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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悸动青春101深夜私闯民宅。
“行了,别想了。”
路上,顾海一边开车一边握着白洛因的手,“不会有事的。”
白洛因一边的脸颊被夜色浸染着,一边的脸颊被顾海的目光灼烧着,心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抚唇琢磨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总觉得,那种人是最不好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无牵无挂,没有顾忌,大不了和咱们闹个鱼死网破。最怕这种不要命的,内心yīn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顾海叹了口气,“其实,想要整垮他很容易,只是邹婶那关不容易过。”
“毕竟夫妻一场,还有个那么小的儿子。”
“你看看,咱们两个人都聊到哪去了?”顾海抠了抠白洛因的手心,“这是咱们该想的事儿么?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和咱们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顾虑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你想再多也没用。”
白洛因沉默了,眼睛看向窗外。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手上转移,慢慢摸到了他的腿上。
“因子,你对邹婶可真好。”
白洛因把目光转向了顾海的脸,“你说什么?”
“要是哪天我出事了,你会这么上心么?”
白洛因给了顾海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意思是你连邹婶的醋都吃啊?
顾海一下就看透了白洛因的心思,厚着脸皮在一旁念秧儿。
“我大小醋通吃,是醋就沾,逢醋必吃,无论人类兽类鸟类,来者不拒……”
白洛因被顾海气乐了。
顾海看到白洛因微微勾起的唇角,内心开始骚动,趁着白洛因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间隙,手偷摸着伸了过去,在腿根上的软肉上着陆,然后开始朝里面进攻。
“你干什么?”白洛因恨恨的掐住顾海的手。
顾海的手已经和小因子零距离接触了。
白洛因恼恨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好好开车成不成?高速上很容易出事的。”
顾海邪笑着,“只要你不抗拒,出不了事。”
说着,仍旧不听劝阻,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白洛因的身上*着。
白洛因被顾海摸得浑身起**皮疙瘩,突然看到前面一大团黑影,紧急提醒:“看车!”
顾海一个急转弯,惊险避过了前面的油罐车。
白洛因被顾海气得坐到了后面。
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有点儿起火了,白洛因是不想让顾海发现,才躲到了后面。顾海那厮更可耻,上面两只手抚着方向盘,下面某个地方都撑起一个*了。
白洛因刻意避开了目光,其实心里也是爬满了小虫子。
电梯升到18层,房屋的门刚一关上,顾海就迫不及待地将白洛因按在旁边的墙壁上,嘴唇急切地封了上去,手拉开上衣的拉链,毛衫一直搓到臂弯处,整个xiōng膛都这么袒露着,任顾海的大手*蹂躏。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顾海不停地用自己身下的*撞击着白洛因的肿胀之地,两个人赤红着双目,在黑暗中深切凝望着彼此,有了前两次的经历,白洛因也没那么别扭了,手扣住顾海的头与他疯狂地激吻。
夜,在激情和热血中燃烧着。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五指*,气喘吁吁地啃咬着彼此的喉结、锁骨,身下的小怪兽全都给憋得够呛,嗷嗷叫唤着要从裤子里跳出来。
顾海去解白洛因的裤带。
白洛因按住他的手,“先去洗澡。”
顾海腆着脸问:“一起么?”
“不。”
白洛因断然回绝,开灯之后去了顾海的卧室,找出上次穿的那件睡袍,直接去了浴室,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都没给顾海一点儿遐想的空间。
顾海一个人站在浴室外面磨着牙,小子,你行!把我斗出火,撒手不管了,自己跑浴室里面逍遥快活去了。等你出来,我要检查小因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一阵悠扬的乐声在房间里响起,白洛因纳闷,这个点儿谁会来这儿?顾海他爸?
白洛因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以为自己见鬼了。顾海明明在浴室,怎么突然又跑到门外了?后来反应过来了,这是顾海他哥,顾洋。
白洛因开门,顾洋心中略显诧异,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顾海只是和他提了一些关于白洛因的事情,但是没有说他和白洛因住在一起。顾海如此心甘情愿地接受姜圆的儿子,这是顾洋所不能理解的。
“喝点儿什么么?”白洛因问。
顾洋没回答,顾自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拿出来,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冰箱太小了,装不了什么东西,明天换个大的。”
白洛因没回应,他感受到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只是顾洋的自言自语而已。
“地毯的颜色和茶几不搭,吊灯的花纹太苦朴了,结果却配了这么一张写意的餐桌,窗帘的流苏太过扎眼,电视墙的背景给人一种消沉的感觉……这是请的哪家的设计师?把屋子装饰得这么不伦不类。”
白洛因继续保持沉默,他猜测顾洋已经看出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他挑的,这番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白洛因把手机包装盒拆开,把里面的手机组装上,简单地看了一下说明书,然后开始测试手机性能。
顾洋的目光狠刺着白洛因手里的手机,小海给我接机之后着急忙慌地跑到手机商场,就为了给他买手机?
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变成熟了?知道疼人儿了?还是说,仅仅针对这个人?
“因子……”浴室里飘出顾海油滑中透着几分亲昵的呼唤声,“我忘拿睡衣了,你给我找一件送进来。”
顾海俨然不知道他哥就竖着耳朵在外面听着呢。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朝浴室的方向喊了句,“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吧。”
顾海轻笑,我还裹浴巾干嘛?我直接光着出去不得了么!
于是,杯具了。
顾海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腿间的小海子翘得高高的,就这么……这么龙精虎猛地出现在顾洋的面前……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顾洋的眼睛和虎头虎脑的小海子对视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眉宇间传递着异样的情绪,俨然对顾海这种大喇喇的举动表示不满。
“呃……哥,你怎么来了?”
顾海又钻回了浴室,裹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来看看你。”顾洋倚在浴室门口,不冷不热地问:“你连他都不避,还避我干什么?”
顾海笑着回了句,“像你这么讲究的人,哪忍受得了我们这种三俗举动?”
顾洋抬脚在顾海的屁股上狠踢了一下,像教训毛头小子一样,“以后注意点儿啊!”
顾海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走到白洛因面前,佯怒地瞪着他,压低声音问:“我哥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白洛因只乐不说话。
“你太坏了。”顾海用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等我哥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不信你看着。”白洛因若有若无地瞟了顾洋一眼。
半个小时过后,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始在屋子里溜达,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沉默地在顾海的视线内晃荡着。
终于,顾海绷不住了,带着驱逐的口吻问了句,“哥,你怎么还不走?”
“你轰我走干什么?”顾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顾海,“我碍着你什么了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啊!”
顾海喉节处动了动,梗着脖子说道:“我们该睡觉了。”
“你们这么早就睡觉?”顾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猜疑,“你们这个岁数的小伙,不是都要很晚才睡么?现在才八点多,老头老太太都还精神着呢。”
“别我们这个岁数……你不就比我大两岁么?”
白洛因喉咙一阵哽塞,只大了两岁?这家伙比顾海还显老啊!!
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嘴角勾了勾,“既然你们要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记得多盖点儿被子,别冻着。”
顾海点点头,顾洋还没换好鞋,顾海就把门给他打开了。
白洛因也站起来,目送顾洋离开。
顾洋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还以微笑。
关门声一响,白洛因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卧室。
顾海反应比白洛因慢了半拍,等他大步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顾海咬着牙敲门,“小崽子,你给我出来,咱俩没完!”
一个声音从里面幽幽地响起,“窗户开着呢,有本事你爬十八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2你是不是傻啊?
顾海故意把门打开,然后又关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这一声关门响儿,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难道真下去了?不可能,他又不傻!白洛因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足足有五分钟,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白洛因英眉冷蹙,抱着几分怀疑走到窗户口,低头瞅了一眼。
什么也看不到。
下面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即便顾海真的开始爬了,那么小的一个目标也捕捉不到啊。
又过了五分钟,外面的手机声响起来了。
是顾海的手机铃声。
一声一声地牵扯着白洛因的心,根本没人接啊!
难道真的出去了?
不是在门口埋伏着呢吧?
为了保险起见,白洛因还是坐在卧室里等了等。
没一会儿,120的警报声响起,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貌似就在楼下。
完了,不会摔下去了吧?
白洛因按耐不住了,拧动门把手,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正要换鞋,突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不会是……顾海给自己打的求救电话吧?亦或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
白洛因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海的号码。
不对啊,刚才顾海的手机还在客厅呢,这会儿怎么会?
糟了,中计了!
