吃东西么?”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应该没事了,尽量少吃,多吃流质食物,蔬菜水果的可以多吃,易上火的东西少碰。”

白洛因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拍拍白洛因的肩膀,“那我就回去了,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就成。”

白洛因把医生送到门口,“您慢走。”

“行,不用送了,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顾海就站在墙边,纹丝未动。从医生进来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换过一个姿势,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白洛因正要收拾东西,顾海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包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白洛因背着包去门口换鞋,能离开这张床,离开这个房间的感觉真好。

顾海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这是他表姐的一套房子,他借用过来的。现在白洛因要走了,他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楼下,谁也没开口说话,前面就是一条马路,每隔几秒钟就会开过一辆出租车,想拦车只要招手就可以。

白洛因又往前走了几步,胳膊刚要抬起来,就被顾海拽住了。

“你真的要走?”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眼神刻着几分坚定。

“既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你已经预料到了后果,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

顾海迟疑了几秒钟,果断把手松开了。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些零钱塞给白洛因。

“忘了往书包里装钱了,留着坐车用。”

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

白洛因望着顾海的背影,坚毅、落寞,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憔悴,就这么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模糊了。

上了出租车,白洛因打开书包。

里面有药,药盒和药瓶全都给替换了,可能是怕白洛因的家人看到;还有几件衣服,全都洗干净了;再下面热乎乎的,白洛因掏出来一看,是几个餐盒,被一层又一层包裹得很严实。打开瞧了一眼,正如医生所要求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但是对于白洛因这种三天未进食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品美味了……

吃饱喝足后,白洛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个人。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石慧一直走不出那个yīn影,整个人变得异常消沉,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就只是自己默默地发呆。他的父母看到宝贝女儿这样,心急得不得了,找了很多个心理医生来疏导,结果还是没有一点儿起色。

直到家里的保姆跑过来对石慧说,外面有个人找你,他说他叫白洛因。

石慧苍白了几天的面孔,终于浮现了几分血色。

她迅速换了鞋,跑了出去。

白洛因看到石慧,看到那天目睹了自己被男人X的前任女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和羞愧,相反,他很淡定。

反倒是石慧,情绪一时收不住,看到白洛因就哭了。

“你告诉我,那天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静静说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石慧疯了一般地朝白洛因的xiōng口打去,一拳又一拳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白洛因拽住了石慧的胳膊,再也没了那种怜香惜玉的表情,说话毫不留情面。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事实就是如此,我喜欢的人就是顾海。”

石慧颤抖着双肩,溢满泪水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白洛因。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特别残忍么?”

白洛因淡淡一笑,“我觉得,你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来承受这件事,毕竟,你也曾导演过一场当街被人羞辱的戏码。”

石慧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她不敢直视白洛因的双眸,所有的幻念都被吞噬殆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是自己想明白的,你比顾海聪明,顾海撒了谎,从来都不会圆。”

石慧的声音有些发抖,“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不想拆穿你,我知道女孩儿脸皮薄,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下不来台。我本来想把这事一直藏在心里,就装作不知道,然后把话和你说清楚,让你死了这条心。结果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发生了这种事,可能他比我更心急……”白洛因苦笑了一下。

石慧丢了魂儿一般,愣愣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身下的感觉冰凉刺骨。

“石慧,你不用这样,我不是侮辱你,我尊重每个女孩,特别是喜欢我的女孩。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也可以理解你让我出国的动机,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希望你同样尊重我,尊重我的选择,如果你能做到,我心里会对你多一份感激的。”

“白洛因,你变了,你的理智都哪去了?你的原则呢?”

“现在,我更相信自己的心。”

如果前几天目睹的场面对于石慧是致命打击的话,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白洛因最后以朋友的口吻奉劝了一句。

“善待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130不要欺人太甚!

白洛因不在的这五天,白家被闹得人仰马翻。

本来,姜圆把白洛因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那边的学校,一切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姜圆也找到了白汉旗,把自己的想法和白汉旗一说,白汉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说尊重儿子的意见。

结果,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白洛因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着。

问石慧,石慧说不知道;问杨猛,杨猛也说不知道;想问顾海,结果发现顾海也不见了。

最后姜圆就闹到了白汉旗的家里。

她一口咬定是白汉旗出于私心,把儿子偷偷藏起来了,白汉旗怎么解释都不听。竟然找来了警察,说如果不交出儿子,就把白汉旗关到局子里。这么一闹腾,白汉旗没进去,白奶奶却住进了医院。姜圆还嫌不够,派了很多人过来,一部分跟踪白汉旗,一部分在白汉旗家门口盯梢,直到白洛因出现为止。

姜圆整天这么闹腾,街坊邻居全都烦了,警报声隔三差五地响几下,中午晚上都睡不好觉,大过年弄得人心惶惶。

白汉旗不想找到白洛因么?他比姜圆还着急呢!可着急有什么用?白洛因和顾海一起失踪的,谁都联系不上,想找也找不到啊!

