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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悸动青春91笑声洒了一路。
睡袍已经散落在床上,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蹬踹到了哪里。顾海如同一只丛林里跑出来的公狮子,嗷嗷叫唤着扑向心仪的猎物,他的呼吸早就不知道急促成了什么样,身下的那活儿热得像烙铁,一跳一跳地展现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小腹处慢慢下滑。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手,声音厉狠不留半点儿余地。
“不行!”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这个地方被另一只手触碰,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手。假如就此打住,两个人各自猫在被窝里搞事儿,白洛因还能勉强接受。但是真要让这个人给自己释放,白洛因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顾海喘着粗气,“为什么不行?我想摸,我特别想弄你。”
“到此为止吧。”白洛因攥着顾海的胳膊已经爆出了青筋。
顾海**的身体贴紧白洛因的身体,滚烫的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脸颊,抱得紧紧的,让他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下激昂之物的热情和爆发力。感觉白洛因抵抗的力度没有松弛,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肩膀,一下一下用牙齿咯着,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情绪。
“顾海,我没法……”
“别说话。”顾海的呼吸随着白洛因的心跳律动着,他开始在从白洛因的额头往下亲吻,眼睑、鼻尖、下巴、喉结……
感觉到白洛因手臂力量的松弛,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的腿根摸了上去。
坚硬的触感让顾海的心头为之一震。
白洛因瞬间屏住了呼吸,陌生的手掌让他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无数感官神经开始无限制地膨胀,他扭曲着脸去拉扯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个吻吞掉了大半力气。
顾海的手开始熟练地撸动,变着花样地讨好这根宝贝,他舒不舒服,直接关系着他主人今后的态度。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连帅哥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他会爱不释手地握着一个男人的宝贝,看着它在手中变大而激动不已。
烙铁一般的热度,上面的褶皱一点一点被*平整,白洛因的脖颈开始较劲儿,呼吸越见凌乱。顾海的手在头上摩擦了一阵,白洛因的身体猛地抖动,残破的呼吸在被子里显得越发yín靡。
顾海突然俯下身,xiōng口压着白洛因的xiōng口,身下的硕大之物和白洛因的撞在一起,摩擦出雄性烈火。顾海把两个人的那活儿攥在一起,热度瞬间将两人炙烤融化,顾海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闷雷,在白洛因的耳旁炸响。
所有的担忧、顾虑此刻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享受、感动、沉迷……
“你把手拿开。”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不!顾海梗着脖子,老子等了这么多天,意yín了那么多次,就等着看你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你还敢蒙起被子自己偷偷爽?
顾海不仅没拿开,反而加快了手下的频率,然后俯下身,去白洛因的xiōng口啃咬。
白洛因禁欲时间久了,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咬着牙挺着,说话就要挺不住了。手薅着顾海的头发,身体猛地一抖,一股白浊喷射到了顾海的手上,顾海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高频率刺激,白洛因闷吼着射了好几股,终于瘫软下来。
顾海瞧见白洛因**时的*表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自己快速地撸动了几把,很快就到了爆发点,骂了几句脏话就射出来了。
完事过后,顾海笑着趴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汗涔涔的脸,夸赞道:
“小因子,刚才你太性感了,太迷人了,太浪了……”
白洛因一拳打在顾海的颧骨上,把顾海打得后撤了十几公分,差点儿掉到地上。
即便这样,顾海还蹭了回来,抱着白洛因死死不撒手。
白洛因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往事”不堪回首。
偏偏顾海还不依不饶的,一个劲儿在旁边问。
“因子,刚才舒服不?”
“因为,我摸你哪你最爽啊?”
“因子,你射的时候叫的那两声真好听。”
白洛因最反感这种搞完事儿之后还臭贫的人,偏偏顾海就好这一口。他觉得逼迫白洛因这种人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会是很美妙和刺激的事情。
“因子……”
“你再臭贫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口扔出去?”白洛因喝止了顾海的话。
顾海微微勾起唇角,“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顾海凑了过来。
白洛因用胳膊推了顾海一下,“就在这说。”
“在这说没气氛。”顾海把白洛因的胳膊收到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胳膊环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住,声音很温柔也很诚挚,“我会好好疼你的。”
寂静的夜晚,白洛因听着耳旁的话,心尖在微微颤抖。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这一晚,白洛因枕着这句话,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刚把书包放下,副班长就挠着头走了过来。
“白洛因,有点儿事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走了出去,顾海也跟了出去。
副班长一看见顾海就肝儿颤,拿眼神示意白洛因,您能不能先把这位请进去?不然下面的话我不敢说了啊!
白洛因本来也不想让顾海听,尤其看到副班长这沉重的面色,心里更没底了,他不想让顾海瞧见自己被打击后的狼狈模样。
“你先进去吧。”
顾海拧着一张脸,“我就想在这听。”
我倒想听听,这没谱的人还能说出什么没谱的话来。
白洛因叹了口气,看向副班长,“要不你就直说吧,反正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副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其实吧,昨天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你这五项里面,只有一项显示阳性,证明你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咱们班有抗体的只有你、毛亮和郝娟,剩下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抗体的,还得继续打预防针。”
白洛因,“……”
顾海开口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仨人的结果最好?”
“对,可以这么说。”副班长踮起脚尖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得感谢我吧,给了你这么大一个惊喜。”
白洛因磨着牙,目光凌厉地扫着副班长邀功的脸。
“我真得好好感谢你!”
说罢,眼神示意顾海,自己先进去了。
没一会儿,副班长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了,他这小脆身板儿,哪抵得住顾海的硬拳啊。顾海就那么示意性地捶了几下,副班长就顺着墙壁出溜下去,双手心朝外,一副饶了我的表情。
顾海也气不忿,“你说你干嘛不晚点儿告诉他?”
“呃?……”副班长傻头傻脑地看着顾海。
顾海心头怒吼:你丫坏了我多大的好事啊?本来可以顺水推舟,再安抚他几天,到时候他就彻底跌入我的怀抱,任我为所欲为了,结果你这么一搅和,我的春天又断送了。
想虽这么想,可顾海瞧见白洛因的脸由yīn转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他也不舍得让心肝儿天天这么纠结着。感情这种东西可以慢慢培养,他难受的时候能接受你,高兴的时候自然就不远了。
“我说什么来着?”顾海推着自行车,一脸得瑟样儿,“我早就和你说没事,你还穷折腾了一宿。你说你昨天要是高兴点儿,咱俩那啥的时候,得多爽是不是?”
听前半句的时候,白洛因还是乐呵呵的,后半句就变脸儿了。
“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别老放在嘴边说成不成?”
“你丫翻脸不认人了是不?”
顾海心里愤愤然的,老子昨天把你伺候得那么爽,今儿你丫没事儿了,腰板儿也直了,小xiōng脯也挺起来了,立马不拿正眼瞅我了!
白洛因拧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谁翻脸不认人了?我就烦你老是把这事挂在嘴边,多光彩的事儿啊?”
“我就说我就说!”犯浑是顾海的一大特色,“昨儿有个人不知道多爽,把我后背挠了好几条大印子,头发薅下来一大把,叫得那叫一个浪啊……啧啧……要不要我给你学学?”
白洛因大步上前,拽住了正欲逃窜的顾海,一顿狂踢猛踹。
笑声洒了一路。
第一卷:悸动青春92小两口买家具。
自习课上,班里乱糟糟的,互相讲题的讲题,逗贫的逗贫,还有几个在后面偷偷运球的,教室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尤其转到后面,小声朝白洛因说:“周五和我一起回家吧!”
“和你一起回家?回天津?”
尤其点头,“是啊,我总和我妈提你,她特想见见你。”
一提见家长,白洛因就有点儿提不起精神来,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讨家长欢心的人。一般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喜欢活泼开朗的,一说话先笑的,特会来事儿的。他在这方面特别不擅长,他基本去了同学的家里,就是冷着脸往那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讨债的呢!
“还是得了吧!赶明儿你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再考虑去你们那儿玩两天。”
“别介啊!”尤其的俊脸上浮现几丝急迫,“就是我妈想见你,我才让你去的。”
白洛因真是一听“妈”这个字就脑瓜仁儿疼。
“我妈做饭特好吃。”
一听“饭”这个字眼,白洛因又有点儿心活儿了。
顾海又开始在白洛因的后背上弹琴。
“什么事?”白洛因侧过头。
顾大醋包言道:“周六和我一起去看家具吧!”
“看家具?看家具干什么?”白洛因一副纳闷的表情。
顾海挑挑眉,“我那新房还没装修完,很多家具都空着呢,你没看到啊?”
“那你自己去看呗,叫我干什么?”
那房以后不得咱俩一起住啊?……顾海没敢说这句话,他怕说出来,白洛因更不跟他一起去了。
“你的眼光儿好,我乐意让你跟着我。”
顾海霸道的眼神使劲儿剜着白洛因的心窝,里面叫嚣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你敢去他们家,我绝对让他不好过!
事实上白洛因也想拒绝尤其的,可通过这么一道手,尤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我上个礼拜回家就和我妈说好了,她都预备好食材了。”
白洛因挺过意不去的,“这样吧,我买一份礼物,你帮我给阿姨带回去!你和她说,我寒假有空再去你们家玩。”
尤其没说话。
下课,杨猛从抽屉里掏出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咔嘣咔嘣嚼得正带劲儿,突然就听见后门口一声闷雷的嘶吼,吓得他手一哆嗦,掉了一身方便面渣儿。
“杨猛,叫得就是你,赶紧给我出来!”
班里又跟炸了窝似的,每次尤其来找杨猛,事后总会招惹一群美女的盘问。你和尤其很熟么?他平时喜欢吃什么啊?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这么冷这么酷么?……
杨猛特想嘶吼一声,尼玛我和他根本不熟!
