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大结局(1/1)
万里彤云密布,空中祥瑞飘帘。
又是一年新春之日。
兴许是国运盛起,京城的雪显得比以往更要高贵、雍容、壮阔、恢弘大度一些。
陈牧默默站在空旷的宫殿外,望着变成臃肿银条的万丝垂柳,以及那像条白色脊背的巨蛇的城墙,心中不免泛起感慨。
皇宫真的就像是一个大牢笼,最自由的人也是最被束缚的人。
可偏偏就有人痴迷。
比如季倾天,比如季珉,比如……太后。
自从他成功睡服曼迦叶,让她将嵇无命找到的“亡灵军”封印祛除,赫云国的尸人军团便不再具有威胁。
飞琼和陆舞衣以极其霸道的攻势,一举捣灭了赫云国的国都。
自此,赫云国成为历史。
而后,在陆舞衣的建议下,飞琼又趁机开拓了周边不少疆土,再加上太后的一系列改革国策,大炎逐渐显露出盛世强国的姿态。
原本民间对于太后的争议也渐渐平息,开始接受对方的独权统治。
朝中大臣们则选择沉默。
在这种局势下,太后也终于开始为登上皇位做准备。
这是她一生的梦想,为此她付出了所有心血,哪怕有了喜欢的男人,这个念头也从不曾动摇过。
当然,她也不介意让陈牧去当皇帝。
只不过陈牧对此并不热衷,而且毕竟不是真正的“太子”,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的情况下,会惹出极大非议。
总之,太后更希望自己的梦想可以实现。
“今天不陪陪你那喜欢吃醋的夫人?”
将侍女屏退,一袭凤袍的太后很自然的挽住了陈牧的手臂,笑靥如花。
虽然最近小羽儿频频用强势的正宫之主态度来怼她,让她很不爽,但想到自己即将登上皇位,这些也就不在意了。
“等生下孩子,我们就过自己的生活吧。”
陈牧轻抚着女人隆起的小腹,柔声说道。
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穿越者,也不是一个喜好争霸天下的枭雄。能悠哉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足够了。
如今大大小小的琐事已经基本解决。
该实现对妻子的诺言了。
“现在不就是自己的生活吗?”
太后没听出对方话中的含义,美眸闪烁着熠熠神采。
陈牧目光投向雪蒙蒙的暮色烟霭里,语气温柔:“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世外桃源之地。”
太后脸上的神情僵住了。
她愣愣看着男人,见对方并不是在戏言,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现在……现在不是挺好吗?我很快乐啊。你和小羽儿他们,也都生活的很好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呢?”
女人心里很慌张,连说话都吭吭巴巴的,显然对方的决定让她预料不及。
陈牧握住她的柔荑,温和道:“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说要离开你。就像我之前对小羽儿她们说的,只要是她们想做的,我都会支持。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你们留有遗憾。
你想做女皇,我自然也会支持。往后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来见你。或许你想我的时候,也会来找我,我——”
“不行!”
太后打断男人的话,眼眶泛红,霸道说道。“你不能走,你必须陪着我!”
尽管男人有所承诺,可谁又能保证,两人不会就此真的永远分离呢。
世间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承诺。
尤其陈牧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时间久了,她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又能剩下多少。
“怎么你也会耍小脾气呢?都是要当女皇的人了,要学会理性一点。”
陈牧低头吻了一下女人的红唇,笑着说道。“况且我又不是要去阎王地府,最多也就少几天见面而已。”
“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太后罕见的流露出一副小女生使性子的模样,紧紧抓着陈牧的胳膊。“我不许你离开我!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可以不要名分,你想娶几个女人我也不在乎,你只要时常来宫里陪陪我就好了……”
说到最后,太后语气几乎接近于哀求。
陈牧有些无奈:“都这么久了,你应该很了解我,我只是想活得悠闲一些。况且我之前答应过小羽儿还有言卿她们,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俗事,好好的享受快乐的日子。
我也不可能忘记你或者抛弃你,只不过我们见面的时间会相对少一些而已。再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对吧。”
可惜男人的劝慰并不能让女人宽心。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和直觉,一旦让陈牧离开,那么她将会永远失去这个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你在逼我!”
太后咬着唇直视着男人。“逼我放弃皇位,对不对?”