等白洛因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腾空了,腰部被一双大手狠狠钳制住,脑袋朝下,看见两条从浴巾下面裸露出来的长腿,上面包裹着浮雕板的肌肉纹理,下面是一双大码的拖鞋,甚至还能感觉到里面的脚趾头在欢快地扭动着。
自从白洛因长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从没有人能把他扛到肩上。
“你大爷的!”
白洛因使劲儿捶着顾海受过伤的腰眼儿。
顾海笑道:“我大爷的?今儿谁大爷的也不管用了,嘿嘿……”
说罢,用脚把门踹开,又用膝盖把门顶上。却没急着把白洛因放到床上,而是在卧室里走了一圈,一会儿打开书柜瞧一瞧,一会儿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捡起来摆回原来的位置,一会儿又哼着小曲儿去整理床头柜上的杂物……整个过程中,无论走路或是蹲下,都没把白洛因放下来。顾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白洛因知道,你在为夫的眼里,就如同小鸟一般,你最好依着为夫,为夫有足够的本事管制你。
“顾海!”白洛因的脸都给憋红了,扯着嗓子大吼,“你丫放我下来。”
顾海在白洛因的屁股蛋儿上掐了一把,言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早知道真不该跟你来。”
白洛因气得咬牙切齿,被人摇来晃去,任意摆弄的滋味不好受啊!血液倒灌到头顶的滋味不好受啊!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一个一米八个头的小伙子,被一个男的这么扛在肩上,这叫什么事啊?!耻辱!奇耻大辱!
白洛因不吭声了,知道自己越叫唤,底下这个人越欢实,干脆就这么忍着。
“叫不叫老公?叫老公就把你放下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
顾海侧过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倒垂着脑袋,脖子根儿都红了。
自个媳妇儿终究是自个媳妇儿,舍不得这么折腾啊!顾海手一松,还没来得及把白洛因放到床上,就感觉胯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白洛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了他的浴巾里,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猛地来了一拳。
疼死爷了!
顾海双腿紧闭,呲牙咧嘴恶吼两声,愣是没把手松开。等到缓过劲儿的时候,白洛因都在下面笑得快背过气了。
顾海把白洛因甩到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白洛因脸色潮红,眼睛里噙着水雾,朦朦胧胧的,那是笑出来的。
顾海给气得要命,可看见这张脸又爱得要死,最后又气又急地将白洛因的脸扳正,低头猛地吻了上去。疼痛的余韵还在一拨一拨往上赶,顾海却顾不得了,他想这个人的滋味想疯了,折腾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急得上火了。
等到两人的唇齿分离,白洛因还忍不住调侃顾海,“你这可以评选史上最强裤裆了,我这么重的一下子,你竟然没躺地上打滚,不简单啊!”
顾海绷着脸硬撑了片刻,终于抵不住内心的脆弱,脖子一软,脑袋垂到了白洛因的肩窝处。
“真的……特疼……”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嘴唇蹭着白洛因的肩膀,“腿都疼麻了,你给我揉揉……”
白洛因就给了一个字,“该!”
顾海拧着眉瞪过去,“你就这么狠心?”
“谁让你刚才整我的!”
顾海拧着白洛因的耳朵,轻轻地拧,一边拧一边质问,“咱俩谁先整谁的?我哥在外边,你偏不告诉我,存心让我出丑是吧?”
白洛因气结,“这事你能赖我啊?我让你裹着浴巾出来,你偏要光着出来。”
顾海说不过白洛因,干脆来点儿实际的,一把扯掉白洛因的睡袍,架开白洛因的双腿,脸朝着中间那疲软的小家伙奔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这次真的急了,两条腿使劲绷着劲儿,大手薅住顾海的头发往外扯,等感觉到脆弱之地硬是被某个温柔的东西包裹住时,心里突然念叨了一声,完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海肯为他做这种事情。
两条笔直的长腿分居两侧,膝盖骨被另一个人的手掌心包裹着,半条腿都是麻的,动都动不了。顾海含着小因子,缓缓地没入根部,在缓缓地推送出来,如同品尝一根美味的冰糕,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越尝越小,后者越尝越大。
白洛因的脖颈后仰,xiōng脯剧烈地起伏着,顾海的动作他看得真真切切,羞耻感恶袭着每一根神经。伴随而来的是令人颤栗的快感,脚趾头蜷缩着抓在床单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腰部随着顾海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快速的吞吐过后,顾海用舌尖舔了舔上面红润的软头。
白洛因的腿猛地抖了一下,喉咙间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不知道给了顾海多大的刺激,他仿佛听到了在不久的将来,白洛因躺在自己的身下,被Cāo弄得情不自禁时,喊出的一声声,“老公,快点儿……老公,好爽……老公,我受不了了…”
频临爆发点的一瞬间,白洛因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床,用力扼住顾海的脖颈,催促顾海躲开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呃……”
白洛因脸上浮现出极度扭曲的**表情,来不及避让,全都喷射在了顾海的嘴边。
顾海用舌尖舔了一下,笑得极其yín邪。
白洛因的腿部神经还在不规则地颤抖着,瞧见顾海在盯着自己,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下床拿了纸巾过来,臊红着脸给顾海擦掉脸上的污浊。
这还是顾海第一次瞧见白洛因羞臊成这副模样,顿时觉得他可爱爆了。
灯一关,白洛因先开口。
“你腰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白洛因早就知道顾海腰上有伤,但是近期才看清那个伤口,是个十几厘米长的刀疤。
顾海哼笑一声,显得很不在乎却又很在乎。
“小的时候,我哥给我砍的。”
白洛因一惊,“是顾洋么?”
“嗯。”
“他为什么砍你?”白洛因问。
顾海声音有些幽冷,“小时候我们俩人抢一瓣西瓜,他没抢过我,就用水果刀在我腰上捅了一刀。”
白洛因冷汗直冒,你们一家子人都够狠的。
“所以你觉得他给你钱是应该的,对你好也是应该的?”白洛因问。
顾海冷笑,“我没逼迫他,他自己乐意的。”
“不过说句公道话……”白洛因说到半截停住了。
顾海把头扭过去,等着白洛因把其后的话说完。
“你哥比你长得帅。”
顾海的眼神里慢慢酝酿出一股肃杀之气,这次彻底酸大劲儿了,酸得两条眉毛都不知道怎么往中间挤了,酸得空气中到处都是骨头碎裂的恐怖声响。
白洛因还不要命地挤兑枕边人,“我说的是实话,他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他确实长得比你帅。”
顾海现在就像挥舞着大刀,把顾洋那张脸划成筛子底儿。
白洛因拍了拍顾海的后背,故意提醒了一句,“人不能输风度。”
顾海强压住心里的火,给白洛因讲了一件小时候发生在他和顾洋身上的事儿。
“小时候我和我哥去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我们两个一起追风筝,我哥是笑着追的,我是哭着追的。”
等了十几秒钟,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顾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白洛因一边笑一边问:“你到底想和我表达什么啊?”
顾海黑着脸反问了一句,“难道从这么一件小事上,你没看出我俩的本性是不一样的么?我的本性是善良的,他的本性是恶的。”
白洛因笑得更欢了,“不是……我就想问问你,那风筝跑了,你捡回来不得了么!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儿傻啊?……哈哈哈……”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103无耻的代言人。
半夜里,顾海醒了,白洛因背朝着他睡,睡得正香。
这么消停的一个晚上,这么难得的一个晚上,就这么睡过去?太浪费了吧……
顾海的手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上摸,一直摸到肩膀的位置,然后按定,把白洛因的身体正了过来。捏捏这,揪揪那,然后又用一双大手,把白洛因的身体从平躺改为侧躺,脸朝向他这边。
多么令人狂热的一张俊脸。
顾海的嘴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白洛因似乎有所察觉,哼了一声,很快又翻了回去,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用手按住白洛因的肩膀,硬是把他扳了过来。
白洛因睡觉习惯朝右,顾海睡在他的左边,硬是让他这么朝着顾海,他肯定觉得不舒服。于是半睡半醒间,一直在寻找舒服的姿势,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像刚舒服那么一点儿,就被某双手给破坏掉了。
来来回回翻了四五次之后,白洛因终于醒了。
“你干什么呢?”