这一次尤其没像往常一样,特有气质地站在后门口,等着班上某个女生把杨猛请出来,摆在他面前,然后拽到一个角落里说话。而是毫不顾忌形象地在后门口大吼了一声,等杨猛出来,急赤白脸一通骂。
“你丫的整天窝在教室里干什么?大老爷们儿不能出去溜达溜达啊?你瞅瞅你这副德行!还穿一个带领儿的褂子!你吃饱了撑的啊?你再瞅瞅你嘴角,还尼玛沾了点儿方便面渣子,你丫不知道方便面是油炸食品么?你不知道油炸食品是不健康的么?我告诉你,我从你的眼神里面,就看到了你内心的肮脏,你丫龌龊,你丫忒不是东西了!瞅我干什么?瞅我你就把自己漂白了么?你就是垃圾桶旁边散着臭味儿的趿拉板儿,就是整天吆五喝六的大傻冒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那些缺德事儿,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臭不要脸你……”
杨猛傻了,他在屋里老老实实坐着,他招谁惹谁了?
尤其的脸像是被灰色的漆料刷过一样。
杨猛的手在尤其的眼睛前边晃了晃,“嘿,哥们儿,我带你去医务室开点儿药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尤其猛地按住杨猛的肩膀,把他拽到了实验楼的一个小黑过道儿里,旁边都是档案室,乌七八黑地贴着历届校长生前的照片。
一股浓浓的谋杀气息笼罩在杨猛的周围。
“你要干啥?”杨猛声音颤抖。
尤其扼住杨猛的脖颈,一副威胁的口气,“周六去我们家吃饭!”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厉声大喝,用手指使劲儿戳着杨猛的脑门。
杨猛一阵愕然,这小子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答不答应?”尤其又问。
“你敢不答应!”尤其又戳了杨猛的脑门一下。
整个过程,杨猛没说一句话,尤其连珠炮似的轰炸了好几次。他的身后是第一任校长的照片,清末秀才,此刻正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创办学校,就是为了让你俩来这讨论这些事来了么?
尤其终于把心里憋屈的那点儿火全都发完了,他已经压抑了两个多月了,今天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你不是冷落我么?你不是没空搭理我么?成!那我就天天来骚扰你的朋友,天天来找茬,直到他受不了了去找你,然后借他之手打击报复顾海!
尤其为自己这个愚蠢又窝囊的想法沾沾自喜着。
杨猛瞧见尤其不说话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因子又没来学校?”
“来了!”尤其竖竖衣领,表情恢复正常,“他就在教室里坐着呢!”
“那你来骚扰我干什么?”
“什么叫骚扰啊?”尤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
从实验楼走出来,终于见到阳光了。
“你思想没问题,你思想没问题你把秋衣穿翻了!还有脸埋汰我呢!我穿带领儿的褂子怎么了?我又没把领儿穿到后边!”
呃……尤其猛地低下头,这才看到前xiōng露出的线头子,尴尬了几秒钟,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这叫个性。”
杨猛嘴都撇到德胜门外了,“照你这么活着,三十不到就得累死了。”
尤其,“……”
杨猛一边往教室走,一边暗自咒骂道:“真Cāo蛋,平白无故让人家给呲呲了一顿。”
周末,家具城。
顾海在一套沙发前站定,手托着下巴看了好一阵,朝白洛因问:“这款怎么样?”
白洛因微敛双目,“凑合吧,我觉得有点儿大。”
“大么?我觉得正合适啊!”
白洛因坐到上面感受了一下,“你看我这种个头坐在上面都有这么宽的富余,完全可以当床了。你那客厅虽然够大,可里面的装修风格是比较内敛简约的,你放这么一个大沙发,显得有点儿豪放了。”
“沙发大可以在上面随便滚啊!”
白洛因一脸黑线,“谁买沙发不是用来坐的啊?你要想滚,何必不买一张大点儿的床呢?”
顾海无视售货小姐关注的目光,暧昧地朝白洛因一笑。
“床是床的滋味,沙发是沙发的滋味。”
白洛因沉默了几秒钟,假装没听见一样地朝另一个展厅走。
“我觉得你应该多买几张床。”白洛因建议。
顾海表示不解,“要那么多床干嘛?”
“你朋友多,偶尔来个家庭聚会,可以直接留他们过夜啊!”
顾海随口回道,“我从来都不留人在家过夜,尤其是男的。”
白洛因颇有内涵的目光扫向顾海的脸。
顾海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你是个例外,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
“你说啥?”白洛因立刻炸毛了,差点儿在商场里就施行家暴,“顾海,你妈最大的败笔就是给你生出来一张嘴!”
顾海发现,白洛因的耳根子都红了。
心里美滋滋的,挨骂也没皮没脸地乐,心想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媳妇儿你害羞个啥?!
“这个书桌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不喜欢,太花俏了,南边那个呢?”
“太单薄了吧?”顾海皱眉。
“那你就买这个吧。”白洛因说,“反正也是你的房,你最好按照自个的喜好来。”
顾海心忖:那可不成,我装修这个房子就是为了把你招进来,这里面的每样家具,每件摆设都得让你称心如意,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买它干什么?
“就要南边的那个吧。”
“好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93雨中温情一幕。
晚上放学,突然下起了雨,虽然雨不大,可这个季节的雨点打在身上是很凉的。
白洛因从车棚推车出来,朝顾海说:“你打个车回你那吧。”
顾海没说话,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背到了自己身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自行车推出校门,顾海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朝白洛因说:“你带着我吧。”
很难得的,顾海第一次要求白洛因带着自己,以往无论晴天还是刮风,他都义无反顾地带着白洛因,生怕累着他。
白洛因倒也挺乐意,弟弟头一次示弱,他也得摆出哥哥的样子来。
一路上的小风夹杂着雨点,透心凉。
顾海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把白洛因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洛因这才知道顾海为什么要求自己带着他。
“你不用给我裹着了,我不冷,你穿上吧。”白洛因的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顾海没听白洛因的,又把身后的书包挡在了白洛因的头顶。
然后,用温热的手一点一点擦干白洛因脸上的雨水,温柔而宠溺的动作暖了两个人的心。白洛因的脸颊一阵阵温热,顾海的大手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第一次没有在公众场合制止顾海这种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默默无言,心却是通着的。
风是从后面来的,打湿了顾海薄薄的一层T恤,顾海早就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季节若是刮风,上学一定是顶风,下学一定是顺风。
顾海在新盖的卫生间里面洗澡,旁边放着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一件厚一点儿的外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进来吧。”顾海在里面说。
白洛因进去之后也没看顾海,直接把衣服搭在了旁边的挂钩上,淡淡说道:“外面挺冷的,你刚洗完澡,多穿点儿吧。”
顾海心里这个暖的哟,都快化成一滩水流到排水管里面了。
“你帮我看看这个开关哪出了问题,总是放不出凉水来。”
白洛因背朝着顾海,“少来啊!”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舒适的温水浇着顾海宽阔的后背,顾海不由的感慨,聪明的媳妇儿就是不好对付啊,想骗都骗不过来!
顾海洗了澡之后轮到白洛因洗,温暖的浴室里面暖气腾腾,在一个月以前,他还没法想象这个季节在家里面洗澡。那会儿天暖了就在屋子里用盆里的热水擦擦,大多时候要去不远的澡堂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因为便宜,所以人多,洗一次澡还要计时的。
不得不说,自从和顾海成为朋友,白洛因以及家人的生活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
“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当白洛因拿起顾海那件湿透了的衣服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听的时候,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回应,其实心里特别动容。他知道顾海从不说假大空的话,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拒绝,不舍得拒绝。
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白洛因只是担心,自己会越来越依赖。
外面的雨停了,顾海一每个屋都串串,瞧见白奶奶正在屋子里砸核桃,笨拙的手Cāo着一把小锤,很少能一次砸开,每次都是还没砸开,核桃就跑了,白奶奶就哼哧哼哧地去捡核桃。
“奶奶,我帮您砸吧。”
顾海说着,拿起两个核桃攥在手里,借助核桃硬碰硬的力道,咔嚓一声直接攥碎了。看得白奶奶眼都直了,这孩子劲儿也太大了吧,手比小锤还好使。
顾海用手攥了十几个核桃,白奶奶就在旁边细致地剥好放到盘子里。
白洛因洗完澡走进白***房间,正好看到顾海在那攥核桃。
“那儿不是有小锤么?你逞什么能啊?”白洛因拧着眉,“万一扎着手呢?”
顾海扬唇一笑,偷偷摸摸问白洛因,“我要是把手扎了,你会心疼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难你就继续用手攥吧!”
“你对我真狠。”顾海一副怨夫相。
白洛因没搭理他,回卧室拿了一本书过来,塞到了顾海的怀里。
“赶紧复习复习历史吧,都三个月没接触文科了,过几天同考,考不过别给我丢人啊!”
顾海美滋滋地凑到白洛因身边,特臭美地问了句,“我考不过,怎么还给你丢人啊?”
“背书!”白洛因怒斥一句。
“文化大革命,指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在中国由*错误发动和领导、被**和**两个反革命集团利用、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政治运动……”
白奶奶正在吃核桃,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不可能!”
“嗯?”顾海纳闷地看向白奶奶。
白奶奶瞪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顾海,一脸的坚定,“毛嘟嘟不会犯错!”
“为什么不会犯错啊?”顾海故意逗白奶奶。
白奶奶很认真地告诉顾海,“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顾海被白奶奶逗得哈哈大笑,白洛因在一旁也笑了。
晚上,已经十点多钟了,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张电脑桌,顾海胳膊肘支在上面,瞳孔里聚着光,盯着对面的白洛因。
“鸦片战争有什么影响?”
顾海想了想,“影响嘛,好像有四条,不对,三条。”
白洛因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三条,确实是三条。一条是社会性质发生了变化,第二条是社会矛盾发生了变化,第三条……第三条是什么来着?”
啪!
一个钢尺打在了顾海的手上。
顾海猛地缩回手,呲牙咧嘴夸张地叫唤,“你还真打啊?”
