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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渐生嫌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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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冬暝心中一沉,立刻想到,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刺杀李相思的刺客!

不假思索,冬暝起身便追!

“接着!”

身后,纸新郎的声音响起。

眼光一瞥,手指顺势一接。

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纸钱,不过……是血红色的!

“关键时刻,将纸钱抛出去!”

听着纸新郎的嘱咐,冬暝立刻将纸钱收好,踢腿踩在四周的假山之上,纵身一跃,翻过玉王府的围墙。

此时,正是寅时。

天空已然有了一抹晨光。

此刻的衣着,更是在微光之中暴露无遗!正是百濮部落一脉的服装!

“又是百濮吗?!”

冬暝奔跑之中,顺势拿起旁边的一些竹竿,以龙象之力,投掷而出!

“咚!”

“咚!”

“咚!”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刺客的身法十分的灵活。

面对一根根逼命而来的竹竿,身体竟如无骨之蛇,以十分扭曲诡异的角度,直接躲过了每一道攻击。

“嗯……果然古怪!”

冬暝见状,也顾不得其它,火焚之下,立刻化作虚空夜叉腾空而起!

他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已经惹的唐玄宗十分不快。

加上自己又出现在了高阳公主薨逝的现场。

若是不能抓住刺客,自己和鬼新郎,恐怕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身上的人头翅膀发出一阵怪笑,扇动之下,带着一股劲风,引着冬暝直冲而上!

“鬼火,去!”

冬暝屈指一抓,数颗焚魂黑火如流星一般,重重落下!

“轰隆!”

“轰隆!”

炸裂声下,扬尘之中,那名刺客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哼!”

冬暝冷哼一声,手中三股钢叉如同标枪一样投掷出去!

“嗖!”

一道破空声下,那刺客仿佛是感受到了逼命的危机,立刻游走,试图从侧边躲开钢叉。

然而:

“砰!”

三股钢叉却并非瞄准他的身体,而是直接刺入了地面之中。

“嘶啦!”

一道黑色火墙,自钢叉为中心,沿着四周焚烧而起!

那名百濮部落的刺客在察觉到眼前鬼火燃烧的刹那,竟是强行改变了奔跑的惯性。

身体猛地抽退之下,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如同长蛇一样的宝剑,组合之下,竟形成一柄巨大的剪刀,转身朝着冬暝的腰部砍去!

这种战斗时机的捕捉,让冬暝诧异之下,眼中也不由的谨慎了几分。

原本他已经俯冲而下的身体,在翅膀的带动下飞旋一转,躲过了长蛇尖刀的攻击。

落地之下,冬暝迅速抛出手中的纸钱!

“哗啦啦!”

一张血色纸钱,在空中却化作千千万万,如同漫天飞雪一般。

那名刺客眉心一皱,下意识的用手拦了一下,掌心之中顿时夹住了几张。

也就在这一刻:

“嘿嘿嘿……”

“既然收了买命钱,那就留命吧!”

纸新郎的阴森笑声,竟是从对方手中的纸钱发出!

刺客眉心一跳,察觉不对之下,便要将纸钱扔掉,却发现纸钱仿佛粘在了手上一样,根本取不下来!

同时,血色纸钱融化成一滩滩血水,沿着刺客的掌心开始不断吞噬其双臂。

肉眼可见,他的衣服开始腐蚀,他的手臂也开始消融!

“啊啊啊啊啊!”

凄厉尖叫声响彻天际,也引起了一些起的较早的老百姓的注意。

冬暝眼疾手快,一闪身,出现在对方身后。拔起三股钢叉,直接洞穿了此刻的双腿!

此时,刺客倒在血泊之中,因为血色纸钱的腐蚀,疼的浑身抽搐。

突然,他的嘴巴呈现诡异的张开,仿佛是要咬破什么东西一样。

冬暝眉心一跳,刚要阻止,却见那停滞在双臂之处的腐蚀纸钱,竟是延伸出一丝丝血丝,直接勾住了他的嘴巴,将其含在口中的蜡丸给取了出来。

“嗯……毒药吗?”

冬暝将蜡丸用布料包好之后,一掌劈在了刺客的脖颈处,致其昏迷。

随后,拖着刺客的身体,迅速回转兴庆坊。

当冬暝赶到之时,镇魂司主和刘业已经赶了过来。

镇魂司主一眼便看到了姗姗赶来的冬暝。

“司主大人,玉王遇刺,这人应该就是行刺的杀手!”

冬暝将人丢在地上之后,镇魂司主看着双臂几乎腐烂的连骨头都不剩的人,取下了他的面罩。

出乎意料的,眼前之人并非是百濮部落之人的五官。

而是……唐朝人的面孔?!

“朱云,将此人画像临摹出来,立刻发动情报司,让他们进行调查!”

紧接着,镇魂司主又看向了冬暝,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和紧张。

一旁,陈篁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刘业也分外的紧张。

“司主……”

镇魂司主抬起手,阻止刘业继续开口,旋即冷冷问道:“为何要跟纸新郎走?”