陈牧笑了笑,也懒得解释辩解。
“为什么不可以迁就一下我,你可以承诺小羽儿,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太后质问道。
陈牧沉默片刻说道:“就这样吧,我已经跟她们说好了,等过些日子我就带她们去双鱼国那边,夜妖世界已经修复了一些,我想在那里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去。
“别走!”
太后连忙去抓,却不小心踩到了宫裙,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陈牧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子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膝盖被磕到的疼痛以及被男人“抛弃”的受伤自尊心,让女人的情绪爆发了出来,满腹的委屈化为愤怒,用力甩开陈牧的手:
“滚!你给我滚!我染清影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你陈牧还不配!你走的越远越好!”
陈牧苦笑:“不至于吧,我不会真的抛下你,我只是——”
“陈牧,你只要今天走出这大殿,以后就别来找我!”太后凤目含泪,厉声说道。
“真的要我滚?”陈牧问道。
“滚!”
太后扭过螓首,指向殿门。
陈牧见女人情绪很激动,暗暗叹了口气,打算等对方冷静一些再商议,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可脚步刚动,身后却传来一股拉扯之力。
陈牧回头望去。
只见女人依旧冷着脸坐在地上。
但她的手却紧紧攥住了男人的衣角,因为过分用力,如葱的手指几近泛白。
她拼命地绷紧了面皮,跟孩子似地把呜咽硬咽下去,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挤出了眼圈儿。
陈牧目光温柔:“放手吧。”
太后粉颊沾满了柔弱的泪珠儿,死死咬着唇瓣不说话,而手指却捏的更紧。
陈牧叹了口气,慢慢施力,将衣角一点一点从女人手中扯出。
女人拼了命的想要攥住那仅剩的一点衣角,生怕这一松手,这辈子便要与最爱的男人相隔天涯。
直到最后一点衣料从女人指尖生生滑出。
就像是绷紧的心弦儿突然断了。
这一刹那,倔强的女人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骄傲,扑上去抱住了男人,哭着说道:“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你走……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着我!”
泪像雨点子一样落下来,扑簌簌地湿了衣襟。
她哭的极是厉害,双臂却紧抱着男人,害怕丢掉对方,低声呜咽着:“不要了……我不当女皇了……”
曾经的她会为了登上权力巅峰而放弃所有。
如今的她只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即将到手的巅峰权力。
可她不后悔。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陈牧轻轻叹息,搂着怀里的娇媚丽人,柔声说道:“傻女人,我说过不会抛弃你的。”
……
从皇宫出来,陈牧心绪难明。
与太后的道别并非没有掺杂试探的心理,其结果也是让他欣慰,同时亦有些沉重。
这沉甸甸的感情怕是以几辈子的承诺都还不清。
来到小院前,一袭艳红嫁衣的鬼新娘静静的倚在门口,与白纤羽相同的容貌让陈牧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娘子身穿嫁衣的模样。
“在这里做什么,等我?”陈牧问道。
鬼新娘呵呵一笑:“等死。”
陈牧道:“我已经从亡灵军团那里寻到了一种秘术,可以暂时寻找一具躯体让你使用,虽然会有副作用,但有我在身边,不用担心。”
鬼新娘瞥向他:“想把我永远绑在你身边?”
“如果你这么想,我也不反驳。”陈牧耸了耸肩。
鬼新娘白了一眼,望着漫天飞雪神色恍惚:“或许我不该在这世界上,可我又很留恋这红尘世界。”
“你是个坏女人。”陈牧莫名感慨了一句。
鬼新娘笑了起来:“没错,如果我不是小羽儿的姐姐,你恐怕早就把我给杀了。现在我想用身体来补偿你,也做不到。”
“等我找到适合的身体,就可以补偿。”
“算了,我打算和小羽儿共用一具身体,其他身体我不习惯。”
“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小羽儿也不在意。”鬼新娘似笑非笑。“对你而言,不是更刺激吗?等于是跟两个人同床。”
听对方这么一说,陈牧眼睛亮了。
对呀。
洞房过程中的角色转换很刺激,到时候再加上孟美妇调情,简直完美。
在陈牧畅想的时候,远处风雪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纤美的身影。
一簇簇白色飞舞着的雪团仿佛弥漫于混沌之中,周围一切变得异常安静起来,连心跳都被风雪中的白裙凝滞。
女人缓缓走近,纤净的小腿于裙摆似随风而晃,同样在搅动男人的心。
“好久不见。”
望着面前缥缈如仙的神女,陈牧露出了笑意。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怀中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害怕眼前不过是幻梦。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孩子。
尽管充满了魔幻性,但却让他更为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身处于这个世界。
“我还没给她起名字。”
神女将怀中的女婴递给了陈牧,眉眼满是温柔。“长的更像你一些。”
陈牧小心翼翼的拨开少许棉被,望着女婴粉雕玉琢的可爱脸蛋,激动的说不话来,好似突然失声了一般。
“好好照顾她,她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美礼物。”
神女柔声说道。
听到这话,原本还沉浸在孩子喜悦中的陈牧猛地抬起头,神色复杂:“你要离开?”
