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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愤怒的红竹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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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仁的带领下,陈牧见到了“好人”嵇大春。

对方大约三旬年纪,浑身皮肤晒得黝黑闪亮,长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犹如野草一般,显得很颓废。

很难相像这家伙是镇魔司昊天部的“地”字号猎魔人。

此刻对方正在帮助一位老头子推小车。

老汉一脸的鱼网纹,瘦瘦巴巴的身架仿佛风一吹就倒下,正费力的推着装满货物的小车。

而嵇大春便在身后——

喊着加油。

“老人家你可以的!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嵇大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紧紧握着拳头,为老汉言语助威。

一步、两步……

直到老汉豁出全身气力终于将小车推出上坡,嵇大春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后拿出本子,开始记录刚刚做完的好事:

今天帮助一位老人家推车,真开心。

唰唰写完日记,嵇大春冲着老汉摆手道:“老人家不用谢,请叫我好人大春。”

“谢恁娘了个腿!”

老汉回头吐了口浓痰,骂道。

嵇大春不以为然,顺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喃喃道:“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嵇大人。”

文明仁上前拱手行礼。“恭喜嵇大人又做了一件好事,为自己添了一份功德,可喜可贺呀。”

“低调,我做好事是没有任何功利性的,只为阐述一个道理:人性本善。”

嵇大春面带忧郁沧桑神情。

文明仁赔笑一声,然后指着陈牧:“嵇大人,这是我们玄天部的监察陈牧,之前在狐妖抓捕计划里您见过。”

“陈老弟,你好你好。”

嵇大春很热情的握住陈牧的手,“陈老弟一表人才啊,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那年她十七岁,我也十七岁……”

陈牧挤出笑容:“嵇大人过奖了,我今天来找你是——”

“憋说话!”

嵇大春抬手阻断对方言语。“懂,老哥我都懂,男人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你需要什么。”

他从破旧的衣服里找出两本书,递给陈牧:“不多说,初次相识,借你两本玉蒲——”

“这个就不必了。”

陈牧满脸黑线,婉拒道。“我对这不感兴趣。”

“再加一本剪、灯、新、话。”

“算了,算了。”

“另附送一本金……”

“好人一生平安,谢谢老哥。”

陈牧忙将四本书收起来,感慨道。“没想到老哥竟收藏了如此多的珍本,令小弟叹为观止。”

嵇大春摆手谦虚道:“人生就这一爱好,不追求点什么说不过去,对吧。”

陈牧连连点头:“小弟都懂。”

两人勾肩搭背畅聊了许久,来到一酒馆,三两杯下肚各种荤段子不断,颇有种恨见相晚的地步。

反倒是文明仁被冷落在了一旁。

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时不时用幽怨的目光看着陈牧。

“老哥,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询问您一件事。”

陈牧端着酒杯,眯起眼睛问道。“您听说过血母人参精这玩意吗?”

“肯定听说过,瑶池的人参嘛。”

嵇大春大大咧咧的说道,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鸟窝头,啧啧道,“听说这玩意大补啊,吃一颗能焕发第二春。”

陈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您见过吗?”

“见过啊,当年我和嵇无命,也就是白帝圣剑去瑶池办一件案子,正好见过,不过这玩意数量不多。”

嵇大春举起酒杯。“来,碰一个。”

陈牧碰了一个,两人仰头饮下,陈牧又问:“听说之前京都缉事务的方公公就有一个。”

“一个阉人要那人参没多大用。”

嵇大春挑了挑眉,颇为感慨的说道。“这阉狗听说死在了狱中,可惜了那些宝贝。”

陈牧没吭声。

他是直接了当问的,并不怕打草惊蛇。

从嵇大春言语神态来看,基本上没任何异常。当然,身为昊天部猎魔人,若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那就坑了。

“不知道嵇大哥是哪里人。”

陈牧好奇问道。

嵇大春双手啐了点唾沫,梳理着头发说道:“自小就是京城的,你呢?”

“云州青玉县。”

“好地方。”

“一般一般。”

陈牧手指敲打着桌子,笑道。“嵇老哥有夫人吗?”

“我要是有夫人,早就退出镇魔司找个正经活儿去干了。”

嵇大春叹气道。“这镇魔司的活儿可不好干,吃了上顿估计就没下顿了。你看我现在每天做好事,为什么?就是在积德啊。”

陈牧跟着点头,附和道:“白帝圣剑就是最好的例子。”

“来,为我们的白帝圣剑干一杯。”

“干!”