白洛因冷着脸,“就这条我问了你多少遍了?你咋还不会啊?”
你丫刚洗完澡,白白净净地坐在我对面,顶着一张小俊脸儿,你让我咋背书?
白洛因发愁了,这人皮糙肉厚的,打了半天也不管用啊!眼瞅着就要同考了,以顾海现在这种水平,他要是能考过了,门口那捡破烂的老头都能上清华了。
得想个辄了。
“这样吧,你先背一个小时。”
“还背一个小时?……”顾海愁了,一脑袋扎到枕头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啊?平时这个点儿,我早就钻被窝了。今儿我还淋了点儿雨,脑袋本来就有点儿疼……”
“你可以不背!我现在就给你检查,一道题答不上来,睡觉的时候你就往外挪一公分,两道题答不上来,你就往外挪两公分,要是都答错了,你就去我爸屋睡吧。”
这招想的,绝了!
顾海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目露兴奋之色,“我要是都答上来了,你能让我骑着你睡么?”
白洛因将手里的书使劲儿扣在了顾海的脸上。
半个小时过后,顾海就把书交给了白洛因。
“检查吧!”
白洛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专挑难背的问,结果顾海对答如流,白洛因越问越来气,这小子果然装孙子呢!明明能背下来,非得逼着才肯干事。
任务圆满完成,顾海终于等到了黑灯瞎火的这一刻。
两个人蜷在一张被子里,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一片儿不提供集体供暖,只能各家各户自己安暖气或者烧炉子,为了节省煤,不冻到一定份上都不会点火的。
顾海弓着身体,脸颊贴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手指在床单上爬行。
“因子,我今天都背下来了,你应该给我点儿奖励吧?”
“你丫多大了?”白洛因冷着脸,“我也全背下来了,谁给我奖励啊?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你还以为自己多光荣呢?”
“我给你奖励啊!”顾海的手朝白洛因的xiōng口摸过去,“你要不要?”
白洛因猛地掐住顾海的胳膊,“我不要,拿走!”
顾海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爱恨交织的眼神。
白洛因刻意避开顾海这个眼神,问道:“说真的,你将来想过要去做什么么?”
“我想经商。”
白洛因颇感意外,“你经商?你爸会同意么?我觉得你爸还是想让你走他这条路吧?”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从了他的。”
“胳膊拧不过*。”白洛因发了句很现实的感慨。
顾海想起这事就烦,干脆不想了,问白洛因,“那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经商。”
“别介!”顾海一把攥牢了白洛因的手,“你丫这么精,我要真和你成了竞争对手,我不得赔死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94俩坏小子赚钱。
“我的钱都快花光了。”
顾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白洛因也没觉得意外。
“照你这种花法,给你多少钱你都得秃噜没了。”
“我哪糟践了?”顾海叫屈,“那房子总要装修吧?装修就得花钱,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花钱啊?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经济来源,光是往外掏钱了,那点儿存款都花没了。”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你爸不给你钱么?”
“他给,我没要。”
“你为什么不要啊?”白洛因纳闷,“他是你爸,你花他的钱不是应该的么?”
“这事也赖我,我当初离家的时候就和我爸表过态,以后不要他的一分钱。现在我俩关系虽然缓和了一点儿,可我当初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也确实两个月没和他要一分钱,这样生活惯了,又不好意思伸手要钱了。”
“你和你爸还至于这么客套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侧过身看着顾海,“你是不是心里还挺记恨你爸的?”
顾海眼神冷了下来,“我记他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一个误会,或许*离世就是一个意外呢?我不是为某个人开脱,我只是劝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好一点儿。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段仇,真的挺折腾人的,你妈走了,你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海安静了半晌,侧过身拉着白洛因的手,淡淡说道:“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解决我的经济困难。”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白洛因问。
顾海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明儿早上的早点钱都够呛了。”
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你丫怎么把钱花得这么干净?”
顾海的手摆弄着白洛因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吧,你就在我家过吧,啥时候有脸和你爸要钱了,你再回去!”
“那我没脸要了。”顾海贼笑着把脸贴向床单。
白洛因的大手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两下子,特无奈地看着顾海在被窝里偷着乐。
“行了,就这样吧。”白洛因准备睡觉了。
顾海这才把脸从被窝里拔出来,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紧跟着半拉身子也凑了过去。
“别介!我哪能老在你家白吃白喝啊,再说了,我手头没钱,干什么都不方便,你帮我想个辄吧,怎么能赚点儿钱?”
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顾海俯视着白洛因这张俊脸,心思又不知道飙到哪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将近两个月么?再多几个月又能怎么样呢?何况我爸现在的好工作、好待遇都是你给创造的,他正愁怎么报答你呢!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经济难题,别说在我家住几个月了,就是住几年,他也乐意养着你啊!”
“你就帮我想个辙吧。”顾海苦着一张脸,头贴向白洛因的xiōng口,“我能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不能张口和叔要钱吧,万一我有个什么事要去做,手里没点儿零花钱怎么成呢?”
“你可以和他要钱啊!你不好意思要我给你要。”
顾海的头在白洛因的xiōng口上一阵磨蹭,其实哀求是第二位,他的本意就是蹭蹭白洛因的xiōng口。
白洛因被顾海的糙皮老脸噌的头皮发麻,赶紧用手控制住了他的脑袋。
“成,我给你想辙,你不就是想挣钱么?”
顾海笑着抬起头,魅惑的眼神对着白洛因,里面透着几分无赖。
“你帮邹婶,帮我爸都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能帮帮自个呢?照理来说,你要是想挣钱,应该比谁都容易吧?”
“那些途径你就别想了。”顾海把玩着白洛因的手指,“那等于伸手要钱,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赚点儿钱。”
白洛因说了句特实在的话,“你要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你就赚不到钱了。”
这句话可算伤了我们顾海的自尊心了,顾海听后一甩白洛因的手,后脑勺立刻对上来了。我赚不到钱?我顾海要是真想干事,我现在就能退学,白手起家,五年之内绝对给你干出点儿样子来!
“你真的这么想赚钱啊?”白洛因轻轻踢了顾海一脚。
顾海倔着个身板,不吭声。
“我倒是有个主意,来钱特快。”
顾海依旧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
“你不听算了。”
翻身的声音响起,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快说,不说掐你大根儿。”
周末,顾海的新房。
“幺**!”李烁出子儿。
“碰!”白洛因把麻将子儿拿到自己这边。
周似虎惊了,“你又碰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什么。
顾海看了看自己的牌,手指在几个麻将子儿上来回转悠,最后挑出一张。
“三筒。”
“杠。”白洛因又拿到了自己眼部前儿。
李烁发狠地挠了挠自己头皮,暗骂道:“怎么没完没了的碰、吃、杠的?***,我再出一张,我看你还吃不吃……”
“七条!”
白洛因直接推倒牌,“胡了!”
李烁和周似虎一阵惊诧,又胡了?从坐着开始玩到现在,白洛因已经是七连胜了,每局都赢,从无失手。
“不信这个邪了。”
李烁嘴角叼着一颗烟,拧着眉洗牌。
这一次周似虎的牌明显不错,刚一摆开眉眼间就溢满了喜悦,他给李烁一个眼神,哥哥这次要赢牌了,你丫最好配合一点儿。
顾海打得很沉默,不是技术不过关,也不是牌臭,主要是人家心甘情愿当白洛因的贡献者。白洛因那边需要什么,他这边就悉数奉上。
“五条。”白洛因扔出去。
“吃!”
“碰!”
周似虎笑着朝李烁晃了晃麻将子儿,“得了,哥哥抢了先,对不住了。”
李烁黑了周似虎一眼。
这一局麻将打了好几圈,都没人吱声,周似虎瞧见自己的牌,离胡牌还有一步之遥,缺个六万或者九万,周似虎在麻将桌下面给李烁比划。
李烁瞅了瞅自己的麻将子儿,还别说,真有一个九万。
那就等吧,等转到哥哥这,就让你胡一次。
白洛因估摸着那张牌也快到了,用手抓起那个子儿,放在手心里使劲地摸了一把,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冷惑的笑容,迷煞了旁边那位。
“胡了。”白洛因推倒牌,“自摸一条龙。”
李烁和周似虎齐齐趴到桌子上,一脸的愁苦相儿,这牌没法玩了。这是来搓麻将,还是来抢劫啊?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四个人从中午一直玩到晚上,白洛因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卷入了自己的口袋。
吃饭的时候,李烁忍不住问白洛因,“你玩麻将怎么这么强啊?”
周似虎也问,“你确定你没抽老千么?”
“他根本不用抽老千。”顾海笑,“我猜他肯定能记住牌。”
果然知因子者大海也。
李烁又是一阵惊诧,“记牌?怎么记牌?你不会是码牌的时候特意按自己的想法码好的吧?你能记住自己面前这么多牌么?再说了,这牌也不是你一个人抓啊?四个人轮流抓,你知道自己能抓到哪一个啊?”
顾海特自豪地显摆他的媳妇儿,“我告诉你们,他不仅能记住他眼前的这两溜牌,就是你们码的牌,他也几乎都能记住,所以咱们摸牌的时候看运气,人家摸牌的时候心里早就有数了,我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信么?”
李烁和周似虎两个人一脸钦佩的目光看着白洛因,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么?
白洛因笑笑,“甭听他扯,这事还得看运气,今儿正赶我点儿顺。”
“你的点儿也太顺了吧?”李烁喝了一口酒,“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一块玩牌了。”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笑,奸诈yīn恶全在其中。
李烁和周似虎走后,两个坏小子猫在卧室数钱,顾海输的,折合白洛因赢的,其实全都是周似虎和李烁的那点儿钱。
“一共一万二。”顾海扬唇一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媳妇儿。”
白洛因本来是笑着的,听见这话又炸毛了,“你丫再说这个词儿,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阉了?”