顾海的唇封了上来。
白洛因困得不行,哪有那个兴致啊!一把推开顾海,翻过身继续睡。
结果,整整一夜,顾海就把白洛因当成了煎饼,不停地翻个儿。翻到最后白洛因都崩溃了,深更半夜就和顾海揪扯起来,结果最后力不从心,还是让顾海俘虏了一次。
早上天还没亮,白洛因就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侧过头看向顾海,他睡得正香。是啊,他能睡得不香么?昨晚那么折腾,就爽他一个人了。
白洛因特后悔自己说了一句“顾洋比你帅”。
结果这一个晚上,顾海就不停地折腾他,变着法地对付他,每到快爽翻天的时候给他硬生生地拦截住,非要问一句到底谁帅。白洛因要是还说顾洋帅,顾海立刻揪住那活儿不放,不撒手也不伺候,就那么干晾着。晾到最后白洛因撑不住了,昧着良心说了句顾海帅,顾海立刻就激动了,爽完了还要第二次、第三次。
吃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白洛因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小便、洗脸、刷牙……
搁物架上排放着一模一样的两套刷牙杯,上面还有两个人的照片头像,不知道顾海什么时候抓拍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人做出来的。白洛因拿着刷牙杯端详了一阵,心里暗骂了一声幼稚,拿在手里却有点儿舍不得用。
干净的毛巾,成套的护肤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难道真的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生活了么?
白洛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海习惯性地摸摸枕边,空了。
他坐起身,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卫生间晃动。
顾海也起床了,挤到卫生间和白洛因抢一个洗漱台,把刚挤好的洗面奶抹到白洛因已经洗好的脸上,再不然就是一边小便一边问白洛因要不要一起来……白洛因特佩服顾海的精神头儿,昨晚那么折腾一早上起来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我得回家一趟。”白洛因坐在沙发上穿鞋。
顾海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顺口回了一句,“我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
“甭找我了,多和你哥待会儿,他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么?”
顾海冷哼一声,“我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白洛因穿好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身上酸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实际上却根本睡不着。他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体都侧压到顾海的身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一个软垫靠着。
“好困啊……”
这一瞬间,顾海突然觉得很幸福。
有些东西,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就好像每天晚上,顾海睡得很浅,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白洛因主动搂抱过来的瞬间,哪怕他是无意识的,顾海都觉得特别感动。他期待着有那么一天,白洛因可以向他完全敞开心扉,他们既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临出门前,顾海叮嘱白洛因,“手机拿着,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洛因点头。
“没什么事儿也可以给我打。”顾海又补充了一句。
白洛因转过头,嘴角溢出几分笑意。
走出电梯还没有两分钟,白洛因就收到一条短信。
“宝贝儿,我好想你。”
白洛因恨恨地回了句,“差不多得了,别酸过头了。”
上了公交车,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您的账户成功充值五千元。”
一个大拐弯,白洛因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心里跟着冷汗一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充那么多钱?手机里拢共就他一个号码,用到高中毕业都用不完吧?
绕到胡同口,白洛因看见有两个街坊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出来买东西,就瞅见他窝在墙根儿底下了。”
“要饭的吧?”
“要饭的不去地铁、天桥,跑这来干什么?”
白洛因走过去,两个街坊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孟建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褂子上还有没擦掉的泥污,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两只手插在袖管儿里,身上盖了一个破了洞的厚棉袄,两条腿蜷着,模样特别可怜。
“你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孟建志费劲巴拉地睁开眼皮,虚弱地回了一句,“守着我儿子和媳妇儿。”
守着?白洛因在心里冷笑两声。他上前用脚踢了孟建志一下,态度强硬地说:“爱去哪守着去哪守着,别在我们家门口待着。”
孟建志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珠瞪着白洛因。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和我媳妇儿全让你们给藏起来了。里面那男的是你爸吧?他是不是跟我媳妇儿有一腿?我媳妇儿那小店是不是你爸出的钱?”
白洛因刚要上脚踹,孟建志又抱住了他的*。
“别打我,我是存心悔过了,我以前太对不起我媳妇儿和儿子了。你让他们出来,我有话想对他们说,求求你了。”
“少来!赶紧滚!”
“求求你了,你不把他们叫出来也成,你进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要真饿出个好歹,你们不是还得带我去瞧病么?”孟建志苦着一张脸。
“谁给你瞧病啊?凭什么给你瞧病啊?”
白洛因心里气不忿,可瞧见孟建志这副苦哈哈的模样,又有点儿不落忍。他恨恨地进了家门,怕孟建志趁机溜进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进厨房找了找,正好有几个大馒头,蒸得特宣乎,一看就是邹婶的手艺。
白洛因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那个窝囊废吃。
孟建志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枯黄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
白洛因站在一旁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样有劲么?四十岁还不到呢,干点儿什么不能吃饭?”
“在北京这地儿,就我这种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我去哪找工作?谁要我啊?”
白洛因气结,“你就不能卖点儿苦力?哪个扫大街的饿死了?”
“卖苦力?”孟建志哼笑一声,拍拍自己瘦弱的胳膊,“你觉得我卖得了苦力么?”
“你就是懒!”
孟建志掸掸身上的馒头渣儿,梗着脖子说:“我懒?我卖苦力的时候你没看见呢!我的身体都是那个时候糟践的。结果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大笔钱,有个女的乐意跟着我,结果她一听说我有媳妇儿,甩脸子就走人了!你说这赖谁?全他妈赖邹秀云这个婊子!要不是她,我能有今天么?”
孟建志越说越激动,吃了馒头之后有体力了,故意对着院子里面大声骂:“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落下一身的病么?她倒好,自个开个小店,过着滋润的小日子,把我撂在一边了,我去她那吃顿饭她都给我脸色看!邹秀云,你丫黑心的贱货,你有老爷们儿你还勾引别的男人!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叫唤,街坊四邻全都出来了,连过路的都停下来看热闹。
孟建志一看见人多,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一边哭一边拍*,闹得特别血乎。
“哎呦喂,我没法活了,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自个媳妇儿大晚上跑到他们家睡觉!不让我进去还打我!可怜我那六岁的儿子啊!连自个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我一个老爷们儿,我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回来媳妇儿跟人家跑了,我上哪说理去啊……呜呜……”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说的是白汉旗么?”
“不是他是谁啊!这院子里除了他一个光棍,还有谁啊?”
“哎呦,怎么闹出这种事来了?”
“是啊,看老白不像那种人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104什么叫不要脸?
白洛因恼了,用力揪扯着孟建志的脖子,把他往人群外面拖。孟建志嗷嗷叫唤着,踢了白洛因一身土,旁边那些街坊四邻追着白洛因问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yīn着脸一声不吭,愣是把孟建志拖出人群三五米远,镗镗镗上去就是几脚。
孟建志吃的那点儿馒头全都吐出来了,一边吐还一边伸手指着白洛因,“你们都瞧见没?一家子合伙欺负我一人儿……咳咳……”
大门突然被打开,露出白汉旗那张铁青的脸。
在众人的目光灼视中,白汉旗走到孟建志身旁,沉着脸说:“有话咱们里面说去!”
“我不去,你们是要关上门打人,我不去!”
白汉旗猛地拽起孟建志,“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们欺负人啊!”
孟建志又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拽住旁边一位妇女的衣服,妇女差点儿被他拽了一个跟头,立刻尖着嗓子大骂,结果孟建志还是不松手。
白汉旗瞧见孟建志拉着人家妇女做垫背,怕伤及无辜,只好先停下手。
这时门口又走出一个人,白洛因一看是邹婶,赶忙上前去劝阻。
“婶儿,你赶紧进去,你在这他闹得更欢。”
“孟建志,你到底要干什么?”邹婶嚎哭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娘儿俩死啊?”
周围像炸开了锅一样……
“这不是小邹么?她怎么跑老白家住着去了?”
“哎呦呦,你瞧瞧,都进家门儿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白这次丢人丢大发喽。”
白洛因听着耳旁的冷嘲热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筋拔骨了一样,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孟建志,坐牢他也认了,这种败类在他眼前晃一秒他都忍受不了!
眼瞧着白洛因又朝自己冲了过来,孟建志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穿出去,一脚扑向邹婶,连哭带嚎地说:“秀云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这次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子俩回家的!你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就是再穷,也是孩子他爸啊!”
东院儿的王大婶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这男的也够可怜的,怎么就不能对人家厚道点儿呢?”
说罢上前去扶孟建志。
孟建志站起来之后,邹婶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孟建志,你要还是个爷们儿,就跟我进去把话说清楚,邻里乡亲都在外面看着呢,我们绝对不动你一下!你要是个孬种,就继续在外面哭,哭死了都没人可怜你!”