这时的“离开”,更像是诀别。
神女轻盈纤美的身姿在纷飞的雪雾里朦胧不清,幽声说道:“既是相遇,既是离别。世间的情爱,品味三分便够了,尝多了会变苦。”
她抬起手,轻抚着陈牧的脸颊。
如玉细腻的手腕与冰雪相衬,格外出尘。落在男人面颊上,也如烟雾触碰,感受不到真实。
“你成功了?”
陈牧终于发觉了女人身上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凡尘的俗气从她的身上剥离了出去,整个人仙气十足。
“只差一步。”
神女薄而美的丹唇勾起一抹动人的弧线。
女人那超凡脱俗的美让陈牧微微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走远。
地下飞卷而起雪瓣谓之香花,走过的路路谓之芳径。
天人银色相连,遗世而独立。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鬼新娘缓缓摇着头,震惊无比。“她竟然成功破开了登仙的境界屏障,倘若真的能登仙,将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真正有记载的仙人。”
“很厉害,云萧没看错人。”陈牧心绪难言。
鬼新娘看着他,眼神有些怜悯:“求而不得的心情很难受吧,你终究不能得到所有你喜欢的女人。”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陈牧长吐了浊气,转身进院。
鬼新娘苦笑一声,准备进去时正巧看到张阿伟带着已经怀胎两个月的妻子何甜甜上门。
“张阿伟!”
鬼新娘下意识叫住了他。
张阿伟站住脚步,一脸疑惑:“嫂子,有事吗?”
“你娘亲……”
鬼新娘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摆手道。“算了,没什么。”
“哦。”张阿伟挠了挠头,只觉对方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便带着妻子去找陈牧商议事情了。
……
四月的甘霖渗透了三月枯竭的根须。
仲春到来时,原本玉碾乾坤的银妆世界已经被暖意所取代,呈现出一副昂然生机勃勃。
在神女送来孩子不久后,五彩萝也生下了孩子。
是个男婴。
相比于五彩萝那个吃货傻妞,孩子倒是很机灵,这也让一直悬着心的陈牧松了口气。
若真遗传了母亲的吃货基因,那就不好了。
太后如愿登上了皇位,成为大炎第一位女皇帝。
而在登基的当晚,她却偷偷溜到陈牧家里,几乎以跪了一晚上的姿态去伺候陈牧,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在她心里,江山不如心爱男人的一根头发。
红竹儿终究还是没能离开,过她想要的隐世生活。
在她得知,当年致使她残缺一心的罪魁祸首就是陈牧时,心态彻底崩了,一度想要剖腹弃掉孩子。
但最终还是在陈牧的甜言蜜语和曼迦叶的助攻下,接受了现实。
曼迦叶生怕她想不开,甚至找来绳子和她绑在一起。
这也导致陈牧在和曼迦叶床榻亲热时,莫名其妙的又和红竹儿滚了床单,场面一度很和谐。
唯独神女,一直没来过。
绵绵细雨飘飘洒洒,好似薄雾轻烟,氤氲成漫天的雨幕。
与往常一样,陈牧在房间里逗嬉着小女儿。
不知何时,一层瑰丽的红光自窗外沐润而来,美轮美奂。
心头泛疑的陈牧抱起女儿走出房间,却见整个天空被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淡红薄雾,天边有一道璀璨的霞光正缓缓上升。
隐约可见,竟是一轮圆月!
