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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然后平平淡淡过度到新阶段,因而他一直想着要用更正式的形式去履行婚约文件,将他和言手中的婚约证变更为结婚证。
他想给自己的未婚伴侣一点与头两次均不太一样的回忆。
参考了地球上的传统式求婚套路,又匿名去公众网上做了番虫式求婚咨询,搜集了一摞相关资料,做事习惯于严谨有序的齐老干部给自己量身定制了一套“求婚攻略流程”。
眼下,周遭宾客满堂,虫来虫往,排场有了,围观群众也有了,真正到了这实行计划的关口,他却开始踯躅。
为了敛去外表带给人的张狂感,齐斐多年来都是能低调则低调,鲜少去主动出风头。他精心做了一套求婚计划,亲临其境时才发现现实和理想相去甚远,让一个平素习惯低调的对象蓦地在大庭广众下做点大动作,违反自己的一贯画风,这着实不像设想中那么容易。
奥齐虽然没得到回答,但知子莫若父,哪怕他是个近期才刚刚上任的“老父亲”,他仍从齐斐的沉默和那个摸索的小动作里觉出了什么,当即笑了一下,揽着齐斐的手拍了下幼崽肩膀。
“哎。”奥齐说,“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可你家那位的心理建设看起来是已经做好了。”
齐斐闻声回神,发现言正朝这里走来。
褐发雌虫乍看之下还是神色如常,齐斐却觉得言在强压着什么,对方朝他走来的脚下不够沉稳,步子略显急促。
而在不远处,安莱奥宁厉等虫遥遥目送着言,齐斐隔着一段距离与他们对上视线,厉和奥宁都不太擅长藏匿心思,让齐斐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们眼底的不可置信。
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厉和奥宁均感到不可置信?
齐斐思索着,注意力转回已经站在面前的言身上,他自言脸上看到了某种欲言又止和忐忑的混合物,隐约还有着一点兴奋。
……兴奋?
“我……”言迎着齐斐的注视张口,复又顿住,他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刚才想到的可能告知给齐斐,又顾及到周遭虫员过多,住了口。
毕竟那个“可能”还只是个猜测,他怕贸然说出来,尔后又被证明只是瞎猜,让旁虫白白看笑话。
黑发雄虫眼里的疑惑似是更浓厚了些,虫长官心底顿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冲动了,他不明不白凑到心上情虫眼前,话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齐斐根本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齐斐忽然说:“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纠缠在言心底的繁复情绪一滞,他此时才发觉齐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别于往常。
奥齐在言站到齐斐面前之际就松了手臂,不再勾着齐斐,他调出操作屏飞快打下一行什么,按下发送键。
齐斐的终端随即震动一下,他和言齐齐望向奥齐,金发雄虫回给他们一个小幅度耸肩兼微笑:“不妨去这里看看。”
奥齐发给齐斐的是一个地址。
等两只年轻虫与周围打过招呼,一起暂离了喧闹的宴会厅,左卅站到奥齐身旁:“你让他们去哪了?”
他方才同左鸣一道去见了左家现任家主,与他血缘上的晚辈们碰了个面,一转头就看见齐斐和言离场的背影……还有自家伴侣投向他们背影的意味深长目光。
“一个我俩都很熟悉的老地方。”奥齐笑眯眯牵过伴侣的手,把那只温度常年偏低的虫爪揣进自己掌心里。
齐斐对奥家算不上熟悉,奥齐当年却是直接生长于这座宅邸,他曾用自己的脚丈量过这个家每一寸角落,也曾带他自个的意中虫好好逛过这里。
奥齐给齐斐的那个地址,就是当初他第一次以伴侣的身份带左卅回家时,专门给左卅打造的一个空中小花园。
空中小花园至今保存完好,必须刷家族身份卡才能进入,奥齐在回归奥家之后便改了进入权限,变更成只有他们一家能随意出入,旁虫进出需提前申请。
这会,夜间的小花园漂亮又安静,正适合有特殊需求的小情虫们进去说话。
脚下是镀了特殊涂层的玻璃地板,踩在上面的人能将下方风景一览无遗,下面的对象朝上看却是看不见什么,四周的玻璃墙是可收纳式,白日里能收起来通风透气,夜间能展开来闭园保暖,叫不出名字的雅致花藤无需支架便可立起,它们环绕悬浮台生长,交织出一面弧形花墙。
花园最中央有一张长条形藤椅,言在进入花园后便想请齐斐去椅子上坐下,但齐斐摇摇头:“不了。”
心疼心上情虫已在宴会场里站了三循环时,言还想继续争取一下,让齐斐多少坐着休息一会,下一秒,齐斐转头扫了眼闭合严实的出入口,他忽的后退一小步,言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却被齐斐抬手制止了。
齐斐:“站在那里别动。”
言遂乖乖停在原地,看着不知是准备做什么的雄虫。
“其实我应该在外面就这么做,但……”
齐斐素来冷静沉稳的声音里难得多出一丝窘迫,言未解其意,还处在懵头懵脑中,接着,他看见齐斐伸手自礼服里侧口袋中取出了什么,他还只看清那大概是个小盒子,齐斐便凭空矮下去一大截。
不,不对,雄虫不是凭空矮下去一大截,而是——
言轻轻眨了眨眼睛,视线不可置信的缓慢下移……然后落在了已单膝点地的齐斐身上。
齐斐全然不在意自己今晚的礼服多么矜贵,他即使单膝点地,腰背也依旧挺直,那一方精巧的小盒子已被打开,正托在他手上,盒内有一对尺寸相当的指环。
“按着通常流程,我应该说‘你愿意嫁给我吗’,但鉴于我们已经缔结有婚约,所以……”他短促停了一下,然后说,“抱歉,在这种时候我还做分析,我只是想说——我们正式结婚吧。”
“……”
齐斐终于成功说出了他已酝酿一整晚的话,他的求婚对象却如遭重击,呆呆看着他。
言费了好大劲才把一句“什么”憋回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重重点了点头,想着不能继续发傻了,得赶快给齐斐回应,不然雄虫要是以为他持拒绝态度可如何是好,转而他又想到了齐斐当下的姿势,觉得怎么也不能让对方一直仰视他。
齐斐看见了言的点头,正等着言说话,结果在等来雌虫开口之前,他的求婚对象“嗖”的一下蹲了下来。
为了不让雄虫继续仰视自己,言默默坐到地上,手动减少了自己和齐斐之间的高度差。
“我很乐意。”言轻声说。
他回答的声音十分小心,仿佛是在回应一个易碎的梦境,唯恐音量稍微高一点,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美好就会受惊散去。
齐斐微笑起来,他将指环从盒子里取出,把其中之一小心套到了言的手上:“婚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