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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形势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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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些异象单个对心灵的冲击都只相当于后天武者层次,与武道宗师差了两个大境界,且与他当日遭遇的从实体到心灵的全方位冲击不同,强度上弱了很多,可因其连绵不绝的特性,依然对每个人的状态都产生了影响。

好在,大家都还受得住。

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姜不苦开始缓缓加速。

经过几次调试,他将整体行进速度稳定在了一点五倍音速,时速一千八百公里左右。

上万道身影以如此速度在天空掠行,仿佛上万架气势汹汹的战斗机群,直指天京基地市的东南。

不过,因为他们的耐力远无法和姜不苦相比,每连续行军两小时,他就会让大家歇息修整一个小时。

在第一次修整之时,众人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风干妖兽肉就着水吞入腹中,宗师级、乃至大宗师级的气血宛如铁磨一般运转,是他们的体力快速恢复。

可另一边,还不得不竖起耳朵,努力领会姜帅的最新指令:

“以你们的修为,将整体行军速度稳定在二点五倍音速、每三到四个小时修整一次,这才是合理的。

现在每两小时便修整一次,速度也只能提到一点五倍音速,这是完全不合格的。

我会用半个月时间缓缓提速,最终将咱们的行军速度稳定在二点五倍音速左右,连续行军时间则逐渐提到三小时以上,希望你们及时跟上,若真跟不上甚至掉队了,那你们就自己寻摸着回去吧。

我们的任务很重,每一秒都事关生死,我不可能迁就少部分人的速度而在路上慢慢挨,以致浪费过多时间在路上。”

听到他这态度,很多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等修整完毕,队伍再次上路。

这一次,全军上下的态度明显更加郑重,当第二次歇下修整的时候,根据这次的行程和所耗时间,做个简单的计算就可知道,平均行进速度在一点六倍音速,若将头尾加速与降速考虑进去,瞬时最快速度还会更高。

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掉队,全军的状态也没有变得更糟,反而多了几分凝实整肃之意。

趁着大军修整之时,姜不苦这次抛出了一枚甜枣:

“近日,我将天箭真意融入身法,颇有所获,其虽在灵活多变上有些欠缺,但于长途疾行却颇有妙用,且若多人近距离联合使用,彼此所感互相激**,会形成一个覆盖范围更大的天箭真意场。

在此真意场中,每个人都更容易收获新的领悟,且行军速度会更快更省力,类似于雁阵效应,但又比之更加玄妙,我将之命为‘天箭身法’。

为了让不同修为者能够更快入门,我特意对武尊级的天箭身法做了不同程度的弱化,先天武师,武道宗师,武道大宗师都可修行,当然,收获也会不同。

不过,若在整体行军之中,修为低,实力更弱者,还能够向行军的整体借力,损有余而补不足,避免整支军队的行军速度受到短板的拖累。”

“在之后的行军间隙,大家修整的时候,我会陆续将有关天箭身法的感悟倾囊相授。我现在简单分享一下天箭身法的梗概……”

当修整完毕之后众人再度出行,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振奋之态。

这一次,姜不苦没有再次提速,依然把行军速度控制在一点六倍音速左右,只不过,相比于之前两次,多走了二十分钟,这才再次修整。

他结合大家急行军中每个人的切身感受为切入口,缓缓引出了天箭身法的入门要领。

待大家都陷入沉思,各有所悟后,他就适时闭嘴,没再继续。

他反倒将三合悬空门的邬仁唤到一边,询问起他们在空间通道频繁出现之后的一些收获来。

邬仁非常好奇姜帅此时此刻有此一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姜不苦道:“我现在发现,限制咱们真正更进一步的,不再是咱们万人军阵的行军速度,而是后勤!”

说到这里,他又道:

“你没注意到吗,这次出发前他们每人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快要用完了……相比于你们,武修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体机能过于活跃,新陈代谢过快。

这种逼近极限的行军,消耗极大,必须经常恢复。比你们好的地方在于,他们的消化能力极强,可以通过大量补充高能量肉食快速恢复充盈气血,可这却引发了另一个后果,那就是他们对后勤的需要也极高,若是补充跟不上,恢复效率就会变慢。

他们出发前虽然都携带了不少,可他们的消耗量更大,要满足他们的消耗所需,不是随身携带那点量就能够满足的。”

此界迄今为止,最强大的交通工具依然是巨型载重飞艇。

现世炎夏早在两百多年前便发明的飞船,在这里连影都没有。

因为飞船所涉及的符文、阵法、必须精通驭兽、灵植等手段才能大规模培育出来的确定参数的种种材料,这些前置技术此界统统没有。然也就无法凭空搓出飞船来,飞艇这种贯穿两个世代的古老造物也不得不强撑至今,拖着老迈之躯维护着人类文明在天空的脸面。

但其速度实在过于缓慢,特别是随着世界越向前,武者实力越高,自己能跑能飞,速度远超飞艇,其地位自然也就越来越低。

实力就是地位,不唯人如此,其他造物也概莫能外。

飞艇现在已基本沦为后勤货运和低阶武者乃至普通阶层中短途客运之用,连先天武师打底的天箭军都嫌它速度过慢,加上笨重不够灵活维护本身也要消耗大量精力之故,不用飞艇做载运之具。