眼瞅着就要正月十五了,人家个个悠哉悠哉地去买元宵,白汉旗却连个站脚的空儿都没有。每天都得定点儿去医院,幸好有邹婶在那照看白奶奶,不然白汉旗根本抽不开身。回到家里还得防着那群“土匪”来闹事,给街坊四邻赔不是,最让他闹心的一件事无非就是白洛因了,这孩子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

事实上这也是顾海的疏忽,因为事发突然,忘了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顾海早就编瞎话瞒过白汉旗了,也就没再多此一举。

一大早,白汉旗揣着几根油条就出门了,想着今天早点儿去医院,回头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他儿子。

结果,走到胡同口就被姜圆截住了。

姜圆这几天也被折腾得够呛,闹事和生气都消耗体力,何况她还担心自己的儿子。

“洛因呢?”

每天,姜圆几乎都会问白汉旗这句话,不是当面问,就是电话里面问。

白汉旗就是再好脾气,被姜圆这么问也烦了。

“我都说了他不在家,我也在找他,你没够了吧?”

“没够了!”姜圆用自己的包去砸白汉旗,“你现在知道找他了?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儿子走的第一天你干什么去了?肯定是你的原因,你和那个女的挤兑我儿子,才把他挤兑走的。”

“那大海这孩子怎么也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给挤兑的?啊?”白汉旗怒瞪着姜圆。

姜圆脸色变了变,把几万块的包扔到地上,恨恨地喘了两口粗气,不说话了。

白汉旗铁青着脸看着姜圆,“他都十七了,说话就要十八了,他就算真的离开家,也有生活自理能力了,你用得着这么闹么?”

“白汉旗,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姜圆漂亮的面孔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你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当成你们家猪圈里的一头猪么?想放养就放养,想圈起来就圈起来!这么多年了,你教育过他么?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冷漠无情、是非不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

白汉旗直接将油条扔到地上,怒骂道:“那是你自己作孽!”

姜圆见白汉旗要走,上前就去拦,白汉旗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车上立刻下来两个年轻人,驾着白汉旗就往车里塞。

姜圆头发都乱了,噙着眼泪喊道:“别伤着他,不然我儿子会和我玩命的。”

下午白洛因才到家,一到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贯不出门的白爷爷和白奶奶,此时此刻都没了影儿了。阿郎一直在笼子里狂吠,白洛因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阿郎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朝门口狂叫,一边叫一边往笼子上扑。

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去,刚一出门,就看到三个身影朝西边蹿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想着,邻居张大婶从东边溜达过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过去问:“婶儿,我们家人都哪去了?”

张大婶一看到白洛因,猛地瞪大眼睛,随后拽着他的胳膊,朝肩膀上给了两下。

“你这个混蛋孩子,出去玩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这两天你爸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奶奶也急得住院了。”

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又给邹婶打电话,邹婶说她在医院,白洛因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看到白洛因,白***病就算好了一大半,白爷爷、邹婶和孟通天都在,就差白汉旗了。

“因子,给你爸去电话了么?”邹婶问。

白洛因摇头,“还没,打不通。”

“你再打一个试试。”邹婶有点儿急了,“怎么能打不通呢?这个老白,肯定又忘带手机出去了。”

白洛因又试着拨了白汉旗的号码。

白汉旗被姜圆“请”去了,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好烟好茶伺候着,就是不让出去。

手机在姜圆手里把着,刚才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姜圆正好出去。这会儿刚回来,听到手机响,赶紧跑过去接,发现是白洛因的名字,激动得手机都拿不稳了。

果然这招儿好用,关上老白,小白立刻就待不住了。

“洛因,你终于出现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怎么会是姜圆接的?白洛因心里纳闷,怕被邹婶听见,赶紧走出病房。

“我爸呢?”

“你爸和我在一起,你要是想见他,就来我这吧,我派人去接你。”

二十分钟过后,白洛因到了姜圆那。

姜圆看见白洛因就抱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洛因,你这几天去哪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白洛因直接推开她,问:“我爸呢?”

白汉旗站在门口,面色铁青地看着白洛因,白洛因刚一走过去,他立刻怒斥了一句。

“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你?”

白洛因还没回话,姜圆先恼了。

“你吼他干什么?”

白洛因没搭理姜圆这茬,径直地走到白汉旗身边,问:“爸,您怎么在这啊?”

白汉旗看了姜圆两眼,朝白洛因说:“儿子,咱们回家再说。”

作势要走。

姜圆拦在两个人面前,语气生硬地朝白汉旗说:“你走可以,把我儿子留下。”

“他凭什么留在你这?”

姜圆这会儿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挑明。

“我费了这么多心思,还把你请过来,我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是请你来这喝茶啊?我好不容易把我儿子盼来,你就这么把他拉走?然后你再把他藏起来是吧?再让我五天五夜见不到儿子一面是吧?白汉旗,你也忒没人性了!”

“姜圆,你别欺人太甚……”

“爸!”白洛因突然打断了白汉旗,“您先走吧,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因子,爸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呢?”白汉旗急了。

白洛因扭头看着白汉旗,“放心吧,爸,我一会儿就回家。”

姜圆扫了白汉旗一眼,“好走不送。”

白汉旗走后,姜圆拉着白洛因进了屋,给他看了自己这些天的成果,每说三句话就会把石慧挂在嘴边,好像当成一个制胜的法宝,生怕白洛因不知道她和石慧私下里串通一气,想尽各种花招要骗白洛因出国。

姜圆这么一说,白洛因知道白汉旗为什么被请到这了,也知道白奶奶为什么住院了,更知道为什么白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阿郎会在笼子里狂吠了,甚至,他还隐隐约约地猜到,为什么顾海会突然做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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