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二节 耻辱之心(1/1)
“是你告诉我这样做的。”凶牛之王双眼瞪得通红:“我为此付出了最喜欢的女人。他是整个凶牛部最漂亮的妞。”
他的肌肉强劲有力,粗大的指骨关节抵住巫源的喉咙,压迫着他几乎喘不过气。巫源用力挣扎了一下,努力把头部偏向侧面,大口喘息着说:“你冷静点儿,那女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她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根本没有你这个王。假造文书是重罪,是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放你(和谐)妈的屁!”牛凌啸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巨大的右拳带着呼啸猛砸过来,如炮弹轰在巫源脸上,他被当场打飞,惨叫着仰起头,重重摔在对面的墙上,贴着墙壁缓缓滑落。
眼前全是闪烁的金星,耳朵里发出“嗡嗡”的轰鸣。巫源觉得脸上一阵麻木,腮帮上传来明显的肿胀感。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野蛮人的血性本能刺激着他想要寻找武器杀死牛凌啸,颤抖的双腿却无法站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陷入疯狂的凶牛之王大步走到面前,以更加猛烈的方式把自己拎起。
“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雷角城,跟牛伟邦好好谈谈。”他抑制着怒意,抬手冲着巫源肿起来的脸上拍了两下,发出讥讽的冷笑:“族巫?神灵的代言人?你以为你是谁?直说吧,到现在为止,我没看到事情朝着你说那种情况发展的可能,我却一直在付出。妈(和谐)的,我被牛天浩那个混蛋嘲笑了一顿,丢尽了脸。当初你信誓旦旦只要按照你说的做,我就能得到磐石城。嘿嘿嘿嘿……如果你没这本事,就不要来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会挖出你的眼睛,砍断你的脚,再把你当做礼物送给牛伟邦。”
“不,你不能这样做。”巫源脸色惨白,拼命摇着头。
“我得把损失找回来。”牛凌啸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杀气四溢:“我会把你带上,当着牛伟邦的面,让他听听关于你的故事。我用脑袋打赌,他一定很感兴趣,还会给我一大笔丰厚的谢礼。”
“我可以帮助你得到磐石城。”情急之下,巫源顾不得痛,声嘶力竭发出尖叫。
“你还想耍我?”牛凌啸冲着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我没有,我保证这次一定成功。”巫源惨叫着,被打碎的牙齿割裂了口腔,嘴角流出鲜血。
牛凌啸用凶狠的眼睛盯着他,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将他重重一扔,丢在地上。
巫源感觉体内所有力量全被耗空,他双手撑着地面用力咳嗽,剧烈喘息夹杂其中,嘴里的血涌入气管,刺激着他仿佛要把肺部活生生咳成碎片。他的身体不断抽搐,过了很久才强撑着站起,歪歪扭扭挪到椅子上坐下,双眼无神,脸色死一样的白。
牛凌啸冷冷地注视着他,目光有些悻悻,更多的还是杀意:“你好像还有后备计划?说来听听。”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巫源还能提出让自己感兴趣的建议,牛凌啸不介意再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反正这里戒备森严,他跑不了。
“关键还是在于牛伟邦。”巫源已经顾不得保持形象,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凶狠和愤怒从骨髓深处爆发出来:“你得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你说什么?”牛凌啸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牛伟邦是陛下的亲族,他深受信任。陛下之所以没有对磐石领下手,就是因为那是牛伟邦的属地。”被痛打了一顿有助于刺激神经,巫源现在脑子转得特别快,之前一些没能想通的症结全被理顺,他在短短几秒钟内找到了问题关键。
牛凌啸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是说,只要杀了牛伟邦,陛下就会下令抓捕牛天浩?”
“是的,你可以理解为牛伟邦是牛天浩的担保人。”巫源说话速度极快,有些语无伦次:“只要他一死,雷牛部就必须选出一位新的族长。整个族群内部任何人的功劳都无法超过牛天浩,可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成为族长。”
他大口呼吸空气,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吃人:“至少现在不会。”
凶牛之王坐在椅子上沉思,这些话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他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巫源所说不无道理。牛凌啸熟悉牛王陛下的性格……不得不承认,巫源的确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牛伟邦死了,陛下的态度肯定会有所变化。
没有任何预兆,凶牛之王笑了。
非常温和,是上位者对平民体贴宽容的微笑。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呵呵,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牛凌啸显然不知道“羞耻”两个字该怎么写。他笑着站起来,走到巫源面前,故作惊讶地按住他的肩膀:“我这个人脾气有些暴躁,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这就叫人来带你去洗个澡,顺便换套干净的衣服。你休息一下,晚上我会安排宴会,再来几个漂亮妞,好好陪陪你。”
变脸不是传说,而是现实。
雨过天晴,一切都恢复如常。
……
神情呆滞的巫源蹒跚着脚步,在侍卫的陪同下走进浴室。
关上门,整个人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水里,酸疼的肌肉被刺激着一阵抽搐,他死死咬住牙关,发出无声的抽泣。
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很多。