“阉了我?”顾海邪肆一笑,“那你得找个大点儿的盆,不然阉不下。”
白洛因顶着一张羞愤交加的脸离开了顾海的眼线。
第一卷:悸动青春95醋坛子又翻了。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Cāo《青春的活力》……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热身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群高中生在Cāo场上砰砰跳跳的,站在看台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黑脑瓜儿和蓝色的校服,动作高度不一致。如果有转身的动作,经常出现俩人转了相反的方向,互相看个大红脸,然后其中一个偷偷把方向改过来。
“全体班级解散!”
白洛因站在原地,和不远处的顾海相视一笑,俩人一齐往教室的方向走。
“我突然想吃雪糕了。”白洛因开口。
顾海缩了缩脖子,“这都什么季节了?说话都要下雪了,你还要吃雪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吃凉的。”
“不许吃。”顾海脸儿硬硬的。
白洛因暗想,你凭啥管我?我是和你商量来了么?我只是和你嘟哝两句,瞧把你能耐的,我就吃。想罢,转身往校园超市的方向走。
顾海追了上去,“你到底要干嘛?”
“买雪糕啊!”白洛因一副自行其是的表情。
顾海脸绷着,怒瞪了白洛因好一阵,沉声说道:“站这等着!”
然后,自己跟着人潮挤进了超市,刚下Cāo的这个点儿,超市的人爆满。要是买一袋干脆面,到了付钱的时候,绝对已经变成方便面渣儿了。顾海就在前呼后拥中挪到了冰柜前,放在以前,别说来这挤了,就是给别人买东西他都觉得掉价儿。
白洛因站得好好的,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瞧,杨猛突然挂在了自己身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因子,救救我吧!”杨猛哭号。
白洛因把胳膊抄到后边,拍了拍杨猛的后背,“你先下来!”
“不下来,你不救我我就不下来。”
白洛因已经瞅见顾海付款的身影了。
“你丫有话下来说成不成?”
杨猛委屈地把头垫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我怕我一下来,你就跑了!”
“我跑哪去啊我跑?”
杨猛放心了,这才从白洛因的后背上跳了下来。
“说吧。”白洛因整理整理衣服。
杨猛左瞅瞅右看看,一副做贼的表情,“就你们班那个尤其,他是不是有病啊?这程子他逮着机会就缠着我,缠着我吧,还不说好听的,每次都找茬损我一顿。你说我要跟他急吧,又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你俩关系挺好的!可我要不跟他急,他丫的就蹬鼻子上脸,只要下课铃声一响,他准在我们班后门口堵我。”
“尤其缠着你?”白洛因特纳闷。
杨猛搂着白洛因的一条胳膊,一副被吓怕了的表情,“我告诉你,就连这种下Cāo点儿他都不放过我,只要他一逮着我,准不撒手了。你瞅见没?你瞅见没?他就在那盯着我呢,贼着我呢,这小子……”
猛地一掌拍在杨猛的后肩上,杨猛一条腿瞬间弯曲,半个肩膀都塌下去了。
光顾着防尤其了,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不好惹的呢。
杨猛疼得直掐白洛因的胳膊。
顾海黑着脸把杨猛攥着白洛因的那只手拽下来,差点儿拽杨猛一个跟头。
然后把冰淇淋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要用那只手去拿,顾海偏偏要放在这只手上,意味很明显,这只手拿着东西,我看你丫的怎么抱?!
结果,杨猛瞅着白洛因撕开冰淇淋的外包装,浓浓的奶香味夹杂着巧克力的脆皮,忍不住搓了搓手,“好长时间没吃冰淇淋了,还别说,真有点儿想这东西了。”
白洛因笑着咬了一口,冰得牙根儿都疼。
杨猛小馋猫儿一样的盯着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迫不及待地问:“味道咋样?”
顾海一把推开杨猛,抢过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猛,“我来帮你尝尝。”
说罢,咬下两大口,这两大口下去,冰淇淋少了一半。
“还成,挺好吃。”
这回一半都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要。
谁想,顾海这次就赶上一个二皮脸的了,杨猛等白洛因吃了一口之后,秀气的小手伸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要不你也给我尝一口得了。”
顾海,“……”
白洛因又吃了一口,递给了杨猛,“诺,都给你了。”
杨猛美滋滋地吃着剩下的冰淇淋,而且故意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拿眼瞟顾海。
顾海这个气啊!我好不容易排队挤来的冰淇淋,让你丫的捡了个大便宜。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冰淇淋上面有白洛因的唾液啊,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
杨猛吃完了冰淇淋,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扔包装纸。
顾海沉着脸看向白洛因,“谁让你给他吃的?”
“他吃两口又怎么了?你不是也吃了么?”
“我跟他能一样么?”顾海脸都黑了。
白洛因拧着眉,“顾海,你丫的别没劲啊!”
你那些朋友我都个个笑脸相迎,怎么到我这,你就这么刻薄?这些话白洛因没说出来,因为杨猛扔完东西,一溜小跑又回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杨猛在二楼,白洛因和顾海在三楼。
结果,杨猛到了二层没停下,继续往上走。
顾海冷着脸提醒,“哥们儿,你走过了。”
“没,我知道这是三层,我想和因子待一会儿。”
顾海拧着眉走回了班上。
白洛因和杨猛就站在后门口对着的那个窗户旁聊天。
“尤其老是损你?他损你干什么?你和他有啥过节么?”
“有啥过节啊?!”杨猛身板小嗓门大,一说起尤其满肚子怨气,“我跟他平时都说不上话,拢共就打过两次招呼,谁知道他丫的抽什么疯!我现在放学都得紧着跑,要不然他把我堵在校门口不让我走。你说他要是打我两顿我也认了,他偏不,他就连珠炮似的骂人,骂我的啊……没法形容了……”
正说着,尤其来了。
杨猛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一副小猫见了老虎的表情,压低声音不停地嘟哝,“你瞅着啊,你瞅着啊,他丫又来了,他丫又要骂我……”
结果,尤其只是朝白洛因笑笑,都没搭理杨猛。
白洛因斜了杨猛一眼,“他哪骂你了?我咋没听见?”
杨猛塌下肩膀,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今儿他咋了,咋不骂了呢?”
白洛因拍拍杨猛的脑袋,哄小孩儿一样,“得了,回班上吧,该上课了。”
“不行,我得听见铃儿响我再回去,我怕他又冲出来汪汪两声。”
白洛因,“……”
终于听见铃儿响,杨猛撒丫子颠了,白洛因走进教室。
“这节课我们做题,把卷子都拿出来,我给你们勾几道,下课之前交上来。”
白洛因瞅见旁边人都把卷子准备出来了,就自己的书桌上是空的。
敲敲尤其的后背,“我怎么没卷子啊?”
“诶?”尤其纳闷,“我刚才明明传到后边了。”
白洛因侧过身子朝后瞟了一眼,果然后边这位有两张卷子。
“给我。”白洛因朝后伸手。
顾海不仅没把卷子递过去,还硬着脸来了句,“没有。”
“你这明明有两张。”白洛因怒视着顾海。
顾海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谁让你刚才发卷子的时候不在的?你还用做卷子么?聊天去吧!使劲儿聊,聊它一节课的,连题都不用做了。”
白洛因猛地在顾海的后桌角捶了一下,抽出一张卷子拿到了前面。
这一节课,顾海刚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顺开,结果下课铃一响,后门一开,那张秀色可餐的小脸又出现在后门口。这厮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还用手煽情地召唤着,“因子,出来呀,出来呀!”
白洛因一站起身,后面某个人猛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凳子腿卡到了白洛因的腿,而且狠狠撞了那么一下,白洛因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气把凳子踢开,看都没看顾海一眼,径直地走出了教室。
“你怎么又来了?”
杨猛撅着嘴,“我怕他又去后门口堵我,我还没下课就跑过来了。”
“那你找我来,他就不骂你了么?”白洛因问。
杨猛狠狠点着头,“他就怕你,我跟你在一块,他立刻就老实了。你看看,我一来找你,他都不出教室了。”
白洛因无奈,“那你就一直来我这避难啊?”
杨猛特懂尤其的心,“对,他只要一缠着我,我就缠着你。”
白洛因挺发愁地抠抠脑门,“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地儿躲?”
“不能!”杨猛摇头摇得特坚定,“躲哪儿都不如躲你这,关键是这学校拢共这么大小地方,我躲哪儿他都能给我找出来。而且我上课不能躲吧?我只要去上课,下课点儿他绝对在我们班后门口堵着,我出都出不去。”
这事有点儿难办,白洛因磨了磨牙,问题出在尤其身上啊!
自习课上,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小声朝他问:“你和杨猛怎么回事啊?”
“杨猛?”尤其装傻,“谁是杨猛?”
“就我那发小啊!上次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家么?”
“哦哦哦……”尤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怎么了?”
“他说你总是缠着他。”
“我缠着他?”尤其耸耸肩,笑得特无奈,“我跟他又不熟,我缠着他干嘛啊?”说完,抽出两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继续,“他说你下课总是堵在他们班门口。”
尤其更讶然了,“我堵在他们班门口?不是他堵在咱们班门口么?你可是看见了,这两节课我出去过么?不是他一直往咱们班这跑么?!”
白洛因,“……”
“前面两位同学,安静点儿成不成?”
浑厚有力的一句提醒从后面传过来,声音很大很刻意,全班同学都听见了,以至于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吱声了,全都用眼睛偷偷瞟着白洛因和尤其。这下话没法继续说了,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示意他转过身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96知道我要什么。
整整五个课间,杨猛一个都没落下,连开后门的都认识杨猛了,一开后门准是这一句,“你咋又来了?”
白洛因下课听杨猛说的是一套话,上课听尤其说的又是另一套话,听谁说的都不像是假的。一个特会装可怜,一个特会装无辜,白洛因被夹在中间很难受,偏偏后面还有一个添乱的,不帮忙解决问题还总是找茬。
终于挨到放学了,顾海第一个打开后门,看到的又是杨猛这张脸。
杨猛后撤了几步,他一看到顾海就犯怵,他觉得顾海这人特不好接近,白洛因本性也比较冷,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要跟你一起走!”