孟建志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看身后围着的这么一大群人,感觉闹得差不多了,擦擦嘴边的吐沫,一瘸一拐地跟着邹婶进了白家门儿。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乌泱泱的一群人说话间就散开了,只剩下白洛因和白汉旗两个人站在外面。
“爸,他们说的那些话您甭往心里去。”白洛因拍了白汉旗的肩膀一下。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朝白洛因说:“因子,你别掺和这事了,爸知道怎么处理。你赶紧去你奶奶屋,你奶奶听见外面的动静,肯定得着急,你说几句话哄哄你奶奶,别让她出来,听见没?”
白洛因点了点头,冷着脸朝院子里走,结果瞧见白奶奶已经出来了,晃晃悠悠地挪动着笨拙的身躯,眼睛死死盯着孟建志不放。
白洛因赶紧大步上前拦住白奶奶。
“沙……沙……”
白奶奶指着孟建志,脸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白洛因一边搂着白奶奶往回走,一边柔声哄道,“奶奶,那就是个要饭的,一直蹲在咱们家门口,刚才一群人轰他他不走,实在没辙就把他叫进来了,给他两口饭吃。”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洛因心里本来乱糟糟的,结果听到白奶奶完整无误地说出这么一句精辟的话,顿时豁亮了不少。白奶奶就是岁数大了,嘴皮子不利索,不然肯定是家里最拿得起事儿的人。
把白奶奶劝回了屋,白洛因又走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的谈判正在进行中。
“你们在一块可以,我没意见,可是你们牺牲了我,就得给我补偿。”
“我们牺牲了你什么?”邹婶怒瞪着孟建志。
孟建志翻了个白眼,气息不匀地说:“你说牺牲了我什么?你是不是我媳妇儿?孩子是不是我的?现在他给抢走了,这事就这么完了?你们成双成对的,让我落单,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睡在大街上?你们还有点儿良心没有?”
“孟建志!”邹婶拍了一下桌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谁不要脸了?我问你,你现在住谁家呢?咱儿子管谁叫爸呢?……”孟建志拔高了声调。
邹婶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停地捂着xiōng口,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媳妇儿了,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你和别的女人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五年没回家,没往家寄一个子儿,这些你怎么不说?”
“女人?”孟建志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这事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小吴早就成了。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拿着我的钱跑了么?我孟建志说话就要混出头了,就因为你,我女人不跟我,我儿子不认我,到现在我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白汉旗听出来了,这人压根儿就是个畜生,和他说再多的人话他也听不懂。
“你直说吧。”白汉旗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孟建志的眼神瞬间染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我也不绕弯子了,就这个数。”孟建志伸出两个手指头。
邹婶的脸瞬间变色,“你要两万块?”
“两万?”孟建志冷笑,“亏你说的出口!在北京这地儿,两万块还不够买牙签的。就你经营的那家小店,一个月的租金都不止两万吧?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二十万。”
“二十万?”邹婶瞬间激愤,“孟建志你做梦去吧!”
孟建志眼神里骤然聚光,里面夹带着危险的信号。
“邹秀云,就你那小店,一个月的营业额少说也得有几十万吧?花二十万买个心安,不过分吧?我拿了这笔钱,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你要是不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把你那丑事满大街的宣传。我让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你邹秀云是个什么货色,我要让你的小店开不成,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邹婶猛地站起身扑向孟建志。
“姓孟的,我跟你拼了!”
白汉旗赶忙抱住邹婶,邹婶脸色煞白,眼球都不会转了,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爸,您先把邹婶扶进屋。”
白洛因把孟建志拽到枣树下面,脸色出奇的冷静。
“这里是我当家,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孟建志软着身子靠在枣树干上,眼神yīn森森的,“如果你们愿意替她出这份钱,我没意见。”
白洛因闭口不言。
“对于你们家来说,二十万不难吧?我听说你爸是工程师,二十万块钱,设计几张图纸就出来了。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救命钱,你知道我要挣二十万,得搬多少块砖么?我恐怕还没熬到那个时候就死了。你们给我二十万,等于在救我的命,救命知道么?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你们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儿德么?”
……
“什么时候走?”顾海看着顾洋。
顾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回道:“不确定呢,出国之前计划着六七天就能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结果国人办事儿的速度真让我……恐怕还得拖一礼拜。”
“麻利儿的,办完了趁早走人。”
“你轰我干什么?”顾洋的眼神有些刻意,“我记得前几次,都是你用电话把我催回来的,怎么这次我回来,感觉你特膈应我似的?”
我就是膈应你,谁让你丫的在我媳妇儿面前耍帅的!
“我是看你整天倒时差累得慌。”
顾洋笑容里透出丝丝凉意,“小海,我这次回来,你变化挺大的,知道疼人儿了?”
“说话别总是yīn阳怪调的成不成?”
顾洋幽幽一笑,盯着顾海的脸问:“你那小哥哥哪去了?”
顾海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触到顾洋的眼神,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白洛因。
“你打听他干什么?”
“好奇。”
这俩字,扎得顾海耳朵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5想法子治恶人。
“你走吧。”
孟建志没想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口舌,结果就得到白洛因这三个字。
“什么?你让我走?我告诉你,你要把我惹毛了,我把你们全家都拉下水。”
白洛因反而淡定了,“我期待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白洛因的从容引起了孟建志的猜疑和不安,他凭什么不着急?我在外面闹的时候,不是数他最激动么?现在怎么好像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岁,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能想出什么损招儿来?
“把你爸叫来!我不和你说,你不够资格。”
白洛因拦住孟建志,语气冷硬,“你把他叫来,也是这三个字。”
“你……你……”孟建志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以为你不敢,劳驾您赶紧出去,到处张贴小广告,诋毁我爸和我婶儿,我还等着瞧好儿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公安局有几个人,我就不敢惹你们了,我没犯法!”
白洛因冷笑,“公安局没我们家人,也没人说你犯法。”
孟建志反倒慌了,嘶声大喊着要白汉旗出来。
白洛因眼眸深处罩了一层冰,他只送了孟建志一个字。
“滚!”
孟建志恍若未闻。
白洛因放开他,径直地走到狗笼子旁,撒开一直在狂吼的阿郎,摸摸它的头说:“儿子,这两天辛苦你了,看见那个人没?只要他在咱家出现,你就见一次咬一次。”
孟建志还要往屋走,结果发现不远处一只藏獒狂扑了过来。
孟建志大惊失色,撒丫子就朝门口跑。
白洛因恰到好处地在门口驯服住了阿郎,然后把大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之后,白汉旗很快打开电脑,找了几个比较知名的论坛网站,打算发帖子。
开始标题叫《抛妻弃子倒打一耙,瞧这极品男如何上演无耻大戏》,后来觉得没什么煽动性,这种家庭纠纷,社会人渣太多,不容易引起关注。于是换了个标题,就叫《挑战你的忍耐力极限,谁能坚持看一分钟,哥自切**》。
好吧,为了彻底整垮这个败类,白洛因只能把小因子押上了。
白洛因研究了几个神贴和头版头条,揣摩了一下发帖人的叙述手法和写作技巧,很快无师自通。他是什么文笔啊?作文次次接近满分,随便写篇文章就能上报纸。别看平时不言不语的,想要写出煽动性的文章,数他最在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把顾海这位太子爷套得如此之牢呢!
既然你已经丢掉了自己的道德底线,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快,这个帖子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点击率破万了,跟帖超过一百条,有表示愤怒的也有半信半疑的,有人觉得孟建志该死,有人觉得这种败类是社会畸形发展的缩影,也有人对这个人物角色表示怀疑,认为是作者炒作。
白洛因给杨猛打电话,“帮我顶贴。”
杨猛傻了,“白洛因你不是最讨厌逛论坛,看帖子么?”
“甭管了,帮我顶就是了。”
杨猛特好奇白洛因发的是什么帖子,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肺都气炸了。他一个人看不过瘾,又拽来他爸看,他爸是什么人?年轻时候这一片儿有名的文艺青年,哪受得了这种语言刺激啊!小身板儿在电脑前哆嗦得摇摇欲坠,兰花指在风中颤抖,“儿子,你靠边,爸帮你顶!”
杨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尤其。
“今儿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尤其那厮听起来心情不错。
杨猛笑得自信满满,“因为我知道,你最会骂人了!”
“啊?”
“终于到了你表现的时刻,哥们儿,把你所有的才华和潜力都施展出来吧!”
