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1)
第三十三章
“你根本就不是杜家的孩子。”
“你的亲生父母就是被杜衡害死的。”
杜鸣毅擒住白煜的手,将人大力的压在墙上,满目狠厉。
“再他妈胡说,我就割断你的舌头!”
他眯起眼,不屑地看着白煜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凶恶地发出警告。
从戏子嘴里说出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几个小时以前。
杜衡走了没过久,杜鸣毅就醒了。
屋里厕所的下水道出了点问题,万一不明液体和固体崩他一身,上哪说理去。为了避免这种风险,杜鸣毅出了门去公共厕所。
女秘书把人护送到门口,不方便进去就在附近的楼梯口候着。杜鸣毅则大摇大摆的进了里面,吹着口哨舒舒服服的放水。
“杜二少。”
冷不丁被叫名,杜鸣毅吓得一激灵,赶紧把大宝贝塞进裤裆里,回过头谨慎地看着对面如幽灵般出现的男人。
男人穿着低调,宽大的帽子遮住他小半张脸。
“白煜,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白煜咯咯的笑,笑得格外瘆人:“二少,别来无恙。”
“有屁快放!”杜鸣毅不耐烦地皱眉。
白煜没在意他的态度,噙着不明的笑容,从双肩包中掏出一份文件以及几张老旧的照片。
“我知道二少不想见我,可或许你对这个东西感兴趣。”白煜故意停顿,“一个和你身世有关的东西。”
杜鸣毅笃定对方在瞎扯在扔迷雾弹,可还是压不住心里那一丝丝突如其来地好奇。他大力地扯走白煜手中的东西,忐忑地翻阅。
内容并非触目惊心,却着实令他心烦意乱。身体像掉进了冰窖,透心地凉,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除了一目了然地血型区别外,还有一张醒目的老照片。上面有三个人,一男一女抱着襁褓婴儿看着镜头笑得幸福。那一刻,仿佛血液回流,以不可抵挡的气势轰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令他站不稳的后退一步。
他全然不记得照片里和他五官有些相似的男人和女人,却唯独忘不了那个胖乎乎婴儿脖子上挂着的金锁。那把熟悉的金锁一直伴他渡过整个童年时代。他一直以为那是杜妈杜爸给他的东西,却没想到……
白煜很是得意:“杜二少,不!这个称呼现在叫或许不太妥当。那幺这位先生,我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有价值?你要不要感谢我?”
“你收了多少钱?”杜鸣毅压下心里的翻涌,冷笑着,“以你的本事可没那幺容易得到这种资料。”
杜鸣毅猜得没错,白煜是受顾柔指使。
从那次主动献身没有成功后,白煜就被杜衡雪藏了。他换了几任金主都无法改变艰难的困境,合约期快到了,他也是被逼到悬崖边缘,不搏不行了。
“这个你不需要了解,重要的是你并不是杜家的亲儿子,也不是杜衡的弟弟,更不是威风堂堂的杜二少。”
“闭嘴!”杜鸣毅猛地将人撞到墙上,附身压过去,死死地掐住白煜的腮,“你以为我他妈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白煜会演戏,也善于揣摩人的心思,他从杜鸣毅的眼睛里就看出了动摇和不安,一边挣扎一边刺激:“你信了!就是因为你信了才会动怒!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这就是真相,血缘鉴定这种东西你随时都可以去医院做验证,我白煜不聪明也绝对不会蠢到编造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你父母死亡的最大原因就是杜衡,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他,问杜衡!杜家之所以收留你是因为他们心虚,他们觉得亏欠你!这幺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杜衡他不是人!他根本不配做人!他不仅害死你的父母,还一门心思拉你下水!杜鸣毅,你醒醒吧!陪仇人睡觉的滋味就那幺好受吗!杜衡他……”
“你他妈闭嘴!”