杨猛个儿矮,够不到白洛因的肩膀,还非要逞能,跳起来也要搂着白洛因。
到了校门口,白洛因停下来看着杨猛,“这回可以了吧?他是住校生,不允许出校门,你就放心回家吧!”
“谁说的?”杨猛脖子一横,“上次去你们家,他就跟踪了我一道儿。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走!”
白洛因身后就是顾海,顾海推着车,沉着一张黑锅底儿的脸等着他。
“上次不是特殊情况么?他跑出来要冒着被宿管发现扣分的风险,还得自己花钱住宾馆,就为了骂你两句,犯不上吧?”
“那我也要跟你一块走。”杨猛彻底拧上了,“咱俩自打上幼儿园就一块走,一直晃到现在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你们班以前那个班主任老是拖堂,我能和你分道扬镳么?想起这事我还心酸呢,你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走这么长一条道,我容易么我?”
“得得得……”白洛因拍了拍杨猛情动的肩膀,“一块走一块走。”
后面那位的脸更yīn沉了。
白洛因瞧了顾海一眼,“咱仨一块走吧。”
顾海猛地一踹脚蹬子,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压根没搭理白洛因这一套。
“不是……”杨猛又想不通了,“他咋了?我咋每回瞅见他,他都不给我好脸儿啊?”
白洛因脸也沉下来了,“没事,甭搭理他!”
“上次他犯横,你跟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我说因子啊,你怎么净招这种人啊?”
白洛因没说话。
杨猛走这一道儿,哪是在走路啊!完全是在跳探戈,三步一回头。
白洛因实在瞧不下去了,“杨猛,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过尤其了,他说他压根没找过你,他跟你一点儿都不熟,他说是你栽赃陷害,存心挑拨我俩关系!”
“我草草草草!!!!”杨猛振臂高呼,“孙子!真尼玛孙子!”
白洛因瞧出个梗概来了,这杨猛和尤其俩人都有问题,尤其肯定去骚扰过杨猛了,这事毋庸置疑,但是肯定没有杨猛说得这么夸张。尤其可能是觉得杨猛这人好玩儿,想逗逗他而已,结果杨猛这人不禁逗,别人说啥就是啥,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儿。
“呵呵……到家了,进去吧。”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
杨猛还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站在胡同口瞅了好几眼,直到确定四周真的没人,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白洛因把杨猛送回去,绕了一个胡同,就是他们家了。
顾海就站在家门口,自行车在旁边横着,脚底下一堆烟*。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没好气地说:“进去吧!”
结果,白洛因都走到屋里了,顾海还没个影儿。白洛因踹了门槛一下,心里怒气腾腾的,给你丫脸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在外面站一宿!
“儿子,回来了?大海呢?”白汉旗问。
白洛因没说话,放下书包就扎进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还没有一点儿动静,白洛因不知道顾海是一直在外面站着,还是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邹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海啊,怎么不进屋啊?这孩子怎么了?和谁怄气呢这是?哎呦喂,怎么还抽烟啊!快进去吧,外边多冷啊!……”
白汉旗听到声音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直冲到白洛因的卧室,砰砰砰敲门。
“儿子,出来!”挺严厉的声音。
白洛因拉着脸开了门。
白汉旗气急败坏的,“你咋这么不懂事啊?你把大海关外头干什么?人家哪儿又招你了?我就说你这孩子太独,从小到大就认准你那一套理儿,人家大海多好一个孩子啊,你还让他怎么对你啊?你爸我就是没这么一个兄弟,我要真有这么一个好兄弟,我……”
“谁把他关外边了?”白洛因被骂得怒火中烧,“是他自己不进来的!”
“你要不挤兑人家,人家能不进来么?”
“谁挤兑他了?”白洛因都吼起来了。
白汉旗急喘两口气,“你甭说那个了,赶紧出去把他叫进来!”
“我不去!”白洛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白汉旗也吼出来了,“你不去我去!”
“您甭去!”
白洛因想站起身拽住白汉旗,已经晚了,白汉旗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白洛因在后面跟着,心里恨得咬牙启齿的,顾海你够狠,你用这招是吧?你丫理亏你还要搅三分,冻死你丫得了。
“大海啊!听叔的话,进去吧,甭和因子一般见识,他从小就浑!”
白洛因猛地踹门走了出去。
“爸,您甭劝他,您就让他在外面站着!”
“我看你应该在外面站着!”白汉旗倒竖双眉。
顾海劝了白汉旗一句,“叔,您甭管我了,您先进去吧,我在外面待会儿,凉快!”
“凉快”这两个字,顾海咬得特别重。
白洛因死死盯着顾海,“你不进去是吧?”
顾海回了句,“不是你让我在外面待着么?”
白洛因使劲拽住白汉旗,一步一步往里面拖,顾海就这么瞪着白洛因,一句话不说,但是心里边已经喊了无数声了,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在外面?你就不能哄哄我?老爷们儿偶尔也会脆弱,也得给点儿温存不?……
“掉冰渣子了!”
白汉旗叹了口气,眼睛一直往门口望。
白洛因瞅了瞅地面,冰碴子把鞋都盖了一层霜。他一直没进屋,在院子里忙乎这,忙乎那,其实一直在感受外面的温度,怕万一真的冷了上来,他在屋里不知道。
白汉旗说完这句话,白洛因终于抬起脚回了屋。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白洛因yīn着脸冲出了大门口。
顾海还在那站着呢,站得倍儿精神,和军人站岗一样。
白洛因呼哧呼哧吐了几口冷气,怒道:“进来吧!”
顾海起初没反应,后来翘起一边的嘴角乐了,乐得坏透了,乐得嘴边的冰碴子都化了。
白洛因进了屋,顺手递给顾海一个热水袋。
顾海把手放在热水袋里面捂了捂,故意凑到白洛因跟前,挑着眉问道:“真热乎啊!啥时候插上电的?我怎么都没瞧见啊?!”
“你用不用,不用拿来!”白洛因伸手去拽。
顾海去阻拦白洛因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凉。
“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凉?”顾海脸上的笑容有些走样儿。
白洛因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丫在外面站着,我爸一直给我脸色看,我好意思在屋里待着么?”
顾海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他用热水袋把自己的手捂暖了,又把白洛因的手拽过来给他暖着,白洛因有些抗拒,顾海就是不撒手,一双大手包裹着另一双大手,偶尔还用嘴哈着气,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说不出的温暖。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在屋子里泡脚,顾海一直没进来。白洛因把脚洗完了,走到外边一看,顾海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忙乎什么呢。
“叔,熬到这会儿差不多了吧?”
“嗯,成了,端下来吧。”
顾海盛了一碗姜汤,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看到白洛因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边多冷啊!”
白洛因看着顾海碗里的姜汤,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尝尝,味道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喝了两大口,“有点儿辣。”
“越辣越能驱寒,再喝两口。”
“你不喝啊?”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
顾海宠溺地笑着,“我等你喝完了再喝。”
两个人都喝了一大碗姜汤,正准备睡觉,顾海突然看到白洛因的脚腕上一片淤青。他呼吸一滞,不由分说地拉过白洛因的这条腿,问:“怎么弄的?”
“你说怎么弄的?白天某个人犯驴,给我踢的。”
顾海一阵懊恼,他记得自己没使这么大劲儿啊!怎么给踢成这样了?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心里一阵阵翻腾,白洛因自己弄疼了是一码事,他把白洛因给弄疼了又是另一码事,下午那嚣张的气焰全都覆灭了,空剩下自责和心疼。
“疼么?”顾海问。
白洛因伺机报复,“废话,你自己磕一下试试。”
顾海突然俯下身,嘴唇贴上了那块被磕坏的地方。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赶紧去拉顾海。
“你别闹,我爸就在外边呢!”
“我不管,我心疼,我就要亲,要不我心里过不去。”
“才多大点儿事啊?”白洛因羞愤交加的,“我逗你玩呢!根本就不疼,我平时经常磕着碰着的,不碍事的,你赶紧起来!”
顾海不仅没起来,还变本加厉地在那个地方亲吻,起初只是用双唇蹭蹭,后来连舌头都一并用上了。
白洛因的脸都变色了,猛地给了顾海一脚。
“你丫别上脸了啊!早干嘛去了?”
顾海笑着把住白洛因的那条腿,又无赖又心疼地说:“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哥们儿,可是因子,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心里特没安全感。假如你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不会这么折腾的!”
我给你确定的答案,我就没有安全感了,白洛因在心里回了顾海一句。
面上,还得装傻。
“你想要什么安全感啊?你天天在这白吃白喝还不够啊?你还要多心安理得啊?”