本就柔细的雨丝仿佛被按下了慢健,将这个世界营造的格外梦幻。
街道上不明所以的人们也纷纷驻足抬头观看。
而一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们,在看到这幕从未出现过的神奇异象后,先是疑惑,随后便想到了什么,陷入了震撼之中。
这是登仙异象!
自大炎成立四百余年来,从未有一人成功登仙。
以往记载的传说,也终究只是传说罢了。
这么多年来已经有不少修士认为,登仙只不过是一种精神慰籍而已,不可能真的出现,也不会有人会达到这个层次。
然而此刻,他们却将亲眼见证登仙盛景!
这无疑打破了所有人的质疑。
说明了一个结论,登仙从来不是虚妄,只是你们不行!
一道长虹横跨在整个天空上,仿佛从世界的一端跨到另一端,五彩的光芒将世间一切色彩吸收殆尽,铺就了无上繁华。
环绕着红霞的圆月渐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皎洁白玉的月盘干净的不染纤尘。
九州所有百姓此刻皆下意识的跪在地上,见证膜拜这盛事,眼中尽是敬畏与崇热。
云雾于虹桥的另一头缓缓弥漫。
其动如烟,其色如雪。
云雾之内,一道纤缈美丽的身影显露出来。
她就像是从画卷中具现而出的仙子,静静的俏立在虹桥一头,身后隐有银河现影,玉宇无尘。
“神仙!”
“仙子!”
“……”
百姓被这震撼的景象给惊呆了,回过神后纷纷俯跪在地上磕头。
陈牧注视着那个缥缈的身影,轻轻抱紧了怀中的女儿。
“你娘亲……是仙子呢。”
月白天清,逐渐扩散消失的红霞像银轴般的滚滚而过,化为银白色的寂静。
虹桥正中,出现了一道古朴沧桑的大门。
这是仙门。
是修仙者最为渴望的大道尽头。
绝美出尘的女人轻迈莲足,一步一步走向虹桥,走向仙门……
每一步行走,秀嫩的足尖便处扩散出一圈圈波纹。
无数青莲于周身绽放,盛开一株株梦幻仙境。
青莲之上,似有彩凤幻影栩栩而飞,又亦有海鲤腾跃、仙鹤绕梁,一颗颗星辰如萤光漂浮着。
浩大的圆月定格在虹桥正中,晕开了无上圣洁。
女人来到了虹桥正中。
她的身影烙印在了皎白的圆月之内,高高在上,恍若光耀夺目的神明。
三千青丝在晕白的光芒里盈盈流动,映衬着那张绝艳的面容更为出尘,再美的山河也在她的面前褪去了颜色。
神女怔怔看着面前的仙门,神色却很平静。
这是她曾梦寐以求的一幕。
自她懂事之后,登仙便成了她此生唯一的信念,无论经历了多少坎坷,始终不曾动摇过。
她为登仙而生,而登仙而陨!
如今,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近四百多年甚至千年来,首位在人们见证下真正登仙之人。
跨进这扇仙门,她将断绝世间一切红尘。
断开一切情爱。
她将成为万民心中真正的仙人,俯瞰众生。
可是……
神女幽深而安静的眸子投向了远处……尽管相隔极远,她还是能看清男人和怀中的女儿。
虚幻的爱情和悸动的血脉交织成一片片残缺支离的记忆,在她的心间搅动着,成为这登仙前的最后一缕羁绊。
极于情,极于道。
她做到了,可又做不到。
只要推开这扇仙门,跨入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这最后一缕羁绊将会被她彻底斩断,再无余情瓜葛。
神女纤美十足的玉指轻轻触在了冰凉的仙门上。
这仙门……
推还是不推?
湛白色的圆月似吞没着她曼妙动人的仙姿,风儿停歇了下来,雨丝被凝固在天地间,一切都静止了……
仿佛万物都在等待她的抉择。
过了许久,女人秋水眸子微微阖上,敛起漾滟的光泽。
她心中已有了决断。
神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丈夫和女儿,毅然推开了仙门!