尤其一听是白洛因写的帖子,立马接了过来,看着看着就亢奋了!这厮简直是为我的嘴量身打造的啊!于是注册了N多个马甲,每个马甲都能骂出好几页来,而且不带重样儿的。不仅在论坛跟帖,还在博客开骂,尤其的博客本来就有超高人气,相当于三线明星了,平时贴一张照片能被广告商盗用,可见影响力不容小觑。
很快,尤其的这些粉丝都骚动起来,转载的转载,跟帖的跟帖,一石激起千层浪。
越骂越high,尤其把键盘都快敲出窟窿了。
手机在旁边响起来,尤其一手接电话,另一只手还在敲键盘。
“尤其啊,还记得么?我是董娜。”
“嗯。”
“送你12卷卫生纸的那个。”
“现在没空搭理你。”
尤其刚要按断,那边传来一声惊吼,“先别挂呢!我告诉你,我是XX论坛的版主。”
尤其又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你想不想让这帖子明儿一早就挂到头版头条上去?”
尤其的手停了一下,随口回了声“么么”。
“哎呦我的天啊!我现在就给你挂头版头条上去!”
短短三个小时,点击率破了百万,回帖达到了两万多条。
白洛因都傻眼了,他没想到反响会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被关注是如此令人激动的一件事。看着飞速攀升的点击率和回帖数量,白洛因一下热血沸腾了,好像瞬间就看到了孟建志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倒地身亡。
顾海正在和顾洋还有一群叔叔辈儿的人吃饭。
期间不停地给白洛因发短信,没收到一条回复。
实在放心不下,以去卫生间为由跑到外面打电话。
“因子。”
那边敞亮的一句答复,“哎!”
顾海愣住了,“你……是因子么?”
“我不是谁是?哈哈哈……”
声音的确是那个声音,可这情绪实在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难不成一天没看见我,心里想得不行,一通电话让他高兴过头,瞬间找不到自我了?
“干什么呢?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啊?”
“啊?……哦……哈哈哈……”
顾海邪邪一笑,“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这么高兴?”
“对,特高兴,你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顾海,“……”
“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儿吧,我挂了,嘟嘟嘟……”
闹了半天,人家高兴不是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而是因为你一天都没在。
晚上,顾洋去了顾海那,闲得无聊,就打开顾海的电脑看了看。他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很少上中国的网站,这次是看顾海的浏览器上显示的都是中国网站,才顺便打开几个看看。
顾海就在一旁沉着脸坐着,犹豫着要不要再给白洛因打个电话,刚才他又琢磨了一下,还是感觉白洛因的情绪不太对劲儿。
“啧啧……社会矛盾还挺尖锐,孟建志……这人,不予评论。”
顾海越听这个名字越耳熟,放下手机朝顾洋走过来,“给我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顾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果然出事了!不然以白洛因的脾气,不给逼到一定份上,他能写出这些煽动人心的话么?
“我早该想到了,他一天没回信儿,肯定是有原因的。还假装高兴,给我放烟雾弹,故意不让我知道……”顾海一边嘟哝着一边换鞋。
顾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哪?”
“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顾洋淡淡的,“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顾洋拧眉叹了句,“这孩子……”
杨猛和他老爸抢电脑,两个小身板儿在电脑前挤来挤去。
“爸,您让我骂两句。”
“我这刚写了一首打油诗,还没来得及发呢,你先等一会儿,好儿子。”
一声咆哮闯进屋内,“你们爷俩儿抢什么抢?你明儿不上班了?你明儿不上学了?都给我洗洗涮涮赶紧睡觉!”
杨老爹讪笑了几声,“这就睡,这就睡。”
杨猛也朝杨老妈投去温顺听话的目光。
杨老妈猛地踢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窝囊男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爸,我有点儿兴奋过度了,我睡不着了,我想去因子家瞅瞅。”
杨老爹拽着杨猛的手激动地说:“爸支持你,男人就得仗义,去吧,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我怕我妈不让我去。”
杨老爹锤了杨猛的xiōng口一下,“你是个男人不?你小时候我怎么教导你的?关键时刻就得拿出魄力来,不趁着年轻做点儿荒唐事儿,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杨猛反问,“那您能当家作主一次,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放出去么?”
“……那个……要不你跳墙出去吧,”
杨猛露出愁色,“墙太高,我爬不上去,我要是把凳子搬出去,指定得让我妈瞧见。”
“没事,爸扛着你。”
深夜,爷俩儿偷偷摸摸往外走。
“干什么去?”杨老妈叉着腰站在门口。
杨老爹和杨猛齐声说:“去个厕所。”
“上厕所还一块去?”杨老妈虎目威瞪。
杨猛拽着杨老爹的胳膊,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杨老妈,“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么?”
杨老妈翻了个白眼,跨着大步回了屋。
“快走……”
杨老爹推了杨猛一把,俩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厕所。
一米七高的墙根儿底下,爷俩儿苦苦奋斗着。
“爸,再起来一点儿,我还是翻不过去啊!”
杨老爹在下面呼哧乱喘,“不行了,爸起不来了,你自己用劲儿。”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爷俩齐齐喊口号,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最后杨老爹的脸都贴到地上了,杨猛的两只脚还在他的脖颈子上踩着呢。
“爸,要不咱们别喊了,越喊越没劲儿。”
杨老爹歇了两口气,继续蹲下,重新调整姿势,“儿子,再来!”
杨猛只好又踩了上去。
“你们爷俩儿在厕所里折腾什么呢?”
杨老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杨老爹一听到杨老妈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猛地就站起来了,杨猛重心不稳,仰脸合天地摔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106这回彻底栽了。
孟建志还在白洛因的家门口附近晃荡,一边晃荡一边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呢?假如我真的做绝了,把他们惹恼了,那二十万岂不没戏了?可我要是不做,二十万还是没有,而且还便宜了他们。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呢?
我就不信你们真能耗得过我!
孟建志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还没走到白洛因的家门口,藏獒的狂吠声就顶到了耳边儿。
进去的希望不大了,得想方设法弄点儿钱,不然明天的计划怎么进行?
拦路抢劫?这个点儿还去抢谁啊?女的都不敢出门,男的都抢不过。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孟建志的视线。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看身板儿,可以抢试试。
杨猛一边走一边揉脸,左半边脸蛋儿都给摔肿了,当时喊都没敢喊一声,一路狂奔到这里。心里正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突然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把钱掏出来。”孟建志大喝一声。
杨猛起初被吓了一跳,结果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佝偻着背,貌似还一腿长一腿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孟建志见杨猛没反应,又上前走了一步,怒道:“快把钱掏出来!”
杨猛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就你这小身板还抢劫呢?”
“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凭我这小身板,抢你也绰绰有余。”
孟建志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儿呛了杨猛一个跟头。
杨猛忍不住咳嗽两声,“要饭的也想改行?你丫够有上进心的。”
孟建志懒得听杨猛臭贫,两大步朝杨猛扑过去,杨猛没来得及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粪堆压上了,鼻子周围臭气熏天。
“大哥,大叔,大爷成不成?你赶紧起来,我把钱给你还不成么?”
孟建志死死勒着杨猛不撒手,“你先掏钱。”
杨猛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掏出来了,“就这么点儿了。”
孟建志倒是没嫌少,拿着钱就走了。
杨猛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风火轮一样在原地转了N多个圈,想把身上这点儿臭味甩下去。结果臭味没除净,进门之后被阿郎扑了好几次,心里不由的感叹,瞧我这倒霉劲儿的。
“你被人抢劫了?”
杨猛点头,“也不算抢劫,算是我自愿的吧,那怂身上太臭了,还抱着我不撒手。”
白洛因冷笑一声,“他就是孟建志。”
“啊?”杨猛张大嘴,“他就是孟建志啊?!早知道是那个傻B,我刚才说什么也得揍他一顿,草,白瞎了十五块钱。”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惊叫了一声,“他丫不会拿钱去印小广告吧?”
“没事,十五块钱也印不了多少,再说了,他还得吃东西呢。”
杨猛盘腿儿坐在床上,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拽着白洛因说:“我又想到一招儿,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
“我的媳妇儿叫邹秀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叫白汉旗,他们就住在……”
孟建志刚念到一半,打字员猛地停住了。
回过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孟建志。
“你叫孟建志?”
孟建志一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儿呢?”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打字员,一下子暴怒起来,抄起凳子就朝孟建志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还有脸来我这复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我要代表广大热心的网友消灭你!!”
孟建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复印部。
一个下午,这一片儿出奇的热闹,胡同口堆满了各大媒体的车。
“张大婶您好,我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邹秀云这个人么?”
“小邹嘛!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她那吃早点,人可实在啦!”
“那我问问您,您认识她这么久,有见过他的丈夫来看她么?或是听说过她的丈夫给她′邮寄生活费么?”