顾海用大手狠拽了一下被角,把自己和白洛因通通裹在了被子里,然后紧紧搂着身旁的人,搂得严丝合缝,嘴唇贴在了他的耳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97终于得到回应。
被窝里的呼吸越见稠密,俩人xiōng膛抵着xiōng膛,可以充分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白洛因的脸烧得慌,浓黑的夜成了他最好的掩饰物,眼瞅着顾海的脸越凑越近,白洛因后挪了一下脑袋,却没能躲过顾海的追赶。
顾海含住白洛因的下唇,舌尖在上面缓慢地滑动着,像是在磨着白洛因的耐心。感受到他身体的松弛,顾海慢慢地将薄唇拉扯,然后“啵”的一声,两个人的嘴唇分离,煽情的味道残留在嘴角。
越来越习惯和这个人接吻。
起初只是不排斥,不恶心,现在会觉得很舒服。
顾海浓情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的眼神,他在把自己的渴望一点点地渗透给白洛因,他需要白洛因的回应,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可他又害怕这种回应,他怕白洛因一个动情的眼神,都能让他沉醉在爱情的深渊里。
顾海的舌头一遍遍地扫过白洛因的牙关,他在等待白洛因张口的那一刻。
不同以往的强势,这一次顾海很温柔。
就像顾海许下的承诺,我会好好疼你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会尊重你,把你当一个男人看待,我会静静地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刻。尽管我会控制不住,会偶尔做一些越轨的举动,可我的心一直把你放在一个高位上,任何人都无法企及,假如有一天我得到了你,那是我最大的荣耀。
白洛因微微启口,有一些崩溃,也有一些释然。
顾海的舌头长驱直入,几乎抵到了白洛因的舌根,又横扫过白洛因口中的每个角落。白洛因接吻并不在行,顾海也很少做这种慢工细活儿,所以两个人吻了片刻,便有种缺氧的感觉。可这种缺氧的感觉又进一步刺激了脑神经,顾海用两片薄唇狠狠吸附住白洛因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咂摸着滋味,直到一溜津液顺着白洛因的嘴角流下。
顾海暂时离开白洛因的唇,让他缓一阵,可看到白洛因嘴角的津液,煽情yín靡得让他喉咙发紧,他又迫不及待封住了白洛因的唇。
这一次,白洛因主动把舌头伸到了顾海的口中。
顾海愣了,搂着白洛因的胳膊猛地收紧。
白洛因的舌头在顾海的口中僵持了一阵,也许他自己也没料到他为什么会主动回应,顾海欢乐地用舌尖逗了逗白洛因的舌尖,意思是你来啊,我看看你怎么样。
白洛因用手扣住顾海的后脑勺,舌尖一下抵到了顾海的喉咙,顾海俨然没想到白洛因会这么猛,眼睛瞬间睁开一条小缝,他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又动情的面颊,一张可以让他热血澎湃又柔情四溢的面颊,白洛因的舌头肆意在顾海的口中屈伸翻卷,如同惊涛骇浪,一下将顾海的心收拢在了他的唇齿之间。
心跳如同两匹狂奔的野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肆意驰骋着。
顾海身下的雄壮之物已经开始抬头,他用两只手固定住白洛因的脑袋,唇齿开始在他的脸上爬行。亲亲额头,咬咬鼻尖,舔舔胡茬……然后爬到白洛因的脖颈上,牙齿碾磨着那精细的皮肉纹路,用力吸一口。
“因子,睡了么?”白汉旗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刚要开口,却被顾海用手捂住了嘴。
然后,顾海开始在白洛因光滑紧致的xiōng膛上舐咬,一条腿伺机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用膝盖骨摩擦白洛因腿间之物。
很焦灼很恐惧却又很刺激的一种感觉。
敲门声还在继续,带着一点儿试探的意味,很轻却又很密集,像是催情的鼓点。
白洛因额头已经冒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顾海啃咬着,吸吮着,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状态下,他竟然无耻地勃了,呼吸把顾海的手心烧得灼热。
终于,脚步声逐渐远离。
白洛因的嘴得到释放,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丫的不要命了?”
顾海下流地用自己的硕大之物磨蹭着白洛因的腿根儿,略带几分哼吟的口气说:“你不也挺爽的么?”
白洛因心头一怒,猛地攥住了顾海的那根。
还未来得及狠掐一下,就感觉到他在手里清晰地胀大。
像是一个小怪兽,尺寸惊人,形状*,跳跃着蓬勃的生命力。
“动一动。”顾海几分哀求几分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明显不习惯握着男人的这根,想抽出来,却被顾海攥住了,然后,把着他的手从根部一直往上撸动,清晰地感受着褶皱与手心的摩擦力,还有触到头部时,那湿润滑腻的触感。
顾海闷哼了一声,下巴抵在白洛因的xiōng口,眼神魅惑性感。
“宝贝儿,再来两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洛因心里咆哮,就因为都是男人,才他浪的别扭呢!
顾海的手色情地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逮住这个毫不逊色的小怪物,小拇指还在根部毛发间摩挲了片刻,弄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然后开始由缓慢到快速的撸动着,偶尔用手指在顶端的沟壑上搔挠几下,惹得白洛因腿间一阵抖动。
也许是情动到了忘乎所以的时刻,白洛因放在顾海腿间的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这无疑把顾海惹火了,顾海毫无羞耻之意地用嘴指挥着白洛因,呼吸都有些癫狂了。
“下面一点儿,频率稍微快一点儿,对……好舒服……”
不得不说,顾海的技术真的没话说了,变着花样的刺激,他甚至比白洛因还了解怎么取悦自己。白洛因越来越把控不住了,雄性荷尔蒙的催发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固守和原则,原始的本能冲动让他除了快感,别无所求。
顾海疯狂地在白洛因的身上啃咬,一声一声地叫着因子。
白洛因听到顾海的呼唤声,心理防备好像瞬间坍塌了,他一把搂住了顾海。
闷吼声一前一后响起,跟着是两个人身体带电一般的震颤,一直延续了将近一分钟之久,然后就是各自释缓的呼吸声。
汗水已经将被窝湿透了。
两个人的内裤一个被压在屁股底下了,一个被勾在了脚上。
顾海用手给白洛因擦擦汗,柔声问道:“舒服么?”
白洛因没回答,他俨然还没缓过神来。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白洛因向自己的心里发出警报信号,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儿自控能力都没有了?
“我的屁股底下都湿了。”顾海调笑着看向白洛因,“我摸摸你的屁股底下有没有湿。”
“滚!”白洛因一声低吼。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脸忘情地瞅了好一阵,然后低声说:“因子,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
白洛因意识到顾海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于是干脆打断,“你甭说了,我不想听。”
顾海赤条条地搂住白洛因,“假如我非要说呢?”
白洛因用手捂住顾海的嘴。
顾海的手却伸到了白洛因的后背上,缓缓下移,摸到了两瓣中间的那个位置。
白洛因猛地攥住了顾海的手。
目光狰狞!
顾海微微眯起眼,声音中夹杂着一点儿油腻。
“真的,特想……”
“没这一天!”白洛因猛地将顾海的手甩到前面,“假如你想用这个来给自己安全感,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安全感。”
多大的一个打击,顾海下面那厮小海子都蔫了。
“因子,你误会了。”顾海停顿了一下,赶紧挽回局面,“我真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是个正常的老爷们儿,我要是真为了这个,何必不找个女的呢?我完全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衍生出了身体的渴望,其实你在我心里特干净,我真舍不得碰你。”
“顾海,咱俩都是男的,我能和你做的,也就到这份上了。”
顾海拉住白洛因的手,“你能和我做到哪份上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位置。”
“俩男的讨论这个,不觉得太矫情了么?”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
顾海彻底不管不顾了,“矫情我也得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白洛因转过身去,沉默以对。
顾海又凑了过去,“一点点动心呢?”
“睡觉。”白洛因爱答不理的。
顾海猛地在白洛因光溜溜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承认一句你会少两斤肉啊?”
白洛因怒不可遏,回头朝顾海的颧骨上给了一拳。
“你丫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顾海躺倒在旁边的枕头上,幸福得眼冒金星。
第一卷:悸动青春98终于找到元凶。
早上,白洛因起床,从被窝里摸出一条内裤就套在身上,等穿上裤子之后才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抬眼一看,某个人堂而皇之地穿着他的内裤站在镜子前刮胡子。
“咱俩内裤穿错了。”白洛因幽幽地提醒。
顾海低头瞅了一眼,把脸转向白洛因,嘴边都是泡沫喱,笑起来很性感。
“我说怎么穿着这么紧呢!”
“少臭美啊!”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咱俩内裤明明是一个型号的。”
“哟……”顾海坏笑着,“你偷偷摸摸看过我内裤的型号?”
白洛因给气得不善,伸出脚用力顶了一下顾海结实的臀部,顾海防备不当,脸贴上了镜子,蹭了一大片的泡沫喱在上面。
“换过来!”白洛因怒斥着顾海。
顾海转过身,一副爽快的表情,“成啊,换过来,你脱吧。”
白洛因愣住了。
“脱啊,你不脱怎么换?”顾海去拽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后撤了好几步,顾海穷追不舍,俩人闹着闹着又闹到了床上,一个凶光毕露,一个拳脚相加,笑声混淆着骂声,给这困倦的大清早增添了不少活力。
“因子!因子!”
杨猛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院儿里响起,白洛因透过窗户往外瞅了一眼,用力推了顾海一把,“赶紧把衣服穿上,杨猛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顾海皱起眉头。
白洛因提醒了顾海一句,“告诉你,别再和他过不去啊!”
“成,我知道了。”顾海答得不情不愿的。
杨猛掀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帘,瞅见顾海正在那穿衣服,白洛因正在穿鞋,床上是乱成一团的被子,床下还散落着两双袜子,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俩位型男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场景也很和谐也很不和谐。
一起到邹婶的小吃店吃早餐,杨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俩爷们儿吃了他五倍的分量不止。
路上,顾海一个人在前面慢悠悠地骑着车,白洛因和杨猛在后面走着。
“你俩一直住一起啊?”杨猛压低声音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住了快俩月了。”
杨猛挺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么?”
顾海在前面听得颇有成就感,骑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白洛因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他没地儿去,我能咋办?凑合一块住呗!”
顾海双脚支地,凶恶的眉毛发狠地竖起,眼神在白洛因的脸上划了几条道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小样儿的,信不信我当他面儿叫你媳妇儿?!
路走了半程,白洛因差不多把他和顾海的情况都和杨猛说明了,杨猛听得一阵阵心惊。
“啥?你说他,就是你后爹的儿子?那个……少将的儿子?”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在前面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插嘴,也没阻拦,反正这种事也不丢人,白洛因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呗,他也迟早要和李烁、虎子把情况说清楚的。
杨猛听得稀里糊涂的,最后忍不住打断白洛因。
“是你妈和他爸结婚,还是*和你爸结婚啊?”