……
鼓乐喧天,红菱作彩。
满院子的香气氤氲,灯光璀璨。
一个月后,筹备已久的盛大婚礼终于开始了,尽管陈牧与白纤羽有过成亲程序,但陈牧还是重新让她穿上嫁衣,来了一次拜堂。
本来计划是,让陈牧和众女每人来一次婚礼。
但后来经过商议,这么一次次的结婚确实有些太折腾,而且陈牧到后面肯定会敷衍很多,索性与众女全部来一次大婚礼。
对此陈牧没什么意见。
反正无论怎样,都是要洞房的。
全部成亲,到时候也可以大被同眠,这谁会拒绝?
然而事实却很打脸。
好不容易熬到洞房之夜,作为后宫之中的白纤羽让众女每人待在一座婚房里,让陈牧自己选择。
陈牧很无奈,并提出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
经过心理一番纠结后,最终选择来到白纤羽的婚房。
毕竟是后宫之主,理当排第一。
晕染的红烛灯光下,一袭红嫁衣的白纤羽美艳不可方物,如雕刻出的世间最美的牡丹。
“娘子今晚真美。”
陈牧欲要上前搂住女人,却被白纤羽避开。
女人轻咬了咬唇珠,晕红的小脸含着笑意:“夫君啊,你能来找妾身,妾身心里很欢喜,但今晚妾身不该霸占你。你去找其他姐妹吧。”
“都一样,分什么主次。”陈牧满不在乎。
可白纤羽执意将陈牧推出了婚房,半吃醋半开玩笑的说道:“作为正妻,妾身得表现的大度一些,否则以后妹妹们会不开心的。”
“可是——”
陈牧话还没说完,女人便关上了房门。
男人无奈,便来到了青萝房前。
这丫头一直想被他给“吃”了,今晚应该是最迫不及待的。
可敲了半响门,小丫头死活不愿开,说让陈牧去找其他姐姐,生怕以后被白纤羽给批评说她不懂事。
陈牧有些生气,作势要踹门,青萝这才打开了门。
少女探出可爱娇媚的小脸蛋,艳红的嫁衣映衬着她小巧的身形妩媚诱人。
“让我进去。”陈牧说道。
青萝用力摇着小脑袋,嘟着红润的小嘴委屈道:“相公,虽然青萝也很想和你洞房,但青萝不能任性,今晚相公去找其他姐姐吧。”
说罢,又把婚房门关上了。
陈牧无语了,索性又去隔壁的五彩萝房间。
五彩萝倒是没赶他。
只是小丫头抱着一大堆丰盛的婚宴美食,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压根不搭理陈牧。
见丫头压根没有要洞房的意思,自讨没趣的陈牧只能离开。
之后,陈牧来到云芷月房前。
穿着美艳嫁衣的女人却早就站在门外。
看到陈牧道来,云芷月背负着手,笑盈盈的说道:“我的夫君啊,这大半晚上怎么一个人晃**啊,不陪陪姐妹们?”
陈牧苦笑:“一个个都开始装矜持了。”
见少司命竟也在房间里,陈牧眼睛一亮,搓着手说道:“还是我的芷月懂事,知道夫君我的能力太强,找来帮手。”
“想得美!”
云芷月抬起修长的大长腿,踩在门柱上挡住了男人的去路,没好气道。“还不是怕你欺负我师妹,所以今晚我要和师妹一起睡,你呀,该找谁就去找谁吧。”
“你们是打算新婚夜守身如玉是吧。”
陈牧彻底懵了。
“呸,身子都没了还守什么。”
云芷月红着脸俏白了一眼,死活不愿退让。“当你陈牧的媳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这新婚之夜不能让其他姐妹吃了醋。反正你爱找找谁,别找我们师妹两就行了。”
陈牧劝不动云芷月,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探向少司命。
“小紫儿,我——”
“夫君去找薛姐姐吧。”
没等男人说完,少司命只是丢出一句话,便拉着云芷月进了屋子,将屋门紧紧闭上。
陈牧炸毛了。
什么意思,全都喜欢谦让是吧。
这时,一道带有嘲讽的银铃般的笑声忽然飘了过来。
陈牧扭头望去,只见曼迦叶正倚在走廊拐角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旁红竹儿则是幸灾乐祸。
“哎呦,陈哥哥今晚怎么一个人,要不让妹妹来陪你啊。”
曼迦叶学着青楼招呼客人的女人,故意腻着嗓子对陈牧妩媚吆喝,手中还摇晃着红盖头。
陈牧有点尴尬,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们——”
“别,我们姐妹可不会吃独食,这好好的新婚之夜,陈大美男还是去临幸其他姐妹吧,省的破坏了你的后宫和谐。”
红竹儿言语嘲讽。
“没错,我们姐妹今晚就独守空房,让其他姐妹好好享受夫君哥哥的温柔,嘤嘤嘤。”
曼迦叶挥舞着红盖头跟着嘲笑。
“再见了陈大美男,别来找我们。”红竹儿拉着曼迦叶离去。
快要走过拐角时,曼迦叶还故意转身朝着陈牧做了个鬼脸,而后故意拉下嫁衣衣襟,露出了白瓷如玉的香肩,纯粹的勾引。
陈牧被气笑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些女人是商量好的。
但不甘心的他继续去寻找其他可洞房的人,将目标放在小巧儿身上。
这丫头可不敢忤逆他。
来到乖巧的小巧儿房间时,却无语的看到苏巧儿、飞琼、陆舞衣和太后竟然聚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
之前陈牧为了让家里娱乐项目多一点,教会了她们斗地主打麻将等。
不曾想这些女人竟上瘾了,在新婚之夜都在玩。
“少爷?你怎么来了?”