冬暝沉声道:“因为……我认为司主似乎不想调查黑蝶之案!”

“但是,现在从公主府当中搜罗到的资料,几乎可以证明……”

话音未落,镇魂司主却突然发出一掌!

“砰!”

冬暝猝不及防,如断线风筝一般直接摔在数丈之远!

“司主!”

刘业脸色大变。

一旁的陈篁微眯着双眼,似笑非笑。

镇魂司主沉声道:“你当真……是胆大包天!什么案子,你都敢查?”

“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真相是不能被查出来的!”

话音落,一阵癫狂的笑声传出。

定睛一看,正是纸新郎!

此时,太医已经在抢救玉王李相思,纸新郎的纸扎之身,有半数染血。

他死死盯着镇魂司主,狞声道:

“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你刚才那句话,不单单是说给冬暝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是吧!”

镇魂司主却没有回答纸新郎的话:

“来人,将镇魂卫冬暝带走,关在镇魂司大牢,听候发落!”

“司主,请三思!”刘业求情道:“冬暝为了查案,何错之有啊!司主为何要将冬暝当作罪犯一样!”

“愚蠢!”镇魂司主怒斥道:“黑蝶之案,乃是当年陛下亲自审理!”

“他现在带着一个鬼市的人,大半夜找上了玉王,又找上了高阳公主!”

“结果,高阳公主薨逝,玉王重伤。就算抓住了一个刺客又如何?”

“你有十成十的证据,证明冬暝和这件事情无关吗?!”

“与其等到陛下怒然发落,还不如先行动作,说不定还能争回一线生机!”

然而:

“司主,我不明白!”

冬暝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现在的情况,不敢说十成十,但真相如何,也算是把握甚大!”

“我不明白,案件有什么扑朔迷离的!”

“刺客既然是长安人,要找出其身份也不难!”

“还有我们在密室当中,所留存的一些证据,这些难道……”

话音未落,镇魂司主的身边却忽然涌出阵阵黑雾!

那黑雾之中,一个个面容狰狞的鬼脸浮现而起。

此时,陈篁以扇掩面,嘴巴仿佛是动了动。

下一刻,纸新郎忽然行动起来。

“哈哈哈哈……”

“师兄啊!这下子,你的嘴脸算是被旁人看清楚了吧!”

说着,纸新郎射出两把黄纸宝剑。

宝剑在空中骤然分化,如同成千上万的剑雨一般。

镇魂司主冷哼一声,掌心鬼面印玺浮现猩红之光。

旋即,镇魂司主手指沾染红光,虚空勾勒,如同一道符咒。

刹那间:

“散!”

无数黄纸宝剑,纷纷炸裂开来。

“你的手段,还是一如当年!”镇魂司主冷冷说道:“无用!”

纸新郎嘿嘿冷笑:“无用?未必吧……”

话音落,碎裂的纸屑竟纷纷炸开,火光扬尘之中,将镇魂司主吞没。纸新郎立刻抓住冬暝,低声说道:

“陈篁阁主说了,让我带你先走。”

说完,随着纸钱挥洒,两人便消失在了玉王府邸之前。

片刻后:

“轰隆!”

一阵罡风,将火光吹散。

镇魂司主毫发无伤的从中走出。

“司主,你……”此时,刘业的眼神有些变了。

不单单是不解,还有一丝……埋怨之色!

镇魂司主仿佛是没看到一样:“将人带走,镇魂卫全部撤回镇魂司!”

说着,镇魂司主看向了陈篁:

“阁主……可还有何指教?”

陈篁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之色:

“你要遮掩?”

镇魂司主沉声道:“真相不能公开。”

“哦?”陈篁以扇掩面:“所以,在司主看来,真相……没有颜面重要?”

镇魂司主沉默片刻:“那不是我的颜面,是陛下的掩面。”

“更何况,逝者已矣,何必呢?”

陈篁不禁鼓掌:“不错不错,逝者已矣!”

“镇魂司主,你应该要去皇宫复命的吧。”

“你还是嘱咐他一下吧,有些事情,一味的藏着掖着,恐怕……会遭来更大的反噬哦。”

说完,陈篁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一个晚上,我先回幻月阁了。”

旋即,陈篁便朝着镇魂司主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其身边之时,陈篁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丝幽冷之色:

“哦,对了。”

“麻烦你和皇帝说一声,他要怎么藏,要怎么接受反噬,我是不会管的。”

“但是……”

陈篁冷冷转过头,笑容骤然一敛:

“如果还想故技重施,让冬暝顶罪,可别怪我手段酷烈……”

“我能修补洛阳的龙脉……自然也能将其毁去。”

“哦,顺带一提。那两位毁去洛阳龙脉之妖,我也算有些交情哦……”

镇魂司主呼吸一滞:

“这样做,与你有何好处?”

陈篁没有再停留:

“与我的确没有好处。”

“但是……于冬暝秤手之职来说,好处却是不少……”

“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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