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你说呢?当然是我妈和他爸了。”
“那他怎么跑你们家住来了?这不符合逻辑啊!”杨猛眨巴眨巴眼。
白洛因一阵头疼,这事的确不好说清楚。
“他和他爸不合,我和我妈不合,然后就这样了……”
杨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搓搓手,一脸艳羡的表情。
“还真挺戏剧性的!幸亏我当初找的那几个人临阵脱逃了,要不然真让他们去婚礼现场闹一通,坏了这门亲事,你去哪落这么一个好弟兄啊!”
这件事白洛因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对了,当初我没细问,那几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拿了钱还撂挑子了?”
杨猛挺不好意思的,“这事也赶巧了,那天也不知道从哪跑来两个记者,扛着摄像机一顿狂拍。那四人一瞅见记者就慌了,怕上报纸啊!就去抢摄像机,谁想那俩记者那么怂啊!他们刚追过去,那俩人扔下摄像机就跑了。也赖我大舅不会找人,找了四财迷,抱着摄像机就颠了,听说还卖了不少钱呢……”
顾海急刹车。
杨猛就走在顾海的身后,看到顾海停车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找人去闹婚礼现场了?”
杨猛悻悻地瞅了白洛因一眼,“是他让我找的人。”
“然后碰到了谁?”
“俩记者。”杨猛伸出两个手指头。
顾海脸都绿了,“接着呢?”
杨猛全招,“接着……抢了记者的摄像机,这事就没办成。”
……
折腾了顾海三个月之久的奇案就这么破了,闹了半天,罪恶的源头在这!他苦苦追查了两个多月的凶手,居然就是令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好媳妇儿!
顾海欲哭无泪。
白洛因看了顾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问:“那俩记者,不会是你找的吧?”
顾海僵硬着嘴没回应,但是白洛因从他的反应中已经看出了大概。
“你不会也是找他俩去破坏现场的吧?”
顾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连一旁的杨猛都看出来了,忍不住捶xiōng顿足,“我的天啊!该不会两队人马是一伙的,结果碰头反倒互相残杀了?”
白洛因和顾海彼此看了一眼,那尴尬劲儿就甭提了。
杨猛反而当起了和事老,拍拍这个的肩膀,拍拍那个的肩膀,劝道:“你俩应该高兴,这就是缘分,你们想想,假如当初他们俩的婚没结成,你也不会离家出走,跑到这么一个学校念书,也就遇不到因子了。你呢,也就不会碰上这么一个落难同胞,乐意把他留在家里,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什么都和他说,你俩的感情就不可能这么坚固了。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杨猛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顾海和白洛因甚有默契地扫了杨猛一眼。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杨猛,“……”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白洛因一定会先朝狗笼子看一眼,阿郎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啊!狗食还够不够啊!盘子里的水该不该换啊……白洛因对待阿郎很细心也很有耐心,每天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都得和阿郎亲热互动一下,不然阿郎一整天都显得没有精神。
“该出去溜溜狗了。”白洛因朝顾海说。
顾海把笼子打开,将阿郎放了出来,阿郎一出来就扑到了白洛因的身上,纵情地撒娇呢喃,白洛因就这么任他摆弄,看得顾海在一旁都眼红了。
俩人走出小院儿,一直奔东,那边有一条河,老头老太太经常去河边遛弯儿。
路上,阿郎见到陌生人就咬,过路的全都离得远远的。
沿着河岸走,一群家雀儿扑棱棱地飞过头顶。
天真的很冷了,河边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从河面上吹过来的风刮得脸生疼。白洛因拽着狗链子的手冻得有些青紫,顾海侧过身,把白洛因的拉链给他往上提了提。
白洛因的目光在河对岸滞留。
邹婶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手插在兜口里,不时地咧嘴微笑,朴实的面容被夕阳的余晖渲染得红润柔和,好像一下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龄,再也看不到摆摊儿那时的憔悴和劳碌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褪去了一身的沧桑,穿着体面的衣服,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粗莽和迷茫了。
他们俨然没注意到这边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们,互望彼此的眼神间流露出毫不遮掩的爱意。
白洛因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
有高兴,也有惆怅。
“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
所有的气氛都被顾海这一句话给破坏掉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呢?”
“我不是替他俩着急么?”
白洛因纳闷了,“你急什么?”
“他俩过上二人世界,你不就成了电灯泡了么?到时候咱们俩电灯泡凑到一起,回咱们的新房过咱们的小日子,多好!”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拍拍阿郎的头,“儿子,咬他去!”
……
第一卷:悸动青春99穷皮男来闹事。
周六一大早,顾海穿好衣服,蹲在床边拧了拧白洛因的脸。
“我得出去一趟。”
白洛因刚醒,声音里带着昏昏欲睡的混浊和慵懒。
“干什么去?”
“我哥今天回国,我去接机。”
白洛因揉了揉眼睛,“你哥?你亲哥?怎么没听你提过?”
“不是亲哥,是堂哥,他定居在国外,我们见面机会不多。这次他也是公事回国,就势来家里看看,过几天就走。”
白洛因坐起身,“嗯,那你趁早走吧。”
顾海盯着白洛因看了一会儿,“你今天都去干什么?”
“没打算,可能写写作业,也可能去婶儿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别到处乱跑啊!”顾海和哄小孩似的。
白洛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甭管我了,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顾海轻轻拍了拍白洛因的脸颊,起身朝外面走去。
顾海一走,白洛因也睡不着了,换好衣服出了门。
“婶儿。”
邹婶正在店里收拾东西,瞧见白洛因过来,眉眼间溢出柔和的笑意。
“因子来了?”
白洛因点点头,溜达到了厨房,几个大厨按部就班地忙乎着自己的事儿。现在邹婶的小吃店已经不光卖早餐了,午餐晚餐都有,相当于一个小饭馆儿了。因为价钱实惠,干净卫生,味道又好,这个小吃店天天爆满,有些人没位置,只能打包提到外面去吃。
白洛因每次过来,都是邹婶亲自下厨给他做。
“婶儿,别忙了,我随便吃点儿就成。”
邹婶摇摇头,“不麻烦。”
正说着,外面有个顾客大声喊:“再给我来碗牛肉面。”
邹婶的目光变了变,脸上似乎浮现几丝苦楚,却又不想在白洛因表现出来,她给旁边的大厨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再弄一碗面出来。
大厨都不乐意了,“这人白吃几天了啊?”
白洛因听后愣了,盯着邹婶问:“婶儿,这有人吃霸王餐啊?”
“你甭管。”邹婶攥住白洛因的胳膊,“没事儿,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来,找个地儿坐着,婶儿这就给你做。”
白洛因哪还有心吃早点啊,一把按住邹婶忙乎的手,正色问道:“婶儿,到底咋回事?”
邹婶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白洛因大步走到餐厅,正巧刚才那个男人还在角落里叫嚣着,“麻利儿的成不成啊?还要让我等多久啊?”
旁边的人都在收银台付了款之后领号等餐,只有他的桌子上空空的,还总是对服务员指手划脚,一脸欺负人的浪荡样儿。白洛因特意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没有匪气,看起来穷困潦倒的,瘦得xiōng前的肋骨都能瞧见。因为那张脸过于沧桑,白洛因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却能感觉到那种真怂假刁的胡同串子味儿。
服务员端了一碗拉面走过来,此人翻起眼皮瞪了服务员一眼。
“怎么这么磨叽?我喊了几遍了!”
服务员没好气地把拉面放下,愁着一张脸走了。
谁不烦他啊?这里的服务员个个都被他刁难过,大厨整天白给他忙乎,还总是抱怨东西不好吃,人家顾客都得排队等号,就他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往那一坐,而且自己占了一张大桌子,谁过来拼桌他就轰谁,一身的酸臭味儿。
白洛因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此人的对面。
“谁让你坐这的?”男人吸溜着面条,拿眼瞪白洛因。
白洛因冷冷回了句,“我让我坐这的。”
男人一拍桌子,邹婶先冲出来了。
“孟建志,你别不知好歹。”
被叫做孟建志的男人一口将面条啐到碗里,指着邹婶的鼻子骂,“你个贱老娘们儿还敢跟我嚷嚷?臭婊子!我白吃白喝怎么了?我就该吃你的,要不是你,我他妈能有今天么我!你就该养着我,你就该供着我,你还和我犯横,你个臭老娘们儿……”
白洛因一把揪住孟建志的脖领子,猛地一脚踹到了桌子底下。
“你骂谁呢?”
孟建志没还手,反而蜷在桌子底下瞎叫唤,“哎呦喂,哎呦喂,打人喽!”
顾客全都跑出去了,店门被关上,玻璃上贴了一张张的人脸。
“孟建志!你给我滚!!”邹婶突然哭了。
白洛因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事。
孟建志抱住一个桌子腿儿,一脸装出来的苦相儿,“我不行了,我被打坏了,你们得赔钱,不赔钱我不走。”
白洛因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专门欺负老实人的软骨头。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胡搅蛮缠,把自己的穷苦全都报复到别人的头上,简单一句话,就是他不好过也甭想让别人好过。
也许是白洛因带了个头儿,也许是店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男服务员直接上前对孟建志一通乱踹,孟建志夸张的嚎叫声刺激着旁人的耳膜。
邹婶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众人,“别打了,都别打了。”
几个人停手,邹婶已经泪流满面。
“把他弄出去吧。”
男人一听这话立刻停止嚎叫声,怒骂道:“邹秀云,你个贱货,你敢把我往外面轰!你真不是东西,你这个女人心太黑了你,咱儿子可瞅着呢……”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邹婶恸哭出声,“你给我滚!”
几个人一起把孟建志扔出去了。
白洛因将邹婶领到二楼,邹婶一直在掉眼泪。
“因子,让你瞧笑话了,早饭都没吃成。你等着,婶儿接着给你做去。”
“不用了。”白洛因拦住邹婶,“我不饿了。”
邹婶坐在椅子上发呆,眼角已经浮现几丝细纹。
白洛因已经瞧出大概了,这个孟建志一定就是白汉旗口中的在外做大事的男人,之前一直没露面是怕邹婶他们娘俩拖累了他,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从哪打探到了消息,知道邹婶有了这么一个小店,想来这沾沾油光。
这种男人最可恨了。
“婶儿,我爸知道这事么?”