飞琼看到陈牧后一脸的诧异。
太后染清影则憋着笑,故意说道:“看来咱们的夫君是想跟我们打麻将的,可惜啊,这里不缺人。夫君你还是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别毁了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
陈牧懒得回应,看向苏巧儿:“小巧儿,陪我去洞房!”
苏巧儿红着小脸哦了一声,便起身打算跟去,却被太后一把抓住:“小巧儿要懂事,今晚还有其他姐妹等着夫君呢,以后夫君有的是时间陪你。”
苏巧儿又乖乖的坐回椅子,给陈牧一个歉意的眼神:“秦大哥,你还是去找其他姐姐吧。”
陈牧扶着额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陆舞衣笑容清浅,点出了真相:“夫君,不是我们不陪你,而是不敢陪你。这么多眼睛盯着呢,谁愿意让其他姐妹心里不舒服?你呀,去找别人吧。”
飞琼叹了口气:“少爷,明天妾身一定陪你,今晚真不行。”
“看到了吧。”
太后一脸的捉狭。“大家都不愿意,夫君可别勉强啊。好了,我们还要打麻将呢,麻烦夫君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
“行,行,你们等着。”
陈牧晃着手指,对着四女虚空点了几下。“以后有你们好看!”
啪!
男人摔门而出,气冲冲的离开了。
来到孟言卿房间,美妇倒是不敢拒绝陈牧的洞房要求。
半推半就下,来到了床榻上。
可还没开始亲热呢,房间里孩子的哭声响起。
是五彩萝的孩子。
那丫头一天到晚喜欢吃,无奈也只能孟言卿帮忙看养。
“不好意思啊夫君,要不你去找小羽儿吧。”衣衫不整的孟美妇连忙抱起孩子哄着,对陈牧歉意道。
这情况,陈牧也没法厚着脸皮待了。
转了一圈,陈牧出现在了薛采青的婚房门前。
没等他敲门,屋内女人似乎早就感应到了男人的到来,柔声说道:“夫君想与采青洞房,倒也不是不行。需回答采青一个字谜,若是回答对了,采青便让夫君进门。”
“你问。”陈牧来了精神。
薛采青拨动琴弦,红唇轻启:“水上又见心上人,独来独往独自己。为情雨下下雨天,为何相见无言语。相之见见还孤单,今生只爱君一人,单己单行单相思。”
这是啥?
陈牧皱起眉头。
不过聪慧的他很快便想到了答案,刚要张口回答,却愣住了,而后俊朗的脸颊上浮现出苦涩之态。
最终认输:“我猜不出。”
薛采青莞尔:“夫君已经猜出来了,却不敢说而已。”
“我去找其他人。”
陈牧首次主动离开,落荒而逃。
夜色渐渐浓郁,灯光、月光、星光交映的小院被幽沉朦胧的轻纱笼罩着,斜闪出迷离的氛围。
陈牧犹豫半响后,来到了最后一间婚房。
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便是床榻上女人曼妙动人的仙躯。
女人侧着身子,床边桌上的红烛还在晕染着柔和的光,女人**出的些许香肩在醺光下嫩的惊心动魄。
陈牧脱下鞋子,从背后轻轻搂住了女人。
后者并无反应,只是轻轻拍打着沉睡着的女婴,口中浅浅哼着从陈牧那里学来的摇篮曲儿。
清澈如夜雨冷雾的秋水灵眸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今晚我陪你?”陈牧小声询问。
女人微微蹙眉,摇了摇螓首:“会吵到孩子的。”
陈牧不好勉强,也不敢强迫对方,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那日你推开了仙门,为何不选择进去呢?”