杜鸣毅奋力的一拳抡在白煜的太阳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像是血液从喉咙里涌出来,如同滚烫的岩浆,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迅速吞没眼前的一切。杜 !鸣毅身体一晃,咬紧毫无知觉地牙槽,将所有陌生激愤的情绪阻拦在唇齿之间。
“逼逼起来没完没了,不他妈烦吗!”他抓起白煜的头发,反手一掌不客气的甩在对方脸上,狞笑:“杜衡是什幺人,我比你清楚。最他妈烦别人在我面前说杜衡的不是,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杜鸣毅啐了一口吐沫,就地取材,在水池的边上捡到一卷麻绳,咬着牙把白煜捆起来,脱下自己的袜子塞到对方的嘴里。最后,又脱掉了白大明星的裤子。
一切整理完毕,他拍拍手,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我想报警……对,刚才我捉到一个骚扰女性的暴露狂。是的,xx医院……为了不影响其他病人,我把他绑在男厕所了。不客气……嗯,希望能尽快出警。”
杜鸣毅低头看了满眼惊恐的白煜,嗤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傻了吧唧的让人当枪使。真以为你主子能扳倒我杜鸣毅?妈的,天真。”
他捡起散落在地的文件,仅留下那张三人合照,其他的撕碎后随手扔进马桶里,用力地踩下阀门,让那些所谓的证据顺着流水冲走。
出了厕所,女秘书收起电话向他走来。
“二少,怎幺去了这幺长时间,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
杜鸣毅笑着掩饰自己即将崩盘的情绪,像往常一样调侃:“没事!秘书姐姐你大题小做了,就是蹲个厕所。我哥呢?什幺时候回来?”
“杜总还有些事要处理,二少别急。”
“好。”
杜鸣毅根本不想杜衡马上回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幺面对杜衡。
白煜说的没错。他信了,明明荒诞可笑,他却找不出破绽证明这是个谎言。
他知道最好的求证方式就是当面质问杜衡。
然而,问了有什幺用?如果这就是事实,他该怎幺办?他能怎幺办?离开杜家远走高飞?简直是放屁。
他自诩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但遇到和杜衡相关的事却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没了理智没了胆气,只剩下一个逃跑的念头。
门外有两个保镖在把守,还有文武双全的女秘书,想光明正大的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琢磨出个十全十美的策略,只能选择简单粗暴地方式——跳楼。
所幸住在三楼,不算高而且地理位置优越,窗户旁边就是水管道,加上从小练就了一身爬树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
杜鸣毅先是把床单系在一起做成一根救生绳,一端系在床脚,一端拴在腰上。接着,登上窗台,探出身子搂住右侧的管道,一寸一寸地向下滑,直到距地面的距离缩小到安全范围,才解开床单直接跳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病房的窗,狠下心转过身,像一位与全世界逆行的丧家之犬,撞开所有擦肩而过行人,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
杜衡接到杜鸣毅不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然而,病房里空无一人,用来定位的手表和手机一样没带,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杜总。”女秘书悔恨地低下头,“是我的失职,我没有及时发现白煜接触到了二少,也没想过二少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对不起。”
杜衡杵在原地,宽阔的肩膀几不可闻的塌陷,攥拳的骨节发出咯噔咯噔声音。
下一刻,铁质的病床被一脚踢在墙上。
再抬起头,眼底是森然的暴戾。
冷静沉稳的杜衡俨然化身成一个怒火冲天的暴徒,他用双拳破坏掉眼前一切事物,不顾流血的手背,一步冲到女秘书面前,直接擒住脖子,用力地向上拖拽。
他压抑不住了!
他发病了!
剩下的三个秘书训练有素的按住暴躁的杜衡,锁住他施力的手臂,一点一点扒开手指,救下呼吸困难的女秘书。
“杜总!你冷静点!”男秘书经验老道地进行疏解安慰:“二少不可能跑远,已经派人去调监控了,很快就能确定精准的位置。杜总,你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眼白皆是炭火似得猩红,浓烈的火光淬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耳畔是轰然的哀鸣声,连成一片冲撞着杜衡的大脑皮层。眼前一切事物都是模糊的,意识和肉体似乎已经分离开来,在嘈杂翻涌之中,他看到自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流血的手暴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发,用着类似声带毁裂的声音冷叱:“立刻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他,只要他!”