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冲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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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飞爪的听他问起自己等人的身份,气焰立刻涨起来,叫道:“我们是漕帮,你也惹得起吗?快快放下刀来!”
这时梁叛抬眼瞧见南边的河面上一叶小舟飞快地划来,舟头立着一个昂藏大汉,身高足有六尺,也就是一米九朝上,比梁叛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这人半敞着怀,一身紧绷虬结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紧实实,不知道蕴含着多少力量。
那大汉见到这边情形,大吼一声:“甚么事?你是哪里来的蟊贼?”
这人中气十足,吼声仿佛炸雷一般。
梁叛耳中一阵嗡嗡作响,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危险袭来,下意识向前一滚,长刀朝后一荡,只听“啪”的一声,刀面果然打到一件东西。
梁叛看也不看,刀锋向下一压,一拖,“嚓”的一声,将那件东西留了下来。
地上是一只飞爪,而原本手持飞爪的汉子此时除了脸上的惊愕之色外,手上只有一段晃悠悠的铁链。
梁叛见对方如此阴险,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他左手攥着刀柄的后半部分,咔嚓一声,竟然拧下一尺二寸长的一截来。
这把苗刀虽然总长超过五尺,但是仅仅刀柄就长达一尺四寸。
梁叛手中虽然只剩下两寸长的刀柄,但是他将护手向前一推一卡,推出一截四寸长没有锋刃的刀身来,竟然以那段刀身为刀柄,变成了柄长六寸、刃长三尺三的一把单刀。
眼下对方人多,用单刀自然轻便一些。
他执刀在手,刀尖却依旧指着先前倒在地上那人,尽量压着怒火道:“你们是漕帮锦衣总的?”
这时那条小舟已到了跟前,舟上大汉一跃而下,一边快步走来一边冷冷地道:“是又怎样?阁下是哪一路的朋友,一句招呼不打在我的场子动手,好像不合规矩罢?”
那使飞爪的立刻叫道:“这是我们谭老大,识相的放下刀,磕头赔罪!”
梁叛微感惊异,原来这人就是漕帮锦衣总的老大。
他听说过这位“谭老大”,实际在漕帮之中,这位“谭老大”的名头和地位比冯二要大得多。
冯二只是三山门货栈的首脑,在旗手总当中也不是头把交椅,而这位谭老大则是真正锦衣总的大佬。
这人大名叫谭显宗,因为家中排行第三,人称“谭三郎”。
谭三郎不仅天生神力,而且拳脚极其霸道,加上他爷爷和天界寺别院的乾照老和尚是同辈,早年在漕军之中威望并不比当时的仇镇海低多少。
但是在漕军改帮以后,谭三郎的爷爷却主动退出了第一任帮主的竞争,将大位拱手让给仇镇海,自己甘愿领着锦衣总,尽心辅佐。
所以南京漕帮顺利度过了转型期,没有陷入扬州漕帮最早那样内斗不断、江都帮和高邮帮互不相让、泰州帮离心离德的境地。
这一点上,谭三郎的爷爷居功至伟。
谭家也因此在南京漕帮当中地位超然,即便是齐四也很卖谭三郎的面子。
但是梁叛并不是漕帮中人,他也只是和齐四以及旗手总交好,跟锦衣总的人至今也没甚么瓜葛,所以并不需要跟这大汉客气。
他目光盯着谭三郎,淡淡地道:“这条路人人走得,晏公庙人人去得,你的人无缘无故拦下我,剪径劫道一般,这就是漕帮的规矩?”
谭三郎道:“漕帮从不做剪径劫道这等小贼行径,不过本帮在晏公庙有要事,即便是朋友也要请在外面等一等,得罪之处日后自当赔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就是规矩。不过你老哥仗着身手漂亮不把我们漕帮放在眼里,一定硬闯的话,那没有道理好讲了!”
“笑话!”梁叛指着那使飞爪的汉子道,“我已说了是找冯二哥,你的人三番两次出言不逊,又是以多欺少,又是背后偷袭,这就叫‘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那谭三郎一时哑口无言,狠狠瞪了几个手下一眼,朝梁叛拱拱手:“原来是冯二哥的朋友,不知老兄怎样称呼?”
“我姓梁。”
谭三郎脸色一变,随即不大肯定地问:“可是南门西梁五哥?”
“是我。”
谭三郎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连忙挥挥手,斥退了刚刚赶到打算围上来的手下。
梁叛在同升客栈一对几十力战锦衣卫缇骑的传闻他是听过的,甚至当时便有人斩钉截铁地断定,江宁县梁捕快是南直隶第一高手。
谭三郎虽然自负勇力无双,对这种第一高手、第几高手的话不屑一顾,但是依然对这个独斗数十人的汉子颇为敬重。
更不要说这个梁五和他们漕帮的交情,就连老帮主也高看此人一眼。
他拱拱手道:“原来真是梁五哥,失敬失敬。”
梁叛也拱手还礼:“客气,久仰谭三哥的大名。不知贵帮在此有何要务,不打搅的话,能不能让我见冯二哥一面?”
谁知谭三郎还是断然拒绝:“梁五哥担待,这办不到。我们漕帮今日在此却有要务,恕不能招待。实在不是我漕帮不讲情面,别说是你老哥,帮里一大半弟兄今天也不够格儿在这里。
“你老哥如果有急事,也不必找冯二哥,我谭某人派几个得力的弟兄,一定替你老哥办妥。如果不是要紧事,还请瞧在漕帮的交情义气上,先行回避,日后谭某人一定请冯二哥牵个线,亲自上门请罪。”
谭三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叛哪里还有甚么说的。
要说他有事也真有,他想借重漕帮的眼线和人力,替他找一找那个季永年。
但是到了刚才的境地,他已完全是为了冯二的安危了。
梁叛本来以为漕帮之中起了内讧,两方要在晏公庙火并,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而且这个谭三郎这人颇有几分豪气,想来不会做下窝里反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说道:“既然如此,我过不去也罢,谭老大好不好派个弟兄把冯二哥从庙里叫到外面,我远远瞧一眼便走。”
谭三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姓梁的是怕冯二出了意外。
他本以为齐老大、冯二他们和这人不过是面儿上的泛泛交情,之所以说得那么亲热,不过是为了官面上互相捧场罢了。
今天才知道这梁五和冯二大约真是义气相投。
江湖上这等生死托付的交情最叫人动容,谭三郎看着梁叛,心里又敬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