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前情提要(1/1)
陆妗支着手,慵懒地倚着下巴,看着黑衣人四散离去的方向,坐到了先前棠璟所坐的靠椅中。
陆妗叹了两声:“啧啧真没劲。”
对于陆妗的举动,棠璟不甚在意。
倒是棠璟的灰猫,腾地跳到了棠璟的怀里,像是宣告主权般的,舔了舔自己的手后,目光阴冷的看向陆妗。
陆妗发觉到灰猫的视线后,手背上被刺挠的抓痕仍隐隐作痛,眼中的眸色顿时沉了几分。
小畜生。
棠璟感觉到空中无形的暗流涌动后,云淡风轻地摸了摸怀中的灰猫,动作一顿后,手掌却恰好盖住了灰猫的眼睛。
棠璟道:“近几日你大力搜捕闫紫御,以闫紫御受的伤,怕是跑不了多远的。
“也是如你所愿了。”
陆妗“呵”了声。
“但是,你怕不是得意不了多久了。”棠璟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笑意。
陆妗知道棠璟所指的是什么,她站起身,姣好的面庞中出现几丝裂痕,狠毒又得意地看着棠璟:“你我皆是琉璃阁中人,倘若事情败露,我要是拉不着替死鬼,我也要连带着最后一根稻草,把你也拖下水。”
陆妗走到棠璟面前,手似要抚上棠璟的胸膛,她的嘴角划开魅惑又妖冶的笑,又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棠璟反应泰然自若,而他怀里的灰猫,朝陆妗发出了呜咽的“呜呜”警告声。
陆妗瞪了灰猫一眼。
棠璟笑了几声,先唤灰猫别轻举妄动后,走过陆妗身边时,登时面无表情,他侧过头,说了句:“到时你是怎么把我拖下水的,我拭目以待。”
陆妗被棠璟的轻描淡写和岿然不动的态度气到:“你!”
陆妗冷笑:“棠璟,你和我是一条道上的人,这一点,你必须承认,你也改变不了!”
棠璟则仍是不咸不淡的模样:“莫要太抬举你自己。”
陆妗险些气结。
她不想和棠璟就此耗下去,若再续两语,她怕是得被这猫和那猫主子气死。
陆妗不再多言,转身腾空而起,消失在屋檐之后。
陆妗走后,灰猫朝棠璟又叫唤了几声。
“下次可不许再如此无礼了。”
灰猫垂下眸,想起自己抓破陆妗手背时,那女人深藏在眼底的气急败坏,朝棠璟叫唤了几声。
不要。
下次还要这样。
对于灰猫的反应,棠璟无奈,不再多说什么。
其骷髅傀儡式的半边脸面具在夜色下闪着骇人的光,与此时棠璟眼中柔和的神色截然相反。
两者的迥乎不同映照出独特的气质。
棠璟抚猫的动作一顿,回想起前几日,陆妗所拟的,以会谈之言,邀约断魂阁前往琉璃阁的信件。
那封信件并非经由阁主之手,是陆妗私信之下所拟的信件,为的是引断魂阁上钩。
断魂阁阁主向来是个警惕小心之人,这回不知怎么轻信信中之言,派闫紫御赴约。
陆妗在会谈的茶水中下了药。
棠璟早已察觉陆妗伪造那次会谈的蛛丝马迹,他知道,陆妗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在茶水中下药,为了不被发觉,连着自己的那杯也下了药。
陆妗所下的药乃是软筋散,中毒者会豪无招架之力,在一个时辰内丧失所有的行动力。
琉璃阁阁主自是不会放任陆妗胡来,陆妗乱了阵脚,向闫紫御泼脏水,谎称是闫紫御窃取了琉璃阁机密。
人走茶凉,闫紫御没能逃脱得了陆妗早已设下的层层防守,动用人马,杀的闫紫御措手不及。
以少敌多的结果显而易见,闫紫御身受重伤,在随行断魂阁属下的掩护下,得以脱身。
陆妗连泼脏水的证据都准备得稳妥恰当,闫紫御到场之时,琉璃阁玄机处失窃。
一环扣一环,陆妗就是要断了闫紫御的回时路。
棠璟知晓,陆妗当初伪造邀约信件的目的并非撕破脸面,让断魂阁入网。
如若真的是为了和断魂阁断绝所有情面,他就不会在会面现场意外发现下了软筋散的茶水了。
大抵是闫紫御发现了什么,陆妗才会迫不得已地出此下策,朝闫紫御泼了这么个漏洞百出却又天衣无缝的脏水。
暗阁中人向来誓死效忠绝无二心,玄机处失窃。
众人皆知,琉璃阁和断魂阁不对头,若非闫紫御所为,当真讲不过去。
不论此事过后,断魂阁和琉璃阁的关系如何。
棠璟最感兴趣的是,闫紫御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让陆妗转变阵脚,非要灭闫紫御之口呢?
自是不用多说,必定和死侍有所关联。
锻造出一支绝对强大的不死军队,在暗阁中早有流传。
陆妗的野心和可怖之处,从她搜寻尸体时,已有迹可循。
死侍真正出现后,所有人才发现,没有完全被人掌控和把握住的死侍,带来的不是强大的资本和力量支撑,是巨大的灾难。
陆妗本为贵族世家出身,儿时因父辈为奸人所害,冠以莫须有之罪,被皇室诛以九族,侥幸逃脱后被琉璃阁阁主所救,培养为琉璃阁右护法。
陆妗从小就沉淀在心中复仇的信念,要让皇室付出相应的代价。
被冠以莫须有罪名的,不是奸人该死,是施罪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铁血无情。
陆妗步步为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报其血海深仇。
她邀断魂阁前往琉璃阁,本是拉拢战线,一致压过死侍之事,转移视线,把群众炮火对准皇室。
对于这些,棠璟知前半部分的其三,却不得而知后半部分的其一。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陆妗必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琉璃阁追杀闫紫御,断魂阁不可能坐视不管。
闫紫御不见踪影,料想若是密逃回断魂阁,陆妗的秘密就保持不住。
到时,于琉璃阁,棠璟,或是琉璃阁阁主而言,陆妗会成为一颗弃棋。
因为至始至终,陆妗都没有看清皇室的真实本性。
皇室最在乎的是他们本质上最根本的利益。
火还没烧到城隍庙,必不会有杞人忧天之心。
陆妗这一出泼脏水,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