天箭军都如此,现在所率万人军阵自然更是如此。

可如此以来,除了每人携带的各类必须物品之外,他们这些人基本都相当于是空手上路。

而这次修整之后,他们就将走出天京基地市所辖范围,彻底进入东盟地界。

作为统帅,他已经在为大伙的下顿饭去哪里吃这事泛起愁来。

他将这些考虑大略对邬仁说了,道:“这已经成为限制我们发展的最大拦路虎,只有搬开它,我们才能进入一个新阶段。”

“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最终想到了两个解决办法。

一是对交通工具做出革命性的提升,推出全新的大型载具,在保证载重的同时,速度至少要提升十几倍以上,才能勉强满足当前所需。可这想想就知道难度有多大。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大工程,涉及的方面非常之广,除非各个道路都取得了革命性的突破,不然,我不相信这种东西会在某门某派手里诞生。

再一个就是加强对空间的认知,并将这种认知赋予在某种物品上,无论是将小空间拓展变大,还是将大空间压缩变小,再或者于虚无处分割出一个空间,无论哪方面取得突破,都能打破我们当下的后勤瓶颈。

据我了解,你们风水修士应该在这次空间通道诞生这事上得了许多感悟,对空间的认识也远超以往。我就想问问你们距离做出这些实物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听完姜帅的话,邬仁摇头苦笑道:

“姜帅,你这真是高看我们了。

借着这次机会,我们确实加深了对空间的认识,可那是相对于以往来说,可距离你展望的这种状态,差得还远!”

姜不苦皱起了眉头。

且不说,他本人在现世也是埋头修行,对飞船、传送列车、传送阵、储物袋、储物戒之类都只限于知道其存在,并大概了解其基本原理,可更进一步的细节,他真的是一无所知。

即便他真知道,也不可能直接挪用过来。

每一个成果之后,都有着无数的前置条件作为台阶,在此界,这些前置条件基本为零,其效果相当于是给一群还处在奴隶时代的古人一份战列舰的详细图纸,东西是真的,可也真的没有卵用。

更何况,两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完全不一样,从天变之后开始,就走出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

姜不苦更期待此界在现有道路的基础上继续向前走,走出一条崭新的前路来,而不是用现世的某些成果和理念去干扰他们。

这种想法,他相信不仅是他,所有接受过炎夏义务教育的人都能明白其中蕴藏的价值。

好在他也没指望他们现在真能立刻拿出什么东西来,有枣没枣先打三竿,也算是给他们增加一个新课题吧。

……

因为世界长达两百多年的不断扩增,星球陆地形貌早已不复三百年前的模样。

又因为星球大小年年在长、在变,且势力纷杂,技术落后,除了拥有全知天眼的姜不苦,其他人对此界都没有一个比较准确的地图概念,哪怕是蔡渊这种人物,也只能以彼我之间的大致方位、战力、疆域、人口多寡等信息来定位认知。

就整个泛炎夏阵营而言,天京基地市的位置中靠北,更北方则分布着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势力,他们被外人统称为“北民”。

“北民”轻生死,好争斗,哪怕是本就武风极盛、以实力论尊卑的炎夏他处,与之相比,都要相形见绌。

可他们之所以还以零散小势力形式在天京基地市这个打老虎脚下单独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守卫的成果,事实上,他们曾多次哭着喊着想要并入天京基地市,成为基地市的一员。

可惜,就连蔡渊都在这事上选择性失聪——听不见。

这固然和他们中有着不少沙罗异族有关,可这关系真心不大。

因为这群沙罗遗民早在三百年前天变之后就被颇与其主支分开,等到漫长的野性兽潮结束,所有活下来的沙罗异族都选择与炎夏人合流共存,没有做这选择的,都死在了无穷兽潮冲击之下。

兽潮战争中,有三个著名的“兽潮凶源”,炎夏之北,原沙罗国广袤的疆域正是其一。

三百年下来,他们除了长相上还有些异族特征,其他方面早已炎夏化,无论语言还是生活习惯。

天京基地市真正不接纳他们投诚的原因是,这些地方太穷了,真把他们接收进来,就相当于倾整个基地市之力给他们补血了。

他们东、南、西三面与天京基地市接壤,而在他们北方则是极北寒地,扔块铁没落地都要碎成冰渣那种,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用比较老谋深算的话讲,这些北民因为地理限制,迟早都是天京基地市的盘中餐,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有。

现在下嘴,还得倒贴补血,那自然得再等等,等个更合适的时机。

而天京基地市东边除了夹缝中生存的许多中小势力,最大的势力有两个,也都是泛炎夏阵营七大之一。

东盟便是其中之一。

东盟这个概念诞生的时间比蔡渊祖父创立蔡阀的时间更早。

它一开始更接近一个地理概念,因为炎夏的人口分布,越接近东部沿海,人口密度、人口质量都越高。

天变开始之后,漫长的黑暗混乱期,地狭人稠的东部炎夏人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炎夏人来说,遭受了更多的苦难,给他们最大伤害的,不是非人生物的崛起侵害、同类的争斗残杀,不是这两者相较于其他地方变温和了,而是还有更大的威胁凌在他们头上。