尊严、傲慢、冷漠、财富、权力……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是高高在上的巫师,是神灵的代言人。
天浩、牛伟邦、大国师……在这些如同刀刻般清晰的仇人名单上,又增加了一个牛凌啸。
我会报仇的。
我要用你们的人头祭祀神灵,夺回我失去的一切,还要得到更多。
……
博纳尔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
白人平民与野蛮人领主之间的谈话很正常,博纳尔没觉得从天浩手中递过来的那杯茶水有什么不对。味道比平时略苦,他以为是放多了茶叶。昏昏然睡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以后,裤子不见了,大腿上多了一道用针线缝合的伤口。
第一次往别人体内塞“乒乓球”的时候,天浩感觉有些忐忑。同样的事情做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如果说当初脱掉曲齿的裤子植入孢子是为了手术方便,那么现在对博纳尔采取同样手段就是一种初期检测————裤子,尤其是男人的裤子,意义非常重大,尤其是睁开眼睛发现双腿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本能的羞耻心理会促使他们用双手掩盖。如果手术顺利,孢子与植入者大脑成功产生联系,没有产生排斥,植入者就不会产生抗拒思维,他们会表现的很坦然,甚至会张开双腿,避免两边皮肤接触刺激伤口产生更剧烈的疼痛,而不是强忍剧痛也要夹紧腿部,双手紧紧捂着中间,还要对你怒目相视。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植入者是否接受了天浩这个直接命令来源体。
天浩感觉孢子的产生与成熟期明显比过去缩短,以前至少需要一个月,现在只要一个星期,甚至六天。基础规则依然如旧,每次产生一枚,不会多,也不会少。只要不取出来使用,它就一直呆在自己体内,毫无异动。
伊丽莎白的形体训练成果斐然。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微妙变化:脖子随时挺得笔直,几乎与后背形成一条直线。这是天浩反复要求并在树枝抽打过程中形成的条件翻身。训练方式很简单,在地上埋设一根经过加工,表面光滑的木桩,让伊丽莎白背靠着木桩站立,用棉纱编织的柔韧布条分别捆住她的足踝、膝关节、腰部、腋下和脖子,当然要留出足够她呼吸的部分,却不能松动太多。如此一来,只要她稍有松懈,身体习惯性向前弯曲,立刻被布条束缚着喘不过气,以酷刑般的束缚强迫着完成站姿训练。
痛苦和屈辱,这是伊丽莎白最直接的感受。但她无法反抗,只能在默默承受中变得麻木。
强化训练非常管用,她现在习惯了挺胸抬头随时展示身体最佳特征部位的走路方式,那怕男人们把视线焦点纷纷集中在自己胸前,伊丽莎白也不会觉得尴尬,甚至觉得这很正常。年轻的野蛮人领主虽然冷酷,但伊丽莎白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些话很有道理————我是女人,这是我身上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只要不是眼睛与皮肤毫无障碍直接性碰撞,无论你怎么看,也不管那些眼睛里释放出羡慕、嫉妒、欲念、狂热、嘲讽甚至是强烈的占有,都与我无关,都是以不同方式对我的赞美,以及认同。
她再也不会弯着腰,低着头走路。
“贵族就该有贵族的样子。可以傲慢,却必须彬彬有礼。可以吝啬,却必须在适当的时候给穷人乞讨的碗里扔上几个便士。可以目空一切,却必须尊崇信仰。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艾尔普索女伯爵,不是街头流浪的小瘪三。”
这是天浩的原话。
因为环境限制,天浩无法教给她关于音乐的详细知识。但不可否认,来自文明时代的休眠者很清楚怎样才能成为一个贵族。
改变,甚至应该是“制造”她,按照我的模式。
压腿很痛苦,十五岁的伊丽莎白身体发育基本成型,韧带柔软程度远不如低龄儿童。任何思维正常的一个舞蹈教师都不会收她为徒,更不会强行要求她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然而天浩不同,他有着多次强化过的身体,尤其是视觉和感知能力,可以让他产生一种奇妙的“视觉”。
他触摸过伊丽莎白的身体,与色(和谐)情无关,纯粹只是以触觉方式“看到”她的肌肉与韧带生长情况。
“你会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一个有着令人羡慕舞技的芭蕾天才。”伊丽莎白平躺在床上,天浩双手分别握住她的胳膊和大腿,手指从柔软的皮肤表面轻轻滑过。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从少女1皮肤下面透过脂肪向上传递的信息,发出禁闭在思维深处,超越了时间和岁月的感慨。
我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伊丽莎白睁大双眼,注视着坐在身侧的年轻巨人。
他有着无比英俊的侧脸,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面部轮廓,下巴圆润,凸起的颧骨挡住光线,在脸颊下方形成极富魅力的阴影。浓密的眉毛释放出专属于男人的刚硬,头发极短,应该是以星期为循环按时打理。肤色虽然偏黄,嘴唇和腮帮却刮得干干净净,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气味。
荷尔蒙在人类身体里冲撞,会产生不同的特殊气味。所谓的男人魅力,还有少女体香,都是来源于此。嗅觉细胞往往会在特殊环境下产生误判,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气味,而是来源于大脑思维的延伸。
他每天都要这样抚摸自己。开始的时候伊丽莎白很抗拒,浑身扭捏着不肯配合,她被狠狠揍了几次,打怕了,也打服了,随后就听之任之。
她很快发现这不是一种变态行为,而是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变相检查。
“你的韧带发育很不错,可以压腿,现在训练还来得及,不算晚。”
说过这句话的第二天,伊丽莎白开始了比任何时候都痛苦的惨烈训练。
双腿必须绷成一条直线。
天浩让人打造了一套金属锁具,牢牢固定住伊丽莎白的双脚,以及上肢。她必须背靠墙壁,以双腿张开呈直线的方式固定十分钟,然后松开,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刚才的姿势……周而复始,每天如此。
天浩不会轻易毁掉自己选中的重要目标。伊丽莎白的身体柔韧度还算可以,骨骼与韧带能都承受这种程度的训练。很幸运,上天在这个时候让她出现,如果再晚几年,这种残酷训练会掰断她的骨头,变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