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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宫闱秘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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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今儿个看那帮老臣的脸色真是精彩至极。”出了文华殿的小皇帝兴高采烈,意犹未尽。

丁寿见刘瑾面上不见喜怒,心中有些嘀咕,还是陪笑道:“臣也是看那帮老臣欺人太甚,没有忍住。”

“没忍住好,这帮老家伙早该被当头棒喝,”话说一半,正德又低声问道:“前日里母后问及牟斌的事了,你有什么章程?”

丁寿轻轻一笑,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正德听得眉花眼笑,连连点头。

经筵完毕,众大臣都由午门出宫,正德不愿再和他们碰头,也不爰乘坐御辇,向东想绕过御药房回宫,此chu离东华门已是不远,丁寿总觉得今天不知何chu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诸人正在前行,忽听一声“冤枉”,一个人影从房屋阴影chu窜出,向着正德扑来。

事出突然,皇帝身后的宫娥太监一阵尖叫,刘瑾不动声色,只是将身子稍移一下,遮住了正德,丁寿一个箭步,伸手一按便将那人制住,那人也不反抗,只是大呼冤枉。

小皇帝来了断案的兴趣,走近了几步,道:“有何冤屈快快讲来。”

来人扬起头来,是一个土头土脑的老汉,开口之言却让四周之人震惊万分,“国母郑氏,幽居多年,不得天下奉养。今国母之父在此,欲面奏圣上!”

正德脸色大变,喝道:“将人带到乾清宫,朕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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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老汉喋喋不休的述说,这老汉名叫郑旺,是山东武成中卫的军余,有女名叫郑金莲,十二岁卖与他人,后闻听入宫,他托内监刘山打探消息,据刘山说女儿得皇上宠幸,生下皇子等等。

不等说完,朱厚照怒不可遏,“胡说,胡说,我只有一弟一妹,俱都早夭,都与我一般是母后所生,哪还有其他皇子……”

丁寿不出声,刘瑾低头看地,张永目光游离,就是不敢看皇上,正德突然明白了,合着这皇子就是指他啊,登时被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丁寿,“这事交给你们锦衣卫了,给我好好查清楚。”

啊?!这事是我能掺和的么,知道宫廷秘闻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丁寿抬头求助地看向刘瑾,见这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泥雕木塑般杵在那里,缄口不言。

这时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皇上。”

“什么事?”正在怒气中的正德一声怒吼,吓得小内侍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太后知道了东华门之事,唤您过去说话。”

正德哼了一声,对丁寿道:“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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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皇帝营造紫禁城时未专门设太后宫殿,那时也没太后,宣宗时将太后居于大内西宫,称仁寿宫,因为后来几位明朝皇帝没有逃脱早死的命运,常有太皇太后出现,便请太皇太后移驾东宫,称清宁宫。至于后世常说的慈宁宫,等嘉靖即位后再建吧。

丁寿随着正德一路来到仁寿宫,珠帘内朦胧见一女子侧卧在一张暖榻上,一名宫女跪在一旁捶腿。

正德在帘外站定,躬身道:“儿皇问母后安。”

丁寿跪倒,“臣丁寿拜见太后。”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丁寿?都进来吧。”

正德与丁寿应声而入,丁寿一直躬着身子,对这位慈寿张太后丁点不敢大意,上下五千年帝王无数,只有这位与皇帝是一夫一妻,说人家驭夫有道也好,说伉俪情深也罢,反正实惠是没落下。

弘治皇帝打登基开始,上朝从没耽误,唯有两次向朝臣告假,一次是太皇太后清宁宫大火,忙了一夜精神不佳;一次是还是太子的朱厚照得病,无心上朝,不过弘治皇帝的早朝经常迟到,因为这位张皇后爰睡懒觉,弘治与平民百姓般和皇后同起卧,不等皇后醒来不上朝,早朝经常变成午朝。

张皇后的父亲张峦赠昌国公,母亲金夫人进宫如同自家,两个弟弟张鹤龄、张延龄分别封侯,弘治待张氏一门荣宠至极,要说没有这位皇后吹枕头风,丁寿是不相信。

进屋后,丁寿不敢乱看,低头将眼神锁定到了眼前明黄缎面的绣鞋上,鞋上缀着一颗莹润明珠,随着宫女捶打,那颗明珠悠悠轻颤。

“东华门的事哀家听说了,皇上打算怎么chu置?”

“儿皇想将此事交给锦衣卫审理。”

娘俩儿谈心丁寿不想关注,东珠,二爷已经对太后鞋面的装饰作了鉴定。

“这事闹得有点大,让锦衣卫给外面人个说法也好,正好你祖母想让牟斌出来,就交给他办吧。”

闻听此言丁寿如同久旱逢甘霖,这个烫手山芋总算甩出去了,却听正德道:“母后说的是。”等等,小皇帝该不是要用二爷方才给他支的招吧。

正德继续说道:“牟斌毕竟老成持重,当年chu置李梦阳之事就颇为父皇看重。”

当年郎中李梦阳弹劾寿宁侯张鹤龄欺压乡里,抢占农田,势成翼虎,奏本中对张氏也颇有不敬之chu,被弘治下了诏狱惩戒,牟斌与朝臣交好,自然不会难为这位马前卒,好吃好喝好招待,待弘治想起来把李梦阳放出来,这位不知收敛,爷们连诏狱都蹲过还怕啥,直接在大街上把张鹤龄牙都打掉了,张皇后怂恿弘治严办,却第一次被训斥,现而今恨屋及乌,可想而知。

丁寿闭眼,完了,果然,张太后语含怒气,“好了,无须再说,牟斌就让他继续在诏狱里呆着吧。”

“你就是丁寿?抬起头来。”太后声音又起。

丁寿闻言抬头,见到的是一位面如桃花,肤如凝脂的美妇人,手中捧着一个鎏金雕龙手炉,见了他点头道:“倒还有几分灵气,这事就交给你了。”

“此事干系太大,恕臣不敢奉旨。”

“什么?”母子俩同时怒道。

丁寿柔着头皮,道:“民间一军余如何知晓宫闱之事,背后必有人指使,且其躲藏之chu恰为皇上回宫之路,指使之人熟悉皇上作息,而且皇城戒备森严,市井小民如何混入宫中,必是有人接应,此人若在外朝必是重臣,若在内廷必是显贵,臣年轻识浅,不敢担此重任。”

话说完丁寿警醒过来今日为何觉得不对了,出文华殿后一路上竟不见负责警跸的大汉将军,这宫中果然有猫腻。

张太后闻言陷入沉思,老实说这些话虽是丁寿推脱之言,却不无道理,明朝宫禁谈不上严密,一百年后还出了个“梃击案”,不过那个张差也是被用心叵测的太监援引入宫,比起后世煌煌大清还是强上许多,不说白莲教攻入皇宫,还有反社会人格那位在顺贞门行刺嘉庆,单是咸丰年间小贩在养心殿外练摊,还一摆就是几年,就够奇葩的,千古未有事,尽出大清朝。

张太后一番思索,外朝的大臣一直对张家不满她是晓得的,当年久婚无子,那帮大臣就撺掇弘治纳妃,生了儿子又说皇帝子嗣不昌,也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儿子不是她亲生,至于两个弟弟胡作非为惹得民间物议,若非明朝外戚不担重任,就差把他张家比作唐天宝年间的杨氏一门了,心中打定主意此番定要严查到底。

“此事必须详细盘查,皇上,赐给丁寿金牌一面,查案时若有人阻,先斩后奏。”

正德闻言应是。

张太后犹嫌不足,“再赐你一面穿宫腰牌,有何进展直接入宫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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