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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岂是无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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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盘那滴血由囊尾回流出来,从针孔滴在碗内的药水里。

接着徐先把载着吕不韦血样本的针囊掏出,凑到碗口上,却不立即把血滴下去。

众人看着小盘那滴血在药水里化作一团,都露出紧张神色。

在鹿公这座帐营里,挤了十多人,全部是军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还有王陵、贾公成、王族的云阳君嬴傲和义渠君嬴楼等,可见小盘是否吕不韦所出,极会影响到军方是否支持他。

项少龙挤在围观的人里,问道:“吕不韦这滴血怎得来的呢?”

云阳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射箭,鹿公和王将军则在旁诈作斗玩,取了血他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鹿公这时那有兴趣听人说话,沉声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里去。

帐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不畅。

血滴落入水里,泛起了一个涟漪,然后碰上小盘原先那团血液。

像奇迹般,两团血立时分了开来,泾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样子。

众人齐声欢呼。

项少龙立感身轻似燕。

未来就是这么可怕,明知小盘必过此关,但身在局中,总是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私帐里,纪嫣然诸女小心翼翼的为项少龙清洗伤口和换药时,滕翼回来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项少龙大喜道:“在哪里?”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边由怀里掏出帛图,边说笑道:“秦人的所谓田猎,对我这打了十多年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闹剧,百里内的虎狼都要被吓走了。”

项少龙助他拉开帛图,笑道:“二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老虎都早给吓得要避难,那我就准备大批虎耳,以十倍价钱出售,让这批业余的猎者不致空手而回,保证供不应求,大大赚他娘的一笔。”

纪嫣然诸女立时爆出震营哄笑。

滕翼捧腹道:“业余猎者!这形容确是古怪。”

项少龙喘着气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个洞里?”

滕翼一呆道:“竟给三弟误打误撞碰对了。”指着图上离营地五十里许的一处山峦续道:“这山林木深茂,位于泾水上游,有七个山洞,乡人称之为‘七穴连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们藏在那里,也休想可找得着他们。我们只知他们在那里,但却没法把握到他们有多少人。”

乌廷芳天真地道:“二哥真是夸大,把整个山区封锁了,然后放火烧林,不是可把他们迫出来吗?”

项少龙最爱看乌廷芳的小女儿家娇憨态,微笑道:“春雾湿重,这时候想烧林该是难比登天,噢!”

一手抓着乌廷芳打来的小拳头,他仍口上不让道:“除非烧的是乌大小姐的无名火,那又自作别论。”

纪嫣然失笑道:“我们的夫君死而复生,整个人都变得俏皮了。”

赵致伏到乌廷芳背上,助她由项少龙的魔爪里把小拳头拔回来。

滕翼探头察看着他的伤口痊愈的情况,边道:“不过他们若离开七穴连珠,绝逃不过我们的荆家猎手。嘿!我看该出动我们的儿郎,让他们多点机会争取实战的经验了。”

项少龙伸手按着滕翼肩头,笑道:“这等事由二哥拿主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阳,否则形势就更复杂了。嘻!横竖在吕不韦眼中,我只是个尚有两天半命的人,无论我在这两天半内做什么,他都会忍一时之气,还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怀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瞒着朱姬,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去没事找事,就对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来的这条毒计了。”

赵致正助纪嫣然半跪席上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嗔道:“项郎你一天腿伤未愈,我们姊妹都不容你去逞强动手。”

项少龙故作大讶道:“谁说过我要去和人动手争雄?”

纪嫣然哑然笑道:“致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帐门处乌言着报上道:“琴太傅到!”

项少龙心中浮起琴清的绝世姿容,就在这刹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这么开怀的原因,就是终成功算计了莫傲。此人一日不除,他们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自把毒丸送回到他的咽喉处后,他们立即如释重负,连一向严肃的滕翼亦不时谈笑风生。

不过世事无绝对,莫傲一天未断气,他们仍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此时田贞田凤两姊妹刚为项少龙理好衣服,琴清沉着玉脸走进帐内来。

与琴清交往至今,这美女还是首次找上项少龙的“地方”

来,他这时泛起的那种感觉颇为古怪。不过鉴貌辨色,却似是有点儿不妙。

乌廷芳欢呼道:“清姊又不早点来,我们刚来了一场大决战哩!”

纪嫣然心细如发,皱眉道:“清姊有什么心事?”滕翼则和琴清打过招呼后,乘机告退。

琴清在纪嫣然对面坐了下来,轻轻道:“我想和你们的夫君说两句话。”

诸女微感愕然,纪嫣然亭亭起立,道:“过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在外面备马等候你们。”语毕领着乌廷芳、赵致和田氏姊妹等出帐去了。

项少龙讶然望着琴清,道:“什么事令太傅这么不高兴哩?”