“哪啊!我和小邹认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有丈夫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人家一个妇女带孩子怪不容易的。”
房菲带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这晃荡了一下午,终于瞧见了罪魁祸首,顿时一阵激动,拽着摄像师的胳膊说:“快点儿拍,他就在那。”
孟建志瞧见身边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镜头全都对准他,心里还美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拿喇叭喊了,我直接让你们上电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就开始往白墙上写字,写得格外醒目,低俗露骨。
下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回头。
“你今天……”
“我哥让我回去。”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话。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提着书包从后门走了,背影冷峻生硬。
第一卷:悸动青春107老爸你结婚吧!
白洛因回到家,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全往中间砸,一边砸一边骂,有几个站在里圈儿的人都已经动手了。白洛因个子高,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个人躺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有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有扔生**蛋的,有扔石子的……
“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晚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真让人搓火儿,饭都没吃好。”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关局子里头,省得祸害人。”
白洛因瞧见隔壁胡同的刘老头手里捏了一份报纸,挺和气地问了声,“刘大爷,能把这份报纸给我瞧瞧么?”
刘大爷把眼镜放低,抬起眼皮看了白洛因一眼,就把报纸递给了他,还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委屈你了。回头好好劝劝你爸,让他想开点儿,甭和这种人计较。你爸是什么人,咱们街坊四邻的心里都有数……”
“是啊!”张大婶也在一旁附和,“那天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了,够你爸听的,回头你也帮我赔个不是。”
白洛因进门之后,还听见外边传来的喊骂声。
“以后别来这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要是敢去小邹的饭馆捣乱,我第一个不饶你。”
“滚蛋!赶紧滚!”
手里拿着一份北京晚报,都被攥得不像样儿了,上面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记述这件事。看得出来,编辑是抢着发稿的,上面贴的图片也是下午抓拍的。包括电视台的新闻,也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很少有社会纠纷当天就报道出来的。
白洛因知道,炒作可以凭运气,但是让正规的媒体单位报道是需要实力的。
这一片儿很多中老年人,他们几乎不上网,他们获知消息的途径还是报纸和电视。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和白汉旗交往最密切的,他们的想法和态度能够直接左右白汉旗的情绪,所以白洛因很需要这些媒体的支持……
顾洋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熨裤子,眼睛时不时瞟顾海一眼。
顾海正在看球赛,手里面牢牢地攥着一个手机,像一尊颇有气势的雕塑,他已经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了。
“咳咳……”
顾洋轻咳了几声,冷冷地问了句,“看广告也看得这么入神?”
顾海的目光这才在电视屏幕上聚焦,而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
顾洋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海发了一条短信。
顾海一激灵,像是等待了许久的一瞬间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了。他马上调整姿势,郑重其事地将手机屏幕打开,侧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这个线条全都欢快灵动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条空白信息,发件人是顾洋。
脸骤时黑了下来,目光缓缓后移。
“你找抽吧?”
顾洋将熨好的裤子拿到一旁,小心地叠整齐,犀利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扫了一通。
“不小心发错了。”
顾海真想咆哮,我在这等个电话容易么我?你丫一不小心发错了,浪费我多少感情!
“你在等电话?”顾洋坐到顾海身边看着他。
顾海把手机扔到一旁,故意摆出一副轻狂冷傲的表情,“我等谁电话?等你电话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海起身去卫生间,为了等这么一个电话,他的膀胱都要憋炸了。
顾洋瞅着顾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扬,也就只有看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的脸上才能透出些许温暖。
顾海进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条短信。
“你等的短信到了。”
顾海擦擦手上的水,看着顾洋身边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的,眼底掠过一抹邪彩。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等谁的短信。”
顾洋瞧见顾海眸底溢出的那抹悸动,心里不由得冷笑,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从小到大都写在脸上,还想瞒过我?
“那你就别看了。”
顾洋说着,就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这一边。
顾海瞟了顾洋一眼,后者正用看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从小到大,顾洋就是顾海的煞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揣摩顾海的心理防线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举攻破。顾海心一横,拿起遥控器继续换台,侧脸的线条绷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过了五分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顾洋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翘起的二郎腿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
顾海的心就像是沙袋,那两条短信就像某个人的两个拳头,正在疯狂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分钟就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历练,顾海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脊背绷得如同一块铁板,上下嘴唇微微开阖……一切的迹象都在出卖他的心情,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这种僵局很快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打破。
顾洋拿起手机,朝屏幕看了两眼。
“因子……貌似是你小哥哥来的电话。要不,我帮你挂了吧?”
顾海如同野豹冲出山林一样扑到顾洋的腿上,抢过他把着的手机,紧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撞上门,将二人之间的基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洛因发了两条短信,顾海都没回,紧接着又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边才接,而且接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喂”字都没有。
白洛因到了嘴边的话也有点儿噎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还是顾海先开的口,语气有些冷硬。
“干什么?”
白洛因站在枣树底下,看着晃着尾巴的阿郎问道:“记者是不是你找的?”
顾海冷哼一声,“不是我。”
“真不是你?”
“你都没把事儿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联系记者?”顾海的语气刁钻刻薄,“你不是挺能个的么?自己发帖,找人顶贴,弄个小团伙炒作,版面上到处都挂着你们的杰作。媒体去找你们也是应该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洛因听出来了,这厮又抽了。
他就是典型的钢铁一样的身躯,豆腐脑一样的内心。
得了,谁让他是你弟弟呢,你就让他一次。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我不想让你掺合到这种事儿里面,我想让你低调。我不希望这么一件小事儿,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我低调?那你就该高调么?咱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你妈不是我妈么?我爸不是你爸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是你婶儿,我爸是你叔。”
顾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们都没有认可现在的这种身份,不是么?”
顾海无言以对。
“我觉得,我有能力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顾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削弱了几分锐度,却能听到里面细腻的小情绪。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承认有时候你比我还睿智,比我还冷静,比我应对能力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吧?就连尤其和杨猛两个人都能参与到你的小计划里面,为什么唯独把我撇在外边?难道我就不能帮你看看帖子,难道我就不能帮你联系版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仗着我爹为虎作伥的官二代么?”
“知道我为什么找我表姐么?因为我尊重你,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白浪费!我要真想用那种方式插手这件事,孟建志早就没了,还用等到现在么?白洛因,你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去找你妈或是我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独立解决,却认为我一定要用那种方式?”
“你自始至终都在我和你之间挖了一道鸿沟,这道鸿沟,还跨得过去么?”
这一次,轮到白洛因沉默了,一直到顾海那边的手机挂断。
白洛因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汉旗正在院子里逗邹婶的孩子玩。
“爸。”
白汉旗站起身,静静地看着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感动和欣慰。
“儿子,你长大了,能拿得起事儿了,爸老了,已经不如你了。”
白洛因淡淡一笑,“爸,结婚吧。”
白汉旗的眼神瞬间在白洛因的脸上定住,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结婚吧。”白洛因又说了一句。
白汉旗的眼睛里突然蒙起了一层水雾。
“儿子,爸对不起你,爸让你跟着我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
“咱们爷俩儿,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拖累了您十多年,您也该有一份新生活了。”
白汉旗突然间紧紧搂住白洛因。
“因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爸这辈子最爱的人都是你,任何人都没法和你比。”
白洛因掩盖住了眸底的痛楚,拍着白汉旗的肩膀,用一副调侃的口气说:“您也甭矫情了,说到底是我嫌您了,您这一结婚,我也就彻底自由了,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我也该有我的新生活了。”
一颗滚烫的泪珠,像是十几年的陈酿,悄然地从白汉旗的眼角滑落。
第一卷:悸动青春108白老爹大喜日。
昨晚打完电话,顾海把压箱底儿的那点儿话全都掏出来了,痛痛快快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和顾洋一起走到楼下,顾洋去取车,他则站在单元门口等着顾洋。
然后,一辆自行车骑了过来,横在他面前。
顾海心中讶然,他没想到自己昨天那么数落白洛因,他早上还会主动来找自己。看来媳妇儿不能总是惯着,偶尔也得训两句,有利于感情的交流。顾海的心底透出星星点点的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尚且残留几分昨日的气魄,拿腔作势地看着白洛因。
“你到这来干什么?骑这么一辆破自行车,不嫌丢人现眼啊?”
话外之意,你不是总把我和你划分在两个阶层么?今儿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挤兑挤兑你,让你也尝尝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儿。
白洛因特别不和顾海一般见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餐袋,里面装的是热情腾腾的包子,面无表情地抵到顾海面前。
香味儿钻鼻子!