很简单。

饥饿和寒冷。

在成规模的兽潮诞生之前,死于非人生物袭杀者,一次数十上百就堪称恐怖,同类争斗残杀,一次死上数百上千,持刀者要么被当成屠夫被人群起灭之,要么大家纳头便拜,尊为首脑。

唯有饥饿寒冷来袭时,收割的人命以万计,以十万计,一旦降临,挣扎的众生就得成片成片的倒下。

也恰是这种惨烈的环境,让所有人都本能的呼唤秩序的到来。

哪怕是充满暴戾血腥的秩序,也总比无序更好。

炎夏东部也成为全炎夏境内率先成规模的诞生出大大小小新兴势力的地方。

然后是长期的势力斗争,且因为大势人心,势力斗争也越来越有自己的默契,杀戮基本只在争权夺势的几方进行,即便波及无辜,也最多把其他力量者拖下水,而对底层民众保持克制,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才是他们的根基,也是争斗之所以产生的根源,若是没了他们,争斗的一切都将一文不值。

当然也有不遵循这游戏规则的,将杀戮无限制的扩散,可他们全都遭受反噬而速亡,无一例外。

当这种默契逐渐成为一种谁都不能逾越的潜规则时,东盟这个概念也逐渐从地理概念发展成为一个政治势力。

特别是随着其他区域的势力也逐渐成型,势力之间,不仅要面对近邻的觊觎逼迫,更要时时警惕那些“过江猛龙”的闯入。

而彼此争斗不断,长期恩怨纠缠的本土势力们,这时的选择颇为有趣,他们往往会暂时性的冰释前嫌,外御欺辱。

等联合将过江猛龙逐走甚至干掉之后,他们又会陷入仿佛无止境的内耗中,对他们来说,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如呼吸般自然的事情。

而每一次过江强龙入境,东盟作为一个政治势力就变得越发明显,从开始的下意识行为,到最后的有意为之。

渐渐地,东盟在所有人心中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印象。

陷人的泥潭。

不仅能陷其他人,更能陷他们自己。

若东盟众多势力能如天京基地市二十多家武阀般,全部凝合在一起,真正变成一股力量,那么,泛炎夏阵营第一这个名头就该落在东盟头上,而不是天京基地市。

可惜,就连东盟内各家势力自己都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若是除我之外,其他势力都更弱一些就好了。”

他们没把原因归咎在自己还不够强,而是大家都太强,可因为周围都是这种势均力敌的肌肉疙瘩,发展空间已经限制死,哪怕用尽全力挣扎腾挪,也不会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东盟内,很多势力单独拎出来,底蕴甚至不输于天京基地市的蔡阀,其传承甚至更久。

所以,他们很自信,若是其他势力都能如天京基地市其他武阀那般安分,超越天京基地市成为炎夏第一,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可奈何,东盟内有这念头的势力占了绝大多数。

即便如此,东盟依然是除天京基地市之外的第二。

扳不倒,却也站不直那种。

而姜不苦之所以把首援之地选在东盟,并不是因为东盟特殊,而是其中很多势力的名字让他感觉异常亲切。

青洪会。

野草城。

复兴社。

长弓武道馆。

……

他清晰的记得,他突破紫府境之后第一次进入异日旧影梦境,就变成了青洪会的一名会长,死在了异族的诡计埋伏之下。

当时的他,用此界的标准衡量,也不过是刚入武道宗师而已,就能成为青洪会的会长,现在想来,那段梦境历史,应该还在蔡渊成为正式阀主之前,那时的炎夏比现在更加混乱,天京基地市都还没影,也没有形成比较稳定的七大势力。

天京基地市在泛炎夏阵营的位置本就是中偏北,而东盟原本是炎夏东境沿海一带,后来随着世界持续增长两百多年,迫于其他几个区域的压力,他们在紧守自家地盘之于,将发展方向选在了南方和海外新增岛屿。

这不是他们怵了其他实力,而是值不值得的事,明明有嘴边的肉不吃,偏要去和其他人抢,这不是有病吗?

也正因为这一策略,东盟在整个炎夏阵营的地理位置反而更偏东南一些。

再次启程后不久,邬仁就忽地来到姜不苦近前,道:“姜帅,我感应到之前与你的指示图都有些偏差,需要重新校正一下。”

而后,他赶快将最近几个区域的空间通道位置做了重新确认。

“在我们前方两千公里周边,有四个空间通道,东边两千四百公里周边有三个空间通道,偏北方向近三千公里处也有三个空间通道。

所以,咱们现在应该稍微调整一下方向,还要再往东偏南一点。”

他以为姜不苦现在带领的方向有误是因为原指示图偏差所致,于是赶紧补救。

姜不苦依言稍稍纠正了一下方向,却不是东偏南,而是更往东偏了一两度角。

邬仁既惊讶更不解,问:“您怎么走这边?”

在他看来,东南方向距离更近,空间通道也最多,怎么都该是最优选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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