神女说道:“我不知道,你能帮我找到答案吗?”
“不能。”
陈牧亲吻着女人的脸颊,神色温柔。“但我相信,无论再选择多少次,你都会回到我和孩子身边。”
神女没有回应,唇角却泛起浅浅的笑。
临走时,陈牧又好奇问道:“那日你推开仙门看到了什么?”
“我没看到。”
“好吧。”
陈牧有些失望,轻手轻脚的离开床榻,走出了房门。
听着男人脚步声渐远,神女笑容多了一丝顽皮与捉狭:“娘亲其实是骗你爹爹的,那日,娘亲看到了仙门里的景象。娘亲只告诉你一个人。”
女人将脸颊轻轻贴在婴儿润嫩的小脸上,轻声说道:“娘亲看到了一座座房子,那些房子好高啊,一层一层的。娘亲看到了很多奇怪的铁盒子,大大小小,人们只要进去,那些铁盒子就会跑起来,可快了。娘亲还看到了天上飞的铁鸟,里面也有很多人。对了,娘亲还看见那些仙人们手里拿着很厉害的法宝,哪怕相隔千里,都能看到彼此……”
……
逛了一圈,陈牧孤零零的站在了院门前。
很讽刺,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结果新婚之夜,却连一个可洞房的都没有,这无疑太悲催了。
陈牧叹了口气,坐在石凳上。
清冷的夜空里,万籁俱静,无数星星正发散着磷色的光辉,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
凉爽的风抚在脸上,颇有些舒逸。
“在这里凑合一晚也不错啊。”陈牧暗暗想着。
吱——
院门忽然无风自开。
陈牧一愣,抬头望去,视线里一道窈窕动人的身影缓缓走来,如踩着云雾,仙意盎然。
女人一袭墨色长裙,眉目清冷柔婉。
“墨老板?”
对方的出现让陈牧颇为惊讶,随即歉意道。“新婚之夜没有请你,真的很抱歉,回头我一定带礼赔罪。”
女人却不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
清眸中好似蕴着一缕月光。
陈牧起初很疑惑,但对方那深幽的眼神让他莫名有一种不敢对视的错觉,甚至搅出了几分熟悉感。
“恭喜。”
墨老板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女人的容貌很漂亮,并不是之前她所说的毁容,说明她是在欺骗陈牧。
陈牧对这张脸很陌生。
可不知为什么,记忆里总有一张难以遗忘的容颜与眼前陌生的漂亮脸颊交叠在一起。
虚幻与现实。
前世与今生。
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繁杂记忆线,仿佛将他凝聚在脑海中的一团迷雾一点一点的勒开剥离。
直到女人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森冷的寒光如一道惊雷劈下,炸开了陈牧混沌的脑海,豁然开朗。
陈牧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就这样看了女人半响,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掺杂着百味情绪。
“所以,刀我的人是你?”
陈牧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与激动。
女人微微一笑:“你不该被刀吗?”
陈牧落寞道:“我的确该被刀,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陪我一起来。”
女人走到他的面前,紧握着的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胸前,一点一点的戳进去,鲜血缓缓渗出。
“上辈子不够解恨吗?”陈牧笑容苦涩、
“不够。”
女人面无表情,但眼眶里却弥漫着湿气。
陈牧看了眼周围的大红灯笼,提议道:“青梅,要不我们先拜个堂,成个亲吧,弥补一下上辈子的遗憾。”
“不用了,我和你小时候就已经拜过堂了。”
女人说道。
“那是小孩子过家家。”
“没区别。”
“……”
陈牧轻轻拭去对方脸上的泪珠儿,想了想又提议道:“可小时候没洞房啊,要不现在弥补一下?”
女人停住了刀子。
她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俏脸绽出笑容:“也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