邹婶一听白汉旗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变,她拉住白洛因的手,小声叮嘱道:“这事可别和你爸说啊,就他那个脾气,肯定得把孟建志弄残了。”
“听您这话,您还挺心疼他的?”
“我不是心疼他。”邹婶愁着一张脸,“我是怕他讹上你爸,你瞧瞧他现在这副德行!哪有个人样儿啊?他整天去饭馆里将火,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哪天把咱们惹急了,给他两下子,下半辈子就指望咱们养活了嘛!”
“您也不能就让他这么闹吧?您落魄的时候,他对您不管不顾的,现在您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他死皮赖脸粘过来了。婶儿,对付这种人不能手软,他就欠收拾。”
“因子。”邹婶拉住白洛因的手,“婶儿知道你是好意,可他毕竟是孩子他爸啊!这是我自己种下的孽,就由我来收拾残局吧!因子,听婶儿的话,这事你别和你爸说,我自己能把他对付了。”
白洛因听了这话,心里也挺纠结的。
“婶儿,我问您一件事,您和他离婚了么?”
邹婶低垂着双目看着锃亮的桌面,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他根本没结婚,我们老家那边儿特别穷,加上观念落后,很少有人去领证。两家人坐在桌上吃一顿饭,这事就算成了。本来想补办一个结婚证的,结果他出去打工,和别的女的跑了,三年都没回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婆婆成天骂我,说他儿子不回家全赖我。我一气之下带着儿子来了北京,这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他都没联系我,我以为我和这人就算彻底完了,谁想他……哎,不说了,越说越寒心。”
白洛因还没开口,就听见白汉旗在下面喊了声。
“儿子,儿子在上边不?”
邹婶赶紧擦擦眼泪,忙不迭地整理衣服,小声朝白洛因提醒:“别和你爸说啊,记住了。”
白洛因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白汉旗走到楼上,喘了几口粗气,朝白洛因说:“大海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中午过来接你,一起过去吃个饭。”
白洛因显得没有兴致,“我不想去。”
“我都应了人家了。”白汉旗摸摸白洛因的头,“去吧,人家好心好意的。”
白洛因没说话,径直地下了楼。
白汉旗盯着邹婶瞅了好长一段时间,问:“我怎么瞧见有个人横在小店外边了。”
邹婶遮遮掩掩的,“可能是要饭的。”
“要饭的怎么要到咱们门口了?你等着,我出去把他轰走。”
“别!”邹婶突然拽住了白汉旗的衣服,感觉到他诧异的目光,又把慌张的表情收住了,“一个要饭的而已,甭理他了,他过几天就走。”
“你啊,就是太好心眼了。”白汉旗佯怒的看着邹婶。
邹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着白汉旗下了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0引荐堂哥认识。
白洛因刚坐进车里,顾海就问:“上午出去干什么了?”
“哦,就去了邹婶那。”白洛因淡淡的。
顾海能够敏锐地觉察出白洛因的情绪,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蔫头耷脑了?是谁委屈了我媳妇儿?顾海想着就把手伸了过去,拨弄了一下白洛因眼前的几缕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开车吧。”
顾海启动车子,顺带给白洛因递过去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白洛因问。
顾海费劲地在胡同里倒车,也没回答白洛因的话,白洛因自己看了包装盒,是一款手机。
“给我买手机干什么?”白洛因又给顾海扔了回去,“没用,你给别人吧。”
“怎么没用?上午我找你都找不到。”
白洛因仰靠在座椅上,眼睛闭着,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
“你又有钱了是吧?”
“没钱。”
白洛因把眼睁开了,“没钱你还买?”
“我的大财神爷不是回来了么?”顾海指的是他堂哥。
白洛因鄙视性的看了顾海一眼,“你就整天混吃混喝吧!”
顾海唇角咧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给我钱,那是应该的。”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里,有个男人沉默地坐在窗前。
黑色西装搭配素雅的领带,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眉宇间透着隐隐的yīn冷之气,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冰霜,即便听到了门响,他的脸上也未有一丝表情变化。
“哥,这就是白洛因。”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哥,顾洋。”
白洛因在心里面回了顾海一句,你们一家人都是在水里生的么?
三个人坐好之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都是清一色的西餐,白洛因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动都没动盘子里的东西,沉默地想着邹婶的事情。
顾海朝白洛因问了句,“不合胃口么?”
白洛因这才拿起刀叉,“没。”
一旁的顾洋突然开口了,声音里透着冷硬的质感。
“海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正视顾洋的这张脸,瞬间有些恍惚,和顾海长得太像了,只不过气质完全相反。这两个人一个像火,一个像冰,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两个人不在一个年龄层次。
顾海听了顾洋的话,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确实,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是毒品。”
命中注定,我们沾染了彼此,这一辈子都别想戒掉。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顾海似乎只是想把白洛因介绍给顾洋,并没有要拉拢两个人关系的意思。毕竟,顾洋和白洛因的脾气太相似,很难合得来,假如没有顾海,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能活活把对方给冻死。
顾洋时不时看一眼顾海,每次看顾海的时候,他的目光都飘在白洛因的身上。
整个吃饭的过程,顾洋没有看白洛因一眼,也没有和白洛因说一句话,可白洛因却觉得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冷锐而刻薄,隐隐透着一股压迫力。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直沉默着。
顾海看出白洛因的情绪很不好,比来之前更差了,不知道是不是顾洋的原因。
“我哥就那个德行,其实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瞧见白洛因还是绷着一张小俊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一把,哄道:“他惹你不高兴了?回去我帮你骂丫的。”
白洛因靠在座椅上,眼睛又闭上了,心乱如麻。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突然,顾海一个急刹车,白洛因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开了。
“怎么了?”
顾海指着不远处两个身影,说:“我怎么觉得那个妇女像邹婶啊!”
一听邹婶的名字,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透过车窗朝外望,不远处有三个晃动的人影,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起初在男人的怀里,后来又被妇女给抢走了,紧接着男人踹了妇女一个跟头,把孩子抱走了,妇女趔趄着站起身,继续追孩子。
白洛因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顾海跟在后面。
“孟建志,你不是人,你把孩子还我。”
白洛因赶到的时候,邹婶正在和孟建志撕扯着,孩子嚎啕大哭,邹婶的脸上混杂着眼泪和尘土,嘴角还有血痕。
“这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给你?”孟建志死死拖拽着挣扎的孩子。
顾海面色铁青,一把将孩子抢过来,猛地一脚踹在了孟建志的面门上。
孟建志被踹飞了两米多远,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邹婶赶紧把儿子搂在怀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孟建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顾海大步上前,又拽起孟建志的衣领,猛地一拳扫在他的心口窝,孟建志顿时吐了两口血水。
“因子!”邹婶大喊,“把大海拦住,别让他打了。”
白洛因去拽顾海,劝道:“够了,他是邹婶的前夫。”
“我看出来了。”顾海冷着脸,“就因为他是孩子他爸,我才想揍他。”
孟建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顾海的脚底,死死抱住顾海的腿,一抱就不撒手了。任凭顾海怎么踢踹,他就是不松手,身体在地上滚得像泥猴一样,衣服都搓出了两个大口子。
“你还想讹我?那你算是讹对人了,三分钟之内,我绝对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顾海拿起手机。
邹婶抱着孩子冲过来,嘶声朝孟建志喊:“你快走啊!你惹不起人家的!你要是还想留一条命,你就给我滚!”
孟建志还是没松手。
白洛因用眼神示意顾海再等一等。
“你快滚啊!”
邹婶又喊了一声,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孟建志心有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恶地看着顾海一眼,恨恨地骂道:“你丫给我等着,你们全给我等着!”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东边走了。
到了车上,邹婶惊魂未定地搂着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地把脸贴向儿子的心口窝,感受儿子的存在,生怕下一秒钟儿子就被人抢走了。
顾海透过后视镜看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离世的母亲。
他也曾被人疼过、宠过、被人如此珍视过,也曾有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能感受到一个孩子对于邹婶的重要性,就好像他的母亲曾经对他的重要性一样。
这件事终究没能瞒过白汉旗。
顾海直接开车把邹婶和孩子送到了白洛因的家。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邹婶和儿子没法再单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稍微有个闪失,可能孩子就不见了。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白汉旗了,邹婶迫于无奈和白汉旗讲出了实情,白汉旗二话不说,关上大门就不让邹婶走了。
“大海,这两天先让因子去你那住几天,你也知道,家里就这几个屋,他们娘俩儿一来……”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
邹婶红肿着眼睛在一旁插口,“我和孩子住在厢房就成。”
“哪能让你们住厢房呢?”白汉旗拧着眉毛,“我和孩子住,你住在因子那个屋,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孩子抱住邹婶的脖子,“我要和妈妈住。”
顾海拧了孩子的脸颊一下,“多大了还和你妈睡一个被窝,害不害臊?”
这孩子猴精猴精的,顾海拧了他一下,他却报复性地踩了白洛因一脚。
然后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顾海。
顾海惊了,这孩子的智商得有吧?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大海啊……”白汉旗拍着顾海的肩膀,“委屈你了。”
这哪是委屈啊?顾海心里都乐坏了。
白洛因忧虑地看了白汉旗一眼,“要不着我也留在家吧,我和您睡一屋,他们娘俩儿睡一屋,万一真有个意外,还能有个照应。”
顾海脸色一变,立马反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你还不相信叔的实力么?何况我今天给了他一脚,够他缓两天的,你就甭跟着添乱了,和我回去吧!”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里面内涵丰富。
顾海摆出一副刚正不阿,铁骨铮铮,浩然正气的军人风范,腰背挺直、目光专注地等着白汉旗的指示。
“成了,因子,你就跟大海走吧。”
顾海的手立刻搭上白洛因的肩膀,出门前露齿一笑,笑得白洛因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