琴清瞪着他冷冷道:“琴清那敢不高兴,还应恭喜项大人,娶得了吕不韦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这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哑然失笑道:“琴太傅误会了,这事内情错纵复杂,吕不韦既不想把女儿嫁我,我也不会要这种女人为妻。”

琴清愕然道:“那为何太后告诉我,吕不韦请她颁布你们的婚事,又说你同意了呢?”

项少龙微笑看着她,柔声道:“琴太傅能否信任我一趟呢?田猎后你便可由嫣然处得知事情始末了。”

琴清紧绷着俏脸,不悦道:“为何项大人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藏头露尾,你当琴清是什么人?”

项少龙原是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的“那听者”,竟心中一荡,冲口而出道:“琴太傅想我项少龙当你是什么人呢?”

琴清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大嗔道:“项大人又想对琴清无礼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那天搂着她小蛮腰的醉人感觉,干咳一声道:“项少龙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见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处,更是无地自容,螓首低垂,咬着唇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项少龙看着她似向情郎撒娇的情态,心中一热,移了过去,挨近她身侧,把嘴凑到她晶莹似玉的小耳边,享受着直钻入心的阵阵发香,柔声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传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这样的和你说话儿。”

琴清娇躯轻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小耳不胜其痒地颤声道:“项大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琴清首次没有避开他,项少龙大感刺激,那还记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说还是不说呢?”琴清不敢看他,微一点头。

项少龙强制心中那股想亲她耳珠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脯,轻轻道:“因为吕不韦使人对我下了毒,估量我绝活不过这两天,所以才将女儿许配与我,还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测,就没有人怀疑他了,至少可瞒过太后。”

琴清剧震一下,俏脸转白,不顾一切别过头来,差点便两唇相碰。

项少龙吓得仰后半尺,旋又有点后悔地道:“教琴太傅受惊了。幸好我识破了他的阴谋,破去了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吕不韦却懵然不知,仍将女儿嫁我,事后定然千方百计要悔婚,那时太后就知他在骗她了,所以我才佯作应允。”

琴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捧着胸口犹有余悸道:“差点吓死人家了。”旋又俏脸生霞,那情景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欣然道:“多谢琴太傅关心。”

琴清虽红霞未退,神色却回复正常,微微浅笑,温柔地道:“算我今趟怪错你吧!便与你刚才想借故对我无礼两下扯平。但以后却不许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痒的。”

项少龙心神俱醉,笑着点头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对你无礼,我会考虑一下,迟些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不过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传于二耳。”

琴清“噗哧”娇笑,妩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这人哪!真教人拿你没法。”

项少龙陪她站了起来,摊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为我动气就谢天谢地了。”

琴清幽幽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事都不和琴清说清楚,不迫你就不肯说出来。是了!刚才你一掷五针的事,已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就见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飞针。”

接着垂首轻轻道:“项大人可否送一根飞针给琴清呢?”

项少龙毫不犹豫探手腰间,拔出一根飞针,自然地拉起她不可触碰的纤美玉手,塞在她掌心里,柔声道:“再恕我无礼一次好吗?”

琴清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大窘下抽回玉手,嗔道:“你──”

项少龙手指按唇,作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指外面,表示怕人听到,才笑道:“这就是不想我项少龙把琴太傅当作外人的代价了。以后我有空就会找你这红颜知己说心里话儿,什么有礼无礼都不理了。”

琴清现出个没好气理睬他的娇俏神情,往帐门走去,到了出口处,停了下来,冷冷道:“你有手有脚,欢喜来找琴清,又或不来找琴清,谁管得了你!”这才把娇躯移往帐外。

项少龙摇头苦笑,看来他和琴清双方的自制力,都是每况愈下,终有一天,会携手登榻,那就糟了。

可是若能和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不也是顶浪漫迷人吗?

田猎的队伍缓缓渡河。

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两道临时的木桥,现在共有四道桥梁。

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平原,养有猎鹰者都把鹰儿送上天空,让它们高空盘旋,扬威耀武。

项少龙想起周良的战鹰,对这些猎鹰更是大感兴趣,暗忖着迟些弄头来玩玩,又有实用价值,该算有建设性的玩意。

纪嫣然诸女随琴清去加入朱姬的猎队,他自己则去伴小盘卸驾出猎。

这些日子来,他和朱姬都尽量避免见到对方,免得尴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缪毒嫉忌他。

当他抵达岸边时,小盘在群臣众卫簇拥下,渡过泾水。项少龙和十八铁卫赶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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