随着酒杯碰撞,清冽的酒水洒出。

两人仰头一饮,全都喝了个寂寞,然而还要努力装作喝的很实诚的样子,让对方看不出弄虚作假。

“嵇大哥跟瑶池那边的人熟不熟。”

“不熟,当年因为躲在柜子里看了一位女弟子换衣服,差点没把我砍了,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说到此事,嵇大春依旧浮现出一脸的郁闷。

可见当年的剧情有多狗血。

陈牧惊讶道:“没想到嵇大哥如此正人君子,也会做出那般偷窥之举,佩服佩服。”

“修行者的事儿那能叫偷窥吗?那叫欣赏。”

“大哥说得好。”

“过奖过奖。”

“……”

肉菜吃完,聊天逐渐结束,几壶酒喝尽后,两人全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一醉不起。

直到文明仁结账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相互道别:

“陈老弟,后会有期。”

“嵇老哥,后会有期。”

说完,便离开了酒馆,压根就没搭理过文明仁。

文明仁捏着被掏空的钱袋,气的浑身发抖:“畜生呐!非人哉呐!”

※※※

冷风吹过略显空旷的街道。

寥寥可数的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一闪而过。

陈牧默默走在大街上,脑中一遍遍复制回忆着刚才与嵇大春见面以及酒馆过程中的情形。

至少目前来看,嵇大春的嫌疑并不是很大。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会面,相互之间也只是稍微熟悉一下,大家都在心理提防着对方。

另外,给方公公送血母人参精的人,或许假冒了名字。

目前也只能等朱雀堂调查瑶池那边的情况。

瑶池虽然是一个门派,但也是一个生意场,每年卖出的人参数量极多,查他们的账本并非是容易的事。

而且最麻烦的是,若有人转手二手商户进行贩卖,这样就更不容易调查了。

正思考着,陈牧胃里莫名一阵翻滚。

感觉想吐的样子。

“我去,这该不会是假酒吧,也没喝多少啊。”

陈牧来到角落干呕了几下,用手揉着腹部,试图缓解胃部的难受。

这感觉倒是跟喝酒太多后差不多。

但问题是,平日里喝酒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看来之前在诏狱所重生回档后的后遗症还在。

过了好一会儿,胃部难度才渐渐平缓。

陈牧长舒了口气,回到街角,正巧一辆马车停在旁边的宅院门前。

一男一女从马车上下来。

正是良运赌坊的老板张钱子和他的小妾红竹儿。

红竹儿依旧是那身艳丽十足的红裙,浑身上下带一股子极欲极媚的味儿,身段凹凸有致,风韵非同一般。

女人美眸一瞟,落在陈牧身上颇为讶然。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

红竹儿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宛如秋翱,笑道。“陈大人又来拜访我夫君吗?”

陈牧也是意外自己来到了这里。

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张钱子,淡淡笑道:“答对了,我正是来拜访张老板的,不欢迎吗?”

既然这么巧来了,正好调查一下孟言卿前夫一事。

红竹儿没有说话,看向旁边的张钱子。

张钱子沉默数秒后,淡淡开口:“那就进来吧。”

跟随着两人进入客厅,红竹儿亲自奉上茶水,语气娇柔动听:“陈大人不知来拜访夫君,是所谓何事。”

陈牧看着上首的张钱子,问道:“张老板,方公公死在狱中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听说了。”

张钱子轻轻点头,面无表情。

陈牧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之前你们的后台是方公公,现在方公公倒台了,你们的新后台又是谁?”

“不如陈大人来做我们的新后台,如何?”

红竹儿笑盈盈道,套着绣鞋白袜的小脚微微翘起,风情万种。

陈牧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惜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罩不住你们啊。”

“陈大人真会开玩笑,你那天把方公公给打了,最后都没事儿,可见您的本事大着呢。”

红竹儿声音轻细细的,婉转勾人。

而这时,陈牧却盯着正在喝茶的张钱子,眸光微微闪动。

盯了许久后,淡淡道:“我记得上次来拜访你的时候,你是左撇子,怎么现在又变成右撇子了。”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陡变。

红竹儿原本挂在娇媚脸蛋上的媚笑一僵,美眸涌现出些许冷意。

张钱子脸色微变,随即说道:“陈大人倒是观察仔细,不过平日里我两只手都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啊。”

陈牧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随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敲了敲脑袋:“说起那天在酒楼与方公公见面的事情,我记得当初张老板也在场吧。”

“夫君和妾身都在场。”

红竹儿滋饱尖翘的上唇珠微抿着。

陈牧笑道:“当时我记得,张老板说过一句威胁我的话,比如我选错了路,我家人就会有危险,对不对?”

张钱子冷着脸,没有开口。

察觉到客厅内气氛微妙,红竹儿抬起一双水盈盈的杏眸:

“大人,当时我们也不过是方公公下边的佣人而已,如我夫君说错了话,让妾身代为道歉。”

说着,她轻移莲步走到陈牧面前,敛衽施礼。

明明是动人已极的冶丽尤物,偏又斯文端庄,骨子里更是散发出让男人癫狂的欲媚。

“就让自家小妾跑来道歉?”

陈牧乜眼嘲讽。

红竹儿回头看了眼张钱子,传递信息。

会意的张钱子起身来到陈牧前,拱手行礼:“那天真的不好意思,草民口无遮拦,请陈大人见谅。”

红竹儿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陈大人,这礼数应该够了吧。”

陈牧眯眼看着。

差不多僵持了十来秒后,陈牧突然笑了起来,接过女人手里的茶杯:“哈哈,开个玩笑。”

红竹儿松了口气,贝齿似是轻咬唇瓣。

正要说些场面话,茶杯却狠狠的砸在了张钱子额头上,尽管她下意识躲避,几滴茶水还是溅在了她的脸上。

晶莹的水珠儿顺着娇白雪靥缓缓滑下,别有一番风情。

砰!

