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复苏世界之胎(1/1)
日落,山野寂静,李熄安抬头,依旧不见星月。
他行在深山中,向此前爆发祖战的方向走去。
哪怕相隔这般遥远的距离,李熄安仍然能感知到空气中游弋的灵,属于那位死去的祖。
“上人,这方法真的行之有效?”玉牌中,李成器疑惑,他蹲着,有手中的扇子戳动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彩色云状物。源起和破灭两种法则同时在这云状物上显化,带来许多不可思议的奇观。但李成器无视了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很纯粹地打量着瑰丽的色彩。
世界于终结中诞生的起点。
根据上人的说法,这世界之胎中蕴藏这一位九州之祖的意识。
九州之祖啊,李成器不禁想着,当年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祖无一不是狠人中的狠人,不说是打遍宇宙无敌手,至少也称的上是祖中龙凤,就像现在待在他古界的万食神贡,这头饕餮在当时以五像之身吞吃了六像的星神,至于死在其手中的祖之生灵更是可以不计。
他接触万食神贡久了,许多古老尘封的过去就能回想起来。比如万食神贡背上刺青的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象征他曾经吃掉的一片星系,万食神贡将那整片星系熔炼凝聚为日月之形象。就这种狠角色,如果不是千万年前上人来了一次古界将其陷入沉睡,他毫无疑问会死于敌手。
一听这世界之胎中沉睡着一位九州之祖,李成器是相当的感兴趣。
而按照上人的说法,让世界之胎中的意识复苏需要大量的能量,就如催化星辰的成型一样,以此等伟力注入胚胎便能让意识复苏过来。
至于去哪里找能开辟世界的力量,上人曰“祖之归寂”。
真一生灵的死亡带来无与伦比的庞大愿力,这股纯粹至极强大至极的能量足以当做世界之胎的催化剂。
“我曾将飨食众仙中的一片树叶放置世界之胎表面,有一丝细微的波动。靠愿力帮助它复苏是有效的,但仅仅依靠我具备的愿力远远不够。”
“我用我的一点愿力放上去咋没感觉?”李成器的指尖显现出一滴金色的灵,他将这滴金色的灵放上去,世界之胎毫无反应。
“我劝你小心一点,极宫境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愿力别被抽干了。”
“得令得令……”李成器连忙点头,然后他又问道:“对了,上人你的鼎呢?我记得鼎里刻着一方道统,里面的愿力可是庞然如汪洋,您老现在是不方便用灵,您借我用呗,我在这玉牌里用啥也不会加剧您老身上的律法纹路。”
“不在我这。”
“不在?”李成器一愣。
他突然意识到上人身上只有一柄曾经在古界重新锻炼的赤色古剑,连那柄如晨曦般,锋锐至极的玉剑都不曾看见,那柄剑在李成器心底称的上招牌了,还有那逆天的木鼎,执掌生机,克伐攻杀,能以此为中心缓和五行器。
“上人您老出来开副本不带全装备的?”李成器不禁问道。
“您带了几件?那每一件都是逆天玩意,我记忆里古界历代之祖的器没有一个比得上。”
“一件,你也用过。”李熄安回应。
“妈的,我感觉此命休矣……嗯?上人?上人?”李成器话说到一半发现另一边没了动静,一片死寂。
他并不意外,上人虽不惧那律法道纹,但能谨慎小心自然没有肆意运灵放纵的道理,所以一旦上人彻底将灵的运转封闭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成器这段时间来算是见怪不怪,唯一令他不适的是待在玉牌里没法看到外面的景象,说实话,他挺想看看善界百祖杀成了个什么混账样。
没了回应,李成器只得重新摆弄起面前的世界之胎。
“你也好,那丫头也好,随便醒来一个陪我聊聊天也成啊,堂堂古界老天爷,现在连个陪聊的都没有未免混的太惨了。”
突然,李成器面前的世界之胎跳动了一下,把他吓得直踉跄。
他抬起头,看见头顶无垠的黑暗中,点点星光在闪耀,汇聚成金色长河直坠世界之胎中,随后,这团彩色云状物逐渐有规律的跳动,像拥有了心跳。
“真有用啊……”
…………
外界,李熄安站在一座深渊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将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群山在祖与祖的厮杀下坍塌,视线内的一切几乎都是破碎的,空气中游离的灵混乱不堪。
深渊之中,一座巨猿形象的神像盘坐着,修长魁梧的双臂上浸满了血,它陷入了沉睡,胸口有金色的流光在转动,帮助神像愈合伤痕。它是胜利者,额前悬浮着恶之律法的纹路,在这片破碎大地的下方是另一位祖的残躯,恶之律法的道纹在周围浮动,等待转化的完成。
黑云蔽日,血雨连天。
今夜血雨散开了,这证明那与它为敌的祖即将成为它的同伴。
“古怪……”巨猿神像下,一个人形影子自语道,他看向身下的黑暗,那败亡的祖逸散出的愿力竟然在逐渐消失。
他只是恶之律法的代行者,真正能杀死一位祖的是律法本身,他其实并没有这个能力。而祖的死亡在律法面前并非真正的死亡,这是一个转化的过程,死亡而后新生,恶之律法即显化在其灵魂处。
血雨虽然降下,可祖本质上的愿力不会崩散,但现在那正在转化的愿力竟然开始逐渐衰弱了。
“有窃贼啊……”他笑起来。
巨猿神像起身,人影从黑暗的深渊中上升至天穹,他面带笑意,气势悍然而凶狠。
巨猿神像的动作撼动群山,每行一步,沿途留下破碎的裂痕。
男人看清了战场边缘的生灵,那生灵站立的位置,愿力如长河般被其鲸吞。
宇宙的漆黑,却有万千晨星的光芒被点亮,那生灵伫立着,却犹如一个游离在尘世的鬼魂。
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星……星彩?”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