顾海顺着餐袋敞开的口儿朝里面瞄了两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啊?”
白洛因拿出一个包子塞到顾海嘴里。
“包子,刚从邹婶那买来的,好几天没吃了吧?”
“你给我买包子干什么?”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嚼着,说出去的话和嘴里的动作高度不统一。
“你不吃就拿过来。”
白洛因刚要把餐袋收回来,顾海的大手就伸过去抢了,白洛因本来也就是逗逗顾海,见他主动过来要,也就大方地把包子给他了。
一辆豪华座驾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
顾洋摇开车窗,看着顾海。
“还用我送你上学么?”
顾海嘴里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顾洋把目光转向白洛因,白洛因又给了他一个笑容,车窗缓缓摇上,白洛因的笑容却透过防弹玻璃穿射到车内……
多年之后,顾洋仍旧记着这个笑容。
如同一颗天然的金刚钻,外表看起来璀璨夺目,内里坚硬不可侵犯。
一个礼拜过后,顾洋出了国,白汉旗和邹婶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周六一大清早,胡同口热闹非凡,刚油好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儿,门口的两颗老槐树上挂着几溜彩灯,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爆竹皮儿……
白汉旗带着他的儿子,干儿子,和公司里一个部门的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地去迎亲了。
到了邹婶家门口,被一群妇女拦下,都是这一片儿的大妈大婶,还有几个饭馆里的服务员。邹婶背景离乡,她们就算是邹婶的娘家人了,别看平日里都是温良淑德的,这会儿个个牙尖嘴利,争抢着刁难新郎。
“红包太薄了。”
白汉旗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刚要挤进去,就被里面那庞大的女同胞拦在了外面。
“唱歌,唱歌!”
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爽朗的笑声。
白汉旗摸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缝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性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奶奶,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缝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爽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
从未见过白洛因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顾海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哭嚎撕碎了。他把白洛因的脸贴到自己xiōng口,极其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哄道:“因子,不哭了,你爸还是你爸,他结了多少次婚,他都最疼你。”
对于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来说,他很理解白洛因为什么难受。
“再也没人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饭了。”
顾海哭笑不得地瞅着白洛因,“你还想吃他做的饭啊?”
“再也没人把我的内裤和洗衣服的水一块倒进下水道了,再也没人往我的嘴上抹痔疮膏了。”
顾海,“……”
白洛因哭哭笑笑的,躺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海把白洛因扶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比你爸做得还难吃;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咱批发一箱子内裤,洗一次倒一个……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没人比我对你更好。”
夜色浸染了顾海的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坚毅和柔情。也许明天一早,白洛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顾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夜晚,这个天台上,一个男孩用痛哭流涕的面孔告诉他,他有多需要被人爱。
第一卷:悸动青春109大海英勇护妻。
白汉旗一结婚,谈判的小桌就摆在白洛因和顾海之间了。
化学课上,白洛因在桌子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突然就听见书包里手机的震动声。
打开一看,是顾海发过来的,顿时气结,拢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还给我发短信,钱烧得慌吧?
“宝贝儿,咱们商量商量,以后继续在你家住还是搬回我那住?”
白洛因抬眼皮看了化学老师一眼,偷偷摸摸给顾海回了一句。
“我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顾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英气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
“你爸都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腻在家里不好吧?”
“我不舍得爷爷奶奶和阿郎。”
顾海轻轻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
“你可以周末回去,就把自己当成是住校生,我那离学校还近一点儿呢。”
白洛因懒懒的用手指戳手机键盘,“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总要住校的吧?如果有机会出国了呢?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家人了。趁早搬过去,省得以后受罪。”
“不搬。”
顾海又回了,“都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还老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啊?”
白洛因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如顾海预期的那样,背部挺了一下,目露冷锐之色,回头狠狠瞥了顾海一眼,按动键盘的大拇指都带着一股杀气。
“你丫要是再敢……”
一句话还没打完,就听见前方传来恶魔的召唤。
“白洛因、顾海,你们两个人上来。”
化学老师面露愠色,眯缝着凶神恶煞的小眼睛逼视着方才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白洛因和顾海站起身,刚要走,又听见化学老师吼了一声。
“把你们的手机也拿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着手机,颇有气势地走上台,两位超级大帅哥从容淡定地面向全体同学。
“把你们刚才发的短信对着全班同学念一遍。”
顾海,白洛因,“……”
“念!!”
顾海把手机拿起来,入眼前两个字就是“宝贝儿”。
白洛因满脑子蹦的都是媳妇儿这个称呼。
“不念是吧?不念我帮你们念!”
化学老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手机,满腔怒火地在讲台上鼓捣了半天,底下的同学全都等着呢,她却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这老师不会是看内容太不和谐,念不出口了吧?
最后,老师黑着脸问了句,“怎么解锁?”
白洛因,顾海,“……”
这节课可算丢人丢大发了,手机不仅给没收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念了那么多条短信。虽说内容都让俩人改了,可两个大男生上课互发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下课之后,两个人伫立在楼梯口,一个双手插兜儿,英俊威武,满身正气;另一个身姿挺拔,目露精色,乃是学校里顶尖的高材生。
“我觉得,咱们不能去要手机,得偷。”
白洛因微敛双目,难得对顾海的建议持以肯定态度。
“对,以她的脾气,我们主动去要一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偷,偷的话不仅能把手机要回来,还能趁机敲诈她一把,她没收了手机总要还的吧?”
每次看到白洛因嘴角的坏笑,顾海心里都痒得不行,总想在他嘴上啃几口。
白洛因对顾海的眼神异常敏锐,发觉到危险信号,立刻后撤了一步。
“你说,咱们怎么偷?”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简单,撬锁呗。”
顾海差点儿忘了,白洛因是个撬锁高手。
“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那把锁。”
周一下午最后两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白洛因和顾海偷偷潜出教室,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瞧见四周没人,白洛因就蹲在门锁旁仔细研究,顾海负责放哨,一旦看见有人走过来,如果是学生就直接轰走,是老师的话就用手势提醒白洛因先停下。
很快,白洛因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朝顾海走了过去。
“一根铁丝和一张饭卡就可以了。”
找来了工具,白洛因很快动手,顾海严密监控周围的响动。
白洛因动作极快,不到一分钟就把锁撬开了,而且锁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损,白洛因也是留了一手,一会儿任务完成,他还得把这把锁修好了。
顾海在一旁玩味地说:“有了你这双手,咱们以后没工作也饿不死了。”
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赶紧进去吧。”
这次换成顾海在里面找手机,白洛因在外边放哨。
周围静悄悄的,楼梯口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身影,也都是往上走的。
白洛因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净是听里面翻东西的声音了,却没见顾海出来。
终于,里面传来一记口哨声。
白洛因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
顾海扬扬手里的东西,眼角泛着邪光。
“我搜到两包卫生巾和一包护垫。”
白洛因,“……”
等啊等啊,好消息没等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脸色一变,大老远喊了句,“老师好。”
顾海虎躯一震,几大步跨到窗口,这才发现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于是快速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纵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三楼的空调排风扇上,巨大的动静惹得正在上课的同学齐齐惊呼,“有人跳楼了!”
顾海没做片刻停留,又抓住了二楼的防护栏,直接跳到地面。
那些挨窗坐的同学伸着脖子往下瞅,顿时一惊,人哪去了?
化学老师朝白洛因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锁门了啊!”
化学老师一边嘟哝着一边走进办公室,好在顾海一每翻一处,都会把东西放回原位,化学老师没看出什么破绽。
白洛因听到里面没动静,知道顾海已经跳窗户出去了,妈呀!五楼呢,不知道还活着没!白洛因脚步匆匆,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撞上了顾海。
“到手了。”
顾海的笑容硬朗而魅惑。
白洛因从心底佩服顾海的身手,顾海自然也对白洛因的脑力表示由衷的赞赏,两个小伙子互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彼此,好像全天下都找不到比他俩能个的了。
突然,白洛因脸色一变。
“完了,我忘了把锁修好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折返,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化学老师出来了。
“诶?这锁怎么锁不上了?”
白洛因扭头便跑。
化学老师再笨也明白过来了,朝着两个逃窜的背影大吼。
“你俩给我回来!!”
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个人面朝墙壁站着,化学老师拿着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棍子在他们身后晃荡着,足足晃了五分钟,终于抄起棍子,在各自的屁股上比划了一下,冷言道:“都把屁股撅起来。”
顾海拧着眉头,挺叛逆地回了句,“老师,高中生还体罚啊?”
