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进军荒野(1/1)
在整个严冬,爱德华像是已经忘记了之前所说的话一样,整个军团始终都在绿茵河谷要塞之中休整,慢慢恢复着在赤马峡谷之战中损失的元气,训练新兵,治疗伤患,要塞安逸的就和所有的军营没什么两样,看不出这位首席掌旗官近期会有什么大的举动。
将所有的战利品折现并且卖掉了奴隶之后,不仅让爱德华弥补了之前佣金和犒赏欠下的亏空,甚至还有了不少的盈余。而与此同时前往璨星城的古德温商会也带来了第二次的补给,为要塞送来了大批的精良武器,以及在瀚土很难补充的器械,药物和各种稀有材料。
古德温商会的首领古德温非常清楚,从在都灵城开始他们整个商会的命运就已经和这位号角堡子爵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自己的儿子在爱德华身边的地位就决定了未来整个商会,乃至于整个家族能够达到怎样的高度,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甚至是拼着亏本的可能将这些珍贵的物资按成本价运到了绿茵河谷。
锋利的多米尼克弯刀和箭矢,精致的十字弓和弩炮的各种部件,还有最重要的伤患药和各种炼金材料——这些东西在瀚土根本找不到,就算爱德华身边有马可·塔斯克这种水平极高的炼金术士,没有材料他也做不出优质的引火剂,更不用说各种药物了。
对于自家的商会,爱德华当然会足够慷慨,在和整个绿茵河谷商谈之后替古德温商会争取到了免税的权力,让他们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现在这些城镇根本不敢过分惹怒这位气势汹汹的首席掌旗官,只能强颜欢笑的答应了这个“不算苛刻”的要求。
充足的补给,优渥而且相当稳定的薪酬,让原本还抱有怨言的新兵们全部都息声了。一次一次对蛮族的胜利,以及绝对的信誉为爱德华在士兵当中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严,让他们相信向这位首席掌旗官效忠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件事情,将危险消弭在了无形之中。
在这样的待遇之下,爱德华即便让这些新兵们冒着风雪在野训练,也没有多少人敢有怨言了——尤其是在得知会有奖赏之后,士兵们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为了每天的晚餐能多一块肉,为了能够抢在别人前面成为军士长,这些士兵们爆发了极高的积极性。
而得到了丰厚佣金的伦德海盗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位出手阔绰的都灵贵族老爷,开始真的以爱德华的“侍卫”自居,并且十分乐意的接受了换装,从原本的毛皮衣服换上了都灵人的甲胄和羊毛料子的罩衣,甚至有三百多人带上了黑底红十字的纹章,正式向爱德华宣誓效忠。
而统领这些伦德武士的侍卫队长唐纳也按照都灵人的习惯,单独将这些向爱德华效忠的战士编成了一队,负责为整个战团举旗,跟在他身边带头冲锋——在伦德人的思维模式当中,战场上第一个冲锋的,一定是整个队伍最优秀,最忠诚的武士。
对于这些愿意向自己效忠的伦德人,爱德华也予以了相等的荣誉——他们可以和圣树骑士团的骑士,军士们一起住在司令塔楼内,为自己站岗巡逻,并且除了奖赏之外,也会拥有固定的军饷,待遇和其他的伦德武士分开来。
军队永远是地位和身份最能看出区别的地方,森严的体系之下等级分明,也决定着各自的待遇,如何保证之间的区别就是一个指挥官最需要学会的事情。
就这样在整个瀚土的严冬时节,留守在要塞之中的战旗军团就像是一只休养生息,舔舐伤口的野兽,养精蓄锐着等待暴风雪停歇的那一刻。
相比较于温和的西部,富饶的南方和淳朴的东境,瀚土的冬季远远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漫长的多。仅仅是度过了最最酷寒的两个月,甚至连河面都还没有开始化冻,爱德华就下令准备辎重,军团向北方的瀚土城挺进。
这样的结果让整个绿茵河谷的乡绅权贵们松了口气,尤其是在听说爱德华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有这样一支军团盘踞在绿茵河谷的要塞当中,不管是谁都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一样,随时都会落下来。
唯一令他们感到有些诧异的是,爱德华选择北上的道路,不是国王大道,而要执意从瀚土的荒原之中挺进,而书记官维吉尔给出来的理由是北方的战争已经刻不容缓,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所以首席掌旗官大人决定冒险走最近的路。
对于这个答复,各个城镇的权贵们只有冷笑,显然是做好了看这位爱德华·威特伍德子爵的笑话,甚至还带着看他出丑的情绪——想让这位年少轻狂的贵族少爷战败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而已。
在他们眼中,被密林和丘陵山野所笼罩的瀚土,简直就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不自量力的爱德华·威特伍德狂妄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到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和挖空了心思诅咒爱德华不得好死下地狱的乡绅们不同,要塞中的士兵们却一个个都是忐忑不安,却又极其的兴奋,极其迅速的做好了准备,等待出征的那一刻。
书记官维吉尔和首席百夫长莱宾努斯两位大人都说了,我们是去为了都灵而战,就支援安森·马尔凯鲁斯公爵,未来的国王陛下的,难道还有比为了国王陛下而战更光荣,更有前途的事情吗?
在一声声嘹亮的军号声与要塞的警钟声之中,跟随在一面面战旗的百人队在要塞外完成了集结,庞大的队伍盔甲鲜亮,全副武装的等待着首席掌旗官大人前来检阅,挺着胸膛自豪并且骄傲。
而在这支军团的最前方,是一面镶着金边,迎风飘扬的黑底红十字旗,告诉着所有人谁才是这支军团的统帅。
“事实上,我听到很多士兵们都称呼这面旗帜为‘血十字’。”带着几分打趣的调侃,站在爱德华身旁的马可·塔斯克笑着说道:“有很多人信誓旦旦的称自己看到,您举着一面纯黑的旗帜斩下了赤马大酋长的脑袋,他脖子里喷出的鲜血染成了您旗帜上的十字形状!”
“听起来像是真的一样。”爱德华忍不住自嘲道,他是亲身经历了那场血战的,当然清楚真相究竟是什么——没什么浪漫也没什么可说的,被自己砍了脑袋的不过是个输不起的赌棍,他的血也没有喷溅到足以染红整面旗帜的地步。
但是爱德华同样很清楚,这样传奇的故事,对军团的士气和荣誉感有多么大的帮助——哪怕知道听起来神乎其神,简直不像是真的,士兵们依然会信以为真,并且以此把军团的荣誉感融入他们的血液当中,然后为了这份荣耀而战。
传说,就是这样缔造的。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英雄的故事。”爱德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太血腥了,也太残忍了,不适合那些喜欢听关于光荣的骑士和救世主故事的人,也不适合让吟游诗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
“但却是最适合您的故事。”银发巫师调侃道,指着那些在望着爱德华的士兵说道:“您不是他们的救世主,也不是来拯救他们的人,您是他们的统帅,是带领他们去杀戮,去争夺财富和荣耀的统帅!”
“这次你说对了。”嘴角一扬,爱德华轻笑着:“反正……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死在我手上的瀚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