张钱子被踹飞出去,砸碎了后面的椅子。

陈牧扭了扭脖颈,走到哀嚎的张麻子面前,揪起对方的衣领,淡淡道:“有时候嘴巴犯贱了,可不是一两句道歉能解决的,得涨涨记性,对吧。”

随着话音落下,陈牧拳头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鼻梁破碎,飙出血液!

陈牧连续几拳头下去,张钱子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宛若死狗一般,几颗牙齿掉落。

“脸皮挺厚的。”

陈牧在他的脖颈间搓了搓,撕下一张面皮。

看了一会儿,陈牧走到红竹儿面前,望着神情淡定冷漠的女人,淡淡笑道:“之前是不是被你摆了一道。”

“是陈大人聪明过头了,妾身明明都说了,我是良运赌坊的老板。”

红竹儿一副委屈的娇媚模样。

陈牧将撕下的面皮丢在桌子上,揉着眉心叹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其实还是傻。”

说着,他突然一拳砸向女人。

拳头直冲着女人的面部而去,没有丝毫卸力的迹象。

红竹儿无奈轻轻摇头,如鬼魅般闪到一侧,淡淡道:“陈大人,没必要这般吧。”

“不好意思,我只想实验一下你的能力。”

陈牧耸了耸肩。

红竹儿看着地上吟呻着的男人,朱唇轻启道:“说吧陈大人,你今天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找一个人。”

陈牧拿出一幅画。

画像上是他找人按照孟言卿的描述去画的前夫肖像。

红竹儿盯了片刻,不禁蹙眉:“不好意思陈大人,您找的这个人我没见过,恐怕你搞错了吧。”

“怎么可能搞错。”

陈牧又拿出一个面偶娃娃,笑道。“这家伙还捏了一个以你为模样的面偶,肯定是认识你的。”

红竹儿依旧是那副很困惑的表情:“奇怪,我怎么没见过?”

陈牧收起画像,语气转冷:“行,既然红竹儿大老板不愿意配合,那我只能带六扇门的人搜查了,好自为之。”

“陈大人~~”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满腹委屈从女人粉唇中吐出。

她美眸幽怨的望着陈牧,稍稍将自己的外纱拉扯了一下,露出了些许晶莹锁骨与香肩。

若任何人站在她面前,恐怕都会经受不住。

毕竟这女人实在太欲了。

“妾身好好配合你还不行吗?您老别动不动就动真格呀。”

红竹儿唉声叹气。

陈牧刚要开口调戏两句,忽然胃里的不适感又翻腾起来……

红竹儿并未察觉到陈牧的异常,外纱再拉开了些许,奶白的肌肤泛着隐隐光泽:“陈大人,妾身——”

还刚截一半,陈牧突然推开她,朝着厅外开始干呕。

女人懵了。

彻底懵傻了。

低头看着自己诱人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可思议,以为是在做梦。

什么情况这是。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老娘放下身段去勾引,结果对方竟然看吐了,而且还不是小兄弟吐了,是真吐啊。

红竹儿下意识抬起手臂闻了闻咯吱窝。

没啥味道啊。

厅门口的陈牧已经吐出了酸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红竹儿神情阴晴不定。

她想要上前,陈牧连忙阻止她:“别过来,要吐。”然后接着干呕。

粉拳“咯嘣蹦”捏着。

这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我红竹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我先出去一趟。”

陈牧感觉不太对劲,忍着腹中难受离开了客厅。

目送着对方走出宅院,红竹儿气的一把劈开椅子,粉颊涨红一片:“太过分了!王八蛋气死我了!”

发泄了一通,她走向后院一间房屋。

房门重重推开。

红竹儿冷冷盯着床榻上如混血儿一般的绝美女人,将陈牧留下的面偶扔了过去:“你找死是不是!”

床榻上阴冥王正翘着一双修长的腿看风月古书。

随手抓住扔来的面偶,略显诧异,笑着说道:“我之前捏给你的,你不是扔了吗?怎么又找回来了。看来我的小竹儿不舍得我送的礼物啊。”

“是陈牧!他拿来的,他在找你。”

红竹儿寒声道。

阴冥王一怔,翻身坐起床榻上,望着对方:“你确定?”

“这种事情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他人呢?”

“走了。”

“走了?”阴冥王有些困惑。“为什么要走呢?”

红竹儿扭着螓首冷冷道:“不知道,可能是嫌我恶心。”

阴冥王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喃喃道:“本来还打算养几天伤在过去会会他,没想到他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厉害啊。”

啪!

她打了个响指。

“不装了,我要去接盘了,顺便领个便宜儿子和女儿。唉,我们老实人就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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