“高中生?”化学老师磨着牙,“你们还知道自己是高中生,高中生能干出这种事么?”
顾海梗着脖子不吭声了,不就挨两棍子么?对他而言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化学老师黑着脸瞧着顾海,不服气是吧?我一棍子就让你服了。
说罢,棍子带风地抽向顾海的屁股。
顾海以为女老师没什么劲儿,都没把屁股上的肉绷起来,结果这一棍子下去,腰部以下全都木了。因为棍子太粗,打下去没有刺痛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钝痛,而且这种痛楚顺着表皮一点点地往里面渗透,后劲儿特别足。
“换你了。”化学老师用棍子指了指白洛因。
顾海脸色猛的一变,这一棍子下去,他能受得了么?
就算他能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就看到顾海横在了自己面前。
“老师,您打我吧,主意都是我出的,白洛因是被我逼迫的。您瞅他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要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咱们班得多大损失啊!”
化学老师哼笑一声,“我教他两年了,你没来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鸟!甭在我面前讲什么哥们儿义气,我不吃这一套,你俩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去拽顾海,结果没拽动,脸色更难看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下,“你靠边,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你不是第一次挨打,可我是第一次瞅你挨打啊!
顾海继续用手护着白洛因,像是宝贝儿一样地护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化学老师,“老师,实话和您说吧,白洛因是我弟弟……”
白洛因在后面恼了,冷不防回了句,“谁是你弟啊?我明明是你哥。”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我不是为了护着你才这么说的么?给我老实待着!
回头继续向化学老师求情。
“我爸说了,我弟挨打,我回去就得挨打。您看您打了他,我回去还得多挨一顿打。要不,您就别打他了,干脆打我一人得了……”
化学老师皱眉思索了片刻,手里的棍子晃了晃。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就不打你了,我直接打他,反正你有你爸打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省点儿力气,你也能少挨一顿打。”
第一卷:悸动青春110只因为那是他。
化学老师说着,又用手去拽顾海,结果差点儿被顾海推了一个大跟头。
“你……你……你……”化学老师的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都是愤怒的火焰,“你这是要造反么?我是你老师!”
“你爱是谁是谁,你打他就不行!”
化学老师如一头疯狮子横冲直撞过来,抄起棍子就朝顾海的身上甩去,顾海手臂一抬,棍子轻松攥在手里。化学老师想把棍子抽出去,结果根本拽不动,自己反倒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圈。
顾海稍稍一用力就把棍子收到了腋下,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我,要么谁都不打。”
化学老师的高跟鞋狠跺三下,嗓子尖锐刺耳。
“你让谁选择呢?你瞅好了,我是你老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我今儿就要打他,我想怎么打怎么打,那我是当老师的权利!”
“你不选是吧?那好。”
顾海暗黑的眸子猛地一沉,棍子如飓风般在化学老师眼前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向旁边的办公桌。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横切面的碎屑洒了一地,旁边的办公桌也被敲出了一条大印子,狰狞的在桌面上蜿蜒爬行着。
化学老师瞠目结舌。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化学老师踩着细高跟儿追了出去,不顾形象地在楼道里大吼,“你们这俩孽畜!成绩好又怎么了?成绩再好,你们将来也是社会的败类!”
走出教学楼,顾海的脸还黑着。
“臭娘们儿,早就瞅她不顺眼了!还和我讲规矩,老子***就是规矩,老子就护短了,怎么着吧?”
“你……”白洛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海用手指狠狠戳了下白洛因的鼻梁骨,警告道:“别又说我至于么!别又说挨顿打怎么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窝囊话!我告诉你,很至于,特别至于,没有比这更至于的了!”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炸毛老虎一样的凶悍表情,突然就笑了。
“其实我想说,挺过瘾的。”
顾海微微滞楞,扭头看向白洛因,他差点儿忘了,出主意偷手机的还是这小子呢!瞬间露齿一笑,大手掐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坏小子。”
于是两个坏小子再也无心上课了,直接翻墙出了学校,溜达到一条小吃街,每个小店都进去尝尝。走在街上还人手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调侃化学老师,回忆她被气之后的那副便秘表情,幻想她在床上的彪悍动作……
讲到趣处,两个人便会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街上捶腿狂乐。
夜色浸染了整个北京城,街头拐角的鲜花店播放着《爱的礼赞》钢琴曲,两个人的双脚随着曲调的节奏一抬一落,挺拔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一个暗黑的角落,顾海突然拽住白洛因,趁着周围没人,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把头转回去,用舌尖舔舔嘴边儿,幽幽地说道:“好甜。”
是啊,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能不甜么?
在顾海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沉溺享受。一段普通的对话,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可以让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哪怕只是沉默着陪他走这一段路,只因为这个人是他,这一条暗淡无光的路都可以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也许,他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才刚刚开始。
青砖红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堆砌成的高楼大厦。街道变得宽敞了,行人的步履变得匆忙了,两个人还是溜溜达达的,闲得无聊时就看车流看行人。
两个美女并肩走过。
白洛因吹了声口哨,顾海用特流氓的语气喊了声美女。
两个女孩互视一眼,羞赧地拉起彼此的手,加快脚步从白洛因和顾海的身边走过。
没一会儿,前面又走过了一个女孩。
顾海兴奋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
“你看那个怎么样?”
白洛因看了一眼,差点儿撞到前面的电线杆上。此女虎背熊腰,表情肃杀,走起路来像是推土机一样,动静特别大。
“你怎么净喜欢这样的啊?”白洛因很不能理解。
顾海冒出一句,“那些太娇柔的女孩,Cāo起来不够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又把嘴贴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Cāo谁都没有Cāo你爽。”
白洛因的脸噌的变色,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把他推到广告牌上一顿猛踹。顾海的手扒着广告牌的边缘,乐得嘴都歪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最终还是到了顾海住所楼下。
“走了这么一路,刚才吃的那点儿饭全都消化了。”顾海停住脚。
白洛因深有同感。
于是两个人一齐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顾海问:“有什么想吃的么?”
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给我买两袋锅巴吧。”
“要什么味儿的?”
“**肉味儿的。”
顾海走进去,懒得到货架上去找了,直接和一旁的女服务员说:“给我来两袋锅肉味儿的**巴。”
女服务员一下懵了,三秒钟之后,脑门到耳朵根儿全都红透了。
顾海以为她没听清,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要两袋锅肉味儿的**巴。”
白洛因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店主笑得嘴都抽搐了,“小伙子,这个真没有。”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硬着头皮去货架上拿了两袋锅巴,又胡乱拿了一些零食,付了帐之后匆匆走了出去。
白洛因笑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顾海恼恨地看着白洛因,脸不知道往哪搁了。
“有这么好笑么?”
“顾海,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报应,让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这回说秃噜嘴了吧?哈哈哈……”
顾海索性厚起脸皮,“我就是要吃**巴,不行啊,今晚上就吃你丫的。”
两个人在电梯里还在狂乐,白洛因有个毛病,不笑是不笑,一笑起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白洛因两条腿都打软了。
顾海刚要掏钥匙,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
“你忘锁门了?”白洛因问。
顾海脸色变了变,直接把门打开,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白洛因也发现了异常,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跟着顾海一起进了屋。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清香,之前随意乱丢的拖鞋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客厅俨然被人规制过,到处都很整洁,茶几上突然多了一束鲜花。
一个身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回来了。”
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两个人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你怎么来了?”
姜圆顿了顿,柔声说道:“你爸不放心你们两个孩子住在这,特意让我来看看。”
“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顾海又问。
“哦,你爸给我的,这套房子的钥匙他备了两副,一副在你手里,一副放在他那。他就图个方便,要是哪天有了需要,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顾海沉着脸,“就算要过来,也应该提前打招呼吧?”
姜圆抱歉地笑笑,“我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把房间简单地规制了一下,没有动你们的任何东西。”
顾海没再说话,径直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姜圆赶紧拉住白洛因的手,硬是把他拽到沙发上坐下。
“因子,妈听说了,你爸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白洛因挺冷淡的,“那又怎么样?”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你说怎么样啊?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她心里能装得下你么?还有你爸,他这刚一结婚,就把你轰出来了……”
“是我自愿来这的。”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诋毁我爸?难道贬低了他,就能提高你自己么?”
“因子,你误会妈了,妈是心疼你,你才17岁,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被这样放养啊?以前妈有苦衷,没法好好照顾你,现在妈有这个能力了,你和妈回去好不好?妈一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
姜圆说的异常动容,白洛因却只回了她两个字。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